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我暗恋诸伏高明的那些年 > 36、番外:婚礼之后
    这孩子就站在我的面前,抬着头看我。她微微上挑的眼部轮廓十分熟悉,让我一时愣了神。

    左右看了看,周围也没有大人,而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也只看着我,这让我不由俯下身来问道:“小朋友,你是一个人吗?”

    就在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长发从肩头垂落下来,这陌生的感觉让我睁大了双眼。对了,好像前段时间,我的确是被调离了一线,原来那个时候开始,我渐渐将头发留长了吗?

    “akari不是一个人哦!”她认认真真地摇了摇头。

    名字叫“akari”吗?我默默地记在心里,猜测着会写作怎样的字,方便帮助她找到她的家人。正在这时,她突然伸出两只手,对我做了一个要抱的手势。

    要抱吗?我犹豫了一下。

    我向来不怎么会和小孩子打交道,何况这孩子看起来才两三岁大。

    她见我没有动作,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变得委屈起来,我赶紧伸出手,将她抱在怀中。软软的身体轻得像是棉花一样,抱起来丝毫不费劲,这让原本有些压力的我心态变得轻松起来。

    “那akari的爸爸妈妈姓什么呢?”我问她道。

    “诸伏!”她大声地回答我。

    这答案振聋发聩,我一下清醒了过来,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我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慢慢平息着心有余悸的感觉。摸了摸我的头发,虽然比前段时间要长,但还没有到能够长发及腰的程度。

    啊,原来是做梦啊……

    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随后想起了什么。

    从床上弹了起来以后,我拍了拍躺在身边折腾手机的高明:“不好了高明!我刚刚梦到了一个长得很像你的小女孩,你小的时候穿过黄色格子的小裙子吗?”

    高明头都没有抬:“想什么呢。”

    啊,那真是太好了。

    “但是穿过蓝色的。”

    嗯……嗯???

    看着我用震惊的目光看着他,他露出了笑容:“开玩笑的。”

    “这样的事情不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吧?”我回忆了一下,啧了一声,“但回忆起来那样子还挺可爱的呢。”

    “怎么,对方向你报上了我的大名吗?”高明继续捣鼓手机,问我道。

    “那倒不是,不过报上了诸伏的姓氏。名字的话好像是……akari?”我回忆了一下。

    高明听到之后,放下了手机稍微思考了一下:“可以写作明理呢。这么一想,配诸伏确实是个很适合的名字。”

    说完,他旁敲侧击般地向我丢了个眼神。

    我愣了两秒,总算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脸上一红:“你少得寸进尺!”

    今天是我们举办婚礼之后的第三天。

    婚礼本身并不隆重,只有双方的少量亲友到场。值得一提的是,野田教官已经从手术中康复,在知道女儿的案子告破之后,脸上的神情也轻松多了。昔日的同学们出双入对,美和子做了我的伴娘。身为交警的由美喝多了,竟然差点趴在自己的车上睡着,最后被未婚夫手忙脚乱扛回了车。

    受到邀请的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到场的是安室透,或者说,是降谷零。

    直到不久前,高明才向我坦诚了他卧底的事情。如今的降谷零已经离开了那个组织,带着大量的情报回到了公安体系。尽管卧底生涯结束,但是打击罪犯的生涯却不会停止。虽然组织本身土崩瓦解,许多重要人物被捕,但首领仍然在逃。

    他仍然在繁琐的工作之中,连申请休假的时间都没有。据美和子说,警方内部似乎还有一些人员与那个组织瓜葛不清,为此,降谷零已经遭遇了两次凶险的暗杀。

    听说这些都时候,我不免也会为他担心。不过寄去了慰问的邮件之后,对方的回复速度倒是非常给力。

    “我没事,毫发无伤。贺礼已经寄过去了,我和景光两个人的份。”

    熟悉的名字,亲切的话语,就好像那个人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尽管如此,贺礼却没有按时到达。长野县最近下雪很严重,许多路面被积雪和树枝覆盖,物流变慢许多。

    “你在干什么呢?”我看着高明再次拿起手机,忍不住夺过来看。

    手机上竟然是一个p图软件,上面的照片是我当作证物上交给长野县警署的照片。那是我和他七年前的唯一一张合照,说起来还得感谢由美帮我要了过来。

    不过……高明竟然在做ps工作?我仔细地看了一下,发现他把周围的背景虚化了一下。

    “拍得挺好的,我想洗出来放在家里。”高明说着,从我的手中把手机拿了回来,“但我又不想上面有不相干的人,尤其是案犯之类的。”

    “放哪儿啊?”我看着床头挂着的好几张结婚写真,“都放满了啊!”

