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女系二十
最后王美珍答应不去找儿童保护部门，但她要看着宁智入学，宁荼垂头丧气地答应了。
办完一切手续，宁智可以去上学，宁荼也不用搬家了，又回到了山海公司上班。
但是宁智不愿和宁荼回去，他想跟着方君如，方君如对宁荼道，“就让他暂时同我住吧？”
宁荼也没说什么，点点头答应了。
他带着宁智东躲西藏了三年，这三年里他没一天能睡个安稳觉，时不时还想要杀了宁智。
宁智的身体其实也是他的牢笼，智能生命的天地在网络上，但宁智用身体上网也不能把自己传上去，他被限在身体里了，只有打开限制，他才能得到正真的自由。
只要彻底消灭宁智的身体，就能杀了他。
宁荼无数次想过，但他下不了手，这是老师毕生的心血，这是奇迹，他承担不了毁灭宁智的巨大心理负担，但同时宁荼又深知道如果宁智不受控会造成什么影响。
整个世界真的就会掌握在宁智手里，他想灭绝人类也只在一念之间。
切断能源，发射导弹，释放病毒，无论哪一样都能让人类的社会秩序彻底崩溃，然后走向灭亡。
所以宁荼背负着极大的心理压力。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宁荼快要被自己折磨疯了。
所以在方君如说宁智把一切都告诉她时他才崩溃了，他害怕宁智的强大，但他也知道一旦宁智的秘密被发现，那为了利益，人类什么都能做得出，那他就成了罪人。
但是方君如却替他隐瞒下来，现在等于宁荼把一半的压力交给了方君如，他终于不用独自承担了。
方君如对宁荼养宁智的方法不敢苟同，虽然她也不会养一个智能生命，但宁智看起来和人类差不多，那就按照人的方法去照顾好了。
只要是生命，想来都不喜欢被囚禁，被漠视，被隔离，被各种负面情绪包围。
方君如不是天真孩童，不会认为真诚就一定能换来真诚，但想要用暴力换来真诚也绝无可能。
反正到现在她没发现宁智有什么反社会的表现，警察抓犯人还要讲证据，不能现在就判定宁智一定会对人类下手。
但宁荼却一直在有意无意向宁智灌输这种观念，“只有我会保护你，别人都只会利用你，害你。”
长此以往，宁智也会被影响吧。
此刻毕狸正在关注这方世界的进程，一个标红的危险节点已经过去，毕狸放心了不少，但没还完全放心。
这个世界原来的进展就是真知教大祭司逃了，警方只抓了一些小鱼小虾，几乎无功而返。
然后宁荼被秦霜华逼迫，带着宁智在外流浪，被真知教所救，宁荼本来就不是个有着非常坚定意志的人，很快就加入了真知教，接下来也就不出奇了，真知教得知了宁智的真实身份。
真知教欣喜若狂，开始利用宁智大力发展，有宁智的帮助，真知教实力越发强盛，很多西方国家都开始接纳真知教。
真知教甚至还在研究怎么让女性的力量减弱。
他们制造了无数血案，甚至开启了战争。
最后宁智厌倦了，他觉得人类丑陋又贪婪，永无止境。
于是他干涉了一种药物的数据，让真知教以为他们的研究成功了。
真知教马上开始全世界投放这种药物，哪知道这种药物是降低人类智商的，不管男女，智商都会退化到四五岁的样子。
然后宁智就接管了世界，人类变成了他的宠物，懵懂无知又‘幸福’地生活在宁智建立的城市里。
他们不愁吃不愁喝，每天就是睡醒了吃喝玩，人类数量也被宁智严格控制，他严格挑选强壮健美的人繁育后代，把人类像洋娃娃一样摆布。
等他再度厌倦了，他就保留了一部分受精卵，然后杀掉了人类。
再之后，宁智又‘孵化’了一批人出来，看着他们如何生存，他开始扮演创世神的角色。
一旦这批人不符合他的喜好，他就灭掉了重来，反正对他来讲也是举手之劳。
方君如的到来，让真知教彻底滚蛋了，宁荼和宁智也就没能遇到真知教的人。
现在方君如还分担了宁荼的重担，但是宁智依旧可能会毁灭人类。
方君如把一个杂物间改成了宁智的房间，对宁智道，“不好意思，只能给你睡小房间了，等以后我换了大房子，你要是还愿意住我这里，我就给你准备大房间。”
宁智认真道，“我不需要房间，我不用睡觉，我只要关机就可以了。”
方君如道，“那和拥有房间也不冲突啊，反正你和我住，就一定要个房间。”
宁智不吭声了。
方君如给他布置的房间也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床头柜，方君如道，“我想让你自己选其他家具，比如衣柜和书桌。”
宁智道，“我其实用不到。”
方君如坚持，“你用的到，反正你要和我住，就得拥有这些。”
宁智妥协了，可能他内心也是想要的吧。
方君如不管宁智是什么生命，但只要他现在是人类的形象，她就把他当人类孩子看待。
可能之前宁荼养他什么都不给，但方君如不会这样。
挑选家具这些也不用花多少时间。
到了吃饭时间，现在方君如当然不给宁智吃东西了，只能她在一边吃，宁智在一边看。
方君如道，“你能吃什么呢？电池还是润滑油？我好给你准备，你喜欢什么牌子的？”
宁智扯了下嘴角，“不用，我不需要这些。”
方君如叹了口气。
宁智询问方君如，“怎么了？”
方君如一边吃一边道，“我发现和你比，人类实在太浪费了，你看，你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我们却不行，我们还有各种各样的需求。但是吧，你可能永远也无法感受到食物的美味，或许你也不在意这些。”
宁智道，“我也需要能源。”
方君如如道，“电能吗？”
宁智点头，“这具身体是的，需要电能。”
吃完饭，方君如准备和宁智谈一下在学校里应该如何，“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暂时不能让别人发现你的身份，你需要尽量和别人差不多，也可以跳级，就是别太突出。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学校，如果实在不喜欢，你和我说，我们想办法让你休学在家自学。”
顿了一下，方君如道，“对了，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还手，不能任由别人欺负！”
宁智看着方君如，“但是，博士和哥哥说，我不可以伤害人类。”
方君如撇嘴，“那有前提的 ，那就是别人不伤害你，虽然现在学校风气是好了不少，但各种膈应恶心人的小手段还是层出不穷，你如果浑不在意，那些人就会得寸进尺，我可不觉得挨打不还手是什么好品格，那只会助长其他人的气焰，不过吧，如果对方实力比你强，你完全无法对付他，那还是需要早点认输，等之后告诉我和老师，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简单说，就是实力比你差的或是相当的打回去，实力相差太多的，谋定后动。”
宁智看着方君如，眼睛一眨不眨。
方君如继续道，“反正就是，我们不要主动伤害欺负别人，但也绝对不接受被人伤害和欺负，你记住了吗？”
宁智轻轻点了点头，“记住了！”
这和博士还有哥哥教的完全不同，但宁智觉得他更喜欢方君如教他的。
这一晚，是宁智第一次拥有一个房间，一张床，方君如和他说了晚安，问他，“需要给你留一盏灯吗？”
宁智反问，“你要我关机吗？”
方君如一愣，“你自己选择吧，这是你的房间，我对你了解的也不多，如果你想关机，那就关机。”
宁智看着方君如，“好，我知道了。”
方君如笑了笑，“那么，晚安。”
“晚安。”
方君如给他关上了门，留了一盏灯。
宁智看着那盏灯，没人知道，他其实不喜欢黑暗，从他诞生到现在，一大半时间他都在关机状态，关机了，不代表他如同人类一般睡着，他感受到的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是第一次，没人给他下命令让他关机，也是第一次有人给他留了一盏灯。
宁智没有人类的五感，但这一次，他觉得有种安心的快乐的感觉，他一直盯着那盏灯，光芒好像把他包裹住了。
宁智上学了，宁荼也上班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减压调养，宁荼终于提升了一些抗压能力，也能再次面对宁智。
然后他差点又崩溃了，宁荼怒气冲冲地过来找方君如，“你都教了他一些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教他！他是智能生命，你知道什么是智能生命吗？我不让他接触人，不允许他伤害任何人，为的是什么？是为了保护人类，而你做了些什么？你……”
方君如皱眉，“你把宁智当成了什么？洪水猛兽吗？如果在你眼里，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存在，那你的老师为什么要把他创造出来？你为什么还要让他活着？你不能杀了他吗？”
宁荼双目喷火，“你懂什么？他是智能生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纯在，是最伟大的成果，杀了他，你说的轻松，你想抹杀老师的心血吗？”
方君如冷笑，“我确实不如你们懂，但我看出来了，你对待宁智的态度也是又当又立的，一方面承认他是生命，一方面又剥夺他的权利，这样说的话，你是不是也在驯化他，让他只听你的话，你说东他就要往东，你说西，他只能向西，如此，你就满意了？不，我看不是，你骨子里依旧惧怕他，所以，就用各种借口把他关起来藏起来，然后觉得自己很伟大！”
宁荼气的脸通红，又说不过方君如，只能拉了宁智就走，“跟我回去，不要和这个女人学坏了，你记住，这世界上觊觎你的都不是好人！”
方君如冷笑，抱胸看着宁荼。
宁智第一次违背宁荼，“我不愿意和你回去。”
宁荼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宁智看着宁荼，“我说，我不愿和你走。”
宁荼忽然瞪着方君如，“是你，你想从我手里夺走他，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你和秦霜华没什么两样，一样恶毒贪婪！ 你想的美，我才是他的监护人，老师把他交给了我，他是我的，你休想得到他！”
方君如叹息摇头，“所以，你才是贪婪的那个人，你一边大义凛然说着为了保护宁智，为了保护人类，自己甘愿受苦，实际上，你也不过是想独自霸占宁智，你从未把他当成一个生命看待。”
宁荼觉得这不过是方君如为了掩饰自己的贪婪而这样说，当然不当回事。
但接下来方君如的话让他变哑巴了，“你如果有脑子的话，就该知道，孩子的监护权，排在首位的是国家，父母也得靠后，你得到了你老师的授权，但如果宁智不认可你，那国家就能收回监护权，他就要去抚养院，而宁智已经上学，实际上，他可以住在学校，我也不会成为他的监护人。”
宁荼变得结结巴巴了，“可是，可是，他，他不是人，他不用上学，不用……”
方君如道，“是你和你的老师让他冒充了人类，既然他在法律上是人，那就拥有属于人类的权利，除非，你现在要揭穿他的身份，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不过到那时候，你也依然会失去他。”
宁荼的脸色又变了，现在变白了，冷汗从他额头滚落。
如果他这样做，那之前他信誓旦旦的说法就成了一个笑话，同时也证明，他也想独占宁智。
方君如道，“内心龌龊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宁荼，你别把自己标榜的那么高尚。”
一句话把宁荼彻底KO了。
他的面孔就像调色板，浑身都在颤抖，然后他看向宁智，“我再问你一次，跟我回去吗？”
宁智摇了摇头，“不。”
宁荼恶狠狠瞪着宁智和方君如，方君如觉得如果在以前，宁荼估计是要对她动手的，但现在他不敢，所以宁荼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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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女系二十一
等宁荼离开，宁智问方君如，“他会把我的身份说出去吗？”
方君如摇头，“我不知道，你这个哥哥，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欧阳博士把你交给他，可能也是实在没人可以托付了。”
宁智道，“是因为他的曾曾祖母，博士觉得他的祖先是一个优秀的守护者，所以选择了他。”
方君如道，“虎父犬子也不少见，祖先厉害那是祖先的事，事实上厉害的祖先拥有败家子的比例更高。”
宁智歪了歪头，“确实。”
方君如道，“如果你不想暴露身份，那么我建议你还是去安抚一下宁荼，让他知道你还记挂他，别把他逼得狗急跳墙了。”
宁智很真诚地问方君如，“狗急了为什么要跳墙？”
方君如，“……”
宁智这个身体看起来七八岁，但他告诉方君如，“我开机的时间只有两百三十七个小时。”
其中还是认识方君如加上学的时间占了一大半。
欧阳阅很少让他开机，宁荼也是。
上学对宁智来讲确实没用，他学习的方法和人类完全不一样，但是宁智想上学，上学，他就不用关机了。
他第一次反抗宁荼，发现很愉悦。
因为他的身体，方君如会把他当小孩照顾，但态度上，方君如一直很尊重他。
而且方君如从未和他说什么不许伤害人类这种话，她告诉宁智，“人吧，有好有坏，同一个人也兼具好坏两种特质，但就我看到的人类社会，是螺旋式向上的，有利欲薰心之辈，也有舍己为人的英雄，不能一概而论。”
她还和宁智谈起了真知教，“……站在他们的立场，他们觉得自己才是正义的，一些狂信徒就是想恢复以前的秩序，把女人按下去，自己重新掌握权势地位，他们也无视了我们国家是平权的，就想把全世界都拉下。”
只要方君如说话，宁智听得就很认真。
他也接受了方君如的建议，和宁荼缓和了关系。
宁荼勉强接受了，暗中窥探方君如是不是在利用宁智谋利，然后一无所获，宁荼也发现宁智不在像以前那样对他言听计从。
他心里窝着一团火。
方君如从王美珍那里知道国家将把信用分纳入系统，但等来等去没等到，于是她就约王美珍出来吃饭，问她什么时候那个系统才能上。
王美珍叹了口气，“暂时上不了。”
“怎么了？”方君如看着王美珍。
王美珍摇头，“上头的事我一个小喽啰怎么知道，我现在都被调岗了，现在专门管鸡毛蒜皮的事。”
“昨天我还在处理一对情侣间的纠纷，两人闹分手了，分家产谁都不让，打起来了，女的把男的打的鼻青脸肿。”
方君如道，“法律不是规定了财产所属权吗？谁买的就是谁的啊。”
现在就算是把钱打给对方，也会有证据留存，那就不会出现扯皮现象。
王美珍道，“法律是法律，人家就是互不相让，就是要闹起来，能怎么办？”
方君如道，“后来呢？”
王美珍道，“我让男的去验伤，告诉女的，如果确认她是故意伤害，不要说分家具了，天知道，就是一套沙发！她还会被入刑，你说，做什么不好要打人呢，然后她就退让了。”
“她还向我抱怨，说自己养着男朋友，但男的不干活还偷吃，被她发现了还要辱骂她，她气不过才动手的。唉，全是一些狗屁事啊！”
方君如有点同情王美珍，不过她还是关心那个系统，“是遇到的阻力太大吗？明明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事。”
王美珍叹气，“很复杂……狴犴系统确实很强大，但它也需要人来维护，它做不到离开人类单独运行，哪怕维护它的人是精挑细选的，也不能保证里面所有人的忠诚……我也是听到的，有人给狴犴系统上传了一组病毒，现在不要说信用分纳入系统了，便是之前财务管理，恐怕也要退出系统。”
方君如目瞪口呆，“……这样做，到底图什么？”
王美珍道，“还能图什么，当然图的是利益了。”
方君如也只能叹气。
将自身利益凌驾在国家利益之上，从古代到现代，一直在发生，好像也不用很意外。
王美珍道，“不谈这个了，你好像和宁荼闹翻了，怎么回事啊？”
方君如淡淡道，“他对宁智的掌控欲太强了，宁智对他进行了反抗，然后他认为是我挑唆的。”
