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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对此,叶胥不得不……

    对此, 叶胥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那些只是臣的一时拙见,望陛下不要当真。”

    茅荣郅见叶胥如此回到答,以为叶胥是怕他怪罪, 只得宽慰叶胥道:“爱卿莫慌,朕倒不是要怪你,只是有些好奇爱卿说的是否是真的罢了。”

    叶胥心想:他怎么会知道,他一个本硕博连读的工科生, 怎么会知晓这些有关金融上面的事情, 但是从能量守恒定理应该是这样的, 叶胥想都是定理了,用在这个地方应该没毛病。

    叶胥当时也是胡说,让他一个理科生搞政治,属实是有些难搞。

    即使叶胥在书院的一年时间里被迫灌输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东西,但叶胥也只是觉得自己懂得只是皮毛,并不能说的上是运筹帷幄, 但是举一反三这个道理他还是知晓的。

    其实在书院中写的策论, 很多都是叶胥根据他现代所生活的国家现状分析一下,之后再带入具体的场景,这样叶胥才得到夫子们的重视, 以至于那些都觉得叶胥是可塑之才。

    叶胥想:他这也算是吃了之前国家处理事情方法的一个福利, 真是前人栽树, 后人乘凉。

    因为叶胥身处的时代, 是一个有上下五千年的历史, 而最新专家挖掘出来的东西可追溯到八千年前。

    一个有可能拥有八千年历史的国度,也曾经是世界的中心,制度管理什么的都是比较完整,正好给了后人借鉴历史的机会。

    叶胥想:历史上好像是有个朝代也是国库空虚, 官员富得流油。敌人都打到了面前,国家没有银子抵抗外侵,但皇上仁慈,并未强制抄家之类的行为,而是让官员们自愿捐款,结果却没几个人愿意捐款,最后被灭了国。当然那些不愿捐款的官员,也没有什么好的结局,最后也是死的死,残的残。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国家都不在了,子民又怎么可能安好无损的生活。

    叶胥当时听完这个史事,之后感觉很不解,做了那么久的官员,难道忘记了自己科举时的初心了吗?

    难道读书人的最终理想不是张载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为何就变得这么自私,人都死了,守着那些黄白之物有什么用,叶胥实在是想不懂那些守财奴的心理。

    叶胥想到这,斟酌的回道:“应当是!”

    因为这个朝代的商业并没有与外界互通贸易一说,依旧是内部消化,那么这些钱财应当只是一个内部循环。

    茅荣郅听到叶胥这么说,心中便有了数。

    叶胥见自己回答完之后,茅荣郅便不说话了,见茅荣郅不说话,他也不敢轻易挑起话题,于是空气中再次静谧了起来。

    茅荣郅是在心中想:他该怎样做才能让那些狡诈的老家伙乖乖的把手中的钱交出来。

    商人还好,就是那个他的宗亲,茅荣郅觉得他要从长计议一番。

    茅荣郅想了许久,觉得对待这些老狐狸,不能用寻常的办法,要出其不意。对待老狐狸的方法做好要流氓一些。

    想到这茅荣郅在心中便有了计较。

    然后便传旨让茅荣轩进宫一趟。想到茅荣轩,茅荣郅觉得还是亲弟弟用着顺手。这事让别人来他不放心。

    茅荣郅在等茅荣轩进宫的这段时日,又招来了暗卫首领,让他去查查哪个王爷郡王最有钱,那些个最穷些,最好把他们的库房位置打听好。

    茅荣郅没说让叶胥离开,叶胥也只好站在大殿上,静静的看着茅荣郅接下来的动作。

    叶胥有些搞不懂,看这样子皇上是想先从那些皇室宗亲的手上弄些钱。

    去叫瑄王他倒是能理解。毕竟是皇室宗亲,从他们手中弄到些银子,兄弟俩是要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做才能抠出些钱来。

    这些他能理解,可叶胥搞不懂的是茅荣郅为何又把暗卫叫了过来。

    茅荣郅做事倒是也没有避着叶胥,毕竟从皇室宗亲手里抠钱还是叶胥给他的灵感。

    等茅荣轩到了之后,就看到叶胥站在大殿上,茅荣轩有些疑惑的想:怎么叶胥这么快就受到重用了?没等茅荣轩解开心中的疑惑,就听见上头传来‘咳’的一声。

    茅荣轩不得不将目光转向他哥。

    茅荣轩看向他哥,开口就是抱怨:“不是说好了让我做一个逍遥王爷的吗?怎么又把我叫过来了。”

    叶胥听完茅荣轩的话,心想道:果然如同老师说的那样,这兄弟二人的感情就是不错。就算是平常人家之间的兄弟之间应当也不会这般随意的说话,更何况是皇家子弟。

    茅荣郅听到茅荣轩的抱怨,无奈道:“我这不是有事情要交给你,别人来做我不放心。”

    茅荣轩听到这,表情不复方才的不悦,正了正脸色,清了清嗓子,问道:“皇兄这次又有什么事情交给我?”

    茅荣郅稍稍一挥手,叶胥就见一个蒙着脸,全身穿着黑色夜行服的男人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没等叶胥的惊讶表情收回,茅荣郅对茅荣轩道:“这是榜一,暗卫首领,你知道的,之后他会给你一个名单,上面写着我们宗亲中谁家最富有,等到了晚上你就跟着榜一他们一起去搬些银子,或者珠宝过来。”

    顿了顿茅荣郅继续说道:“你负责善后。”

    对上茅荣轩惊讶的眼神,茅荣郅波澜不惊的继续道:“搬完之后就放到我的私库中。”

    茅荣轩听到他哥叫他来是打算让他做盗贼,还是晚上,更过分的是:等他最后做完之后不仅没有什么好处,还要将这银子放到他的私库中,茅荣轩一时间竟有些无语,再一次感慨他哥的脸皮无人能敌。

    虽然知道茅荣郅这样做有他的道理,但是茅荣轩也不得不在心中又一次感慨到他哥这不动声色的脸皮啊,他竟然在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脸上还没有丝毫的愧疚之色。

    似乎是知晓茅荣轩心中的吐槽,茅荣郅解释道:“最近国库空虚,异族又是对边境地区虎视眈眈,我本想直接应战,可是这国库似乎并不太能支撑我们硬刚过去的想法。”

    然后茅荣郅将目光看向叶胥,说道:“听叶爱卿讲国库没钱,许是银子都在王氏宗亲中,等暗卫首领调查完谁家最有钱后,你就直接搬,不用担心什么,出了事情我给压下去。 ”

    茅荣轩听完之后,有些心疼他哥,他哥这个皇帝做的还挺难的,茅荣轩都有些替他哥打抱不平。

    他哥这么劳累,全怪之前他们那个不着调的亲爹,只知道自己贪图享乐,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让他哥解决。

    又听到茅荣郅说叶胥之后,茅荣轩有些得意的对他哥说道:“我就说叶胥是个有主意的人吧,现在你信了吧!”

    站在大殿上听他们哥俩说话的叶胥不知茅荣轩曾经在皇上面前引荐过他。

    叶胥虽然猜出了茅荣轩的身份,但是他从未想过要借用茅荣轩的身份去做什么,或者能捞到什么好处,毕竟叶胥深知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最可靠的道理。

    叶胥没想到茅荣轩竟然在皇帝面前夸过他,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便就说的通了,他就说往届的状元郎都是在翰林院就职,怎么到了他就变成了协助皇帝处理朝政了,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人帮他在皇上面前说了好话。

    茅荣轩同他哥说完后就同叶胥唠上了:“叶兄,实在是抱歉,之前并非是我有意隐瞒身份,只是叶兄并未询问,我也就没有主动开口。”

    叶胥现在已经确认了茅荣轩的身份,开口道:“王爷说笑了,能同王爷说笑风生是叶胥的一大幸事。”

    于是之前一起在小院中说话聊天的两人开始莫名其妙的客套了起来,还是茅荣郅看不惯他弟这般假惺惺的客套,才开口去打断了他俩。

    “等有时间你们再聊。”然后转头看向茅荣轩说道:“现在说说你的作用。”

    茅荣轩有些疑惑,方才不是说了吗,怎的还要重新叙述一遍吗。

    然后茅荣轩便听到他哥说:“瑄王这次主要负责的是断后,若是被人发现了,你自己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别让人发现破绽了。”

    “臣弟晓得了。”他就说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果不其然,原来是要他做个恶人,这不是是在败坏他的名声是什么。

    知道茅荣轩有一颗想时刻躺平的心,茅荣郅只好安慰道:“等这次事情办妥之后,我便让你休假一旬。”

    茅荣轩听完之后,立马精神,一听到自己要休假,身上的喜悦怎么也挡不住,声音中都带这些欢快的气息:“听皇兄的。”

    被大饼喂饱的茅荣轩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被亲哥的话哄住了。

    叶胥看着茅荣轩身上的喜悦,有些不忍心的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等银子够了,皇上定会点兵攻打蛮夷,到时候的兵马粮草也是要派一个可靠之人前去。

    这朝廷中同皇帝一条心,还能让皇上觉得用着顺手的人,除了茅荣轩可能也就没有别人了。

    叶胥觉得主要是茅荣轩比较好哄,被他亲哥拿捏的死死的,原本还不乐意去办的事情,听到皇上说除了自己不放心别人就开开心心的把事情揽下来。

    可不是嘛,他要是有这么一个弟弟,他也愿意用,年轻、府上没人、事情办的好。

    最重要的是没有娶妻,那府上也就没有什么值得他挂心的事情,时间久了,自然就喜欢用。

    茅荣郅见茅荣轩应了下来,原本威严的脸上终于松动了些许,开口道:“那你先回去休息几日,这件事不急于一时,等名单确认下来之后,我便让榜一给你送去,等那时再行动也不迟。”

    茅荣轩听完之后,连忙道谢:“多谢皇兄体谅,那臣弟先告辞了。”

    茅荣郅摆了摆手,示意茅荣轩可以走了。

    等茅荣轩走完之后,茅荣郅开始对叶胥发话道:“对于这商贾之人手中的黄白之物,爱卿可有法子让他们乖乖交上来?”

    叶胥见茅荣郅对待皇室宗亲都毫不手软,于是叶胥也就没再藏着掖着,大胆开口发言道:“陛下,臣以为到时候可以贴张告示,说明蛮夷小儿觊觎我朝边境,自发的组织民众捐钱,若是捐的最多,便可获得皇上御赐的牌匾一张。”

    茅荣郅对叶胥的话很感兴趣,叶胥的想法与他的不谋而合,茅荣郅示意叶胥继续。

    叶胥见茅荣郅没有阻止他,便继续发言:“牌匾上就写‘良善之家’,这样那些商贾之人应当对御赐之物很有兴趣。”

    叶胥心想可不是有兴趣吗,就连他们这些官员,干了一辈子可能都收不到皇帝的御赐之物,更别提是从商的商人了,他们这些官员最起码还有机会见上皇帝一面,这些商人能见到皇帝的机会是微乎其微。

    而有了御赐的牌匾,那边是在皇帝面前留下了印象,反正是百利无一害。

    倒也不用担心有人怀疑这样做,会暴露国库空虚的事实,到时候就说皇帝仁慈,想给百姓们一个间接上战场的机会。

    最后再派一些善于鼓动人心的官员,去讲话,这样百姓们的重心也只会在蛮夷想要侵略我朝边土而不是国库的事情。

    显然茅荣郅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便同意了叶胥的想法。

    茅荣郅听完叶胥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困扰他许久的问题,就这样轻易的解决了,他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能轻易的挪下去了。

    第102章 在皇帝身边忙碌了一天……

    在皇帝身边忙碌了一天的叶胥终于熬到了下职的时间。

    等快下职时叶胥就在心中默默的算着时间, 等时间刚到申时四科,叶胥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去。

    惹得身旁的小太监吓了一跳,没等小太监反应过来, 就见叶胥大步走了出去,那脚步有些急,像是赶时间一样。

    等到了四点,叶胥想着他要赶紧走, 这个地方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偌大一个偏殿, 除

    了给他端茶送水的小太监之外,没有一个人。

    等叶胥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宫门口,就见马夫已经在门口候着。

    叶胥之前租房子时被牙人推荐买几个下人,叶胥想了想,觉得牙人说的都道路,便顺手买了个马夫和做饭的婆子, 他租赁的房子不大, 需要的人也不多,买这两个人就刚刚好。

    第103章 马夫能在他上下职……

    马夫能在他上下职时接送他。等他上职不在家时, 婆子也能给陶青做饭。

    因为之前陶青和叶胥初到京城时,一般情况下等叶胥去书院后,陶青见家中没人, 一般都是不怎么吃中午饭的。

    陶青不吃午饭这个事情叶胥一直不知道,直到有一次叶胥突发奇想的想回去与陶青一起吃,中午便没有在学堂用饭,等回到家之后, 见到冷锅冷灶, 陶青静静的坐下树下的阴凉处看书。

    叶胥见已经到了吃饭的点, 可是陶青还在看书,便上去询问了一番,刚开始陶青还支支吾吾的不愿说,叶胥一番逼问后,陶青才说了实话。

    自那时起,叶胥就格外注意陶青的饮食, 生怕一不小心陶青就得了胃部疾病。

    当时买做饭的婆子时叶胥就想:以后他每天都要上值, 不出意外的话,他在黎明时分就要起床,而那个时间点他根本没有来不及做饭给陶青吃, 更何况他的早饭应该也是在街上应付一顿, 这么说的话, 那给陶青做顿早饭便成了天方夜谭。

    况且陶青是属于觉多的人, 一般他起床时, 陶青还睡得正香,叶胥怕自己走后,陶青醒了见家中就一个人后,又懒得吃饭。

    之前叶胥去学堂读书时, 还有叶胥做好的早饭等着陶青吃。

    可现在叶胥要去上值,与读书并不相同,叶胥上值之后,便没人做好早饭给陶青吃,这样的话,买个婆子正好。

    于是等叶胥下值到了家,婆子已经开始上饭了,而陶青正坐在桌前无聊的用手撑着下巴,目光涣散的看向园中。

    等看到叶胥进来时,原本那双无神的眼睛瞬间就精神了起来。

    叶胥眼睁睁的看着陶青的眼睛从涣散到闪亮的全过程。

    紧接着叶胥就见陶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跑着到叶胥身前。

    等到了叶胥面前,陶青并没有叶胥想象中的那样扑倒他的怀中,反倒是矜持的伸手抚了抚叶胥的肩膀,关心的问叶胥第一天上值的感受:“夫君第一天上值可有什么不适?”

    叶胥对上陶青忽闪忽闪的眼睛,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陶青的问题,而是伸手将陶青拉入怀里,轻抚着陶青的后背,随后才安抚道:“没有什么不适,都挺好的,不用担心。”

    听完叶胥的话,陶青放心了些许,又伸手搂住叶胥的腰,将头埋在叶胥的怀中,许久没说话,犹豫了片刻,陶青在叶胥怀中闷声闷气的说道:“家中无人,我好想你啊。”

    叶胥第一次听这般直白的说想念他的话,一时间竟不是欣喜,反倒是有些担心陶青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聊。

    想到这些,叶胥有些心疼的絮叨了起来:“没有去找荀兄的夫郎吗?我昨日不是买了些笔墨,为的就是让你无聊时去找他一起写话本,这样青儿便不会觉得无聊了。”

    陶青心想:他也去找然然了,但是他又怎么好意思一直待在人家家中。

    若是莘欣然家中只有然然一人也就罢了。可是他家并不是只有然然一个人在家,荀母也在。

    到了荀家用饭的时间,陶青也不好意思在人家中用饭,虽说他同莘欣然的关系较好,可是荀母这个长辈在,陶青也没有赖在莘欣然家中,一番计较之下,陶青就回来了,回到了这个没人同他说话的家。

    于是下午的陶青待在家中无所事事,撑着脸颊开始发呆,直到叶胥下值回来。

    陶青听到叶胥关心的话,一时间有些心疼叶胥,明明他自己也是刚刚上值,第一天可能还不太适应,回到家后自己不仅没有温切的关怀,反倒是抱怨自己一人在家无聊。

    而叶胥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不仅没有休息,还反过来开口安慰他,陶青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无理取闹。

    陶青转头见方才上菜的婆子已经走了,屋里就剩他和叶胥两人,不知该怎么缓解自己心中愧疚的陶青突然间大胆了一次,踮起脚尖朝着叶胥吻了上去。

    此时的叶胥正在思考夫郎在家这般无聊该如何解决,那边脸上传来了一片温软。

    叶胥低头看向陶青,只见陶青已经害羞的将脑袋埋在了叶胥的怀中,仿佛方才偷亲他的人不是。

    方才的主动已经用尽了陶青所有的勇气,此时的陶青已经羞于见人,埋在叶胥的怀中不吭声。

    叶胥见陶青这般模样,也知晓陶青可能是害羞了,也没有强求陶青再来一次什么的,也只是无声的纵容着陶青。

    叶胥站在那,静静的抱着陶青,此时万籁无声 ,房间中就只剩二人的轻微的呼吸声。

    等陶青的害羞劲过后,叶胥也只是亲了亲陶青的额头,温声道:“先吃饭,等吃完了饭再说。”

    等陶青和叶胥二人用完饭,洗漱一番后,便上了床。

    陶青乖乖的躺在床上,准备睡觉,谁知旁边的叶胥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陶青有些疑惑的看着叶胥,不知道他为何开始不老实了起来,老是翻来翻去。

    陶青伸出手拍了拍叶胥,叶胥抬起头,一双眼睛都略比平时的亮了些。

    陶青记得他上次见叶胥这种眼神时,还是在莘欣然成婚当晚。

    陶青记得那时叶胥眼睛亮的可怕。他当时还在好奇叶胥的眼睛为何这般,然后第二天他就在床上躺了一整个上午,若不是他意志力坚定,非是要睡上一整天不可。

    此时的陶青如同是待宰的羔羊,叶胥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夜晚风声簌簌,直到夜半时分才风微浪稳。

    临睡时分,陶青已经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只剩下上面的叶胥兴致勃勃。

    陶青昏睡前,无力的抬起了手,想要阻止叶胥继续动作,可最终意识战胜了动力,陶青就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陶青在叶胥的动作中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不消片刻又被叶胥刺激的醒了过来。

    每当陶青被叶胥的动作颤抖着恢复意识后,总会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意图阻止叶胥接下来的动作。

    可是每次都被叶胥抓住,然后陶青的手被迫环住了叶胥的脖子,随着叶胥的动作来回晃悠。

    次日,等陶青睁开眼,外面的日光透过缝隙穿了进来,撒下点点光斑。

    陶青试着张开嘴喊了一声:“夫君。”

    没听到人回应后,陶青才意识到原来叶胥去就职了明明叶胥已经就职了一天,可陶青的意识似乎还停留在老家。

    见叶胥不在,陶青只好动了动身子,随后熟悉的酸软又传了过来。

    陶青想要起床的心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扼杀在摇篮中。

    陶青躺在床上想:就这样吧,反正在家也没事。

    可陶青准备躺平的心,最终也没有实现。

    陶青躺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郎君起了吗?”

    陶青听到声音后,知晓这是叶胥买来做饭的婆子,这下陶青便没办法继续躺着了,陶青赶忙边穿衣边回道:“这就起。”

    怕自己的声音小,婆子听不到,陶青只好穿着亵衣下床。

    感受到衣服的松散后,陶青下意识的拢了拢。

    忍着身上的酸软,陶青走到了门口,开了门后对那婆子说道:“婆婆,做好饭了吗?我等会便起。”

    张妈抬眼就看到了陶青脖子上的点点红晕,随后默不动声的移开了眼睛,开口回复道:“不急的,老爷吩咐过等您醒来再吃,郎君不用着急。”

    陶青听到对张婆婆叫刚刚及冠的叶胥叫老爷就想笑。

    也不知为何,许是叫老爷叫得老了,而叶胥看起来又很年轻,这样似乎是有一种反差。

    再次听到张妈对叶胥的称呼,陶青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沙哑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欢愉:“我等会便起。”

    等送走了张妈,陶青这才慢慢挪步到床前,一边走还一边在心中默默的说叶胥,也不知昨日叶胥为何那般生猛,生猛就算了,还不听话。

    上值了一整天的叶胥怎的这般有精力,陶青搞不懂,也不想搞懂。

    陶青坐在桌前喝了一整壶的茶水也没有想明白,索性就不想了的陶青准备用饭。

    等陶青用完了饭,浑身的酸软并没有缓解多少,于是陶青就又回到床上,他拿来了之前叶胥买的话本,倚靠在床上慢慢的看了起来。

    当然陶青背后的枕头是叶胥平时枕的,因为叶胥用不惯瓷的,叶姆就亲自给他缝了一个布的,陶青见叶姆缝的枕头软软的,枕上去很舒服,于是央求着叶姆也给他缝了一个。

    陶青来的时候没有舍得叶姆给他缝的小枕头,叶胥见陶青带了,把他自己的枕头也带了过来。

    刚起床时,陶青没办法对叶胥发火,于是对着叶胥的枕头狠狠地锤了几下,于是陶青眼睁睁的看着叶胥的枕头从之前的膨胀松软变成了正中间留有一个坑。

    陶青有些心虚。赶忙拿起枕头抖了抖,看到抖过之后的枕头还有坑之后,陶青意识到枕头好像恢复不了原状了,陶青愣住了。

    他原本只是想发泄一下,不成想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陶青看着一个小窝枕头陷入了沉思。

    沉默了几秒的陶青若无其事的把叶胥的枕头放在了身后,悠然自得的打开了话本,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经历了四天非人折磨的枕头终于有了要下线的念头。

    被陶青蹂躏了几天的枕头终于有了明显的不正常,就连整天沉浸于情事的叶胥都发现了他的枕头似乎同之前不一样了。

    叶胥穿着亵衣站在床边,看着枕头凹陷的大坑后沉默了,他明明记得他从家里带来的枕头好像是没有这么明显的坑。

    陶青见叶胥看着枕头发呆,陶青心虚的将脑袋埋在了被窝中。

    陶青将脑袋埋在被窝中,支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等了片刻都没有听到动静后,陶青便天真的以为今天能有个好觉。

    陶青勾起嘴角,准备美美的入睡时,叶胥就又开始了每日一练。

    陶青:…

    于是第二天陶青习惯性的没起来,坐起来后,又很顺手的拿起了叶胥的枕头准备活动一下手脚。

    殊不知陶青在给枕头做按摩时,叶胥正默默的站在陶青的身旁,将陶青的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

    包括且不限于陶青刚开始说的那句:我晚上手推你你看不到吗?还一直动一直动,讨厌死了,等等话语。

    叶胥看着打红了眼的陶青沉默了,他就说平白无故的他的枕头怎么可能会突然会出现一个坑。

    他现在不仅是知道了他的枕头为何这般,还知道了原来陶青竟然在床上对他有这么大的怨气。

    他晚上花这么长的时间运动,为的便是让陶青白天早睡会儿,睡着了便不会觉得无聊。

    叶胥在心中感慨:陶青怎么就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叶胥只感慨陶青不懂他,可他却半分不提及自己那颗整日想同陶青粘在一起的心。

    等陶青发泄完之后,开始按部就班的穿衣。

    等陶青转身拿衣服时,就看到叶胥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陶青拿叶胥的枕头出气时,刚开始还会有些心虚,过了几天见叶胥根本没有发现后,陶青的心情就平淡了许多。

    心绪变化的也很快,从心虚的打变成了理直气壮的打。

    于是在看到叶胥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时,陶青已经能若无其事的与叶胥对视,脸上的表情显而易懂:有什么事吗?

