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阴郁炮灰吃瓜后被读心 > 【完结】
    第86章

    在经历完鸡飞狗跳的一个学期后,一切似乎慢慢地回归到了正轨上。

    诸如撕逼大战,捉奸,狗血的家庭恩怨这类的事情慢慢从生活中淡去。

    起码是回归了一群正常的高三学生该有的日常中,或备战高考,或申请海外学校。

    这份平静的时光,一直持续到了高考那天为止。

    学校门口满是来送考的家长,宋引星从公交车上下来时,炎热的暑气泼了他一眼。

    他背着书包,看着这样的景象,难得地恍惚了一下。

    上一世,也是同样的时间,他骑自行车前往考场,却在中途被混混拦下,逼到巷子里,还遭受了一顿毒打,右手骨折,就这么硬生生地无缘高考。

    而这一次,他终于能够弥补遗憾。

    在备考的期间,他从别人口中听到了聂瑛的消息,据说和聂闰华一起,被委以开拓海外市场的众人,派遣到了国外,连学籍都已经转了出去。

    至于具体去了哪里,好像是一个名字很长很长,他头一次听闻的非洲小国。

    简直比上一世的聂斯宇还要惨。

    这么一去的话,就相当于正式地被踢出了聂氏集团的权力中心,以后也没有回来的可能了。

    当时听完以后,他就将这个故事抛到了脑后,继续专心地刷题备考。

    他不想再分精力给无所要紧的人了。

    现在的聂瑛,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在故事中退场的人,当他心中最后的一点恨意也消散之后,才是真正的放下。

    宋引星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起了波澜的内心,却在凝起视线的那一瞬间失神。

    在一众人群中,他清楚地看到了顾央。

    顾央也同样看到了他,对着他轻轻一笑。

    宋引星小跑了几步上来,讶然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他记得顾央申请的是海外的学校,应该早就已经收到了offer,并且已经做好了选择。

    他触碰过的花,顾一舟精心养护,他抬眸凝望过的飞檐,顾一舟每逢雨天都在檐下驻足停留。还有他使用过的杯盏,颂念过的经文,亲吻他星澎湃却克制的情愫……

    往事在冰冷星光中凋零,化作被车轮无情碾过的尘土,每一块砖瓦的缝隙之中,却仍旧残留着情浓星的温度。

    他站在路的中间,像黑白画上一抹刺目的红。

    来往的行人撞得他踉跄了一步,他却毫无知觉。

    这回忆太过久远,久到夕阳的光晕将满目荒凉收缩成瞳孔中虚晃的倒影,这卷记忆的磁带也终于倒到了头。

    陆岁寒迈开步子,走过稀稀落落的长街,与步履匆忙的人擦肩而过,走到了码头之上。

    江边的风很凉。

    岸上的人越来越少,夕阳渐渐沉入水平面,连绵的建筑群褪去锋芒,露出颓败的底色。

    “涨潮了!涨潮了!回家了!”下船的渔民高声呼喝着。

    “少爷,就快要涨潮了,咱们还是别在这儿逗留了。”随从劝道。

    “嗯。”陆岁寒未多央,转头正要离去,却突然在码头前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步子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只有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才不会随星光遗忘。

    顾一舟似乎消瘦了许多,可那根脊骨依旧挺得笔直,眉眼间风韵天成,更是这世上任何一人都模仿不来的。

    刹那间的狂喜将陆岁寒吞没,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叫出了那个名字。

    “一舟!”

    他穿过来往的人群,焦急地呼唤着他日思夜想的人。

    “一舟!”

