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女系十
这个玩家自然被淘汰了，下来后他在网上大骂，“畜生啊，居然见死不救，这是违法行为啊！游戏策划呢，出来解释啊，这种人也得强制淘汰！”
山海公司回复的也快，“玩家你好，你落水后游轮随之下沉，救生艇也在摆脱游轮下沉的吸力，所以没有对你实施救援，我们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只能在道德上谴责救生艇的行为，但无法强制淘汰其他玩家，请你见谅。”
下面配视频。
网友们集体，“哈哈哈。”
有人道，“我草，这换了谁敢回头救啊，你的命和我的命之间，肯定是我的命更值钱啊！”
“对呀，这还是有钱拿的比赛，淘汰了你，别人的机会不就更大了。”
“但见死不救确实不怎么好，他离救生艇很近的，搭救一把也不费事吧。”
“我也是这么觉得。”
“拜托，这是游戏，不是现实！”
游戏热度慢慢起来了。
方君如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馊主意，“加一艘货船进去，把救生艇上的NPC带走，询问玩家是否需要救援，点需要的的视同放弃比赛。”
好毒啊，这是所有员工的心声。
技术人员的手指快飞出了残影。
游戏里，货船出现了，开始救援幸存者，遇到玩家会给选项，是否接受救援。
有个玩家道，“你们这艘船去哪里？”
船员回答，“将会停靠某某港。”
大家都认为这个玩家应该不会选择同意了，谁知道他下一秒就点了同意。
所有人，“……”
这一波又淘汰了一百多个。
很多人实在想不明白，“这都什么脑子啊？”
岛还没上，一小半全都淘汰了。
这一百个下线后骂的更激烈。把游戏策划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到了。
有人偷偷观察方君如，方君如毫无所觉。
被吸引来的人越来越多，如果一开始那一波人还情有可原，第二波被淘汰的人引来了集体嘲讽，“我的天，这都能上当啊？”
“荒岛求生，荒岛求生，这四个字看不到吗？”
“看那个人，看那个人，他问了货船去哪里，居然还点了需要救援，他怎么想的啊，还不如不问呢。”
最后本人回复道，“我以为去了某某港再去荒岛啊。”
众人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评论。
方君如继续下令，“上岛后给玩家们设体力值和饥饿值，饥饿值低于半数，体力值也跟着下降。”
工作人员马上执行。
这次比赛的时间是半个月，就是看玩家们在岛上能否存活半个月。
方君如要控制出线的人数，不能一万个进去一万个出来，也不能一万个进去一个出来，或是一个都没有，那以后怎么比？
如果游戏关注度高，热度变高，那么初赛还会再进行几次，这都是方君如要考虑的。
观众们关心的是游戏的玩法，看的是参赛者们的乐子，而方君如关注的是数据，裴清尘则是两者兼而有之。
他看到游戏里不断冒出的新点子，就知道是方君如新添加的。
荒岛求生游戏的关注度开始变高了。
这和世情也有关系，如今人们追求刺激也不必亲身冒险，而且随着科技和生产力提高，原汁原味的求生也很少见到了，荒岛求生在方君如看来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但在如今的人们看来，还是颇为有意思的。
玩家们也终于上岸了，人人都很狼狈。
不过也有人休息了一会儿就扎进了树林，大多数人躺在沙滩上不想动弹。
山海员工们都觉得奇怪，“刚上岛，他们的饥饿值和体力值是满的，为什么还要休息？”
方君如明白，那是精神还没恢复，因为是初赛，她没加精神值，要是加了精神值，又要淘汰一大批了。
方君如也看出来了，虽然这个世界女性比男性力气大，精力也更充沛，但整体上，所有人都是娇生惯养的，都没吃过苦。
她觉得自己得锻炼起来，不要白瞎了这辈子的体力天赋。
现在一个服上岛的人数平均下来是三百人左右，有人的已经开始寻找物资，有的人还滞留在沙滩上。
为了确保玩家的健康，游戏时间流速和现实是一样的，但晚上十点都会强制下线，第二天七点统一上线，期间游戏角色由游戏系统托管。
如果十点前没有找到合适的营地，那么就视为处在危险中，有几率在晚上遇到危险。
合适营地的标准就是是否有火堆。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服的人联合起来共度难关，人多力量大，人类成为地球之主，主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是人性是最难捉摸的。
确实有人开始组织大家联手了，但没有一个服是三百来人联合的，都分成了一个个小队。
人数多的三四十人，人数少的，三五个一队也有，还有不少独行侠。
有纯男性，纯女性的队伍，也有混合的。
然后矛盾就产生了，有的人在救生艇上找到了急救包，有的人下船后只顾着庆幸，没发现时间一长，救生艇刷新掉了。
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然后有的人燃起了火堆，有的人连打火机都没有，那只能借火了，然后矛盾就发生了，有人不愿意借，也有人愿意借，有个人很有才华，她愿意借，但对方要给她一些柴，这就皆大欢喜了。
不愿借的那个服发生了争执。
有火的那个是个男人，想借火的是个女人，那个男人就是不愿借，女人明显不耐烦起来。
在游戏里，男女体力值是一致的。
但因为现实中男女体力有较大差异，那个男人看着有点外强中干，但他就是不愿借火。
方君如也被吸引了，这种情况出现在她的上辈子，性别颠倒一下，那女人是绝对守不住火种的，而且女人也肯定不敢说不借。
男人也不会管你愿不愿借，会直接动手拿取。
方君如看着光屏，里面的场景颇为有些剑拔弩张。
最后女性一方放弃了，有个女人道，“算了，我们另想办法，不要和一个男人计较。”
这伙人退下了，男人有些胜利者姿态地昂了昂头。
这个场景对旁人来讲可能不算什么，但方君如却露出了笑容，她真的喜欢这个场景，女人拥有了比男人强大的力量，但却没有因此变得狂妄自大，这可太难得了，太珍贵了。
方君如都想给这个几个女人开一下后门了，当然她还是忍住了。
第一天的游戏快到下线时间，方君如让技术员给玩家们做了提醒，让没有建立自己营地的尽快找到庇护所，否则夜晚将会有一定几率被淘汰。
第一晚庇护所的要求就是离开火塘不得超过十米。
有一个服没点起火堆，全员淘汰，剩下的服都有了属于自己的火堆。
方君如发现基本上没多少人在第一天就找到食物的，他们只是找了些柴火点了个火堆。
其实也好理解，这第一期报名参赛的人良莠不齐，大多数都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申请比赛，他们在现实里基本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这种纯野生贴地气的求生还真是从未接触过。
俗话说看人挑担不吃力，哪怕大家都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一上手就状况百出。
就说捡柴火，方君如还看到有人把青翠碧绿的树枝拖过来的，也有人直接拿着打火机对着一根手臂粗的树枝点火，她都看呆了。
方君如开始担心到底有没有人能‘活过’这半个月？
难道这一批初赛会全军覆没吗？
方君如觉得自己都没设什么难度啊，给了这些参赛者这么多救生艇，每条救生艇上都有急救物资，如果是她的话，拿着这些急救物资，不要说求生半个月，半年都不在话下。
她也不是什么生存专家，而是游戏里物资确实挺丰富的，水源只要找找就能找到，有了水，哪怕没食物，三天总能挺的下去。
方君如已经开始担心自己下手狠了点，暂时就按下了继续给参赛者们加难度的想法。
再看看。
一夜无话，第二天，那一个没有火的服全军覆没，一个服的人冲到官网哀嚎，认为策划太不近人情，没火怎么了，没火只要他们团结，也能活下去啊！
游戏的回答依旧冷酷无情，“请下回再接再厉。”
第二天上线的人们明显比第一天要来的有章法，估计下了线都跑去寻找求生策略去了。
方君如微笑，让技术员把缺水值添加上去，一个成年人，一天最起码保证一千毫升的水摄入，这个倒不非得是纯水，食物里含水也算。
这个数值就是让玩家们知道自己今天除了食物之外还得寻找水源，如果缺水了，饥饿值也会下降，体力值也会下降。
饥饿值归零，人淘汰。
今天上线的人饥饿值都有些摇摇欲坠。
人们开始进入树林寻找物资。
方君如就看着好多人对土豆芋头视而不见，她一开始很疑惑，后来才明白，这两种是根茎类作物，很多人都没见过它们的植株长什么样。
就在她上辈子，城里人去乡下，韭菜和麦子也都分不清呢。
乐乐去乡下玩，就被人‘考验’过，不过乐乐倒是能分清，然后考验升级，“那哪个是大麦哪个是小麦？”
乐乐，“……”也败下阵来。
从没接触过农作物的，确实分辨不出。
不过这群人里也有‘天才’，找到了蘑菇。
这名勇士欣喜若狂，然后就被毒死了。
方君如，“……”这里的云南人不吃菌子了吗？没人知道蘑菇有毒？
不是啊，为了降低难度，有毒的菌子已经减少了很多，只能说这个人的运气太坏。
这人下线后也过来狂喷，游戏给他回复了一大推图片，各种菌子的图片，什么是有毒的，什么是没毒的，他如果采摘另一丛菌子，那就是没毒的。
底下一片哈哈哈。
终于有人发现了土豆，方君如还没表示赞赏，就看到这人把土豆洗了洗，然后生啃了起来。
方君如，“……”再一次怀疑这里的人智商到底有多高。
生啃一个土豆也不至于就死了，方君如让技术员给那人加上轻微中毒的标志，要他休息六个小时才能缓解。
这些玩家在生存过程中真可谓是洋相百出，但游戏的关注度却一直在提高。
很多人都涌进来看剪辑好的片子，一边指点江山一边哈哈大乐。
哪怕大多数人在求生方面如同小白，还是有人能脱颖而出的，寻找水源，寻找食物都做的很好。
如果那人还是个组织能手，那基本上还能把一个服的人都带动起来，分工合作，加大生存几率。
方君如当然考虑到了这件事，作为运营和策划，如果这次比赛全军覆没，那证明了她的能力不行，但如果全员出线，也证明了她能力不行。
所以，方君如给这些人准备的物资，也就是食物，其实是不够所有人都出线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件事。
这毕竟是个比赛，是玩家之间的博弈，也是方君如和玩家的博弈。
比赛进行了三天，完全不会生存的人已经差不多都淘汰了，渴死的饿死的都有，现在剩下的有一部分在勉强支撑，也有人开始渐入佳境。
就像方君如一开始做的那样，有了火，有了食物和水，还有庇护所，求生就会进入良性循环。
有几个服因为带领的人有能力，居然活下来不少人。
但是到了第七天，带领的人就发现食物不够的事了。
比赛已经过半，如果他们依旧是这么多人，那一个都挺不到比赛结束。
考验人性的时候就来了。
大队伍很快就分崩离析，人们开始了对物资的争抢。
反倒是那些一开始就减员严重的服，现在不用面临这个问题，只要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干活求生就可以了。
观看的人也十分感慨，一开始对那些活下来人多的服，大家都是很赞赏的，现在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方君如看着存活人数，露出了微笑，很好，在理想范围内，这次初赛对她来讲是很不错的开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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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女系十一
游戏有了火的趋势，这点人比赛就不够看的，为了增加热度和话题度，方君如提出申请，想要扩大初赛规模。
有这个底气也是因为有广告商找了过来，游戏的人气也拉了起来，想要玩这个游戏的人也多了。
只要有进账，那么就能扩大比赛规模。
对于方君如和裴清尘来讲，初赛哪怕还没结束，他们已经获得了成功，现在方君如要扩大初赛规模，裴清尘也立马答应。
他现在关心的是复赛，游戏肯定要做变动，变动哪些地方，怎么变。
方君如道，“复赛我设想的一开始就是飞机跳伞，安全落地的人就有继续比赛的资格，掉到海里的，看离岛屿有多远，能在规定时间上岛的也算，上不了岛就只能淘汰了。”
“初赛我都没设计野兽出没，复赛就要有了，羊，野猪，狼，蛇等等都能出现，物资做一下改动，土豆和芋头减少，增加芭蕉海鱼贝类等食材，增加疲劳度，太过疲劳一定要休息。”
裴清尘点头微笑，“很好，你有主意就行。”
初赛接近尾声的时候荒岛求生的初赛场次又开了，这一次报名的人井喷。
比赛人数达到了数十万。
第一次初赛能出线的莫约在百来人左右，按照这个比例，十万人也就出线千把人，这些人能有数百人进决赛就可以了。
决赛可以放在一个服进行。
荒岛求生游戏已经火了，话题度达到了百分之十七，很高了。
技术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这种比赛形式，游戏方法，得到了人们的喜欢。
若是真人参加这种比赛，那肯定顾虑重重，毕竟是真的要吃苦，还有一定的危险，而在游戏里，那也就不怕什么了。
接下来的初赛就不需要方君如全程参与，她只要交代好自己想要的结果就行，她要开始策划复赛的事。
一旦忙碌起来，方君如也顾不得去感受什么新世界，全都投入到了她的工作中去。
然后她还要每天抽时间锻炼一下身体，公司里就有一个很大的健身房，每台健身器材上都有智能系统，监控你的健身状态，及时提醒纠正。
方君如在这里明确感受到了男女体力的差异。
她这个身体还有一点肌肉萎缩的现象，但她的力量已经超过了男人。
她能轻轻松松举起二十千克的哑铃，但她观察到有的男性只能举起十千克左右的哑铃。
同时跑步，女性的时间也比男性长，等到男性浑身大汗从跑步机上下来，女性还在跑，速度也没有慢多少。
方君如每一次看到这个就觉得打心底高兴，她锻炼的也更有劲了。
这天她来健身房撸铁，遇到了裴清尘。
裴清尘也在健身。
方君如也有些荷尔蒙爆发，想在裴清尘面前表现一翻，这很幼稚，但方君如没忍住。
然后她惨遭滑铁卢，撸铁没撸过裴清尘，卧推和跑步全都败下阵来，连柔韧性都比不过裴清尘。
等到裴清尘离开，方君如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难道是她太菜了？
有个女同事等裴清尘走后，笑着来到方君如身边，“你一看就是菜鸡，刚健身不久吧？”
方君如点点头，原主也没有健身的爱好，“是刚开始。”
女同事哈哈大笑，拍着方君如的肩膀，“那你怎么和裴总监比啊，人家健身少说十年了！加把劲，努努力，只要努力，你很快就能超过裴总监了。”
周围的同事都笑了起来，一个女人靠健身才能比男性强，这在如今就是个笑话。
方君如不觉得，她点点头，“是，我一定会努力的！”