    叶胥见陶青这般理直气壮,一时间被陶青的态度给气笑了,有些无奈的捏了捏陶青脸上的软肉。

    陶青感受到叶胥的动作,一时间有些疑惑,怎的今日叶胥不去上值?

    难道是叶胥晚上睡得晚,终于在上值时打瞌睡被皇上发现后,撤职了?

    在陶青天马行空的乱想时,叶胥似乎是看出了陶青心中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昨天晚上我我同你说了:我今天休沐,已经与同荀兄已经商量好了,我们今日去福满楼小聚一番。”

    叶胥解答了陶青的疑惑并且控诉道:“昨日你也同意了的。”

    陶青皱着眉头,努力回想叶胥什么时候同他说了这个事情,陶青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但看着叶胥一脸的笃定的模样,陶青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

    陶青忽然间想了起来,昨日在他半梦半醒之间,叶胥似乎是说了一句什么,当时的他意识已经游离,根本没有听到叶胥说什么,就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之后便昏了过去。

    陶青想:那个时候,叶胥说的应该是这件事情。

    不想被叶胥看轻,陶青只好应道:“哦,我想起来了,我马上就收拾好,等会我们就出发。”

    叶胥看着陶青松松垮垮的亵衣以及陶青身上的点点红斑,一时间有些心虚,咳了一声便出去了。

    二人好像都默契的忘记了被陶青蹂躏的不成样子的枕头。

    等陶青和叶胥到的时候,荀文林和莘欣然二人已经在包间中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了。

    等陶青坐下后,莘欣然就围了上来,低着头和陶青说悄悄话:“这几天你怎么不去找我了!”

    “你不去找我,我好无聊啊。还有,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我等的都有些无聊了”

    陶青有些疑惑:“你家中不是有婆婆在家吗,怎么会无聊啊?”

    听到陶青这样说,莘欣然似乎有诉不完的苦:“你不知道啊,我阿婆同隔壁的一个老婆婆熟络了起来,也不知那老婆婆是不是闲的没事干,见我整日在家中闲着,有些看不惯,在我阿婆面前说我的不是。刚开始我婆婆还不以为然。就算刚开始阿婆没听进去,时间久了,我婆婆也坐不住了,每次看到我闲着,脸色就不太好,我整日都不敢出门,生怕被她看见了说我的不是。”

    陶青听到莘欣然这样说有些心疼他。

    莘欣然本来就是一个活泼好动的性子,现在因婆婆听了别人的谗言,整日闷在屋中。

    陶青有些担心,随后莘欣然开口便打消了陶青的担忧:“我同夫君说了,夫君说今天趁着他休沐,我们便重新找个房子,争取远离这些大嘴巴的人。”

    没等陶青开口说找房子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好的,莘欣然就开口道:“夫君昨日同阿婆谈话了,也不知夫君怎么同阿婆说的,今日早起阿婆还同我道歉,说前几天是她的不是。”

    陶青侧开脸看了荀文林一眼,心想:然然的这个夫君可真是不一般啊。

    看着莘欣然一脸甜蜜的样子,陶青觉得这个荀文林还算是个男人,最起码没有辜负然然不顾一切的来京城寻他。

    这边陶青和莘欣然说悄悄话,那边叶胥同荀文林说了些他们这些天上值的事情。

    荀文林先开口问:“叶兄,这几日你在宫中如何?”

    叶胥道:“除了第一日皇上叫了我过去询问我关于我写的策论的事情外,其他时间也不太忙,主要是看些没什么大用的东西。”

    “这样啊,看来这些时日叶兄也是没什么正事干。叶兄有所不知,我在翰林院也是什么正事干不了,我整日就是看些古书籍,若是那些书有些破旧,我们还要修补一下,着实是有些没意思。”

    荀文林觉得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根本没有什么用处,一时间有种壮志未酬的失意。

    叶胥见荀文林状况有些不对,开口安慰道:“这只是刚开始,我在宫中也没什么用,一般是皇上想起来了,便把我叫到跟前,若是皇上忙起来,根本不记得有我这号人,我一般都是在宫中看些藏书。”

    见荀文林似乎不那么失落后,叶胥继续道:“这样也好,我一般都是到点就回家,偌大个宫殿除了我就是倒水的小太监,一点人气都没有。”

    “还不如在翰林院,翰林院最起码人还多点,热闹些。”

    叶胥接着安慰道:“若是想要成就一番大事业,上天定是要先给你一番磨练,磨练一下你的品行,耐心。这样以后你在荣辱面前才能不骄不躁,保持初心。”

    这些道理荀文林也不是不懂,只是他考中探花之后整日做些无用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些急躁,觉得自己读书的志向是为了让百姓的生活更加和谐,而不是在翰林院编这些古籍。

    荀文林知道自己确实是急躁了,说服自己后,荀文林便决定以后他就认真修书,干一行爱一行,立志做到完美。

    那些书籍之所以能成为古书,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叶胥一个状元都能静下心来潜心读书,他又为何不能。

    想通之后,荀文林只觉得堵在心中这么久的郁结终于通了些许,然后荀文林举起酒杯,敬了叶胥一杯:“叶兄,这杯酒我敬你,多谢叶兄的开解。”

    叶胥淡然的开口道:“就算是我不说,荀兄也能想通,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荀兄不必这么客气。”

    荀文林见叶胥这般豁达,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很多,最起码像叶胥这种豁达的心态他是学不了,果然是他的心智不够坚定,需要历练一番。

    荀文林只知道叶胥心胸豁达,却不知叶胥心胸豁达的原因。

    之前叶胥硕博连读时做实验,也不是第一次就成功,第一次失败时,叶胥同现在的荀文林一样,有些丧气,失败的次数多了,叶胥也能坦然面对这些失败,毕竟下次做实验会避免之前的失误,就这样,叶胥练就了一颗坦然面对失败强大的心。

    而荀文林自科举以来,就一帆风顺,何时受过这般挫折。

    没受过打击的荀文林才会这般失落。

    第104章 等四人吃完了饭后,便……

    等四人吃完了饭后, 便两两牵手在街上闲逛,几人也是家中什么都不缺的人,说是闲逛, 其实也就是小夫夫之间并排走。

    原是叶胥走在陶青身旁,莘欣然和荀文林并排走在后面。

    不知什么时候,莘欣然好似是看到一个有趣的事物,下意识的开口喊陶青:“青哥儿, 你看这个。”

    陶青听到有人喊他, 便停下脚步去看莘欣然说的是什么, 于是原本的小夫夫之间的并排走,慢慢的演变成了叶胥和荀文林二人大眼瞪小眼的跟在陶青和莘欣然身后。

    陶青和莘欣然二人手牵着手,时不时的接头说些什么,看着二人感情很好的样子,叶胥和荀文林跟在身后也无事,便也开始说些朝事。

    荀文林先开口道:“不知叶兄是否听说:近日来楚庭那边似乎出了些问题?”

    楚庭?叶胥想:楚庭能出什么问题, 一时间有些好奇, 便开口问道:“敢问荀兄,不知这楚庭是出了什么问题?”

    叶胥心想:依据这几年来的景象,似乎是不应该出现什么人员暴/乱的问题。

    自从新帝登基后, 经过茅荣郅大刀抡斧的整治下, 近年来, 天下便太平了不少。

    不知是不是先皇的昏庸无道在新帝心中留下了什么印迹, 自新帝登基之后, 便励精图治,虽不能说是户户安居乐业,但是百姓的生活与之前相比倒也没有那么艰难了。

    最起码易子而食的事情倒是鲜有发生。

    最让叶胥意想不到的是:陛下登基之后便大力整改军队,使得士兵的作战水平急剧上升。

    不知是不是新帝之前在边疆历练过的缘故, 新帝给出的建议每一条都能派上用场。

    之前匈奴还趁着新帝登基之后,便想给新帝来个下马威,茅荣郅御驾亲征把匈奴打的落花流水之后,匈奴便乖了不少。

    这一仗不仅把匈奴打乖了,也给附近的游牧民族一个威慑,自那之后,边境便太平了不少。

    排除了人为因素后,叶胥觉得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不少。

    想着这几年来的变革,他觉得就算是楚庭发生了什么事情,朝廷还是有一定的能力去解决的。

    但叶胥实在是不知道楚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心中又实在好奇。

    虽说叶胥整日离皇上最近,可叶胥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也不是事无巨细的全部知晓。

    这般想来,叶胥对朝堂之上的事情还没有荀文林这个在翰林院编书的知晓的多。

    荀文林听到叶胥这般问,一时间有些惊讶,他以为叶胥身为皇帝的身边近臣,知晓的事情应当是比他多一些。

    他提起这件事就是想看看叶胥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办法,虽说以他的官职说不上什么话,但是荀文林还是想提一下自己的见解,顺便看一下叶胥是不是又不同的看法。

    可是叶胥的反应是荀文林万万没有想到的,他想着叶胥多少应该是知晓一些的,就算是不知晓全部,最起码对这些事情会有些耳闻,未曾想,叶胥竟还不如他知晓的多。

    荀文林虽然惊讶,但还是开口替叶胥解释道:“我也是听说的,听翰林院新中举的进士说的,说是今年楚庭大旱,便上报给了朝廷。”

    说完似乎是确保信息的说服力,荀文林解释道:“那个进士是今年的第二甲第一名,丞相家的嫡次子蔚昊乾,他也在我们翰林院,是昨日他同我们说的,我也是刚知晓,便想着看一下叶兄的看法。”

    “哦,原是如此,可叶某确实不知晓这件事。”叶胥听完荀文林的解释后说道。

    荀文林听到叶胥这样说,并没有听到叶胥见解的荀文林,再次平静的阐述了一下事实,道:“听蔚昊乾说,好像是楚庭今年大旱。”

    叶胥听荀文林再一次重复,不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才是仲春时节,地方官员又是怎么能看出是否干旱呢?”

    叶胥见荀文林似有让他说下去的势头,便继续道:“楚庭那边气候温暖湿润,雨量充沛。就算是在冬季时节,虽说是不下雪,但也会有小时节的霜降,听文林兄说楚庭大旱,莫不是冬季里楚庭未曾降雨或是霜降。”

    荀文林听到叶胥见解,心想:叶胥想的果然与他不同,他听到消息后,想的便是该如何解决接下来百姓无米下锅的情态,这般说,开口道:“应当是吧,听说是当地知府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便没有上报,可是眼见着到了水稻种植的时节,大多河水干涸,河床裸露,看起来千疮百孔。”

    “知府见事情瞒不住了,便开始上报。”

    叶胥听到荀文林这样说,便解释通了。

    叶胥心想:就算知府在冬日里上报又能如何,在这个靠天吃饭的时代,就算是上报了朝廷,朝廷也是无能为力,朝廷根本不能给他们人工降雨来种植水稻。

    许是那知府抱着侥幸的心思,想着也许到了仲春时节情况也许会好一些,便知而未报。

    叶胥在心中叹息,也不知这次朝廷该如何处理这个知府。

    想到此处,叶胥摇了摇脑袋,这些也不是他能处理得了的,这般想着叶胥便转移了注意点。

    叶胥看着陶青同莘欣然二人有说有笑的,一时间竟觉得岁月静好。

    仲春时节的风,吹在脸上痒痒的,似乎是大自然是在暗示着什么。

    午后的阳光洒在路上,太阳透过云层层层的撒了下来,今天的天气似乎并没有叶胥想像的那么美好。

    些许阴凉的天气并未影响陶青心情,叶胥看着陶青脸上洋溢的笑容,无意识的勾了勾唇角,这天气似乎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差。

    最起码明媚的笑容是做不得假的。

    四人饭后走走停停,时间也消逝在几人的脚步之中。

    休假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叶胥上值的日子。

    不知是不是叶胥良心发现了,昨日夜里叶胥并没有像往日那般折腾陶青,而是抱着陶青入睡,手也老老实实的放在陶青的腰侧。

    今日陶青终于不再是中午时分醒来了,辰时陶青便睁开了眼,不知是不是在叶胥怀中躺了一整晚的原因,陶青觉得今日睡得格外香甜。

    等饭后,陶青就着手开始准备构思话本的事情。

    昨日他们逛了许久,也不知是不是缘分,又走到了书肆,看到了苦大仇深的掌柜的。

    不知为何,每当他们游玩时,总会在最后关头遇上掌柜的,陶青这样想,他们可能与掌柜的有种不可言说的缘分。

    掌柜的看到了四人的刹那,尤其是看到了陶青和莘欣然的那刻,眼睛瞬间明亮了许多。

    陶青迎上掌柜的眼睛,有些心虚,拉着莘欣然悄咪咪的躲到了叶胥身后。

    掌柜的似乎是没有看到陶青的动作,仍然热情相邀他们去书肆坐坐,即使他们是么也不买,几人对于掌柜的打算都心知肚明,但都没有揭穿他,毕竟拖稿的是陶青和莘欣然二人。

    对于拖稿这件事,陶青表示他有话要说:他整日在夜里被叶胥折腾许久,白日都用来补觉了,哪有时间来写话本,这些时日里掌柜的日日要催的话本就被陶青无情的抛之脑后了。

    再加上莘欣然前段时间被荀母看的有些紧,于是写话本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被搁置了。

    若不是今日看到掌柜的,陶青根本想不起来那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话本,以及整日里被看客逼的团团转的掌柜。

    许是叶胥看出了陶青面上的心虚,叶胥开口婉拒了掌柜的热情相邀:“掌柜的,不是在下不愿进去,只是今日确实是时间有些赶,等闲暇时间再去店里坐坐也不迟。”

    掌柜的听到叶胥这样说,面上似乎是有难言之语,要说不说的,陶青也知晓掌柜的想说什么,但是他也不敢应下来。

    因为他怕到时候没有空闲时间写,所以陶青躲在后面不敢应声,缩在叶胥身后装鹌鹑。

    叶胥思绪在心中转了转,似乎是明白了陶青为何不敢应声。

    想明白了的叶胥只觉得好笑,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跟掌柜的打圆场:“掌柜的不用担心话本的事情,我保准不出五天,话本定能如愿的交到您的手上。”

    掌柜的听到叶胥给了个准信,探头看了看,根本瞧不见陶青的身影,只能看到一抹被风吹起来绿色的衣衫。

    见不到陶青本人应声,掌柜的似乎还是有些不死心,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莘欣然,那模样似乎是想让莘欣然给个准信,但莘欣然比陶青还心虚,又怎会回应掌柜的。

    莘欣然站在荀文林身旁,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同掌柜的对视。

    掌柜的见状,知晓二人时不能给自己一个准话了,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应道:“那便听叶状元的,老夫便等五日后的好消息。”

    叶胥笑着接道:“自然。”

    陶青回忆起昨日的情景,想着许是昨日叶胥应下了掌柜的请求,所以昨夜才没有放开了的那般折腾他。

    等陶青刚用完了饭,莘欣然便赶了过来,这么久没有干正事,莘欣然也很是心虚,二人心有灵犀的没有说什么寒暄的话,刚见面便直奔主题。

    陶青道:“咱们去书房吧,那里采光好,房间也大。”

    莘欣然听陶青这样说,自无不应,说道:“好。”

    二人为了完成叶胥口中的五日之期,不再像往日那般边写边说些小话,吃些糕点什么的。

    没了往日的清闲,二人的速度自然而然的上来了。

    以至于二人一门心思的只想完成任务,到了午饭时间都没有想起来,还是婆婆叫二人才开始吃饭。

    只能说陶青和莘欣然着架势似乎也有一种废寝忘食的势头。

    等二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将最终成品交到掌柜的手中时,陶青只觉得天气都晴朗了起来。

    他好久都没有见到过这般明媚的阳光了,真好啊。

    这五日,陶青做梦都在构思故事情节,在梦中都在琢磨着怎样才能提高自己的写字速度。

    而莘欣然这边好不到哪里去,荀文林有时候还能听到莘欣然说梦话,说的全是:青哥儿,我觉得这个不太行,应该这样写;这个这样写才对等等。

    若不是有五日之期在,荀文林都怕莘欣然写这个东西疯魔了而劝他放弃。

    在交稿这日,陶青和莘欣然回来的步伐都是轻快的,二人手牵着手,每人怀里都揣着方才掌柜的给的稿费。

    莘欣然隔着衣物摸了摸怀中有些厚度的银票,顿时觉得心中踏实了不少,心想这么多银票揣在怀中,他怎么着也该消费一下犒劳一下自己,这般才能对得起这几天他的专心投入。

    莘欣然看了陶青一眼,二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一对视便知晓对方心中想的是什么。

    莘欣然见陶青似乎也是这个想法,于是二人不谋而合的准备先去搓一顿。

    因着他们之前也就只在京城中吃了一次,所以此次二人也没有去什么新鲜的地方,便再次去了福满楼。

    上次他们来是茅荣轩带着来的,坐的是上房。

    而此次二人本就是来享受美食的,也没有什么讲究,便随便要了个包房,准备大吃一顿。

    当然二人也都不是什么浪费之人,点了些上次他们爱吃的东西后,又点了些小酒,随后便招呼小二下去了。

    虽说二人是随便要了个包房,可毕竟上次他们来是茅荣郅亲自带来的,掌柜的见茅荣郅对待叶胥和荀文林二人的态度非同一般。

    虽说陶青和莘欣然两个小哥儿来用饭,但掌柜的也不敢怠慢二人。

    陶青说随便要个房间,但掌柜的还是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靠窗的位子。

    于是等饭菜上来了,陶青和莘欣然就靠着窗户,喝着小酒,感受着缕缕春风拂脸颊的惬意,听着街上小贩的吆喝声,路人的叫卖声。

    陶青恍然间竟觉得若是日子便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对面是闺中密友,耳边是喧闹的人声仿佛世间的所有事情也不过如此。可事实总是不如人所愿。

    等陶青同莘欣然二人用完了饭,又去了成衣坊买了些衣服。

    虽说成衣坊做的都是现成的,但总是不如量了尺寸做的穿着舒服。

    于是莘欣然和陶青挑了几匹布,选了款式,量了尺寸,给了定金后,便准备过几日再来拿。

    陶青给自己买了衣服,自然是没有忘记叶胥的份。

    陶青不太清楚叶胥的尺寸,但还是凭感觉给叶胥买了几件衣服,陶青看着眼前的衣物,觉得叶胥应当是能穿上的。

    于是陶青大手一挥,指着成衣坊的几件衣物道:“这几款,按照这个尺寸一样来一套。”

    店小二见生意来了,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赶忙上来开始包装衣物。

    见陶青这样毫无拘束的买成衣。莘欣然也给荀文林买了几件,他家现如今靠着荀文林的俸禄生活偶尔他也会有些稿费来补贴家用,但是像这次这么多的稿费莘欣然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的小家不像是叶胥那般,节日里叶姆总是会托人给他们夫夫二人带些钱财来。

    自荀文林进入翰林院之后,虽不能说他们家是小富,但是同之前相比,生活还是不错的。

    但荀文林的常服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件,于是莘欣然便也给荀文林买了几件常服,顺手也给荀母买了几件。

    买完之后,二人便托店小二将东西送到家门口。

    因着店家见陶青和莘欣然是两个小哥儿,买的东西也不算少,况且二人身后也没有跟着小厮什么的,便随口问了一句需不需要送货上门。

    第105章 陶青和莘欣然见还有这……

    陶青和莘欣然见还有这种服务, 便应了下来,虽说是加了些银子,但这样他们也确实方便了些, 便着手交了银子给店家。

    等买完了衣服,陶青和莘欣然二人又去了附近的小摊上逛了一圈,虽说小摊上摆了琳琅满目的小饰品,但二人并没有买。

    并非是不喜欢, 只是觉得买了好像用处不太大, 再者说, 他们今天刚收到银票,也并非说是要一次性花光。

    等二人玩的尽兴后,时间也不早了,便各自拜别之后,回了家。

    等陶青走到门口时,就见马车停在门口。

    见状, 不用猜, 陶青也知晓这是叶胥下值了。

    逛了一天的陶青觉得身体有些疲惫,但在他看到叶胥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一时间兴奋盖过了疲惫。

    陶青不经意间加快了脚步, 等叶胥从马车上下来时, 陶青正好走到叶胥旁边。

    叶胥见陶青养着来拿看他, 仿佛陶青的眼中只有他一人。

    看着陶青因兴奋而有些许红的脸, 一时间心情大好, 就连今日在朝廷中听到的见闻而感到烦躁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叶胥伸手将陶青揽入怀中,感受到怀中的充实,叶胥心情大好,便走边问道:“今日去交稿了, 这么开心。”

    陶青被叶胥揽入怀中时,还有些害羞,马夫还在这呢,夫君怎么这般孟浪。

    没等陶青挣脱开,叶胥就已经揽着他大步跨进了门。

    听到叶胥的问话,见他说的是正事,陶青将心中的羞涩压了下去,可一时间消不下去的红还是透露出主人方才的心绪。

    陶青答道:“今日我同然然一起去交稿,之后掌柜的便给了我们这些天的稿费。”

    让陶青说完,还从怀中掏出了银票,叶胥看着陶青手中有分量的银票,不由得替陶青感到高兴。只觉得陶青这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热爱的东西,且取得了不错的成就。

    在叶胥见陶青说到稿费时,双眼都是亮晶晶的模样,一时间心情大好。

    心中欢喜之余,之前他还担心他上值了之后,家中只余陶青一人,怕他无人说话,心中产生什么郁结。

    看到陶青在家中有事可做,叶胥也放心了许多。

    想到这,叶胥问道:“那拿到稿费之后,你们便去玩了,要不怎的这么晚才回来。”

    陶青见叶胥猜中了自己今天一天做的事情,想着:猜的倒也不错,他们今天也确实是玩了一整天。

    虽说是被猜中了,但叶胥这般说,好似是他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玩呢。

    陶青听完只觉得叶胥小瞧了自己,开口反驳道:“我们当然没有玩一整天,我还给你买了衣物,我在心中惦记着你,结果你就转过头来便污蔑我。”

    陶青说完,便想从叶胥的怀中离开,紧接着就挣扎了起来。

    叶胥见此,心中暗叫不好,他好像真的把夫郎惹恼了。

    赶忙安抚的求饶道:“是我错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青哥儿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了我这一回吧。”

    陶青见此,便也没在挣扎着要离开了。

    方才生气也只是装装样子,再说,叶胥的怀中宽大而温暖,很有安全感,他也不是那么的想离开。

    见叶胥上道的开始说好话,陶青面上不显,实则心中的小尾巴已经翘上了天,但还是装作一副大度的模样开口道:“算了,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暂且饶了你这一回,下次可不许了。”

    叶胥瞧见陶青眉眼间全是嘚瑟,也没有揭穿他,反倒是附和道:“要不就说咱陶大人明察秋毫呢,陶青天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计较小人的过失,真乃宽宏大量。”

    二人这般吵吵闹闹的回了家,等进了房门,叶胥就看到了摆在那的衣物。

    再转身看看陶青,陶青很矜持的没说话。

    看着陶青一脸矜持的小模样,叶胥竟意外的懂了陶青想说的内容,大意是:看我给你买的衣物。

    作为二十四孝好相公,叶胥根本不用陶青示意,就很识趣的上前拿了衣物就往身上比划,一遍比划还一遍夸赞:“青儿的眼光真好,若是我去买的话,定是买不到这般清秀的颜色。”

    由于叶胥的好话一箩筐的说,叶胥越说,陶青唇角的笑意便越大。

    叶胥看到陶青得意的小表情,不由得轻笑,最后像是真的疑惑般的开口问道:“青儿难道没有给自己买一件衣物吗,怎么我好似未曾看到青儿的衣物。”

    听到这话,陶青嘴角的弧度顿时僵在了脸上,眼睛滴溜溜的转,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心虚。

    叶胥见此也不揭穿陶青,只是盯着他看,那架势势必要陶青给自己一个答案。

    此时陶青心虚表现的更明显,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也不敢同叶胥对视。

    叶胥见陶青这个样子,就更加笃定这其中一定是有些情况是他不知道的。

    好不容易看到陶青脸上的尴尬,叶胥顿时起了逗弄之心。

    于是叶胥踱步走到陶青身前,努力压下笑意,一脸关心的看着陶青:“青儿怎能如此轻视自己,一心想着我,为了给我买衣物,竟忽视了自己的份。”

    说着还很入戏的上手拂了陶青的脸颊,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是被感动坏了。

    单纯的陶青看到叶胥这个模样,只觉得自己的良心遭到了重创,他该如何能不动声色的解释自己并不是没买,而是专人定做了几套以此来安抚叶胥。

    陶青张了张口,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而这边叶胥悄摸的看着陶青一脸的沉思,那模样似乎是碰上了什么世纪难题,困惑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

    叶胥见陶青如此,嘴角的笑意一收,状似是在为陶青考虑的开口道:“既然青儿没有买,那等我闲暇时间,便到成衣坊请老师傅专门为青儿定做几套可好?”

