第31章 我们彼此所坚定的信念
“好快的见面啊,及川前辈。”
及川彻倒是自来熟的直接走过来,对着音驹的各位打了个招呼,“音驹的同学们,下午好。我是青叶城西的主将,及川彻,早上是我拜托教练去联系的你们。”
主将会面,黑尾铁朗自然而然的上去结交,“能和青城这样的强校打练习赛是我们的荣幸,没想到您居然会主动和我们这种默默无闻的学校打练习赛啊。”
“诶?猫又教练的名声怎么会默默无闻呢,听说你们在枭谷集团内,那可是全国级别的强校,当然很值得我们练习啦。”
“哪里哪里,我们去年可是没什么成绩,说出来都怕您觉得丢人。青城可是县内四常呢。”
……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听起来怪恶心的。”夜久卫辅擦了擦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正赶上岩泉一靠过来,听见及川彻在这儿叨叨一堆有的没的,直接一球打向了及川彻的后脑勺,“垃圾川你在那搞什么呢。”
“小岩!你这样我很没面子啊!”及川彻捂着后脑勺回头控诉。
但岩泉一只给了及川彻一个噘唇以暗示:你本来就没有那种面子。
及川彻立刻回头对黑尾铁朗说:“那我们有空再聊。”
“不胜荣幸。”
“小苏枋,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哦,昨天的指点你消化了多少呢。”及川彻对苏枋隼飞单眼wink。
“快点。”岩泉一催促道。
“小岩好凶!”
苏枋隼飞干干巴巴地向给他挥手的及川彻回敬。
“苏枋……”孤爪研磨的声音弱弱地出现在苏枋隼飞的耳边。
苏枋隼飞默默地挪开了目光,躲开孤爪研磨追过来的视线。
“解释。”孤爪研磨紧紧地盯着苏枋隼飞。
“孤爪学长你靠得太近了……”
“解释。”
苏枋隼飞干笑着。
孤爪学长原来在下面也会有这样的一面,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哈……”孤爪研磨叹了一口气,放过了苏枋隼飞,“看到你的发球就应该猜到的,都怪我心存侥幸……”
能一晚上就把苏枋隼飞点拨到位,肯定不会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县内四常,又是主将。
从哪个角度想都很合理。
合理归合理但他还是很抗拒和这样的队伍比赛,倒不如说他抗拒每一场比赛每一次运动……
这种会让他耗尽精力和体力的练习赛简直是人生最难搞的事情。
孤爪研磨的怨念似乎已经成了具现化,甚至脚下凝聚成了一团黑气,笼罩着他。
苏枋隼飞默默离开那漩涡的核心,去问黑尾铁朗:“我是不是闯祸了……”
“别多想,研磨就是这样。讨厌运动和他会好好比赛不冲突,热身吧。”黑尾铁朗拍拍苏枋隼飞的肩膀让他放心。
闻言,孤爪研磨叹了一口气。
像是认命了。
苏枋隼飞觉得这样还挺怪的。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还会一直在打,并为之付出那么多力气呢。
而另一头,及川彻才刚回到自家阵营里,就被岩泉一拍了今天的第二个球。
“小岩!总是打我干什么!”
岩泉一伸手指了指苏枋隼飞的方向,“指点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啊,昨天晚上小飞雄带着他来我家说要学发球,我听说音驹跟乌野是宿敌就很愉快地为小飞雄培养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岩泉一:……
别动,在思考。
“影山?”岩泉一不太能理解了,还在北川第一的时候,影山飞雄要跟及川彻问点什么,这家伙都只有插科打诨就地耍赖的份儿,他会教?
岩泉一不信。
不过要说影山飞雄会找上门,他倒是信。
那家伙自从去了乌野,认识了那个小不点之后,确实变了挺多的。
那年初三的阴影,应该散去了不少吧。
“你这家伙会这么好心,我才不信。”
“诶?这怎么能算是好心,我可是为了给小飞雄培养对手哦!若是他能够打败小飞雄的话,那我不就是能赢过小飞雄的人了嘛!”及川彻把自己跟苏枋隼飞说的理论又跟岩泉一说了一遍。
但只从岩泉一那里得到了一如既往地评价:“你还真是个混球啊。”
“干什么又骂我!难道小岩不想看到小飞雄在我面前抬不起头的样子吗!”
“我可没你那么混球。”
“小岩!”
岩泉一闭上眼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及川彻这个臭家伙。
他不可能不知道。
音驹是东京的学校,除却练习赛以外,他们只能在全国大赛才碰得上面。
“我们可是要打进全国的。”
培养东京外的队伍,可意味着,给自己培养了一个强敌。
及川彻无所谓的甩了甩手,看向岩泉一的笑容已经没了音驹刚来的时候那副轻浮的样子,“嗯,我当然知道。所以小飞雄他们特意从东京叫来的队伍,我们没有不与以一战的理由不是吗?”
即便是那样,也无所谓。
他们会一个一个打败眼前的敌人。
“嘛,你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做个人了。”岩泉一拍了一下及川彻的肩膀,在路过他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打心里的微笑,“要把对面的底牌都扒给我们看啊,主将。”
“真是难得被小岩这么正经地叫我呢。”及川彻歪了一下头,回应了岩泉一的要求,“当然了。”
苏枋隼飞立刻便注意到青城那边的气氛,好像变了一样。
场馆没大到听不见另一个队伍说话的份儿上,及川彻和岩泉一也没有刻意在说小话。
尽管不是那么清楚,苏枋隼飞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那种对话,就好像他们相信,一定能进入全国。
青城的每一个人,都对此报以坚决的信念。
以这种信念,对应每一天。
“如果没记错的话,去年ih和春高,进全国的都是白鸟泽吧?”黑尾铁朗压低了声音,这种小声说对面不行的话,可不敢随便叫人听见。
孤爪研磨打了个哈欠,对这些事情的兴致不高。
去年他们也没进全国,比赛他自然是没有关注,“是吗,我不记得了。”
“春高第一场我们不是一起去给木兔加油的吗?”
“啊……好像是有这回事来着。”孤爪研磨默默回想,他怎么没什么印象了。
“哈,坐在我身边又不知道去哪儿云游了吧。”对这种情况,黑尾铁朗已经习惯了,“嘛,不过这种感觉,就是青城的魅力所在吧。”
“嗯,我也这么觉得。”苏枋隼飞到觉得,青城的信念感,像是源于他们对主将的信任。
虽然他们看起来都挺嫌弃及川前辈的,这会儿也是聚集在一起对着及川彻吵闹,提出各种无理又荒唐的玩笑。
但他们很信任他。
就像影山飞雄在听说他想要学跳发,毫不犹豫地就想到了自己国中时期的前辈那样,对及川彻有着不可动摇的信心。
不需要比赛,苏枋隼飞已经能看出来,青城整个就像是一体一样,被及川彻穿针引线,联系起来。
他记得,他说他是二传手。
这就是青叶城西的二传的风格啊。
不过嘛。
“但我不觉得我们会输给他们哦,孤爪学长。”
孤爪研磨的睫毛轻轻扇动,像是在把苏枋隼飞的这句细细品尝。
而后他也只是撇开脑袋,黄色的发尾遮住眼睛里尚未写明的情绪。
“现在这个时候再来恭维我也来不及了。”
苏枋隼飞耸了耸肩膀,“说的也是呢。”
两方热身完毕后,苏枋隼飞默默走向替补席位。
及川彻多看了他一眼,苏枋隼飞的替补在他的意料之内,但他还是朝着苏枋隼飞喊了一句,“要早点上场哦,小苏枋,昨天的作业还没交呢。”
“哈哈,我也希望继续得到及川前辈的指点哦。”
苏枋隼飞站在替补席上,才发现在的心情和当时与枭谷打练习赛的时候,站在替补席上的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上过一次首发,哪怕只是为了开局做个发球员,人也会变得更加贪婪。
人的贪婪心是被一次又一次的可能性喂大的。
然后变得越发贪得无厌,想要霸占那个尚不属于自己的位置,想要永远站在那里。
他明明还没有彻底爱上这项运动,却已经被这些潜移默化的情感,勾引了心智。
可是谁又能抗拒。
谁又能,永远甘居人后。
苏枋隼飞不否认有些人是可以的。
但他不行啊。
甘居人后的佩服,和得过且过的敷衍,终究是就两回事。
练习赛正式开始。
大约是对手的水平完全不同,这一场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硝烟的味道。
苏枋隼飞都要怀疑这里不是青叶城西的体育馆,而是全国大赛的比赛现场了。
和他们对白户的策略一样,开局发球的人就是及川彻。
苏枋隼飞只看过他昨晚在室外排球场发的那个球。
因披着月光,攻势不减,但却没有现在场外那些女生们的呼声。
像是一种期待。
随着他起跳到发出球那个球。
及川彻的控球精度依然让苏枋隼飞所叹为观止,就那样直直地冲着孤爪研磨的方向而来,没有半分摇摆。
孤爪研磨下意识抬起胳膊护住脸,极强的力道弹在他的胳膊上,顷刻间就发了红。
没有救球的机会,夜久卫辅飞奔而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球落在场外。
孤爪研磨放下胳膊,揉了揉发痛的肌肉,“开什么玩笑,这哪里一样了?”
这就是正面迎接及川彻的发球的结果。
猫又教练立刻叫了暂停。
奔着孤爪研磨发球而来的不少,大家都想通过限制孤爪研磨来打断音驹的维系。
但大家一般不会让他接一传。
这就是音驹用所有人支撑着他们的二传,来实现防守与进攻的链条的法则。
不过一开始,他们总是会给对面一种能够打乱他们的防守的错觉,而让孤爪研磨第一个球不躲。
可及川彻刚刚奔着孤爪研磨而来的球速,快到让他处理不及。
孤爪研磨的力量一直是个问题,这样的暴力球,他处理起来确实相对棘手。
猫又教练也担心上来就给他们娇弱的二传打废了怎么办。
“怎么样?”