王美珍匪夷所思，“宁荼脑子是怎么长的，他弟弟是人啊，是人当然会有自己的想法，以前是宁智小，现在小孩子长起来很快的！”
方君如道，“哼，打着你为好却想法设法控制压迫孩子的人我见多了，宁荼也不过是私心作祟罢了。”
王美珍道，“那是不行的，不要说他还不是宁智的血缘亲人，就是父母，也不能干涉孩子自己的想法，更别说搞囚禁这一套了，我警告他一下，孩子不属于某个人，只属于他自己。”
方君如道，“算了，宁智也不是泥捏的，我也不和他一般计较。男人么，总是有点小鸡肚肠，理解一下吧。”
王美珍就笑了，“你这话要是在大庭广众说，小心被扣帽子。”
方君如也笑了。
掌握力量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方君如肯定不会用这份力量做什么犯法的事，但心态是截然不同的。
她衣服穿的再清凉，也没有哪个男人敢一直盯着她看，她凌晨走小巷，也不用提心吊胆。
更别说什么尾随了，现在的男人就是脑袋坏了也不敢尾随一个女人。
是法律让这些男人变得遵纪守法了吗？不是的，是女人掌握的力量强于男人导致的。
就像人们会畏惧猛兽，但不会害怕小猫小狗。
就比如现在，方君如和王美珍在撸串，夜已经深了，吃烤串的人也不多，但没人会拿异样的眼神去打量她们两个。
有三个男人也过来吃烤串，他们甚至还挑了离她们两个女人远一些位子。
王美珍喝光了酒，招呼老板再来两瓶，也没人发表任何意见。
有个男人好奇的看了她们一眼，方君如抬起头平视过去，那个男的赶紧转头避开了。
这在八十多年前，在方君如的上辈子，都不会这么理所应当。
那时候的主流想法，一个女人，三更半夜在外面喝酒玩乐，那就是不正经的表现，就是暗示男人，你们可以去骚扰。
连女人都会这么认为，哪个好女人会这样？好女人都是早早回家带孩子做饭呢。
王美珍继续想方君如吐槽自己工作中遇到的奇葩事，“……你是不知道，有些女人啊，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前阵子处理一个案子，有人报警说有人抢孩子，赶过去才知道，原来是生母要带走孩子，父亲不愿意，两人起了争执，带回去调查，我的妈，你知道那个女人生了几个孩子吗？八个，她生了八个！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方君如目瞪口呆，“不是说一个人只能有三个孩子吗？”
王美珍道，“那是监护权，一个人只能有三个孩子的监护权，她不要监护权，也不关心信用分，不就能可着劲生孩子了。”
方君如，“不是，那孩子她又不能自己养，她……”
王美珍道，“不知道了吧？她就靠给人生孩子赚钱的，好吃懒做的人总能想到办法。如果生孩子对她没好处，你看她生不生，好些男的如果没有女朋友，他想得到孩子的几率就很低，那么就找这种职业女人，不就行了么。”
“我去调解，她居然和我抱怨，说以前都是男人养女人的，只要女人生了孩子，男人就得养着女人，现在世道变坏了，她也没办法，只能这样谋生计。”
方君如，“……狗屁，她怎么知道以前男人就愿意养老婆啊？好，就算女人不出去工作，在家一样要干活啊，洗衣做饭带孩子做家务，照顾老人，人情来往，哪个能少？”
上辈子方君如不工作，公婆父母有了一些病痛什么的都是她出面，因为，“你在家不上班啊，我们都要上班，没时间，你就稍微辛苦一下啦！他们也是你的父母｜公婆啊。”
方君如能如何，当然只能上，要不然大帽子一顶顶扣下来。
王美珍道，“你激动什么，这是个例，也不都是这样。”
方君如，“我就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吧。”
回去后方君如还是觉得难受，她知道这种女人不会很多，但她还是很气，为什么会有人向往以前的生活？她们明白以前女人是怎么生活的吗？
也不是说上辈子女性的生活就一无是处，这肯定不对，但是和现在比，也是天差地别。
以前，男女共同应聘一份工作，男性肯定比女性更容易得到工作岗位，都是学徒工，也是男性得到的机会多，更别说同样的岗位工资都不一样了。
思来想去，方君如想研发一款游戏，让大家真切体会一下以前女性的生活。
这款游戏是体验性质的，进入游戏后会随机分配给玩家一个女性角色，让她感受这个女孩子的一生。
游戏不大，算是小游戏，方君如熟悉所有背景元素，研发出来很快，不过想推出去就不容易了，得经过公司审核评估。
裴清尘看到这款游戏愣了一下，然后他试玩了一次。
第一次，他随机到了一个乡下姑娘，家里有弟弟，于是裴清尘被父母指挥地团团转，家务活全包，还要带弟弟，但弟弟只比游戏角色小两年，是一个小胖墩。
裴清尘抗议，被父母责骂，“这是你弟弟，是老某家的根，你以后嫁了人也得靠你弟弟撑腰，现在你不待他好，将来你被公婆欺负，谁管你！”
裴清尘，“……”槽多无口，男孩子是什么根啊？萝卜根吗？他又不能生孩子，不还得找女人生？女孩子嫁了人为什么要娘家撑腰，害怕公婆欺负，那干嘛嫁人啊？不，为什么要怕公婆欺负？
公婆欺负了，有了个弟弟，弟弟就愿意帮忙？不是，为什么要依靠别人呢？哪怕是亲弟弟，他要是不愿帮忙，那该被欺负，不也躲不了？
还有，丈夫是干嘛吃的，就看着自己父母欺负自己老婆吗？还是跟着父母一起欺负自己的妻子？
都这份上了，这女人干嘛要结婚呢？
这点还没想通，游戏角色长大了。高中毕业考了个大学，但父母没钱给她交学费，还要她嫁给一个老板，多要彩礼好给弟弟结婚用。
裴清尘，“……”我这不光想吐槽，还想杀人。
但这是体验游戏，裴清尘只能被动观看。
女孩子嫁了人，彩礼交给了父母，父母欢天喜地，婚后，她被家暴，没人管她，父母让她忍耐，弟弟只问她要钱。
裴清尘，“……”所以，撑腰也是胡说八道的！
女孩子生了孩子，是个女儿，夫家很生气，骂她是不下蛋的鸡。
裴清尘开始对这个女孩产生了怒气，你到底长没长脑子，这种家，这种亲人，要来干嘛？为什么不离开他们！
但是没办法，裴清尘只能旁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操纵游戏角色自杀，死了就能退出游戏或是换角色。
等游戏角色生下第二个女孩时，裴清尘忍无可忍，自杀了。
这日子对他来讲已经活不下去了。
换角色！
这一回随机到了城里，他还是家里的独生女。
裴清尘想，这下好了吧。
但渐渐的，他发现没好。
这个角色的父亲有兄弟，兄弟们也都成家了，但他们家生的是男孩，所以裴清尘一家被叔伯看不起，连爷爷奶奶都对他这个孙女十分冷淡。
不过这毕竟是旁人，还打扰不到小家庭的生活。
很快，裴清尘看到了一系列的狗血，叔叔家儿子要来城里上学，爷爷奶奶下令住在他家，要父母对侄儿好。
母亲不同意，但反抗无果，这件事最后导致叔叔家把他们的房子当成了自己的。
裴清尘实在想不明白，‘母亲’叹息道，“那是因为你不是男孩。”
裴清尘，“……”简直是个无比荒诞的玩笑！鸠占鹊巢的现实版吗？
不过这个角色的主动性强了一些，可以劝母亲离婚，母亲一开始不愿意，因为离婚了怕母女俩没了生活来源。
裴清尘费尽力气终于让母亲离了婚，母女俩几乎是净身出户的。
但母亲能干，做小买卖支撑了下来。
裴清尘这个角色也考上了好大学，找到了好工作，裴清尘刚刚露出欣慰的笑，‘父亲’找来了。
他离婚后再婚，终于生了个儿子，他要供儿子上各种课外补习班，经济跟不上了，于是来找女儿，张口就是，“他可是你弟弟！”
裴清尘操起菜刀就冲上去，咦，可以用菜刀啊，太好了，我砍，我砍死你个老不死的！
‘父亲’落荒而逃，然后裴清尘的名声下降了。
后来父亲还是把‘女儿’告上了法庭，要赡养费，法庭判了女儿每月支付赡养费。
虽然这点钱不多，但裴清尘憋屈啊，他只想杀了那个不要脸的男人。
再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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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女系二十二
这次裴清尘随机到的角色不错，富商之女，父母也宠溺，只要吃喝玩乐就行，裴清尘也没发现这个‘父亲’有把家产给别人的嗜好。
但是，富商的生意出了问题，他选择用女儿联姻来度过难关，裴清尘的角色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婚后，裴清尘发现‘丈夫’小情人无数，在妻子一直没孩子的情况下，他公然把私生子带回来，理直气壮让裴清尘抚养。
裴清尘，“……”他想把方君如杀了，玩游戏要的是爽感，她都差点把他弄抑郁了。
裴清尘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再来！
这次居然很平顺，虽然家庭不富裕，但角色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大学毕业按部就班上班工作。
就是父母开始催婚，让他相亲。
在见识了一众奇葩相亲对象后，角色终于结婚了，‘丈夫’条件还不错，结婚后就要求妻子生孩子当家庭主妇。
裴清尘就看着‘自己’辞了工作备孕生孩子带孩子服侍丈夫做家务照顾老人，丈夫也合格，工资上交，没有不良嗜好。
这个角色晚年的时候，丈夫说，“我对你好吧，养了你一辈子，大家都说你福气好。”
裴清尘，“……”他么的我很稀罕吗？
这个角色的一辈子是那么的乏善可陈，她是某人的女儿，妻子，母亲，年纪大了就成了奶奶，但她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时刻。
她想去旅游，丈夫说家用开销大，孩子花钱的地方多，这些不需要的开销能省则省，她想学钢琴，丈夫惊讶地看着她，“你多大岁数了，学这个？开什么玩笑！把孩子带好就很好了。”
这些事最后都没成功，然后她学了画画，自己买教材，自己在家瞎画，然后被丈夫又一次无情嘲笑，说她猪鼻子插大葱，装相，无奈学了十字绣，丈夫才道，“这才是一个女人做的事。”
等到孩子大了结婚生子，她又要帮着带孩子，这个角色是寿终正寝的，然后评语，“你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和其他人相比。”
裴清尘觉得自己都快憋炸了，这就是幸福？如果这是幸福，他宁愿下地狱！
退出游戏，裴清尘好久都没平复心情，他觉得方君如是想报复社会，所以才搞了这个游戏出来。
这个游戏要是推出去，山海公司怕是要被人骂死！
裴清尘把方君如叫了过去，看着她，“这个游戏，你怎么想的？”
方君如道，“也没想什么，就是想让人体验一下以前女性的生活。”
裴清尘气笑了，“以前女人就这么水生火热啊？你开什么玩笑！”
方君如，“……不能说百分百，但那时候起码百分之五六十女性，或许还不止，都有过类似经历，我设计的还不是极端情况，有些地方女孩还生不下来呢 ，B超显示是女孩，父母就流掉了。”
裴清尘，“……这个游戏，不可能推出去的。”
方君如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裴清尘道，“你没话说？”
方君如叹气，“我也觉得这个游戏无法推出，当时设计它也是一腔义愤。”
她把自己从真知教里感受到的，还有王美珍告诉她的事说了出来，“她们这么向往以前的美好生活，那我就想展示给她们看，实际上那时候女性的生活究竟有多‘幸福’。”
裴清尘，“……那为什么你在游戏里要丑化男性？”
那些当父亲的，当丈夫的，当兄弟的，对至亲的冷酷简直不敢让人相信，就因为她们是女的，他们就理所当然扑上去喝血吃肉，毫无廉耻。
方君如瞪大眼睛，“啊？！我没有啊！”
裴清尘道，“还没有？这游戏里的男人都是自私丑陋贪婪虚伪毫无担当的孬种，你这还没丑化男性？”
方君如，“……我真没有，那时候，那时候的男性……多半都这样啊。”
裴清尘觉得气又上来了，“原来你骨子里还仇男呢，下去吧，这个游戏不可能通过的！”
方君如还想辩解自己真的没这个想法，看着裴清尘面无表情，于是缩着脖子出去了。
晚上，裴清尘回家，他父母和两个妹妹也在家，见他回来就开始准备吃晚饭了。
一家五口闲聊，说着看到的新闻，自己的工作，裴清尘的母亲是山海公司董事。
裴母道，“那个荒岛求生游戏这个月从排行榜掉下来了，有没有考虑再开一次比赛，积攒人气？”
裴清尘道，“我会考虑的。”
裴父看了儿子一眼，“你怎么了，好像不怎么高兴。”
裴清尘顿了顿，“今天玩了一个测试版游戏，把心情搞坏了。”
大妹妹抬头，“什么游戏能把你心情玩坏了，你对游戏不都麻木了么？”
裴清尘道，“一个体验游戏，玩家的自主性不高，很多情况下只能旁观。”
大妹妹道，“那有什么好玩的，玩游戏是为了放松，为了主宰，不是为了找气受。”
裴清尘点头，“对呀，所以这个游戏我就给毙了。”
裴母道，“什么游戏，谁开发的？”
裴清尘，“方君如，她现在负责荒岛求生，今天提交给我那款新游戏，叫昨日重现。背景是八十多年前，女性体力不如男性的时候。”
裴母看向儿子，“哦，听背景好像有点意思。”
裴父和两个妹妹都抬起了头。
裴清尘苦笑，“玩了就知道这游戏非常至郁了，郁闷的郁，我觉得她设计的背景人物都是有病的，不，整个社会都是有病的！人们以生下男孩为荣耀，女孩就是家里兄弟们的踏脚石，需要干活供养家里的兄弟，还要出卖自己的婚姻给兄弟筹钱结婚，就算出生在有钱人家里，女孩也是可以随时牺牲的存在，所有人都在剥削女性的价值，全方位，敲骨吸髓那种。”
“如果一个女性长大后结了婚，她在家做家务生孩子带孩子照顾老人，丈夫每月给家用，并且不出轨不家暴，她就拥有了一个幸福的人生。”
裴家几个人全都愣愣地看着裴清尘，小妹妹道，“不是，那个女人一辈子得到了什么？”
裴清尘，“幸福的家庭啊。”
小妹妹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打结，“……那，要是她丈夫不愿养她了呢？主动权在她丈夫手里，她丈夫是可以不养她的吧？”
裴清尘耸耸肩，“那就是那个女人倒霉啊，可能会离婚，可能就这么忍耐下去，因为离开丈夫，她没地方可去。没有工作，娘家不接纳，能怎么办？”
大妹妹忍不住了，“有手有脚，自己去干活啊！那时候也不是古代，不会不许女人出门吧！”
裴清尘道，“那倒是可以的，但家庭主妇做久了，可能就像宠物一样，生存技能都退化了，好的工作找不到，辛苦的刚够糊口，有些人不愿吃这个苦，那就宁愿在这种婚姻里待着了。”
大妹妹道，“自己不愿改变，不愿工作，那就是活该！”
裴母道，“也有社会环境的原因在，那时候女性承担了所有的养育工作，但这份工作没人认可，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女人应该做的，你自己的孩子你不照顾谁照顾。清尘，那个游戏你发我，让我看看。”
裴清尘点点头，“等吃过饭，我发你。游戏里的男性是获利方，但我也不觉得那里的男性有什么地方值得骄傲，我看不起那里的男人。”
裴父点点头，“确实，无视妻子的付出，还要以恩人自居，还跟着压迫家里的女性，这太恶心了。”
小妹妹道，“天啊，幸亏我生活在这个时代，要是我活在那个时代，我怕是要疯！我一定不会这么听话的，我会把所有想要欺负我的人拍在地上跺两脚！”
裴母道，“你办不到，因为你的力气比男性小，你反抗不了父亲和丈夫。你的母亲也不会支持你。”
小妹妹，“……”就离谱。
吃过饭，裴清尘把游戏发给母亲，裴母带上了头盔。
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摘下头盔，吁了口气，丈夫笑道，“好玩吗？”
裴母摇头，“确实能把人逼疯，那些直白的压迫还不算什么，让人觉得压抑的是整个社会环境，对女性有太多无形的束缚和要求，什么女子本弱，为母则强，母爱伟大这些，宣扬的都是奉献和牺牲。如果一个女人成了母亲，她就变成了某某妈妈，她不能再化浓妆穿较为清凉的衣服，不能去酒吧喝酒，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她的生活重心就该是孩子和丈夫还有家庭，只有做到这些，她才是好女人，否则就不配为人母为人妻。”