    叶胥的话似乎为陶青提供了思路,陶青有些不自在的往叶胥怀里钻,叶胥见陶青这架势,便知晓这是准备撒娇了。

    叶胥不知晓别人的撒娇是怎么来的,他只知道倘若是陶青有求于人,便先往你怀中钻,然后上前索吻,当叶胥沉浸在陶青制造的浓情蜜意中时,陶青总是适时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陶青若是怎么着了,总是会用这一套来求他,百试百灵。

    虽说叶胥很是了解陶青的一贯动作,但他还是拒绝不了。

    然后叶胥眼睁睁的看着陶青抓起他的手往自己的后腰上送,被迫将手环住陶青腰的叶胥,下意识的弯腰。陶青见状很有眼色的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等叶胥察觉到自己条件反射的弯腰时,在心中唾弃自己这该死的肌肉记忆。

    陶青适时的开口了:“夫君,你知道的。当时你不在,我就只好凭感觉给您买了这几件。”

    叶胥看着埋在自己胸前好似撒娇着的陶青面无表情,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棒槌。

    陶青并未察觉到叶胥的心里活动,自顾自的说着。

    也不知是不是接下来的话,让陶青羞于开口,他悄咪咪的抬头打量了一下叶胥的脸色,见叶胥脸上并无异色。

    他尝试着开口道:“店家看我在犹豫,便建议我定做两身,之后便让师傅量尺寸,店家说等过两天便能拿了。”

    陶青为自己辩解道:“店家的动作太快,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根本不怪他,全是店家的错。

    听完陶青的辩词,叶胥只觉得自己此时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因为他竟然觉得都是店家的错,他的夫郎能有什么错呢,他只不过是在犹豫,那店家阴险狡诈,欺骗着陶青定做衣物。

    陶青说完后,悄悄的打量着叶胥的脸色,生怕叶胥生气似的。

    叶胥已经在心中为陶青找好了理由,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关注点好像错了。

    叶胥看似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他是在挣扎,努力让自己做一个思路清晰的叶胥,而不是满脑子都是夫郎的相公。

    叶·从六品官员·天子近臣·胥听完后,心想:果然,他就说嘛,方才陶青一脸的心虚模样,根本不可能什么都没买。

    陶青见叶胥久久不说话,赶忙表忠心,从袖中掏出一根发带。

    因着叶胥并未及冠,除了上朝时间,其余都是简单的用发带固定。

    叶胥看着陶青手上的发带,以及陶青脸上的乖巧和陶青自己尚未发觉的讨好,叶胥在心底轻叹一口气,他果然是招架不住陶青这样做。

    变回有夫郎的相公后的叶胥伸手接过了陶青手中的发带,开口抚慰陶青:“这发带很好,为夫很是喜欢。”

    陶青见叶胥脸上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悬起来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听到叶胥表扬,陶青心想:他就知道叶胥一定会喜欢自己挑选的发带。

    于是陶青脸上的讨好肉眼可见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叶胥刚下职,陶青又是逛了一小个下午,此时的二人腹中空无一物,也是到了该吃饭的点了。

    等叶胥将新买的衣物放入衣柜中时,陶青已经坐在桌前,等开饭了。

    日子如流水般的向前走,似乎无波无澜,可谁知这平静的水面是否真如他所呈现的那般呢。

    次日,叶胥如往常般在偏殿中处理事务,便听到茅荣轩的怒吼声:“你们一个个的身处庙堂之上,不知百姓疾苦,找不出适当的法子就算了,到现在还推卸责任。”

    听到皇上的发怒声,叶胥还有些意外,经过这段时日的观察来看,叶胥觉得茅荣郅身上确实是有身为一国之主的威严,喜怒不形于色,仿佛万事万物在他心中都有计较。

    发这么大的火,应该是被气得很了。叶胥心想

    叶胥虽不知茅荣郅因何事被气的这么狠,但他心中大概也有个数。

    叶胥见到了今天楚庭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

    若是不能耕种,那来年该地的百姓该如何过活。

    想到此处,一个想法涌入叶胥的心头。

    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叶胥见众位官员都离开后,便让门口的小太监替自己向皇帝通报一声。

    等叶胥行过礼之后,茅荣郅看着下面的人,心中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个往日里不争不抢,只是在偏殿中看书的状元郎想要干什么。

    “爱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语气平淡,似乎方才被惹怒了的人不是他一样。

    叶胥开口便说出了心中所想:“陛下,臣以为臣身为臣子,理应为陛下解忧。”

    茅荣郅见叶胥这么说,瞬间就来了兴致,其实他也不知这楚庭的事情怎样解决才是最好。

    若是往常旱灾,按照常理,应该是直接拨银子派官员作为钦差大臣去解决,但现在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楚庭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你说他是干旱吧,可是田里并未种植水稻。

    可是也不能说他是正常的,因为楚庭的情况明显的缺水,缺水便不能种植水稻,这似乎是一个死循环。

    若是去赈灾,可寻常百姓家中这个时候是有存粮的,暂且称不上饿死了多少百姓,可是这存粮也只够吃到下一个丰收的季节。

    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现在的土地却不能种植,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有些棘手,具体该如何处理,他连着三天上朝都在讨论这个问题。

    一群大臣吵了三天,却还是没有拿出一个可以解决的办法。因此,茅荣郅才发了火,觉得自己养了一群饭桶。

    茅荣郅想:这个叶胥此次前来该不会是说他有法子解决这个问题吧?

    想到叶胥殿试写的策论,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些希翼,这个叶胥总是能从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出发。

    这般想着,茅荣郅面上一片平稳:“爱卿这是有解决的法子了?”

    叶胥站在下面应道:“臣确实是有法子能解决现如今楚庭的处境。”脸上有些许为难。

    只不过茅荣郅听到叶胥由法子解决,一时间情绪有些激动,便错过了叶胥脸上的表情。

    茅荣郅虽说有些激动,但心中还是不太信任叶胥说的话,毕竟叶胥再出色也只是今年新中的状元。

    他承认叶胥同朝中的一些大臣相比确实是有些才能。

    但这并不意味着茅荣郅相信叶胥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实力。

    茅荣郅是个喜爱人才的好皇帝。看着站在下处的叶胥,当即呵斥这总管大太监:“怎么不给爱卿搬张椅子来?”

    话音未落,总管大太监不愧是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老油条,立马接话:“是老奴没有眼力见,让叶状元站了这么久。”那老太监边说还边像模像样的打了自己几个巴掌。

    茅荣郅见状脸色才好了一些,叶胥看着茅荣郅和老太监二人这毫无演技痕迹的模样,跟着开口道:“是微臣的错,臣站着便好,不觉得累。”

    叶胥虽是这样说,可老太监不能这样做,都是人精,尽管都看破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没人说破。

    老太监指使一个小太监给叶胥搬了把椅子。

    对此叶胥也懂,毕竟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能有面圣的机会就很不错了,有的人甚至活了一辈子都不知晓皇帝长得什么模样。

    他这样一个新人,又凭什么能有见了皇上还被赐座的恩泽。

    叶胥淡定自若的坐上小太监搬的椅子上,随后继续说道:“陛下,臣知晓有一种农作物能在干旱的土地中存活,且生长周期短,两个月便能成熟一次,关键是这种农作物的收成也不错,保守估计大概是水稻的两倍。”

    茅荣郅见叶胥这样说,一时间竟有些不太相信,毕竟没见过的东西,仅是凭着叶胥的一张嘴说,没有见到实物,茅荣郅对此还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茅荣郅问道:“既然这种作物生长周期这么短,那为何朕从未听过也未曾见过?”

    叶胥答:“此种农作物生长在海外,要走海路去取才行。”

    叶胥听到茅荣郅这样问,也是心有力而余不足。

    毕竟现在这个时期并没有外国人来朝,现在这个王朝的实力并不像唐朝那般强盛,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吸引外国人前来,因此他们还不太清楚在海的那边是否有人生活。

    还有就是虽说国家的版图也有临海地区,但海上的风浪大,一不留神船都可能被海水淹没,没有出过海,所以茅荣郅不知道有外国人也是很正常的。

    叶胥心想除了土豆,他还想说红薯呢,虽然土豆也能当正餐,可口味却不如红薯香甜软糯。

    不太好的一点就是红薯的生长周期比较长,甚至比水稻还要长,不能作为这次救急。

    无奈之下,叶胥只好将目光放到土豆身上。

    想到红薯,叶胥心想:若是没有陈振龙,也不知明朝时期会有多少人死亡。

    古有陈振龙,今有袁隆平,这两个伟人,都是为了让世人填饱肚子尽心尽力,甚至陈振龙冒着生命危险才把一小株红薯幼苗带进了福建。

    这些也只是叶胥在心中想想,现在最要紧的是:等楚庭的百姓将家中的存粮吃完了该怎么办。

    显然叶胥能想到的问题也是茅荣郅所发愁的。

    若是各个官员都像叶胥这般为民着想,茅荣郅今日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

    都这个时候了,那些官员第一时间担心的不是几个月后没了存粮的百姓该如何过活,而是想着楚庭知府这个位子该有谁来接任。

    他们满心想的不是百姓的死活,而是自己切身的利益,想到这,茅荣郅看向叶胥的目光都变了些,虽然叶胥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什么海外有这种农作物,排除这个来看,叶胥还是为楚庭的百姓着想。

    茅荣郅虽然不太赞同叶胥的建议,但现如今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了。

    茅荣郅问:“那依爱卿的意见,朕还是要派人去海外寻求这种植物了?”

    叶胥听到茅荣郅这样说,回道:“回陛下,眼下也就只有这一种解决办法了,臣确实是想不到更加完美的法子。”

    怕茅荣郅觉得花费大把的银子和精力来去运一个什么他从未听说过的土豆,叶胥只好加重筹码道:“陛下,那海外并不是只有土豆这一种农作物,还有红薯,玉米等农作物,这些都是抗干旱的农作物,且收成也比水稻多。还有一种叫做西红柿的农作物,此处的用处良多。这些都在海外。”

    接着怕是茅荣郅不相信,叶胥拿出了纸,上面画着土豆、红薯、玉米、西红柿这些农作物的形态,并一一阐述这些农作物对于百姓和国家来说的重要性。

    民以食为天,这句话无论古今,都是至理名言。

    谁也不知道叶胥最后同皇上说了什么,只知道叶胥在御书房待了将近一个时辰,等叶胥从御书房出来后,陛下便叫来了工部尚书。

    在这个政治权利高度集中的时代,若是皇上愿意做一件事情,实施起来的速度是相当的恐怖。

    当天,皇上便组建了一个小队,队伍中多是武力高强的侍卫,还有几个嘴皮子比较溜的文官。

    次日,这些人便带着一些瓷器、丝绸、茶叶等传统物品出发了。

    紧接着便是这一届的状元叶胥升官的消息,从天子近臣这个从六品的官职变成了楚庭正六品的知州,这种明升暗降的操作看呆了一众朝臣。

    令他们惊讶的是:听说这还是叶胥主动要求的,也不知这叶胥是不是脑袋不太灵光,放着好好的京官不做,放弃天子近臣的位子,跑去楚庭做知州。

    旁人都是想留在京城还留不下来呢,他倒好,跑去偏远地区干知州。

    其实对于叶胥去外地做官这件事,茅荣郅是第一个否决的。

    原因很简单:从这件事情上来看,他知晓叶胥应当是个人才,可能他的才学不如舒老,但他的见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

    像他说的这些稀奇古怪的农作物,茅荣郅就从未见过。

    现在遇见这种棘手的事情,叶胥能帮忙想出解决的办法,那下一次他也能琢磨出新奇的点子来解决。

    这样想着,茅荣郅是不会轻易放手这么个好苗子,让叶胥去做地方官,可是他架不住叶胥再三的请求。

    他记得叶胥当时说:“陛下,楚庭现下这个情况,臣认为臣现在赴任,事情些许会有转机。”

    茅荣郅承认叶胥说的有道理,叶胥去了楚庭,楚庭的万千百姓些许不会忍受饥饿,可是他也不太想这么一个总会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来完美解决事情的宝贵臣子。

    但是他也不能以自己的一己之私来牺牲楚庭万千百姓的性命。

    若是叶胥不那么固执的坚持非要去楚庭,茅荣郅一定会派个人去楚庭解决问题,但是完成度的好与坏,茅荣郅不能保证。

    茅荣轩想:以叶胥这个奇思妙想的脑袋,他一定能完美的解决掉这个事情。

    茅荣轩理智上认为叶胥去楚庭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从情感上出发,他并不想让叶胥去,但是他身为一个皇帝,必须要为他的子民们着想。

    最终茅荣郅还是同意了叶胥的请求,但不同的是,茅荣郅并未按照叶胥的想法给他一个七品县令,而是改成了正六品的知州。

    笑话,本来外地做官就已经很辛苦,再者叶胥并没有犯什么事,茅荣郅根本不可能给叶胥降职。

    虽说茅荣郅对于叶胥去楚庭任职的行为很是放心,但是架不住意外发生,叶胥临走时,茅荣郅还是塞了一些银票给叶胥。

    第106章 这可是他看中的好苗子……

    这可是他看中的好苗子, 若是这次任务并没有想象中完成的好,希望靠着这些银票叶胥也能撑到他派钦差大臣带着赈银前去支援。茅荣郅在心中默默地想。

    叶胥同茅荣郅二人三两下就敲定了解决楚庭问题的方案。

    满朝文武中,这个办法也就只有他们二人满意了, 但是第二天茅荣郅上朝时便炸开了锅。

    先是户部侍郎上前进谏道:“陛下,昨日您从户部支出的银子数量庞大,现如今户部空虚,只怕这楚庭的赈灾银两一时间不能完全拿出。”

    昨日同叶胥商量好了走海路去寻那产量较大的作物时, 茅荣郅便迅速的从户部支出了一大笔银子。

    这笔银子不仅包含了这行人的开支, 也给了他们家人一大笔银子作为保障。

    本来开辟一条新的航线就是极为艰险的事情, 让这群人没了后顾之忧,这样他们才能放心的离去。

    而且就算他们虽然不说,可众人心中也知道这次说是去寻土豆什么新鲜的农作物,可谁人又知这回来的可能性。

    但他们心知肚明的是: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食君俸禄,为君解忧。

    既然圣上下了旨意,他们当臣子的便要遵从。

    说是一行人, 但人数并不少, 这行人不仅有文官、武艺高强的侍卫、还有一些农官以及擅长船只的工部官员等等。

    零零散散的人数看起来不多,但是真的算起来人数还真不少。

    这行人的食物要备好,家人的抚恤金好发放好, 还有准备要交换的丝绸、茶叶等物品, 上上下下的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茅荣郅见开销较大, 便不忍心动用自己的私库。

    于是他一纸令下, 这笔账务的开支交给了户部, 让户部接这个摊子。

    户部尚书收到圣旨时人还是懵的,最近他们户部上上下下,为了楚庭这件事忙的不可开交,都在计算这次该批多少赈银给楚庭合适, 一群人忙得头昏眼花。

    如今茅荣郅的命令突然下来,打的众人措手不及,虽说没有准备,但是他们又不能违抗圣旨,便只能闷下这口气,转身去筹银子了。

    对于皇上的这一做法,虽然户部严格按照茅荣郅的旨意完成的极好,但这并不意味着户部的人能咽下这口气,于是这第二天上朝向茅荣郅哭喊没钱。

    军队的开支、官员俸禄的发放这些都不算,他们还有留着一些预算,以防遇上什么天灾人祸的,这也不至于到时候拿不出银子来。

    户部尚书愁的头都要大了,一番算下来,只好示意手下先发制人。

    听到户部一如既往的还是哭穷,茅荣郅就感到一阵的烦躁,这户部什么都好,就是整天哭穷。没等茅荣郅开口说话。

    吏部侍郎上前一步道:“陛下,听说昨日您册封了叶状元为正六品的知州,这于理不合啊。”

    昨日同样受累的不止有户部,因着叶胥突然间的升职,吏部也忙了起来。

    但这情况也算是史无前例,来的也实属是有些意外,同样也打的吏部官员一个措手不及。

    这叶胥升到了六品知州,那原本楚庭的知州又该何去何从,颁发文书,授予官服等等事件,这些可都是他们吏部的事情。这可真是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忙了一天的吏部,今日也是非要同皇帝要个说法。

    茅荣郅见大殿上一会儿的时间竟然站了两三个人,顿时有些头疼。

    然而就算是这样,竟然还有人跃跃欲试的想跟着来。

    三朝老臣宰相也来掺和了一脚:“陛下,昨日您突然间派大臣出海,这有违祖宗礼法啊。”

    毕竟无论是前朝皇帝,还是先帝都是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从未派人出海,虽说是寻什么利国利民的高产农作物,但这样的做法实属是有些激进。

    宰相三朝为官,他的势力不容小觑,朝中属于宰相的门生,见宰相都开口了,瞬间跪下一片,开口道:“臣附议。请陛下三思。”

    茅荣郅看着阶下跪着的乌泱泱的一群人,无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心想:还好昨日他先斩后奏的派了人出海,他就知道,若是同他们商量着来,恐怕等他驾崩了,这件事也未必实施的成功。

    而此时在家收拾东西的叶胥可不知晓茅荣郅心中的烦恼,看着在他旁边叠衣物的陶青,神色不由得柔和了不少。

    昨日他下值回家时,在路上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陶青,若不是自己执意去楚庭,往后的日子里陶青应该是生活在京城,过着平淡的生活。

    现在由于他的执着,不仅自己要远离京城,连着陶青也要跟着自己一起去。

    想到陶青将近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路上吃喝,叶胥便有些不忍心。

    一时间便不想让陶青同自己一起去楚庭了,这般想着,叶胥便回了家。

    等走进院子,叶胥就见陶青坐在树下的圆桌旁,手拿着茶碟在看,那模样似乎是在研究什么。

    看着茶碟发呆的陶青听到动静后,就知晓是叶胥下值回家了。

    陶青同往日般的扑到叶胥前面,察觉到叶胥没有同往日那般将自己揽入怀中,陶青有些疑惑,刚想开口询问一下。

    就见叶胥脸色有些不对劲,并没有往日的温和,眉头紧皱,好似是有些什么难言之隐。

    陶青抬头看着叶胥,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今日当值时,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

    叶胥见陶青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有些唾弃自己的自私。

    陶青这般在意自己的情绪,他却因为自己的固执毁了陶青平静的生活。

    叶胥迎着陶青关切的眼神,一番纠结之下,最终还是开了口:“青儿,最近楚庭知府上报,可能几个月后楚庭会出现旱灾。”

    陶青听到这,不由得有些担心:“啊,怎么会这样,那楚庭的百姓该如何是好?他们会不会饿肚子啊。”

    虽然陶青自小没有被饿过肚子,但他也知晓这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听到叶胥说楚庭那边有旱灾,陶青不由得替楚庭的百姓担心。

    叶胥见陶青的关注点似乎不太对,接着说道:“我向皇上自请去楚庭赴任。”

    陶青听到叶胥的话,神情有些呆愣,话题跳跃的太快,他一时间没有从楚庭干旱这个关注点上转移过来。

    叶胥继续道:“青儿,我不日便要去上任,那楚庭离京城上千里,坐马车,走官道要花上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路途遥远。路上还不知会遇上什么事情。”

    叶胥眼睛盯着陶青,有些不忍心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他们二人似乎没怎么分离过,叶胥也有些难以开口。

    陶青似乎是预料到了他接下来的话,眼底红了一圈。

    叶胥见陶青这幅模样,有些心疼,但还是狠下心来继续说道:“不如青儿先老家同阿父阿姆住在一起,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依叶胥的看法:等他上任后,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要将大部分的精力花费在如何给楚庭百姓一个挣钱的法子上。

    这样他自然没有精力去关注陶青。

    而陶青跟着他去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地方不同,气候不一样,风土人情也是陶青从未见过的,叶胥怕到时候陶青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得了什么病。

    最重要的是,叶胥觉得到时候自己不在陶青身边,陶青身旁也没有一个知心人。

    几番权衡之下,叶胥觉得还是将陶青送回老家更为妥帖。

    老家不仅有叶父叶姆在,陶父陶姆也在,自从陶青跟着他离了家,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他们了。

    有他们在陶青身边,叶胥也能放下心,安心去楚庭赴任。

    可叶胥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陶青同他在一起的决心。

    等叶胥将话说完,陶青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泪珠砸在叶胥的手上,烫的叶胥有些慌乱。

    看着陶青无声的哭泣,叶胥不由得心中一震,眼睁睁的看着陶青眼中不断涌出的泪滴,叶胥显然有些手足无措。

    赶忙上手想将陶青的泪珠擦干,可那眼泪似乎同他作对一般,怎么都擦不完。

    看着源源不断的泪水,叶胥有些心疼,赶忙安慰陶青:“青儿不哭,都是为夫的错。”

    叶胥这还是第一次见陶青哭的这般伤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得将陶青抱入怀中,轻轻拍打着陶青的背。

    陶青带着哭腔的声音质问叶胥:“那你说你错在哪了?”

    叶胥也不知晓自己错在何处,但现下显然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好时机,叶胥道:“哪都错了。”

    陶青听到叶胥这样说,瓮声瓮气的回答道:“我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听到陶青这样说,叶胥有些心虚,陶青显然是没有同叶胥计较,略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你明明知晓我不愿同你分开,你还说让我回老家的这种话,徒让人伤心。”

    “我若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刚开始时,我便不会同你成婚,那县丞家的公子也来提过亲,最后我还不是嫁于你了。”

    嗯?什么?