孤爪研磨甩了甩还有些麻的手臂,“如果可以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接这样的球。”
这个态度倒是让猫又教练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接球方面,我对你们的要求很高,也很放心。暴力的发球我们也接过不少,不要被对面的气势吓到了。”
“是。”
“但是……”苏枋隼飞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教学局,十分确定地说,“及川前辈的发球,不止如此。”
第32章 博弈这种事情,他就是很容易出意外的
听完苏枋隼飞的话,孤爪研磨的脸又拧成了一张皱麻布。
“你不要总是在这个时候表情才这么丰富嘛,难道不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话是这么说,但孤爪研磨实在是难以控制自己对这件事的不满,“虽然能猜到,但我还是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实。”
苏枋隼飞笑笑,但还是不得不在这种时刻,继续给孤爪研磨的伤口上撒盐,“就我昨天的了解来说,他的力量应该至少还能提升一半,不过及川前辈在我面前藏了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谓力量的差距也只是根据所见粗算,他昨天并没有上手去接过及川彻的球,故而也不能说的太过笃定。
更让人头疼的应该是他的精准度,“虽然只是道听途说,但及川前辈跳发的精准度在县内也是数一数二的,我觉得刚才的那一球,无论是力量还是控制度,可能都只出了一半的实力。”
苏枋隼飞对及川彻这个人的了解不算多,虽然他的话大部分情况下听起来都像是过于自信的夸张,甚至有故意之嫌,但再加上影山飞雄对他的评价,那也能推算个差不离。
“啧。”听完苏枋隼飞的评价后,孤爪研磨很明显的咋舌。
“研磨,太明显了,会被听到的。”黑尾铁朗提醒道。
孤爪研磨的表情仍然是十分痛苦,“听到就听到了,倒不如说听到了更好。”
他微微弓着身子,想想接下来的比赛就会很累,不如从现在开始就省点力气。
“我这样的‘孱弱’的身体,不满也是正常的,觉得无计可施也是正常的。那就这样思考就好,盯着我这样不起眼的弱者展开他的攻势,不是正好,顺了所有人的意愿吗。”
以身为饵。
亲身上过这个计谋的苏枋隼飞开始为对面担忧起来了。
但及川前辈,会这么轻易地掉进孤爪学长的陷阱吗。
苏枋隼飞的视线,悄悄顺着队友们间的缝隙,落在对面青叶城西的休息区板凳上。
及川彻正坐在椅子上,望着天冥想。
岩泉一过去踹了他一脚,说了什么话,这他们这就听不见了。
但能看到及川彻摆着手,向岩泉一解释了什么,后者却更生气了,一副要现在就跟及川彻干一架的模样。
及川彻却只是将目光落了下来,穿过层层叠叠的身体,与苏枋隼飞对视。
平静的、却坚若磐石,顽强的目光。
苏枋隼飞竟被他盯得呼吸加重,不由得轻轻咬了下唇,来克制自己因这充满战意的视线而唤醒的想要应战的灵魂。
所谓排球这项运动里的二传手们,是不是都有点过于可怕了啊。
“苏枋,稍微做点准备。”猫又教练叫了他一声。
苏枋隼飞缓过神来,回忆了一下他们之前的对话,“是。”
“及川是一名经验非常丰富的二传手,研磨虽然头脑好使,但对方的大赛经验远比我们丰富,所见过的二传手也更多。关键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在这样的对局中,帮助研磨跳脱出传统战术的范围。”
“嗯,我知道。我这样的新手,所需要的就是出其不意,对吧?我承诺过的,也是我唯一的用处了呢。”
“不。”孤爪研磨否定了苏枋隼飞的话,“你如果只有点用处的话,我可不允许,说好了要为我分忧的啊。”
暂停的时间没有多久,他们不得不要重新回到赛场上。
孤爪研磨只给苏枋隼飞留下了这样一句话,算是对他的期待。
比赛重新开始,及川彻的跳发依然惊人,孤爪研磨尽可能用力,才没叫这个球直接飞出场外。
“福永,救球。”
福永招平早就做好了准备,将球传给了山本猛虎进行中路猛攻。
前排金田一勇太郎和岩泉一的拦网想要突破并不轻松,但这对他们来说更有利。
重整攻势后,让他们成功的熬过了及川彻的发球轮。
不过及川彻多少还是看出了孤爪研磨的意思。
想要用诱饵来骗他上钩,那不如就顺他的意思,继续针对。
及川彻嘱咐了金田一勇太郎,让他继续针对孤爪研磨。
从上一轮起,音驹就让身边的守备帮孤爪研磨接一传,他还是站着他该站在的位置,统领音驹的攻击。
金田一勇太郎的发球不像及川彻那么狠,却有点刁钻的味道。
落下的位置不上不下,刚好是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的交界。
但孤爪研磨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叫了幼驯染的名字,“小黑。”
“遵命。”
黑尾铁朗跃过去,将这一球稳定地接起来,孤爪研磨视线看过网去,将球托了起来。
“没有快攻,中路!”及川彻提醒道。
“不用你提醒,这个眼神可明显得很啊。”岩泉一和国见英同时拦下这一球。
正如他们猜想的那样,是由海信行从中路发起的后排攻击。
“小国见,不许一触。”
本觉得这一球能碰到就好的国见英突然被自家主将点了名,不得不用力将这个球拦死。
但还是晚了一点。
海信行在国见英的手掌上调整了一下角度,打了一个反弹球。
“机会球,机会球!”夜久卫辅一边叫着,一边给出了音驹中最好的一个一传。
这个一传让青城无法预判他们的攻击模式,福永招平的进攻拿下了一分。
“好像经常看到学长们用这种方式整理攻击呢。”
这会儿轮换在休息区的犬冈走听到苏枋隼飞的话,也连忙点了点头,“是哦是哦!我们国中时期的时候也想着,这个攻击不稳定的话就把球弹回来再来一次吧。但是成功率很低呢,还是学长们的技术扎实啊。”
苏枋隼飞当然猜到这种攻击模式的原因,不过正是因为他们的队伍非常依赖一个好一传带来的连锁反应,才会想办法用这种方式将比赛延续下去的吧。
况且,夜久卫辅的防守并不需要这个反弹球有多么的优秀,只要不是直接被拦死在网前,他都能为音驹续上这口命。
意识到自己成了对面算计的一环,国见英的表情不太好,轮换的时候主动认错,“抱歉。”
“别放在心上,毕竟我们这边也在一直盯着对面的短板,被盯上也是合理的。那边的小猫咪,实在是心眼太多了吗。”及川彻安慰国见英,让他别太在意。
可这样却让国见英更难受了。
虽然及川前辈说过,他并不讨厌他这种省力的打法,只要在需要的时候用尽全力就好。
但刚才的那一球,如果他没想着要软式拦网的话,说不定就不会给对面这种机会。
说到底都是他的亲手把这一分放弃的。
国见英很难不想起国中的时候,因为他没有去努力救那“微不足道”的一分,而被影山飞雄吼。
现在不就是这种情况嘛。
对面并不是弱队,他丢掉的,并不是和那时候的一样,“微不足道”的一分。
及川彻走过去,揉了揉国见英的脑袋,“你怎么知道,这一分不是我想放给他们的呢?小国见只要打你想打的球就好,剩下的,请交给我就好。”
及川彻与孤爪研磨对视,丝毫不掩饰地胜负欲让孤爪研磨也回敬了一个笑容。
两边的分数仍然在拉扯,都不希望比赛进入对方的节奏。
毕竟两方的头脑都很清楚,他们的队伍风格,太相似了,只要节奏的把控权交给对方,就只能顺着对面的意思,去完成一场既定好的表演。
及川彻和孤爪研磨各怀鬼胎,怎么断掉对方的节奏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个不太好的一传,一个偏高的托球,一个高度不太够的拦网。
无数的巧合凑成了这一意外的诞生。
海信行在拦网的时候,被岩泉一的扣球打歪了手。
这在拦网的时候本是常事,但结束后海信行甩了两下手腕,当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及川彻立刻叫了暂停,拉开网走了过来,“怎么了?崴到了?”
本就是练习赛,暂停期间监督也没有把犯规管得太死,学员疑似受伤,两方的教练也都进了场。
“怎么样?严重吗?”
海信行本摇了摇头,但转动手腕的时候,眉宇间拧起的高山做不了假。
“有点痛。应该是崴了手腕。”
苏枋隼飞跟上前,给海信行动了动手腕,观察着对方的表情,确定伤情不算小。
他虽然现在很少在人前受伤,但练武的漫长日子里,受过的伤总不算少。
跌打扭伤更是家常便饭,临时处理一下,他倒是擅长。
苏枋隼飞搓了搓自己的手,搓热了之后,捂上海信行的手腕,“聊胜于无,稍微忍一下。”
但只是一球,海信行打了这么久的排球,不应当这么容易就伤成这样。
苏枋隼飞根据经验判断,不像是纯新伤,可他的印象里,海信行并没有什么陈旧的伤病。
音驹的打法相对来说很养生,虽然猫又教练是今年才回归的,但听他对学长们的判断,都是基础打得很好的人,也不曾听说什么。
苏枋隼飞努力回忆着这两天所发生的一切,想起来了什么,“海学长,昨天下车的时候,你拿行李抻到的就是这只手吧?”
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连海信行自己都忘了。
这会儿被苏枋隼飞提起来,他才想起来是有这回事儿。
真是多个意外构成的一环。
尽管听到了一些前因后果,作为直接致使海信行受伤的始作俑者,岩泉一还是对此非常的抱歉,“对不起,是我强行扣球的错。”
“不,小岩作为王牌用力扣球是应该的。说到底是我那个球托的太高了,让小岩不好打。”及川彻才刚脚伤好,知道受伤的心情。
海信行倒是得他们有点小题大做了,“没事,稍微养一下就好了。”
“温田。”入畑教练叫了青叶城西的一名替补过来,“带他去校医室处理一下。”
“是。”
“不,不用麻烦了。”海信行觉得大家还是太紧张了,打球哪有不受伤的。
“不要不放在心上,扭伤是小事,但万一变成习惯性挫伤就不好了,只是一场练习赛而已,去处理吧,孩子。”入畑教练又劝了两句。
猫又教练也点头,“去吧,要留着力气,还要打明天的比赛呢。”
听到自家教练的承诺,海信行才点头答应下来。
主力受伤,还是重要的三年级,音驹这边不得不换人。
苏枋隼飞被猫又教练叫过去,“打主攻,没问题吧?”
“我现在说有问题,教练也不会放过我吧?”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别叫对面小看了,好好给他们看看你的打法。”
“嗯。我会拼尽全力的。”苏枋隼飞和人交手,小跑向队友们,“我没有海学长的稳定性,要给学长们添麻烦了,还请宽恕?”
孤爪研磨看了苏枋隼飞一眼,不由得往身后青叶城西的那边递了余光过去,“嘛,只要盯着对面二传手的动作就好了。其他的人,不足为惧。”
“真狂啊,研磨。”黑尾铁朗握着孤爪研磨的脑袋,狠狠揉了揉。
孤爪研磨被他揉得鼻子都噤起来,“小黑……放手,头好晕。”
好不容易被黑尾铁朗放开,孤爪研磨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他瞥了一眼计分板,两方的分数咬得很死,15:16。
但实际上打过的拉锯战远远不止这点分数看起来的那么少。
来回过手中,两方的球风也不得不展现给对面看。
苏枋隼飞理解了孤爪研磨的意思,也同意他的意思,“孤爪学长说的对,青叶城西,是在及川前辈的支持下,拼起来的队伍。”
青叶城西的选手们很强,整体队伍的水平也很平均,没有明显短板。
但和枭谷比起来,攻击性还是防守能力都微妙的稍逊一些。
——当然,这只是苏枋隼飞对每个选手的单独实力评价。
可排球是六个人的排球。
尽管青叶城西的选手,是属于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有所成就,而不像枭谷那般除王牌外几乎人均六边形战士的类型。
可只要一个及川彻,就能让他们互补彼此的短板,将整个青叶城西,构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这可能是以苏枋隼飞有限的认知里,团结合作最精密的队伍。
而牵丝引线的人,正是及川彻。
及川彻对刚上来的苏枋隼飞稍微打了个招呼,“果然是小苏枋来接替呢,有点意外又很合理,毕竟这种时候,正是训练新战术的好时候呢。”
苏枋隼飞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这不是及川前辈所期待的吗?没必要带着一副意外的口吻吧。”
“诶,好过分,怎么能这样说我呢。难道小苏枋觉得我是故意让你们那边的前辈受伤下去的吗?我看起来是那样的人吗?”及川彻的随地大小演连自家队友都看不下去。
花卷贵大默默往一旁让了让,“太恶心了,及川。”
“小卷!?”
“那种事情都无所谓,至少海下去的时候,你是这样想的吧?”孤爪研磨无情地又补了一刀,“既然如此,得偿所愿,不好吗?”
及川彻倒是不否认,“毕竟是我教的人,怎么能不期待呢。”
苏枋隼飞站在网前,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都沉了下去。
他的身边散发着一种不属于新人的气场,而后又收敛起来,所有的气息都无影无踪。
紧张感都被呼吸所消化,取而代之的,是作为捕猎者锁定目标,是宁静地狩猎的开始。
“我是接球扣球拦网都还很烂的替补,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笑眯眯地弯着唯一露出来的眼睛。
“及川前辈,请多指教。”
第33章 不是,说好的对面是一群小猫咪,怎么感觉被物种入侵了
“真是会装腔作势的小鬼啊。”及川彻的眉头弹了弹,“明明昨天还是一副乖得要命的样子。”
苏枋隼飞唯有继续微笑报以回敬,“及川前辈这样说,我实在是有点惶恐呀。”
“可恶!小岩!给我发一个好球暴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比较想暴扣你这个混球。”
岩泉一将球在地上弹了两下,吓得及川彻用手掌护住了自己的后脑勺是,冷汗直流。
松川一静瞥了一眼及川彻,“活该。”
当然,青叶城西的王牌还不至于在比赛的时候做出公报私仇的行为,哪怕这只是一场练习赛。
他还是很愿意在外人面前稍微维护一下及川彻作为主将的尊严,虽然岩泉一觉得,及川彻大概从来没有过那种东西。
但及川彻作为一名排球选手,作为一名二传手的自尊,就算在普通的练习赛场上,他也会维护给对手看的。
相当暴力的发球穿过苏枋隼飞的耳畔,但他发现他已经相当习惯这种穿过耳鬓,撕扯空气的暴力发球了。
真是一个一个,都是极致的利刃。
不过苏枋隼飞觉得自己这些天进步得最快的,说不定是他的心态。
忙忙碌碌的训练和各种强大的对手喂书,让他已经习惯了这些操作,没什么能再震惊到他了。
因为他们家的后卫,真的很强啊。
球刚飞过苏枋隼飞的耳边的时候,孤爪研磨已经就位准备托球,他完全相信自己的队友能接住这个球。
而夜久卫辅也确实接得很稳定。
及川彻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自由人接起他们的发球了。
“这个自由人的水平拿个全国优秀也不是没可能的吧,看来我特意找过去打练习赛,还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别在那里夸自己了,进攻来了。”花卷贵大提醒道。
及川彻当然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走神,他与苏枋隼飞视线相对,后者轻舔唇边,向后拉位置助跑起跳。
充满着对进攻的欲望。
但是不是他,是后排福永招平的一人时间差。
“一触。”虽然跳早了半个人的时间,但至少触到了球。
“啊,差点就骗过去了啊。”苏枋隼飞稍有遗憾地说。
青城迅速整理攻势,王牌的一炮轰过来,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顷刻间换了位置,拦到了岩泉一的一球。
不过因为高度的原因,只是软式拦网。
“拜托了,夜久学长。”
“小菜一碟。”
球再次被救起来,又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两方各不相让,几球过后,分数还是咬得死死的。
苏枋隼飞要轮去后排,“啊,终于可以去后排了。没想到比起拦网我居然会更喜欢接球啊,这在音驹算是自虐吧。”
他甩了甩,垫了两步,站在后排的范围里,轻轻跨开步子,满足地轻舔着唇边。
微微弓着的身子,像是密林中藏在阴影里伺机而动的狐狸。
“这一点也不像可爱的小猫咪嘛,不觉得物种入侵了吗?”及川彻在网前问对面的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一副“你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为什么要突然跟我说话”的样子只存在了千分之一秒,然后努力要求自己换成赛场上的营业模式。
“不觉得矫健的豹猫,也挺像的吗?”
及川彻对这个评价有点不太理解,“矫健?”
孤爪研磨笑了一下。
没怎么见过苏枋隼飞的操作的人,大概都不能想到这两个字,是真的很合适吧。
他动了动眉毛,静等着青叶城西这位华丽风格的主将被一些意外的操作所震惊。
苏枋隼飞在后排的时候表现比前排拦网积极许多,就是扑救接球的时候稍微显得有那么一点点……嗯,狼狈。
在他们眼里还算好接的球,苏枋隼飞能接到就已经不错了。
不过毕竟是一年级,倒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同为一年级的犬冈走在接球上也没好到哪里去,只能算是半斤对八两,兴许多那么两三两重,也只是聊胜于无。
但犬冈走是副攻,除了发球轮都有夜久卫辅顶上,短板不至于暴漏的那么明显。
而苏枋隼飞,主攻手,在和犬冈走一起轮到后排的时候,也就只有默默自己承担起所有的份儿。
如此可怜。
及川彻突兀地默哀了两秒钟。
“如果被对面的一年级知道你这混蛋居然在为他默哀这种事情,他一定会吐出来的。”
“小岩!可以不要把混蛋这种词挂在嘴边吗?我好伤心!”