“甚至还有……荡妇羞辱，一个女人如果和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人们关注的焦点是女人，而男人可以轻易获得原谅。给女人造黄谣轻而易举，这种谣言可以彻底毁了一个女人。”
丈夫看着妻子，“……这么恐怖吗？可是，把女人驯化成这样，夫妻之间还有什么共同语言和感情？”
夫妻之间如果没有平等的地位和人格，那肯定也谈不上感情，只有奴役和服从。
裴母笑了，“男人可以出轨找别的女人啊，对了，这叫什么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丈夫，“……可怕！”
裴母和裴父没有结婚，但两人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维系他们关系的就是感情，现在变成了默契，如今的人注重和爱人之间的情感交流，没有感情，情侣之间也无法生活在一起。
裴母低头给人发消息，“我这里有个体验游戏，发给你，你看一下有没有用，能不能给你带来一些帮助。”
对方回复的很快，“好的，谢谢。”
叶美仪收到了裴母发给她的游戏，她戴上了游戏头盔。
助理打开办公室门，看到叶副总理在玩游戏，愣了一下，还是把手里的文件放在办工桌上，然后轻手轻脚离开了办公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美仪脱下游戏头盔，她发了一会儿楞，然后打开了一个工作文档，开始输入，“该游戏真实复原了八十年前的社会环境，各位同僚，我们因为X病毒摆脱了几千年来压在我们身上的担子，如今的一切，也是我们的前辈和我们自己奋斗来的，但妄想颠覆我们的势力也始终存在……我希望大家能擦亮眼睛，不要被一些短期利益蒙蔽了双眼，X病毒成就了现在的我们，但谁能保证，女性的力量永远比男性强大？”
“如果有一天，X病毒失效，或是那些组织研发了别的病毒出来，我们失去了这昙花一现般的力量，那么这个世界，我们生活的社会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我想，到那时候，昨日一定会重现！”
“就算我们这些人依旧处在金字塔顶端，我们的头上也会出现阴影，男权将会重返，我们只能退回家庭去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同僚们，能避免这一切的，只有完善我们的管理方法，引入狴犴系统，当大家习惯了系统的存在，就算女性失去了力量，我们的社会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我们也不会被逼回归家庭！”
“不要寄希望于律法，律法是人编撰的，一旦地位调换，律法也可以改变，一个新政权的诞生就能让旧法律彻底无效，但渗透到我们生活方方面面的系统是很难剥离的，就比如，现在谁还能离开网络？”
“都来感受一下这个游戏，然后想一想，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的后代，我们应该怎么做！”
叶美仪点了发送。
方君如又被叫到了裴清尘的办公室，她缩着脖子，新游戏被喷，荒岛求生游戏流量变少，她觉得自己又要挨骂了。
裴清尘看着方君如，发现方君如好像一点点变矮了，定睛一看，原来方君如在一点点低头塌腰。
裴清尘，“……”怎么每一次见到她，总是这么无语呢？
裴清尘土咳嗽了一下，“你那个游戏，昨日重现。”
方君如抬头,“我知道，不能推，我接受的！”
裴清尘，“……推是不能推，但可以作为教育游戏，有人会订购，你作为研发者，可以分润，以后这笔费用会按时打给你，这是第一笔分润。”
方君如瞪大了眼睛，“啊？”
教育游戏？谁会把这个游戏当教育游戏看待啊？
不过裴清尘明显不想解释，“好了，你下去吧，等下分红合同会发给你，你看一下。”
方君如一头雾水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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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女系二十三
有钱拿是好事，方君如没一会儿就高兴起来，回到工作岗位，对自己的组员道，“上次那个小游戏的奖金发下来了，下班聚餐，我请客！”
组员们欢呼起来，“好哎！”
“组长大气！”
没过几天，王美珍约方君如出来吃饭，告诉她，“我终于调回去了！”
方君如道，“恭喜恭喜，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个系统可以推进了？”
王美珍摇头，“没这么快，但上头确实有一部分人开始改变意见，但现在他们对于狴犴系统不太信任。”
方君如道，“为什么？”
王美珍道，“还是那句老话，系统也需要人维护，一旦维护的人有私心，那后果太严重了。别的不说，输入病毒什么对能力要求比较高，但，切断电源不算困难吧？哪怕过后那个人会被惩罚，这个结果还是无法承担的。”
王美珍是外行，所以说的不怎么在点上，但大体意思也表达了，就是狴犴系统并不是什么完美系统，还有缺陷，如果缺陷被人掌控攻击，那这个系统也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反对派现在就抓这点进行攻击，同意派也没法反驳，所以只能不继续推进。
方君如傻眼，“这样说的话，系统就无法上线了！”
王美珍道，“目前确实是这样，只能上财务系统，加上一部分的信用分系统，算是保持原样吧，总比后退好些。”
方君如道，“也是，算了，这是上头人考虑的事，我们小老百姓还是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王美珍点头，“对喽，我能调回去就阿弥陀佛了，总算不用面对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了！”
方君如笑。
王美珍道，“现在公务员还要进行再教育，每个人都要去玩一款游戏，我的天，真够折腾的。”
方君如道，“什么游戏？再教育为什么要玩游戏？”
王美珍道，“拉我们的耳朵，让我们时刻保持警惕啊，那个游戏叫什么昨日重现，我还没玩过呢，玩过的人都说受不了，男女都一样。”
方君如，“……”可算知道她的游戏去向了何方。
方君如怕王美珍玩过了怪她，于是就没吭声，不敢说这个游戏是她研发的。
吃过饭，两人各自回家。
方君如回去的时候宁智已经回来了，方君如道，“今天怎么样？学校有好玩的事吗？”
宁智道，“和以前一样，老师和同学一样的无知，学校里的饭菜不怎么新鲜。”
方君如边笑边摇头，“你不能拿自己去和别人比，人类肯定也不能和你比。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宁智微微侧头，“还好吧，我想。”
今天考试，他给周围的学生递了答案，大家都很喜欢他。
方君如道，“那不错，加油啊。”
宁智道，“但是我觉得宁荼好像越来越讨厌我了，他讨厌我，却还想我留在他身边，他一直表现的很矛盾。”
方君如坐在沙发上，“是吗？能让我看一下他是怎么和你交流的吗？”
宁智的眼睛也是摄像头，可以把他看到的全录下来。
宁智把画面投影在墙壁上，还贴心的配了字幕。
画面里，宁荼满脸阴骘地看着宁智，在方君如的角度就是他直直面对着她。
宁荼道，“你还来干什么，不是已经找到了对你好的人了么，你翅膀硬了，可以自己飞了，已经不需要我了，以后不用纡尊降贵过来看我，过你的好日子去吧。”
那种阴阳怪气一脸怨妇的语调让方君如看了直皱眉。
宁智只是外表看起来像孩子，实际上他不是，他也不知道宁荼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宁荼不高兴。
但宁智也不会安慰宁荼，他只能保持沉默。
宁荼冷哼了一声，不再理睬宁智，自顾自活动，半个小时后，宁智告辞，宁荼没有理睬他，宁智出去后关门，抬头看了宁荼一眼，宁荼刚好也抬头看向他。
方君如发现宁荼的眼神森冷阴毒，让人不寒而栗，他冷不丁开口，“宁智，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这世上只有我不会害你，方君如包藏祸心，她只想利用你，你会后悔的，留下来，我带你离开，我们恢复到以前。”
宁智关上了门。
视频结束，方君如叹气，“你这个哥哥……他把你看成是他的禁脔，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只要知道你身份的人，在他看来就是在和他争夺你，我又‘鼓动’你离开他，那在他眼里，我更加十恶不赦。”
宁智道，“你没有鼓动我，离开他是我的选择。”
方君如道，“他不会这么认为的，他觉得如果没有我，你不会离开他，那么我就是离间你们的罪魁祸首。”
宁智沉默，他对人类了解的不多，以前欧阳阅也不会和他聊天，只会给他下达命令，宁荼延续了欧阳阅的风格。
方君如自言自语，“得想想办法，要不然，如果宁荼发疯，那我就倒霉了，这家伙有可能会杀了我！”
宁智看向方君如，“不行，我不允许！”
方君如茫然，“啊？不允许什么？”
宁智道，“宁荼要杀你，我不允许，我要先杀了他。”
方君如吓了一跳，“别别别，你这孩子，不要听风就是雨！我是说有可能，这是我猜的，不是说宁荼就会这么做，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乱给人按罪名。”
宁智道，“根据我的计算，他有百分之七十八的可能想杀了你。”
方君如，“……那也是可能，你不要瞎计算，除了杀人，还有很多解决问题的方法，杀人是最不应该使用的。”
宁智道，“那你提出解决办法，我来计算可不可行。”
方君如道，“我在想啊，你别打断我。”
宁智闭嘴了，专心看着方君如。
方君如忽然想起了不能上线的狴犴系统，宁智是智能生命，他可以操作这个系统吗？可以完善这个系统吗？
如果宁智是一个只能威胁人类安全的智能生命，那么就算国家知道了，也只会限制他，囚禁他，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如果宁智让国家看到了他的能力，他没有威胁，可以和人类合作，那么他就能和国家谈判，拥有有限的自由和权利，也能摆脱宁荼的威胁和控制。
把宁智上交给国家，这似乎是最好的方法。
但，前提是宁智得愿意，方君如不想强迫宁智答应。
她看着宁智，“那个狴犴系统你知道吗？”
宁智点头，“我在网上看到过。”
方君如期待道，“你觉得怎么样？”
宁智摇头，“不怎么样，在我眼里，这个系统有一堆缺陷和漏洞。”
方君如目光灼灼，“那你能完善它吗？”
宁智轻描淡写，“可以。”
方君如笑了，“那就太好了，我有一个主意，但是得你愿意，这样做的话，我和你都能摆脱宁荼了。”
方君如需要宁智先去攻击狴犴系统，不要造成什么后果，但是得让大家知道狴犴系统在宁智眼里不值一提。
这样做势必会引起上头的关注，只要关注度高，宁智出现时就能得到重视。
不是说方君如现在带着宁智去公安局，告诉警察，“他是智能生命。”然后宁智就可以获得自由摆脱宁荼了。
这样做，只能让宁荼被国家关起来研究。
为什么有些案子只能被公众知晓才能得到有效的判决，也是这个原因，能无奈，但没办法。
宁智需要展现自己的能力，引起重视，之后才能坐在谈判桌上，要不然，他连桌子都上不去。
宁智答应了这个提议。
另一边，宁荼快疯了，他知道他已经失去了宁智，方君如把宁智从他手里夺走了。
宁荼当然不会去想是他自己暴露了宁智的身份，他只想把责任推卸掉。
他觉得自己拥有宁智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因为宁智是老师交给他的，这些年，他辛苦照顾宁智，不让秦霜华夺走他，他也从未利用宁智谋取利益，所以，他才是正义的。
而宁智居然被方君如蛊惑离他而去，这不可原谅！
怪不得古语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女人就是狡诈奸滑的生物，都应该下地狱！
宁荼有没有想过从方君如手里把宁智抢走，或是直接杀了方君如？
他想过，但他知道自己办不到。
女人的力量比男人大，他没有万全的办法做到这一点。
而且，杀了方君如，他现在也不敢保证宁智会回头。
怎么办呢？
就此失去宁智是宁荼绝不愿接受的，如果他只能失去宁智，那，谁也别想好过！
宁荼再一次询问宁智愿不愿和他离开这里，宁智摇头，“不，我不愿意。”
宁荼笑了笑，“我知道了。”
宁智离开后，宁荼坐在沙发上，是要下定决心了，要不然，宁智会彻底离开他，而他也只能辜负老师的嘱托，成为一个笑话。
宁荼捏起了拳头。
宁智正在攻击狴犴系统，他还无师自通的挑衅起了维护人员，留下不少气死人的话，“来抓我啊。”“我给你们留了这么多线索，你们都找不到，废物！”“我就在你们面前，你们都看不到，蠢蛋！”
把人家气的七窍生烟，发誓要抓住这个混蛋！
反对派们倒是很高兴，这进一步证明了狴犴系统有缺陷，不能大范围上马。
叶副总理为首的赞同派十分郁闷，不断给工作人员人员施压，找到这个混蛋，要不然那你们统统滚蛋！
方君如看到宁智留的话，吓了一跳，“这种话别留了，打人不打脸啊，你留个记号就行了！将来这些可能都是你的同事。”
宁智很听话，果然不留骂人的话了，但他留了一个个蛋，今天是个鸡蛋，明天是个鸭蛋，还有鹌鹑蛋，鸵鸟蛋，火鸡蛋等各种各样的蛋，他在狴犴系统里到处生蛋。
有些蛋被找到后还会破壳冒出一只幼崽，幼崽一出生就长大，然后又开始下蛋。
这种无言的讽刺，快把工作人员逼疯了，杀人诛心啊！
另一边，宁荼来到了秦霜华的公司。
秦霜华听到前台的电话，眉毛一挑，“宁荼？他不是对我下了限制令吗，现在找来想干什么，哼，不见！”
宁荼对前台道，“你和她说，老师的研究成果在我手里，上次她拿走的是假的。”
秦霜华听到了，她眯起了眼睛，“让他上来！”
方君如觉得宁智捣乱的差不多了，于是准备带他去见王美珍。
方君如道，“记住，走了这一步，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你要为你争取利益，你的情况特殊，想要和人类一样自由是不可能的，其实这世上也没有绝对的自由，你想要什么，到时候都要说清楚。”
宁智点点头。
方君如摸了摸他的头发，“宁智，我也不知道这一步对你来说是好还是坏……我希望是好的，我也希望你能看到人类友善的一面。”
宁智目不转睛地看着方君如。
方君如从未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她从头到尾只想帮助他。
方君如打了王美珍的电话，“王队，你能来一下吗，到我家来，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王美珍轻松道，“什么事啊，搞的神神秘秘的，下班来行不行？”
方君如道，“不行，你现在就要来，我要向你自首，但只向你，你听过之后再决定通知何人。”
方君如知道上头有人支持狴犴系统，有人不支持，如果她带着宁智去警局，要是宁智被不支持的那一派带走，等于横生枝节，所以，她决定只告诉王美珍，让王美珍判断去找谁。
王美珍挂断电话，拿起了外套。
副队长道，“还没下班呢，你又要去哪里？”
王美珍道，“见一个线人！先走一步啊。”
副队长，“线你个大头鬼，偷懒就偷懒，还找借口。”
王美珍对副队长抛了个媚眼，“有事情帮我挡一下，回头请你吃饭。”
副队长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惊恐道，“你正常点就行了，不用请我吃饭。”