    之前竟然有人同陶青提过亲?不是,陶青不是自小便同他订了娃娃亲吗?怎么还有人敢厚着脸皮去提亲啊。

    叶胥只觉得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竟然有人抢他夫郎。

    显然现在将陶青送回老家这个方法不太行,等陶青回了老家,那岂不是增加了那个什么县丞公子同陶青见面的机会了。

    其实这也不怪那县丞家的公子敢去陶家提亲,主要是之前的叶胥只是一介书生,同县丞公子相比,确实是没有那么有竞争力。

    可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叶胥见陶青哭的眼睛都红了,赶忙解释道:“我怕路途遥远,你受不了。”

    陶青见叶胥这个时候还不松口,同意自己同他一起去楚庭,气的锤了叶胥一下。

    陶青显然没有下狠力气,陶青捶的力气不大不小,叶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顺手抓住了陶青的手,然后叶胥就很自然的捏了捏。

    陶青恨叶胥是根不开窍的木头,只好开口道:“那我也要同你一起去楚庭。”

    听完这话,叶胥有些为难,虽然他也舍不得陶青,但是他确实是怕陶青跟着他一路上吃苦。

    想着陶青若是回老家也要花费些时日,还不如同他一起去楚庭,这样陶青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他还能放心一些。

    想到此处,又见陶青即将要闹起来,叶胥赶忙安抚道:“那青儿便同我一起去楚庭吧。”

    陶青见叶胥同意自己同他一起去,顿时开心了不少。

    于是现在才有了陶青喜滋滋的同叶胥一起收拾衣物,准备行李。

    事情定的有些匆忙,叶胥去楚庭赴任的事情定于三日后,这日夫妇俩可是一顿忙活。

    他们不仅要准备好路上的吃食,衣物,还要写信回老家给叶姆他们说一声叶胥升了官职,去楚庭赴任的消息,让他们这段时间不用再寄东西给他们。

    第二日,莘欣然和荀文林便来了,他们是专门来探望二人,陶青和叶胥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于是他们夫夫二人便先来看望一下,荀文林和叶胥二人还好,只是莘欣然和陶青两个哥儿似乎有些感伤。

    看着陶青红红的眼眶,莘欣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道:“青儿你到了地方可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这山高路远的”

    话未说完,莘欣然便有些忍不住责怪叶胥:“好好的在京城做官不挺好的,非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第107章 说着,莘欣然爱怜的看……

    说着, 莘欣然爱怜的看着陶青的小脸,继续道:“害的你也要跟着跑那么老远的地方去。”

    在陶青心中,他并不觉得同叶胥一起去楚庭会吃多大的苦, 他只是觉得夫夫理应一体。

    但是陶青对于莘欣然对叶胥的抱怨也没有什么意见。

    因为他在知晓莘欣然这也是在为他着想,只能说叶胥去楚庭做官这件事谁也没错,也是世事弄人,才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看着莘欣然还在那抱怨叶胥, 陶青不由得心中一暖, 伸出手拍了拍喋喋不休的莘欣然道:“没事的, 然然,现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去怪谁都是没有用的。”

    莘欣然见陶青这么快就转变好了心态,一时间停住了嘴巴。

    但是莘欣然忍了一会儿,实在是没忍住,又不停地嘱咐陶青道:“青儿, 等你到了楚庭, 发现身边都是不认识的人,可怎么办啊?”

    看着莘欣然发愁的模样,陶青有些好笑, 他还是第一次在莘欣然脸上见到这种表情。

    陶青也有些无奈的看着话匣子再次打开的人。没忍心打断他。

    莘欣然正说的起劲:“也不知现下这个季节楚庭的天气怎么样, 每个季节的衣物你都要多带些, 尤其是御寒的衣物。”

    话音未落, 莘欣然终于拿出了自己送给陶青的临行礼物——几件御寒的衣物。

    陶青看着莘欣然手边厚厚的包裹, 有些吃惊,他竟不知莘欣然是如何将这么大的包裹运进来他还没发现的。

    但细细一想,便能发掘出莘欣然的用心,他是真的在为陶青着想。

    陶青实在是没想到莘欣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有些好笑,品味之后又觉得心暖。

    虽然叶胥同他说过楚庭的天气同京城四季分明的不同,但还是收下了莘欣然的礼物,虽然知晓楚庭冬季不像京城这般冷,但这也是莘欣然的一片心意。

    莘欣然见陶青收下了自己给他准备的衣物,满意极了。

    这个季节的御寒衣物不怎么好找。

    毕竟仲春时节,人们大多数都换上了轻便的春衫,大多数京城的成衣坊卖的也都是春季的衣物,这些御寒的衣物是莘欣然昨日一家家的问,才弄来了这么多。

    这边陶青和莘欣然两人在依依不舍的告别,那边的叶胥和荀文林倒是现实了许多。

    “叶兄此次前去楚庭可是想出了解决的办法了?”荀文林觉得叶胥能主动请缨去楚庭,心中自然是已经有了把握。

    “把握倒是有些,但也不是十成十。”

    听到这话,荀文林不由得轻笑出声,调侃道:“叶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严谨,在我看来,你就算没有十成十的把握,那也差不多。”

    荀文林同叶胥做了那么久的同窗,虽不能说是对叶胥的性情完全了解,但也八九不离十。

    叶胥总是能另辟蹊径来解决事情。

    再者说,若是叶胥没有完全的把握,那皇上又怎么肯派叶胥这个今年做官不满一年的新人前去楚庭。

    叶胥倒也是没有否认荀文林的话,按照他的想法,那便是先让楚庭的百姓中手里都挣些钱,这样等到了存粮吃完了也不至于没有吃的。

    到时候再对粮商进行限制,让他们不能涨价,至于到时候该如何做,那就看这群商人够不够足够分清局势了。

    至于这挣钱的法子,在京城是做不成的,只能等到了楚庭才行。

    “倒是有些法子能让楚庭的百姓不饿肚子。”

    听到叶胥这样说,荀文林心道:果然如此。

    “读书时,便是你写的策论与众不同,总是能从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开始论述。之后定会得到夫子的一顿夸赞。”

    几人话说的差不多时,便简单的用了饭。

    临出发的前一天,叶胥找了牙行退了房子,最后收拾些杂物,便准备出发了。

    当然,叶胥此次前去楚庭,也把马夫和张婆子一同带去楚庭。

    毕竟这二人是他买来的,若是留下他们,他们也无处可去。

    叶胥原本想着退还了二人的卖身契,之后再去官府消去奴籍,放他们自由。

    等叶胥询问了二人的意见后,许是他们二人都是孤家寡人,纷纷表示愿意跟着他们一同去楚庭。

    于是在叶胥和陶青出发去楚庭的时候,可以说是拖家带口的出发了。

    刚出了京城,叶胥就见茅荣轩在城门口等着。

    叶胥看到茅荣轩的刹那,还很惊讶,自他中举后,好像许久未曾见过茅荣轩了。

    叶胥刚想上去打声招呼,茅荣轩就凑上来了:“叶兄,听闻你今日要出发去赴任,本王特地在此等候。”

    叶胥看着茅荣轩满面忧愁,有些不解,便问道:“王爷,下官此次前去赴任,虽不能说的上是普天同庆的好事,但是您也不至于这般愁眉苦脸的吧。”

    茅荣轩听到叶胥的话,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向叶胥诉苦道:“叶兄,你是有所不知啊,你这一走,皇兄定会把我当驴使。”

    他还想着等这次事情搞定了,便玩个小半年,他前些时日刚听到叶胥去外地做官的消息,昨日皇兄便又给他派活了,茅荣轩只觉得心中苦。

    叶胥听茅荣轩这么说,有些好奇,他倒是不知自己走了和茅荣轩受重任有什么关联。

    便不自觉的问出了口:“可在下去外地做官,同陛下重用王爷似乎没有什么联系。”

    茅荣轩幽怨的看了叶胥一眼,心想:你走了倒是潇洒,苦的可是我。

    叶胥虽然心中好奇,见茅荣轩不答话,倒也是没有深究,毕竟是他们兄弟二人的事情,同他倒也是没有什么大的关联。

    看着茅荣轩身后的马车以及几个强壮的侍卫,叶胥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怎的茅荣轩前来送别,还拉了个大箱子过来。

    见二人告别的话也说了,叶胥便准备告辞。

    “王爷,时间也不早了,若是没什么事,下官便先告辞了。”我还急着赶路呢。

    茅荣轩见叶胥要走,心想:这可不行,皇兄交代他的事情他还没完成呢,随即赶忙制止了叶胥的转身的行为。

    “叶兄别那么急嘛,这去楚庭路途遥远,若是遇到土匪什么的,你一届书生也没有什么应付的实力。”

    虽说叶胥在书院中也学了些君子六艺,自保肯定是够的,但是再加上马夫和张婆子就说不准了。

    说着,茅荣轩侧身露出他身后的五位侍卫,道:“诺,这是皇兄为你准备的侍卫,个个武艺高强。”

    说完,茅荣轩又指着马车上的箱子,道:“这是本王为你准备的一些心意,现下你刚为官不久,手中定是没有太多积蓄,这些银子也能让你手中宽裕一二。”

    叶胥看着茅荣轩和皇上给他准备的东西,心中微微一暖。

    他倒是没有想起这路途遥远,会遭遇祸害。

    许是在和平年代生活久了,便未曾想起来这赴任途中,也会遇到不测。

    叶胥深知这些侍卫是他需要的,再者说这些侍卫也算是陛下赏赐给他的,他自无不收的道理。

    叶胥朝着皇宫拱手道:“谢皇上恩赐。”

    又对茅荣轩说道:“这侍卫我收下了,可是这些钱财,王爷还是收回去吧,叶某虽说为官不久,但也不是什么贪财之人。”

    茅荣轩见叶胥不准备收这些银子,刚准备声泪俱下的感动叶胥,使其收下。

    便看到马车中探出一颗脑袋,看到陶青出来,茅荣轩似乎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嫂嫂,我过的好苦啊!”

    此时见马车还不走而看一下情况的陶青:?

    不是,你一个亲王,怎么就过得苦了?

    不等陶青开口,茅荣轩速度很快的赶到陶青身边哭诉:“嫂嫂,你是不知,我生活苦啊,亲娘不疼,哥哥不爱,现在连叶兄也要走!”

    本想下车看情况的陶青,见茅荣轩上来就是一顿哭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胥看到陶青有些无措,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了,把假哭的茅荣轩拉到身边,生硬的对他说道:“我收下这些银子便是,小王爷不要再这般了。”

    茅荣轩见叶胥收下了银子,心中嘚瑟: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茅荣轩见侍卫拉着马车跟着叶胥一起离去的身影,在心中对叶胥说了句抱歉:叶兄,那箱银子就当往后你替我被皇兄狠用的赔礼了。

    直到看不到叶胥的身影后,茅荣轩才离去。

    他刚刚处理完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库房,现在皇兄又让他去探查军队。

    茅荣轩摇了摇头,他就说他的日子苦吧,说了还没人相信,茅荣轩只觉得自己是一腔忧苦无处可诉。

    正如茅荣轩所说,他们这一路路途遥远,说不上什么时候会遇上不测。

    在途径潇湘时,便遇见了土匪,第一次见土匪的叶胥惊讶极了,他未曾想到这路上真的会碰到土匪。

    起初,叶胥从马车上出来透口气,便看到前面路上有人拦车,还以为是什么穷苦百姓。

    然后叶胥就从那穿着破烂的人的口中听到那句经典话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从此路走,留下买命钱。”

    没等叶胥开口自爆身份,眼尖的侍卫看着面前的土匪,满眼的兴奋,他们只觉得活动筋骨的时间终于到了。

    一连走了大半个月的路,路上连个鸟的身影都没见到,他们都快闲出毛了,现如今终于到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想着是时候在叶胥面前展示一下他们的武力值了,于是几个侍卫三下五除二便把土匪打跑了。

    第108章 等众人一路磕磕绊绊的……

    等众人一路磕磕绊绊的快要赶到楚庭时, 陶青忽然开始反胃,一路上吃什么吐什么。

    把叶胥急的不行,生怕陶青出现了什么差错。

    叶胥当时就想:若真的陶青出现了什么差错, 他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若不是自己非要逞强带着陶青千里迢迢的赶去楚庭,陶青就不会因为水土不服而吃什么吐什么。

    是的,叶胥以为陶青是因为水土不服而呕吐,丝毫没有往别的方向上想。

    一行人除了张婆之外, 全是大老爷们。

    况且这荒郊野岭的, 他们也找不到大夫, 束手无措的叶胥急的团团转,第一次恼恨自己为何当初学的不是医学。

    向来从容不迫的叶胥第一次急红了眼。

    还是张婆有经验,见陶青的症状不像是绝症,倒像是怀孕了。

    听到张婆的话,叶胥也没有轻易的放下心来,毕竟没有大夫诊治, 谁也说不清陶青的情况到底如何。

    陶青听到张婆说自己可能是怀了孩子, 顿时巴掌大的小脸上盛满了惊喜。

    这一路上,虽说是有叶胥无微不至的关怀,但到底这条件不如京城的好, 原本陶青圆乎乎的小脸硬生生的瘦脱了相。

    本就消瘦的陶青此时又被说是怀有身孕, 叶胥一个头两个大, 生怕陶青此时出现了什么意外。

    因着陶青疑似怀有身孕, 原本准备休整一下的马车, 再次跑了起来。

    马车走了大概一天多的时间,终于到了城镇。

    等叶胥一行人找了客栈安顿下来之后,便派人去寻了大夫。

    大夫在旁边诊脉时,房间中寂声无比, 叶胥只觉得无比的紧张,紧握的手掌中冒出了虚汗,现下这个情况比他去看榜时心脏跳动的还快。

    幸好那大夫是个经验丰富的,没花费多长时间就停了手,摸了摸胡子后,满脸笑意的说道:“恭喜郎君夫郎这是喜脉。”

    叶胥听说是喜脉之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没等叶胥喘口气,那老大夫又开口说话了:“只是夫郎似乎有滑胎的迹象,还是要好好养一下。”

    “我先开几服药,让夫郎先吃着,几服药下来后,胎位也应当稳了。”

    那老大夫看着陶青有些尖瘦的下巴,以为是叶胥苛责,开口劝慰道:“孕夫或多或少还是要补充些营养,若不然的话,不仅是孩子可能会保不住,就连大人的性命安危也很难说。”

    叶胥听到这话,原本即将有孩子的喜悦也冲淡了不少,连之前计划的赶路也搁置了。

    原本马不停蹄的赶路,也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到了城镇后,一行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急匆匆的便开始赶路,因为大夫说陶青的胎位不太安稳,一行人索性就修整了几天。

    原本叶胥的想法是早点到地方,这样他也能快速的了解楚庭现下是什么情况,这样他才好开始做不同的方案来应对,争取不让楚庭的百姓饿肚子。

    因着之前赶路的时间花费的比较少,现在修整几天也不耽误事。

    既然叶胥都发话了,剩下的人也没有什么异议。

    就这样,一行人在客栈里休整了一天

    到了次日晚上,听掌柜的说这小镇上有夜市,叶胥想着他们赶了大半个月的路,这一路上,陶青除了在马车上看书,就没做过什么别的事。

    趁着这个时间,陶青出去逛逛夜市也挺好,最起码也还能放松一下心情。

    因为陶青自从听到那大夫说陶青的身体似乎有些营养不良,陶青的小脸上满是忧愁,这样叶胥才想着让陶青放松一下。

    “青儿,我听店家说,这镇上晚上似乎没有宵禁,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好。”陶青虽然在京城中听说过有夜市,因为种种原因但是他从未去逛过。

    于是陶青便来了兴趣,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逛夜市。

    征得了陶青的同意后,一行人便准备出发了。

    因着赶了那么久的路,叶胥打算给侍卫和马夫一行人放个小假,便不准备让几人跟着。

    他们也算是有了自己的时间,做些什么都可以。

    马夫和张婆子还好,说是准备在客栈里休息一下。可等叶胥同侍卫说话时,那几个侍卫硬是不同意,说什么都要跟着叶胥身后,说是还要保护叶胥的安全。

    他们此次跟随着叶胥千里迢迢的跑去楚庭,便是保护叶胥的人身安全,这也是皇上派他们前来的首要任务。

    见说不动他们,叶胥只好作罢,跟着就跟着吧,这样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也能当个帮手。

    夜幕降临,叶胥就牵着陶青出了门,他们后面还跟着那几个侍卫。

    这个城镇的夜市很是热闹,不仅有卖小吃的,还有杂耍什么的。而随处的灯笼,把路上照的红彤彤的,根本不存在什么看不见路的情况。

    许是憋得久了,陶青看见什么都爱不释手。

    而摊子上的东西也是多种多样,有泥土捏成的小人,糖画等等。

    陶青看到什么都想买,看到那小摊上用泥土捏出来的小人,手中拿着新出炉糖画的陶青又挪不动脚了。

    陶青看着摆在摊子上的小娃娃看的出神,然后指着那个小娃娃说道:“你说,我们的娃娃是不是也长得这样。”

    叶胥顺着陶青的目光看去,就见那摊子上摆了些小娃娃,看那模样似乎是一男一女,旁边还有一个小哥儿。

    由于不知道陶青说的是哪一个,叶胥就先入为主,以为陶青说的是那个小哥儿,就伸手拿起了那个小娃娃,仔细端详了片刻,胡诌道:“这个小哥儿确实漂亮,咱们的孩子一定同这个一样可爱伶俐。”

    叶胥从一个泥娃娃的身上当然看不出什么可爱伶俐,这只是给他胡说的,好话肯定谁都喜欢听,现在用来哄陶青开心,他自然愿意多说几句。

    虽然他也想让他以后得孩子这样,但凡事总不能想的太过美满,若到时候与之相反,总是有会差强人意。

    陶青听着叶胥最终的赞词,一时间觉得可能他肚中的孩子真的同叶胥所说的一样,当即便准备买下叶胥手中的娃娃。

    那商贩见眼前的客人似乎是个孕夫,当即挑好话来说:“这位夫郎是想要这个娃娃吗,我倒是觉得一个娃娃太过孤单了些。”

    没等商贩将话说完,陶青就对叶胥道:“我也觉得只要一个娃娃太过孤单了,那我们再要两个大一点的吧,权当是我们陪着他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叶胥见陶青的兴致很高,随即便准备付银子给那商贩。

    那摊主见生意来了,便热情的推销道:“客人,我们这能根据你们二人的样貌给您现场捏一个。”

    陶青听完觉得:若这些泥人代表整整齐齐的一家人,还是按照相貌来的好,便同意了摊主的话。

    于是那摊主便按照二人的样貌捏了一个。

    等陶青收到泥人时,商贩还贴心的上了色,就连小人的衣物都同陶青的身上穿的一样。

    尤其是陶青满脸的温润,不知是不是陶青怀了孩子的缘故,陶青少了一丝少年气,多了些温润。

    到最后,那摊主又送给他们一个小娃娃的泥人,陶青不解道:“店家,我们只是要了一个小娃娃的泥人啊,这怎的又多给了一个。”

    掌柜的长了一张老实人的面相,憨厚的脸上满是真诚,说道:“方才我说一个娃娃会孤单,便想着再要一个娃娃陪着他来的好。”

    似乎是怕陶青不太理解他的意思,那摊主继续解释道:“我家便是有两个娃娃,虽说他们在家总是吵吵闹闹的斗嘴,打架,但若是真的有人欺负我家小子,我家姑娘二话不说便要跟人家打起来。”

    听完摊主的话,陶青觉得似乎是有些道理的,就收下了陶青送的娃娃,但是该给的钱,还是要给,毕竟人家做的是小本生意。

    陶青看着手中两个小哥儿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泥人,脸上满是笑意。

    叶胥付了钱之后,一行人便继续往前走。

    在赶路的这段时间,一行人吃的全是干粮,现在这夜市上全是现成的小吃,陶青闻着热腾腾的饭味,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于是几人便找了个小摊准备用饭。

    在现在这个无添加、纯天然的古代,就算是路边摊也很干净,虽然是这样,可叶胥还是询问了一下摊主,知道没什么孕夫不能吃的东西,叶胥才放下心让陶青一个刚怀孕的人吃路边摊。

    等饭菜上来了,叶胥小心翼翼的将盛满馄饨的碗推到陶青面前,又替陶青拿了双筷子,吹了吹碗中冒出的热气后,才放心的让陶青用饭。

    陶青有些无奈的看着叶胥一系列的动作,他只是怀孕了,又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病人,陶青想告诉叶胥不用这般像对瓷娃娃的对他。

    可对上叶胥关怀的眼神,陶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许是这些天急着赶路,一时间没有注意什么营养,叶胥眼睁睁的看着陶青瘦下来,原本小鹿似的圆眸,现在在陶青的脸竟显得有些突兀。

    再加上不久前那老大夫亲口所说:若是陶青身体摄入的营养不够,搞不好会一尸两命,那老大夫的话让叶胥清晰的认识到生命是有多么的脆弱。

    叶胥不想让自己去外地做官的代价是陶青身体出现了什么差错。

    陶青看着叶胥小心翼翼的待他,一时间有些无奈,忍不住的开口提醒道:“我只是有孕在身,不是走不得路。”

    看着恨不得连走路都想要亲自代替他的叶胥,陶青实在有些无奈。

    第109章 见陶青的面色有了些许……

    见陶青的面色有了些许红润后, 一行人终于再次出发了,但接下来的赶路并非同之前那般目标明确的着急忙慌只顾着赶路。

    虽说楚庭现在确实是有些干旱,但那里的百姓现在也并未有什么饥荒的迹象, 他们只是对未来的粮食有些担心。

    可是陶青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他们像之前那般赶路,再者说,叶胥觉得他们只要在一定的时间内赶到,不耽误事就行。

    这样他既能无愧于皇上对他的期望, 也能无愧于楚庭的百姓。

    之后的一行人不再是到达城镇后, 只是买些下一程需要用到的物品就急匆匆的赶路, 取而代之的是等一行人到了一个城镇,无论时间早晚,便在城镇待上一天,等着第二天再赶路。

    这样不紧不慢的赶路,到了二月中旬,一行人终于到了楚庭。

    不知是不是那当地知府收到了消息, 当叶胥等人到达城门口时, 就见知府穿着官府在那里等候。

    原来是茅荣郅并没有追究知府的责任,觉得此事错不在知府,只是天灾人祸, 谁也没有办法。

    那知府也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知晓此次叶胥前来是为了解决百姓接下来的吃饭问题。

    知府在心中计算时间, 觉得叶胥也就是这几天到, 便在此候着。

    按理说知府一个四品官, 一般不会自降身份在此等候一个新上任的知州。

    可是知府实在是黔驴技穷,不知该如何解决现下的处境,只好寄希望于叶胥。

    再者说,他也相信皇上, 觉得陛下不可能弃楚庭这么多百姓于不顾,派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来到此地。

    而且据小道消息说叶胥是皇上专门提了官职,调过来的。想到此处,知府理了理身上的官府。

    知府倒是没什么,只是知府身后的通判看着知府这般重视,还有些不解,疑惑的问道:“这新来的知州是何许人也,怎的知府大人这般器重。”还亲自来接待。

    再怎么说叶胥也只是一个六品官员,而知府是正四品,他一个知州何德何能让知府亲自来接应。

    知府看着跟在自己身后多年的通判,刚想解释一番,余光便见一个器宇不凡的年轻人朝他这边来了。

    知府便朝着叶胥的方向走了过去。

    叶胥刚看到城墙的身影,心想:走了那么久,终于到了,心情不由得好了些许。

    等快过城门时,叶胥出来想出来透透气,便出来看看,然后就见他前方穿着红褐色官服的人,有些怀疑,难道那位是当地知府。

    望着那身穿红褐色官服之人身后的官员和衙役,又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叶胥自认为以他的官职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阵仗来迎接他,可眼下这个情况又很真实。

    叶胥虽然心中不愿相信,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准备下车拜见。

    那知府不愧是为官几十年之人,瞬间就认出了叶胥,走上前寒暄道:“可是叶贤侄。”

    “正是在下。”

    “叶贤侄不远千里的赶来,想来是累了,我已令人打扫好了知州府,叶贤侄修整一番后,我们再谈正事。”