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
裴清尘离开健身房的时候嘴角也是含笑的，他觉得方君如有点，怎么说呢，挺可爱的，虽然现在可爱这个词不大用在成年女性身上，他还是觉得方君如可爱，有种傻呼呼的感觉。
因为健身比不过裴清尘，方君如工作之余花了大量时间在健身上，她怎么能给这里的女人脸上抹黑呢？
哪怕回了家，她也会跳绳，做深蹲和俯卧撑等项目。
配合合理饮食，她觉得自己飞快强壮起来。
等到初赛结束，方君如已经很适应如今的生活了，看到男性也很懂事地注意避让，不再直勾勾盯着，看到孕妇也很如常，这里的孕妇都不弱，怀着孩子也能扛着重物飞奔。
复赛终于开始了，出线了两千五百多人，分了五个服。
比赛开始时，在线观看人数一度超过了千万人，荒岛求生彻底火爆了。
这一次玩家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飞机上，正在被人逼着跳机，“看到这个按钮了吗，控制方向的，你们的目的地是下面的岛屿，不要偏离了！”
等说完，NPC就赶羊一样把人赶了下去。
不少人都吓糊涂了。
这里的降落伞都有自动开伞系统，已经不需要人为控制了，大家要做的就是看好降落点。
但这个开局基本上没人想到，于是各种鸡飞狗跳的场景再次出现，居然有人抱着NPC不撒手，“不，我不跳！”
NPC面无表情，“你确定吗？”
“确定，确定，我死也不跳！”
“好。”
话音刚落，这个人就被淘汰了。
也有不少人是嚎啕大哭着跳下去的，还被亲朋好友截了图。
开局一下子就淘汰了三百多人，有的是不愿跳，有的是落地太远了，无法在规定时间上岛。
但大多数人还是能完成这一步的，只要克服了恐慌，这一步几乎没有任何危险。
落地后有人马上开始检查背包，也有人躺平不想动，太刺激了，一时回不过神来。
每个人的背包里东西都是一样的，一把刀，一个五百毫升的空塑料瓶，一卷绳子，其余就没了。
不光玩家，观众都在议论，“没打火机？怎么引火啊？钻木取火吗？”
当然也有人一眼就看到了窍门，“找到水源，用瓶子装水，然后找到角度，瓶子可以当凸透镜用，只要有太阳就能生火。”
“这个能做到的人不多吧？”
“一个服只要有一个人能做到就行了。”
很快大家都发现，这个岛屿的物资变少了，其实也没有变少，而是更隐蔽了，椰子，芭蕉，蒲公英，马齿苋等等都有，还有眼尖的观众发现了栗子树。
但现代的城里人吃栗子连壳都去掉了，根本不知道还在树上的栗子长什么样。
那些认出栗子树的观众就看着不少人在栗子树周边转悠，没一个想到去打开那些毛刺刺的果实。
不过毕竟是复赛了，亮眼的人也不少，有人就很快找到了水源，还抓到了鱼。
留在海边的人有些也找到了贝类食物。
但火还是为难住了众人。
即便大家都知道钻木取火，但真的能操作的人为零，还有人尝试敲击两块石头，期待有火星溅出来，惹笑了一大群人。
但还是有四个服燃起了火，点起火堆的人也同意别人借火，需要一些柴和食物交换，现在抱大团的人少了。
都知道游戏策划不做人，抱了大团，最后找不到物资，还得起内讧，所以现在都是一个个小团。
不过这次方君如没有把没点起火的服都淘汰掉，会给他们两天时间，就是没有火的服，晚上遇到危险的几率会变高。
有人很有想法，爬上了树，把自己绑在树上，准备在树上过夜。
众人纷纷效仿，方君如笑了笑，通知下去，“准备蛇。”
工作人员纷纷侧目。
其实这才哪到哪儿啊，求生面临的问题，玩家们才接触了一点点罢了，方君如都没让上虫子。
其实虫子才是最可怕的，蚂蚁、蜘蛛、蚊子、蜱虫、水蛭、蜈蚣、百足虫、隐翅虫、各种蜂等等。
这要是撒出去，第一波灭掉一大半都不是问题。
这是要放到决赛才用的。
毕竟是游戏，娱乐为主，也不能一上去就把玩家都KO了。
中午休息去吃饭，和方君如打招呼的人明显变多了，这个新人成绩斐然，自然会引来关注。
现在方君如也不是单独吃饭，而是和她这个项目组的组员一起吃，顺便讨论决赛的策划。
有个叫麦子的组员兴奋道，“组长，我们这次应该有不少奖金吧？”
方君如道，“不知道，我还没问过呢，等下我去问一下裴总监。”
方君如不觉得问奖金是羞耻的事，吃过饭她就发了个消息给裴清尘，裴清尘也爽快，“你们小组估计能拿这个数，税后是这个数。”
方君如看到第一个数据，眼睛都亮了，看到第二个数据，傻眼了，几乎交了一半的税！
这里的税这么高的吗？
方君如去查税收政策，不是干这个活的看这些条款会觉得枯燥无比，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方君如也是抓自己想要的看。
总的来说，这里的税也是高收入就高税收，方君如之前的工资是不交税的，因为她刚够维持开销。
但项目奖金就不是了，那就是要交税的，还有计算公式。
这里的婴幼儿服务这么好，孩子国家要养到十六岁，这些钱怎么来的？当然需要税收支持。
为什么这里大家都愿意生孩子，一来是生养经济压力小，二来就是我交了这么高的税，我当然要享受这些育儿福利了，要不然我不就是吃亏了！
方君如也明白这个道理，但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钱就这么没了一截，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心痛，她都在想，“要不我也生个孩子去？”占不到便宜那就是吃亏啊。
当然她只是想想，她的新生活才刚开始，哪怕这里育儿很轻松，方君如暂时并不想要孩子。
不过组员们对税后这个数字还是很惊喜的，他们习惯了，因为这是非基本收入，税收当然会高。
不过很快方君如也就不心疼了，拿到钱还早呢，现在想这些没用。
游戏里，玩家们发现了蛇和野兽的踪迹，没有火的那个服，一晚上被蛇咬到毒死的人还不少，有二十多个。
下线后当然开始骂骂咧咧，什么感觉都没有，眼前就跳出来提醒，“您已被淘汰。”
询问为什么被淘汰，得知自己是被毒蛇咬了，那可真是，不骂几句实在憋不住。
复赛和初赛一样，到了晚上玩家们可以下线，然后第二天玩家们就火速找到了栗子和芭蕉。
观众一口气还没松懈，就看到有人为了抢夺栗子而争吵了起来，然后大打出手，因为栗子树靠近一个陡峭的斜坡，两人滚了下去，双双淘汰。
观众们，“……”
有人道，“这好像，有点野蛮了吧？”
“去看一下游戏介绍，这是B级游戏，未成年不得参与观看，再说了，这是求生啊，求生又不是逛超市，圣人走开。”
“这还是比赛呢，如果所有人都赢了，这算什么比赛？”
“真是好笑，玩别的游戏，一枪一个不在话下，跑到求生游戏里来装圣人。”
“游戏分了级，而且也没有太过血腥的镜头，不想看就别看了。”
这也是方君如顾虑的，所以她一开始没有把游戏往让玩家互相争斗这个方向推，但这个也无法避免。
毕竟生存物资缺乏是事实，而且有的人也确实更愿意不劳而获。
也有人胡乱出主意的，“海里那么多鱼，不够他们吃的？”
这种话有的人都不想理会，也有人解释的，“不是人人都会捕鱼，更别说海鱼了，而且鱼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有些鱼不会处理的话还会遇到危险。”
比如鳐鱼，鳐鱼尾巴上就有毒刺，你在饭店吃的，或是买了半成品回家的，那都给你细心处理好了，直接吃，或是下锅煮了吃就行。
一整条鳐鱼交给你，会处理的人有多少？
就是杀鸡，现在也不是人人都会的。
不要觉得剁了鸡脑袋就行了，拔毛去内脏清洗，这些都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麻烦的事。
好些玩家就是弄到了栗子，一时半会儿都吃不上，外面那层毛刺不好去啊。
有人仗着这是游戏，不管不顾把整个毛栗子塞嘴里，结果游戏显示无法食用。
方君如早就料着了，便是那些弄到鱼，贝类和猎物的人，也得把食材略微加工才能吃。
鱼和贝类还好，生吃也行，最多饥饿值加的少一点，打到的猎物就算生吃，你也得分解去毛才行。
而这个游戏做的逼真，生吃，那味道还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很多玩家淘汰都是因为饥饿值为零才淘汰的，让习惯了城市生活的人去纯大自然生活，那简直就是上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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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女系十二
复赛已经比初赛好了很多，玩家也不再是纯天然的求生白痴，但状况依旧不少，有些人白痴的举动还会影响整个服的人。
有个牛人是公认可以进入决赛的，她取火，找水源和食物都做的很不错，但同服一个白痴举着火把进树林，火星子掉下去没发现，然后这人又回到了营地。
那些火星就在枯叶堆里慢慢燃烧，营地又在下风口，一晚上过去，整个营地全军覆没。
这个服炸了，纷纷要求网开一面，晚上他们都下线了，如果在线上，肯定能发现，不可能看到火漫过来还没动静。
游戏解释一如既往地冷酷，“经过计算，该营地无人可生还，烟已经把营地里的人全熏晕过去了，营地堆积的柴火也会加大火势，你们应当在下线前半个小时灭火或是换营地，才能活下来。”
“啊啊啊啊，可是谁知道着火了啊！”
“我不服！”
不服也不行，也有人专门做了研究，证实处在那个营地的人确实活不下来，“就算能活，也只能是个把警醒的人，也无法进行有效救援，只能自己逃生，这又是游戏，一切解释权也只能听游戏的。”
救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人群在慌乱中不会听指挥，只会陷入混乱踩踏，好比有人溺水，救援人员若是被溺水的人抓住，那对方会死命拽着不松手。
有经验的救援人员会从溺水的人背后靠近，预防的就是这种情况。
复赛时间过半，方君如已经开始决赛的策划了，决赛只有一个服，而且参赛人员得集中在一起，期间可以下线，但不能上网交流寻找答案了。
这样就不会出现第二天上线有如神助的现象。
食物会隐藏的更深，还会有虫子，天气变量也要引入。
组员问方君如，“怎么让玩家上岛？”
方君如微笑，“把他们放在各个场景中，有的在家，有的在上班，有的在酒店，有的在医院，你们可以自由发挥。然后告诉他们在规定时间前往码头登船，过时不候。”
大家议论，“应该没人会迟到吧？”
方君如道，“说不准哦。”
年年高考，年年都有身份证准考证忘带的和迟到的，想都想不通。
复赛顺利结束，这是对游戏公司而言，对淘汰的玩家们来讲，那就是非常不顺利了。
决赛还要过段时间，因为决赛要把所有人都接到总公司，这需要时间安排计划。
那现在方君如团队就可以一心琢磨决赛的策划，同时游戏也推出来了，让观众自己感受一下求生的难度。
游戏分单机和联网，有些人不喜欢和人交往，那就玩单机。
也给人民币玩家准备了各种物资礼包，游戏开发出来就是为了赚钱的，不给非人民币玩家设障碍就很好了。
这个游戏的排行榜就是看谁生存的时间长。
参加决赛的人陆陆续续来到了山海总部，也有人放弃的，还要补录，待人数满员后，决赛开始。
这次玩家们在不同环境出现，然后身边都有一份船票，提示他们在规定时间上船，要去参加生存游戏比赛。
观众都发出了惊叹声，“哇，套娃啊。”
大多数人都是尽快出发，但也有人不慌不忙，好奇地打量身边的环境。
有个人是在别墅里醒来的，居然使唤NPC给她做饭挑衣服。
只要登船一个，屏幕上就会显示数字，到了截止时间，有两个人没能上船。
一个就是在别墅里的那个，只顾着享受了，另一个说来有些倒霉，他帮助了一个老人过街，然后老人要求送他回家，那人没推辞掉，于是只能送老人回去，然后迟到了。
观众们议论纷纷，“别墅那个就不说了，自找的，可那个小伙子可惜了，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规定说的清清楚楚的，自己不准时，怪谁？”
“如果真的给了机会，又要说规矩定了不执行了。”
有眼尖的观众发现决赛有了气温标注，“白天温度是二十五度，这个温度倒是很宜人，不知道晚上会不会降温。”
“肯定会降温。”
“居然有虫子了，看，那些是蜘蛛网吗？”
“还是决赛有些看头，之前总觉得假，哪怕游戏场景做的那么逼真，没虫子就是大败笔。”
“现在游戏已经上线了，单人游戏难度可以自己选。”
“我玩过了，选了个中等的，活了五天。”
“怎么死的？”
“吃了生食喝了生水，拉肚子死的。”
“哈哈哈。”
观众们一边看比赛一边闲聊，玩家们感受就没这么好了，气温是合适，但湿度大，很多人都觉得粘腻不舒服。
都进入决赛了，玩家们自然知道要生火，但现在游戏什么生火工具都没提供。
不要提钻木取火，没人会！
然后有个玩家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我上船前买的。”
所有人，“……”
那人赶忙又道，“只能买打火机，其他就不行了。”
大家统一物资就是一把刀和一捆绳子。
不过有了打火机，大家也能快速点起火堆，建造安全营地。
毕竟都进入了决赛，众人商量后都决定暂时联手，营地可以共用，水源也能分享，找到的食物就各归各。
几百人也分了很多小营地，大家还互相叮嘱绝对不能带火把进树林。
很快营地里的火堆燃了起来，水源也被找到了，大家看起来适应的还行。
有三分之一的人在夜幕降临前还弄到了食物，除了两个迟到的，第一天居然再没减员。
进入决赛后也能出游戏舱，但大家只能在公司安排下休息，无法去网上搜寻求生方法，第二天一早再度进入游戏。
在第一天比赛结束前一个小时，游戏向玩家发出了提醒，“晚上温度会大幅度降低，请做好保暖工作。”
玩家们大多很茫然，那些动手能力强的，已经搭了简易庇护所，此刻就非常庆幸。
也有没搭庇护所，但柴火足够的，就靠近火堆，添加了更多柴火。
也有人不怎么在意，觉得自己只要在营地里就没事了。
然后第二天上线，只要是没有躺在简易庇护所，或是离开火堆一定距离的人都染上了得病的负面状态。
得病后体力下降，但所需的食物和温暖却要加倍。
于是营地里一片哀嚎，一晚上得病的人还不少，有四五十个呢。
大家都知道，这些人基本只能淘汰了。
求生其实就是寻找食物，加固或者扩大自己的庇护所，然后囤积食物。
但在其中要面临很多危险。
今天玩家们就发现了新的危险，虫子变多了，好些还是毒虫，被咬一口就染上了中毒的状态，需要休息。
然后还有个大聪明发现了一个大蜂巢，因为他中毒了，需要食物和休息，就把蜂巢给捅了下来。
观众们都瞪大了眼睛。
马蜂们倾巢而出，见人就叮，受害者扩大到了十几个人，这些人轻微的脸全肿了，严重的直接淘汰，那个大聪明居然活了下来，他跳入了水里。
他戳马蜂窝前用很多叶子包裹住了自己。
最后他还是拿到了那个蜂窝。
现在问题来了，这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他知道自己这个举动会害了那么多人吗？
有人道，“他为什么不提醒一下别人，这样也就不会被马蜂叮到了。”
“问题是，提醒了之后，那个蜂窝还是他的吗？”