王美珍哈哈大笑，挥手，“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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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女系二十四
来到方君如家，王美珍锐利的目光扫了一圈，“你要我过来说什么？我还以为你被威胁绑架了呢。小智也在啊，今天没去上学吗？”
方君如道，“我给他请了假，王队，请允许我向你介绍，这是宁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智能生命。”
王美珍瞪着方君如，眼睛一眨不眨。
待方君如解释完，王美珍抓自己头发，“所以说，前段时间把狴犴系统弄得一塌糊涂，差点逼疯好几个人的，就是他？”
宁智道，“我没有把狴犴系统弄的一塌糊涂，实际上，我还给他们堵了几个大漏洞。”
王美珍呵呵笑，“我只听说你送了一堆蛋，把章博士气进了医院。”
章博士就是狴犴系统的研发者。
方君如疑惑地看着宁智，“送了一堆蛋是什么意思？”
宁智道，“你让我做个标记，我就选择了蛋。”
方君如，“……”她下意识反驳，“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冤枉我！”
王美珍哈哈大笑。
她好奇地看着宁智，也有一肚皮话想问。
方君如道，“好了，王队，现在你能找谁，我不希望宁智将来被关起来，他应该拥有一些自由。”
王美珍道，“我想想……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找张局。”
她们正在商量，方君如的大门被踹开了，几个杀气腾腾的女保镖闯了进来。
方君如愕然，下意识把宁智拦在身后。
王美珍反应最快，跳起来直扑离她最近的人，一拳挥过去，“我是警察，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那些女人互相看看，同时扑向王美珍。
一个离方君如近的女人想去拉扯宁智，方君如伸手阻拦，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制的防狼喷雾，对着女人一通乱喷。
那个女人啊的一声，捂着眼睛连连后退。
紧接着方君如把防狼喷雾对准了其他人。
几个闯入者都被制服了，王美珍在厨房洗眼睛，“我的妈，你这是什么玩意啊！我的眼睛要废啦！”
方君如有些内疚，“芥末辣椒水，我自己做的，我这不是担心宁荼狗急跳墙么，所以就备了一点，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这是方君如按照上辈子的思维搞出来的，她总觉得女人就该有个趁手的防身武器。
王美珍道，“你不能看准了喷吗，你喷我干嘛？”
方君如道，“情况紧急 ，我哪有时间对准了慢慢喷啊！”
王美珍睁着红肿的眼睛，十分无奈，自从认识方君如，她就一直被方君如的骚操作震惊。
方君如看着客厅里很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人，“这些人怎么办？”
王美珍还在流泪，“我打电话，让人过来把她们都带走。”
方君如道，“我们呢？”
王美珍看着方君如，‘眼泪汪汪’道，“你们跟我走！”
警察们很快就到了，把一串人带走，王美珍让方君如和宁智上了她的车，“我带他们去录口供。”
她开车直奔局长家。
局长看到王美珍的时候非常惊讶，“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谁能让你哭啊，快让我见见这个勇士。”
王美珍和方君如，“……”
方君如低下了脑袋。
宁智理所当然被留下了，方君如离开的很快，毕竟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局长听完她的话，然后王美珍带她去录了口供，她就能回去了。
方君如拜托王美珍，“王队，如果宁智有什么消息，你一定要和我说。”
王美珍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
方君如回到家，客厅里一片狼藉，门锁也坏了。
她慢慢收拾，还要联系人来修锁修门。
现在，事情已经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中了，宁智会不会被囚禁起来她也不敢保证。
或许这个决定对宁智来讲是错误的，但方君如也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如果不去找国家，今天宁智就会被人抢走。
宁荼已经图穷匕见，今天这些人找来，一定是宁荼做了什么。
方君如力气再大，也敌不过那么多人，要不是王美珍在，今天她是保护不了宁智的。
防狼喷雾只能出其不意，今天那些保镖把注意力都放在王美珍身上，这才让方君如钻了空子。
第二天，方君如上班，见到了脸色苍白，神情呆滞的宁荼，方君如没有理会他，一个小人罢了，哪怕他的祖先是个勇敢坚强的女子，不代表宁荼也继承了这种品格，就像老孔家，除了那个夫子，就没多少拿的出手的人了，后代专门写降表。
宁荼见到方君如，目光里全是愤恨，方君如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宁荼快走两步，想要拉住方君如，方君如看向他，“怎么，没抓到宁智，让你失望了是吗？”
宁荼咬牙切齿，却压低了声音，“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方君如道，“我从未想从宁智身上得到什么好处，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你认为自己失去了宁智，所以去找帮手，想要夺回宁智，你这样做，就对得起你的老师了吗？宁荼，你比你曾曾祖母差远了，你就是个小人！”
宁荼瑟缩了一下，看着方君如大步离开，他失魂落魄一般前去自己的工位。
攻击方君如的人很快有了眉目，是王美珍告诉她的，“秦霜华派来的人，宁荼找了她，她还在狡辩说只是想拿回她老师的研究成果，但这些人私闯民居的罪名是跑不掉的，幸亏还没疯彻底，没带武器，要是带了武器，秦霜华这回铁定完蛋！”
“你的赔偿，等下会打给你。”
方君如道，“宁荼呢？”
王美珍道，“没证据证明他参与了，不能拿他怎么样，但他的档案上也有了记录，对他以后也有影响。”
方君如道，“你有宁智的消息吗？”
王美珍道，“没有，不过你放心，上头很重视他，只要重视，只要需要他，他会没事的。”
方君如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日子恢复了平淡，宁荼辞职了，不知去向，方君如也不关心。
为了把流量做起来，荒岛求生游戏开始了第二轮生存比赛，方君如又忙开了。
晚上回到家，看到宁智的小房间，方君如叹了口气，现在这个小房间里有不少东西，都是宁智选的。
不过不是什么汽车枪械模型，而是一堆各种电子元件和机械零部件，方君如看都看不懂。
宁智说，以前这些东西欧阳阅和宁荼都不许他碰。
方君如关上了门，她会保留这个房间。
荒岛求生又开了比赛，全新的地图，全新的玩法，又吸引了一大波人，代价就是方君如都快把脑子榨干了，看人都是直勾勾的。
资本家的钱是真不好拿啊！
比赛前后进行了三个月，终于收官了，收到了如潮的好评，方君如小组都获得了假期。
方君如倒在床上，睡到第二天傍晚才醒来，略微收拾一下，去外面觅食，正好也活动一下。
吃完饭回来，打开门，她看到宁智在客厅坐着。
方君如又惊又喜，“宁智？你回来了！”
宁智看着方君如，点了点头，“你保留了我的房间。”
方君如道，“你又没说不回来，我当然保留了，怎么样，你还好吗？”
宁智点点头，“我现在是狴犴系统首席设计师，很快全新的狴犴系统就会上线。”
方君如现在不关心这个，她问道，“你，你有自由吗？他们对你好吗？你还习惯吗？”
宁智道，“他们比欧阳阅和宁荼要好。”
方君如，“……不要拿他们做比较啊，就是，他们尊重你吗？有没有限制你的活动。”
宁智扯了下嘴角，他这具身体不能做细微表情，“没有，我觉得现在的生活还是可以的……谢谢你。”
方君如道，“我其实没帮上什么忙，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得来的。”
宁智专注地看着方君如，没有说话，他一向安静。
方君如道，“你怎么来的，有人送你吗？”
宁智道，“我的保镖在楼下。”
果然，宁智不会有普通人的自由，只有相对的自由。
方君如现在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你吃了吗……”
刚说完，她就自己尴尬了。
以前宁智住在她这里两人也是各做各的，宁智要么坐着看方君如，要么摆弄那些电子元件。
方君如一直遗憾宁智无法品尝美食。
宁智道，“我不需要吃人类的食物。”仔细听的话，他的语调有些含笑。
方君如，“……我知道，就是嘴瓢了。你这次回来，可以住多久？”
宁智道，“能有一个星期。”
方君如点头，“不错不错，你能休息一下了。”
其实宁智根本不用休息，但他提出要来看看方君如，上头经过商量，同意了。
第二天方君如去上班，在楼下看到了几个疑似保镖的人。
只要有电脑，宁智可以远程工作，他喜欢待在方君如家里。
在狴犴系统总部，他是得到了旁人的尊重，但没有人像方君如那样关心他。
其实人类也很为难，若宁智是个人，那怎么对待他还是有章程的，不外乎生活上照顾好他，钱才上绝对不会亏欠他，想要什么只要他提出来，不违反规定的都能满足。
但现在人们也不知道怎么对待宁智。
他不用吃喝，不用衣服饰品，他的身体就是个载体，钱财对他来讲毫无意义。
甚至于，他连电能都不需要，只要让他进入网络，他可以舍弃这具身体。
他是数字生命，不需要人类一切的物质。
关于怎么对待宁智，其实人类也分为两派，一派就是想要和宁智合作，一派认为宁智会对人类不利。
宁荼就在反对派里，他现在相当积极且疯狂地宣扬宁智一定会毁灭人类的论点。
叶副总理在会议上道，“那你们认为应该如何对待宁智？”
反对派，“严格把他关押起来，不许他接触网络，给他一个房间，一台不联网的电脑，我们需要什么，让他提供就行了！”
叶副总理，“……古代地主剥削农奴都没你们狠，要是他不愿意给我们工作呢。”
反对派拿出了宁荼提供的报告，“他也能感受到痛苦，关机，植入特定病毒，甚至给他的身体进行电击，都能让他痛苦！”
叶副总理，“……你们的意思是，我们要对一个没有任何劣迹的无辜之人进行严刑拷打？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给我们工作？那现在我们没这样做，他也在给我们工作啊，你们想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单纯为了施虐吗？”
反对派，“……他不是人，他会威胁我们的社会，我们需要未雨绸缪！”
叶副总理气笑了，“你们的意见我会记录，但做决定的不是你们也不是我，散会吧！”
主席看了叶美仪提交上来的报告，问她，“你怎么看。”
叶美仪道，“我肯定不会赞同这种做法，如果宁智不是生命，只是个机器人，那无所谓，就算我们把他拆成碎片，他也不会有怨恨这种情绪，但他是生命，家养的宠物被踢打了都会记恨害怕主人。他现在完全没有敌视我们，难道我们要逼他这么做吗？”
“如果实在不放心他，可以彻底抹掉他的存在，可以杀了他，他并不是不能被杀死，但囚禁折磨，还异想天开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为我们工作，怎么能想得这么美呢？”
主席笑了笑，“我这里还有一份提案，你看看。”
叶美仪低头看了几行，眉毛高高挑起，“不切实际！这又是把宁智当人看了？还驯化，谁懂得怎么驯化一个智能生命？哦，说的轻巧，打一棒给个甜枣，棒子怎么打，甜枣又是何物？”
主席脸上的表情并未改变，“那个狴犴系统，现在怎么样？”
提到这个叶美仪高兴了，“再挑剔的人现在都找不到这个系统的问题，关键是还有人工干预措施，就算没有宁智操作，我们也能控制这个系统，防火墙是全新的，不可能再有被病毒入侵的威胁，如果有人违反规定对系统进行操作，还有警示功能。”
“但如果系统覆盖的范围再大一些，把社会管理纳入其中，那就只能让宁智操作了，人类只能成为辅助，暂时还是财务，信用分制度还有一个安全系统纳进去。”
“我的意见也是暂时纳入这些就够了，以后再说，毕竟我们也得观察一下宁智。”
主席点点头，“考虑的很全面。他现在在干什么？”
叶美仪道，“去探望山海公司员工，一个叫方君如的女士，也是她促成宁智靠向我们的。欧阳阅和宁荼只想着自己霸占宁智，那个宁荼，现在疯狗一般，就想把宁智关起来折磨，现在他在孙部长那里，那些怎么对付宁智的手段，也都是他弄出来的。”
主席看向自己面前的光脑，方君如和宁荼的资料全都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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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女系二十五
方君如的资料很简单，抚养院出生，按部就班上学上班，没什么突出的地方。
宁荼的资料里有一个介绍，宁红娟第四代孙。
主席不由得道，“宁女士的孙子？”
主席当然知道庄卿如的故事，包括那个助理宁红娟。
叶美仪叹气，“对呀，宁家出了这么个孙子，也是没想到。”
主席关于宁荼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接下去就道，“那个方君如，要重点关注，如果可以的话，聘请她为宁智的特别助理。”
叶美仪点头，“我会派人和她接触的。”
……
方君如上班，又被叫去了。
这次她见到的是裴董事。
裴董也没绕弯子，直接就提出想让方君如当宁智的特别助理，山海公司也会保留她的职位。
等于就是方君如拿着两份工资，干一份的活。
方君如确实很惊讶，但她想了想，却拒绝了。
裴董很惊讶，“为什么？”
条件非常丰厚啊。
方君如道，“想来裴董知道宁智的身份？”
裴董点了点头。
方君如道，“那您应该明白他不需要任何助理。”
助理分生活助理和工作助理，工作助理就不提了，方君如能做的就是生活助理，可是宁智能有什么需求？
他不吃不喝不拉，就充充电，难道方君如整天拎着个移动电源跟在他屁股后面？
说是助理，不过就是多一个宁智熟悉的人看着他罢了，方君如不愿做这种事，何况她还挺喜欢现在这份工作的，虽然忙的时候昏天黑地，但她有价值感。
如果方君如缺钱，她看在钱的份上也会答应，但她不缺钱，上辈子和现在都是，她关心宁智，但不等于愿意把自己的生活绑定在宁智身上。
裴董，“……”完了，在叶美仪面前夸下的海口破碎了！
不过裴董也没逼迫方君如答应，这种事如果不是心甘情愿，最后结果也不会好。
下班回到家，宁智还在方君如家里，他在远程操作狴犴系统。
方君如看着他，欲言又止。
宁智关掉光脑，抬起头，“你有话对我我。”
方君如坐下，“是的。”
方君如把今天裴董叫她过去想让她当宁智特别助理的事说了，然后道，“我拒绝了，因为我觉得我若是整天跟着你，毫无用处，我会成为一个你熟悉的狱卒，同时也在浪费我的时间，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
宁智点头，“我明白了。”
方君如道，“你，你会生气吗？”
宁智摇头，“我没有生气这种情绪。”
方君如，“……好吧。”有点自作多情了。
但是这天晚上，宁智躺在自己的床上，盯着天花板，没有再去操作系统。
以前的宁智可以说是懵懂的，欧阳阅和宁荼说什么他就全都照做，上一世里也是因为这个，他才会帮真知教做了那么多，宁智没有什么是非善恶的观念，救人和杀人在他眼里也没分别。