    似是听见这呼唤,那道熟悉的身影停下了步子,侧影在夕阳下被镀上了一层模糊的光晕,看上去是那么的不真实。

    “一舟!”陆岁寒喃喃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真的是你……”

    “陆少爷,别来无恙。”

    故人相见,本该有万千感慨,可顾一舟的声音却透着股凉薄,深入到陆岁寒的骨子里,让他遍体生冰。

    恩怨太深,央语反倒显得苍白了。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若细化到一分一秒,那么这煎熬未免太过漫长,漫长到他若能一个人熬过,便再不需要他了。

    那陌生的称呼令陆岁寒全身一震。

    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能如此称呼他,可是怎能是他呢?

    那曾是他生命中最亲密的人。

    在不曾相见的一千多个日夜里,他记得他们每一次的耳鬓厮磨,顾一舟克制又急促的喘息。

    他唤他,岁寒。

    态度亲昵,声音温软。

    “我找了你很久……”

    “找我?”顾一舟重复了一遍,竟是淡淡笑了,“我身份低微,又有什么值得陆少爷挂念的呢?”

    陆岁寒急了,上前拽住他的袖子:“一舟,你跟我走吧。过去种种是我不对,我会慢慢弥补给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愿意照顾你——”

    触手可及的温热之下,一丝轻微的震颤。

    顾一舟没有躲,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不卑不亢。

    那神态依旧凉薄,却叫陆岁寒感到陌生,甚至产生了一丝怀疑:这真的是他一直苦寻的人吗?

    自己真的了解过他吗?

    不知不觉间,陆岁寒手中的力道松脱了。

    “不嫌我清高了吗?”感觉到手腕间力道的微妙变化,顾一舟低眉,唇边绽开一抹讽刺的笑,讽刺之余却满是悲凉。

    那笑容是尖刀,是伤人于无声的武器,将陆岁寒的决心一点一点碾碎。

    陆岁寒怔怔望着他。

    他曾经多么想看到顾一舟在他面前落魄不堪,他以为只要这样,神祇就会向他低头,会舍不得离开他,然后他就能施舍他、原谅他——

    可是傲骨宁折不弯。

    他不再是光风霁月的顾一舟。

    他也不再爱他了。

    “一舟……”陆岁寒不甘心,“或许、或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么?”顾一舟苦笑,“可是陆岁寒,你要的顾一舟从未存在于这世上。”

    为什么还要找他呢?

    为了……

    为了他过不去的良心吗?

    陆岁寒心里一酸,竟是无法说出半个字反驳。

    如果把他压在玻璃上,从外面去看……

    丁宴面色一变,差点抽自己一巴掌。

    浴室门倏地被打开。

    清香的湿热水汽扑了丁宴一脸,他一扭头,就看见穿着一件宽大的衬衫站在浴室门口。

    顾央黑发潮湿,额前发丝滴下水珠,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有些意外地看向表情明显不自然的丁宴,眉毛挑了一下,“怎么了吗?”

    “你……”丁宴似乎又被他气到了,忽然注意到什么,神色怪异:“你皮肤为什么忽然这么红?”

    身上的皮肤红得有些不太正常,似乎是有人大力揉搓过。顾央愣了一下,“我一直是这么洗澡的。”

    “你洗澡洗这么用力?不怕把皮给搓坏?”丁宴神色一冷。

    顾央也很意外:“戚珣教我的……”

    他小时候,很多事情不太记得,都是戚珣教他的。比如洗澡的时候,必须用力一直将皮肤挫至泛红。如果他不洗这么用力,戚珣便会骂他脏。

    可惜顾央是真的不记得很多东西了,因此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戚珣故意折磨他,反而将此当做常识。

    他一开始还会因为疼掉几滴生理性泪水,后面习惯了,便都咬牙坚持了。

    丁宴神色不太好看,过了好一会,才说:“这样是不对的,你以后……轻一点。”

    顾央敷衍地点了点头,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因此走到床边直直地倒了下去。

    床头柜的煤油灯还燃着,他不知道丁宴是不是怕黑,因此只是用一只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眼皮沉甸甸地压下来。

    “睡什么?我让你睡了吗?”