火可以借，食物只能交换，不可能无偿提供，一个还在树上的蜂窝，你说是你的，谁会答应 ？
有人还嘀咕，“有些可怕。”
“呵呵，这不是很正常么，有什么可怕的，没主动害人就不错了。”
方君如也发现，现在的人，道德感比她上辈子感受到的要深的多，如果这个游戏上辈子也有，那方君如知道玩家们早就互相攻击起来了。
玩游戏就是为了赢，为了赢不折手段有什么错？
但在这里，求生游戏从初赛到复赛，方君如还没见过为了食物故意对别的玩家出手的。
复赛时大团散开，也就是不再合作，各顾各，不是说就开始互相攻击了。
到了决赛，这个捅马蜂窝的人才勉强擦边，除了他自己，谁也不敢肯定他的行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其实要说后果，复赛那个点了山火的人最厉害，一己之力灭了一个服，但这个人大家都知道是蠢的，不是故意的。
玩家们也很快都知道了，他们看到了那个人在营地里休息，吃蜂蜜，有的人对他指指点点，也有人过去问他换不换蜂蜜。
看到自己想要的物资，他也愿意换，但他也没做任何解释，一个人沉默地坐着。
方君如看了一下这个男人的资料，陶勇，二十三岁，高中毕业，一直在打零工，信用分比较低。
其他也就看不到了，这么来讲，这个陶勇在如今的社会也是底层人了。
他或许就是直奔着奖金来的。
哪怕政府负担了抚养和教育，但也做不到均贫富，一个社会里肯定会有贫穷的人。
陶勇只上到高中，连大学都没上，不会是没钱上大学，应该就是没考上，这里考大学也有复读，但复读的费用得自己来，国家是不会负担的。
方君如的原身是一举就考上了，所以国家才提供免息贷款。
方君如看过就放一边了，她要掌握的是游戏进度。
等过了五六天，没被淘汰的玩家基本已经适应现在的生活，新的困难来了，下雨了。
现在基本上大家都有庇护所，但柴火和火堆是没有的。
很多人忙着把火保护住，忘了堆在露天的柴，然后柴火全都被淋湿了，有人冒雨给柴盖树叶遮雨，然后把自己给搞病了。
晚上气温再降低，这一波又淘汰了一批人。
雨下了两天，基本上大家都没了干柴可用，第三天出太阳，大家纷纷开始晒柴火。
还要搭建储存柴火的地方，最起码要去寻找大叶片，把柴盖一下才行。
刚刚稳定下来的求生节奏就被打乱了，玩家们更忙了。
两天下雨，食物基本消耗干净了，一切差不多是从头开始。
但那个陶勇却后来者居上，他熬过了中毒，活到了现在，柴也保护的比较好，就是食物不够，其他人还得弄柴火，他已经开始寻找食物了。
他找的比较远，然后被他发现了一个熊窝，母熊不在，只有两头小熊在。
陶勇观察了一下，杀掉了两头小熊，然后把小熊带走，这一幕打了马赛克，观众只要知道他干了什么就行了。
他带着小熊往回走，沿途留下了鲜血的痕迹。
走到半路，他还把两只小熊处理了一下，熊皮藏了起来，熊肉带了回去，他还友好地把肉分了出去。
看到这里，方君如就知道陶勇是故意的，那他上回多半也是故意的。
他把熊肉带回去还估算了时间，马上就要到下线时间才回了营地，今晚他没有在营地睡觉，而是进入树林找了颗高大的树，爬上树去休息，他给自己裹上了厚厚的树叶，没吃完的熊肉被他留在了营地里。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沉默了。
方君如其实没什么感觉，她不觉得陶勇做的有什么问题，陶勇不出手淘汰玩家，她这个幕后策划也会做的，而她出手的目的就是减少玩家人数，她不会特意留下谁，可能陶勇在她的策划下也会被淘汰。
但陶勇出手了，方君如看一下玩家人数，暂时就不会动手。
从这个角度看，陶勇已经把游戏策划当成了对手，而其他玩家还在计较细枝末节。
也有人看到了这一幕道，“那个男人好可怕！”
“游戏而已，不要当真。”
“对啊，这是比赛。”
“但不得不说，这种手段还是挺那个的。”
“我反正是不要这种男朋友的！”
方君如会觉得陶勇深沉可怕吗？并不，她见过男人更可怕的一面，黄建新毫不犹豫抛弃结发二十余年的妻子不可怕吗？得知儿子有了病，想的不是去治疗，而是抛弃他，转而再去找被他抛弃的前妻复合，这么自私自利的人，不可怕吗？
更别说那些吃绝户，谋夺妻子财产的男人了，哪一个动起手来不是狠绝到底的？
普通人就不讲了，赌王发家史就讲述了一个男人怎么把原配吃干抹净。
陶勇这个，算什么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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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女系十三
方君如也不认为这里的女人就个个是小白兔，如果是小白兔，如今掌权的就不会是女性为主了。
只能说现在生产力高，文明程度也更高，人们基本上生活饱足，已经很少接触到这种直面人性的场景了。
比赛继续，第二天，陶勇所在营地果然被愤怒的母熊摧毁的七七八八，一下子死了三四十个。
玩家们也都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现在大家看陶勇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陶勇依旧我行我素。
方君如的组员，一个叫小莫的技术员也道，“那个陶勇，他要是得了冠军，可有些让人不爽了。”
方君如道，“那也是人家凭本事得的，我们本来就没说不允许争斗发生。”
比赛到现在，没发生过过激的争斗，这已经让方君如惊讶了。
比赛继续进行，现在已经淘汰了一半以上的玩家了。
生存也显得越发艰难严峻起来，这才过去了没几天。
方君如也在不断加入各种因素淘汰玩家，快到比赛结束的时间，还剩下两个人，一个就是陶勇，还有一个是个女人，叫苗英。
这个苗英从初赛开始就不显山不露水，和陶勇差不多，但苗英并未作出主动淘汰别人的举动。
现在呼吁她成为冠军的声音就很多。
组员问方君如，“要是他们两个一起赢了怎么办？”
方君如道，“那就并列第一，奖金平分，规则里有的。”
一等奖二十万，平分也就十万一个人，也很不错了。
这次比赛没有二三等奖，能进入复赛，每人都有五百奖励，能进入决赛，每人是一千，只有完成了游戏任务才能得到最后的大奖。
观众们都认为这两个人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拿十万就不错了。
然后大家看到陶勇又开始行动了，他在悄悄接近苗英，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很多观众都开始义愤填膺，方君如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最近她看近代史比较多，特别是八十年前那一段，虽然细节很含糊，但大体走向是清晰的。
X病毒肆虐时女性大幅度减少，社会因此都产生了动荡，但最后还是挺了过来，女性从拥有极少话语权发展到现在拥有绝大部分话语权。
然后社会开始发展，新技术不断产生，现在都可以去火星采矿了，国家财富积累，公民福利待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道德规范也相应变高了。
现在的游戏，便是分级下有暴力提示的，在方君如看来也是小儿科。
她也会想，难道是她特别暴力吗？
后来经过观察，她才知道，原来是社会风气如此。
这种社会风气，怎么说呢，生活在其中感觉很不错，但方君如一直在想，居安思危，若是人人都这样，将来国家遇到危险，难道也能用道德来劝退敌人吗？
当然，她可能也有些杞人忧天了。
八十多年前，X病毒杀死了全球一半的女性，直接导致全球人口大幅度下降，现在方君如生活的国家有五亿多人，周边国家，有的已经没了，小日子倒还在，不过现在也只有一千万左右人口。
现在也不用依靠战争来掠夺资源，最起码短时内是不需要了。
也不是说现在全人类都不挨饿了，非洲那里依旧是最落后的，但那边现在也有很多女酋长，那里的人很务实，反正谁厉害，那就谁当领导。
发散了一会儿思维，方君如和大家一起看着陶勇暗算苗英。
苗英正在翻找蘑菇，她能辨认出几种可食用蘑菇。
陶勇一棍子劈过去的时候，观众们发出了惊呼声，苗英却灵巧地避让开了，还把手里的棍子横扫向陶勇，陶勇没躲开，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苗英也没停下，继续攻击，陶勇只能躲避，一脚踩空，掉下了一个陡峭的斜坡。
大多数观众们都欢呼起来，方君如去看陶勇的数据，发现他还活着，或者说，他是故意用这种方法逃脱的。
其实在游戏里，男女体力方面的差异已经不存在了，但陶勇潜意识还是觉得自己正面敌不过女人，所以躲了 。
苗英并未去确认陶勇是否淘汰，直接返回了营地。
比赛时间也快结束了。
最终还是苗英和陶勇两个并列第一，苗英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很惊讶，也有一丝后悔，不过现在来不及了。
荒岛求生游戏比赛也完美收官了。
现在还有一个网上颁奖仪式，方君如需要参加。
一切都是按流程来的，最后方君如给两个获胜者颁奖，陶勇突然道，“很多人都认为我不折手段，卑鄙无耻，方组长，你觉得呢？”
方君如一愣，然后微笑道，“只要没有违反游戏规定，那就没有问题，你得到的是你努力的结果。”
顿了一下，方君如又道，“而且我想，你肯定很需要这笔钱。”
同游戏里的形象完全不一样的陶勇笑了，露出一对小虎牙，看起来阳光且俏皮，“是的，我需要钱，我想要带我的父亲出去旅游。”
方君如微笑，“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的父亲一定很高兴。”
她完全是在照章办事，应付完，她的现阶段工作就完成了，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陶勇微微一笑，又问苗英，“你是否觉得我胜之不武？”
苗英也是一愣，淡定道，“我的看法和方组长一样。”
陶勇不说话了。
一切结束，方君如和她的组员也能休息了，他们已经集体加班了很长时间，虽然加班费一分不少，但人还是想要休息的。
奖金也发了下来，方君如可以还掉全部欠债，一般来讲，她的债务没有利息，那么她就可以慢慢还，但方君如不喜欢背着债的感觉，所以还是把债都还了。
她现在也能去租一个宽敞些的房子，但方君如觉得现在住的地方也没什么不好，她一个人住够了，也不想折腾。
如果将来有钱了，可以直接买一套大房子，现在搬来搬去都是折腾。
方君如结结实实睡了一天，然后起床去觅食。
她去了附近一家小饭馆，这里菜品没多少，但味道好，真材实料，不搞那些预制菜调料包。
方君如没想到给她上菜的人居然是陶勇。
他看到方君如就笑了，露出小虎牙，“好巧啊，方组长好。”
方君如，“啊……哦，你好，你这么在这里……你不是说要带你父亲去旅游吗？”
陶勇道，“把钱给他就可以了，又不是七老八十动不了，我还要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呢。”
方君如，“哦…哦。”
她低头吃自己的饭，陶勇也去忙了。
一来二去的，两人也渐渐熟悉起来。
现实中的陶勇就方君如看来，是个热情活泼的男孩子，很健谈。
他说自己为什么没上大学，“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贪玩，上课不认真，考试也是糊弄的，第一次没考上，复读就得自己花钱，又没钱，那就只能早早出来找活干了。”
这其实是很多人的通病，特别是孩子，除非早慧一些，自律性强，否则都有逃避学习的冲动。
方君如翻阅原主的记忆，发现她也是这样，如果她能更用心一些，就不会是普通大学毕业了。
国家给的免费机会只有一次，一但错过，大家发现自费原来这么贵，有些人就不怎么舍得了，而且平时成绩一般的，复读想要提高多少也不容易。
所以说政策再好，不珍惜也是白搭。
方君如现在过来吃饭，多半会和陶勇说上几句话。
这天她下班后回家，居然在小区偶遇了陶勇，原来陶勇也住到这里来了。
陶勇带了一大堆东西，方君如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帮一下他，在这里，女人帮男人的忙，也是一种绅士风度。
而且方君如看陶勇，就像在看和女儿同龄的孩子。
陶勇非常感谢她，一定要请她吃饭，方君如拒绝了，“小事而已，今天还有约，不要麻烦了。”
陶勇看了她一眼，“男朋友？”
方君如笑得很坦然，“只是同事。”
其实她没有约，借口而已，方君如不想和一个小男孩发展什么，她现在生理年龄比陶勇还小，但心理年龄不是，目前她还没有想找个小鲜肉调剂生活的想法。
陶勇看着方君如离开，他租的也是廉租房，格局和方君如的房子差不多，方君如只是帮他把东西搬过来，没有帮他整理的道理。
陶勇就慢慢自己整理。
他哼着歌，显然心情不错，这时他的耳钉亮了，他听了一会儿道，“知道了，这又急不来，我会办好的。”
……
警局某部门，“真知教有新动作了，来了个大祭司，准备在我们这里开分部，正在招揽人手，他们还是倾向于要年轻人，都打起精神来！”
“也是不明白，那些孩子，上课都不认真听课的，怎么一听这种宣传就能死心塌地呢？”
“因为年级越小，被蛊惑的可能性就越高。”
“这个真知教，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哪里都能冒头，好好在西方待着不行吗？非跑到我们这里来干嘛！”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开会你是不是在打瞌睡，真知教想恢复以前的世界，他们认为现在的世界是亵渎的颠倒的，是被神厌弃的。”
“以前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哎呀，就是男人当政，女人只是附庸，只配在家生孩子干家务，明白了吧！”
“小徐新调过来，不知道真知教的底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哎，这么说的话，副队，真知教就是在为你服务啊，你还要抓人家，是不是有些忘恩负义？”
金副队正在喝咖啡，白了说这话的人一眼，“放屁，老子过的很好，不用你操心。”
大家一起哈哈哈。
终于扯回正题了，“要实施抓捕吗？”
“还早，目前没抓到实质性证据，抓到了也得放，我们连他们的集会场地还没找到呢，这群人可太会躲了。”
“前阵子那个那个生存游戏你们看了吗？”
“小孩过家家，有什么好看的。”
“还是看看吧，最新消息，得到决赛奖金的这个人，是真知教在这里新发展的信徒，他会替真知教继续发展下线的。”
光屏上，有好几张照片，陶勇的照片也在其中，被拉出来放大了。
新来的小徐还在看真知教的档案，然后她疑惑道，“为什么这里还有不少女性教徒？她们图什么？”
金副队放下咖啡杯，“图什么？那可多了，有的人是吃饱了撑的，有的是好吃懒做惯了，女人又怎么样，好吃懒做不分男女的，真知教给钱，她们就愿意信，然后再一洗脑，那就死心塌地了呗。”