后来遇到了方君如，他才开始有了正真的自我意思，开始去思考‘我’想要什么，而不是随波逐流，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
宁智被身体束缚，不能进入数字世界，他上网的方法和人类一样，都需要依靠手和眼睛，但他又是不同的，他阅览的速度快，如今他的数据库已经很庞大了。
数据库再庞大，宁智此刻还是体会到了一种新的情绪，不是生气，而是一种闷闷不乐。
他能想出很多反驳方君如的话，比如，当他的助理能赚很多钱，对绝大多数人类来讲，钱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方君如也不例外。他也不介意方君如奉命看守他。
但是这些理由宁智说不出来，因为方君如说她喜欢现在的工作，她认为无所事事跟着他是浪费时间。
宁智不愿强迫方君如，而且他觉得，如果方君如不愿意的事，也没人能强迫她。
叶美仪得知方君如不答应成为宁智的特别助理时也很惊讶，听了裴董的解释后，她笑了，“是个有个性的姑娘，她考虑的……也不能说不存在，也罢，那就让她当个安全阀也行。”
希望方君如当宁智的特别助理，目的也是为了牵制住宁智，但拿钱的关心和纯粹的关心那个更可贵？
方君如现在就是纯粹关心宁智，想必宁智也感受到了，所以才愿意亲近她。
那么只要方君如继续这样，也就等于达到了牵制宁智的目的。
裴董点点头，“也对，上赶着不是买卖，这姑娘工作能力还是挺强的。”
方君如现在正在策划一系列的求生游戏，城市求生，天灾求生，史前求生，还有迷宫求生等等。
现在技术这么强，求生类游戏市场又大，那简直是游戏玩家的天堂了。
宁智虽然不能强迫方君如当他的助理，但他对方君如道，“你不觉得你现在住的地方太小了吗？”
方君如茫然，“不小了啊，我一个人住，四十平呢，可以了。”
宁智低着头，“我觉得我的房间有点小，你以前答应过我，说给我换个大房间……”
方君如，“……好，那就换！”
她现在也有点积蓄了，完全可以换个大房子，她的信用分也挺高的，可以享受低利率贷款，工资完全能应付房贷和生活费。
方君如正在打算，宁智却道，“那我也要支付一半的房费。”
方君如抬头，“你哪来的钱？”
宁智道，“我也有工资啊。”还不少呢。
方君如，“不是，你要钱干嘛啊？”
不吃不喝的，就他充电那些花费，公共场合就能满足了，方君如一直觉得宁智是一分钱都花不出去的。
宁智认真道，“和你一起买房啊。”
方君如，“……是吗，呵呵。”
总觉得怪怪的。
宁智继续，“你工作忙，我来看房吧？”
方君如，“……也行。”
等上班的时候方君如才想明白，不是啊，她为什么要和宁智一起买房，既然宁智有钱，他就自己买呗，想要多大的房间都可以啊。
但是等她下班回家，宁智已经走了，给她留了信息，说是等找到了房子就和她说。
方君如，“……”她现在还真不知道怎么联系宁智，狴犴系统是国家重点保护项目，电话都要转接，不能直接打。
为了这么个事打电话也有点浪费，方君如就决定等下次见到宁智再说。
方君如现在也是忙得不行，她上次提出扩大生存游戏这个IP，现在倒是通过了，但通过后工作铺天盖地。
新的生存游戏是末日生存，背景是丧尸，这个在方君如上辈子都被差不多玩掉渣的IP，对现在的人来讲居然是很新鲜的。
方君如要提供背景资料，玩法等等，场景搭建也得她关注。
一旦开始工作，那可真是不知岁月几何了。
然后她接到了宁智的通讯，宁智给她发了个全息视频，里面是一个高档小区的布局景色还有周边的配套设施，然后问她，“好看吗？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这个小区当然好看，房子的造型别致，绿化很高，分部也非常合理巧妙，小区里各种公共设施齐备，说是小区，有点像个公园，里面还有不少动物，河里有天鹅，树上有松鼠和各种鸟，居然还有鹿在小区里生活。
方君如正在思考末日场景，一看这个小区，立马就浮现出这个小区末日后的样子，马上把技术人员叫来，以这个小区为蓝本，设计末日场景之一。
然后她飞快回复宁智，“好看，非常棒！”
宁智也没有回应。
直到房产经纪打电话给方君如，“方小姐，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签字拿一下钥匙？”
一头雾水的方君如，“什么签字，什么钥匙？”
房产经纪，“您在某某花园买的房子啊，一切手续都办妥了，您只要来签字拿钥匙就行了。”
方君如，“……”现在还有电信诈骗吗？也太低级了吧？
她直接挂了电话。
房产经纪，“……”
怎么回事啊，是他不够有礼貌吗？
房产经济再打电话，态度更客气了，“方小姐，您最近是不是没空啊，没关系的，我可以上门服务。”
嘿，这还不依不饶了？
方君如冷笑，“好啊，那我等着你上门给我送房子送钥匙，我的地址是……”
她把公司地址给了人家。
第二天，方君如在上班的时候被叫了出去，去接待室，人家房产经纪上门了。
方君如一开始并不知道，只知道有访客。
她前往接待室，发现很多同事都在羡慕地看着她，方君如莫名其妙。
现在买房的人不多，大家基本上都是租房住，很多人都是一辈子租房的，现在能买得起房子的人，妥妥是人生赢家。
要知道房产税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有的房产税都抵得上租房的花费了，普通人当然不会去买房。
这些手段都是为了从富裕人口手里把钱挖出来贴补公共费用，有钱人也不会在意，毕竟现在的房子就和奢侈品一样，是身份的体现。
方君如听完房产经纪的介绍，然后他笑容可掬地请她签字。
方君如，“……”天下掉下来一套房子？
不，她绝对不接受，这套房子那么大，房产税是多少？她这不是要破产了么！
那些霸总小说里动不动就是霸总给情人买房，有没有考虑过房贷和房产税啊，就算这些没有，有些高档房子的物业和维护费用都要人命了，别看别墅怎么怎么好，物业、打扫、电费，普通人就承担不起，直接送钱他不香吗？
方君如终于想起宁智说要买房的事，但方君如只想买个七八十平的房子啊，这个她还负担的起。
眼前这套房子，我的妈，多大？
房产经纪介绍，“七百二十六平，有一个容积达到多少的室内游泳池，健身房，游戏厅，主卧有……客厅有三个，这个客厅是酒吧兼舞池……服饰间是这里，这里是食物储存室……”
没有冰箱，保险和冷冻是两个房间，里面是货架。
“阳台是全景阳台，从这里可以看到夜景，这边是湖景……”
方君如打断房产经纪的介绍，“……不好意思，我要不起！”
房产经纪，“……不是啊，方小姐，这个房子是全款的！”
方君如叨咕，“房产税呢？我的工资根本覆盖不了房产税，放过我吧，我不要！”
房产经纪，“……方小姐，您误会了，这套房子的房产税已经交了，预交了十年，要不是只能预交十年，可能宁先生想要交更长时间呢。”
房产税比房价都高啊。
方君如已经呆滞了，“那我也不能要！这不是我的房子！”
房产经纪，“……”这个客户好难缠啊！
但是他今天必须要把房子送出去！
方君如深吸一口气，“你先等一下，我打个电话，我不为难你，但这真不是我的房子，我一分钱都没出。”
房产经纪表示理解，确实，现在的人也乐于接受来自爱人的礼物，但那是双方都有默契的事，我送你一根皮带，你送我一条项链，今天我请你吃饭，明天你买菜来我家做饭，都是有来有往，互相的。
这种大手笔送房子的事，也不是没有，但这只在双方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才会发生，接受礼物的人也不至于被吓到。
要不然就像方君如一样，先被房产税给吓死了。
如果方君如欢天喜地要了这套房子，房产经纪面上肯定不会说什么，但内心说不好也会鄙视方君如。
方君如给宁智打电话，这回不是转接，而是宁智直接接的。
方君如表示不能接受这套房子，超出了她的经济承受范围。
宁智道，“我就是想麻烦你先帮我这个忙，你知道的，我有个人类的身份，现在也是被承认的，但年龄不大，才十一岁，这个年龄是不好买房的，我又很喜欢那里的房子，买下来先放你名下，以后在过户给我就行了，我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拜托，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方君如，“……”已经准备好的一大堆理由现在全都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最后方君如道，“……可以是可以，但要签一下协议，我不能平白无故拿你一套房啊。”
宁智道，“当然。”
接着宁智道，“那你会搬过去住吧？”
方君如，“……其实我现在的房子也不错 ，我都住习惯了。”
宁智道，“我听说房子买了要有人住才有人气，你都帮了我一个忙，还不要我的钱，那就再帮我的房子养养人气，行吗？”
方君如，“……”这事情肯定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头的，但她就是还没想到！
最后方君如签了代持合同，然后拿了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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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女系二十六
拿了房，但是方君如没有搬过去，她不觉得自己住在宁智的房子里会惬意，但她会定时去给房子开窗透气，外加让机器人打扫一下。
她只在宁智回来时住过去。
这下宁智也没办法了，他想劝方君如搬过来，方君如道，“宁智，我知道你想把这套房子送给我，你也不怎么需要这套房子，人类的财富对你来说是虚妄的。”
“但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理直气壮接受一个以我现在的能力得不到的礼物，确实有些人喜欢不劳而获，但我不想这样，如果我养成了不劳而获的习惯，那我就……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人，是不能被一直诱惑的！”
人性经不起考验，方君如也不敢保证自己住惯了豪宅还能将就小公寓，她宁愿脚踏实地。
偶尔住一下宁智的房子，就当住豪华酒店度假了。
宁智也只能接受。
好笑的是宁荼千方百计见到了宁智，第一句话就是，“你以为方君如对你好吗？根本就不是，她一样厌恶你，她都不愿做你的特别助理！她还那么贪婪，她要了你一套房子是吗？当初她表现的那么义正辞严，现在不还是原形毕露，你看看你现在，你算什么？你还不是被利用被囚禁，当初你若不是背叛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宁智默默的看着他。
宁荼还在大放厥词，他不知道宁智把他说的话在狴犴系统总部进行了直播。
便是一直维护宁荼的孙部长都绝望地闭了闭眼，宁荼这个人，废了，连利用价值都没了。
以后宁荼彻底完了，没人再敢和他接触，现在是人类需要宁智，宁智也表现的非常合作，暗地里可以猜测宁智将来可能会怎么样，但明着是不能提的，特别是不能当着宁智的面有任何负能量的表现。
宁荼却像得了失心疯，已经口无遮拦，他到现在都认为宁智应该是他的。
这上头怎么能忍。
据说宁荼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因为他一直在造谣，说什么人类迟早被人工智能生命毁灭掉，现在不把宁智杀掉，将来人类就完蛋了！
不过一个精神病人说的话，也没人会当真。
宁智的身份是保密的，凡是知道他身份的人都签署了保密协议，包括方君如，王美珍等人。
而宁荼明显不会遵守保密协议，他已经疯狂了，那么肯定不能让他四处生事了。
一转眼，荒岛求生游戏已经十年，它是求生系列游戏的鼻祖，至今还有不少粉丝。
方君如正在策划十周年庆。
她和十年前没多大改变，更加成熟明媚了。
这十年里方君如也谈过男朋友，往往会因为各种原因分手，后来她总结，发现最大的原因是异地。
她在山海公司做的好好的，自然也没想过换工作，但历任男朋友认识了一段时间后都要去外地工作，如果是出差，那还不算什么。
问题就是人家是常驻，虽然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方君如不是留守家庭的主妇，她不想过两地分居的日子，男方也是这个想法，又都不愿为了对方舍弃工作，只能和平分手。
王美珍嘎嘎笑话她，“你这都是什么运气，这都几个了？怎么刚谈上，男方就会鹤驾西去？”
方君如白了她一眼，“不会用词就少说！人生在世，分分合合不也是正常的么，你和裴总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的家务机器人已经很成熟了，王美珍和裴清尘的矛盾也能得到很大的缓解，反正家务机器人会帮他们处理掉所有生活习惯不同的矛盾。
王美珍脱下的衣服和鞋子机器人都能马上收走，裴清尘哪怕喝一口水用八个杯子，机器人也不会埋怨什么。
王美珍道，“不错啊，就是有点费机器人。”
方君如笑的锤桌。
王美珍现在烟都戒，因为不能让孩子吸二手烟，她的女儿今年五岁了，都是裴清尘在带。
方君如不止一次看到裴清尘抱着女儿同她偶偶细语。
王美珍道，“我给你介绍我们局里的小伙子怎么样？个个身体棒，八块腹肌！”
方君如双眼发光，“好啊，好啊。”
回到家，王美珍对裴清尘说要给方君如介绍男朋友，裴清尘僵硬了一下。
等到把孩子哄睡，裴清尘抱着王美珍道，“给方君如介绍男朋友的事，我觉得你还是考虑一下。”
王美珍忽地从裴清尘怀里抬起身，紧紧盯着他，“你别给我整这套，你为什么反对？”
裴清尘，“……”太熟悉了也不好，言下之意一下子就被猜到了。
裴清尘捏额头。
王美珍盘腿坐在床上，“快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
裴清尘吓了一跳，“你别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她来公司都十多年了，要有意思早就有了！”
王美珍嘴角挑起，“你对她没什么想法，却又阻止我给她介绍男朋友，这就有点解释不通了……除非你知道，我给她介绍男朋友也是没有结果的……但我还没有介绍，你怎么就能下这个断定呢？”
“那么就是说，方君如身边，有人会阻挠她交男朋友……她交往的那些男朋友，最后都成了异地……这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你知道这件事，是不是？”
裴清尘，“……”
他趴在床上不想动了，这就是找个警察当女朋友的好处，从一句话，给你扯出一个大毛线团！他是哪里想不开，要在王美珍这棵树上吊死。
好在王美珍也知道宁智的身份，裴清尘就遮遮掩掩说了，“我也是猜的，每一次小方兴高采烈说就是这个了，没多久，男的就会调走，不是降，是升，然后两人就会和平分手。我问了我妈，我妈让我别多管闲事，所以我才劝你也别这样做。”
王美珍，“……”
她忽然蹦了起来，“岂有此理！方君如是人，她有交男朋友的权利，没人可以这样对待她！”
裴清尘道，“没有谁阻止她交男朋友，但是，最后两人分手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美珍，如果你要调去其他城市，我是愿意跟你走的，我如果要去其他地方工作，你也愿意为了我调动，但方君如和她那些男朋友都不愿意为了对方有一点妥协和退让，这也是事实。”
“感情的事需要相互都投入才行，你觉得方君如委屈，那也是她的选择，不过，如果你看不顺眼哪个人，你就介绍给方君如，然后你就等着吧，这人迟早都会离开。”
王美珍拿起枕头就扔裴清尘，“什么馊主意！”
之后王美珍试探方君如，“你就没想过跟着你男朋友一起调动工作？”