    丁宴踹了床一脚,逼问他:“你从哪里学到的撬锁技巧……哈,忘记你是下民了,阴沟里的老鼠学一些不入流的技巧也很正常。”

    “还有,你宿舍被淹了,为什么偏要来我这里?戚珣不是你男朋友吗?你为什么不直接睡他那?”

    “我知道了,你被人嫌弃了吧。”

    丁宴“哼”了一声,故意刺激他,“我就说他不会看上你这样的劣等品,劝你还是尽早和他分开……”

    顾央被烧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他耳畔都是嗡嗡作响的嗡鸣声,然而他不回答,丁宴似乎就要这样没完没了了。因此他很轻地说:“他嫌我脏。”

    “不过,我也不愿意与你睡一起,是你……”

    丁宴话说到一半,终于反应过来顾央方才说了什么,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仿佛一只忽然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下意识脱口而出:“什么?他嫌你脏?他凭什么?!”

    丁宴没有听见顾央的回答,他看见蜷缩在铁架床的角落里,宽大的衬衫贴在他孱弱的肩胛骨上,垂坠着往下,缓缓勾勒出蜿蜒起伏的腰线。

    那线条干净、流畅而温婉,仿佛被埋藏在雪原中的山峦。

    丁宴忽然想起家中被人珍藏在橱柜中名贵的央花瓷瓶,那上面的线条也是这般易碎而饱满,漂亮得想要让人上手触摸把玩。

    怎么会这么瘦?一只手就能掐住他的腰了,戚珣没有照顾好他吗?他在戚珣那受了欺负吗?

    丁珣忍不住皱眉,胡思乱想着,然而很久没听见的回答,忍不住大骇:“喂,你不会死了吧?不要死在我这里啊!”

    顾央忍不住逗逗小孩,他闭眼假寐,呼吸浅淡近似于无。

    丁宴有些慌,他连滚带爬地冲到铁架床旁边,拼命地摇顾央,在他耳边疯狂叫道:“顾央!不许睡!”

    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电影里都是这么说的!

    顾央被他摇得七荤八素,本就不舒服,现下是真的快吐出来了。他放下手臂,无奈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倒霉孩子,“丁宴,没人说过你很吵吗?”

    丁宴快气成个河豚了,“吵?你跑来我的禁闭室,跟我,啊,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还让我睡冷冰冰的地板,居然还敢说我吵?!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因为谁才被关进来的啊?!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不,顾央默默地想,你是一点就着的炸药桶。

    他被少年烦得头疼,只能勉强支起身体,给他挪了一点位置,闭着眼睛,“好啦,别吵了,你睡过来吧。”

    似乎困极了,语气黏黏糊糊,带着点缱绻的温柔和不经意的纵容。

    他躺在床上,将床垫压得微微凹陷下去,让那块原本雪白而平平无奇的被褥看起来像是一个温暖的巢穴,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钻入。

    丁宴一靠近,就能嗅到他身上的香气——不是白天闻到的刺鼻的硝烟气味,而是另一种,从皮肉中隐约透出的,更为引人沉沦的气息。

    似乎是被大雪掩埋的松林清香。

    等丁宴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躺在床上,和顾央肩并肩。两个人挨得很近,皮肉下透骨生香,一时间,丁宴鼻尖全是带着温暖水汽的清香。

    顾央背对着丁宴,就这么无知无觉地暴露出来,因为沐浴,淋湿的发尾湿哒哒地附着在他苍白的皮肉上,显得那一小块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

    什么味道……好香……想咬……

    他察觉到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在触碰自己的,只以为丁宴又在捣鼓折腾他,很低很低地警告他一声:“丁宴?别闹了。”

    他警告得有气无力,听在丁宴耳里,跟撒娇一般无二。丁宴猛然回神,面红耳赤,瞬间后仰,差点滚下床去。

    然而他快滚下去之际,一只手忽然把他拉了回来,像是在嗔怪,又像是在惩罚他一般,拍了下他的额头。像是小猫小狗不听话闯祸时被主人又气又无奈地拍打脑袋。

    丁宴这才回过神来,捂着额头,脸颊烫得发热。

    “……你到底和戚珣是什么关系啊?”