“那你倒是别做混蛋的事情啊。”
“多少让我找点心里安慰啊,对面的拦网可是那个鸡冠头啊!小岩你难道不怕吗!”
“我要是被拦网了就是你这个二传的错。”
“附议。”
“小黑你被盯上了呢。”
“嘛,毕竟是从木兔那儿练来的技术,要是被人看不起的话,就拿回去笑话木兔。”
黑尾铁朗在前排拦网的时候,青叶城西能突破拦网的机会很少。
他不像伊达工业那样是一堵无法突破的铁壁,而是伺机而动的猎手,随时准备咬上的你咽喉。
岩泉一作为王牌,打破过无数铁壁,黑尾铁朗的拦网不是其中最难突破的,却是最难缠的。
突然窜过来的黑发,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拦下关键的一球。
这就是音驹的特性,即便是在拦网上也展现的淋漓尽致。
及川彻为了让自家攻手能够甩开拦网,在网前做足了战术,终于给岩泉一的进攻打开了空间,连续得分,以两分的优势胜出。
这一局终于结束了。
两方都大喘着气,看上去是很普通的一局24:26,但拉锯战的次数太多,简直像是打了一整场比赛那样累。
及川彻擦着下颌角的汗水,“对面的拦网还真厉害啊。”
“哈哈,和天童比起来怎么样?”入畑教练笑着问。
“白鸟泽那个拦网怪物?”及川彻摆摆手,“完全不是一种东西。那个怪小子拦网全靠直觉,那种反应速度战术能猜到两成都是他脑子转得快了。这个鸡冠头的稳定性,就算拼上全部的算计,也很难真正甩掉啊。”
“音驹高校,隶属东京枭谷联盟,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枭谷?全国大赛常客的那个?”岩泉一放下擦着毛巾的手,接了话。
松川一静想起了什么:“哦,我有印象,oldschool啊。”
“就是那个枭谷。”
“哈。”及川彻掐着腰,看向音驹那边的休息区,“那不就是天天和小牛若这样的水平在练习吗?乌野还真正找了个好对手啊。”
运动很讲究天赋没错。
体格、力量、身体的协调程度,先天的面板带来的差距,让人与人之间永远隔着一条河。
可有些东西是可以磨练的。
拦网、接球,这些基本功,即便不是特别出众的选手,在日日夜夜的磨练中,也终能练成绝技。
及川彻看着对面已经瘫倒在地上的孤爪研磨,和旁边正努力把他拉起来的苏枋隼飞。
这不就是和他一样吗。
“你……”岩泉一震惊地看着及川彻,“居然会承认那个牛岛的实力啊。”
“哈?难道要我看轻他吗?那不是显得输给他五年的我更可笑了吗?”
“原来你在介意这件事啊。”
“你不介意吗!你难道没有和我一起吗?”
无视对面的吵闹,苏枋隼飞尽力撑着孤爪研磨全身的力量,“孤爪学长,刚运动完就躺下可不太好哦。”
“让我死在这儿吧……我不玩了,好累……”孤爪研磨的眼神仿佛失去焦距,看着的似乎不是地板,而是通往极乐世界的阶梯。
黑尾铁朗一瓶功能饮料塞进孤爪研磨的嘴里,帮着苏枋隼飞把孤爪研磨按在了长椅上。
“清醒点吧,下一局怎么打?”
“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最后打的时候,不是看的很清楚吗?”孤爪研磨看向苏枋隼飞,好像在询问意见似的。
事实上,他看过去的那个眼神,完全是:敢说你没听懂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苏枋隼飞只得哄着这名因为太累了而难得开始闹脾气的学长性子,“马马虎虎吧,大概OK。”
孤爪研磨眼神空洞地咬着瓶口,“总之,你的技能解禁,下一局开场可以用了。一传也不用太计较稳定度,传出来就好。”
“我是没问题,但孤爪学长你可以吗?我一传不稳定的话,你会更累吧。”苏枋隼飞最近的接球练得还不错,虽然看上去狼狈了些,最起码能控制到二传的位置,算得上是完成了在音驹打排球的一级目标。
“没关系。做戏就做全套,大不了第三场的时候换人来替我。”这件事孤爪研磨倒是看得很开。
可惜的是猫又教练打破了孤爪研磨的幻想,“我不会换人的,我可没有把手白带来。”
孤爪研磨憋着脸看向猫又育史,但可爱的小老头也只背着手笑笑,“练习赛,全部输了也没关系。能坚持到第几球就坚持到第几球,累不死你的。”
“会死的……”
“不会。”
横竖的犟不过了!
孤爪研磨放弃这个计划,但打青叶城西他也没法临时想出一个planB来,稍有遗漏的战术就会被对面识破,简直和赤苇一样难搞。
苏枋隼飞觉得孤爪研磨的表情其实还挺丰富的,尤其是在不想动又不得不动这件事上,“孤爪学长,怎么好像要吃了谁的样子。”
“他要是能通过进食补全体力条的话,我倒是觉得他是真会扑过去把对面全吃了。”
好神奇的描述。
但很符合孤爪学长呢。
这一局猫又教练调整了站位,让黑尾铁朗和苏枋隼飞在同一排。
这样拦网的时候有黑尾铁朗支援,苏枋隼飞不至于和孤爪研磨两个人太辛苦。
“有黑尾学长在我还真是安心了许多,以前没感觉,到了这里才发现,高度还挺重要的。”
有点羡慕杉下同学的身高了呢,有一米九的话,就能像灰羽同学那样拦网吧。
“我也不算强壮的体格,你拦网的选择判断我不担心,但高度的话,就用时机来补充。”
苏枋隼飞稍微理解了一下,“是要和对方一起到达最高度?”
“没错。列夫那种身高凶器,只要起跳,哪怕早一点晚一点,都是攻手面前的一堵墙没什么差别。但我们的话,要在最恰当的时候,拦住对方的惯用手。”
也就是判断地要更快。
更早一步确定对方的托球对象,更早一步到位,更早一步起跳到最高点,才能封死对方的球。
“不过我们的后方很靠谱,所以有效一触也没关系是了,慢慢来。”
苏枋隼飞点点头。
之前拦网练的不多,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发球和接球上。
一个是武器,一个是音驹的上场券。
因为他的拦网选择性还不错,本身弹跳的滞空性也还好,猫又教练就没有多要求苏枋隼飞去练习拦网。
于是一来二去,拦网就成了苏枋隼飞目前的短板。
排球是一项看身高的运动,他的身高不算大劣势,却也实在是没什么优势。
在这人均一米八的环境里,看起来像实在是有点娇小啊。
他也在寻找那微妙起跳的时间差的诀窍,只是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分神给了额外的事情,拦网的精进也就只能做个大概,凭借着对局势的分析做了判断,可差的那一点,还来不及仔细探寻。
幸好有黑尾铁朗在,在他的指导下,一同起跳,拦下岩泉一的扣球。
在力量上,苏枋隼飞可不觉得他会输给对方的王牌。
球顺着网落在地上。
苏枋隼飞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手掌稳稳地向下,掌心一片红,却没有半点的动摇。
“喂喂喂,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家伙可是拦住了岩泉的扣球啊。我们家的王牌可不是什么柔弱的家伙啊。”花卷贵大看到苏枋隼飞拦下这样的一球,实在是上一局勉强一触的样子判若两人。
及川彻撑着膝盖,倒是对此并不算意外,“看他的发球就知道了吧,没点力气的人,怎么可能从我这里学走那样的发球啊。”
上一局苏枋隼飞只轮了一球发球轮就被打断,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思,那一球发的普通,还不如昨天晚上的练习。
及川彻倒不认为苏枋隼飞这么快就把昨天学的东西全忘了,只能是那个布丁头的二传,或者说他自己为了配合二传的战术,做了什么取舍。
真是一对难缠的前后辈。
面对能够拦网的苏枋隼飞,下一球在骗过对方拦网之后,及川彻直接以二次进攻回敬。
苏枋隼飞彼时已经做了起跳的动作。
而他又和及川彻的站位,隔着一个黑尾铁朗。
在注意到及川彻要进行二次进攻之后,苏枋隼飞立刻克制住了自己起跳的动作,直接一个滑铲过去,用脚接住了这个即将落地的排球。
及川彻:“哈??”
“你在踢足球吗!?”
第34章 说好的头脑派,谁允许你用直觉的?
苏枋隼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对不起,我腿脚特别好使,下意识就用脚踹了。”
及川彻不理解。
及川彻不赞同。
刚才那个球就算是接,一般也是后卫跟进。
但刚刚自由人为了防王牌的暴力扣球,位置稍微往后靠了一些,二传不到非必要时刻不接一传,剩下的还有王牌和后排攻手,位置尴尬,一个被二传卡着站位,一个视野受限,应当是没注意到。
自由人本已经做了往前扑救的动作,但依照及川彻的判断,那个球从那个位置过来,是绝对扑救不到的。
苏枋隼飞就是在顷刻间判断了这个局势,才滑铲过去救球的。
那个高个子副攻倒是反应过来了,只是没有苏枋隼飞的腿脚快。
然而趁着及川彻惊讶的时候,孤爪研磨已经交了一个二次进攻结束了这一球,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只要能结束战斗,他绝对不要再给对面拉锯战的机会了。
除非他想死。
及川彻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球落在地上,在背后岩泉一如恶鬼般的注视下,默默地挪开视线,尴尬地吹着口哨。
球在地上咕噜噜地滚着,倒像是更加印证了苏枋隼飞这腿脚好使的一球,那是十分的成功。
十分的震撼,十分的……让人生气……
岩泉一站在及川彻的背后,身上像开了煤气灶样,燃烧着黑乎乎的东西,“及——川——彻——”
“好了小岩!你们那天跟乌野不也被初见杀吗!我被这个吓到了一下又怎么样嘛!”
捕捉到这趟来宫城原本的目标,音驹的人都侧了侧耳朵。
“哼哼,很好奇吗?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们的,等着你们明天和乌野打的时候,被他们那边令人火大的进攻震撼双眼,五体投地!”
“你这不是完全告诉他们要有所防备了吗。”
黑尾铁朗问苏枋隼飞:“你昨天见过乌野的二传了吧,有什么感觉。”
“啊……”苏枋隼飞想了想昨天那个人,“说实话,什么都看不出来。我也只是见过他的发球而已,和及川前辈很像吧,可能稍微稚嫩一点?但也很吓人了,我目前的水平能有他一半都算是我自吹自擂了。”
影山飞雄的气质实在是让苏枋隼飞很难分析出更多的东西,太质朴了……
说是表里如一倒也算不上,实在是长了一张不像他心思那般纯真的脸,更加凸显他们这帮天天斗来斗去,恨不得把彼此的心抠出来看看到底挖了多少个坑的人,长得更加心机了。
可一旦接受了这样的设定,苏枋隼飞又觉得他其实很表里如一,连眼神看上去都十分的质朴,和樱一样表里如一的可爱猫咪。
说到底,还是他心脏者看人脏罢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明天的事情。”孤爪研磨说,“说不定是那个二传在动摇我们的心态。”
况且,苏枋隼飞向来喜欢谦虚。
看上午对白户的发球表现和下午青城二传的发球,应当不至于差出一半这么多。
只是新练成的手艺,没有那么稳定,自谦两句,也是合理。
“说的也是。及川前辈的心眼,还挺坏的。”苏枋隼飞用一只手遮着脸侧,小声跟音驹的同伴们说。
即使是这样,及川彻也多少敏锐地感觉到了,“你在说我坏话吧小苏枋!我明明是你的师父啊!”
“诶,我没有哦。”苏枋隼飞故作“纯情”地摇了摇头。
“我信你才有鬼。”及川彻往后轮换,弓着身子做好准备接球,“不过这一球,该让我验收一下教学成果了吧?”
站在发球位上的苏枋隼飞在手里转了一下排球,耳下的流苏顺着他的动作,摇晃得相当俏皮,“当然了,及川前辈,请多指教了。”
苏枋隼飞深吸一口气,发球的时候也并不像及川彻那样明显得判若两人,他从抛球到起跳的时候,都还维持着最初的轻松的气质。
直到那一球飞出来的时候。
无论是人,还是球。
全部都变了。
轻松而游刃有余的表情,变成了自信的准星,以球为利刃,爆发着能量的子弹。
虽然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发球,但只一夜过去,就已经进化成完全不同的风格了嘛。
“及川,这就是你教的好徒弟啊。”岩泉一接住那球,球在他的胳膊上高速旋转,会被弹到高空。
及川彻挑了挑眉毛,到位二传。
苏枋隼飞立刻上前跟进,用不怎么专业的鱼跃救下了国见英扣下来的球。
这名攻手的力量比起及川彻和岩泉一来说,好接了不少。
但苏枋隼飞依然照着孤爪研磨的要求,没有故意去考虑一传的位置,只是把球勉勉强强接起来。
孤爪研磨挪动了两步,带着黑尾铁朗打了一个快攻。
一整场都没来得及表现得的渡亲治已经等候多时了,接下这个球后,又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来来回回两轮,苏枋隼飞总算结束了后排防守的时间,又回到了前排。
这下可没人信他那句“我拦网很烂所以很讨厌拦网”的鬼话,所有的攻手都为这名拦网高——额,拦网奇人,紧张了起来。
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对视一眼,确定了一下战术,便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轮防守,苏枋隼飞的拦网中规中矩,没有再出现上脚踹这种超惊人行动,但拦网率也已经够高了。
更何况,他的一触率本来就很卓越,在猜球上实在是脑子太好使了,又有孤爪研磨随时准备组织各种各样的进攻。
虽有松川一静拦网分忧,但及川彻还是感觉到了头痛。
“我这样烧脑子下去不会要秃头吧。”
“那样我会替全校的男生一起感谢你的。”
“哈?”