“真知教的教义，也是分人传播的，对男人就说这个世界以前就是男性掌握的，所以要回属于自己的权利是正当行为，对女性，则告诉她们，其实她们不必这么辛苦，什么都承担了过去，原本女性就能待在家里过上悠闲的日子，男人会愿意养着她们的，只要生的孩子是供养者的就行。”
“生孩子养孩子对现在来讲又不是什么太过辛苦的事，只要能生孩子，就能在家吃喝玩乐，对一些女人来讲是不是很有诱惑力？”
小徐睁大了眼睛，“那生了孩子，男人不愿供养了呢？还不得自己干活养自己啊？”
金副队笑了，“真知教绝对不会宣扬这点，他们还要求女人从一而终，不要乱了男人的血脉。”
小徐简直无语了，“这谁会信啊？忠诚不都是互相的吗？”
有人插嘴，“你别小看真知教，在西方，真知教发展的很大，教徒很多的，女性也不少。”
“人数过百，形形色色，没脑子的人不少呢。”
这时候队长王美珍来了，她拍拍手，“好了好了，不要扯了，干活了干活了，一人过来领几个监控对象，尽快找到大祭司，把这群混蛋玩意一网打尽，彻底赶出去！”
大家如鸟兽散。
方君如这里，她和陶勇的接触好像越来越多了，都是陶勇主动的，他甚至还给方君如送过小食，在方君如上班的时候。
方君如再三拒绝都没用，同事们都在打趣她，方君如无奈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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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女系十四
方君如已经不去那个小饭店吃饭了，也说了很多拒绝的话，但陶勇好像完全听不懂，只做着他想做的事，隔三差五给方君如送东送西，方君如不要还不行，他房前台就走了。
食物这些就算她不吃，也退不回去。
如果方君如是个货真价实的十九岁女孩，她可能会得意有个舔狗，但方君如对陶勇完全不感兴趣，终于方君如决定好好和陶勇说明白，她对陶勇不可能产生男女之情。
还没等她去找陶勇说明白，她先见到了警察，一个剃着板寸头，靠在她门口抽烟的女人，高高瘦瘦，眼睛锐利的很。
方君如看了她好几眼，没急着过去开门。
那个女人也发现了方君如，她用一只手掏出一个证件递给方君如，“警察。”
方君如接过一看，这个女人叫王美珍，是个二级警司。
看过证件后方君如把证件还给她，“你好，王警官，你找我有事吗？”
王美珍道，“能进去谈吗？”
方君如点点头，开了门让王美珍进去。
一进门，看到屋子里整齐干净，还带着淡淡的幽香，王美珍愣了一下。
倒不是说她住的地方就脏乱差，但肯定不如方君如这里整齐干净，王美珍客厅挂衣服的挂钩上几乎一年四季衣服都有，门口都是鞋，想穿什么直接拿。
她有些怀疑今天的谈话能有效果吗？
方君如问王美珍，“王警官要茶还是咖啡？”
王美珍坐下，脊背挺拔，“纯净水就行。”
方君如给她端了一杯水，“给你加了两片柠檬。”
王美珍接过水，“谢谢。”
方君如也坐下了。
王美珍喝了一口水，直奔主题，“方小姐听过真知教吗？”
方君如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上辈子国内，大家广泛知道的就是佛道两教，其他基本都是邪｜教，被国家严厉打压。
国外倒是有很多，方君如只在网上看到过，也不在意。
她摇了摇头，王美珍简单介绍了一下真知教的来历，然后道，“在我们国家，真知教被定为泻教，是不允许传播发展信徒的。”
方君如赞同地点头，确实，这种教派简直就是毒瘤，女性的毒瘤。
王美珍心下一松，只要方君如对真知教没什么好感，那她就能说接下来的话了。
“我们掌握了一些真知教的信徒行踪，但还不知道大祭司是谁以及他们举办祭祀的场地在哪里，想要打入其中也困难，这个教派只会接纳自己看中的人选。”
“有一个人是真知教的信徒，他在尝试发展下线，我们发现，他想发展的下线就是你，方小姐。”
方君如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你们没搞错吧？我没觉得有人要拉我进什么教派啊！”
王美珍笑了笑，“他们当然不会明着说，你周围有什么特别热情的追求者吗？”
方君如恍然大悟，“陶勇！”
王美珍点点头，“是的，这是真知教发展女性教徒一贯的手法，我们称之为桃色手段。”
方君如皱眉，露出极为嫌恶的表情，这真是太恶心了，比想要欺骗感情和金钱还要恶心！
方君如道，“我绝对不会加入这种泻教的，简直开玩笑！怎么会有女人答应入这种教，脑子坏了吗？”
上辈子也有不少西方女人傻了吧唧好日子过腻了加入什么基地组织，但结果好像都很凄惨，这是方君如在网上看到了。
一个极端男｜权｜恐｜怖组织，怎么可能对女性尊重仁善呢？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啊，只能说有些女人就是没脑子的。
王美珍笑了笑，“冒昧问一下，方小姐现在薪资多少？”
方君如也坦然，“四千出头吧，够用的。”
王美珍继续道，“加入真知教，不要你做什么，或者要你做的事都非常轻松，也很简单，每月就给你一到两万，还有其他福利待遇，你心动吗？”
方君如皱眉，“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不认为让我做的事会简单轻松，或者一开始会这样，但温水煮青蛙，以后也必然要做他们吩咐下来的，你无法违抗又违背自己意愿和良心还有法律的事！我不会对这些钱心动，我很厌恶他们的教义。”
王美珍露出微笑，“你有很坚定的意志，这很难得。”
方君如道，“你是来提醒我不要上当受骗的吗？那只要打个电话就行了，不用亲自跑一趟的，真是谢谢你了。”
如果换个别的什么教，方君如可能还会好奇一下，这个狗屁真知教，方君如生理性厌恶，她现在就对陶勇充满了极度的恶心。
王美珍，“……提醒你是一部分，刚才我们也说了，我们还没掌握大祭司是谁，他们的集会场地在哪里，我们试过很多办法，很难打入他们内部……”
不轮男女，哪怕表现的再无知，对真知教再向往，真知教那些信徒都不会主动接近。
他们有自己一套挑选信徒的规矩和方法。
一翻监控调查下来，王美珍小组就发现了方君如，这个女孩子是真知教想发展的下线，如果她愿意卧底，那警察也就不用这么被动了。
于是王美珍就找了过来。
知道原委后，方君如，“……要我当间谍？有危险吗？”
王美珍很耐心，本来这就不是方君如一定要答应的事，她也是来商量的，如果方君如拒绝，她也不能强求，“我不能保证一点危险都没有，但我们一定会尽力保护好你，也不用你多做什么，只要假装接受陶勇的追求，等时机成熟，他会安排你参加入教仪式，到时候大祭司就会出现，我们就能一网打尽了。”
方君如道，“你们要给我装定位器吗？”
王美珍点头，“要的，很小一个，植入你的头皮里，任务完成会取出来，还会给你奖金和一大笔信用分。”
方君如道，“我能考虑一下吗？”
王美珍点头，“当然可以，你就是拒绝，我们也不会强迫你。”
王美珍喝掉杯子里的水，站起来告辞了。
方君如把杯子拿去清洗，脑子里却在沸腾，她知道她可以拒绝，她不是警察，这不是她的责任。
但是，她是如此喜欢这个世界，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想要把女性重新拉下去，所以，她难道只愿意享受而不愿意维护这种生活吗？
危险是肯定的，但她不会是最危险的那个人，王警官和她的队员们，还有那些一直在罪行最前沿的那些人，他们才是最危险的。
另一边，王美珍回去，问副队长，“你谈的那个愿意吗？”
副队长摇摇头，“希望不大，她已经准备买票去旅游，躲开那个追求者了。你谈的那个呢？”
王美珍掏出烟盒，给副队长递了一下，自己点了一根，“很有希望，一开始进了她家，我觉着是没希望了，她家里可干净可干净了，就不像个女人住的房间。”
副队长切了一声，“你自己脏，男朋友都嫌弃跑了，就别把其他女人也扯进去，我女朋友就很爱干净，家里一直都是她打扫整理！”
王美珍讪讪，“你还听不听了！”
副队长道，“你说，你说。”
王美珍继续道，“她对真知教是极为厌恶的，而且很冷静，反正我觉得她答应的可能性很高。”
副队长点头，“有一个愿意就很好了，我是真烦了那个狗屁真知教，早点把他们解决掉就行。”
王美珍笑笑，“这是为你们男性张目呢。”
副队长白了王美珍一眼，“靠压迫女性得到自己不配得到的权势地位，这算什么张目？有能力一样可以出类拔萃，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懦弱无能，才提出这种反社会的要求罢了。”
王美珍道，“但不可否认，他们公布的一些数据还是很有蛊惑性的，低端服务业男性比女性多，上头管理者，女性又比男性多，对于习惯了数千年来男强女弱的人而言，确实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吧。”
副队长道，“接受不了个屁，你也说了，男强女弱了数千年，女性被压迫了数千年，怎么现在女性就是比男人强，男人就接受不了了呢？我可不这么觉得，你们力气大，那就能者多劳呗，下个星期值班，全靠你了，我正好多陪陪我女朋友。”
副队长拿起自己的外套潇洒下班，王美珍举着烟，有点欲哭无泪。
第二天，王美珍接到了方君如的电话，“王警官，我愿意当卧底。”
王美珍裂开了嘴，笑了，“好，我们会安排对你进行培训的。”
当然不会让方君如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去当卧底，一些基本武器的使用，紧急情况如何应对，都要培训的。
培训还得暗地里进行，不能让陶勇发现。
所以方君如是在公司接受培训，教他使用枪械的，居然是裴清尘。
王美珍道，“你们裴总监，还兼着我们警局的网络管理工作呢，人家可是个大能人。”
裴清尘没理会王美珍，一心一意教方君如怎么用枪。
王美珍叼了一根烟在嘴里，裴清尘淡淡道，“王队，这里禁烟！”
王美珍悻悻，“我闻闻味道不行啊。”
裴清尘道，“你在这里打扰我的教学。”
王美珍鼻子里喷气，“我走，我走总行了吧！”
她大步离开了。
方君如低声道，“ 你和王警官有矛盾？”
裴清尘摇头，“没有，我和她以前谈过恋爱。”
方君如，“……哦。”出现了一个瓜田。
裴清尘道，“一个月后我们和平分手了。”
方君如两眼发光，“为什么？”
裴清尘面无表情地看了方君如一眼，“性格不合，生活习惯不合。”
裴清尘讨厌抽烟的女人，他本人也不抽烟，但王美珍烟不离手，裴清尘喜欢家里整洁干净，王美珍能把家搞的像猪窝，两人完全无法兼容。
不在一起生活，看到的都是对方闪闪发光的一面，王美珍在裴清尘眼里利落干练，英姿飒爽，思维敏捷，王美珍觉得裴清尘长相英俊，能力出众，风度翩翩。
等两人近距离接触，滤镜破摔，完蛋了，裴清尘完全无法接受王美珍的得过且过般的生活态度，以及平时的卫生习惯。
王美珍觉得裴清尘太过鬼毛，连鞋子鞋尖冲哪个方向摆都要管，喝水用水杯，喝牛奶是牛奶杯，喝咖啡一定要咖啡杯。
这他妈不是闲的？只要是杯子不就行了，两人都觉得这么迁就下去，感情也会消耗殆尽，于是和平分手。
方君如没听到瓜肉，只能，“……呵呵。”
方君如一边接受培训一边道，“其实我一直在拒绝陶勇，现在态度突然改变，他难道不会起疑吗？”
裴清尘道，“你不用马上答应，慢慢改变态度就行，真知教的男人都很有自信，他们认为女人潜意识里就崇拜男性，愿意臣服在男性脚下，甘愿听从男性的指挥，只是一开始女性会假装高傲，等到你死心塌地爱上他，那时候就会言听计从了。”
方君如脸都皱了起来，“他们的脑子怕是有毛病！”
裴清尘点头，“确实，病的还不轻。”
方君如看了裴清尘一眼，真知道教或许是太过激了，但其他男性现在会觉得压抑吗？会认为女人比男人厉害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吗？
裴清尘察觉了，似笑非笑，“看我干吗，是不是想问我也是男的，为什么对真知教不感兴趣？”
方君如尴尬的扭头，“就是有些好奇你的想法。”
裴清尘土道，“我没什么想法，我只知道能者上，无能者下，这无关性别，其实在X病毒爆发前，社会上也是如此，只有需要体力的工作才会倾向男性，女性一样可以在各个行业工作。”
方君如微微摇头，“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也倡导女性回归家庭，生孩子做家务这些，女性找工作比男性困难多了。”
裴清尘道，“那是生产力低下导致的，社会上没那么多工作，体力上男性占优，自然男性得到的机会也多。”
顿了一下，裴清尘又道，“那时候，如果失业男性变多，社会也会变的更加不稳定，但女性还有嫁人这条路，可以依附男性生活，这对统治阶层来讲，也是要尽力让男性有工作，有钱维持生活的。”
方君如，“……”好像也有道理？
裴清尘道，“现在不一样了，社会分工更多，只要你愿意，工作肯定有，想要轻松高薪的工作，那你得有相应的能力，这和性别有什么关系？去火星采矿的公司长年招人，男女不限呢，薪资也高，掰扯女性抢走了工作，那就是胡扯。”
“现在男性就业率也不低于百分之八十，女性抢了谁的工作？真知教就是一帮子脑残搞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权势地位，偏还有傻子愿意信。”
方君如听得很认真，其实在她上辈子，只要不挑剔，家庭妇女也能找到一份工作，辛苦一些，薪资少一些。
但人家也会衡量，如果家里并不缺这份辛苦钱，那这些人也不会愿意去工作。
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对家里不干活的老婆横眉怒对的，也有男人能体谅妻子在家的辛苦。
其实能搅动风云的永远只有顶层的人，底层百姓都是得过且过，女性力气更大又如何，不还得工作生活，何曾见到天上有吃喝掉下来，去管那么多干嘛。
方君如有些释然，继续认真接受培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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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女系十五
方君如接受的是紧急培训，主要针对她和陶勇的交往，还有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危险进行预防。
现在方君如和陶勇在外人看来已经是一对小情侣了。
但裴清尘知道方君如烦陶勇烦的不行，要不是陶勇已经露口风说很快就要带方君如参加入教仪式，方君如可能已经放弃当卧底了。
“这真不是人干的事，我快受不了了！”
方君如在培训时一个劲吐槽，“他居然向我宣扬女德女戒，说老祖宗才是有大智慧的，女性就该服从男性，这种PUA ，手段太低级了！要不是想着任务，我真是一秒都不愿和他待在一起，连呼吸同一个空间的空气都接受不了！还和我说，女戒就是女人写的，从古至今，女子就是卑弱低下……”