    见知府这般为他着想,叶胥心中很是感激,道谢:“多谢知府大人为下官着想,那便依知府大人的话,下官先去修整一番,之后再同您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宜。”

    赶了那么久的车,也不知陶青能不能受得了,他们还是先休息一番的好。

    于是叶胥一行人在衙役的带领下去了知州府。

    甫一进门,叶胥便被院中的宽阔震惊住了,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自从来到这里后,他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宽阔的府邸,一时间竟有些怀念。

    叶胥想着这个院子就是在暗示着他接下来的日子定然不安分,只呆在府衙中看文书的日子可能久不复存在了。

    这样想着,叶胥竟有有些怀念之前他在研究所工作的日子,时间久远的,叶胥都以为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明明还不到三年。

    那个时候,他整日除了做研究,根本不关心其他的事情。

    哪里像现在这样,也许过了几日,陶青可能根本见不着他的身影。

    叶胥想到这,在心中叹了口气:在其位谋其政。

    那衙役似乎知晓叶胥是皇上派下来专门解决即将到来灾害。

    对于叶胥很是毕恭毕敬,眼中丝毫没有什么谄媚,满满的都是尊敬。

    衙役走在叶胥的身侧,开口介绍这府邸的基本布局。

    当走到后院时,叶胥见这府中果然有假山、流水、池塘等人造景观,不由得惊叹古人的智慧。

    闲暇时间在这边赏风景也很是惬意,陶青看着这边的景象也是开了眼界。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样的人造景观,没想到府中还能这样弄。

    衙役对府中的大致布局有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后,叶胥就见正院中有许多穿着下人模样的人站在那。

    衙役对叶胥说:“这些下人都是上任知州在任时,留在府中干活的。知州若是需要,也可以留下。”

    叶胥看着满院子的下人,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愁,这么多下人,以他的俸禄能养得起吗。

    他还有夫郎和孩子要养,哪有闲钱去养这些下人,有那个闲钱,他还不如多给陶青买些首饰、衣物。

    等衙役将事情交代完之后,便下去了。

    叶胥看着满院子的下人心中有了计量,叶胥先让陶青挑了两个贴身丫鬟。

    因着陶青刚怀孕,身边自然少不了人。虽说有张婆子跟着,可张婆的年纪也不小了,手脚也没有年轻的丫鬟和哥儿来的麻利,还是先挑两个年轻点的,这样叶胥也能放下心。

    叶胥将一直跟在他身侧的陶青扶到前面,开口道:“青儿先挑两个贴身丫鬟,若不然你身边没有人伺候。我不放心。”

    陶青听到叶胥这样说,觉得有些道理,便没有开口推辞。

    陶青看着站成一起的人,开口道:“哥儿和女子站一起,男子就站到另一侧。”

    看着年龄不齐的男子站在一起,陶青皱了皱眉头,道:“按年龄排,年龄小的站前面。”

    不一会儿,下人便有序的排好了,陶青看着站成一排的丫鬟哥儿,陶青看了一圈,挑了两个面相端正的。

    见陶青留了一个哥儿和丫鬟,叶胥看着下面几十口子,想了片刻,道:“在后厨干活的出来。”

    看着出来的有十几号人后,叶胥心中暗暗想:“上任知州可真会享受啊,一个后厨就那么多人。”

    “膳夫站出来。”

    看着下面站出来四五个中年男子,叶胥一一问了他们负责的事物,留了两个专门做饭的和一个做糕点的,剩下的两个给了他们银子后,便打发他们离开了。

    给后厨留了两三个帮厨和烧火的之后,多余的人叶胥全部遣散了,剩下的人也一样,只留下几个必须的人。

    等后厨的人确定下来之后,叶胥便先让他们去做饭了,他们这些天只顾着赶路。

    不知什么缘故,这小半个月他们都没怎么经过城镇,许久没有好好的吃一顿热乎饭了。

    安顿好之后,第一顿饭也不能吃的太过油腻,叶胥便让他们随便准备一些清淡的。

    而陶青自选过两个贴身的后,叶胥就让先他去休息了。

    等下人散了之后,叶胥便准备找知府,向知府询问楚庭的具体情况。

    叶胥临走时,让小厮告知陶青:自己晚会回来,大抵是不能与他一同用饭了。

    叶胥出门时,本来是想着让那五个侍卫也先休息一下,他只是去找知府,应当没有什么大的危险。

    告知了侍卫的首领纪修为,等叶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纪修为是第一个不同意的,叶胥只听他道:“官人有所不知,我们五人自被陛下赏赐给您的那一刻,便是您的人了,我们的第一要务就是保护您的安全。”

    “官人不必心疼我们,这个强度的赶路,对我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叶胥见纪修为这样说,顿时没了反驳的话,但还是有些不赞同纪修为的话,就算他们之前经过了如何强度的训练,但现在又不是之前。

    他们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该休息的时候,自然要休息。

    跟着叶胥走了快一个半月,纪修为对叶胥的性格有些了解,见叶胥没有说话。

    纪修为想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两个兄弟休息,我与纪二纪三同您一起去寻知府。”

    叶胥听完纪修为的话,觉得这样也好,但他心中有些好奇,他们几人的名字除了纪修为的比较正式一点,剩下的几人竟是纪二纪三纪四纪五这样随便。

    叶胥虽然好奇,但也没有问出口,他觉得自己同纪修为几人的关系只是保护人与被保护人的关系,并没有亲近到可以问这个私密的问题。

    等叶胥换了一身常服后,便准备出门,这时正好有陶青的贴身丫鬟来请,说是饭做好了,陶青让叶胥过去。

    叶胥看着自己刚换好的衣服,犹豫了片刻,便去吃饭了。

    又转头对身后的纪修为说:“你们也先去用饭吧,这个时间点知府也该用饭了,我们用完了饭再去也不迟。”

    让他们退下后,叶胥便去了陶青那边。

    叶胥到时,陶青已经坐在了桌子上面。看着陶青的小脸不似之前那般瘦的一张脸只剩个大眼睛后,叶胥满意的点了点头。

    胖点好啊,胖点看着喜人,抱着也舒服。

    于是在饭桌上,陶青的筷子全程没有碰到过碟子,叶胥的筷子全程没有离开过碟子。

    陶青和叶胥之前在京城食面食较多,现下到了楚庭,因为楚庭产的是水稻,于是他们来到楚庭的第一顿便是米饭。

    陶青没怎么有胃口,便盛了小半碗的米饭,但是看着现在已经要溢出来的碗,陶青觉得若是再放任叶胥如此,这顿饭可能吃不安稳。

    陶青看着兴致勃勃往他碗中夹菜的叶胥,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道:“夫君别是光顾着我,你自己也吃。”

    可叶胥似乎并没有听清楚陶青的言下之意,毫不在意的说道:“青儿不用管我。”

    然后叶胥的目光落到了陶青的脸上,看着陶青尖尖的下巴后,叶胥有些心疼,手下的动作不停,说道:“你多吃一些,你看这两个月,都瘦脱了形,多吃一点。”

    之前陶青被诊出怀孕后,便吃什么吐什么,他们本来就是在赶路,条件并没有那么好,于是陶青本来有些婴儿肥的脸上,迅速少了一圈肉。

    当时的叶胥急的团团转,恨不得自己去替陶青受这个罪。

    每次看到陶青吐个不停,叶胥就一阵揪心,现下有了条件,叶胥自然是打算让陶青将脸上的肉养回来。

    见叶胥不开窍,陶青只好明了:“可是这太多了,我可能吃不完。”

    叶胥看着陶青桌前快要溢出来的碗,无所谓的说道:“无妨,你只管吃,剩下的我替你解决,青儿不用担心浪费的事情。”

    见叶胥将话堵死了,陶青有些无奈:“那你自己吃,不用给我夹了,这些够我用的。”

    叶胥点头称是,见叶胥答应,陶青松了口气。

    等用完了饭,叶胥转身便要去找知府了解情况。

    临走前,叶胥怕陶青怀孕之后受激素的影响会胡思乱想,便特意来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去向,以免陶青担心:“我去同知府了解一下情况,过会便回来,青儿若是在家无聊,便去街上逛逛,若是不想出去,去后院走走也行。”

    叶胥知晓怀孕之人不能老是坐着,运动一下对陶青也有好处,便嘱咐道。

    未了,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若是上了街,就让纪四纪五跟着。”反正他们也该休息好了。

    此时的叶胥同之前那个主动让几人休息的好像不是一个人,此时的叶胥没了体谅他人的美好品德。

    第110章 他满脑子想的是,同侍……

    他满脑子想的是, 同侍卫相比,还是陶青重要一些。

    可最终陶青也没有采纳叶胥的意见,理由很简单:陶青赶了那么久的路, 一路上可谓是精神紧绷,现如今安定下来后,没有那么紧张了,陶青自然而然开始打盹。

    于是一整个下午陶青没有做别的, 只是在床上睡觉。

    叶胥自知州府出来后, 便直奔衙门去。

    叶胥前脚刚迈进了府衙, 那边便有衙役上前领着叶胥去寻知府。

    “知州大人可是来寻知府的,知府大人已经等候大人多时了,大人请随小的来。”

    不一会儿,叶胥便见到了知府,此时的知府大人不知在看什么,手捧着一本书, 眉眼中全是忧愁。

    听到脚步声后, 知府便下来,用手接住了叶胥想要行礼的胳膊。

    “叶贤侄,不用在意这些虚礼, 这边来。”说着知府便引着叶胥到了桌前。

    知府道:“我见这府志上从未记载过关于旱情的事宜, 不由得有些发愁, 这已经到了播种的日子, 可是河里的水似乎并不能支撑着农户们播种。”

    叶胥伸手接过了知府递过来的书籍, 随手翻了翻,确实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这府志上面只是记载一些名人志士和这些年来发生的大事,倒是没有记载关于旱情的事情。

    见知府这般忧愁,叶胥适时开口询问了楚庭干旱的情况。

    等了解具体情况后的叶胥, 心中便有了计较,看着愁眉苦脸的知府,叶胥只是安慰道:“知府大人不比太过忧心。”

    “既然已经过了播种的季节,现如今农户们最发愁的便是下个季节后,他们的吃食,若是我们给他们弄到了足够的粮食,那他们发愁的难题基本算是解决了。”

    知府听完叶胥的话,心想:是这个道理。

    便问道:“贤侄可是心中有了这解决的法子。”

    “是否找到法子,还是要看具体情况。”

    叶胥准备接下来的几天,去地方探看一下具体的地貌,是否真的如同他心中想的那般。

    叶胥提前给知府打了个预防针:“大人,接下来的几日,下官可能不在城中,请大人多多见谅。”

    猜想叶胥可能要下乡看一下具体情况,知府大人道:“贤侄可是要下去看一下这旱情?”

    “回大人的话,的确如此,下官想着先看一下具体的情况,之后再想解决的办法。”

    知晓叶胥的打算后,知府道:“那明日就调几个手脚麻利的衙役跟着。”

    知道知府也是为他着想,叶胥倒也没有推辞。

    叶胥问知府要了一副所辖范围的地形图,然后便坐在一旁自己研究了起来。

    一旁的知府见叶胥看的认真,便没有打扰,就坐在一旁处理公务。

    二人一个认真的研究地形图,一个认真的处理公务,除了不时的有人进来添加茶水外,倒也算安稳。

    直到日落西山,叶胥才从地形图中抬起头来,心想:也是他足够幸运,这里的地势果然同他想象的那般。

    既然这样,那问题便好解决了,这样叶胥便对解决楚庭的旱灾有了九成的把握。

    一般这个时间点,知府都已经在家用完了饭,这时应当是他在考校几个孩子的功课的时间。

    可给他看着一头埋在图里的年轻人,见叶胥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知府在心中叹了口气。

    叶胥一个刚上任的年轻人尚未离开,他一个当地的官员又怎能先离开。

    看到叶胥如此认真,知府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放心了许多。

    叶胥在心中想好了对策后,便准备告辞,看着房中点燃的蜡烛,叶胥有些愣神,怎么时间过得那么快,天忽然间就黑了。

    看着像是被墨泼了一般的天空,叶胥有些茫然。

    一旁的知府见叶胥终于抬起头了,不知怎的,这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好像忽然落了地,他还以为自己今日要在府衙中过夜。

    知府看着叶胥一脸的茫然,及时的开口道:“天色也不早了,这政务固然重要,可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了的,贤侄还是先回去休息一晚,等明早再来也不迟。”

    叶胥听完知府的话,赶忙应声,他怎么就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人:“谨听知府大人的教诲,下官明日再来。”

    知府见叶胥这么有干劲,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叶胥见天色不早,同知府告辞后,便踏上了回家的马车。

    等叶胥到了府邸之后,府中已经点上了灯笼,叶胥先是让纪修为带着几个侍卫去休息,之后便去厢房寻陶青。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陶青最近很是嗜睡,之前因赶路在马车上没有睡好的觉,似乎是要在今日全部睡够本。

    叶胥进门时,问了下人后,叶胥才知道陶青竟然还在睡。

    叶胥停下来脚步,交代后厨准备些吃的,之后才去寻陶青。

    等叶胥到了两人的院子,就见院子不似之前那般明亮,似乎是在迁就陶青。

    叶胥怕陶青一直睡,错过了晚饭时间,到时候身体扛不住。

    看着院中有些许的阴暗,之前那个老大夫的叮嘱好似环绕在耳边。

    叶胥命下人将院中的灯笼点亮后,就进了房间。

    看到床上陶青熟睡的小脸,叶胥只觉得他这一天的疲劳好像一扫而空。

    看着陶青恬静的睡脸,叶胥实在是不忍心叫醒他,但想到陶青只用了一顿午膳后,便一直在睡,叶胥就忍不住的想责怪下人。

    再怎么着,也不能一直纵容着主子一直睡。

    叶胥简单的敲打了一下陶青新上任的贴身丫鬟,见二人面上战战兢兢的,叶胥便没再说什么。

    这自然不能怪他们二人,二人之前只是在府中做三等丫鬟,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主人家,又怎么会知晓不能一直睡。

    等叶胥了解了情况后,就想着还是要找个有经验的嬷嬷来照顾陶青。

    叶胥轻轻的拍了拍被子,陶青根本没有反应,不知是不是陶青睡得时间过于长久,陷入了深度睡眠,叶胥轻到可以忽略的动静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见陶青还是没有醒,叶胥叫了一声陶青,在叶胥锲而不舍的呼唤陶青的名字后,陶青才悠悠醒来。

    陶青有些睡眼朦胧的看着坐在床边的叶胥,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

    许是刚睡醒的缘故,陶青声音还有些沙哑:“夫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胥听陶青这样说,便知晓他尚未完全清醒过来,便答道:“时间不早了,现在已经是酉时了。”

    陶青迷迷瞪瞪的听完叶胥的话,麻木的开口道:“啊,这么久了。”

    话音刚落,便又闭着眼睛想要睡过去,叶胥似乎预判了陶青的想法,伸手便去拦,于是陶青的侧脸刚好落到叶胥的手掌中。

    叶胥身体健康,火力旺盛,感受到脸侧掌心的温度适宜,陶青无意识的蹭了蹭后,又睡了过去。

    叶胥看着陶青一副睡不够的模样有些无奈。

    但还是耐下心将陶青叫醒,终于在晚饭端上来前,陶青被叶胥不厌其烦的叫他的名字弄得睡不着,陶青有些不太开心的起了床。

    叶胥见陶青暗戳戳的生气,只觉得有些可爱。

    自陶青怀孕后,很多不常见的小脾气就慢慢的显现了出来。

    等陶青披上外衫,二人便一同用了晚饭。

    饭桌上,叶胥觉得自己明日去乡下的事情还是要同陶青说一声的,开口道:“青儿,我明日要下乡一趟,便不能待在府中陪你。”

    陶青听完叶胥的话,便没说什么,他知晓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于是便没有反驳,可是陶青自己一个人来到楚庭,身边又没有熟人,情绪上头的陶青便不太想搭理叶胥。

    一时间桌上只有咀嚼饭菜和陶青筷子碰到餐碟的声音。

    见陶青不说话,叶胥有些慌张,生怕陶青不愉快,他虽然对这些不太理解,但也多少知晓一些:孕夫要保持心情愉悦。

    叶胥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青儿可是有些不开心?”

    陶青听到叶胥的话,有些闷闷的开口道:“我为何要不开心?你明日去乡下自然是有要事处理。”

    叶胥想接话那你方才为何不理我,但最终叶胥也没有说出口,只是道:“等过些时日,便能将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便有时间陪你。”

    次日清晨,叶胥醒来时,陶青还在睡,叶胥便轻手轻脚的起床,生怕将睡梦中的给陶青吵醒。

    用完饭后的叶胥先是将在后厨干活的张婆子调到了陶青的身边,嘱咐道:“这些时日您现在主夫身边伺候着,伙房的事情你先不用操心。”

    等叶胥到了府衙之后,知府大人已经上值了,叶胥进去拜别了知府大人后便准备去田中看看情况。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叶胥先是根据地势图,去了最近的村子。

    等到了地方后,叶胥才发现这里的情况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最起码村民吃水还是够用的,但想要家家户户都种植水稻,这些水量就明显的不够。

    但令叶胥庆幸的是:最起码没有土地干裂的情况出现。

    村子的里正见京城来的大官站在那里不说话,心中有些紧张。

    独自在心中嘀咕:这到底能不能解决他们的问题,他们一大村子的人都等着京城里来的大官给他们解决。

    看着站在他前面一句话也不说的叶胥,里正心中没底。

    叶胥这次来只是来了解具体情况的,之后的事宜他还要再想一下,做个具体的规划。

    看着不远处的大山,叶胥问里正:“这坐山是村里的,还是公家的。”

    昨日叶胥只顾着看地势了,忘记在古代若是有能力,这山是能买的。

    里正见叶胥终于问他话了,赶忙回答道:“这山是公家的,还没有卖。”

    叶胥听完里正的话后,点了下头,并没有说什么。

    里正见叶胥又不说话了,又开始紧张了起来,心想:这京城来的大官,哪哪都好,长得好,也年轻,唯一的不好就是不太爱说话,弄得人心里怪紧张的。

    叶胥不知道里正心中所想,若是知晓了也不会当回事,毕竟他是此次前来来解决问题,而不是找人谈心的。

    叶胥想进山看看,他想着既然现下这个情况不能种地,那他们就靠山吃山。

    昨日他研究了一整个下午,发现这座山极大,几乎能包含他管辖的地区,这对他来说正好省了许多事。

    叶胥问里正:“这村中可是有猎户?”

    里正见叶胥又问话了,赶忙答道:“村中是有几家以打猎为生,官人可是要把他们叫过来。”

    叶胥点头道:“那就麻烦了。”

    第111章 里正见叶胥竟然这么客……

    里正见叶胥竟然这么客气, 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他之前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镇长。

    可镇长每一次见他们,都是高高在上, 恨不得拿鼻孔看他们,丝毫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他着实是没想到叶胥这么大的官竟然对他一个小小的里正这么客气。

    因着叶胥发了话,村里的人很是积极,很快两名猎户便到了, 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二人, 叶胥心道:果然, 只有这种体格的人才敢只身一人去深山打猎。

    那二位猎户见到叶胥后,下意识的想跪下磕头,叶胥直接免了二人的礼仪,开口道:“时间紧急,二位不如先带我们去山里转转。”

    听完叶胥的话后,那两位猎户很是利落的走在前面带着一群人进山。

    虽然众人对于叶胥的做法很是费解, 这山里有什么好看的, 除了树就是草,然后就是要人性命的猛兽。可见叶胥这般肯定,众人也不敢说什么。

    叶胥在山的外围看了一圈, 觉得这里的气候合适, 树木种类众多, 应当可以当做培养香菇的基地。

    当叶胥刚想往深处看看时, 确定一下是不是深处有更多的适合养殖香菇的树木时, 那两位猎户开口阻拦道:“大人,深处有野猪和棕熊等畜牲,若是再往深处去,恐怕会有危险。”

    叶胥一想那猎户说的也还有道理, 便开口道:“多谢二位的提醒,我是第一次进山,便想去看看深处是不是有不同的树,既然二位这样说,那便不去了。”

    于是一行人就没有往深处去。

    叶胥想:怪他,他看到桦树、胡桃楸、栗树这些能养殖香菇的树种,一时间被心中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只顾着想看看有没有更多树龄在十年到二十五年之间的树,忘记了这是在最原始的山林中。

    这山中定是会有猛兽,就算有那么多的衙役和侍卫,他也不敢确保若真的碰上了猛兽,他们能全身而退。

    虽说纪修为等人的武功高强,但这些衙役大多都是绣花枕头。

    就算不是这样,安全起见,还是不往深处去的好,保不准大山深处会有什么毒虫毒草。

    于是叶胥在猎户的带领下,围着山的外围转了四分之一。

    虽说是转了四分之一,但叶胥心中也有了数,知晓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

    等众人从山上下来时,时间已经不早了,毕竟府衙离乡下也是有段距离的,虽说叶胥早早的便往这边赶,可到了地方后时间和不早了,又折腾了这么久,眼下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叶胥为了节省时间,也就没有回去,他打算今夜就在这留宿一晚,这样明日也能省些花费在路上的时间。

    派了人回府衙同陶青说一声:自己可能要在乡下待几天。

    于是叶胥便在里正家中留宿。

    除了纪修为和纪二二人也是留在里正家中外,其余的衙役几人都是随便找了几户农家住了下来。

    第二日天不亮,鸡鸣声响起时,叶胥就醒了过来,看着头顶的木质房梁,叶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神情清明后,叶胥也反应过来,昨日他是在里正家中留宿。

    叶胥在里正家匆匆用了早餐后,便准备进山,临走前,还让人把附近几个村子的里正全部叫了过来。

    等附近的里正都过来时,叶胥就准备进山了,临出发前,叶胥站在村口的大台子上,对下面的一群老头训话。

    “等会儿,你们同我一起进山,现在的情况大家也都了解,因为水源不足以播种,所以接下来的农户可能会无饭可吃,但我们不能坐吃山空。”

    “既然咱们附近几个村子靠山,那我们就靠山吃饭。”

    下面也有人好奇的问道:“敢问大人,是要我们进山打猎吗?”在这人认知中,进山上也就只有打猎能吃得饱饭。

    那人以为叶胥是教他们狩猎的技巧,于是才问了一嘴。

    叶胥看着已经接近花甲的老人,皱了皱眉头,接下来的事情应当是青壮年人来干才是最好,花甲老人能拿得起斧头吗?

    叶胥虽然心中好奇,但还是开口道:“当然不是打猎,打猎危险系数太高,不适合普通的农户干。”

    许是叶胥年龄小,回答众人的问题时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下面的人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就有好奇的人发问道:“请问大人,是让我们以后进山采草药吗?”