于是乎,及川彻把这股气带上了自己的发球轮,在周围女孩子们的尖叫声中,发了今天最好的一个球,也是最凶的一个球。
直挺挺级地冲着苏枋隼飞的胳膊过去。
也让苏枋隼飞终于正面体会了一把压迫力最强的发球究竟是如何的。
饶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身体也压得够低,这个球还是飞了出去。
真不怪孤爪研磨接完及川彻的球就不想干了,这种球,真不是谁来都能接的啊。
“果然我还差得很远啊。”
这就是,磨练五年多的发球。
比昨天给他演示的球要凶狠很多倍,不过就是怎么看都像是带着气性就是了。
“真希望他能木兔一样,一上头就失误啊。”没能亲手接到那个球而甚至有些庆幸的黑尾铁朗,不免反思了一下自己作为主将的尊严。
夜久卫辅可不会给他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机会,“太没志气了!黑尾,别在外人面前这么丢人。”
“是是是,谨遵夜久大人教诲,那这种杀人发球就交给你了,音驹最伟大的自由人。”
“黑尾,你早晚有一天会因为太阴阳怪气而被人宰了你知道吗。”
“那罪魁祸首一定是夜久,苏枋,你可要看好你身边的这位恶魔前辈哦。”
苏枋隼飞还在回味及川彻的上一球,突然被cue也只是笑笑,“我尽力?”
“别听他的。”夜久卫辅嫌弃道,“我在你旁边,觉得接不住就让位给我,先把攻击串联起来。”
“好的,学长。”
和木兔光太郎完全相反,这种程度的烦恼,及川彻是越生气越认真的类型。
接下来的一球,比起上一球甚至更甚。
苏枋隼飞并未逞强,直接让开了位置给夜久卫辅。
自由人的接球就是整个队伍的基石,已经打了一局半的夜久卫辅面对及川彻的发球,即便是升级版,也接得来。
可像这样的球,二传只有唯一一个选择,那就是交给王牌来处理。
青叶城西的所有人都准备好盯防山本猛虎,而孤爪研磨也不负众望地将这个球传给了山本猛虎。
“可别小看我,我也是音驹的王牌啊!”这一球带着山本猛虎这一整场的不满的怨怼。
他作为音驹的王牌,却也是经常被人忽视的那个。
大家更忌惮他们的自由人,更忌惮他们的拦网,更忌惮他们的二传。
现在,还多了一个发球很厉害,动作很奇怪的小子,引起对面所有人的注意力。
没人在乎他这个王牌拿下了几分,没人在乎他这个王牌有什么样的表现。
山本猛虎知道,自己的队友从未将自己视作空气。
他们拼命地维持比赛,给出了一个又一个让自己进攻的机会,他永远努力着反馈给队伍每一分。
他也永远,为自家二传手的布局而成为最耀眼的那个诱饵。
这一球,山本猛虎高过拦网,奔着及川彻的方向打过去,让这位构筑起青叶城西队伍的二传,没办法继续行动。
“可真是够坏的啊,小猫咪们。”王牌的扣球总归不是那么好接的,及川彻虽然让开了位置给身边的花卷贵大,但距离不够也没办法再去托球,“渡!”
青城的自由人得到命令,从三米线后起跳,完成了自由人二传。
而及川彻正在伺机起跳。
苏枋隼飞看着各有动作的青城所有人,及川彻的压上来的阴影,就像一座大山。
但是……
苏枋隼飞追着岩泉一的方向过去,准确地站在了岩泉一扣球的方向,扎下步子,接下了今天最稳定的一个一传。
佯攻的及川彻“啧”了一声,和岩泉一一起回防。
但孤爪研磨选择了快攻,黑尾铁朗直接吊球,没给他们继续延续下去的机会。
黑尾铁朗蹦过来揉着苏枋隼飞的脑袋,“这个你怎么猜到的,干的不错嘛。”
苏枋隼飞的头发被黑尾铁朗无情地揉成了炸毛小猫,他只能双手捋着头发,顺了顺。
孤爪研磨实在是看不下去,扯着苏枋隼飞的衣服后摆把人拉了出来,“好判断。”
“主要是及川前辈一副想要我上钩的样子嘛。”苏枋隼飞觉得这项技能,他很难交给别人。
善于分析的孤爪研磨居然觉得自己没怎么听懂他这个意思,“他刚才那个掩护进攻,做的很好吧,至少我是没看出,况且如果我是自由人的话,那个时候无论球交给谁都有可能。”
一个二传主动进攻,就已经是最大的诱饵了。
“嗯……没有分析,刚才那个结果,算是我的直觉吧。”
从小野蛮生长,对攻击性的直觉。
只要是及川彻来打的球,都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最初交手的时候,苏枋隼飞还没有嗅出那些球与球之间的细微差别,但一局半打下来,差距尽显。
苏枋隼飞靠着战斗的本能区分不同的进攻可能。
孤爪研磨不禁为对面的二传点了一支腊,“遇上你这样‘全面’的选手,还真是挺可怕的。幸好,你是我的队友呢。”
“不不不,如果对面是孤爪学长的话,我可完全猜不到。”
同样是打战术,青城的战术比孤爪研磨来说要尖锐得多,这种招数对孤爪学长这种软刀子割人的类型行不通。
他们家这个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太宁静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无悲无喜,苏枋隼飞实在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孤爪学长的球风太安静了,我还是更喜欢和及川前辈做对手,猜气场我更擅长一点。”
风格与风格之间总有相克,这件事上,只能算及川彻倒霉,碰上了苏枋隼飞这么个混野路子出来的家伙。
“简直完全被人看穿了啊,及川。”入畑教练笑了两声,看着自家的选手在这种事情上罕见的吃瘪,他倒是觉得挺好的,那个孩子的心态总是个问题,要是能因此再进一步,这场练习赛才不虚此行。
但沟口贞幸却是大叫着:“这就是诱饵做的不够努力,给我再使点劲啊boke及川!”
“那种野兽的直觉不能算我的错吧小沟口!欺人太甚了!”
沟口贞幸叹了一口气,及川彻说得也不能算错,那种盯防的技巧完全是动物一般的直觉,和白鸟泽那个拦网手倒是有点像,成功与否全靠概率。
可苏枋隼飞从比赛一开始就展现出了他作为头脑派的打法,任谁也想不到他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音驹到底是从哪儿挖来这种新人的。
甚至还是一颗原石,未经打磨。
猫又教练甚至有点故意不多教他,等他自己摸爬滚打,打出属于自己的风格,再去一点点填充他的基本功。
“今年的比赛,音驹应该是一名强敌。”入畑教练不得不做出了这样的评价,“不过前提是我们能迈过白鸟泽的这一大关。”
“是啊,不过幼猫能几个月的时间成长到什么地步,也不好说啊。”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的教练团中得到了这么高的评价的苏枋隼飞,这会儿正在被青叶城西轮番针对中。
抛弃分析战术后的直觉固然好用,及川彻也不用那么多心思去准备针对苏枋隼飞的战术。
接下来,就是硬实力的差距了。
完成度更高的青叶城西在联合攻防上实在是胜过音驹一筹。
尤其是几个攻手轮流盯着苏枋隼飞扣球,牵制他,打乱音驹的一传节奏。
一传给的不好,二传想搞点什么战术都难,也算是间接牵制了孤爪研磨。
尤其是在及川彻和岩泉一发球轮的情况下。
叫停的时候,黑尾铁朗让夜久卫辅在后排的时候换苏枋隼飞,“我没关系,你接他一下。”
“啊,我是没关系。但是……”夜久卫辅看了一眼苏枋隼飞,觉得还是要尊重他的个人意见。
黑尾作为主将担心后辈的心理健康这无可厚非,但毕竟这只是练习赛。
“不用。”苏枋隼飞摇了摇头,“我不需要这种保护。练习赛的时候练习,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海学长受伤让出来的位置,下一次可没那么好拿回来了啊。”
“更何况。”苏枋隼飞朝着孤爪研磨笑了笑,“我要是让夜久学长替换,孤爪学长的战术要怎么收场呢?”
孤爪研磨肯定道:“嗯,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第35章 实名举报对面作弊——及川彻
“网?”
“什么网?”
音驹的同伴们齐齐给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打出了一排问号。
“什么计划是好队友都不能知道的?研磨,你这是在跟你的队友见外吗!”山本猛虎义正言辞,严厉地痛斥了孤爪研磨这种把自家队友当外人的行径。
“虎,小点声。”孤爪研磨捂着耳朵,看到对面没注意到山本猛虎的声音才松了口气,“我要是提前告诉你们的话,除了小黑和福永都演不好这个戏。”
连带着夜久卫辅都被中枪,音驹的自由人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没关系的,就当是孤爪研磨在夸他长得纯良。
“就是这么回事。我也怕自己没演好来着,毕竟我这入门级别的水平,还要迷惑对方,真的好怕演过头啊。”
“我是觉得还挺成功的,优劣势保持得刚刚好。”孤爪研磨并不吝啬他的夸奖,“剩下的就看青城的二传能信几分了。”
戏台子已经搭好,演员全部就位,只是不知道杀青的时候,被选中的猎物能不能配合他们的表演。
苏枋隼飞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骗过了及川彻几分。
对方的大赛经验丰富他们太多,自己这个新人的身份勉强有几分迷惑作用,但架不住人家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也不敢保证他们布下的陷阱,及川彻真的会上当。
不如说,最检验结果的部分,就是收网的过程。
只要这段表现失误,就会被对面的人抓住关键的线索,抽丝剥茧,还原全貌。
演菜狗是不需要什么演技,但能不能稳定的收回伏笔,就看苏枋隼飞发挥得怎么样了。
说是收网,反倒是在验收他的练习成效啊。
苏枋隼飞活动了一下四肢,让自己的身体更舒展一些,来准备接下来的比赛。
“那边看起来在对着你下套啊,及川。”岩泉一提醒,只是他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也想不到太多。
及川彻轻松道:“不针对我才不正常吧,看他们小动作搞了一整场了,我还挺好奇他们能给我什么惊喜的。难道是小苏枋藏了什么秘密手段吗?”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吗,跑去教别人的队员发球的及川大人。”
“就这点事情到底要抓着我说多久啊!”及川彻不满道,又无奈地摊了摊手,“他可是跟我说他只会发球而已。这局打下来除了那一脚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吧,比起藏了什么秘密武器,我倒觉得他们可能在赌他的适应性吧。”
“那是什么东西,要说就给我说清楚点。”
及川彻看着另一方休息区的那群猫咪们,独眼的猫正在活动筋骨,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他可能没有刚才所表现的那么菜,但也没有多好。以我昨天教他发球获得的短暂了解,他最出众的地方,就是他的成长效率了吧。”
“这只独眼的幼猫,可是有着几个小时就能适应野外生存的,恐怖的适应性。”
比赛重新开始的哨声吹响,苏枋隼飞比上半场的时候精神紧绷了一些。
情况不同,他也实在是没有轻松上阵的资本。
哪怕这样的变化绝对会被及川前辈发现,他也别无他法了。
而在这个时候轮到的是及川彻发球,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这不是要直接暴露的节奏吗。
苏枋隼飞无奈地笑了一下,等着及川彻照着他的脸上砸。
及川彻的球速总是这么惊人,而且想着照脸来还真就照着脸来了,一点都不留情。
“及川前辈对我的脸有这么深的感情吗?”苏枋隼飞一边说着,一边偏头让开了这个球,“OUT。”
正如他所判定的那样,这个球擦着线出界了。
“啊!可恶,怎么一只眼睛戴着眼罩距离感还那么好啊,这是人可以长的肉眼吗!是不是偷偷在眼罩后面作弊了!”
“我就当及川前辈给我的夸奖了。”
在这个时候有发球失误还真是帮忙了,不然这收网的计划可就要一球泡汤了。
但音驹的所有人都回头看了那球落地的地方。
这一局也快接近尾声,算是整整两局,只有一次发球失误。
真是恐怖的精准度。
黑尾铁朗“啧”了一声。
“黑尾学长,别太羡慕了。”山本猛虎突然福至心灵,拍了拍自家队长的后背,被黑尾铁朗一个小锁喉压在身下。
“我看你是皮痒了山本,再在这种不需要的事情上动你的脑子试试看呢?”