要不是记挂着任务，方君如早就一拳过去了！
在她上辈子，也没人敢这么粗暴直接诋毁女性啊，这简直叹为观止。
好在这个世界女性比男性体力强，要不然方君如不怀疑陶勇会对她使用暴力，现在他都在尝试让方君如放弃体力优势，要顺从他。
好在方君如心理年龄大，可以忍耐得了，要不然这卧底的活是绝对干不下的。
可能受到的伤害太大，方君如滔滔不绝，“他打听我的工资，我告诉他到手四千五左右，他就一脸太少了你真可怜的表情，我他妈……他一打零工的，每月撑死三千，出去吃饭都是我花钱，他凭什么看不起我？！”
“不过，他说每月教会还会给他五千，这么算起来确实比我多，但他也没舍得给我花钱啊，然后还说只要我入教，教会每月也会给我钱，那我就想不明白了，教会是靠怎么赚钱的？真知教开银行的，还是坐拥金矿，这么搞下去，他们不会破产吗？”
裴清尘没忍住，也笑了，“你倒是管的宽，真知教有资金来源的，还不少呢，据说有财团和财阀资助，你刚加入，一个月也不过给你一两千，但什么事都不干，就能拿钱，这也挺好的不是么。”
方君如惊讶，“哪些脑缺资助这种教派啊？”
裴清尘，“真知教在我国不成气候，在西方，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在有些人眼里，它就是好用的工具，只要用的恰当，能办成很多事，相比资助的那点钱，也就不在话下了。”
方君如不吭声了，确实，在政治家眼里，危机也能转变为机遇，利用教派达到目的也是正常操作。
终于，方君如等到陶勇和她说可以进行入教仪式了。
接这个任务前，方君如最担心的是，就怕陶勇提出非分要求，这个方君如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她私底下问裴清尘，裴清尘道，“他还怕你把他撅断了呢，你就放心吧，现在很少有男人敢对女人做这种事。”
方君如，“……哦，知道了。”
很多案件中，男人选择女人下手，就是因为女性比男性弱，膀大腰圆的汉子，谁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礼让三分。
在这里，女性比男性强壮了八十多年，男性也习惯了，不敢随便挑衅威胁女性，这样做就是自找苦吃。
这天，陶勇一大早就打了方君如电话，让她赶紧出来，要前往圣殿了。
方君如答应后马上给王美珍发了消息，然后她拿起包准备出门，走之前她想了想，还是把配给她的武器拿了出来，如果真知教组织严密，她带着武器反而会提前暴露。
能保证她安全的是背后那些警察，而不是一把小小的武器，真知教如果搜查，头皮里的定位器可以躲过，武器是躲不掉的。
如果被发现她带着武器，那么很有可能方君如就会无功而返。
在小区门口和陶勇见面，方君如看到一辆有驾驶员的车，她瞪大眼睛转了一圈，“除了在电视上，我还没见过这种车呢，听说这种车更贵，是吗？”
陶勇自负地笑了笑，“以后你就会见多了，好了，上车吧，赶时间呢。”
没人发现方君如把一个东西黏在了轮胎上方，这个东西缓缓地滴下一滴液体，液体落在轮胎上，轮胎和路面相压，留下了一个印记。
有人驾驶的车走的是不同道路，加上车玻璃又是不透明的，方君如也不知道车开往哪里。
另一边，王美珍面色极为难看，因为方君如的监控信号消失了，就在她小区门口消失的。
现在公共区域也有监控，但不是布控全城，毕竟现在人人都有手机和通话耳钉，失联的情况很少，除非主动。
减少监控也是民众的呼声，为了保护隐私，所以公共区域才有监控，一些小区和道路中间是没监控的。
为了不让陶勇起疑，方君如周围没有警察跟着，现在事出突然，警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警方只知道方君如上了一辆有人驾驶车，但不知道这辆车的具体信息，等到打开有人驾驶车道的监控，上面的车也不少，根本不知道方君如在哪辆车上。
王美珍面沉如水，一拳捶在桌上，“妈的，小看真知教了！”
这时候王美珍收到了一份邮件，她正心烦意乱，本不想理会，再一看发件人，王美珍目光凝住了。
是方君如的定时邮件。
王美珍赶紧打开邮件，她快速看完，眼睛亮了，“来人来人来人，快去嘉美小区！”
方君如发这个邮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她当家庭主妇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电影电视也会看，千万不要把那些反派都当成白痴，她虽然信任警方，不过多一道保险也好啊。
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王美珍派去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路上的痕迹，是一种油性颜料，一般没人在意，只会当污渍看，现在却成了指路明灯。
很快警方就在众多有人驾驶车中发现了方君如坐的那辆车。
王美珍紧紧盯着光屏，“给我盯死了，再丢了我可不客气了啊！”
方君如不知道警方是通过她的办法追踪到她的，她安稳坐在车内，还闭上了眼睛，反正她也看不到外面的路，不闭眼就要和陶勇周旋，她实在是厌烦极了陶勇，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
陶勇也很体贴方君如，没有多说什么，但他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方君如。
真知教吸收女性成员都会对她们进行洗脑，把她们洗的唯命是从，自认自己低男人一等。
到了那个时候，陶勇就能成为方君如的主人。
如果女人还没被驯服，她们就会防抗，如果不用工具和下药，女性反抗起来男性是没办法的，还会受到伤害。
真知教自诩自己所做的一切皆为正义，当然不能使用工具和下药了，不过有些时候为了达到目的，略微用些手段也是不必计较的。
陶勇知道教派内那些有女奴的教徒非常风光，大家还会攀比女奴的质量，当然是年轻貌美学历高的为优。
而方君如，绝对是高质量的，到时候就轮到别人羡慕他了！
陶勇在和方君如交往中也尝试‘驯服’方君如，但方君如却没什么反应，而且陶勇还被上司警告了，“不要做多余的事，教导信徒是祭祀们的责任，你不要自作主张，你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些迷途羔羊，把她们带到祭祀面前！教导好了，该你的自然是你的。”
陶勇就不敢再用那些拙劣的手段PUA方君如了，不过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成为方君如的主人，陶勇就无比兴奋，他甚至都有了反应，但他当然不敢做什么，要知道，现在方君如能一拳把他揍趴下。
陶勇换了个姿势，离方君如远一些，他想起教派给他看的动物世界，那里面的雄性都比雌性强壮，所以这个人类世界就是不正常的颠倒的，他们就是要把这颠倒的世界正过来！
（方君如，“好一手断章取义，知道非洲斑鬣狗吗？知道大象吗？知道倭黑猩猩吗？知道蚂蚁蜜蜂吗？包括虎鲸，这些都是母系母权动物！所以，没文化很可怕，会被人忽悠瘸，好好学习是多么重要的事啊！”）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方君如估摸着一个小时是有了，她担心自己搞的那个滴漏要是都漏光了，那就只能巴望警方了。
等车停下，方君如下了车，发现他们居然到了山里，四周一副清幽山景，远处的山还有薄雾笼罩。
这不对啊，方君如所在的城市不是山区，是平原，想要看到山，且得开车十几个小时呢。
再想想，方君如明白了，虚拟实景投影，主要就是让人不知道这里究竟在什么地方。
方君如心里冷笑，脸上却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她发现来的人还不少，男女都有。
看来这个入教仪式还挺大的。
大家被一些穿着白衣白裤的人领进了门。
这里的建筑是仿古建筑，绿瓦白墙，抄手游廊连着回廊，看起来古色古香。
第一次来的人都在饶有兴致地观看，不时发出赞叹声。
方君如在观察同来的人还有那些白衣白裤。
白衣白裤们应该是这里的保镖和工作人员，人数还不少，男性比女性多。
这次来参加入教仪式的人里也有男有女，男性也比女性多。
现在陶勇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
方君如大体数了数，这次来参加入教仪式的人约有七八十个人，不少了。
进门前先做检查，携带的包包交出来，然后拿仪器扫描一下，方君如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检查完，大家继续前进。
绕七绕八走了很长一段路，一群人离开了这个中式建筑群，还要坐车，这回是大巴车了。
大巴车开了有半个小时，前面豁然开朗，方君如见到了一座教堂样子的建筑。
教堂门口有两排白衣人，方君如他们被带到一边的小房子去洗澡换衣服。
个人物品都要留下，只能穿这里提供的衣服，是一件白袍子。
然后一群人穿着孝进了那个教堂。
进去后里面布局也和教堂差不多，男女分两边坐下，女性大概是二十个左右。
方君如看了这些女人好几眼，她自己是来当卧底的，可这些女人为什么啊？
好容易不用被歧视了，不用被打压了，这是非得给自己找个笼头带上，找个主人管束吗？
方君如上辈子，女性地位比男性低，那还是不敢宣之于众的，口号都是男女平等，男人打女人会被谴责。
而真知教，可是光秃秃宣扬女性卑弱，需要服从男性，不管加多少形容词，本质就是这样，那这些女人，脑子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很快方君如就顾不得胡思乱想了，有人来了，站到了上面的高台上。
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大祭司。
很快方君如就知道这个不是，因为他说话的口气不像。
方君如心不在焉地听着，不时和旁人一起鼓掌，但她绝对生不出什么狂热的念头来。
配合着旁人一起做了些毫无意义（方君如觉得）的祷告，终于，这个小祭祀一脸狂热道，“现在有请迪卡斯大祭司！”
方君如精神一振，看向高台。
一个金发碧眼穿着镶金边白袍的高大男人从幕后走出来，他高鼻深目，长得很英俊，方君如挑了挑眉毛，和众人一起鼓掌欢呼尖叫。
大祭司面带微笑，上面的打灯让他看起来更加神圣，然后他缓缓开口，嗓音富有磁性，“兄弟们，姐妹们，欢迎你们的到来……”
方君如假装在倾听，实际在想警方开始行动了吗，这个迪卡斯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大祭司发言完毕，就开始给这些新人进行入教仪式，这是一个个来的，所有人都面带欣喜和激动。
方君如看着大家一个个上去，跪在大祭司面前，大祭司的手放在面前人的头顶上，低声抹念经文，然后又沾了一个碗里的液体抹在人的额头上，那人双手向上虔诚磕头，然后站起来躬身退下，下一个人再上去。
整个过程看起来庄严肃穆，但方君如只觉得荒唐。
她可不想冲着那个大祭司下跪。
好在女性要排在男性后面，所以还能等一等。
警察怎么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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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女系十六
外面，警方正在调派人手，还要布控布防，只有抓住了大祭司的现行，才能扣押他。
真知教在国内是泻教，招信徒是违法的，但没抓到现行，就无法定罪。
抓一些小猫小狗又没用，只要大祭司还在，就能不断拉人入教。
西方有些政客需要真知教帮他们做事，而在这里，政府是绝对不会和泻教妥协的。
方君如看着人一个个上去，男性都快过完了，接下来就要轮到女人了，她借口去上厕所，然后回来时就坐在最后，这样也能拖延一点点时间。
终于，警方布控完成，王美珍扔掉烟屁股，“上！”
她身先士卒，第一个窜出去。
教堂里，方君如眼看再过去两个人就轮到她上去下跪了，不由得四下张望了一番，实在躲不了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到时候还要想方设法拖延时间。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喧哗声，大家不明所以，大祭司也抬起了头。
方君如看到有白衣人跑到大祭司身边，耳语了几句，大祭司面色一变，转身就要离开。
方君如一急，赶紧跑上高台，一把拉住大祭司的白袍，单膝蹲地，“大祭司，请接受我最诚挚的祝福！”
大祭司拽了几下没拽动衣服，有些着急道，“我的孩子，我知道你的虔诚，现在出了点事，需要我去解决，你快放手！”
方君如抬头，“您还没给我进行入教仪式呢，大家都得到了您的祝福，就剩下我们几个了，是我们不够虔诚吗？请大祭司不要抛弃我们！”
那两个还没进行仪式的女人也围了过来，恳切道，“是啊，大祭司，给我们举行完仪式吧，我们等了好久呢。”
方君如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句歌词，‘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今天……’
她把杂念挥掉，死死拉着大祭司不放，“大祭司，我们几个可以一起举行仪式的，请不要抛弃我们。”
大祭司终于有些恼怒了，警察就要来了，马上离开，他还能逃走，耽搁下去，那就完了，他给白衣服使了个眼色。
白衣服上前想要隔开方君如。
方君如终于尝到了力气大的甜头，那个白衣服根本拉不开她，大祭司也无法挣脱她的铁手。
然后方君如看到白衣人往腰间摸索，她瞪大了眼睛，一把把大祭司拉过来，然后她做了一件让人目瞪口呆的事，她把大祭司扛了起来，然后撒腿就跑。
佛祖在上，哈利路亚，赞美上帝，由于她不间断的锻炼，加上突击培训，让方君如此刻扛着个大男人都健步如飞。
大祭司‘花容失色’，“你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
方君如道，“我不，你不给我举行仪式，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大祭司，“……”
其他人也都惊呆了。
白衣人们投鼠忌器，见方君如大祭司在手，就不敢刺激她，没人敢掏出武器，只是劝方君如放下大祭司，一切好商量。
方君如满场乱窜，“你们都是骗子，为什么全都举行完了，就不给我们几个举行，我不接受！”
大祭司被晃的头晕目眩，想要挣扎，但是他完全违抗不了方君如，方君如胳膊如铁，死死箍住了他，他根本挣扎不开。
外面的喧哗声也越来越大了，终于教堂大门被打开，一群警察冲了进来，“警察，放下武器，都趴下！”
参加仪式的人都懵懵懂懂的，看着警察手里的枪，一个个听话地趴下了，白衣人也只能无奈趴下，很快就被按住收走了武器。