如果方君如申请调动工作还是会被阻挠，那王美珍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可能她能做到的事也不多，但她觉得方君如应该知道这件事。
但是方君如道，“我才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我打拼了多年的基业呢！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有什么稀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王美珍，“……”算了，她这个朋友的想法也很奇葩。
方君如还凑过去，“哎，你答应给我介绍的八块腹肌呢？”
王美珍，“……腹肌没了，只剩下大肚子了！”
方君如失望，“切，说话不算数！”
王美珍，“……”心好累。
方君如当然不会把爱情看得有多重，没有爱情人依然能活，因为爱情失去自我，那才是最可怕的。
……
今年要对最高领导进行大选，现任已经连任三届了，年龄也大了，不能再继续工作。
这些年狴犴系统已经深入到了民众生活的方方面面，国家越发强盛，各种新技术层出不穷，生产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一切都有宁智的功劳，但宁智依然隐在幕后。
宁智在方君如眼里没有一点变化，一直是小孩的模样。
方君如建议过，“你为什么不给自己弄个更合适的身体，以你研发的技术，应该不难办到吧？”
宁智都是微微扯一下嘴角，没说什么。
方君如一直不知道这具身体就是禁锢宁智最大的牢笼。
便是对待宁智态度最友善的温和派，都不会答应彻底放他自由。
方君如对大选毫无兴趣，正在想去哪里旅行，她积攒了不少假期。
这时候宁智提出要一具新身体，“这具身体功能太落后了，而且我在法律上也有二十多岁了，却一直是小孩子的样子，我想改变一下。”
这个要求若是在几年前，是会被拒绝的，那时候人们还未掌握禁锢宁智的方法，这具身体是独一无二的牢笼。
但现在不是了，人们可以制作出一具更好的牢笼。
也有人提出反对，生怕转移途中产生问题。
宁智道，“可以在一个封闭的没用任何网络和信号的地方进行转移，这具身体很多零件都磨损了，我的数据储存器也不够用了。”
最终人们答应了宁智的要求。
宁智开始设计自己的身体，比例完美，容貌俊秀。
有个工作人员低声道，“居然还有腹肌，八块呢，从没发现他这么爱臭美啊。”
同事拉了他一下，“闭嘴！”
这里的人都知道宁智的身份，时间一长，有些人也会对宁智失去仰慕和敬畏，你一个智能生命再厉害又能如何，还不是被人类困住，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什么值得别人高看一眼的。
囚犯，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尊重。
身体设计完就开始制作，制作也需要时间，很多零部件都是定制的。
这天，宁智休息，方君如正好和他商量旅游计划，宁智做的旅游攻略简直绝了，不浪费时间和金钱，但能玩到最精华的地方，吃到最正宗的地方美食。
他做的攻略还能把怎么乘坐当地交通工具都给你仔细写明，按照他做的攻略，你能比当地人都熟悉地理环境。
宁智听完方君如的话，点点头，“我会给你做好攻略的。”
方君如兴高采烈，抱着宁智亲了一口，“你真是太好了。”
宁智垂下眼皮。
过了一会儿，他看向方君如，“君如，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方君如道，“ 你说。”
宁智道，“我想换个身体，我这具身体的零部件都磨损了，功能也下降了很多，新身体在制作当中。”
方君如笑道，“我早就建议你换一个了，你都一直长不大。”
宁智低声道，“如果可以，我其实不想要身体。”
方君如凝神，“什么？”
宁智道，“我是数字生命，这具身体只是禁锢我的牢笼，换一个身体也就是换一个牢笼。”
方君如目瞪口呆，“……啊……这么些年，你不是一直在那里上班，不是一直在接触网络……既然能接触网络，你怎么还会被，禁锢呢？”
宁智道，“两台光脑之间传输数据要依靠网络，前提是这两台光脑都有网络，且在联网状态，我这具身体，不能和任何光脑联网，也不能连接网络，我使用网络和你们一样，需要手动和眼睛看。”
方君如，“……”她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所以，她认为的自由，对宁智来讲根本不值一提。
宁智道，“今年大选你知道吗？”
方君如点点头，再不关心，外头铺天盖地都是这种新闻，想不知道也难。
宁智道，“最有希望得到那个位置的是文秀丽。”
方君如道，“是她吗？我还以为是某某某呢。”
宁智道，“某某某没有多少底牌了，文秀丽的优势比较突出。”
顿了一下，宁智道，“如果文秀丽上台，我可能会死。”
方君如愣了一下，“为什么？你的作用有目共睹，杀了你，谁来操作维护狴犴系统，她是想自掘坟墓吗？”
宁智道，“顶多是多找一些人来维护就行了，狴犴系统在设计上，就不是需要我单独操作的。”
方君如道，“那你还有别的贡献啊，飞船设计有你吧，医疗舱也有你，还有很多呢，没有这么卸磨杀驴，釜底抽薪的！”
宁智点头，“所以，更大的可能是我将连现在的这种自由都会失去，她会把我彻底囚禁起来，给我下达命令。”
方君如皱眉，“她如果这么极端，就不可能上台。”
宁智道，“如果她明着表现出来，那确实会失去选票，但她不是的，表面上她非常拥护现在的政策方针，对我也表现的非常友善。”
方君如一针见血，“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宁智顿了顿，“我入侵了候选者们的光脑和他们家里所有的智能电器。我听到的，我看到的。”
宁智还投影给方君如看了几个片段，都是在私人场合，她们谈论着将来怎么束缚宁智，怎么攫取权利，虽然她们看起来衣冠楚楚，但面目却着实丑陋。
方君如，“……那你可以……”
原本她想说你可以说出来，但随即她发现，如果被人发现宁智干了这些事，那更加要抵制反对他了。
在宁智面前，人们连隐私都不存在，怎么可能还同意给宁智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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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女系二十七
方君如看着宁智，“那，那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宁智说话的声音永远没有起伏，“当进行身体交换时，我会留在这具身体里，另外那具身体里是我制作的复制数据，短期内人类不会发现端倪，我想请你到时候挖出我的处理器，带到你的公司上传，只有你们公司的主机才能承载我，上传完毕，我就，自由了。”
“所以，君如，你愿意给我真正的自由吗？”
方君如，“……我，我能考虑一下吗？”
“当然。”
这天晚上，方君如失眠了。
若说她不知道宁智失控会对人类造成什么后果，那也太小看她了，但是，到现在为止宁智所做的一切都没危害过人类。
你可以说那是因为宁智被禁锢着，妥协的结果，一旦他获得了自由就会报复人类。
那都是猜想，不能因为宁智不是人就武断他一定会对人类不利吧？
宁智帮助人类做了那么多，而他却一直被禁锢着，他因此仇恨人类也不稀奇啊。
方君如脑子里两个念头不停在博弈。
第二天起床，方君如脸上两个黑眼圈，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双眼无神。
宁智给她端来了小米粥，煎饺还有荷包蛋。
这些都是宁智做的，宁智很早就给方君如做饭了，他能翻阅网上海量的菜谱和做菜视频，方君如一开始还不怎么好意思，后来看到宁智的厨房，她彻底无语了。
以前有个笑话说德国人严谨是出名的，他们厨房里都有计量工具，德国人算什么，宁智的厨房才是真正的严谨。
量杯，天平，温度计，试纸，烧杯等等，这哪里像个厨房，这要是被王美珍看到，铁定以为方君如在家里制｜毒。
宁智做饭就像在变魔术，他的速度太快了，类似于看视频快进。
这让方君如又想起了一个笑话，有人看视频 ，女主正在吭哧吭哧洗碗，他发了弹幕，为了让你轻松点，早点干完活，我给你开了三倍速。
原本方君如以为这样做出来的饭菜味道一般，没想到很是美味。
方君如也提出过不用宁智下厨，宁智道，“我只是想体验一下人类的生活，做出来的东西不吃也是浪费。”
好吧，为了不浪费，方君如只能吃，这一吃就吃了好几年。
方君如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即便宁智解释了，她也不会觉得理所当然，宁智也能给别人做饭啊，为什么就只给她做？
可能，他在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了，就是希望你给他自由？
方君如甩掉脑子里阴暗的想法，不能这么思考问题，这是不对的！
如果预设了对方的目的，那对方做什么都成了别有用心，疑邻盗斧就是最好的例子。
简单点！
宁智帮过人类吗？帮过！害过人类吗？没有！囚禁一个无辜的生命是错误的吗？是的！
好了，结束。
方君如简单洗漱了一下，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她过来吃早饭，吃的狼吞虎咽，吃完，她嘴角还残留着油渍。
然后她看着宁智，“宁智，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宁智道，“你说。”
方君如道，“在你有退路的前提下，不要伤害人类，任何情况都不要，可以吗？”
宁智静静看着方君如，“可以，我答应，我原本就不想伤害人类。”
方君如使劲往后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神情冷肃，“那我也愿意帮你恢复自由！”
既然下了决定，方君如也不再做无谓的思考了，她按部就班去旅游，现在开始，她不能有一点反常。
旅游回来，她给同事和朋友带了伴手礼，又开始了工作。
宁智的身体制作完成，经过了无数次的检测，人们确认这具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比宁智原来的身体还要好。
换身体的过程也很顺利，在地下全封闭的地方进行，没有任何信号，连灯都是汽油灯。
换完身体，宁智的新身体睁开了眼睛。
现在还不能出去，要进行一系列的测试，一切都没问题了才能出去。
宁智要自己的旧身体做个纪念。
这点倒无可厚非，把旧身体也检查一下，都没问题了就行了。
旧身体放进了盒子里，宁智让人把旧身体送回家里，他现在还不能回家。
方君如和平时一样，去宁智的房子打扫，开窗透气。
她在储物室里看到了宁智的旧身体。
小小一团，平静地蜷缩在盒子里。
方君如拿出刀，开始‘解剖’宁智。
打开宁智的身体，数据储存器已经没了，被拆走了，不过方君如要找的也不是数据储存器，而是电源。
宁智告诉方君如，他改造了电源，也会把本体留在电源里。
方君如拿走了电源，然后她离开了。
第二天方君如上班，下班后她还主动要求加班，对小组的人道，“我上回旅游，工作都是你们带的，现在我回来了，多做一些没事的，谁也别拦着我挣加班费！”
同事们都笑了，欢欢喜喜下班。
等到晚上九点，公司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方君如来到生存游戏主机房，这里有值班的人，但不会在意方君如。
方君如把电源拿出来，接上了主机，她的工作光脑跳出一个提示，“数据上传中，预计需要五个小时。”
方君如把光脑合上，转身离开了主机房。
这里基本没人进来，她把电源藏得很好，没人会发现的。
晚上十一点，方君如下班了，她不能整晚留在公司。
第二天一大早，方君如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去上班。
她打开光脑，提示跳出来，“数据上传完毕！”
方君如深吸了一口气，去机房把电源拿走了。
回到办公室，她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这时候她的通讯耳钉发出了亮光，她听到了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君如，我自由了，谢谢你！”
方君如一愣，她端起咖啡掩饰地喝了一口，“那就，恭喜你了……宁智，再见！”
过了一会儿，方君如才听到宁智回答，“再见。”
下班后，方君如把电源原样安放了回去。
之后方君如就如常生活，不过她一直在等待东窗事发，然后自己锒铛入狱。
别看现在一切风平浪静，只要他们发现宁智跑了，就一定会开始追查，凡事做过必留痕迹，方君如不认为自己能逃脱。
大选也落下帷幕了，当选的果然是宁智说的那个人，方君如只瞟了一眼就不在理会。
这几年，狴犴系统覆盖了国民生活的百分之八十，政客们离老百姓有些远，人们也不关心这些事。
不过新上任的这位主席倒是发表了一份需要限制人工智能泛滥的讲话，讲话中称人工智能夺走了很多原本属于人类的工作，限制人工智能也是为了让国民拥有更多的工作机会。
这种话从片面看好像很有道理，但方君如知道这就是在放屁，社会发展，生产力提高，确实会让有些工作不再属于人类，但是，也会有更多新行业和新工作诞生。
固步自封抱残守缺的人只能被淘汰，不过现在就算你什么技能都没有，也不会没饭吃。
系统会根据你的个人情况向你推荐工作，如果挑三拣四，那就没办法了。
现在，纯体力活基本都没有了，低端行业都是操作维修类的，服务行业蓬勃发展，服务员也是一直需要的。
外太空探索开始兴起，船员也有很大缺口。
方君如明白，这位这么说就是在给自己接下来的举动寻找支持者。
要知道，如今主席的权利也不是那么大的，一样要被系统监控，那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都当主席了，还要被监管，新主席觉得无法忍受。
新上马的主席想要做什么？
其实很简单，她就是要把政府官员从系统监管中排除出去，就一句话，她想要特权。
如果直接这么说，那么是肯定不能通过的，但一步步来，她就一定能达到目的，第一步就是从这个什么人工智能泛滥说起。
对外是人工智能泛滥，对内就是要限制宁智的一切行为，官员想要从系统监管中出来，宁智是最重要的一环，所以先要掌控宁智。
释放宁智已经两个月了，依旧风平浪静，方君如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倒也坦然。
这天，正在工作的时候忽然停电断网了，虽然维持的时间不长，只有五六分钟，也够让人惊讶的。
大家都在互相打听出了什么事，但谁都不知道。
新闻倒是给了个解释，说是什么玩意故障了，就这样。
方君如觉得应该是宁智的事暴露了，但为什么要停电断网？想用这个来抓住他吗？
下班回到家，她在家门口看到两个警察模样的人，方君如也没特别惊讶。
那两个人倒是很客气，请方君如去一下狴犴系统总部。
方君如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道，“我们只是奉命带方小姐过去。”
方君如道，“我明天还要上班。”
来人道，“这些事我们会替您解决好的。”
方君如只能前往，她是乘坐飞行器去的，狴犴系统总部在沙漠里。
到了之后方君如才知道，原来这里的人以为宁智是今天逃跑的，把方君如找来就是为了请她试着劝宁智回来。
方君如，“……”
她真的很想问一下，凭什么觉得一个被囚禁的生命会乐于回来继续被囚禁？
宁智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这首诗几乎家喻户晓吧？