    叶胥看着那人耐心的解释道:“自然不是,山上的草药虽然多,但是根本禁不住这么多村民摘。”

    怕众人不明白,叶胥直接开口解释道:“现下是有个挣钱的法子,若是挣了银子,不属于个人,让各家各户平均分,因为这种挣钱的法子只能在山上才能实现。”

    “但进山赚钱并不只有打猎和采药这两种路径,我们要做的便是种植香菇。”

    说完,叶胥不等众人发问,直接道:“怪我考虑不周,不知各位的情况便一股脑的将诸位全部叫了过来,但我见各位都上了年龄,手脚不如年轻人麻利,只是这个活要年轻人来干才最合适。”

    “等后日各位带村中的两位青壮年来此等候,到那时,我再传授这具体的法子,届时还请各位都带上斧头。”

    话音刚落,下面的人便开始交头接耳的开始小幅度的喧哗了起来。

    众人这个反应也是在叶胥的意料之中,叶胥继续道:“各位里正,今日是我考虑不周,小生在此给各位赔个不是,等后日,我在此等候诸位。”

    因着之前的那个时代,会有到年纪就退休的说法,叶胥的认知还停留在那个时候,就忘记了现在并不是退休制的工作制,而是乞骸骨代替了退休。

    恰好他现在回去还能有时间同陶青一起吃个饭。

    叶胥等众人退去后,便准备回去。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午时前赶到了府衙。

    等叶胥进了城门,同知府说了一声,便回了家。

    知府大人也是个通人情的,知道陶青还怀着身孕,再加上叶胥昨日未曾回府,便准了叶胥的请求。

    叶胥到了家,第一时间便去寻了陶青,知晓陶青在后院休息,叶胥没有换衣服便朝着后院走去。

    等叶胥到了后院,便远远的看见陶青拿着一小块糕点往嘴里送,许是糕点并不是很松软,陶青又喝了一小口的茶水。

    看着陶青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叶胥恍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也饿了。

    随后吩咐身后的小厮准备些饭菜,然后叶胥便跨步坐在了陶青的对面。

    陶青此时正悠闲的吃着糕点,也不知这厨子是如何做的,竟然这般可口,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干,陶青只好就着茶水吃。

    陶青吃的是传统的糕点,这种糕点就是要就着茶水吃,因着陶青之前吃惯的是家中卖的鸡蛋糕、枣糕这些松软的糕点,突然间吃这些便有些不太适应。

    陶青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这院中的流水假山。

    刚开始,因为未曾见过这样的景象,陶青还有些许兴致。等看的时间久了,陶青觉得这曲水流觞也不过是如此,就没了最初的趣味。

    在府中无所事事,又没人能同他说个知心话,叶胥还不在府中,陶青吃着糕点,陶青慢慢的就打起了瞌睡。

    直到叶胥坐到了陶青眼前,陶青还有些不以为意,他只觉得这是他做的白日梦,因为他好像看到本应该在乡下办事的叶胥。

    因着昨日叶胥让人传话,说是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如此这般,陶青才会无聊的打瞌睡。

    虽然知晓这是在梦中,但陶青还是很诚实的伸手往叶胥的脸上拂去,叶胥就坐在陶青身前一动不动的任由陶青动作。

    等手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后,陶青才觉得这好像并不是他在做梦,坐在他面前是真实的叶胥。

    叶胥好笑的看着陶青脸上的惊讶,伸手摁住陶青想要抽离的手,满含笑意的问道:“怎么,方才上手摸的时候怎么不惊讶,这占了人的便宜后,便想逃?”

    陶青因为叶胥的话,一时间只觉得脸热,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怎的到了叶胥的口中仿佛是他做了什么调戏良家子的事情。

    叶胥也只是敢在口头上挑逗一下陶青,别的事情他也只敢想想。

    于是夫夫二人开始闲聊,叶胥问:“昨日我不在府中,夫郎可是有好好吃饭。”

    陶青见叶胥像是在问小孩子的语气问他,陶青方才脸上消下去的热,又一次回升。

    陶青在心中默默吐槽叶胥,这还有外人在,夫君怎能用这样的语句同他说话。

    但陶青也只是在心中说叶胥几句,陶青脸薄,没有勇气再外人面前调戏叶胥。

    面上还是忍着羞耻乖乖作答道:“有按时吃饭。”

    见陶青这般回答,叶胥倒也没有怀疑陶青话中的真实性,叶胥觉得这些小事,陶青不至于骗他。

    叶胥又同陶青闲聊了几句后,厨房边说饭做好了。

    饭毕,因为陶青有些瞌睡,叶胥便同陶青一起回房休息了片刻。

    昨夜叶胥在里正家休息的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好。

    许是在村中,外面时不时的会传来阵阵犬吠声,原本叶胥的觉就有些浅,好不容易等到叶胥快要睡着时,天又亮了起来。

    屋外的鸟鸣声和里正家人来回的走动声惹得叶胥又没有睡好觉。

    叶胥想:平日里他抱着陶青入睡时,怎的就没有那么多的声音。

    此时的叶胥抱着陶青,只觉得没有什么比此时更幸福的事情。

    他抱着陶青,陶青肚子中还有他们爱的结晶,一时间岁月静好。

    夫夫二人相拥而眠,窗外隐隐传来了鸟鸣声和微风拂过树枝摇晃的声音,许是这些声音不足以吵醒熟睡的二人。

    在家休息了一天的叶胥,隔日又早起往村中赶。

    等叶胥到地方后,便看到许多人在村中的大台上等着。

    有头发花白、之前见过的里正,还有许多年轻的面孔,许是之前叶胥说的话,里正放在心上了,这次才来了这么多年轻人。

    因着约定好的日子是今天,有些离村子比较远的人,天未亮便往这边赶,连本村中的里正也是一改睡到自然醒的习惯,今日早早的就起来了,生怕叶胥来时自己没有准备好。

    看着满含期望的一众人,叶胥没有说什么虚话,直接带他们进了山。

    等进了山后,叶胥就看中了一颗枫树,叶胥让那些年轻的小伙子先把树砍下来。

    一众青壮年人见叶胥虽然年轻,但没有一个人敢不将他放入眼中的,只因来时,里正们已经给他们打了定心针,说是新来的大官虽然年轻,但有法子让他们之后饿不着。

    于是等叶胥发话,就有四五个年轻人朝着那枫树走,几个年轻人合力很快就把枫树砍到了。

    叶胥看着被放倒的枫树,低头看那树径大概在十五厘米左右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让人将枫树身上的枝叶砍去,只留下树干。

    等一棵树光溜溜的只剩树干后,叶胥从一个年轻人手中接过了斧头。

    刚开始叶胥同那年轻人要斧头时,那年轻人很是惶恐,急忙道:“官人,这些粗活还是我们来吧,您只管吩咐就好。”

    叶胥看着那年轻人眼中的敬重,有些无奈的说道:“接下来的事情需要技巧,我要先同你们示范一遍。之后你们才能照着样子学。”

    听道叶胥这么说,那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将手中的斧头递给了叶胥。

    第112章 叶胥接过斧头后,便走……

    叶胥接过斧头后, 便走到了被放到地上的枫树树干前。

    叶胥站到枫树前,对着众人说道:“接下来,我先示范一遍, 你们仔细观察着些,等过些时日,你们便仿着我的样子做,这样才有可能种植出东西来。”

    看着围成两圈的人, 叶胥说道:“你们前面的人先蹲下来看, 等我砍完了前半部分, 后面的人和前面的换换位子,然后站在前面的人再蹲下。”

    说完叶胥便拿起了斧头往枫树的树干上砍。

    此时围成一圈的村民们,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叶胥的动作,默默的在心中记住叶胥的动作,连叶胥的架势和拿斧头的架势都记住,生怕自己少看了一个步骤, 以后种不出东西来。

    叶胥一边用斧头在树上砍出疏密相宜的刀痕, 一边对村民讲解道:“这在树上砍下痕迹也是有技巧的,像这么细的树,一般要砍四列树痕, 刀痕还必须错落有致。”

    众人将叶胥的话牢牢记在心中, 叶胥见众人模样认真, 似乎真的听进去了, 他继续道:“这下手的力度也是有讲究的。若是下手的力气重了, 便长不出香菇。”

    “因为自然界中本来存在的香菇孢子会随风飘落在刀口中,因剁口的痕迹太深,香菇孢子不能完全的长出来。”

    村民听着叶胥口中的什么“自然界”和“香菇孢子”一头雾水,知州大人说的每个字他们都知晓, 怎的这组合在一起,他们就听不懂了。

    但最重要的话,他们倒是明白了一些,那便是不能用太大力剁,若不然这挣钱的东西就长不出来了。

    叶胥见众人都点了头,就以为他们听明白了自己的话,继续道:“像这棵枫树粗细的树木最适宜,之后你们选树种的时候,便要以这棵树的粗细为标准。”

    “你们记住,我们选树是有技巧的,要砍老树,留壮树,护幼树,砍密留疏。”

    “以后,若是有人不按照我说的做,那你们这一个庄子都不必养殖香菇了。”

    叶胥嘴上一遍解说着,一边给众人示范了一下什么是错落有致,众人看着叶胥剁出米粒般大小的厚度,明白了为什么叶胥说的不能下太大的力气去砍,这若是用的力气过于大,刀痕肯定大,便砍不出这般小的刀痕。

    叶胥砍完了上半部分,让外圈的人靠近内圈,继续演示道:“这拿斧头的角度要斜一些,这样才好掌握力度。”

    叶胥边说边演示,看着众人眼中的跃跃欲试,叶胥深知实践出真知的道理,便在近处选了一棵椴木,又随手选了几个不同村子的年轻小伙子,让他们示范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

    叶胥看着他们的做法,不时的纠正一下错处。

    就这样,叶胥带着一群人,看了两亩地的树木。

    终于,众人学会了剁花法来种植香菇。

    虽说是砍了两亩地的树,但其实也就砍了三十棵适合香菇生长的树种。

    叶胥知晓这香菇若是真的种出来了,可能就是新出现的东西,但叶胥怕这些村民因自已的一己私欲而大肆砍伐树木,造成生态系统的损坏。

    叶胥与他们约法三章:第一,不能因为种植香菇而放弃种植水稻。第二,一亩地最多只能砍伐十五棵树,十五年要换场地。第三,第一茬香菇他来处理。

    因为这个时间点正值农忙,叶胥也是没有办法,死马当活马医,才会在这个时节养殖香菇试一下。

    香菇的最佳时间是十二月份,要历经三个多月香菇才能长出来,来年的三月份才能采摘香菇。

    叶胥怕自己瞎猫撞上死耗子,这次香菇养出来后,之后村民们有了银子,便放弃了种水稻,一门心思的种香菇。

    香菇虽说能挣钱,但也不如水稻来的真是,水稻能填饱肚子,香菇只能算得上是餐桌上的一道菜。

    叶胥从早上就开始忙,一直忙到现在,现在闲了下来,顿时觉得有些疲惫。

    便先准备回府衙休息会。

    虽说叶胥让村民回去,但他还是不太放心这些村民,怕他们下手没个轻重,于是便嘱咐他们,什么时候他到了本村,让他们养殖香菇的时候,他们再重新准备砍树养殖香菇的事情。

    叶胥虽然是这样说,但在叶胥的计划中,这次的养殖计划就只是一个尝试,不一定能种出来香菇。

    因为叶胥深知一般香菇的种植时间是在12月份,但他想着因为楚庭干旱的缘故,现在的气候有很大的差别,虽说同冬季有一定的差别,但叶胥还是想尝试一番,若真的有了结果呢。

    所以叶胥今日也就砍了三十棵左右的树种而已。

    叶胥明确的同今日到场的所有人都说清楚了,这次他们只弄这么多的树,若是没有结果,叶胥就想别的办法。

    附近的村民知晓有挣钱的法子,他们虽然想继续干,但有叶胥的话摆在前面,他们也只好乖乖遵从。

    况且他们也不知这香菇长什么样子,虽然在他们心中砍几棵树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冬日里,若是谁家没有柴火了,都会进山砍树。

    可有叶胥的话摆在前面,村民们谁都不敢放肆,什么想法也都只是在心中想想。

    叶胥现在也不知晓若是香菇真的种植不出来,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在这个很纯粹的古代,应当会有很多机会吧。叶胥在心中侥幸的想。

    叶胥虽然这样想,但事情总是会有不确定性。

    叶胥与众村民都将希望寄托在那几十棵倒下的树木。

    接下来的一个月,叶胥总是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宿在乡下,只是为了能寻到什么别的好法子。

    陶青见叶胥最近总是愁眉苦脸的模样,又看到叶胥眼下的黑眼圈,想要劝慰一下他不能只讲目光放到政务上,还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怕叶胥熬坏了身子,陶青端着小厨房送来的鸡汤进了书房,现在离陶青诊出怀孕已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了,陶青的肚子还不怎么显怀。

    陶青推了门,就见叶胥在书桌面前,眉头紧皱的对着一本书看,见陶青走了进来,叶胥快步走过去接过陶青手中的托盘,嘴中还心疼的说道:“这些事情让下人来就好,哪里用得着你亲自来。”

    更何况陶青又不是一个人,肚子中还有一个呢,这鸡汤刚出锅,若是烫着了该如何是好。

    陶青见叶胥脸上的关怀不似作假,心中暖暖的,轻笑的对叶胥道:“哪有那么金贵,这些小事我还是做的来的。”

    看着叶胥脸上未来得及消下的愁容,陶青心疼的摸了摸叶胥的脸颊,道:“倒是你,政事固然重要,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陶青未说出口的话是,若是叶胥倒下了,他又该怎么办。在楚庭给他认识的人就只有叶胥,若是叶胥倒下了,他根本不敢想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叶胥见陶青心疼自己,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事,过几个月后事情便解决了。之后便没有这么忙了。”

    陶青见叶胥心中有数,也没再劝叶胥什么,他知晓叶胥心中有数。

    可是他生怕叶胥整日愁眉不展,食欲也下降了不少,叶胥今时的饭量没比他之前被诊出怀孕时多吃多少。

    每次同叶胥一同用饭,看着叶胥吃了几口便停下,陶青心中很是不安稳,生怕叶胥的身体出现了什么意外。

    当陶青在书房监督叶胥喝鸡汤时,外面有小厮来报:“老爷,外面来了一对老夫夫,说是您的阿父和阿姆,我们不敢怠慢,现在人已经在客堂了。”

    陶青和叶胥听完话后,叶胥激动地连汤也不喝了,赶忙扶着陶青往客堂赶。

    虽然不知这消息的真假,但叶胥想这楚庭之内,还没有人敢胆大到冒充知州大人的生身父姆。

    叶胥听到消息后,觉得这消息多半真的,定是阿姆他们不放心他和陶青两个人在楚庭,便想来照看他们一番。

    等叶胥和陶青匆匆忙忙的赶到地方时,就见风尘仆仆的叶姆和叶父坐在那,神情略微有些紧张,手边还有小厮给他们倒的茶水,那茶水那冒着热气。

    陶青见到叶姆后,眼眶一红,就快步走上前,扑到了叶姆的怀中,叶姆见陶青这个模样,心疼极了,赶忙抱着陶青。

    又伸手拍了拍陶青的后背,嘴上安抚着:“青儿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见到阿姆喜欢扑到阿姆怀中。”

    叶姆嘴上不说,也知晓陶青从京城同叶胥一同来到楚庭,路上定是吃了不少苦,更被提陶青在来楚庭的路上还怀孕了,那定是吃的苦更多。

    陶青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陶青自小生的虎头虎脑的,煞是可爱。

    小时候陶青的嘴巴也甜,很是伶俐聪明,一见到叶姆就奶声奶气的喊阿姆。

    陶姆见陶青喊错了,还想纠正,谁知这最后叶姆真的成了陶青的阿姆。

    陶青抱了叶姆一会后,心情平静了不少,然后就乖巧的坐在叶姆旁边。

    见叶姆脸上的沧桑,陶青根本不敢想象叶姆和叶父是如何不远千里的从老家赶到这里。没有侍卫的保护,这一路上又遇到了什么。

    叶胥看着叶父和叶姆,问出了陶青心中的疑惑:“老家离这那么远,阿父你们是怎么来到这的?”

    看出叶胥眼中的关怀,叶父开口道:“听到你升官的消息,我同你阿姆很是高兴,可知道你是去楚庭做官,你阿姆不太放心你们二人到那么偏远的地方,想来楚庭寻你们,但是我想着你既是来楚庭做官的,又不是来受罪的,想着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便劝下了你阿姆。”

    “经过一番劝阻后,你阿姆也冷静了下来,我们便在镇上继续干生意,大概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们又写信回来,说是青儿有喜了,你阿姆说不放心青儿,我们想着你们两个年轻人,这刚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青儿又怀孕了,我们怕你俩照顾不好自己,就准备往这边赶。”

    “将家中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过来了。”

    当然,叶父也没有傻到他和叶姆孤身二人就往这边赶,叶父收到信后就立马联系之前他跑商认识的人。

    于是,一群人结伴往这边赶,他们人多,路上倒也算得上安稳。

    那些人也是打算来这边做生意的,之前没有来过,便想着来这边看看,等一群人快到达楚庭时,便分道扬镳了。

    叶胥听完了叶父的叙述,知晓事情定不是同叶父说的那么简单。

    看叶胥和叶姆的模样,叶胥也知道就算这一路上他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肯定也没有那么好过。

    叶胥让下人烧了热水,让叶父和叶姆等会洗一下。吩咐下去之后,几人又聊了些家常,两刻钟之后,便有人来禀报热水便烧好了。

    叶胥对叶父说道:“阿父,你同阿姆先去洗漱一番,什么事情等你们洗漱好之后再聊也不迟,我们人在这,也不会跑。”

    叶父和叶姆见叶胥竟然还会调笑,心中还有些惊讶,没想到一年没见,儿子竟然变得会说玩笑话了。

    叶父见叶胥说的有道理,再加上他们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根本没有什么时间仔细洗漱一番,现下有时间,叶父就没有推辞。

    他们也推辞不了,毕竟这么久没有洗漱,叶父只觉得身上都有异味,现下只想洗一个热水澡。

    因为叶父和叶姆的到来,陶青脸上的喜悦至今都没消失,叶胥平日里皱着的眉头也消失不见了,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看着叶父和叶姆离去的身影,陶青只觉得心安。

    陶青看向叶胥,忽然间就想起了方才在书房叶胥未喝完的鸡汤,说了这么久了,鸡汤可能也凉了,陶青就让人先去热一热。

    等鸡汤再次端上来时,陶青的目光再次紧盯着叶胥,那模样是非要亲眼看着叶胥将东西喝完。

    叶胥在陶青严厉目光的注视下,不得不喝鸡汤。

    可能是叶胥命中注定的不能平安无事的喝下这碗鸡汤,当叶胥刚拿起汤勺,就见人来传讯:“大人,乡下有人来了,说是前些日子种的香菇长出来了。”

    “什么?”叶胥听完这话,激动的站了起来,眼睛盯着身前的小厮,似乎是不太相信小厮的话,叶胥道:“你再说一遍,刚才说的是什么。”

    那小厮也是个机灵的,再次开口重复了一遍,道:“说是乡下养的香菇长出来了。”

    叶胥见这幅场景不是自己的幻想,脸上的喜悦是怎么都挡不住,问道:“那来报信的人呢?”

    “刚引进府,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叶胥激动的连陶青的叮嘱也忘了,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鸡汤,开口道:“青儿,这边有要事需要我亲自跑一趟,这鸡汤先放着,等我回来后再用。”

    话音刚落,叶胥就急匆匆的跟着小厮的脚步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陶青就听人来说叶胥又骑着马出府了,陶青看着碗中的漂浮着几颗枸杞的鸡汤,心中叹息,也不知这鸡汤叶胥到底能不能喝完,然后便让人将鸡汤端了下去。

    等叶姆和叶父收拾一番出来时,就见院中只有陶青一个人,却不见叶胥的身影,疑惑的问陶青:“这胥儿去了何处,怎的不见他,方才不是还在吗?”

    陶青开口解答了叶姆的疑问:“方才有人来报,有要事须叶胥亲自处理,他就出府了。”

    叶姆听到这话,也没有多说,他知晓叶胥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在家念书的书生,而是一州的长官,叶胥这么忙,叶姆倒也是能理解。

    陶青见叶父和叶姆洗漱好之后,便道:“阿父、阿姆,厨房已经做好了饭,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肯定是没有好好的吃一顿,现在你们到了家,我吩咐厨房给你们准备了一些热菜。”

    叶姆听陶青这么说,几人便离开了客堂,于是三人就一起去用了饭。

    再说叶胥这边,这一个月中,叶胥知晓那香菇不一定能长出来,便将目光移向别处。

    所以这一个月内,叶胥一直在研究楚庭的地理优势,看看除了种植香菇外,还有没有什么生钱的法子。

    虽说叶胥心中有许多生钱的法子,但他并不太敢把这些东西生产出来,生怕自己生产出来后,改变了历史的轨迹。

    于是叶胥只好整日看楚庭的州志,看看有没有什么生钱的法子,在书上没有找出什么东西,叶胥只好就地考察。

    在下面转了小半个月的叶胥,也没有找出什么新鲜的法子,整日愁眉苦脸的。

    发愁了那么久的叶胥,今日终于收到了好消息,叶胥怎能不激动,当即便要去看一下香菇的长势如何。

    骑着马的叶胥很快就到达了村庄,之后,叶胥根本不用人指路,轻车熟路的就往山上去。

    这条路叶胥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还记得香菇刚种下的那半个月,他都是三天就来看一次香菇是否有发育的痕迹。

    去的次数多了,这条路线自然就熟记于心。

    那半个月中,叶胥见香菇并没有什么变化,便放弃了种植香菇生钱的路子。

    毕竟他也知晓这种植香菇的气候和时间都不太对,叶胥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所以在那半个月的时间中,叶胥见香菇没有什么生长的迹象,心中也没有太过于伤悲。

    于是叶胥便转头想寻求什么新的法子。

    他想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撑到皇上派人去海外寻到的土豆或者红薯。

    谁知,天无绝人之路,之前他不抱希望的香菇竟然在他万分疲劳之际长出来了。

    叶胥觉得这个消息比当时他知晓陶青怀了孩子还要激动。

    当时知晓陶青怀孕时,他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怕陶青一个不小心身体出个好歹,直到到了楚庭,又养了些日子,叶胥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些许。

    而这次知晓香菇长出来后,叶胥除了欢喜,心中并没有别的情绪在心中,除了欢喜就是欢喜。

    在山下等候多时的村民们见叶胥骑着马赶了过来,一时间有些激动,他们忙了这么久,终于出了些成绩。

    叶胥下马后就看到这些村民脸上洋溢的笑脸,真实又纯粹。

    叶胥见众人站在山脚等候,打了个招呼后,便直接上了山。

    在叶胥身后的村民们,见叶胥上了山,他们也跟着上了山,虽然之前知晓这香菇长了出来,但是架不住他们心中欢喜,看几遍都不会厌烦。

    众人看着这香菇,觉得这哪里是香菇,这明明是白生生的米饭啊。

    这香菇长出来,也不枉费他们村民每家每户不分昼夜的守着这些树。

    叶胥上了山,走近后,就见那倒下的树上已经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香菇,同他之前来看的光秃秃的完全不同。

    小香菇一个紧挨着一个,长势喜人。叶胥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香菇长出来了,也不枉他不远千里的赶来也能对得起皇上的期望和楚庭的百姓。

    现在香菇长出来,也就意味着下半年村民们的粮食有了着落。

    叶胥见身后的村民也慢慢的赶了过来,就嘱咐道:“各位,现在香菇已经长出来了,我们距离成功也不远了,还请诸位再费些心力,同之前一样,轮流守夜,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这些香菇是我们下个季度的粮食。”

    见叶胥发了话,跟着上山的村民们,当即纷纷下跪,里正眼含热泪道:“知州大人的恩情,我们毕生难忘。”

    之前,知晓这个季度不能播种水稻后,心中凉了一大半,这个季节不能播种,意味着下个季度,他们没了口粮,到时候他们又该如何过活。

    直到叶胥来了,新上任的叶胥带着他们说是有希望让他们下个季度的粮食有着落。

    虽然里正不太相信,毕竟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都是旱情严重时,百姓们易子而食,富贵人家举家搬迁,他们这些平常百姓,要么是投奔远方的亲戚,要么就是跟着其他百姓们,往富裕的地方去,祈求能寻条活路。