于此同时，好几把枪对准了方君如，“放下武器，趴下！”
方君如，“……”她哪来的武器？
哦，手里的大祭司。
她赶紧把大祭司扔到地上，还喊了一句，“这是大祭司，不是武器。”然后抱头蹲下了。
大祭司本来就被方君如晃的头晕眼花，现在被她一扔，滚地葫芦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还没回过神，就被警察给按住了。
方君如混在人犯堆里也被一起关了起来。
不过她很快就被提溜走了，还见到了王美珍。
王美珍一见她就哈哈大笑，“真女人，勇士！”还对着方君如竖起了大拇指。
她看到了视频，里面方君如扛着大祭司满场乱窜，就像抗一袋大米。
方君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是怕大祭司跑了。”
王美珍道，“这次是真的要谢你，没有你，这次的抓捕行动就完蛋了。”
方君如这才知道信号被屏蔽了，她也庆幸自己留了后手。
不过整体来讲，这次卧底还真没什么危险，平顺地一塌糊涂。
王美珍叹气，“其实不是的，只是你觉得平顺，除了你，我们还安插了一些人手……他们就没你机灵。”
方君如没带武器，也没带任何让人怀疑的东西，所以她才能进教堂参加仪式。
而其他卧底，都带了武器和联系警方的联络器，这些都被发现了，这些人也被带走关了起来。
要不是还有方君如这条暗线，这回警方可要滑铁卢了。
王美珍好奇道，“你怎么什么都没带？”
方君如道，“我就是想，要是他们会搜查怎么办，查出来我也不好解释，反倒是会打草惊蛇，我的武器面对一两个人或许有用，面对一大帮，一把枪派不上多大用处，这个什么真真教里的人也一定会有武器，我的没用，所以就没带。联络器也是，反正我都戴了追踪器，带的越多，越容易暴露。”
王美珍又给了方君如一个大拇指。
接下来的事就和方君如无关了，半个月后，王美珍过来找方君如，把她的奖励和信用分给她。
方君如道，“陶勇会怎么样？”
王美珍道，“也没怎么样，关个一年半载吧，这次抓到的骨干，也就关个三五年的，毕竟还没做出什么大事来，就那个大祭司，过一阵子还会被遣返。”
方君如睁大了眼睛，王美珍掏出烟，看了看环境，又放了回去，方君如也不喜欢有人在她家里抽烟，就当没看见，只问大祭司，“为什么要放走？”
花了大力气抓的，早知道要放，那还抓什么。
王美珍道，“拿来换资源呗，还能怎么样。”
大祭司是真知教骨干，真知教需要他，就去找人，然后开始谈判扯皮，一开始西方咬死了大祭司拥有豁免权，本国坚持就地判决。
政治交锋反正就这么回事，最后王美珍得到的通知就是这样。
王美珍道，“不过，一时半会儿的真知教也不会再派人过来了，他们的头也没这么铁。”
方君如跟着叹气，“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女人信这个狗屁教。如果大环境宣扬男尊女卑，生儿子传宗接代，那么我还能理解，女人被裹挟，被洗脑了，可现在明明不是啊。”
王美珍道，“嗨，这毕竟是少数，总有人脑仁发育不全的。不过我们国家也不是女尊男卑，我们国家是平权的。女尊男卑是中东地区和咖喱国。”
方君如，“……能具体说说吗？”
王美珍道，“这有什么可说的，还不是八十多年前那个X病毒闹的，全球爆发，女人死了一半还多，那时候因为女性大幅度减少，人口下降，中东出来了一个臭名昭著的提案，叫做使女法案。”
“居然有不少国家响应，使女法案就是把婚育女性集合在一起，给男性生孩子，有权有势有地位的男性能得到更多的生育权。”
方君如瞪大了眼睛，“这太无耻了！”
王美珍笑了笑，“谁说不是呢，如果女性一直柔弱，那么这个法案实行也就实行了，女人们也毫无办法，毕竟那个地方的女性地位低是众所周知的，都好几千年了，女人们也都习惯了。”
“但那时候不一样了，女人的力气变大了，再想拿棍棒威胁女性没用，除非拿枪镇压，但女人本就少，自己再杀掉一部分，那就更不够用了。那时候，男性也还是按照习惯轻视女性，于是那里首先开始了女性为首的大反抗。”
“可以说，死伤无数，女人体力变大了，对付男性绰绰有余，尝到了甜头的女性变得非常暴力，据说，那时候反抗军一直在进行血腥屠杀，一个村一个村，一个镇一个镇杀过去。只要是男的，她们都不放过，孩子都不放过。”
方君如皱眉，“不是，那这里也有她们的亲人啊，父亲兄弟丈夫孩子……”
王美珍道，“所以啊，你去那个地方杀，我去那个地方杀，只要不是自己动手杀死自己的亲人不就行了。女人们杀红眼了，什么都不管了，毕竟同意使女法案的，把她们送去集体关起来的，也有她们的父亲兄弟甚至是丈夫。”
方君如不寒而栗，她知道这世界的女性肯定度过了一段极其艰难的岁月，但没想到这么惨烈。
王美珍继续道，“最后那个地方的男人要么逃离，要么就臣服在女性脚下。其他国家一看这种情况，怎么敢在自己国家推行使女法案，全都喊着绝不压迫女性，很多国家都提了不少女性政客出来，为的就是安抚国内的女性。”
“不过那时候推出来的女性官员多半是傀儡，包括……我们国家，但是吧，傀儡这种事很难说的。”
王美珍笑了笑，方君如也笑了。
一个品尝到权利滋味的人，你还想一脚踢开他，不管这人是男是女，那都不容易。
政客其实已经没有性别了，如果哪个女性政客标榜自己是小女人，那一定是因为这样说于她有利，她心里是绝对不会这么想的，她心里藏着的绝对是一头大老虎。
王美珍道，“其实在欧洲国家，那时候男女之间的地位是平等的，便是西方国家，女性地位也不算低，只是经过那一翻改变，女性更加跃然而上，也是事实。”
“真知教的来历，就是中东那些出逃的男性创办的，他们一心想收复故土，继续做主人，只是这个念头注定成空，当初压迫女性最严重的国家，现在全都反过来了。”
方君如眨眨眼，“那小日子为什么……”
王美珍笑了，“他们啊，嘿，还是亚洲第一个响应使女法案的，居然还想送些女人去取经，然后也遭到了反噬，小日子女人杀丈夫都不手软的，他们那边原本没有继承权的公主站了起来，推翻了天皇，自己当了女皇，这么一闹腾，他们的人口也降低了，地方也就变宽绰了。”
方君如笑了，“那我们国家那时候……”
王美珍道，“我们国家还好啊，上头脑子还是清楚的，没理会那什么使女法案，该干嘛还是干嘛，就是女性少了，治安有些动荡，但那是男性还没适应女性力气变大，后来他们领教了几回，也就老实了，只不过那时候吧，一个女人同时有几个男朋友也不少见，嘿，茶壶茶杯的地位倒过来了。”
方君如忍不住喷笑。
王美珍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男人们也习惯了女性比自己力气大，法律也没有偏向谁，老百姓无论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也都是工作挣钱过日子，女人力气大那就多赚钱呗，男人还轻松了呢，还能怎么样。”
方君如点头，“对，平权最好，女人不会去欺负谁，也别被欺负了就行。”
王美珍站起来告辞，“我看你是不是换个地方住啊，这地方，忒小了。”
方君如道，“马上换，王警官都给我送钱了，我一定换！”
王美珍笑笑，“你这嘴，挺会说话啊。”
王美珍走后，方君如心情大好，跑去超市买菜，准备做一顿好的犒劳自己。
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她太喜欢了。
她在心里算计菜谱，油爆大虾用对虾，糖醋排骨要仔排，素菜来个番茄炒蛋，汤做什么呢？冬瓜不错，那就来个冬瓜丸子汤。
她在超市挑选食材，看到喜欢的就放进购物推车，可以放冰箱慢慢吃。
回到家，她一边在厨房忙活，一边听电视声音，里面在播放新闻。
“本台消息，本市警方捣毁了一处泻教窝点，抓捕犯罪份子……”
方君如转头去看新闻，新闻画面并不多，都是一闪而过的，方君如根本也没出现，但她还是翘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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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女系十七
新闻播完，就是广告，方君如在厨房忙活着。
方君如听到一个家用机器人的广告，宣传语就是用了这种机器人，还你一个整洁干净温馨舒适的家。
现在家用电器是不少，但不管什么电器，都需要人去使用操作，扫地机也只能扫地，不能打扫墙壁和玻璃。
但这个家务机器人是真能把你家弄得干净到发亮，犄角旮旯都给你打扫得干干净净。
但是吧，这种机器人的价格也不便宜，低配也要十好几万。
对于普通家庭来讲，用这种家务机器人就太贵了，自己勤快一些就行，犯不上花这个钱。
方君如也只是看一眼就不关心了，这种机器人目前公共场合用的多，清洁工的活已经被这种机器人给包圆了。
方君如也看到过很多，说是机器人，其实就是个清洁机器，一个大圆筒子，有四个左右的机械手臂，扫地、拖地、擦墙、捡垃圾，干的非常利索。
广告里那个倒是有个人样了，不过也没有五官，就一个光溜溜的脑袋。
方君如把烧好的饭菜端上桌，满意地看了一眼，回去又拿了一瓶红酒和一个酒杯。
这时候电视里出现了一个女人，是机器人研发公司的老总，她真在讲述公司这款机器人的优点以及研发过程。
方君如多看了几眼，她现在手里是有了一笔钱，但肯定不会买个机器人回来，她就是觉得这个女老板长得很漂亮，意气风发的样子也好看。
女老板叫秦霜华，有一大堆头衔，著名企业家，某某会长，慈善家，研究员等等。
方君如坐下吃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与此同时，某地郊外，一个头发乱糟糟的青年正在手忙脚乱整理东西，这时候门被一把推开了，挤进来了一群人，领头的赫然就是秦霜华。
此刻的秦霜华满脸寒霜，一点没有电视上亲切动人的神态。
她看着脸色苍白地青年，“宁荼，我够给你面子了，把东西交出来！”
青年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霜华冷笑，“你以为你能和我斗，你以为你能保得住吗，我就是杀了你，也没人会替你伸冤，何况那东西又不是你的，把它交给我，我给你荣华富贵锦绣前程，不是皆大欢喜吗？”
宁荼摇头，“我没有你要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师有那么多弟子，你凭什么觉得他给了我。”
秦霜华道，“他最喜欢的是你，明明我们都不比你差，甚至比你更聪明，他眼里还是只有你，都什么年代了，老东西还重男轻女，简直不知所谓！”
宁荼瞪着秦霜华，眼睛都红了，“你放屁，老师从来都不重男轻女，是你自己做事喜欢投机取巧，论文还是抄袭的，你自己不成器，却污蔑老师，秦霜华，你不是东西！”
秦霜华面沉似水，她忽然笑了笑，“随你怎么说吧，我不和你这种失败者计较，给我搜！”
她带来的人四散开，开始搜查屋内的东西，连宁荼身上都没放过，宁荼挣扎无果，就破口大骂。
秦双华皱眉，“嘴给我堵了！”
宁荼被堵了嘴。
这时候内室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个粉妆玉琢的孩子，他看着满屋子凶神恶煞般的人，又看到宁荼被堵了嘴，顿时急了，跑到宁荼身边，“哥哥，哥哥，你怎么了，他们都是谁啊？”
宁荼吐掉嘴里的东西，赶紧安慰孩子，“哥哥没事，她们和哥哥闹着玩呢，你别担心。”
秦霜华冷笑了一声，“兄弟情深啊，为了你弟弟，宁荼，你也不该和我作对。”
宁荼低声道，“我真没你要的东西，你都搜过了。”
把屋子搞的一塌糊涂的保镖们也是两手空空，这个屋子本就不大，东西也不多，很快就能搜完。
就是那孩子住的屋子也没找到什么。
秦霜华来到那个孩子面前，孩子睁大了乌黑的眼睛看着秦霜华，抱住了宁荼，宁荼搂着他。
秦霜华一把拉开宁荼，上下打量这孩子，一只手卡上了孩子的脖子。
宁荼面露惊慌，“秦霜华，霜华，你不要为难一个孩子！”
秦霜华扯开孩子的衣领，这孩子挂着一个用红绳系着的坠子，秦霜华一把扯下坠子。
坠子是木制的，刻成个老虎的样子，秦霜华翻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拔掉了虎头，露出一个光脑接口。
宁荼的面色更白了，他紧紧抿着嘴唇，把弟弟藏在身后。
秦霜华把坠子递给手下，手下连接光脑，打开了一个文档，里面全是代码，大量的代码。
秦霜华凑过去看了一会儿，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情，把坠子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小男孩小声道，“这是我的。”
秦霜华微笑，“不，这不是你的，是我的，是你哥哥从我这里偷走的，现在是物归原主。”
男孩道，“你撒谎。”
宁荼捂住了他的嘴，看着秦霜华，“你拿到了你想要的，可以离开了吗？”
秦霜华冷哼一声，“宁荼，这是我找到的，你要承担不识抬举的代价。”
说完，她转身就走，带来的人也都离开了，留下一片狼藉。
男孩看着宁荼，宁荼扯了扯嘴角，“没事，我收拾一下。”
秦霜华既然已经把东西搜走，那就不会再来了，宁荼也能继续住在这里。
这时候他接到了房东的电话，放下电话，宁荼目光暗淡，也不收拾了，开始整理行李。
男孩道，“怎么了？”
宁荼扯了扯嘴角，“没事，我们换个地方住。”
房东不租给他了，要他马上搬走。
很快宁荼就发现自己举步维艰，他收到了好几条扣信用分的消息，违规违章拖欠债务等等。
因为信用分低，他的账户也被限制了。
宁荼在网上申诉，但一般申诉也要一到半个月，在这期间，他只能用存款，无法借钱。
方君如不习惯提前消费，原主的信用卡都被她停了，但其实现在的人都习惯于提前消费，只要信用分高，提前消费利息很低，只要有工作，还款也没太大压力。
但宁荼没多少存款，老师去世后他一直在躲秦霜华，也没有固定工作，现在信用分出了问题，他真的要面临断炊了。
宁荼有些茫然，低头看着男孩，露出了一个带着哭相的笑，“没事，我会想到办法的。”
陶勇不见了，方君如生活恢复平静，不过她一贯谨慎，加上手里也有钱了，于是就换了套房子，比现在大，离公司也更近。
因为她信用分高，这套房子的租金也打了折，方君如一天就把家搬好了。
趁着休息天，她在小区周围转了转，熟悉一下环境，知道以后买东西去哪里。
这个小区附近还有一个公园，环境挺不错的。
方君如进小公园转了一圈，现在不早不晚的，公园里没多少人。
在一条长凳子上，有个青年躺着，旁边有个小男孩，小男孩长得很漂亮，就是神情有些呆滞。
方君如走过去，小男孩忽然抬头，直勾勾瞪着方君如，一双眼睛又黑又亮，但他明显对方君如充满戒心。
方君如目不斜视地从长凳边走过，她现在绝对不会主动去和一个陌生男性讲话，就怕被人当成色女。
方君如刚走过去，就听到扑通一声，她回头一看，那个青年掉地上了，可能睡太熟，一翻身就掉地上了。
方君如偷笑了一声，也没过去，她刚想抬脚离开，那个小男孩却喊了起来，“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哥哥，你醒醒！”