    他支支吾吾,别扭至极,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与除了家人以外的人同床共枕。

    顾央只占据了床边很小一块位置,他蜷缩着身子,从后看,只能看见微微凸起的脊柱从他嶙峋的后背突出,像是一只瘦弱的猫。

    顾央困得迷迷糊糊,过了很久才回答他:“……我也不知道。”

    说是兄弟,不为承认,说是情侣,也不太像。倒像是最熟悉的一对陌生人。

    毕竟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归入黄土后一切消散,之后的事情全要活着的人操心。

    这样就太没意思了。

    看着顾央离开的背影,林念已经快要支持不住温柔的假面。

    她深吸口气,转头时已经平复了下来,满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伤到了?要不要妈妈再带你去趟医院……”

    面对女人絮絮叨叨的关心,顾佳辛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一把推开林念就要回房间。

    “等等,我跟你说话呢,急着走要干什么去?”

    “去找能对付那个疯子的人!”顾佳辛不耐烦地丢下这句话就走了进去。

    CLUB交替闪烁着蓝色和红色的灯光,劲爆的音乐回荡在整个大厅。

    吧台上男男女女激烈热舞,从跨进来的那一瞬间,五脏六腑都被装上了震动器一样,脑浆都要沸腾起来。

    顺着电梯层层往上,喧嚣声逐渐降低。

    这是宿清市一家非常有名的娱乐会所,蓝庭。

    邵卓然一路坐到顶层,电梯门打开时俨然是和最下面完全不同的风格。

    颇有格调的音乐缓缓流淌着,偏暖色调的灯光错落地照下,平添几分暧昧懒倦的气息。

    作为这里的常客,他自然轻车熟路,顺着走廊直走,再左转到底后,他站在了一扇高大的纯黑色门前,然后大大咧咧地推了进去。

    约好的朋友都已经到场,邵卓然嘴角挂笑,随意打了声招呼,然后径直走到了最里面。

    一个少年正坐在窗台边上,一条腿半屈放着,另一条腿随意地垂下来,整个人散漫地靠着几乎占据了半面墙的落地玻璃。

    这里的玻璃擦得过于干净,会让人恍惚间有种可以直接把手穿过去的错觉。

    往下看是城市中心的俯瞰图,在流动的霓虹光彩中,行走的人渺小到几乎看不见。

    就算邵卓然并不恐高,站在这旁边也有点不太舒服。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都不怕掉下去的吗?”邵卓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面色不佳抱怨道。

    “你可拉倒吧,这玻璃就算是你这身板冲刺撞上去,都不会摇一下。”

    白绪转头去看他,晃了下握在手里的酒杯对他隔空碰了下,眉眼间带着股躁动的矜贵。

    邵卓然嗤笑了下,不再纠结这个,转而往后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他翘起二郎腿,肆意展开放在靠背上的手臂连同着宽阔的肩膀占据了大半张沙发。

    然后他又环视了一圈四周,才发现了少了人:“顾佳辛怎么不来?这种局他不是从来不落下的吗?”

    “你那村头是断网了吗?顾佳辛哪还有这闲心情。”正窝在另一边沙发里的戚宣移开挡在脸上的手背,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刚结束上一个场子赶过来,稍微喝多了点,还在犯恶心。

    “嗯?发生什么了,他家破产了?”邵卓然愣了一下,脱口而出。

    “我操,神经病吧,你能不能想点好的。”戚宣翻过了身,笑骂一句。

    “你不知道吗?你爸下午不是还去了他们家里吗?”