“黑尾学长我错了——”
闹归闹,苏枋隼飞松了一口气之余,也还是羡慕及川彻的发球。
五年啊,想要一下子追上的心情虽然太过冒犯,可实在是让人很难克制住向往的心。
轮换发球轮,音驹方攻击,孤爪研磨也总算能轻松一点。
“争取一球拿下吧,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孤爪研磨低着头,为了这一场戏,他简直是给自己安排了一场公开处刑。
就算这局赢下了了他都不知道下一局要拿什么体力打完。
自家的大脑都发话了,其他人当然不敢怠慢。
只是犬冈走发球,他们也没法要求太多精准度方面的东西,发过去就好了。
接下来是一轮正常的王牌扣球,后排没有夜久卫辅,只能是福永招平帮犬冈走补救。
孤爪研磨直接接一个快攻保持这个节奏,绝对不交给对面。
“音驹的节奏起来了,及川,动动脑子。”松川一静戳戳及川彻。
“啊我在想,小岩就多出点力,也只能先从对面的一年级身上寻找突破口。”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但拉锯战再打起来,及川彻就感觉到不对了。
因为一年级加入而摇摇欲坠地接球链突然稳定了许多,被夜久卫辅轮换的犬冈走隐藏掉了音驹最后的一块缺口。
苏枋隼飞的接球尽管动作依然生疏得不怎么着调,给到孤爪研磨头顶的球却变了。
很稳定的一传。
孤爪研磨能展开的战术肉眼可见的变多,节奏彻底被他带走了。
轮了几轮后,这一局原本落后的分数,被悄无声息地追了上来,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音驹的局点。
“小猫咪追得还挺死的。”轮到发球轮的及川彻看了一眼记分牌,他们居然差了音驹三分。
“你那个好徒弟的一传,可跟这局刚开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啊,别跟我说你没看出来。”
“我知道,我之前就说过了吧。他的适应性,可是在把我们的攻击当作养分,飞速地吸收消化中。”
岩泉一不太理解,“那你还给他喂球。”
“不喂球又能怎么办,你往对面那几个接球成精的手上发吗?那样更没什么好打的了吧?”及川彻倒是不反驳自己早发现了,还给苏枋隼飞喂球这件事,“而且没成长的对手打起来有什么意思,我也很想看看,他到底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苏枋隼飞确实能接到青城大部分的球,至少可以到位。
但作为发球水平最突出的及川彻,苏枋隼飞还没有一定能够接到这一球的自信。
及川彻就像是要逼他必须去接这一球一样,往他身侧的边界打。
苏枋隼飞清楚及川彻的控球准度,不敢乱赌任何可能出界的一球,尤其是快结束的时候。
不得不承认,不想从自己手上丢掉关键的一分导致队伍输掉这种事情,早晚会孽力回馈到每一个人的身上。
苏枋隼飞自己也不能免俗。
扑救起来的球没有之前接其他人的那么稳定,但也只是挪动两步的距离,孤爪研磨发起进攻,却因高度不够,快攻没成功。
“抱歉,我传太低了。”
“没事没事,局点还在我们这边,继续继续。”
球又回到了及川彻的手上。
结果虽然是青城得分,但及川彻也看的出来,他这个白捡来的后辈已经完全可以接起他的发球了。
整场他接了自己几个发球?
有五个吗?
及川彻觉得苏枋隼飞最聪明的一点,就是他会判断这一球自己能不能接。
绝对没办法的就让位给他们家的超级自由人补位,可以试一试磨练自己的就上手,哪怕不怎么稳定消耗二传的体力也无所谓。
对面那个看着没什么战力的二传也就这样陪着他家新人练球。
可就是只接过的这么几个球,他已经习惯了及川彻发球的旋转和受力方式,从毫无办法,到可以控制一传的方向。
他觉得苏枋隼飞的一传很有意思。
不顾高度,不顾力度。
但一定能稳稳把球送回二传的头上,仿佛这才是他要磨练的最终奥义,至于什么其他的东西,怎么能让二传接这个球接的更舒服一点,都是后话。
兴许这就是音驹的方针,绝不让他们的二传多走半步。
但能真的摒弃其他的因素,真的做到这一点的苏枋隼飞也真是个神人。
刚才那一球,他都发得那么狠了,他还能去控制方向,只差一点点。
及川彻举起手中的球,对着苏枋隼飞的方向,伸出一只手指。
明明白白地下了一纸战书。
被点名的苏枋隼飞也只是在原地蹦了两下,放松自己的下肢,稳定底盘,等待着及川前辈接下来的这一球。
苏枋隼飞觉得自己甚至有点迷恋上这种接球折寿的刺激感了。
分差还有两分,他们现在是24分,拿下就是直接胜利。
就算是丢掉,也还有一球的机会。
情况并不糟糕,但要是让对面这个人发球发顺了那才糟糕,球只会越来越难接。
苏枋隼飞沉静自己的思绪,回想跟着师傅练武的时候,那种仿若入定的极致地注意力,让自己的视野范围更加开阔,让他能够看清更多的东西。
及川彻发球,球路依然是压着线过来,诡吊得很。
苏枋隼飞不敢放任,过去接球,却才一出一步就知道这一球跟上一球已经又是天壤之别。
及川彻满意地舔舐着唇边,期待着苏枋隼飞如何接下这一球。
苏枋隼飞跨步过去,下手垫球的姿势已经做好,身体压到极致,球在他的手臂上旋转,在未经打磨的皮肤上留下嫩红色的轨迹。
——随后,高耸地弹到空中。
几乎与天花板融为一体,被顶灯笼罩了一圈,像天空遥远的满月。
但是——
孤爪研磨盯着那一球的下落轨迹。
就在他需要的位置,开始高速下落,一步都不需要挪动。
他伸出手,双手碰上那黄白相间的“月亮”。
场上小黑在前排,福永已经准备就绪,虎的状态也很好。
但球太高了,在空中停滞的时间,已经足够青城组成三人拦网,做好准备等待他将球传出。
就算骗过拦网,后卫也早已分散在每一个球可能的位置,这一分拿不下来。
那么……
孤爪研磨在空中改变了姿势,做出了一个让及川彻始料未及的扣球动作。
“可恶的坏猫咪。”及川彻扑救到前面,勉强用手指顶到了这一球,将其救起来,但可惜的是位置太靠网,已经在线上,“小岩,扣过去!”
“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顺着岩泉一扣球动作起跳的是早在前排准备好的黑尾铁朗。
球再次回到了青叶城西的场地,国见英网前扑救,勉强将这一球传给了后卫。
渡亲治将球垫起来,“及川学长!”
上次作为佯攻的及川彻,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扣球轮。
可夜久卫辅的接球依然让人安心,看到自己的扣球被人这么轻松地接起来,及川彻实在是不甘心。
但他立刻补位防守,等待音驹的这位司令塔会给出什么样的攻击。
“苏枋。”
在孤爪研磨叫出他的名字的时候,苏枋隼飞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像是为了呼应他之前说的气氛似的,孤爪研磨特意为苏枋隼飞释放了信号。
他希望由他来进攻的信号。
这由他救起来的一球,就由他来划上句号。
宛如快攻一样的左路进攻,丝毫不输王牌的杀气。
这就是苏枋隼飞的扣球。
随着国见英耳边被惊起的发丝落下,这一局的结果也划上了句号。
音驹,扳回一局。
及川彻看着教练重新归零的记分牌,和对自己拿下一局关键分尚未缓过神来的苏枋隼飞,轻轻笑了,“我还真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苏枋隼飞。”
孤爪研磨大口喘着气落在地上,体力不支地撑着膝盖,看向正看这自己的手掌,就像他们第一次配合扣球那样,回味着这一球所意味着的每一点变化。
“苏枋。”
他叫了他的名字。
苏枋隼飞回头,看向他气喘吁吁的前辈对他说:“好‘托球’。”
第36章 好了接下来大家各凭本事,各找各妈
孤爪研磨指的是这一切攻击的起点,苏枋隼飞从及川彻的发球上所接下来的那个一传。
他之所以会这样说,也是因为那个球是孤爪研磨扣出去的。
孤爪研磨少见的一球扣球。
连自家人都会震惊的那种。
“苏枋……过来扶我一次。”孤爪研磨抖着腿向苏枋隼飞伸出了手。
苏枋隼飞刚一过去,孤爪研磨整个人的重量就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不算重,但其实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单薄。
“孤爪学长,还好吗?”苏枋隼飞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把孤爪研磨撑到休息区。
孤爪研磨差点一屁股坐下去,被黑尾铁朗拎着衣服后领要求他站着,“现在坐下去小心抽筋。”
“抽吧,抽死我,一切就都太平了。”
他的精神甚至已经有点游离天外了,想到还要再打一场,孤爪研磨突然觉得刚才那球不然输在那儿也没什么不好。
“研磨,在想输的事情吧?”
知选手莫过于教练,猫又教练扫一眼,就知道孤爪研磨心里在想什么。
他知道,研磨对比赛的结果没什么胜负欲,是赢是输对他都没什么影响,更何况只是一场练习赛。
尤其猫又教练还在最开始就说过,为了锻炼他的体能极限,不会把他换下场的。
早知道就应该偷偷把手白藏出来……
孤爪研磨靠着黑尾铁朗支撑,魂儿早就飘到手白球彦那儿,妄图跟他互换身体。
远在音驹体育馆自主练习的手白球彦打了个寒颤。
正在帮他们接球的芝山优生十分担心,“怎么了?感冒了吗?”
手白球彦摇摇头,“不……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
“莫非是有鬼?”灰羽列夫夸张道,紧张地左右试探,“要买点红豆吗?”
芝山优生:……
“接球吧好吗,列夫你今天还一个球都没扣到。”
灰羽列夫:“额……”
转回宫城。
苏枋隼飞把装着功能饮料的水杯递给孤爪研磨,但他的好学长纹丝不动,苏枋隼飞也不确定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要负责喂他吗?
“研磨,动一动。”黑尾铁朗颠了颠身上已经快摊成一只猫饼的孤爪研磨,把这液体一样的人提溜起来,“补充能量,还有硬仗要打呢。”
孤爪研磨死了。
“学长?”
终于,一只晃晃悠悠的手抬了起来,虚虚地握住那只水瓶,“为什么……”
“嗯?”
“为什么我不是烧机油的机器人……”
啊呀……
苏枋隼飞以无奈而又礼貌的微笑不敢多言。
还真是很少见,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呢。
之前也可见一斑,但不过是管中窥豹,有那么点意思,他也没把孤爪研磨耗成这幅样子。
学长打内战的时候,再怎么累也还在范围内,和枭谷的那一场也有教练想练兵的原因,才在后面顺了孤爪研磨的无赖行径给他休息去。
和青城打,又要配合那一场战术,无尽地拉锯战让孤爪研磨的体能一层一层地消耗殆尽。
孤爪研磨努力给自己提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叫人过来,“没关系,和这种防守型的队伍打就是这样,我们如此痛苦,对面也一样。”
苏枋隼飞明白他的意思,尽管枭谷的防守也不弱,但有木兔前辈那样的王牌在,他状态好的时候,赤苇前辈一定会积极进攻,进攻就意味着失误的概率会更高。
况且木兔前辈的状态也没那么稳定。
青城的特点就是太稳定了。
攻守兼备,没有足够突出,但整体就像无法穿过的丛林,没有空隙可钻。
他们那边的一年级,也远比他和犬冈走要好。
果然是现役名校,听闻大部分都是一个国中出来的,连默契程度都要更高,打起来自然是苦不堪言。
但他们这边却也绝对不输。
“他们也无法突破我们的防守,苏枋能派上用场的话,我们的一传概率是百分百。”只不过比较废二传就是了,“这样的话,虎,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看向山本猛虎,他们的ace。
防守不会拖后腿的情况下,压力就给到了身为王牌的他。
山本猛虎很庆幸这个时候孤爪研磨相信的人依然是自己,而他也必须肩负起一个王牌的责任。
“我一定会击溃他们的,堵上王牌的尊严。”
他知道,他不如对面的王牌。
或许只是因为一个年纪的差距,但这并不是输给对方的借口。
即便如此,他也要努力证明给大家看。
他就是音驹不可或缺的ace。
苏枋隼飞感知到山本猛虎的决心,如果说音驹有人能像青城那样散发出进攻性的渴求,这个人一定是山本猛虎。
他的气场可以盖过音驹所有人,做音驹唯一的猛兽,以进攻的咆哮吹响胜利的号角。
他想了想,对山本猛虎勾了勾手指,“山本学长。”
山本猛虎意外学弟的召唤,他还以为这个学弟会和研磨一样,初期跟他合不来。
“往对面王牌的身边扣球吧。”
山本猛虎一个问号顶在脑袋上,“三年生的接球水平更好,扣给他,和扣给他接,没有区别。”
“我知道。”苏枋隼飞回答道,“但是啊,那个队伍,由及川前辈维系起来,却是由王牌鼓舞士气。”
“王牌在关键时刻扣的每一球,都会成为身后同辈的心里的一根定海神针。交给王牌就好,这一球是王牌来扣,王牌一定会带领他们走向胜利。及川前辈和王牌是无敌的,我们只需要支撑他们。这样的想法一定会存在在队员的心里,尤其是……一年级的心里。”
青叶城西上了两个一年级,虽然有个看起来节能模式的家伙经常会被替补换位,但苏枋隼飞相信,第三轮教练一定会让这个养生型选手来上场。
就算不上也无所谓。
替补席的那几个人,无一例外都对及川前辈和王牌报以敬畏之心,只要看他们的眼神就全都懂了。
既然如此,就直接把及川前辈最强大的一只矛斩断,剩下的这些三年生,能否肩负起后辈的期待呢?
也许可以吧。
苏枋隼飞并不是看轻剩下的三年级前辈们,他们都很强。
比他强。
可能也比音驹强。
但是……
王牌之所以是王牌,就是因为他是最强的吧。
从来没有失去过王牌的青叶城西,也能像枭谷那样,维持平时的水准吗?
他们真的,能接受王牌的消沉吗?
“只要让王牌接一传,他就没办法,发挥作为王牌的全部力量了吧?”
其实山本猛虎没听太懂,总之就是要针对王牌影响他们的链接效率。
但苏枋隼飞想的那些算计,他是没怎么懂的。
可没懂也不妨碍他觉得恐惧。
苏枋隼飞讲战术的时候并不像孤爪研磨那样尖锐直白,相反,他永远是笑着的,就像讲一件平常的事情。
可他所做的事情,却在算着怎么挖掉一颗参天大树的根,让它从底部开始溃败。
孤爪研磨终于勉强活过来了,“多谢了,苏枋。幸亏把你带来了啊。”
他要不要和教练商量一下,让他兼职一下战术指导算了。
以后不用他说,音驹就可以实现大脑运转的自动化。
见孤爪研磨也这么说,山本猛虎点了点头,“我会试试看的。但是对方是非常熟练的选手,我的扣球未必有效……”
“别这样,山本学长。”苏枋隼飞十分认真地对山本猛虎说,“你是我们的王牌,除了你,我们没有任何人能做到了。请相信自己,也请相信我们,会想办法为你,拨开眼前的云雾的。”
“说的话真帅气啊,新人。”对于苏枋隼飞这样的恭维,山本猛虎很受用。
可他心里也清楚。
能扣出同等力量的扣球的,还有苏枋隼飞。
上一局最后的那一球,哪怕是在网的这一边,山本猛虎也能感受到非同一般的压制力。
而且苏枋隼飞的控球比还要稳定一些。
不知道教练到底对他是怎么安排的,他的位置也一直没有宣布,只是这样让他以攻手的位置打着。
再训练一阵子,是不是等不到他隐退,明年,甚至是几个月后的春高。
王牌的位置,他会让出去吗?