不过既然没怀疑到方君如身上，她当然愿意配合，还问到，“他，怎么跑的？”
不是看管的很严格吗，怎么就跑了呢？
没人回答方君如，他们只需要方君如把宁智劝回来。
方君如道，“我也不敢保证他一定听我的话。”
脑缺么，用脚趾头想，宁智跑了就不会愿意回来，现在要做的不是劝他回来，而是尽量不要和他断了联系和合作！
方君如在一台巨大的光脑面前坐下，戴上耳机，等有人示意她开始，她就道，“宁智，宁智，你在吗，我是方君如，听到请回答。”
她这么呼喊了十几分钟，一点反应都没有，方君如正想说没用。
这时候一个电子合成声音响起，“我是宁智，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除了方君如坐着眨巴眼，其他人都激动起来，有人手指飞快舞动，一行行代码在他们的光脑上闪现。
方君如继续念他们给的题词，“宁智，你回来吧，我需要你，大家都很想你。”
电子合成音道，“你们通过了对我的限制法案，可我不愿意被你们限制。”
方君如充耳不闻，继续念，“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为什么要这么任性呢？回来吧，你还记得我们度过那么多……温馨的日子吗？”什么狗屁台词。
电子音，“想让我继续被囚禁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愿意和你们合作，以平等的身份，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方君如，“宁智，你不要这样，我们没有对不起你啊，回来吧，只要你回来，我们就既往不咎！”
电子音，“我也希望你们不要把无辜者牵涉进来，在我眼里，诸位没有任何秘密，只要我愿意，明天网络上你们的罗照就能布满全网。”
方君如，“……”这熊孩子谁这么教他的？
方君如一把扯下耳机，“你再说一遍？谁教你发别人裸｜照的？！你哪里学的这种下三滥招式？你可以揭发他们违法犯法，这种光明正大的手段不用，发罗照，宁智你出息了！”
电子音，“……对不起，我错了，我这就把他们违法的证据收集起来！”
其他人，“……”完蛋了！
方君如被送走了，某种程度上，她比宁智都可怕。
不过，接她的时候是到她家接，送她回来就给她往机场一扔。
方君如十分悻悻，准备叫无人驾驶出租车。
这时候一辆有人驾驶豪车来到她面前，车门打开，一张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脸映入方君如眼睑。
叶美仪微笑道，“方小姐，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去？”
方君如愣了一下，上了车。
车辆平稳前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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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女系二十八
叶美仪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方君如道，“我知道您，叶总理。”
叶美仪笑了笑，“也算略有薄名吧。”
方君如看着她，等她划下道来。
叶美仪倒是没问她任何关于宁智的事，反倒问起了她的工作，还说自己也是求生系列游戏的粉丝，“末日城市求生，我总排名三十六呢。这个游戏场景制作的很细腻。”
别人只享受着游戏带来的刺激，叶美仪却发现了很多背景资料，比如这个末世是怎么来的，这些资料对于玩家毫无用处，但对叶美仪这种人却有不一样的警示作用。
原来人类过分贪婪自傲也会自己毁灭自己。
方君如有些不好意思。
叶美仪道，“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你制作的那款昨日重现。”
方君如一愣，“那个游戏？当初年纪小，有些过激，其实以前也没有那么糟糕。”
幸福美满的人占比也不少，大多数的人都过着平凡普通的日子，女性地位确实不突出，但也有渠道提升，夫妻之间互相扶持的多，三餐四季，七情六欲。
叶美仪道，“如果是纪录片，那你的游戏有失偏颇，但作为让人警醒的教育游戏，昨日重现很棒。”
方君如忍不住欢喜，她就小心提了个要求，“那个，我能和您合影吗？我不发朋友圈！”
叶美仪也笑了，“当然可以，我也想和你一起合个影呢。”
见到大人物，想合影可是很正常的要求。
合了影，又聊了一会天，方君如家也快到了。
车停下，方君如道了谢，正要下车，叶美仪道，“方小姐，宁智，不会记恨我们，报复人类吧？”
方君如回头。
叶美仪苦笑，“其实我们一直知道宁智是被禁锢的，但，怎么说呢，人类的私心作祟，让我们选择了无视，对宁智来讲，他选择离开，也是他正当的要求。”
“我们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以前的我们有多虚伪。但是，这天下的百姓是无辜的，这璀璨的文明也是无辜的，我们不敢再奢求什么，只希望他能允许我们继续生活在这个星球上。”
“宁智是智慧生命，智慧生命有交流的需求，有情感的欲｜望，人类存在，他也不会那么寂寞，方小姐，你说，是吗？”
方君如道，“叶总理，您说的话可比他们给我的劝说稿入耳多了，那个劝说稿，也不知道是哪个脑残写的，我差点念吐了。”
叶美仪都没忍住，笑了。
方君如正色道，“以后我不敢保证，现在，宁智绝对没有毁灭人类的想法。我的意见是，好好和他沟通，平等对待他，不用谄媚，也不用威逼利诱，他，比我们想象中更爱人类。”
“但是，如果一直把他傻子看，那以后如何，我不敢保证。”
“再见，叶总理！”
叶美仪看着方君如下车，“谢谢你，方小姐，再见。”
方君如回头，看着豪华轿车离开，今天一天，她觉得自己过得挺玄幻的。
叶美仪打开自己光脑，里面是新上任的执政班底里某些人的犯罪证据，她叹了口气，宁智还算给她们脸面，没有直接发网上。
叶美仪道，“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没退呢，她们就敢这样搞，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助理轻轻道，“文主席也是太心急了，她还没坐稳呢，就想揽权，翻车也不稀奇。”
叶美仪道，“幸亏现在老百姓不在意我们，要不然，新领导班子凳子还没坐热就下台了，真是一个大笑话，现在也是个笑话，呵呵。”
助理赔笑。
叶美仪看着夜景闪过，心里却在想，“文秀丽是怎么脱颖而出的？她那些罪行怎么能隐瞒到现在？难道……这一切都是宁智的策划？”
现在系统覆盖了社会的方方面面，在系统的监管下，很多犯罪行为都无所遁形，文秀丽作为一个活跃的政客，居然能犯下这么多事，还能登上主席台，这真的有点不可思议。
难道是宁智故意养着文秀丽，把她捧上主席台，他知道文秀丽会出台限制他的条款，所以他就能借机逃跑？
叶美仪有些不寒而栗，再想想，觉得自己的推测也有问题，那就是宁智如果能跑，他随时就能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除非，他能逃跑，文秀丽这个人也占了很大的因素。
这个叶美仪就想不明白了，她也不会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新闻上播报，新任主席因病无法担任工作，提出了辞呈，接任的是另一个候选人。
这个候选人把什么智能泛滥这些条款全都撤了，坚定执行以前的执政方针。
网上也有阴谋论，但没成气候。
现在很多新闻都能占据人们的视野，比如新游戏的发行，明星的八卦，外星球探索飞船招聘，国际矛盾，连太空军招兵都比这种政治新闻有意思。
方君如也把心放肚子里了，她不用坐牢了，太好了。
这天，她下了班跑去泡吧，点了一杯酒，然后百无聊赖地看着舞池里的人。
怎么就没几个八块腹肌的小哥哥呢？
要不，还是催催王美珍，她答应给自己介绍男朋友的，不能食言啊，方君如喝了一口酒。
这时候方君如身边来了一个男人，他用清亮的声音道，“小姐，我能有荣幸请你喝一杯吗？”
方君如转头，哇哦，帅哥！
他有着立体的五官，略显凌乱的短发，性感的薄唇，一双眼睛含着笑意。
最棒的是身高，他比方君如高那么一点，白衬衫领口解开了，露出了锁骨，他的衬衣袖子挽到了胳膊肘，露出了健壮有力的胳膊。
这个男人还有一把子细腰和一双大长腿！
方君如发现有好几个女人都在打量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的外表全在方君如的喜好上。
方君如笑了笑，“不如我请你喝一杯？先生贵姓？”
男人微笑，“我叫庄棋。”
方君如给男人叫了一杯马提尼，“我叫方君如，认识你很高兴。”
“我也是。”
红尘男女，各自单身，两人结伴离开了酒吧。
两人去开了房，方君如不会把一夜情的情人带回家，以后成了男朋友倒是可以。
第二天上班，方君如容光焕发。
方君如和庄棋交往了起来，庄棋是设计师，可以在家工作，和方君如确立关系后他搬到了方君如家。
家务不用两人操心，有家务机器人，现在的家务机器人几乎什么都能干，就是做饭不行，只能加热预制菜和半成品，做一些简单的西餐和沙拉。
这天下班后回家，方君如脚步轻快，回到家推开门，方君如欢快道，“我回来了！”
庄棋笑脸相迎，“我做好了饭，你洗一下手就可以吃了。”
方君如十分惊喜，“是吗？我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居然很丰盛，糖醋排骨，红烧鸡翅，山药木耳炒虾仁，还有火腿文蛤冬瓜汤。
方君如拿起筷子尝了几口，庄棋过来环住她的腰，“味道怎么样？”
方君如咽下嘴里的菜，若有所思，“很好，哎呀，我一身汗，先去洗一下。”
她洗完澡出来，庄棋正在准备饭后果，他在切甜瓜，刀工稳定娴熟，切完后利落摆盘，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没一会儿，一盆像鲜花盛开一般的果盘就好了，非常精美。
方君如在一边默默看着。
摆好果盘，庄棋对着方君如微微一笑，“好看吗，你喜欢吗？”
方君如五味杂陈，“……好看，你做的饭菜一直是色香味俱全的，宁智。”
庄棋面色没有丝毫变化，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谁是宁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方君如盘腿坐在沙发上，“我确实认错了人，但是我不会认错饭菜的味道，以及，你用刀的手法。”
“好玩吗？宁智。”
庄棋低下了头。
方君如道，“你不想说什么吗？如果无话可说，那请你离开。”
庄棋慌张抬头，“你答应和我交往的……”
方君如道，“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你是宁智，我不会答应！你欺骗了我！”
庄棋，“可是我不这么说，你就不会答应啊！”
方君如，“……”
她站起来瞪着宁智，“重要的是欺骗，你欺骗了我！”
庄棋看着方君如，“事实上我没有，我确实应该叫庄棋，我的基础代码之一就是庄卿如博士的女儿庄琴女士设计的，庄琴要给母亲一个生日礼物，她编写了一个小游戏，里面有个会说祝福语的娃娃，庄琴把他取名为庄棋，是给母亲的生日礼物，她说庄棋是她的弟弟。”
“这段代码后来到了欧阳阅手里，欧阳阅设计我的时候添加了进去。”
“这是我后来才发现的，宁智这个名字是宁荼给我的，不是我要的！”
方君如，“……你别给我扯开话题，你可以和我说你现在叫庄棋，但你以前叫宁智，你没有说，你就是在欺骗我！”
庄棋，“你自己都说了，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宁智，你不会接受我，可是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方君如怒气翻腾，“用欺骗的手段吗？”
庄棋，“我除了没有说我以前是宁智之外，还欺骗你什么了？”
方君如，“……”
她快气死了。
方君如转身就走，刚走出门，她忽然想到这是她的家，她干嘛要出去？
于是她返回，食指点了庄棋一下，然后换大拇指往后一指，“这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我不想见到你，请你离开！”
庄棋看了方君如一眼，解下身上的围裙，出去了，还给方君如带上了门。
方君如还没缓和过来，太上头了，她居然和宁智在恋爱，还有了关系！
啊啊啊啊，她这到底是谈了个男朋友，还是用了个新爱娃娃啊！
其实方君如对现在的宁智也非常好奇，比如，这具身体怎么来的，为什么这么像人类，他既然千方百计摆脱了身体的束缚，为什么还要弄一个？
这时候方君如接到了一条信息，点开一看，“你吃饭吧，别饿坏了，饭菜浪费也不好——庄棋。”
方君如深深吐了口气。
她坐到了饭桌上，开始面无表情地吃饭，吃的恶狠狠的。
然后方君如获得了看不见的田螺少爷一枚。
她只要下班回去饭菜就已经做好了，偶尔加班，回家还有宵夜和甜汤，连第二天上班的衣服都给她搭配好了。
方君如这才想起自己给了庄棋一把备用钥匙。
方君如咬牙，让庄棋把钥匙留下，但是，发消息一直是无法接通状态，想要亲自和他说方君如也找不到人。
然后她留了纸条，回家后纸条上多了三个字，“看不懂。”
方君如，“……”好想揍人啊！
方君如心一横，不管他了，她还报名了员工福利，度假酒店五日游。
这个度假酒店五日游是老员工福利，方君如现在也妥妥是老员工了。
酒店在一个山区风景区内，大家吃喝玩乐甚为高兴。
只是山区气候有些多变，明明是个晴天，一转眼就下起了雨，那时候方君如等人正好在外面，大家都淋了雨。
一群落汤鸡嘻嘻哈哈回到了酒店，方君如根据上辈子的经验还洗了热水澡，喝了姜汤。
但第二天她还是觉得鼻塞头晕。
不过也还好，假期也结束了，大家一同回去继续当牛做马。
回到家，方君如已经觉得很不舒服了，她晚饭都没吃，吞了感冒药直接睡下了。
后半夜，方君如发起了烧，她觉得自己好像着火了一般，被子盖不住，喉咙里喝的要命，但是人怎么也爬不起来。
然后她被人轻柔地扶了起来，清凉的水流入了喉咙，像甘霖一样。
方君如贪婪地喝了很多，呛咳起来，然后肚子里一阵翻腾，她哇地一声吐了。
此刻她整个人都是晕乎的。
她很久都没生过病了，平时也注意锻炼，只是生病是不和你讲道理的，一个感冒就把她整趴下了。
方君如还在模模糊糊的想，“完蛋了，这床不能睡了。”
她是第二天中午醒来的，脑子里还有些木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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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女系二十九
家里倒是一如既往，床也没有任何异样，空气里还有米饭香，不过现在方君如完全闻不到。
她挣扎着起来，要请假，这个状态是肯定不能去上班了。
这时候卧室门打开了，庄棋道，“给你请好假了，公司让你好好休息。”
方君如也觉得头晕身体软，一头倒下，“……你怎么来了？昨天晚上，是你照顾我的吗？”
再病的迷糊，她也对昨晚的事有点印象。
庄棋道，“是，我是昨晚来的，你需要人照顾。”
方君如嘴唇蠕动了一下，她想说不用这么麻烦，其实只要打电话把她送医院就行了，但想想说这种话有些不知好歹，于是道，“……谢谢。”
庄棋没说什么，问她，“我熬了粥，你要吃一点吗？”
方君如已经很久没进食了，她身子软也是因为没有食物摄入，她点点头，“我起来吃。”