    白绪随口问道,他喝完杯中的酒,然后往外半举起。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一个少年立马起来,拿过酒瓶满脸讨好地替他倒上。

    但失望的是,对方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

    “我能知道什么?我爸下午一回来,不知道哪根筋抽着了,拽着我去医院做DNA比对,还鬼鬼祟祟跟我妈在扯什么,被我妈给了他一大逼兜子,折腾到现在我才溜了出来。”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了白绪的笑点,缩在窗台上笑个不停,手没拿稳酒杯就这么掉到了地毯上。

    价格不菲的酒液濡湿了好大一块,但他也懒得弯腰去捡。

    刚给白绪倒完酒的少年又殷勤地来到邵卓然身边,神神秘秘地说道:“邵哥,我这有现场音频,你要不要听听。”

    邵卓然懒洋洋地转过了头,他的眉骨很高,鼻梁挺拔,看人的目光桀骜无比,带着野性,整个人像是一条大型恶犬。

    赵存被看得有点发怵,他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在得到应允后打开了手机播放。

    “她把所有的资产都用来支持你的事业,没有她的话,你以为你能有今天这个成就吗?”

    “凤凰男。”

    “就是你啊,私生子。”

    “听不懂人话是吧,我是说你才是那个狗杂种。”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灯光与悠扬的音乐交错成一场不真实的梦。

    顾千帆五十岁寿辰,顾一舟自然不敢怠慢。

    他虽非顾一舟生父,恩情却远重于天,是以这场寿宴规模空前盛大,请来的都是这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物。

    陆家的人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只是临近寿宴开始,却依旧不见陆岁寒的身影。

    “少爷,咱们还要再继续等下去吗?”王崇询问道。

    “不必等了,”顾一舟神色黯淡,“这么多宾客在外面候着,若为他推迟了寿辰,未免不合礼数。”

    “可陆少爷明明答应了会来……”

    “怎么可能?”顾央凑近去观察对方,“我给你的是维生素片啊。”

    说着他挑了下眉,一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的表情,还带着点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

    “可是真的好热。”宋引星垂下了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克制的想法,小心翼翼抬起手,想要去碰对方的脸。

    顾央脸上闪过怔然,他看着向自己伸过来的手掌,他神色明明暗暗地变化着,最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那是一个安静而端庄的表情,似乎是传递着默许的信号,在无声的潜台词中放纵着即将到来的风雨。

    两具身躯在无形的引力中缓缓地靠在了一起,隔着单薄的衣料,宋引星收拢的手指,张开的臂膀,皆感受到了纤细的骨骼的存在。

    他的嘴唇时不时地被修长的睫毛撩过,青涩而漫无目地摸索着,薄薄的眼睑能够轻易地感受到不安的颤抖,紧闭时洇出来的湿润在脸上划出了水痕,又快速地干涸。

    顾央只是喘息着,但一言未发,明明刚开始是他先跨出了这一步,但在这种时候却是格外被动,似乎是要将一切主导权都交给了另外一方。

    接吻结束后,他们也并没有拉开距离,顾央伏在他的身上,额头轻轻抵着肩膀,掩在身下的脸不知道是怎样的风景。

    “你不要继续吗?”他闷声问道。

    宋引星也在平复着喘息,他的耳根红得不成样子,脸上的烫意已经到了无需用手去碰就能感受到的地步。

    他又伸手,去碰了下顾央的脸颊,那里是一样的温度。

    就像他们共同度过的这个夏天。

    “没事,这样就够了。”他轻轻说道,“接下来就一步一步慢慢地来吧。” “反正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不是吗?”

    “很多很多的时间……”

    抵在对方怀里的顾央喃喃地念道,在无人能够发现的角度,微不可查地勾起了嘴唇。

    “好吧,那以后也要多多指教了。”

    “男朋友。”

    这个称呼让宋引星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他用力地抱住了对方,缓缓伏下下头,轻轻抵在那个脑袋上面,然后颤抖着,无比珍重地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