山本猛虎不是一个会过早悲伤春秋的人,不想把手里的位置让出去,那就只有不断地练习,提升自己。
做好每一件王牌该做的事情,证明自己在赛场上的价值。
第三局开始。
青叶城西发球。
毫不意外地是及川彻开场,谁不想在开局的时候多拿几分。
想想猫又教练对自己的期待,苏枋隼飞已经想到了自己日后的生活。
这种重任,还真是压力很大啊。
有了前两场的经验,音驹没让及川彻发顺手就打断了攻势。
比赛顺利下去,漫长的拉锯战再一次上演。
山本猛虎像苏枋隼飞安排的那样,不断针对着岩泉一扣球,让这名王牌无法顺畅的进行攻击。
可青城的链条被他们瓦解之前,意外出现了。
大概是对上一局的孽力回馈,孤爪研磨的体能还是先一步告罄,连续两个二传不到位。
他撑着膝盖,感觉再动一步,他都会直接跪倒在这儿。
“喂,研磨,还行吗?”黑尾铁朗向孤爪研磨伸出手。
孤爪研磨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行又不能休息,勉强活着吧……”
没到极限,但也差不多了啊。
猫又教练看的出,今天的两场半拉锯战,孤爪研磨动的比平时训练要多三倍不止。
为了配合战术,他还是真是罕见一次孤爪研磨全场救球的样子。
按孤爪研磨平时的打法,再怎么喊累,打个四五局还是能撑住的。
果然多动还是有点难为他了啊。
猫又教练摸了摸下巴,重训回去肯定是要加的,今天就先放过他吧。
说要逼一下孤爪研磨的底线,也没必要真的把人累瘫了罢工不干。
况且,这么好的机会,也该让他们体会一下没有研磨的比赛是什么样了。
教练叫了暂停。
攻手小岛同学拿着孤爪研磨的号码牌。
“现在你们没有了你们依赖的二传,依赖的脑。各凭本事给我看吧,攻手们。”
猫又教练这样说。
但苏枋隼飞却感觉到,教练在看着自己。
第37章 反正我什么都不会,那就随便打打吧。
苏枋隼飞眨眨眼睛,默默挪开了脑袋。
猫又教练的暗示很明显,要让他承担些什么。
可脑子转的来是一回事儿,技术能否实现战术又是另一回事。
没有一个专业的二传在手,谁来组织进攻?
他们即便平时队内3v3,2v2打的不少,可毕竟人少,配合的战术自然也没有那么多。
能把球托出来就算赢了。
现在嘛……
眼看着连丢三分,没了领头猫的猫咪们乱成一卷毛线团,自己玩自己,赛点都快送给青叶城西了。
说差也没差得那么离谱,只是二传水平受限的情况下,摆在青叶城西的面前,那实在不够看。
青城实打实的县内豪强,非首发阵容能勉强凑到上一局的成绩已经算是两个头脑派,兢兢业业展现奥斯卡的结果了。
现在没了核心,及川彻玩他们跟玩小奶猫似的。
瞧着那边又一次扣球成功,明明想着要限制岩泉一的操作,却因为他们这边没法给山本猛虎创造好的攻击机会,导致根本控不住岩泉一。
反倒是让他打得更痛快了。
而他们这边呢。
黑尾铁朗努力拦网,防守倒是没丢分,但也仅仅只是没丢分。
攻击球给的不够舒服,球路又太好猜,在同样拦网强大的青叶城西面前,实在是没什么得分的空间。
攻击链接不上,拿不回发球权,也给不了岩泉一心理上的压力。
眼看着计谋一身,自己却好像个做轮椅的残疾人,无法施展,苏枋隼飞也挺头痛的。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若是再这样送分下去,什么没有大脑的血液要如何流转统统都是空谈,直接卷铺盖走人还差不多。
苏枋隼飞叫了暂停,把大家聚在一起,脑袋对着脑袋。
“说实话,这样下去,就只能输了。”
众人沉默。
黑尾铁朗想着:你这么直白的把结果说出来,让我这个主将很难办啊,我要怎么鼓舞士气。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我们没有二传,而恰巧,及川前辈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二传。”苏枋隼飞想了想,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没办法很好的组织进攻,“没有稳定的二传,我们没办组织攻势,很多次我们只是把球努力打过去。”
“所以,夜久学长,我希望由你来判断,接下来的进攻该由谁串联。”
但是事实上,组织进攻的人是二传不是一传,就是因为一传接球的人,是无法绑死在自由人身上的。
“但是青城的攻手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不会让我们打得太舒服,如果夜久学长不是一传的话……”
苏枋隼飞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他能动的小心思再多,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也只是空谈。
但夜久卫辅却打断了苏枋隼飞的话,像是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那,苏枋你来二传不就好了。”
“诶?”
苏枋隼飞都不敢笑了。
“等一下……”
“哦,我也赞成夜久的意见。说实话,战术都在你脑子里,我们没有互通过手势,也没办法根据你的提示决定接下来的进攻。”黑尾铁朗作为主将开口,简直就是一锤定音,一拍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等等!”苏枋隼飞大了点声。
大家纷纷看向苏枋隼飞,很少听见他的声音这么急。
就算流汗也不会给人慌乱意外地感觉,这就是苏枋隼飞。
他哪怕在自己不熟练的领域里,也会让人觉得他游刃有余。
而他现在的眼神中却多了几丝慌乱,他轻轻摇摆着的头,带着耳鬓流苏晃得就像他此刻的失措。
“我并没有练过上手传球,也没有组织队伍的经验。”
苏枋隼飞语气急促,在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多么不明智的举动。
他可以在头脑上勉强站在孤爪研磨的位置上思考,可他没办法像孤爪研磨那样精准的传达想要传达的托球信息。
“啊,其实不是上手传球也无所谓吧。”山本猛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他很少会发表关于除了“努力”以外的意见,尤其是在跟孤爪研磨的面前,猫和虎总是会掐起来。
但后辈正处于困难的事情,当前辈的得靠谱啊。
“只要你能把球给到位置就好了吧?你不是很擅长吗,就像是一传那样。”
那不一样。
苏枋隼飞想说那不一样。
稳定地将球丢给调整节奏的二传手,和将球传给攻手是两回事。
一个球不够好,攻手能打出的威力就天差地别。
他们的攻击力已经不算很强了。
“但是……”
“苏枋,这么婆婆妈妈的可不像你啊。”黑尾铁朗走到苏枋隼飞的身边,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先传出来,其他的还有学长在呢。”
——要相信我们,其他的,就交给哥哥们吧。
梅宫一经常这样拍着他们的肩膀,开怀地裂着嘴角,用最温柔的话,给予他们最强大的力量。
“要相信我们队的攻手,其实水平还不赖。是吧?山本。”
“哦!放心地把所有的球都传给我吧,音驹的王牌绝不会让你失望!”
苏枋隼飞实在是拿他们没办法,“手白在东京都要哭出来了。”
他就这样又莫名其妙地成为了队伍的司令塔。
回到赛场上的时候,及川彻看到苏枋隼飞靠得更靠边缘一些,夜久卫辅的防守范围扩大了。
“哦!小苏枋要来做二传了吗?还没见过小苏枋托球的样子呢,要不要及川前辈教教你啊?”
“诶?真的吗?如果及川前辈能现在到网的这边来手把手教我,那可就太好了!”
“可恶啊,真是牙尖嘴利的小鬼一点都说不过你。”及川彻只感觉到火大,这一两个的后辈,没一个让人舒心的。
苏枋隼飞笑笑,“及川前辈拒绝我的话,我也没办法了。只能随便打打,把这局糊弄过去啦。”
这话及川彻就算是把自己脑仁抠了他都不会信。
但苏枋隼飞却真的践行了他的说法随便打打。
单手传球,垫球,反正没给过一个上手托球。
音驹和孤爪研磨刚下去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将球尽可能的集中给一个人来中传。
除了苏枋隼飞的控球稍微好那么一丁点,王牌打起来比刚才顺手了一些,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能得分,但离想追上分差,还有距离。
及川彻不太相信那个小鬼真的没一点安排,还是他的技术达不到他对战术的要求?
他想从苏枋隼飞的脸上找到一丝探查的裂缝,可恶的是这位后辈超绝稳定心态,表情一丝不苟得不留情面。
场外的猫又教练身边坐着头上盖着毛巾的孤爪研磨。
“后悔体能练少了吗?”
“我又没有偷懒……”孤爪研磨无力地说,其实只要给他休息一会儿,撑完这一局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看现在这个情况,猫又教练并不打算让他回去。
大概是有别的想法。
“你觉得苏枋做二传怎么样?”
孤爪研磨看一眼赛场上,苏枋隼飞的单手传球比垫球精准许多,“他的球感不错,不如说他很会控制力量。但是,二传不是把球送到位置就可以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吧……”
“我是有考虑过打双二传的。”猫又教练对孤爪研磨说。
之前和苏枋隼飞讨论的时候,虽然他对苏枋隼飞说,做二传在音驹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事情。
但不代表没有做双二传的可能性,只是这件事他一直在犹豫。
苏枋隼飞的攻击能力自然不用多说,培养他的二传技术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但看他对控球的思考和一传的进步速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唯一的问题,却出现在了孤爪研磨的身上。
“打二刀流的话,要保证另一个二传也有进攻的能力。”
场上,苏枋隼飞滑步过去接一个几乎飞到场外的球,人险些撞到墙上。
但他一个后翻把自己的身体撑了回来,立刻扑向网前,在山本猛虎进攻后准备拦网。
“还记得赤苇说你什么吗?”
孤爪研磨默默地移开目光,把头上的毛巾往下拉了拉。
——孤爪你不会进攻的吧?
他很少主动扣球,二次进攻也是以吊球居多。
他的力量不够,即便是他人二传,也很少会有他扣球的机会。
孤爪研磨不认为自己的扣球能成为武器,那只会让音驹本不富裕的进攻性雪上加霜。
但他也明白猫又教练的意思。
所有人都认为他不会扣球。
那么即便双刀流战术也没有意义,另一名二传的托球反而会让人缩小对攻手的判断范围。
除非他能有效进攻。
长这么大,孤爪研磨真的很少练扣球。
因为扣球累。
心里知道是这么回事,但想想上次被赤苇看轻的时候,孤爪研磨心里还是有那么点胜负欲的。
“不过那也要看,苏枋站在那个位置,能给队伍带来多大的作用吧?不然你怎么会让我在这里休息而不是把我放在上面继续磨练我的精神,让我永远地呆在那个位置上任劳任怨……”
“好了好了。”猫又教练有时候也服了孤爪研磨,怎么看上去那么平静的一个人,私下里其实完全是个表情包大师,“我又不是什么恶魔,该让你休息的时候什么不让你休息过。”
孤爪研磨也就随口念叨两句,“没关系,我也很想看看。”
不然,他也不会顺势而为的下来。
回到比赛场上,夜久卫辅的一传依然令人羡慕。
及川彻看着那一球,如果是交给对面原本的二传手的话,能给出的托球的可能性可太多了。
以他和那个布丁头小鬼的几次交手,他甚至猜不出对面的配球。
但现在是苏枋隼飞。
被赶鸭子上架的家伙,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音驹大部分人都在佯攻和掩护,苏枋隼飞的身影藏在黑尾铁朗的后面,是那么的不明显。
可是——
跳起的苏枋隼飞,却拦不住飞扬的衣摆。
他在空中转身,直接一个强力二次进攻,拿下了这一份。
沉寂了许多轮次的苏枋隼飞,表现得像个中转站,没什么突出二传表现的苏枋隼飞,在告诉其他人。
毫不留情的攻击,才是他擅长的事情。
“抱歉,随便打打。”
第38章 欢迎来到苏枋隼飞主演的舞台剧:《剧目未命名》
接下来,苏枋隼飞用尽浑身解数,向青叶城西证明了什么叫做“随便打打”。
在不该二次进攻的时候二次进攻,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二次进攻的时候,将球垫给了后排打。
如果说和孤爪研磨的对局,就是在排球所认知范围内进行合理猜测的话。
那么和苏枋隼飞打,就是在排球的规则范围内,无从猜测。
他对既定套路的了解少之又少,所以打起来毫无章法。
苏枋隼飞不在乎是上手托球好,还是垫球好。
他不在乎这个球给出去好不好打,哪怕是单手传球,只要把球给到位置,就算他赢了。
他没有那么多技术,没有办法给队伍带来足够稳定的二传。
他只能利用自己的优势,把每一个球送到该送的位置上。
只要位置准确,那就给了攻手起跳扣球的空间。
“哦!这个球还挺好打的嘛,有点东西啊苏枋。”山本猛虎扣完一球,就想过来揽着苏枋隼飞的脖子狠狠蹂躏他一番。
但早就预料到这个动作的苏枋隼飞往旁边让了一步,让山本猛虎扑了个空。
“黑尾学长,快攻的话,还需要再高点吗?”
“这么大胆?我可以点菜吗?”
“不可以,我只是说可以努力试试。”
“哈哈哈,我很喜欢你这种说实话的作派嘛。比起再高一点,不如说再靠右一点吧,可以吗?”