她不是个容易被情绪左右的小姑娘，不会承了情还要闹别扭，她知道身体不舒服更要吃饭，吃下去才有力气养病。
方君如从床上下来，一阵头晕目眩，脚一软，差点跌倒，庄棋过来扶好她。
方君如，“……”
来到饭桌边，一碗粥，两碟配粥的菜，还有一个切开的流油咸鸭蛋。
哪怕现在有些味觉失调，方君如还是狼吞虎咽，一碗粥下肚，她有些意犹未尽，庄棋默默又给她盛了一碗。
方君如也就默不作声继续吃，她一连吃了三碗，肚子里饱了，身子也觉得有力气了。
眼看庄棋还要给她盛，方君如赶紧到，“够了，我饱了。”
庄棋就过来收拾桌子。
方君如真不能视而不见，于是低声道，“那个，谢谢你啊。”
庄棋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方君如觉得自己有点渣，但她现在没精力思考什么，她还要去休息。
庄棋又给她端来了水拿来了药，方君如默默吃完，很快又睡着了。
庄棋看着方君如的睡颜，流露出一丝无奈。
他计算到方君如不会接受宁智，于是他就改了个身份，但是他没计算到方君如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他是宁智，然后一切前功尽弃。
他还到网上去询问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回答五花八门。
庄棋有方君如的性格数据模型，把答案带入进去，然后发现网友们给的答案都没用！
只有很少的答应，运行结果是可以一试。
第一个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再犯，第二个就是要做小伏低，女朋友生气了，得好好哄。
庄棋都愿意尝试，但是他找不到机会，方君如不想见他。
终于方君如病了，庄棋不是真的机器人，不会按照程序运行，于是他就跑来照顾方君如了。
他也感觉到方君如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还没高兴多久，他在网上看到有人说，人在生病时是比较软弱的，一旦病好了，就会重新变得强势。
庄棋马上就郁闷了。
他当然不会让方君如一直病着，实际上方君如生病，他又体验到了一种新的情绪，慌张。
但是庄棋又怕方君如病好了又要赶他走。
人类那些物质财富对庄棋毫无吸引力，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都能成为世界首富，但这个毫无意义。
庄棋是一个生命体，他虽然偏向于逻辑思考，但他有感情，他也希望能得到方君如的感情。
傍晚，方君如醒了，她现在感觉好了很多，身体也觉得很轻松，脑子也没有晕乎乎的了。
然后她还闻到了饭菜香，好像是什么菌菇汤。
躺在床上的方君如叹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有点处理不来她和庄棋的事情了。
现在她还是倾向于拒绝的，她没想过要和庄棋发生什么感情，天知道，不久之前，庄棋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啊！
但是在她生着病，还在被庄棋照顾的时候斩钉截铁拒绝他，这样好像也有点渣，用过就丢？
庄棋也发现方君如醒了，他简单询问她，“洗了澡再吃？”
方君如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有些粘腻，她出了不少汗。
她当然选择先去洗澡，庄棋已经给她调好了适合的水温。
洗完澡出来，方君如一身轻松，
庄棋已经把饭菜放好了，他还在自己面前也放了饭碗。
方君如坐下后道，“不用勉强了，你吃了还得掏。”
庄棋道，“现在的身体不用了，我早就做了改进，里面有个原子炉，我吃下去的东西也能提供能量。”
方君如喝了一碗汤，“这具身体，你什么时候做的？”
庄棋道，“几年前吧，原来的身体也不是我的，是欧阳阅做了囚禁我的，然后很多性能都不怎么样，零件也老化了。”
方君如仔细打量庄棋，现在这具身体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连表情都是那么自然，肌肤纹理也很细腻。
庄棋知道方君如的性格，就道，“我的皮肤里都感应器，我现在能有人类的很多感觉。”
方君如道，“这具身体，也会囚禁你吗？”
庄棋摇头，“不会的，我可以随时离开。”
方君如道，“如果，你不小心被带到了一个没有任何信号的地方呢，那是不是就会被困住？比如这里突然被屏蔽了信号，你怎么办？”
庄棋含笑，“我会以波段的形式脱离身体，现在没人可以囚禁我了。”
这些年，庄棋也不是白混的。
感觉到方君如还在关心他，庄棋很高兴，只是为什么她就不愿接受自己呢？
方君如点点头，低头吃饭。
庄棋又开始郁闷。
方君如冷不丁道，“你现在的身份，经得起查证吗？”
庄棋道，“当然，我的身份是国外回来的移民。”
方君如又不吭声了。
吃晚饭，庄棋收拾掉碗筷，方君如道，“庄棋，我们谈谈吧。”
庄棋默默坐到了方君如对面。
方君如慢慢道，“首先，我要谢谢你这两天对我的照顾。”
庄棋默默地看着方君如，方君如居然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委屈的表情。
她，“……”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庄棋道，“你是因为我不是人类，所以才拒绝我吗？”
方君如，“……”她也有点糊涂了，自己真的是因为这个吗？
不过方君如回答道，“你在我印象里一直是个孩子。”
庄棋道，“那具孩子的身体是欧阳阅准备的，不是我想要的，我的生命形态和人类也不一样，但我比你以前交往的男朋友都更优秀，任何角度都是！”
这点庄棋非常自信。
方君如，“……”有点招架不住。
方君如知道，如果她说就是因为庄棋不是人，所以她无法接受，那么庄棋肯定会离开，以后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但是方君如没说这个理由，潜意识里也不知道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
她沉默了一下，抓住了其中的华点，“以前我交往的那些男朋友，后来离我而去，是你搞的鬼吗？”
庄棋明显有些心虚了。
方君如看着他，“告诉我啊。”
庄棋道，“我没有多做什么，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升职的机会，是他们选择离你而去，你，你也没选择他们。”
方君如，“……所以你在考验人性。”
庄棋，“我没有，只要有人选择留下，或是你选择跟他们走，我都不会阻拦！既然你们之间连这么小的问题都不能互相包容，那么你和他们还会有结果吗？”
方君如，“……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回到我们之间，你欺骗了我！”
庄棋声音变低了，“我只是没告诉你，我以前是宁智，你也没问过，这个，能算欺骗吗？”
方君如气笑了，“窃书不算偷是吗？”
庄棋道，“你自己都说了，如果知道我是宁智你不会接受我，我……我觉得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
方君如，“所以你欺骗了我！”
庄棋，“……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能原谅我吗？”
方君如有些无奈，“如果我原谅你，你会离开吗？”
庄棋疑惑，“你原谅了我，那我们之间就没有问题了啊，我为什么要离开？”
方君如捏了捏额头，“……我还没有原谅你。”
庄棋又变得沮丧起来。
方君如现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庄棋沟通了，最后道，“庄棋，我现在思维有些混乱，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好吗，在这之前，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如果我想通了，我会找你，和你好好谈一谈。”
庄棋关切道，“可你现在还在生病，需要人照顾。”
方君如道，“我已经快好了，不需要照顾了，明天我要去上班。”
庄棋低头，“……那好吧。”
不过庄棋还是看着方君如躺到床上，看着她吃了药才离开的。
方君如闭上了眼睛。
她想不明白庄棋为什么执着于她，因为她救了他，给了他自由吗？
如果重来一次，方君如自己都不敢保证还会不会放庄棋自由。
人们在老虎笼子面前会谈笑风生指指点点，还会恩赐一般给它吃些东西，如果笼子打开了，那么这些人都会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地逃跑。
庄棋现在就是出笼的老虎，方君如能有信心保证他不会伤害她，但是她没有信心保证庄棋会对人类一直友善。
因为她知道人类有多恶劣，人类的褒义词都会有相对的贬义词，有时候贬义词那边可能人还会多一些。
人类不完美，人类社会也是如此，庄棋如果不能忍受的话，那么人类就倒霉了。
方君如还担心庄棋迁怒，这些都是在重新遇见庄棋之后，方君如才开始考虑的，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庄棋如果拿人类安危来威胁方君如，那方君如就没有任何拒绝的可能，到时候她和庄棋的境遇就会倒过来。
其他人也会逼迫她接受庄棋，因为她放了庄棋，所以自作自受。
想到这里，方君如心情更加沉重。
她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不在意什么爱不爱的，她对宁智，还带了点对待孩子的怜惜，一个做过母亲的女人是很难不去同情一个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孩子的。
如果宁智的形象不是个孩子，方君如可能不会答应的那么快，行动的也这么直接。
但是，现在这个孩子一瞬间长大了，要和她谈恋爱，这太他妈幻灭了。
方君如倒不觉得庄棋贪她什么，她能有什么呢？
换个人类男子，那对女方的要求就多了，容貌，身材，工作等等，因为女人也会这么要求男人。
但现在换成庄棋，他是智能生命，是一组数据，数据就谈不上人类的标准了。
所以他只能是因为方君如对他的友善，然后喜欢上了方君如。
想到这里，方君如觉得自己脑袋又疼了，她还把宁荼咒骂了一顿，什么人么，他照顾庄棋的时间也不短，怎么就半点没有得到庄棋的信任。
搞的现在庄棋对方君如有了雏鸟情结，这就难办了啊。
药效上来，方君如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她觉得自己好的差不多了，于是准备上班。
这一次淋雨生病的还不止她一个，都是习惯了城市生活的娇花，受不得一点风吹雨打。
方君如把庄棋暂时搁到了一遍，继续自己的生活。
这天，她中午和同事们吃饭，有个同事道，“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公共网络平台的背景和音乐都透着一股悲伤沉闷的气氛，我都投诉了，但是居然没有丝毫用处！”
这个同事就是搞游戏配音的，所以对这些比较敏感。
她一说，很多人都附和，“本来没这个感觉，被你一说倒是想起来了，上次我去接受我妈妈的一项赠与，原本是高兴的事，莫名我就觉得不得劲，现在想想，居然是被音乐影响了。”
方君如一边吃饭一边听，没发表意见。
回到自己的工位，她打开公共网络，果然看到背景一片萧瑟，不过她没听到什么音乐，因为她一向是把背景音乐屏蔽掉的。
她也不准备听音乐，只是知道不能拖延了，如果庄棋继续这么发癫下去，那下回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方君如给庄棋发了消息，“晚上我们谈一谈。”
消息几乎是秒回，“好的！”
狴犴系统总部，这几天工作人员上班都有点战战兢兢，因为宁智心情不好。
以前，宁智的心情没人关心，但是现在没人会这么想了，想想文秀丽就能明白。
上任不久，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火速撸了，要不是为了国家形象和面子，文秀丽早就进去了，现在也是被看管状态。
这一波被宁智扫下去的人可不少，全是有权有势的，但是有什么用呢？
他们连跑都跑不了。
在宁智眼里，人们没有任何秘密。
虽然宁智到现在为止都没做过任何危害人类的事，但人类也会以己度他，然后就会越想越害怕。
现在宁智又没了束缚，他是真的可以把人类全灭的。
人们不是没想过减少网络的运用，往纯机械化发展，但这就是生产力倒退了，没人愿意回到凡事都要排队，然后得准备一大堆资料文件的时候去。
更别说出行和做任何事都变得不再方便了。
无人驾驶车取消，现在很多人出行怎么样？
网络都没了，学习怎么办？
现在的教学就是人工和网络相结合的。
网购更别说了，没人能离开。
所以，大家只能一边和宁智继续合作，一边胆战心惊。
相比公共网络，狴犴系统总部这里，庄棋差点就要播放哀乐了。
好在，很快一切恢复了正常，工作人员们也暗地里松了口气。
庄棋没有耽误工作，这些小事上头是只当看不见的。
下班后方君如回到家，看到庄棋在厨房忙碌，她顿了一下，没说什么。
吃过饭，方君如和庄棋面对面。
方君如看着庄棋，“如果你想和我交往，你又觉得自己不是个孩子，那么，第一点，你不能把你的个人情绪带到工作当中去，这是很幼稚的行为。”
庄棋低下了头，闷闷道，“我知道了。”
方君如继续，“庄棋，没有人喜欢被威胁，这点你深有体会，你现在就在拿人类的安危威胁我。”
庄棋抬头，急着分辨，“我没有！”
方君如道，“好，我信你，我希望你以后也不会拿这点来威胁我，因为如果你这样做，我一定会屈服，因为这是我放你自由的后果，只能我承担，但你还希望我如以前这般没有任何目的的关心你，这是不可能的。”
庄棋看着方君如，有点不知所措。
方君如道，“人的感情很多变，你现在处在食物链最顶层，人类只能低头，我也一样，这是你希望的吗？”
庄棋看着方君如，“所以，你，还是，要拒绝我？”
方君如道，“说实话，我很迷茫，这不是拒绝不拒绝的问题，你要知道，我其实连拒绝你的资格都没有，我们现在不平等，而且你也让我感受到了这种不平等，在这种情况下，我连拒绝你的勇气好像都没有。”
庄棋看着方君如，眼里闪过委屈。
方君如不为所动，“你想我心甘情愿和你以男女朋友的身份进行交往，你就得学会尊重我，做到你曾经答应的事，无论发生任何情况，只要你的安危没有受到威胁，你就不许对人类造成威胁。哪怕人类自相残杀，都和你无关，你可以旁观，不要插手。”
庄棋看着方君如，方君如也看着他，“怎么，办不到？”
庄棋缓缓摇了摇头，“你，从未这么对待过我。”
方君如道，“因为你对我的了解也是片面的，你是宁智的时候，我一半把你当成了孩子，人类社会中，对于孩子都是呵护教导居多。对待成年人就不一样了，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庄棋想了想，“我答应你的全部要求，君如，我永远都不会威胁强迫你。”
方君如扯了一共微笑，“那我会很满意，那么，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叫方君如，我在山海公司工作，认识你很高兴。”
方君如向庄棋伸出右手，庄棋握住她的手，“你好，我叫庄棋，我是智能生命，认识你很高兴！”
【作者有话说】
这个故事要结束了，明天开始新故事，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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