方君如再度回头，发现那个男青年掉在地上却一动不动。
这就不能袖手旁观了，方君如几步回去，就看到这个男人面孔通红，眼睛紧紧闭着，摸一下额头，滚烫。
方君如道，“你哥哥生病了。”
小男孩有些呆滞，“那怎么办？”
方君如想问你们家人呢，想想这兄弟俩不知道是不是抚养院出来的，可能没父母，于是道，“我送他去医院，你们有亲朋好友能联系吗？”
小男孩摇摇头。
方君如也不墨迹，打电话叫救护车，想了想，也报了警。
警方和救护车差不多同时来的，但方君如也没能离开，小男孩拉着她不放。
方君如看到他就想起女儿乐乐小时候，于是也跟到了医院。
警方很快走了，他们只要了解了情况就行，方君如报警也是怕自己被讹。
男青年没多大问题，就是着凉受寒，还有就是饿的。
方君如垫付了医药费，她简直有些难于置信，现在还有挨饿的人？
这男子看起来也不是很落魄啊，他弟弟看起来干干净净的。
现在方君如知道男青年叫宁荼，这是警方查到的，宁荼的信用分很低，但他本人却是个硕士。
方君如就更好奇了，一个硕士，过成这幅德行？
但高分低能的人也不是没有，方君如只可怜那个小男孩，跟着一个没有能力的哥哥。
方君如见宁荼都饿晕了，怕小男孩也在挨饿，就给他要了个外卖，汉堡薯条可乐。
小男孩看着外卖，来了一句,“高油高盐高糖，这食物不健康。”
方君如，“……”原来是一对奇葩兄弟。
不过小男孩还是吃掉了，看他吃饭，有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宁荼还没醒来，方君如问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和你哥哥睡在公园呢？”
好歹还是硕士啊，怎么就睡公园了。
小男孩目不转睛地看着方君如，“我们本来有地方住，是被坏女人欺负了才出来的，女人太坏了。”
方君如，“……”对宁荼的感官又差了几分，小孩子的三观都是大人教出来的。
她纠正小男孩，“你们可能是遇到了坏人，但女人并不都是坏人，坏人也不分性别，我也是女人，我还救了你们呢。”
小男孩好像在思考，然后道，“我见到的女人就没几个好的，不是嘲笑哥哥，就是欺负他。你好像和她们不一样。”
方君如，“……你一个孩子，你才见过多少人啊，不要武断下结论，好人坏人都不分性别，偏见才最可怕。”
小男孩没吭声，目露思索。
这时候宁荼悠悠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就四处张望，看到小男孩才松了口气。
方君如默默翻了个白眼。
小男孩道，“哥哥，是这个女人救了你，她不坏，是个好女人。”
方君如和宁荼，“……”
方君如实在忍不住了，“宁先生，你都教了你弟弟什么呀，就算你仇恨女性，也不要把你的观念强加给孩子啊！”
宁荼这才看到方君如，他脸腾的红了，耳朵都红了，“我没有……我没教过他这些……”
方君如没想到宁荼面皮这么嫩，就道，“好了，不和你掰扯这个，是我把你送医院来的，你当时在公园发烧晕过去了，医药费也是我垫付的，这是账单。”
宁荼赶忙接过，“我，我会还你的……还有，谢谢你……”
方君如道，“不用谢，以后别教你弟弟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小孩子还在塑造三观，别把孩子教坏了。”
这下子宁荼的脖子都红了。
宁荼的病不严重，两天就能出院，但出院后他也没地方可去，信用分的申诉还没结果，他的钱也用光了，还找不到工作。
现在用人单位都要看信用分，宁荼的信用分低，人家就不愿要他，而且宁荼看起来也是弱不禁风的，能干什么？
所以，宁荼只能继续红着脸对方君如道，“对不起，你的钱，我可能要过一段时间还了。”
方君如匪夷所思，“你好歹是个硕士，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你流浪倒无所谓，你弟弟怎么办？”
宁荼呐呐，小男孩却道，“哥哥是被坏女人欺负了！”
方君如看了宁荼一眼，道，“你的信用分为什么这么低？”
宁荼苦笑，“被人故意投诉导致的，我还在申诉，只是申诉需要时间，我只能等了。”
方君如道，“我记得你好像搞什么人工智能的对不对？”
宁荼点点头，“但我被相关行业封杀，这方面的工作我找不到了。”
方君如，“为什么？”
宁荼低头，“我得罪了人。”
方君如，“……那游戏你会搞吗？”
宁荼抬头，“啊？”
方君如道,“我在山海游戏公司上班，我们公司也在招人，检测员啊，技工啊之类，愿不愿去试一下，好歹赚钱把你弟弟养起来，要不然你弟弟就要被送去抚养院了。”
宁荼眼睛亮了，“我愿意的。”
方君如道，“那你跟我来吧。”
宁荼在山海公司当个码农绝对没问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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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女系十八
方君如一直想着宁荼被陷害扣除信用分的事，于是联系了王美珍，把宁荼的事和王美珍说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撒谎，也不知道你管不管这种事，就是想着，如果公民信用分还能被人拿来利用，那这信用分制度就失去了意义，看一个人，判断一个人，不是从他这个人去入手，直接就看信用分，这确实简单，但这也得保证信用分制度是绝对公平的吧？”
宁荼在山海工作了一段时间，方君如打听了一下，都说他不错，干活认真负责，也不偷奸耍滑，那么方君如就觉得他确实有可能是被人针对了。
这种事倒不稀奇，但可以干涉信用分，这就可怕了。
方君如可不愿将来自己也被人这样对待，物伤其类，唇亡齿寒啊。
如果信用分制度也有漏洞，也能被人影响，那她对信用分就会失去信心，也不会在意这分数了。
不在意了，也就不会为了信用分时刻小心谨慎，如果人人这样呢？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但灭亡却是朝夕之间。
王美珍认真听完，“我知道了，有消息会和你说的。”
几天后，宁荼来找方君如，一脸雀跃，“我的信用分恢复了！”
方君如微笑，“哦，那恭喜啊。”
宁荼腼腆道，“我想请你还有那个王队长吃顿饭。”
方君如，“嗯？”
宁荼是怎么知道的，方君如并未和宁荼提起过王美珍。
宁荼道，“是王队长告诉我，你和她说了我的事。”
方君如，“……这样啊，那好吧。”
三人吃的是火锅，方君如还道，“怎么不把你弟弟叫来一起吃？”
宁荼顿了顿，“他不喜欢吃火锅。”
方君如道，“那他喜欢吃什么，等下给他买点带回去。”
宁荼道，“我会买的，你们别客气，要吃什么就点。”
三人要了一个包厢，一人一个锅，不一会儿食材就上来了，三人边吃边聊。
王美珍道，“也是你这小子运气好，正好上头在博弈，你这案子恰好成了导火索。”
方君如道，“什么意思？”
王美珍道，“知道狴犴系统吗？”
方君如点点头，“新闻里看到过，财务管理系统是不是？”
王美珍点点头，“但这个系统不仅仅可以管理财务。”
宁荼道，“这是一个全方位智能管理系统，只要上头那些领导同意，这个系统可以取代一部分政府职能。”
王美珍一边涮肉一边道，“一部分说少了，起码是一半。”
方君如道，“愿闻其详。”
王美珍道，“举个例子吧，现在道路交通违章基本都集中在有人驾驶车上，有些违章非常明确，比如闯红灯，超速，超载等等，那都要处理是不是？有人不愿被记录在案，扣信用分，就会想方设法逃避，出钱请人顶罪扣分，这种你情我愿的买卖，警方也很难管到，甚至有些警察都会参与其中牟利，可一旦这部分管理交给了系统，那你说，还会有这些猫腻吗？”
方君如想了想，“请人顶罪还是有的。”
王美珍道，“想浅了吧，如果系统管理，那从上车开始就要进行确认，谁开车谁负责，逃都逃不了，上车不确认驾驶员，那这辆车是谁的，谁就直接按违章处理，你如果有车，你会胡乱借吗？”
方君如觉得这倒是挺好的。
王美珍道，“这只是一个方面，很多这种情况就直接系统判定了，不需要人，也就少了很多矛盾。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些犯了法律法规的人，如果是警察去处理，那真是胡搅蛮缠什么都能做出来，但换了系统，嘿，都没话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也不瞎逼逼了。”
方君如笑了，确实如此，因为人可能会被说动，会网开一面，但系统是不讲一丁点人情的，它只认规则。
王美珍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上头想要缩减开销，上马管理系统，一年最少省好几个亿。”
宁荼低声道，“不止，还有衍生的管理成本，如果让系统接管，一年节省的钱至少上百亿。”
方君如道，“那为什么不上？”
王美珍笑了，“上了系统，你就没工作了，换你，你愿意啊？”
方君如，“……”
是因为阻力，这个系统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了。
王美珍道，“所以，上头的策略就是一步步来，先管了个财务，接下来就想接管信用分系统，然后开始神仙打架，我们警方部门的信用分是第一个纳入的，再推广就难了，宁荼的案子正好撞上来，撬开来一个缺口。”
“对付你的是腾龙集团那个秦霜华是不是，她现在可得焦头烂额了。”
宁荼叹气，“她是我师姐……我们的老师是欧阳阅博士，三年前他去世了，秦霜华认为老师把他最后的研究成果交给了我，所以一直在逼我交出来。”
方君如和王美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王美珍道，“行了，现在秦霜华没时间找你了，她本人的信用分都扣了一大截，你要是愿意，可以申请对她进行限制接近，以后你就不用见到她了。”
宁荼笑了，“我知道了。”
方君如感叹道，“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我原本以为女性的力气比男性大，这已经是恩赐了，没想到这在别人眼里还不够，可能权势地位和财富，才是人类永恒的追求吧。”
王美珍道，“X病毒爆发，前后也乱了一二十年呢，一开始不要说男人不习惯，女人也不习惯，不是不习惯自己变强了，而是不习惯不能在家待着被人养了，我翻看过资料，很多女性发现自己不得不从家里走出来，要工作养家生活，然后抱怨声可大了。”
方君如，“可是有些女人在家里，男人也不养啊。”
王美珍道，“饭总有的吃吧，有的吃，有地方住，不就行了，那时候有句话叫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方君如笑，“那现在呢？”
王美珍道，“现在？自己不干活赚钱，饿死活该，男女都一样，呃，那些父母有钱的除外。”
宁荼默默听着，忽然道，“你们觉得X病毒是恩赐？”
两个女人看向他，王美珍挠了挠头，“对现在的我们来讲，或许是的，但在当时，肯定不是，那时候死了很多人，我曾祖母就是在那时候死的，我妈说那时候我祖母年级也不大，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死去，全家都很悲痛。”
方君如道，“那些都过去了，疾病又不是人能控制的，不是吗。”
宁荼和王美珍看向方君如，宁荼道，“但X病毒就是人为制造传播的啊。”
方君如，“……啊？！”
王美珍叹息，“现在人们都不关心这件事了，这件事解禁也没多久，才几年而已，不宣扬的。”
方君如一脸茫然，“我没在网上找到过。”
王美珍道，“说了不宣扬啊，没解禁之前，我都不会和你谈这个。”
方君如看看两个人“那你们谁能告诉我？”
王美珍摇头，“就像你说的，都过去了，有什么可讲的。”
宁荼道，“你愿意听，我告诉你。”
方君如目光炯炯，王美珍摇头，自己吃自己的。
宁荼道，“制造这个病毒的人叫庄卿如，当时是病毒研究专家，女性。”
“庄博士有一个女儿，选择了和母亲不一样的路，大学毕业后她应聘进入了一家计算机公司。那天，庄博士女儿所在的团队攻破了一个难题，大家去吃饭庆祝，期间几个女人被几个醉汉骚扰，大庭广众之下，那几个醉汉也没得逞，骂骂咧咧走了。”
“吃晚饭后团队各自回家，没人知道有个醉汉没有离开，反而尾随了那个女孩。结果就是，庄博士的女儿死了，醉汉也落网了。”
王美珍都听住了，因为她看的资料里没有这段前因。
宁荼继续，“其实案件非常清晰，那个醉汉没有任何狡辩逃脱的可能，但是他没有被判死刑，庄博士努力之下，他也只得了个死缓的判决，那时候的死缓等于就不死了，大概也就二十年左右的牢狱吧。”
“庄博士非常痛苦，她一直在申诉抗辩，不承认判决结果，要求重新审理，但没成功，说实话，死刑立即执行还是死缓，都在法官手里，一个作案手段残忍，可能就是死刑，但那个法官是个男性，他不认为醉汉作案手段残忍，且醉汉认罪态度良好，酒醉状态下就和精神病差不多，不能控制自己，所有他判了死缓，其实也不算徇私枉法，这个案子也不是法官一个人说了算的，是综合各种证据考量下的结果。”
方君如和王美珍都没出声，可能在法官的角度他没错，但在一个母亲的角度，那真是吃其肉寝其皮都不解心头之恨。
宁荼喝了一口水，“坏就坏在庄博士一直不接受这个结果，她一直去法院，然后法院的人也烦了，又一次去法院无果后庄博士上了个厕所，然后她听到了那个法官和同事的对话。”
“一开始也是抱怨一下庄博士会闹腾，明明也是知识分子却是一副胡搅蛮缠泼妇的样子，后来，后来就说起了那个案子，包括那个醉汉，那个法官说‘一个女人，下班了不回家，去聚会唱K喝酒，就要有遇到危险的觉悟，现在好了，命作没了，她妈倒是不依不饶，莎翁早就说了，弱者，你的名字是女人，还不能领会么！’他可能只是抱怨，但庄博士却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她停止了申诉，一头扎进了实验室，十年后，X病毒诞生。庄博士去找那个法官，问他，‘你现在还认为女人是弱者吗？’法官莫名其妙，正好法官的母亲给儿子开门，庄博士道，‘希望你能一直坚定自己的想法，祝你好运。’说完，庄博士就走了，法官的母亲是第一个感染者，一个星期后去世，当时谁都没在意，只以为老人年纪大了，受了风寒，身体垮了。”
“庄博士开始全世界旅游，把X病毒传播到了全世界。”
宁荼笑了笑，继续道，“周游完了全世界，庄博士留下了一封遗书，自尽了，她本人也是感染者，但病毒其实没能改造她的身体，她还毁掉了病毒样本。”
包厢里一片沉默。
好久，王美珍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有些事，资料里都没有。”