说是这么说,干的还是点菜的事儿。
“尽量吧,给不到位就空球了哦。”
“没关系,会有其他人补救的。”
他们让苏枋隼飞指引进攻,本来也不是指望他的二传能给的多好。
论二传技术,二年三年的肯定比苏枋隼飞的经验多。
可组织不出战术,进攻总是被猜到,才是更头疼的事情。
于是他们决定将一切交给苏枋隼飞,一个没什么经验的新人去,却是剩下的人里心思最多的人。
可这个心思最多的人,真的接任了大脑的职责的时候,却完全在“胡闹”。
苏枋隼飞这样胡来的打法,不仅打乱了青叶城西的接球节奏,也打乱了自家的补位节奏。
他并没有将散乱的猫整合起来。
猫群的大脑仍未归来,奔腾地血流也并没有找到他们要供养的宿主。
苏枋隼飞更像是这具身体里突然觉醒的一根神经,带着血管欢乐地起舞。
他们跳跃、他们欢呼、他们兴奋地在球场上伸长手臂,为自己接下来无法预判的表现而报以极大的期待。
擅长接球的音驹不再沉稳,不再循规蹈矩。
随着神经的反射行动,打着最原始,最混乱,但又最开心的排球。
老成的血细胞也被苏枋隼飞所振奋,难得一人承担全部后排职责的夜久卫辅,体会了一把炫技的快感。
他左右奔跑,为苏枋隼飞撑起这台舞剧的基石。
而黑尾铁朗,则引导观众,步入他所安排好的,排球盛宴。
看上去杂乱无章的打法,却让及川彻不知不觉被苏枋隼飞感染吸引。
他就像是刚刚踏进剧院的观众,被眼花缭乱的表演夺取了眼神,就再难回首。
而台上的主演,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后,关上了剧院的大门。
无路可逃。
“可恶的小鬼。”及川彻咬着牙,扣下的球却被黑尾铁朗拦死。
分差被追到只差两分。
及川彻看着落地的排球,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轻易被拦下来。
黑尾铁朗一脸坏笑,“没想到先沉不住气的人会是你啊。”
及川彻揉着手腕,仰着下巴,“啊,我也没想到。”
他居然会被那个一年级小鬼牵走了心魂。
苏枋隼飞的战术并不算高明,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在胡来。
胡来的结果就是丢分,如果是孤爪研磨在那里,他绝对不会选择那样赌。
但苏枋隼飞会。
赶鸭子上架对他来说,比起安分守己,倒不如放手一搏。
反正他横竖都是不会。
就算小心谨慎,也没什么好结果。
可就是这样野蛮的打法,野蛮到原始的快乐。
不知不觉间,太吸引人了。
孤爪研磨觉得丢人的捂着脸低下了头。
“谁教他这么打的?这都是什么……”
“哈哈,这不是挺好用的吗?”猫又教练倒不是很介意,不过在苏枋隼飞的带动下,他确实看起来很像是一群什么都不会的人单纯凭借着快乐在打球了。
“如果他们打上瘾了这种队伍我可是不会带的。”
看着就累人。
“不会的。这种招数只能算是奇袭,他的动作实在是漏洞百出,还不如黑尾托球稳定。”猫又教练实话实说,苏枋隼飞打二传,虽然看上去得分多了一些,但大多都赢在了一个出其不意上,稳定性远不如他们有了这个想法之前的队伍。
如果打弱队的话,猫又教练绝对不会让苏枋隼飞这样带着队伍胡来。
但他们在打的是宫城强校。
哪怕对面的二传手一次都没有进过全国大赛,他所表现出来的水平,绝对不该止步于此。
遇到难以打败的宿敌,也许是会写在他人生上的遗憾。
但是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甚至于对任何一个参加高中排球比赛的队伍来说,及川彻都绝对是一个棘手的对手。
一个拥有将队友的能力相乘的二传手,是绝对的强敌。
面对强敌,平庸就意味着无能。
音驹在这一年之前,一直被称为落寞的豪强。
说弱也不算是弱,说强又没什么成绩。
现在的三年级的几个人技术不错,却没有一个能他们牵连起来的人。
从前的二传水平只能算得上是平庸,却因为是三年级生,一直在首发位。
猫又教练那时候有听说,在他回来之前看,无论是黑尾他们还是跟孤爪研磨打过一架的山本猛虎都为孤爪研磨争取过上首发。
因为孤爪研磨的指示很厉害,洞察力也很强。
但孤爪研磨一直都没有升任首发。
因为他是一年级。
队伍不缺人,队伍还可以继续打下去,没有必要让一个新人冒险。
偶尔让他上一下替补已经是很好的选择了。
三年生对这样的后辈来抢夺和自己一起打了三年的队友的位置,很不满意。
本就心生怨怼的话,配合也不会太好。
听说一年级春高的时候有上过,但一年来,拢共也没太多的机会。
直到猫又教练回归,三年级隐退,整个队伍重新建立,孤爪研磨对音驹的重要性也就凸显起来。
他让一只走向穷途末路的老猫,迎来了新生。
沉睡的猛兽,苏醒了。
“不过如果你能把这种胡来的打法也用起来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猫又教练对孤爪研磨充满了期待,他才二年级,他还有很长的排球生涯可以走。
孤爪研磨眯着眼睛看苏枋隼飞又用胳膊肘垫了一个球,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不幸。
“尽力吧,及川前辈马上就要制裁他了吧。能用到什么时候呢……”
像是为了呼应孤爪研磨的话,及川彻拦下了苏枋隼飞胡来的一个过往球,网前暴扣的那种。
直直地贴着苏枋隼飞的脸扣下去,简直非常挑衅。
但及川彻却一副胜利了的模样,“耶!别以为只有你会胡来,你的小心思我已经全都猜到了。”
“要自己扣球的话就别大喊我的名字啊,混蛋及川!”岩泉一咆哮道,他刚才顺着及川彻的声音起跳,却看到球在自己手边被扣了下去。
“做诱饵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但我就是想骂你,怎么了。”
苏枋隼飞可没空管这两位把吵嘴当生活的前辈,他现在的脑子里只有,连他这样胡来的进攻法及川彻都能发现本质,这人到底还有什么发现不了的?
这样下去,他可没有办法赢他啊。
这就是经验差。
“哔——”
换人的哨声被吹响,孤爪研磨拿着号码牌和小岛桐生呼唤。
他上来的时候一脸“舍生取义”的样子,两只胳膊耷拉着,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跑。
“呦,复活了啊。”黑尾铁朗把球抛给他。
孤爪研磨接过球,怎么一上来就要担当发球这种重任啊……
不过也很合理就是了。
比赛已经接近尾声,青叶城西有了复燃之势,猫又教练叫他上来,稳定音驹的节奏。
当然要从发球开始,就把节奏拉进自己这边来。
“小心了,别被这只坏猫搞了。”及川彻提醒道。
“好。”
孤爪研磨向来是奔着犄角旮旯发球的,渡亲治奋力扑救。
“小岩。”
及川彻依然在关键时刻将球交给了岩泉一。
拦了岩泉一三整局的黑尾铁朗已经十分习惯他的扣球,单人拦网稳定一触,将节奏稳住了自己这边。
夜久卫辅一传给了苏枋隼飞。
及川彻心里一惊,完全没想到孤爪研磨上场后,他们居然还会让苏枋隼飞二传。
他不由得警惕起苏枋隼飞的二次进攻,哪怕是他使用了上手托球。
——真的传球了。
跳起来的孤爪研磨?
“不可能吧?”松川一静连忙跟进拦网。
及川彻觉得不对,他直觉地往前跟了一步,但也来不及了。
孤爪研磨的吊球已经落地。
“抱歉孤爪学长,我的托球技术还有待精进啊。”苏枋隼飞十分抱歉,那个球是托高了才会如此。
但孤爪研磨挥了挥手,“没关系,我本来就很讨厌扣球。”
“最后一分,乘胜追击吧。”
第39章 这个剧本我已经碰到第二次了
孤爪研磨说乘胜追击,那就一点悬疑的念头的都没留给青叶城西。
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个大转折,将节奏拉回了正常的比赛中,由王牌拿下了最后一分。
哨声告停。
比赛结束。
及川彻追着擦手而过的球,撑着腰看向网的对面,“真是一群不简单的对手啊。”
苏枋隼飞顺势撑着最后一格电耗光的孤爪研磨,“多谢及川前辈的夸奖。”
“我没有在夸你们!”
“诶?这样吗,我还以为及川前辈表里如一呢。”苏枋隼飞挠挠后脑勺,表情得相当纯情。
“可恶啊,这群阴阳怪气的后辈到底怎么回事。”
及川彻握着拳头,实在是无法理解。
但岩泉一却一语道破根源,情面什么的是一点都不讲,“师出从你,我一点都不意外。”
“这点我很赞成岩泉,你也该反思一下自己了。”松川一静拍上及川彻的肩膀,“不过练习赛输了都是你的错。”
“为什么?”
“虽然说一分之差只能算是运气,但那个把我们节奏带偏的家伙是你教的吧?不怪你怪谁啊?”花卷贵大吐槽道。
“我又没有教过他除了发球以外的东西,我昨天才认识他的好不好!”及川彻觉得自己好委屈。
谁家主将当成他这模样,看看对面那个鸡冠头,喊一句名字王牌都不敢乱叫。
再看看他家的王牌。
及川彻小媳妇甩手帕,“你们是已经厌弃我了吗……”
“够了及川,再演下去就太恶心了。猫又教练还在等着呢。”
入畑教练笑笑,走向音驹的那边,“你们的思路很清晰嘛,二传的洞察力非常优秀,那个新人,能想出不破不立的主意,也很有胆识。”
没想到自己也能被点名,苏枋隼飞立刻向入畑教练鞠躬。
“其实我完全是胡来的,常规的方式,我能想到,可是我们做不到。及川前辈实在是太强了,我们没有他手里夺回比赛节奏的能力。”
苏枋隼飞知道,他的队伍不弱,可二传的差距会扩大他之间的技术差异。
他这个半斤八两的家伙,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毁掉所有的结构。
既然抢不过来,那就干脆全部毁掉,包括自己的这边。
然后再由他从来建立新的秩序。
入畑教练不意外他的回答,“说到底,及川那个家伙看着挺冷静的,其实也是会上头的家伙。他也就是这两年才沉稳了一些,他在某些方面其实幼稚得很,还特别容易上头。我看你们这边的二传,比他冷静得多啊。”
孤爪研磨微微点头,“及川前辈是很厉害的二传,技术上,我比不过他。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了。”
他也是个很优秀的二传手了,却一点都不自满,平静地接受自己和其他人的差别。
入畑教练惊讶孤爪研磨的心态,倒不如说,也正是因为这份稳定的心态,才让他能在赛场上永远保持同一水准的发挥。
他家及川要是不会为那么特定的几个人上头就好了。
不过今年的比赛还没打,兴许高三了成长了也说不定啊。
入畑教练又给他们补充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孤爪研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黑尾铁朗放过他:“小岛,山田和还有力气的几个,去帮着收拾一**育馆。研磨你就在一旁歇着吧。”
“多谢……”
孤爪研磨接过小岛桐生递过来的水瓶,有气无力地喝了两口。
有时候一口气撑下来可能也就那么回事了,但中途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再上场肌肉感受的疲惫反而更厉害。
刚好,青城的替补带着海信行回来了。
那边猫又教练也给青叶城西说完了事情。
“怎么样,海,严重吗?”
海信行摇摇头:“没什么大问题,小扭伤,一两天就好了。明天可以打。”
猫又教练点点头,“但我不会让你打满,还是保护好。”
海信行也知道,练习赛不用太勉强,他作为主力队员还是要以万全的姿态迎战IH。
青城的替补一二年级都在,倒也用不上刚比完赛的主力收拾东西——或者说,偷一会儿懒也无妨。
主力们当然也不会真的偷懒,把事情都丢给后辈干。
但刚打完一场比赛,替补们也心疼主力们的体力,会主动承担这些琐事。
“你们先休息一下吧,这边交给我们慢慢收拾就好。”及川彻作为青城的主将,又是他主动邀请对方来打比赛的,看到音驹的人在帮忙收拾,多少还是尽了一下地主之谊。
“不不,我们来客场比赛,还是要做点什么的。”黑尾铁朗也是如此,该做的大家都要做。
两个队长又来一波推杯换盏,然后及川彻才提了正事儿,“好歹先让主力休息一下嘛,你们明天就要打乌野了吧?不想听点经验吗?”
黑尾铁朗挑了挑眉。
真不愧是二传手,只一句话就能精准命中他们的需求啊。
虽然只是练习赛,但肯定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黑尾铁朗叫来了主力,想了想又把苏枋隼飞也叫了过来。
“小苏枋来了啊,你赛后跑得真够快啊。我还没问你,居然敢骗我只会发球,明明这么会打!”
苏枋隼飞讪笑两声。
倒是孤爪研磨活过来,难得在人前插了一句话,“确实。”
“倒不如说,是我没想到及川前辈居然也会上钩。”苏枋隼飞想想这件事,感觉能吹一阵子了。
“你这小子的嘴究竟是什么做的,这么毒……”及川彻反思自己,是他不该,不该本这件事儿都过去了,还要跟人家套近乎。
自取其辱。
“不过,你也高兴不了多久了。我的那个后辈,影山飞雄,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及川彻摆了摆手,“要说二传的技术,他比我还要好。”
苏枋隼飞有些疑惑,但没有表现出来。
这和他听来的,可不太一样。
在影山飞雄的嘴里,及川彻,可是无论哪一个方面,都比他要强大。
“多的我也不说了。你们明天就知道了,但是其他的方面,他没有我厉害,所以——”及川彻猛地指向苏枋隼飞,“被我教出来的你,绝对不允许输给小飞雄!你的脸面就是我的脸面,绝对!不可以!”