    里正当时已经考虑到了最坏的情况,可是这时从京城来了个年轻人,那人虽然看着年轻,却是个大官,听说是陛下亲自派下来的,为的就是解决这次的旱情。

    里正虽然不太相信这个同他孙子一般大的知州大人能给他们寻条活路,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当叶胥说什么种植香菇时,里正当时就想,他活了这么久,就没有听说蘑菇能种的,那些蘑菇不都是雨后自己长出来的吗,什么时候人能种出来看了。

    虽说里正不知晓叶胥口中的香菇是什么,但是他大概能知晓约么这香菇同蘑菇差不了多少。

    但听说这香菇是在山中养殖的,里正想那就放肆一把 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毕竟这没有占用耕地。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真的让这年轻的知州种出来了香菇。

    里正虽然不懂,但是他也知晓这东西能养殖出来的重要性,毕竟雨后摘了蘑菇之后,他们去镇上卖的话,也能卖个好价钱。

    现在竟然被这个年轻人种出来了,那以后得银子他们根本不愁了。

    能卖得银子好啊,有了银子他们就能买粮食,下个季度的口粮便有了着落。

    叶胥见这些村民们纷纷给他下跪,看到里正眼中的尊重时,叶胥也有些震惊,他当时做这些事情时,并没有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为了给自己博一个好名声,叶胥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

    叶胥当时只是一心的不想那么多人因饥饿而离世,不想这些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叶胥扶起了头发花白的里正,开口道:“里正言重了,这些都是我身为父母官应该做的,里正不必多礼。”

    看清里正眼中的泪花,叶胥开口道:“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要有劳里正尽心的安排接下来派村民守夜的事情。”

    老态龙钟里正被叶胥搀扶着起来,嘴中不忘说:“这都是老夫应当做的。”

    现在香菇的事情先告一段落,见香菇长势良好后,叶胥满意的回了家。

    这一趟折腾后,叶胥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叶胥摸着黑到了家,之前脑子中惦记着香菇,没来及的顾忌肚子,如今放松下来之后,只觉得腹中空空。

    叶胥进了府,对着身边人说道:“让厨房随便准备些,我垫垫肚子。”

    叶胥刚将话说完,就见不远处一个身影在动,快走近时,叶胥才看出原来是陶青。

    见这么晚了陶青还未睡,叶胥不免有些担心,以往这个时间,陶青都是早早的用了饭,已经入睡。

    等二人的距离小了之后,叶胥揽着陶青,问道:“怎么这个时间还未睡,早睡对身体好,以后不必等我。”

    虽说叶胥总是这么说,但陶青听到后,还是觉得心中暖暖的。

    陶青没有正卖你回答叶胥的话,只是说道:“阿父和阿姆都在等你一同用饭呢。”

    听到这话,叶胥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叶父和叶姆不远千里的来楚庭,身体就肯定会累。

    这个时间的话,二人定然已经睡了,没成想,他们竟然一直在等着他。

    听到陶青的话,叶胥同陶青一起去膳厅,等坐下后,叶胥看着他面前的那碗鸡汤,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

    看来这鸡汤几日他是非喝不可了,叶胥不用人提醒,便先用了鸡汤。

    今日是他们一家子过了一年后,第一次在一起用饭,意义非凡,一家人在饭桌上说说笑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等叶胥躺在床上后,身侧的陶青很自然的滚进了叶胥的怀中。

    第113章 趴在叶胥的胸口,对他……

    趴在叶胥的胸口, 对他说道:“夫君,我今日很是欣喜,我未曾想到阿姆同阿父竟会千里迢迢的赶来。”

    叶胥满眼都是陶青, 任由陶青趴在他身上,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在楚庭,除了你之外, 我还有阿父和阿姆。”

    叶胥的手放在陶青的腰上, 似有似无的摩擦着, 见陶青笑的眉不见眼。

    叶胥恍然发现自己,因全身心的将注意力放在如何治理楚庭上面,一时间忘记陶青的感受。

    陶青再怎么装着成熟,说是怀孕了,但到底也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小年轻,想明白了的叶胥, 满是心疼, 都怪他任性的带陶青来此。

    在此处,与陶青相熟的人,就只有他, 他还一心的将心放在政事上。

    叶胥心中的自责, 陶青浑然不知, 此时的陶青正沉浸在叶父和叶姆都来了的喜悦中。

    看着满脸甜蜜的陶青, 叶胥越想越自责, 满含抱歉的语气同陶青说:“对不起,青儿,这些时日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

    见叶胥这样说,陶青有些意外, 但也没有责怪叶胥,反倒是转来安慰他道:“你身为百姓父母官,自然是有你的职责,又怎能整日同我在一处?”

    陶青能理解叶胥身为楚庭知州想要为百姓做些实事的心情,这样想着,他倒也没有觉得叶胥有何处对不起他。

    有所得必有所失,陶青虽说没有读过很多书,但这个简单的道理他还是知晓。

    既然叶胥身为一州的父母官,那定然是同他身上没有官职时有差别。

    叶胥没有官职时,一门心思的读书,只往能考出些许功名,但现在既然叶胥身上有官职,那定然是要为百姓们做些实事。

    陶青见叶胥内疚,懂事的开口劝慰道:“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不能全部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我都懂。”

    陶青见叶胥似乎还在自责,继续安慰道:“无妨,现下阿姆来了,你不在时,阿姆也能陪我。”

    之后,似乎是怕叶胥过于自责,陶青将脸颊轻轻的贴着叶胥,希望叶胥不再沉溺于自责的情绪中,道:“阿胥不必自责。”

    叶胥见陶青不仅没有埋怨他,还替他开脱,一时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该干的正事叶胥也不能推辞,况且有些事情只能他亲自来。

    现下既然香菇已经长出来了,那叶胥只等两个月后的收获。

    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后,叶胥就开始琢磨现下他管辖地区内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前些时日,他整日废寝忘食的府志、州志不离手,倒是从中品出了一些猫腻。

    整个楚庭似乎没有出现过几个状元,可在他的记忆中,楚庭好像是出现过□□位状元。

    甚至还有一个被后人称之为神童的状元郎,那状元郎是十七岁就中了状元,同叶胥这个有几十年的知识积累不同,人家是土生土长的古人。

    可叶胥看完府志之后,发现楚庭不仅是状元没有出过,就连进士都少。

    叶胥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来了楚庭,发现了问题后,就要解决,食君俸禄,为君分忧。

    间接的解决了粮食的问题后,叶胥琢磨起来楚庭的教育问题。

    接下来的时间,叶胥将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了关于楚庭的私塾上面。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实地考察后,叶胥终于知晓为何楚庭这么多年未曾出现过一位状元。

    先不说楚庭的私塾数量没有那么多,私塾中的学子们大多是稚童,像什么十几二十几,甚至中壮年的读书人都很是少见。

    也许是家中比较富裕的,请了夫子去家中教导,反正叶胥是没有看到富家子弟在这些私塾中读书的身影。

    叶胥记得在历史上,无论多么大年龄的读书人都没有放弃读书,比较典范的就是范进。

    范进中举时已经五十七岁,这个年纪在古代也算是高龄。

    许是青壮年是一个家庭中比较重要的劳动力,大多数村里人不舍得放弃一个劳动力来供养读书人。

    总之,楚庭的读书人很少,稚童少,青年人更少。

    叶胥觉得若是想要楚庭多一些身上有功名的人,那必须是要做出些改变。

    叶胥又近地考察了一些具体原因。一顿调查下来,叶胥才发现,原来是楚庭的纸张和笔墨,与别的地方要贵上一倍还要多。

    原是楚庭地处偏僻,纸墨笔砚都要是从别的地方运过来,如此一顿下来,这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于是叶胥只好想法子从这些上面下功夫。

    他是不能让书肆的纸墨卖的便宜些,于是叶胥便想着能不能自己造一些粗糙的纸张,这样既不影响书肆的生意,还能让相对穷苦的人家孩子读上书。

    反正能买的起书肆的纸张的人,根本看不上他们制造的粗纸。

    既然是不打算影响别家的生意,造一些粗纸,于是叶胥便想起来竹子造纸,用竹子造的纸,确实是比较粗糙一些,虽说过程复杂一些,但最起码能让穷苦人家的读书人用上。

    叶胥记得之前种植香菇的那座山上是有竹子生长。

    竹类多喜温暖湿润的地方,一般竹子生长的地方,大多是近水的地方,如此这般,那造纸所需的水也就一并解决了。

    这样想着,叶胥即刻去了乡下,准备选址造纸的地方,选好地方后,叶胥就准备雇人建造一个小型的工厂。

    选了好一些村中人来做活,一人一天十文钱。

    见知州大人出手阔绰,甚至比他们走半个时辰到镇上做零工挣的钱还要多,一时间本来去镇上找零工的人,就在家做起了工。

    知道知州大人是准备长期雇佣他们,因为竹子造纸是一个费力气的活计,于是叶胥干脆一直雇佣他们。

    知晓这个消息的村民们,心中欢喜极了,他们每日少走了半个时辰的路,干的活也没有之前那般累,也没有人打骂,挣的钱也比往日里多。

    他们心中很是感激知州大人。

    纸张的问题是解决了,还有笔墨的问题,叶胥也一并解决了,叶胥写出知道墨条的法子,交给了负责工厂具体活计的小厮,这小厮是叶胥从府中挑选的,是个机灵的。

    于是小工厂又招了一批人,于是附近几个村子的青壮年大多数都来小工厂做工。

    加了制造墨条的程序后,叶胥又拿出了一些银子扩建了工厂,厂子里面的人也从之前的十几人变成了现在的几十人。

    叶胥告知了众人具体的制造方法后,将具体的事物全部交给小厮后,便没再将注意力放在这里。

    花费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粗纸便多了起来,叶胥并未拿出来卖,而是让小厮先存着,叶胥准备等到时候在书院中卖。

    之前叶胥刚开始准备建厂时,就同村民们说清楚了,他准备之后建造一个书院,有意愿可以让孩子去读书,交一两银子的拜师费,便能进书院读书。

    叶胥知晓村民心中担心的是什么,便直接告知他们:不用担心纸张贵的问题,因为他们这次生产的纸张便是怎么便宜怎么卖。

    反正叶胥赴任时,皇上送的那些珠宝银子还分毫未用,现在正好用在这,这样也算是物尽其用。

    于是,建厂、给村民们发放工钱、建造学院所需的银子均是从那几箱子的银子来的。

    至于建造书院这个事情,并不是叶胥凭空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之前考察了一下,无论是村中的私塾还是城镇里的私塾,都没有几个学子,与其这样浪费资源,还不如把这些夫子聚在一起,开一个书院。

    叶胥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做了。

    于是在他所管辖的州内,叶胥一个一个的拜访了那些私塾中的夫子,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大多数的夫子都是赞同叶胥的提议,毕竟不用负责学子们的吃喝住宿,自己只是授予知识,与现在相比,那是再也轻松不过了,况且是知州大人亲自来请,多大的荣耀。

    也有小数的夫子不太愿意,只因那些夫子年近古稀,这把年纪,本是没有精力教导,可他们手下又有几个读书人。若不是为了尽职,他们早就已经开始颐养天年,也不至于每日早起给那几个学子上课。

    当听到叶胥说要建一个学院,之后州内的所有学子都可以进去读书后,那些老秀才便将自己收下的学子托付给叶胥。

    这些老夫子满脸的欣慰道:“若是那学院建造成功后,不知老朽能否进去观看一二。”

    叶胥看着那老秀才的满头华发依旧坚持给几个孩子授课,有些感动。

    他们本可以不负责任的对孩子的家长说自己精力不济,让他们自寻别处,可他们没有,依旧拖着年迈的身子给孩子授课。

    叶胥心中很是敬佩这些负责任的夫子,当即答道:“若是到时书院建造成功后,小生必定亲自接夫子前往参观。”

    因着叶胥说夫子每个月有五两银子,离家远一些的夫子,可以住在书院,所以大多数的夫子还是愿意去书院赴任。

    搞定了书院的夫子后,叶胥便亲自给书院选址,亲自设计书院的结构图。

    忙碌了几日后,叶胥便选了一个远离城镇的空旷地方。

    叶胥选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是有原因的,地处偏远可以让学子远离喧嚣,这样他们也能静下心用功读书。

    书院的施工如火如荼的赶着,这边的造纸也没有落下。

    等事情全部交代过后,已经是两个月后,这时的叶胥终于有空闲下来。

    在叶胥忙预备改变楚庭教育的这断日子里,他早出晚归,叶胥早晨起来时,陶青还在睡梦中,等晚上归来时,陶青已经进入了梦乡。

    就这样,这两个月的时间,陶青见到叶胥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日,陶青用早膳时,看到桌上的叶胥,很是惊讶,当即激动的不顾叶父和叶姆也在用膳,陶青开口问:“夫君的事情忙完了?”

    叶父和叶姆两人虽说是在用饭,但也都是支起了耳朵听着夫夫二人的对话。

    叶胥见叶父和叶姆都在,就没敢在言语上乱来,中规中矩的说道:“暂时忙完了,接下来的时间能休息几天。”

    也就几天,叶胥想,可能都撑不到半个月。

    算算日子,大概就这几天吧,那香菇也是时候收了,到时候又有他忙的了。

    虽然知晓不久后,他又要开始忙起来,但叶胥没说,他怕陶青知晓后又伤心。

    但这次叶胥低估拉陶青的承受力。

    在叶胥忙碌的两个月内,陶青的日子过的很是充实,早膳用完后,便同叶姆出去闲逛,下午就在家同叶姆一起给肚里的娃娃绣些小衣物。

    叶姆来到后,听说叶胥不在家时,陶青都是一个人在家,叶姆很是心疼。

    现在既然他来了,那陶青定然是不能同之前那般了。

    叶姆怕陶青一个人在家憋出什么病来,有空就带陶青出去逛逛。

    时间久了,那些小商贩自然而然的都知晓陶青是知州大人的夫郎。

    众人见叶姆和陶青都是平易近人的性格,丝毫没有官夫人的架子,也看不出陶青和叶姆看不起他们,于是便对陶青和叶姆的印象也好了起来。

    等叶胥整改街道后,众人对叶胥也是赞不绝口,开口闭口都是知州大人如何如何好。

    等陶青和叶姆逛了几次后,商贩们发现他们出手也大方。

    于是每当陶青和叶姆出来闲逛时,那些商贩总是热情的很。

    本来二人就是打算闲逛,放松一下,一路上同人交谈下来,也不算无聊。

    等陶青和叶姆出去的次数多了,叶胥可能也就有所察觉,知晓了陶青每日都要出去走一圈,为了陶青和叶姆的安危,于是叶胥就出手整治了一下城中的治安。

    知晓叶姆和陶青喜欢去那些摆摊的地方走,叶胥首先便对摆摊的地方开始整治。

    对于一些衙役借着官威在小摊上免费吃喝的现象,叶胥制定了一项规定,衙役们不可吃了小摊上的东西不给银子,也不可乱收保护费,若是被发现了,便革职求情也没用。

    虽然叶胥断了他们的财路,但叶胥也不是一个不定变通的人。

    叶胥划了两条街,专门给小商贩摆摊用,但是要收取摆摊费,一文钱可以摆上一天,这两条街,每日都有衙役们巡视,不会受地痞流氓的骚扰。

    当然这些摆摊费交给当日巡视的衙役,若是有人多收,百姓可以举报。

    为了不让被举报的百姓被报复,叶胥专门让人弄了一个意见箱,百姓们若是碰到了什么冤情,可以匿名举报,不会有人知晓是何人所写。

    对于每日巡视的衙役,叶胥也制定了一个小木牌,每日上值时,必须要带着这个刻有自己名字的木牌,若是不带,便要罚半个月的俸禄。

    在叶胥的一番整治下,府城也算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样,陶青每次出去闲逛时,叶胥也能安心不少。

    于是,自叶胥整治后的街道,那些街道上是别有风采,最起码不再像之前那般散乱,看起来井井有条,每个商贩都有自己的地方,他们摆摊的地方都差不多大。

    因为有了叶胥的一番整治后,他们也能在这里安心的卖东西,不再担心有无赖找事,每日有衙役巡视,那些无赖也不敢找事。

    每当陶青和叶姆一起来闲逛时,总会有不少商贩同二人搭话,甚至还有商贩将自己卖的东西往叶姆身后的小厮怀中塞。

    商贩们消息灵通,他们知晓陶青怀有身孕,便不好塞陶青怀中。

    对于这些商贩的热情,叶姆总是拒绝再三,可是效果总是并不太理想,每次叶姆和陶青回府后,总是能带来新鲜的蔬菜和一些小饰品什么的。

    但这些都是叶姆和陶青付了钱的,商贩们见陶青他们不占便宜,便总会挑出最好的东西给他们。

    在叶胥上任不久后,关于对府城的整治,取得了明显的成效,最突出的便是那些地痞流氓明显的少了。

    因为这些找事的地痞流氓,都被叶胥抓进了牢中。

    叶胥给这些衙役下过命令,若是地痞流氓损害了百姓的利益,那便抓起来不需要留什么情面,抓起来关上小半个月,期间不停地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让他们知晓自己错在何处。

    若是知错能改,那便还好;若是下次再犯,便不是关上小半个月这么简单的事情。

    一番威逼利诱下,那些地痞流氓便不再敢像之前那般放肆。

    叶胥抓人根本不管他们身后的家族,对于他们家中送来的银钱也是不屑,命人给他们送话道:“既然你们管教不严,那便由本官亲自管教。”

    这时不知是谁传了叶胥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此次来楚庭是叶胥自己求来的,若不然,叶胥现在还好好的做他的京官。

    知晓叶胥的身份不简单,于是那些人,便也不敢同叶胥硬碰硬。

    放出传言的知府深藏名与利,知府在这个位子上做了十几年了,他老了,现在来了一个年轻人,又有能耐将楚庭带出来。

    他何乐而不为,于是他能做的,便给这个年轻人扫平障碍。

    况且,这些时日,叶胥的所作所为,他都知晓,哪桩哪件不是为了百姓。

    建厂造纸和筹建书院都是叶胥亲自掏的腰包。

    况且,叶胥整治府城,也是很有成效的,现下,这城镇上,很少能看到那些人的身影,城中人不再是提心吊胆。

    前几日,他走在街道上,还看到些年轻女孩和哥儿的身影出来走动。

    第114章 哥儿和女孩出来走动一……

    哥儿和女孩出来走动一些也好, 若是哪家的好儿郎看上了,结为婚姻,也不失为是好事一桩。

    今日无事的叶胥终于闲下空来在家, 叶姆见叶胥在家也是闷在书房中,不由得有些生气。

    叶胥这个呆子,好不容易空出时间,不去同他那怀孕的夫郎待在一起, 反而跑到书房看书, 他倒是不知叶胥何时竟这般用功, 放着怀孕的夫郎不管,在这闷头看书,做了官,又开始努力读书。

    叶姆这般想着,越想越气。便敲门进了书房。

    叶姆进书房后,就见叶胥在看书, 一时间有些气急, 开口道:“你好不容易空下时间,怎的不去陪你夫郎,闷在书房看书作甚。”

    话音说完, 就伸手夺过了叶胥手中的书, 叶姆气急, 伸手将书摔在了桌子上。

    叶胥见站在他面前火大的叶姆有些愣住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往日里这个时间,叶姆不是同陶青一起去街上闲逛了吗,怎的今日未去,反倒是找到了他。

    叶胥心中疑惑, 便也问出了口,叶姆听完叶胥的话,只恨自己当真生出个木头来。

    他为何整日陪着青儿在街上闲逛,还不是他叶胥整日忙得脚不沾地,整日不见身影,根本抽不出时间陪青儿。

    于是陪陶青的这个重任便落在他这个做阿姆的身上,他怕陶青闲得无聊,这才带陶青出去散散心。

    没想到,他整日的所为,到了叶胥身上便成了理所应当,眼看着叶姆的火气到了嘴边,马上就要爆发,还是叶胥会看人眼色。

    叶胥见叶姆脸上的表情不太对,此时的求生欲达到了顶峰,急忙求饶:“阿姆教训的是,儿子这就去找青儿。”

    望着叶胥慌张的身影,叶姆的火气才慢慢消了下去,想着:他儿子虽然有些不解风情,但还是听劝,只要听劝,那事情就好处理。

    这边突然醒悟的叶胥跑去寻陶青,府中人见主人家匆忙的步伐,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人敢大胆到上去问个清楚。

    主家人的事情,并不是他们一个做奴仆该打听的。

    往日里陶青在家时,闲着无聊,多半会在后院坐着打发时间。

    虽然这些时日叶胥不在家,但每日陶青做了什么他都了如指掌。

    叶胥的脚步迈进后院时,果然见陶青在那。

    此时的陶青坐在石凳上,手中还拿着针线,针线随着陶青的手指纷飞而不停地上下穿梭,陶青的眉眼间都透露出慈爱,显然是在做小孩子的衣物。

    叶胥走进了才看清陶青此时的针法,同之前那三不像的祥云相比,陶青的刺绣技术明显是上升了不少。

    叶胥一靠近,陶青便有了感应,陶青抬眸看他,开口道:“你不是去书房了吗?怎的又来了后院?”

    叶胥根本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阿姆赶来的,于是叶胥开始生硬的转移话题:“你坐的是石凳?虽说现下天气不比之前,可你总不该坐石凳啊,怕是凉了身子。”

    陶青见叶胥这般关心他,顿时将之前的问话抛之脑后,道:“哪有那么娇贵,这天气也不凉,石凳坐着也刚刚好,夫君不用这般担心,我又不是那瓷娃娃。”

    听陶青的话,叶胥便想起了他们之前买的那几个娃娃,又望向陶青有些弧度的肚子,开口道:“也不知这胎是不是个小哥儿?”

    叶胥倒不是介意孩子的性别,只是觉得生个小哥儿,那必然是长得像陶青一般乖巧,可惜了,叶胥的愿望只是实现了一半。

    陶青听叶胥关心肚子里的孩子,眉眼间都温柔了起来,顺着他的话说道:“哥儿也好,女儿也罢,儿子也行,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陶青对孩子没别的要求,只盼他能平安长大。

    最初的三个月,这腹中的胎儿倒是没少折磨他,他都是吃了就吐,吐了吃。

    一番折腾下来,陶青的小脸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不少。

    听到陶青这样说,叶胥也很是赞同,不求他们能够大富大贵,只求他们未来平平安安的就好。

    也不求他们的性格如何,没有什么生下来自带的疾病就好。

    叶胥见陶青还在石凳上坐着,便让身边的小厮拿了一个软垫,等软垫拿来后,叶胥便让陶青坐在上面。

    叶胥见陶青在给未出生的孩子做衣物,就很有眼色的没说让陶青再给他秀一个荷包,倒不是叶胥不敢,只是叶胥怕这件事被叶姆发现,若是被叶姆发现后,定是要先训他一顿,然后说他不疼夫郎,是根木头。

    叶胥想起叶姆要训他,他就条件反射的有些发抖,叶胥摇了摇头,企图将自己的幻想从脑袋中摇出去。

    叶胥同陶青一同坐在后院中,听着流水哗哗的声音,倒也和谐。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叶胥见时间也不早了,陶青总是用眼,怕陶青的眼睛除了什么问题,叶胥开口道:“青儿在这里坐了那么久,不如出去陪为夫走走?”

    叶胥生怕陶青拒绝,还找了个借口道:“我坐的腰背有些不舒服。”

    陶青以为叶胥是真的不舒服,便同意了叶胥的提议:“那我们就出去走走?”