    高明思考了一会儿,将手机放了下来,看着我。随着他的动作,我才看清,他竟然已经将睡衣换成了白衬衫。

    这算什么?准备去上班吗?

    我心怀不满地故意钻进了他的怀里,用头隔着白衬衫去蹭他结实的胸膛,顺便伸出手,把白衬衫一顿揉搓。

    高明显然没想到我会干这么幼稚的事情,一把抱住我的腰,翻了个身笑了起来。

    “饶过它吧,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他用下巴蹭着我的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不要。”我用闷闷的声音在他怀里说道。

    高明抓过被子的一角,随手掸了掸,将上面的褶皱抚平。我看着他习惯性的动作,皱了皱脸。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个人有一种很特殊的管理自身的天赋。比如说,在扔得乱七八糟的衣服里,准确快速地找到属于他的那一部分,然后一件一件收拾好;再比如说,不管我起得有多早,似乎他总能起得比我更早一点。

    “我今天不想起床了!”我大声宣布道。

    “哦呀?”高明一脸惊讶地附和我的话,“这位穿睡衣的太太,您知道这句话在我耳朵里听起来就像邀请一样吗?”

    果然是时刻准备好乘虚而入吗?不过对于嘴上的功夫,我是不会认输的。

    “是吗?”我不甘示弱地说道,“那么这位穿白衬衫的先生,您知道这副模样在我眼里也别有趣味呢。”

    话音刚落,我就解开了他喉口扣得最紧的那粒扣子。高明呼吸一滞,抱着我的腰转身坐起身来,让我稳稳地坐在了他的身上。

    “如你所愿,今天就不起床了。”他说着,亲吻了我的嘴唇。

    瞬间温软的感觉传遍全身,我毫不客气地开始准备享用今日的“早点”。然而这盘菜连第一口都还没尝到,急促的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我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根本不能开门,于是一脸歉意地看着起床失败、衣服也被我揉皱的高明。

    “你去吧。”我说着,帮他整理了一下乱掉的头发,翻身到了一边。

    高明的脸色变得有些耐人寻味,磨蹭了一会儿后,他飞速地掀起了被子,穿着拖鞋走了出去。

    不多时,他拿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转身进浴室洗手。

    我探出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署名,果不其然是降谷两个字。

    会被记仇的吧,降谷零先生。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拆开看看?”我伸手举起这个包裹,本身倒是不重。

    高明的应答声从浴室传来,我光脚跳下了床,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剪刀,三两下就将包裹拆了出来。

    “哇,是胸针和领带。”我看着降谷零送来的东西,告诉高明,“还有一封信,署名是……景光?”

    听到这个名字,洗完手擦干净的高明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将信拿了过去。

    信封上面的收件人写着高明的名字。

    “是他的字迹。”高明说着,小心翼翼地将信拆开,看了起来。

    诸伏景光在信中表达了对兄长新婚的祝福,以及对于未来的美好希望。前面的话写得很官方,但在信的最末尾,却加上了一句话和一个非常调皮的手绘表情。

    “ps:对象是金井小姐吧?”

    看着这句话,高明露出了笑容。

    随后他想起了什么,透过阳光翻看了底下的落款。落款的时间就是几天前,虽然颜色相近,但能看出和上面信的内容并非一日所写。

    从他的口中我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我知道,高明的心中仍然存着希望弟弟有一日能够回来的期待,但显然,这只是一封被保存得十分完好的信件,并有人为他贴心地写上了日期罢了。

    “嗯……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啊。”高明点了点头,将信装回了信封之中,然后坐在了床沿,闭上了眼睛,“婚礼的对象会是谁,他竟然比我还要坚定得多,这就是旁观者清吗?”

    高明的心里应该不好受,尽管他用开自己玩笑的方式去缓解了这部分疼痛。

    或许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弟弟这份延时到来的体贴。

    温柔的、善意的、充满着祝福的体贴。

    “祝贺你啊,高明。”我想了想,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微笑着说道,“虽然迟到了,但这场婚礼,你的家人也到场了哦。获得家人的祝福了,开心吗?”

    他睁开眼,看着我,点了点头,随后吸了口气,将面孔埋进了我的肩窝。

    这一刻的他动情而脆弱,涵盖了过去许多年不曾表露的坦率。

    我伸手抱住了他的背脊,轻抚他的后颈。

    风覆盖住了白雪。

    我默默地祈愿,把过去不愉快的事都藏在白雪之中。

    那样,等到春天的时候,它们就会随着白雪一同融化。

    至于未来如何……

    作为刑警和火警组成的家庭,我从不奢望平安顺遂。

    但至少,在对抗坎坷的时候,有人会分摊这部分的苦痛,在每一个普普通通的白天黑夜,把琐碎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