“哈哈哈……我尽力?明天我还不一定能上场呢。”
海前辈只是轻微扭伤,明天应该能上的吧。
“那你就努力争取一下上场名额吧。”
苏枋隼飞:……
“我尽力呢。”
“总之就是这样,当然乌野也不止小飞雄一个棘手的家伙。我只能告诉你们,不要太小瞧这群初生的乌鸦了,尤其是,最不起眼的那只。”
及川彻觉得自己已经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也只能靠他们自己悟了。
从青叶城西离开后,他们一起结伴回宿处。
“苏枋。及川前辈说的技术,是什么,你有想法吗?”
技术这两个字太概括了,孤爪研磨能想到的东西很多,既然苏枋隼飞见过影山飞雄,那他或许知道的更多一点。
苏枋隼飞回想了一下,影山飞雄教他的时间不长,也只看过一两个发球,二传的事情,则是完全没有见过。
但从那个发球和影山飞雄的说法上来看,“我觉得,从经验和综合能力上来说,应该是及川前辈更强。”
主要还是及川彻的话经常有夸张的成分,但影山飞雄给他的感觉,就是事实。
“但是,及川前辈指的二传技术的,会不会不是指运营上的?”
苏枋隼飞目前为止所见过的二传手,都是以运营风格见长。
除此之外的话……
“球感?”孤爪研磨试探着说出了这两个字,“算了不想了,已经感觉到会累了……”
“孤爪学长真的很容易累呢。”苏枋隼飞轻笑着。
他们在住宿的一楼落脚,到自动贩售机前买了了一点饮料。
孤爪研磨想喝的酸奶这边卖完了,好看的脸不满地拧了起来。
“我去外面的贩售机找找吧,刚好我有点东西要买。”苏枋隼飞觉得有点饿了,刚好准备出去找点吃的。
“哦,麻烦你了,要我们跟你一起去吗?”黑尾铁朗问。
苏枋隼飞摇摇头,“学长们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孤爪研磨羡慕地看着苏枋隼飞,“体力真好啊……”
“他刚打球的时候还不怎么会分配体力呢,现在习惯了,感觉比我们的体力都要好啊。”夜久卫辅也挺意外的。
苏枋隼飞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笑转身离开。
刚运动完,身上的汗虽然消了,但晚风一吹,还是有些凉。
幸好身上穿着外套,音驹的红色还算惹眼,他倒是也挺喜欢的。
从便利店买了夜宵出来,苏枋隼飞到自动贩卖机上帮孤爪研磨找酸奶。
一旁的小巷里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小姑娘,借哥们两个钱花花吧。”
“就是啊,哥们手头紧。放心,下个月肯定还你。”
苏枋隼飞皱了皱眉,小姑娘颤抖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我……我没……”
“别急着拒绝嘛,借给哥哥,哥哥也好好疼疼你。”
左右看了看这边有没有人,可别再碰上初入东京的时候那种事情,能直接解决掉最好……总也不能看着小姑娘被欺负。
苏枋隼飞正打算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一个高大的影子罩住了他,站在巷口,“你们在干什么?”
第40章 眼罩!流苏!他的真实身份就是——
苏枋隼飞偏头去看这个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大块头。
体格还不错,留着一撮小胡子,看上去威慑力还蛮强的。
看一眼小巷里那几个,怎么看都只是一般的小混混。
连遇到挑衅的,都要成群结队地走过来,虚张声势地,用着拙劣的弹舌音,“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种水平的小家伙,他应该一个人搞得定吧。
虽然人在宫城,没什么人认识他,但还是少惹事的好。
想到这里,苏枋隼飞不禁自嘲了几分。
人变起来还真快啊,他什么时候成了怕惹事的家伙了,被樱知道了肯定要笑话他的吧。
不过这就是一般人的生活。
他身边的人,都不是能轻易被扯入那个世界的,如果还有像上次在街上碰到木兔前辈的时候遇到的那种事情。
他会后悔。
不良少年的事情,就暂时让他们留在风铃比较好。
酸奶从自动售货机的下面掉出来。
苏枋隼飞弯腰去捡,决定将这件事就这样交给这位胡子小哥……
“你……你们卡……快放开那个同学!”
……
等等,他那个是咬舌还是弹舌。
每天被榎木哥的卷舌洗脑的日子并未走远,听起来不太像呢。
苏枋隼飞重新把目光投向那个小哥,下巴都快吓得掉到地上了,连牙齿都在颤抖。
“我我我已经报报——”
东峰旭捂住自己第二次咬到的舌头,感觉到了一股腥味儿。
完了完了舌头都咬坏了,早知道就不该逞强的!
东峰旭开始后悔。
看到那个女孩被人缠住的时候,他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理,可他又不像传闻那样可怕,怎么想他也不可能打得过那几个人。
本来想着偷偷报警,却看到那几个人开始动手动脚,觉得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反正自己经常被人误以为是成年不良,往哪儿一站努力说点吓人的话应该能吓跑的吧。
结果这几个人为什么还过来了啊!
越贴越近了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
硬着头皮打吗,可他不会打架啊,会被举报给学校的吧,还会被禁赛……
“谁叫你多管闲事的?我看你是找打!”
那弹舌小哥挥着拳头就过来了啊啊啊啊!
东峰旭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头。
“蹲下。”
不知道是谁的话,但东峰旭下意识觉得这句话是在命令自己,更何况还有杀气从他的背后传来——他唰地抱着头就蹲了下去。
苏枋隼飞从东峰旭的身后,飞踢向那弹舌小哥的脸。
然后用拳头打向从右侧攻击过来的小跟班,左腿扫倒左路讨人厌的家伙。
弹舌小哥从地上爬起来,“哪来的捣乱的家伙!给我上!”
苏枋隼飞晃一下脖子,“我下午才活动过筋骨,很累的,速战速决,可以吗?”
他做出迎战的姿势,那边的五个人一起攻过来。
苏枋隼飞偏头躲过一人的一拳,拉过他的胳膊,将他放倒,轮着他身体的力量,挡住接下来冲过来的家伙。
扫腿、肘击、寸拳,每一个动作行云流水,这五个人,也不过只是他的掌上万物。
东峰旭大着胆子睁开了眼睛的一条缝。
他刚才看到这个人了。
在一旁的自动售货机前,他没注意他有没有看过小巷,那时候他还在想着,他到底应不应该出手相救。
然后他好像余光看到这个人要走了。
他没想到他会回来。
更没想到,他这么能打。
那五个人根本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好厉害。”
那五个人被苏枋隼飞打得节节败退,捂着肚子,谁也不敢再上前。
弹舌小哥舔了一口嘴边的伤口,“小哥,很能打嘛,哥几个的钱分你一成怎么样?”
苏枋隼飞拍了拍手,脸上的笑意消失,像是褪去的潮汐,留在海岸上的是鱼虾的残忍。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跟我讲条件?”
他说话的速度并不慢,却在狭小的巷子里被动的形成声场,扩散了他语气中,那不经意捕捉到,就会变成全部存在感的威胁。
压力仿佛凝聚了实体,压在他们的头上。
“不不不,不是条件。”弹舌小哥的目光落在苏枋隼飞的耳坠和眼罩,刚才这人出现的太突然,上来就动手,都不给他们喘息的空间,他也无暇估计这些细节,现在总算是“中场休息”,弹舌小哥总要给自己找点生机嘛,“眼罩,流苏,我怎么配和您谈条件的,防风铃的……”
“苏枋大……”
他话音未落,苏枋隼飞的攻击已经赢了过来。
弹舌小哥却咧嘴一笑,手下弹簧刀藏在袖子里。
早就被吓得跌坐在角落里的,被害者小姑娘,“小心他有刀!”
“多嘴的臭娘们!”弹舌小哥的跟班回脚就要踹那姑娘。
苏枋隼飞单手擒住弹舌小哥拿着刀的那只手,从他的胳膊下钻过去,没松手,用另一只手拉着那要踹小姑娘的家伙的后衣领,攥紧衣服,将人勒到几乎窒息按在地上,一只脚踩住。
然后回身,拉着弹舌小哥的手,将人推到在地上,膝盖钉在弹舌小哥的胸口处,握着那只拿着弹簧刀的手,对着弹簧小哥的眼睛,只差一厘米的距离停下。
“能麻烦你把那几个字咽下去吗,很麻烦的。”
“你……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防风铃的人大多不会下死手,但苏……”
他才只说了半个音,手又推着那弹簧刀近了半毫米,“知道还敢说啊?”
弹射小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苏枋隼飞真的会杀了他。
这并不是从理智上分析得出的结果。
传言归传言,但他们也没真的见过风铃的那些家伙。
外面的传言风风雨雨,他却是在商店街呆过几天。
风铃高中的学生,梅宫一不会允许他们从事无意义的斗殴事件,更不可能允许他们随便动手伤人。
那座一群偏差值最差的不良聚集起来的学校,在梅宫一的带领下变成了奇怪的自卫队组织,早就没了一个不良该有的样子。
他因为在商店街挑事儿被风铃的人追过几次,他原来还以为新一年来,总有人能反抗梅宫一的统治,让商店街回归于原本的混沌。
但那群新一年的家伙,全都是憧憬着梅宫一和四天王的没骨气的家伙。
一个两个的,甘愿做巡逻那种无聊的事情。
甚至还有个打了几个不该打的人听说就自闭得不敢出门的家伙。
这还算什么不良啊!
他不服,但他又打不过风铃的那帮人。
其他街区的人也不收留他,不是因为他住在商店街的家人不想跟风铃起争执的,就是看不上他的。
他这种不上不下的家伙,难道就没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了吗!
为什么苏枋隼飞也去了风铃?
为什么他这种家伙……都能放弃过往的荣耀,去甘愿地给梅宫一作配。
为什么,他离开了风铃,也能过的那么好。
而他却落魄到在街头勒索。
弹舌小哥突然用另一只手握上了那弹簧刀的刀刃,“你是被风铃赶出来了?给我后悔吧!苏枋隼飞!”
他突然咆哮起来,拽着那把刀向自己的眼睛扎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苏枋隼飞徒手掰断了那弹簧刀的尖头,然后抬起膝盖将弹舌小哥的手踢飞,连带着匕首一起飞远。
那姑娘倒是机灵,见弹簧刀飞到她的方向,立刻爬过去把刀收了起来,然后躲得老远。
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跑,反而是在安全地距离看着。
苏枋隼飞一脚踩在弹舌小哥的胸口,弹舌小哥一口血沫喷了出来。
“大哥!”
另一个被他这一系列动作而获得了自由的家伙担心得喊了出来,但也和剩余的四人一样缩在墙根,看着他不敢过来。
“苏枋!你到底要做什么?”
“知道我是谁的话,谁给你们胆量跟我打架还分神的?”苏枋隼飞歪了下脑袋,人畜无害地笑出来,“还是说,你们觉得你们打的过我吗?原来我在传闻里那么弱啊。”
他本可以不承认,但这人已经把他的特征和半个名字都说出来了,方才环境安静,前后谁听不见。
就算说自己不是,早晚也会暴露。
其他的事情等搞定这几个杂鱼再说吧。
弹舌小哥突兀地笑起来,“苏枋,你都可以加入风铃。”
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苏枋隼飞的眉头轻皱起来。
他本以为这人可能也就是个听说过他名字的家伙,但听起来,不太像。
他对自己的了解,好像更像是他加入风铃以前……
“你是谁?”
“无可奉告。”弹舌小哥双手举过头顶,“我投降了,随便你怎么处理,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你这么奸诈的家伙,不会觉得我会相信你吧?”苏枋隼飞拿出手机,对着弹舌小哥拍了一张照片,发在了多闻众一年级群里,“你这么了解风铃的样子,我想学长们一定有见过你吧?”
弹舌小哥咬着牙,“你还真是名不虚传,是个不留余地的家伙。”
“多谢夸奖。”
苏枋隼飞的声音甚至带着一点雀跃,让人以为他真的很高兴。
弹舌小哥轻笑一声,如果他真是个这样表里如一的家伙就好了。
苏枋隼飞松开弹舌小哥,甚至伸手把他拉了起来,“可别再做这种事情了哦,下次我可不会对你手软了。”
说罢,他又靠近了弹舌小哥,在他的耳边低声说:“敢把我的事情说出去的话,杀了你哦。”
弹舌小哥知道他没在说谎,也不敢再耍什么心眼,立刻就跑了。
解决了这几个人,苏枋隼飞又该处理这两个旁观者。
“那个……”
苏枋隼飞刚起了个头,女高中生已经爬起来,把自己捡到的弹簧刀递给苏枋隼飞。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绝对不透漏半个字!”女高中生不等他说话,就立刻向苏枋隼飞保证,还掏出了自己的学生证,“我是新山女子学院的,石川沙耶香,如果有怀疑是我走漏的风声,可以来找我!”
把自己的姓名学校暴漏给可能会找上门算账的不良,苏枋隼飞也不知道该说这姑娘是直率还是傻。
“嗯,快回家吧。天要黑了,不安全。”
石川沙耶香突然恍然大悟,捡起地上早就散落一地的饮料,“对啊!我还给队员们带了喝的来着,抱歉我得先走了,她们会担心的!”
她从口袋里拿了一瓶咖啡,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苏枋隼飞说的手里,“谢谢你出手帮助,再见!”
说完,石川沙耶香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解决完一个,接下来就是这个大块头小胆量的家伙了。
东峰旭早就看呆了,他盯着苏枋隼飞的外套,“你……是音驹的啊?”
唰——
苏枋隼飞五指成刀抵上了东峰旭的咽喉。
“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