宁荼道，“因为庄博士有个生活助理，庄博士生下女儿没几年就和丈夫离婚了，她需要有人照顾孩子，那个生活助理，是我的曾曾祖母，她带大了庄博士的女儿，她本人其实也是庄博士救下的，因为我的曾曾祖母是个乡下姑娘，家里重男轻女，弟弟要上学，要吃好的喝好的，她被父母带去卖血，换钱给家里改善生活，她受不了这种日子，逃了，遇到了庄博士，庄博士收留了她，等于给了她新生。”
“庄博士经历的一切，她都陪在旁边，她还安葬了庄博士，她是第一个X病毒受益者。”
沉默了好一会儿，方君如道，“你恨庄博士吗？”
宁荼慢条斯理吃肉，“我恨庄博士干什么，她传播病毒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呢。”
方君如道，“如果没有庄博士，你如今……”
宁荼打断方君如的话，“你搞错了一件事，X病毒只对女性有作用，那意思就是，女性的力量得到了提高，但男性没有改变，不是说把男性的力量变小了，然后女人相比男性就变强了。从整个人类的角度来看，庄博士提高了人类的生存能力。”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说如果没有X病毒，我就不会被欺负是不是？不可能的，就像你和我弟弟说的那样，坏人不分性别，就算秦霜华的力气比我小，但她掌握权势地位，我一样得躲着她。”
“我和你们在这里吃饭，你们也不见得会突然兽性大发把我打一顿啊。”
方君如和王美珍都笑了。
王美珍道，“说到这个，其实现在暴力犯罪比八十年前少了很多，女人是强了，但没有染上喜爱暴力的坏习惯。”
宁荼道，“我反正没觉得女人力气大了我过得不好，只要秦霜华不来骚扰我就行。”
王美珍道，“你回去别忘了申请针对她的限制令就好了，我会帮你尽快通过。”
吃完饭，三人分手，方君如和宁荼同一段露，王美珍不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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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女系十九
方君如看到路边的蛋糕店，就道，“给你弟弟买个蛋糕吧。”
宁荼还没开口，方君如先进去了，宁荼抿抿嘴，跟上。
方君如挑了好几款不同味道的，宁荼赶紧道，“够了够了，他也不……他也吃不了这么多。”
方君如道，“放冰箱，吃个三天没问题。”
接着两人才各走各的。
宁荼回到自己的租屋，宁智看到他拎着东西，就道，“这是什么？”
宁荼打开灯，“蛋糕，是……方小姐给你买的。”
宁智道，“哦，她是个好人。”
宁荼没有把蛋糕给宁智，而是全放进了冰箱。
兄弟两人都很沉默。
过了一会儿，宁荼道，“我的信用分可以用了，再过段时间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宁智没有任何动作，过了一会儿道，“我要一直躲着吗？”
宁荼道，“老师把你交给我，我答应了要保证你的安全。”
宁智道，“但是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
宁荼抬头看着宁智，“ 还要我怎么样？为了你，我也一直在四处躲藏，还要想办法把秦霜华骗走！不能和亲朋好友来往！我也没有自己的生活。”
宁智静静地看着宁荼，“你可以不管我，那个方小姐，她喜欢我。”
宁荼冷笑，“她不知道你是谁，如果她知道，你觉得她还会喜欢你吗？她会和秦霜华一样，把你当成聚宝盆，宁智，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人会保护你，所以老师才把你交给我。你既然觉得我不喜欢你，那你去找她啊，去啊！”
过了一会儿，宁智道，“对不起。”
他闭上了眼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宁荼胸脯起伏了好一会儿，转身去洗漱，他没在理会坐在沙发上的宁智。
宁荼辞职时还和方君如打了招呼，方君如知道山海公司一个码农的工作对宁荼来说大材小用了，也没劝他留下来，只是问他接下来的打算。
宁荼含糊其词，“去别的城市看看吧。”
方君如有些啰嗦，“你弟弟老是换学校，这其实也不大好的，小孩子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
宁荼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方君如看着宁荼离开，叹了口气，虽然现在国家承担了抚养义务，但有些监护人就是粗心马虎，那也没办法啊。
宁荼对方君如来讲只是一个认识的人，也不算很熟悉，离开也就离开了。
最近天气都不怎么好，已经下了两天雨，今天的雨还特别大，方君如从出租车里下来，打开雨伞进入小区。
这时候她听到一个声音，“方小姐。”
方君如抬头去找，看到路边树下有个孩子，仔细一看，居然是宁智，只是这孩子没打伞，浑身都湿透了。
方君如大吃一惊，赶紧过去，把扇斜过去，“你怎么在这里，你哥哥呢？我的天，你都湿透了，快跟我回家。”
方君如一把把宁智抱起来，加快脚步进了小区。
回到家，她马上把宁智的衣服脱下来，等脱到内裤，小智拉着不让脱，方君如无奈，“好吧好吧，那你自己脱。”
又用大毛巾把他给包住，“我去给你放热水，等下你好好泡一泡，着凉要生病的，你哥哥也是，怎么让你一个孩子在大雨里待着！”
一边放热水，一边又去煮姜糖水，还要让宁智去泡热水澡。
宁智看着方君如忙忙碌碌，他的眼睛一眨不眨。
等到宁智泡了澡，喝了姜糖水，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方君如才有空问他怎么在这里，宁荼在哪里，知道他的行踪吗？
宁智低声道，“哥哥说我们要搬家了，我想来见见你。”
方君如微楞，“那你打我电话就行了，你哥哥有我号码的。”
宁智摇头，“哥哥不让我接触别人。”
方君如皱起了眉头，“那你上学不也得和人接触。”
宁智低下了头，方君如看着宁智，怀疑道，“你，你不会到现在都没上过学吧？”
宁智点点头，又道，“我不用上学。”
方君如深吸一口气，“胡说八道，小孩子哪能不上学！你哥哥在剥夺你应得的权利！你等一下。”
方君如打电话给王美珍，请她帮忙查一下宁智是不是真的没上过学，她也不能只听宁智的一面之词，毕竟宁荼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
王美珍回电话很快，“君如，宁智确实没有任何上学的记录，他根本就不是宁荼的弟弟！”
方君如傻眼，“啊？那他是谁的孩子？”
王美珍道，“他的出生记录证明他是欧阳阅的孩子，不过三年前欧阳阅把宁智的抚养权转交到了宁荼手里，欧阳阅随后就因病去世了。”
方君如，“……”
王美珍道，“君如，宁荼不让他上学，已经违反了儿童保护法，我要通知相关部门的。”
方君如，“……你先等一等，我问一下宁荼，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你也见过宁荼，他不像是这种人呢。”
王美珍道，“当警察这些年，我早就明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我答应你，给他十二个小时。”
方君如放下电话，看着宁智，顿觉棘手。
宁智看着方君如，“我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我已经见到你了，现在我要告辞了。”
方君如赶紧道，“你没给我带来麻烦，小智，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来见我吗？”
方君如和宁智并未见过几面。
宁智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来见你一面，可能，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对我很友善的人吧。”
方君如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看着宁智，外表看，宁智干干净净白白嫩嫩，但方君如总觉得宁智好像很孤独。
她小心翼翼道，“你哥哥，对你好吗？”
宁智想了想，点点头，“他保护我。”
方君如道，“可是他不让你上学。”
宁智道，“我用不着上学。”
方君如噎了一下，“小孩子都要上学的。”
宁智道，“为什么？”
方君如道，“学习啊，不学习长大了怎么办？”
宁智有些茫然，方君如涌起一股怒气，“你哥哥在剥夺你学习的权利，他这样是不对的！我给他打电话，让他知道你在这里，我还要问问他为什么不让你上学！”
宁智很安静。
宁荼来的很快，也是一头一脸的水，他看到宁智，上前就想拉他，被方君如隔开了，“你干嘛？”
宁荼强压怒气，“我带他回去，方小姐，他是我弟弟！”
方君如冷哼，“我看不是吧，我都知道了，宁智根本就不是你弟弟！”
宁荼的面色瞬间惨白，他瞪大了眼睛，“你，你都知道了？是，是他告诉你的？”
方君如道，“你这么对待他，还想让他对你死心塌地？”
宁荼突然爆发了，“我怎么对待他了？我对他还不够好吗？为了他，我什么人都不敢联系，一直在东躲西藏，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我四处借钱，背一屁股债，只能打零工赚钱，还要我怎么样？”
宁荼看向宁智，惨笑道，“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是白搭的，你觉得我在禁锢你是吗？哪怕我为你牺牲了一切，在你眼里我也只是个看守你的人对吗？你就是个白眼狼，你没心的！哦，我忘了，你本来就不是人，怎么可能有心！”
方君如皱眉，打断了宁荼，“够了，你在孩子面前怎么能说这种话，你配当他哥哥吗？”
宁荼枪口调转，对准方君如道，“我不配，你配？哦，对了，他都把一切告诉你了，所以，你想抢走他是吗？那你还假惺惺装什么好人，你把他带走啊，你卖了他啊，这么值钱的东西，谁不眼红，你想杀了我吗？只要杀了我，他就是你的了，来啊，你杀了我啊，反正你力气比我大，杀了我易如反掌！”
方君如后退几步，也不忘把宁智拉走，她觉得宁荼怕是疯了。
方君如道，“你冷静一点，我不想杀你，我也不会卖了宁智……”
宁荼冷笑，脱口而出，“那你就是想待价而沽了，也对，智能生命，多么珍贵啊，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只要掌握了他，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你还能拥有全世界，但你别高兴太早，到时候他反噬的话，全人类都会死在他手里，到时候你就是罪人！”
方君如，“……慢点，你说，宁智，是，是智能生命？！”
宁荼看着她冷笑，“他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你还装什么呢！”
方君如有些崩溃，“他只是说想来见我一面，然后我查到他不是你弟弟，他是你老师欧阳阅的孩子，你不给他上学！还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疯了一样嘚嘚嘚嘚堵都堵不住全说了出来！”
宁荼，“……”
终于，三个人，不，两个人都冷静了下来，宁智从头到尾一直是这个样子。
方君如给宁荼倒了一杯咖啡，疲倦道，“行了，我被你拖下水了，现在你还想说什么吗？”
宁荼，“……你会告诉别人吗？”
方君如看了宁智一眼，她发现宁智几乎没什么表情，方君如叹口气，“现在不是我说不说的问题，而是王警官会来找你，质问你为什么不让宁智去上学，你违反了儿童保护法知道吗？”
宁荼傻眼，“为什么她也知道了？”
方君如，“那你以为我神通广大，宁智什么都没说，只说没上过学，我就拜托王警官确认一下啊，我还怕他撒谎骗我呢，然后冤枉你！”
宁智开口了，“我从不撒谎。”
方君如露出笑容，摸了摸宁智的头，“你是好孩子，大人有时候就会多疑，我向你道歉。”
宁智点点头，“我接受，并且原谅你。”
方君如看着宁智，“你……那你怎么还吃东西呢？”
宁智指了下肚子，“这里有个空腔，吃下去的都储存在这里，过后可以拿出来。”
方君如，“……那这具身体是怎么来的？”
宁智摇头，“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宁荼低声道，“是老师给他做的。”
两人又沉默了起来，最后还是方君如打破沉默，“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怎么把王警官给糊弄住。”
宁荼抬头，“你……愿意替我们瞒着？”
方君如冷笑，“反正你就是觉得我会杀了你，独占宁智，然后把他卖掉，我就是个利欲熏心的杀人狂魔，是吗？”
宁荼脸红了，“……对不起……我就是，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间，就崩溃了……”
方君如道，“算了，还是想一下怎么和王警官解释吧，要不然，宁智的抚养权肯定要被剥夺的，对了，他的出生证明是怎么回事？”
宁荼道，“老师搞的，偏远一些的地方，婴儿出生登记的不怎么严。”
方君如道，“那这具身体也会跟着长吗？”
宁荼摇头。
方君如就一脸疑惑，宁荼苦笑，“所以我才带着他四处流浪，不敢在一个地方住多久，我也不大让他露面，原本也还行，只是秦霜华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老师交给我的是什么要紧科研成果，于是一直追着我讨要。”
“我再三和她说没有，她根本不信，没办法，我只能拿了个假的糊弄她，原本都结束了，秦霜华却卡住了我的信用分，没有信用分，我几乎寸步难行，连房子都租不到。”
宁智道，“给秦霜华的那个代码是我写的，她绝对看不出破绽来。”
方君如发现宁智说这个的时候好像很高兴。
不过这让她想到了怎么糊弄王美珍，她目光灼灼，“来，商量一下怎么和王警官说吧！”
王美珍接到方君如电话，让她去一下，宁荼也在。
王美珍答应了。
来到方君如家，方君如开始解释，“……我也质问他为什么不让宁智上学，这是违法的事，然后我才知道，宁智太聪明了，在学校里根本学不到什么，他也不愿意去学校，所以，宁荼就在家里教他，等宁智愿意了，再送他去学校。”
王美珍，“……你相信他？”
方君如一脸无辜，“你考呗，考宁智，看看能不能考倒他。”
王美珍不信邪，挽袖子打开光脑。
半个小时后，王美珍撸自己的头发，“就算宁智是个天才，他更要学习啊，只有这样，才能发挥他的聪明才智不是吗？”
方君如道，“对，我也是这么说的，现在宁荼知道错了，宁智也愿意去上学了。”
方君如之前和宁荼商量，反正现在不让宁智去学校是肯定不行的，最重要的是留住宁智的抚养权。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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