    于是叶胥便叫人套上马车,一行人就这样出了府。

    叶姆听府中人说叶胥同陶青一起套了马车出去了,心想:他这儿子也不完全是根木头。

    之前叶姆也就是陪陶青在城中逛逛,远的地方二人便没有去。

    而这些时日里,叶胥为了选址建学院的事情,跑了大半个州府,对于哪里的风景好,叶胥心中都是有数的。

    叶胥早就计划着找个什么日子,他们一家子出去玩了。

    陶青同叶胥一起坐上马车时还在疑惑:“夫君不是说出去走走吗?我们怎么坐上了马车?”

    陶青以为同叶胥一起出去走走,是同之前那般在街上逛逛,未曾想是坐马车。

    陶青见他们这次出去坐着马车,就觉得路程肯定不近。

    叶胥觉得这些日子里,陶青和叶姆一起在城中逛,也该是厌烦了,便想着带陶青去下面看看不同的风景。

    “谁说出去走走不能坐马车,青儿这些时间只是看城中的风景,这次我带你去看个不一样的。”

    因着路程不算太远,陶青他们也没有坐多久的马车,很快就到了地方。

    叶胥护着陶青下了马车,陶青站着那,闭上眼,感受着空气的清新,暖风吹在脸上的感觉极好,陶青很是喜欢。

    陶青当真很是喜爱这个地方,这里是他未曾见过的风景,陶青觉得这里的空气都比城里的要清新一些。

    叶胥之前来到此处选址时,就觉得此地的风景甚好,他当时就想着:若是他闲了下来,定是要带着陶青一同前来,让陶青也见见这风景。

    此次叶胥带着陶青来到这也算是圆了叶胥之前的心愿。

    等叶胥命人将需要的东西拿下来后,便让他们几个功夫好的去打些猎物,解决接下来的午饭,剩余人帮忙弄这些东西。

    等事情交代完毕后,叶胥便带着陶青去了比这更为壮观的景象。

    陶青见叶胥带着他越走越远,显然是同随他们一起来的侍卫分开了,就有些疑惑:“夫君,你口中的好风景离此处还有多远?”

    陶青觉得马车所停之处的风景也不错,怎的还要往别处走。

    叶胥见陶青可能有些急,就开口安慰道:“快了,快了,马上就到。”

    陶青见叶胥这样说,也很是相信叶胥口中的话,虽然他有些累,但还是能走的。

    于是陶青就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叶胥见陶青这个模样,知晓他可能有些累,便开口询问道:“青儿可是有些累了?”

    陶青怕因为自己影响了进程,便开口道:“也没有那么累。”

    叶胥见陶青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就知晓陶青是在说谎,开口道:“青儿身体康健,倒是我的身体似乎没有那么好,走的那么远,我都是有些累了,青儿陪我歇息片刻可好?”

    陶青听叶胥这样说,竟天真的以为叶胥是真的累了,便答应道:“那我们便休息片刻。”

    然后还宽慰叶胥道:“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叶胥找到一块石头,又将外衫脱下,垫在石头上,生怕陶青坐上去会感到凉意。

    因着叶胥想同陶青享受二人世界,就将带来的随从留在那收拾东西,又分了一部分人去打猎。

    于是,这些事情只能叶胥亲力亲为,况且为陶青做事,叶胥也乐在其中。

    就这样二人走走歇歇,慢慢的也就到了叶胥说的好风景的地方。

    等陶青到了叶胥口中所说好风景的地方时,就看到眼前一片紫,那并不是什么小面积的紫色,而是一望无际的紫,天空又是未被污染的蓝,两种颜色交织下,给人的视觉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陶青被眼前的景象冲击的说不出话,他垂眸是撩人心弦的紫,抬头是治愈的蓝。陶青顿时就爱上了这个神奇的地方。

    陶青没有见过脚下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说他是花,但是又丝毫没有花的模样,说他不是花,但又好看的紧。

    不止是陶青震撼,当叶胥第一眼见到有如此多数量的薰衣草时,他也很是震惊,许是地处偏僻,寻常时间这地方并没有多少人来,无人毁坏,任由这薰衣草自由生长,便长成了这么多数量的薰衣草。

    叶胥粗粗估计,这薰衣草的占地大概有十几亩。

    楚庭地方人口不像是江南水乡那般众多,于是便有许多村民们未曾踏足的地方,这才让着薰衣草的数量如此之多。

    见到如此震撼景象的叶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陶青,他想夫郎定是没有见到过这般景象。

    见陶青看着薰衣草久久缓不过来的样子,叶胥就觉得自己带他来看薰衣草的决定是对的。

    见陶青这般喜爱,叶胥心中很是满意,还装模作样的问道:“青儿可喜欢这场景。”

    陶青就只是站在这,就能闻到清风带来花的清香,答道:“我第一次见这般大场景的东西,很是喜爱。”

    叶胥听到陶青的回答,心中沾沾自喜,他阿姆不是说自己是木头,他这不是很能讨陶青的欢心,他看以后他还说不说自己是根木头。

    见陶青似乎还没有缓过神,叶胥便提议道:“青儿若是喜欢,那我们便剜一株回去养着?”

    陶青听到叶胥的建议虽然很是动心,但还是拒绝了:“倒也不必这般,他们本就是生长在这广袤的天地之中,我们若是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将他们带回去,也不一定能养活,还不如让他们长在这里。”

    叶胥听到陶青这样说,面上同意道:“青儿说的有道理,那我们便不挖了。”

    暗地里叶胥早就挖了几株回去养着了,而且还养的不错,那些薰衣草长势极好。

    叶胥想的长远,这薰衣草虽不如鬼兰那般珍贵,但若是假以时日,他们离开了这里,可能再也见不到薰衣草。

    倒不如,他挖回去养几颗,这样若是陶青想念今日见到的薰衣草,他也有准备。

    到时若是陶青看到那家养的薰衣草,也能想到今日看到的风景,这样也算是变相的留住了记忆。

    叶胥慢慢的从后面环住陶青,陶青依偎在叶胥的怀中,二人站立在着天地之中,无人打扰,只有微风拂过,似乎是在祝福这对有情人,还有不远处的阵阵鸟鸣也附和着。

    二人在此处待了不短的时间,直到叶胥见时间不早了,他怕饿着陶青,便说着时间不早,他们也该回去了。

    他怕回去的晚了,那些侍卫会着急。

    回去同来时不同,回去的时候,当叶胥发觉陶青的步伐慢起来时,便直接将陶青抱了起来,也没说什么停下来休息一下的话。

    于是窝在叶胥怀里的陶青脸红了一路,眼看着快到了马车停下来的地方,陶青听到了侍卫的交谈声,才让叶胥放下自己。

    陶青道:剩下的路,他自己能走。

    怕叶胥不信,陶青再次补充道:他身体强健,这段路自己能走。

    在陶青的再三强调下,叶胥这才做罢。

    等叶胥过来时,纪修为他们刚刚烤好兔子,纪修为贴心的打了兔子和野鸡,许是纪修为怕他们只吃一种觉得腻吧。

    叶胥好像听人说孕夫不能吃兔子,好像是若是吃了兔子,生出来的孩子会长兔唇。

    但叶胥向来是不信这些传谣的,他之前听说这个事情时,出于好奇还专门问了同为出身孤儿院的医生,他记得医生说兔肉有助于增强孕妇的体质和胎儿发育。

    等陶青坐下后,叶胥拿来了一只烤好的兔子和野鸡,问道:“青儿是想吃烤兔子还是烤鸡?”

    陶青倒是觉得都可以,因为他从未吃过烤的整只鸡和兔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叶胥见陶青半晌没有开口,贴心的撕下了一整只鸡腿递给陶青,说道:“青儿既然不知要吃什么,那就先吃鸡腿,之后吃兔子。”

    陶青觉得这样也不错,便没有拒绝,等陶青吃完鸡腿后,肚子便有些饱了。

    在叶胥吃鸡腿的间隙,他还时刻盯着陶青的进度,当看到陶青解决掉手中的鸡腿后,便赶忙将自己手中早早准备好兔肉递给了陶青。

    对上叶胥的眼睛,陶青将自己吃好了的话随着兔肉一起咽进肚中。

    还好叶胥对陶青的胃口有个大概的了解,递给陶青的兔肉也是他能接受的量。

    于是剩下的大半只鸡和兔子,叶胥分了一半后,就递给了随从,让他们分着吃。

    第115章 虽说纪修为打的猎物不……

    虽说纪修为打的猎物不少, 但也不能随意浪费。

    一行人吃饱喝足后,叶胥又带着陶青在附近走了走,虽说这附近是没有同方才那般震撼的场景所媲美的地方, 但同府城相比,这里的空气倒也清新。多走走心情也会好上一些。

    等众人消食完之后,叶胥一行人便准备回去。

    回到府中后,叶胥不见叶姆的身影, 心中竟有些稀奇, 他想:一般他同陶青一起出门归来时, 叶姆总会笑眯眯的迎上来,上前挎住陶青的手臂,边走边同陶青说些体己话。

    可今日到家后,叶胥竟然没有看到叶姆的身影,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

    叶胥问了府中人才知晓,原来自他们走后不久, 叶姆就同叶父一起出了门。

    听到叶姆和叶父二人临走前带了侍卫后, 叶胥便放心了。

    既然是带了侍卫,最起码叶姆和叶父的安危就不用叶胥操心了。

    没等叶胥和陶青到家多久,叶姆和叶父便手牵着手进了府。

    叶胥看着叶姆眉眼带笑的模样, 就知晓这一天叶姆定是玩的尽兴。

    叶胥心里总是觉得自己有时并未尽孝, 叶父叶姆毫无怨言的供他读书, 终于在科举上有了些起色后, 他又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做官。

    他做了官后, 非但没有让二老享受到什么福气,反倒是两位长辈放弃了家中的安稳的生活,将家中的生意托付给他人,千里迢迢的赶来, 来后还要照顾怀孕的陶青。

    没等叶胥继续伤怀,叶姆就走了过来,一如既往的环住陶青的胳膊,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惹得叶胥牙酸,他一时间竟不知晓他同陶青二人到底谁是叶姆亲生的。

    叶父见叶姆看到陶青后,立刻抛弃他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显然是这个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同王者的叶父不同的是叶胥还是一个小菜鸡,尽管叶胥经历了几次这种场景,还未习惯,再次看到这种场景,叶胥依旧有些牙酸。

    叶父见叶胥怔在原地,上前拍了拍叶胥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这种情况习惯就好,这十几年前我就已经习惯了。”

    叶胥见叶父一脸深沉的模样,有些不想搭理他,他不知在这方面,叶父哪里来的优越感,后撤一步,叶父的手自然的就离开了叶胥的肩膀。

    叶胥见叶胥衣服油盐不进的模样,摇了摇头,想着:这才哪到哪,这往后余生,叶胥不愿习惯也要习惯,他不知道叶胥何时会习惯,反正他是已经习惯了。

    叶胥望着陶青和叶姆走远的身影,出神了许久,他怎么瞧着陶青和叶姆不像是婆婆与儿媳的关系,那般亲密的模样倒像是闺蜜。

    叶父开解了一番叶胥后,见叶胥没有丝毫反应,暗中摇了摇头,他儿子的心理还是有点嫩,这才被抢几次夫郎,就这般模样。

    他都被抢了十几年了,你看,他这不是好好的,叶父心中暗暗得意,果然儿子不如爹。

    叶父在心中暗暗得意后,就追着叶姆的脚步走了过去,徒留叶胥一个人待在原地。

    叶胥自到了此地后,就片刻不得歇,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叶胥同陶青早早的就上了床,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次日,没等叶胥用完早膳,就听府中的守门人说乡下有人求见,听到这话,叶胥连忙放下了筷子,同小厮一起去见了那人。

    叶胥想这个时间点来寻他,那应当是香菇能收了。

    等叶胥见了那人后,才知果然是香菇熟了。

    叶胥当即同那人一起去了乡下,叶胥临走前,还不忘同交代小厮道:“若是主夫问起,你就说我去乡下了。”

    交代完自己的去向后,叶胥便同那人一起去了乡下,还细心的给来人带了一些他未吃完的早膳。

    那村人见叶胥竟然给自己准备了吃食,便推脱道:“知州大人,这万万不可啊,还是知州大人自己用吧。”

    叶胥知晓从村里到州府,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这人定是一大早就往这赶,才能在他用早饭时赶来。

    见这人着急忙慌的模样,他肯定是没有时间用饭,现下时间也不早了,虽说叶胥吃的早饭不是最好的,最起码能填饱肚子。

    叶胥见那村人不愿吃,便开口道:“你定是天不亮就来了,根本来不及用饭,此时定是腹中空空,你不愿吃本官给你的东西,莫不是你在嫌弃本官?”

    叶胥此话一出,那村人也知晓叶胥是在为他着想,当即很是感动,就吃了叶胥给的东西。

    等叶胥同众人一同上山后,叶胥才发现这香菇果然已经成熟。

    由于众人皆是第一次见这个东西,不知该怎么采摘,所以叶胥亲自上手教众人怎么将香菇摘下来,之后便交给了他们。

    由于附近几个村中的青壮年人来了不少,虽说香菇的数量多,但是将全部的香菇全部摘下来,并没有花费多长的时间。

    刚采摘下来的香菇还很是鲜嫩,叶胥便命人将采摘下来的香菇放在篮子中。

    采摘香菇花费的时间比用剁花法养育香菇花费的时间短了不少,于是一行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下了山。

    叶胥在下山前对众人说道:“诸位,这香菇一般是在十二月份才开始养育,如今我们在此时养育成功了,这只是侥幸,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之后就在这个时间养育香菇。”

    叶胥见村民眼中的光亮暗下来后,话题一转道:“这并非不是让你们养育香菇,只是这个时间本是耕种的季节,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等到了十二月份,你们各个村子也能按照这个方式来养育香菇。”叶胥怕村民们为了眼前的利益而大肆砍伐树木,补充道:“只要你们记住一亩地只能砍伐十五棵的约定就行,若是被我发现有不遵从者,不仅你们整个村子不能养育香菇,到时我还要请你们去牢中坐坐。”

    村民们见叶胥这样说,也不在意什么时候能养,只要他们能赚银子,怎么都好说。

    等到了村中,叶胥就命人将采摘下来的香菇晒着,等香菇晒干之后再做处理。

    叶胥来时,让人带了两袋面粉,知晓香菇成熟后,叶胥就想着这些日子村民们尽心尽力的照顾了这么久,现在香菇成熟了,也该让他们尝一下自己这几个月来的辛苦成果。

    等叶胥和众人下山之后,又有几个侍卫带着一整头猪来了。

    叶胥对刚下山的众人说道:“各位这三个月一直在忙着,现在这香菇已经成熟,也该让各位尝一下你们亲眼看着这长出来的香菇是何种滋味。”

    “我来时带来了一些面粉和肉,等会便让人尝尝这香菇做出来的味道。”

    里正下了山后,果然看见叶胥所说的面粉和那一头猪。

    于是,这一整个上午,整个村子中喜气洋洋的,年轻人在杀猪,剩余的壮年便开始劈柴。

    手脚麻利的一些妇人,就着手开始和面、烧水,按照叶胥的说法开始煮饭。

    一群人忙了许久,终于等到了面出锅,这白面、猪肉和香菇在这个时代都是好东西,尤其是白面和猪肉,都是过年才能吃上的好东西,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煮成饭自然美味。

    叶胥想着一众青壮年胃口好,便让他们将白面全部用完,等饭做好后,叶胥见饭煮的有些多,便让村里的老人过来用饭。

    等饭出了锅,一人盛了一碗,面条刚一入口,叶胥就尝到了久违的味道,当真是美味。

    香菇的滑嫩,猪肉的劲道以及面条的香气扑面而来。

    等众人吃完了饭,这才意识到他们种的这香菇到底是何方神圣,这般美味,要是搁在平常,他们定是从来不会吃到,这也是托了叶胥的福,他们才有幸吃到这般美味的食物。

    等叶胥走时,里正让叶胥也带走了一些香菇,叶胥看着里正收拾出来的一袋子香菇,有些无奈,只觉得这香菇现在看着多,等到晒干了之后,根本没有多少。

    叶胥将话告知里正后,里正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觉得这般好的东西是知州大人告知,这几个月来,知州大人恨不得住在村中,这般尽心尽力,如今这香菇长出来了,不管怎么说,也该让知州大人拿回家,让他的家眷尝一下。

    里正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叶胥听完之后,便沉默了。

    里正的话他自然也想到了,所以在众人采摘时,他趁人没注意,便偷偷的藏了两个香菇。

    两个香菇虽然数量少,但也足够出味。

    现在叶胥见里正的似乎真的是这么想的,也就没有辜负里正的一片好心,道:“那小生便多谢里正了。”

    叶胥在外从不摆官威,对着同他爷爷般大的里正,叶胥也很是有礼貌。

    里正见叶胥终于收下了这些香菇,心中松了一口气,道:“知州大人客气了。”

    现在叶胥收了里正赠送的香菇,自然不能一个人昧了,当天便给知府下了邀请函,说是请知府大人吃一顿全菇宴。

    刚收到请柬的知府很是震惊,叶胥来到楚庭这些时间,不管是叶胥做了什么,他都多少知晓一些,对于叶胥刚到楚庭就开始动作的香菇,知府也是有所耳闻。

    他没想到叶胥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这才几个月的时间,这香菇竟然长出来了。

    知府想到这,便接下了这请柬,还亲自派人给叶胥回信,说明日他定带着夫人准时赴约。

    第116章 叶胥到了家后,便将香……

    叶胥到了家后, 便将香菇交到了后厨,让后厨根据他的吩咐做些饭菜。

    饭桌上,陶青初次吃到香菇的满脸惊讶的生动表情还是取悦到了叶胥, 叶胥只觉得陶青脸上的表情甚是可爱,便忍不住上手揉了揉陶青的脑袋。

    等叶胥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有些尴尬。

    叶胥还是缓过神后,才发觉现在并不是在京城时只有他和陶青两个人时, 已经来不及了。

    当叶胥的手抬起的那一刻, 叶父、叶姆和陶青的目光都落在了叶胥的身上。

    似乎都在好奇, 正好好的吃着饭,叶胥为何抬起了手,陶青没想到最后叶胥的手竟然落在了自己的头上,顿时害羞的低下了头。

    叶胥见此情景,尴尬的咳了一声,然后恍若无事的继续吃饭。

    可陶青毕竟不想叶胥这般的脸皮厚, 叶姆虽然看不到陶青脸上是何表情, 但是通过陶青通红的耳尖也能猜到一二。

    次日,知府大人如约而至。还带了知府夫人一同前来,一起前来的还有知府大人的嫡长子。

    按照知府的说法就是, 他这嫡子很是仰佩叶胥, 想今日来一睹叶胥的风姿。

    叶胥见知府的这位嫡长子风姿绰约, 举止有礼, 进退有度, 叶胥对他的印象很好。

    又听到知府这样说,于是叶胥便对着知府公子道:“多谢公子肯赏脸来此寒舍。”

    按知府公子见叶胥竟这般自谦,心想怪不得父亲整日在家夸奖这位刚上任的知州大人,这自谦的态度他就学不来。

    知府见叶胥同儿子相谈甚欢, 自己就同叶父聊天,话题多半是围绕着叶胥。

    一行人相谈尽欢,面上甚是和谐,可起初事情并未像现在这般顺畅。

    首先就是出门接客的问题,叶胥用完早膳后,便交代厨房这次做饭要用心,之后便边等知府大人的到来,一边看书,事情到这里都很顺利。

    直到眼尖的守门人远远的看见知府大人的轿子往这边赶,就急忙进府通知叶胥,叶胥知晓后便起身迎客。

    陶青见叶胥起身,自己也跟着,毕竟知府夫人也来了,自己也是要见一见的,毕竟知府夫人是整个府城身份比较尊贵的女子。

    可叶胥见陶青也跟着他走,就停了脚步。

    原本叶胥是不想陶青也出来迎客,知府这次次的有些早,他们刚用早饭不久,知府大人就过来了,现在天气还是有些凉,他怕陶青出去会身子受了凉,便不想让陶青出去。

    许是之前老大夫的叮嘱在叶胥心中留下了极为深重痕迹,叶胥总觉得陶青的身子弱,受不了风吹,禁不住日晒,像瓷娃娃一般。

    可不论叶胥怎么想,到底是架不住陶青非要来,陶青的理由很是充分:“知府夫人此次也来了,到时候只有门口只有你一人迎客,面上过不去,到时候知府夫人还以为是我们的礼仪不够周到。”

    叶胥被陶青说的哑口无言,但心中还是不太同意陶青同他一起出去。

    他只是怕现在天凉,陶青身体有什么不适。

    在二人都不肯后退一步时,叶姆发了话:“就让青儿去吧,若是让他待在家中,等知府夫人来了却不见到青儿得身影,会让他觉得青儿少教,这往后对青儿的名声也不好。”

    听叶姆这般说,叶胥终于后退了一步,同意了陶青的说法,最后是叶胥一家四口全都去迎接知府大人。

    等知府到时,一行人便开始寒暄,叶胥便同知府边说边走,知府大人看到叶父时说道:“这位可是令尊?”

    叶胥道:“正是家父。”

    叶父上前道:“知府大人安康。”

    知府看着叶父说道:“老兄可是有个好儿郎啊。”

    听到别人夸叶胥,叶父心中自然骄傲,但还是谦虚道:“公子也不差。”

    被提到的知府公子礼节周到的同叶父和叶胥问了好。

    前面走的几人在寒暄,后面的叶姆和知府夫人也少不了的交谈。

    知府夫人同叶姆相互问好后,就见陶青的肚子同寻常怀孕之人有所不同,便说了口道:“知州夫郎这肚子好像比平常人的要大上一些。”

    陶青的肚子刚显怀不久,叶姆同陶青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便没有发现陶青的对着同寻常怀孕之人有何不同,知府夫人一说,他倒是发现了些许端倪。

    他之前沉浸在陶青怀有身孕的喜悦中,倒是没怎么注意到陶青的肚子有什么异常。

    如今知府夫人一提,叶姆发现陶青的肚子好像是比他怀叶胥时大了些。

    而陶青只是初次怀孕,并不知晓正常怀孕之人的肚子是如何,听到知府夫人这样一说,也紧张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知府夫人的眼睛也是毒,陶青的肚子明明是刚显怀没多久,他就能看出陶青肚子的异常。

    知府夫人见叶姆和陶青的表情都有些不太对,话音一转:“这兴许不是什么坏事。”

    叶姆见知府夫人这样说,心久提了起来,事关陶青身体的大事,叶姆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周不周到,直接开口问道:“夫人怎么说?”

    知府夫人见叶姆有些急,便安慰道:“婶子不用急,这可能是怀了双胎,我娘家嫂子怀我小侄子侄女时,对着刚显怀时,也是比寻常人大上一些,兴许这知州夫郎怀的也是双胎。”

    叶姆听到知府夫人的话,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只要陶青的身体没事就行。

    一番交谈下来,也很是和谐。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府,叶胥同知府大人几个男子在前厅说话,叶姆带着知府夫人去了后院。

    一眨眼,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叶胥和知府两家人加起来也就七口人,于是就只摆了一桌,没有在意男女不同席的说法。

    本来叶胥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摆两桌,还是知府大人发了话,说道:“我们这些人满打满算也就七口人,摆一桌就行,都是自家人,不必在意这些。”

    既然知府大人都发了话,叶胥也就没在意什么男女大防的事情。便同意了知府的说法,命人摆了一桌。

    等前菜上来后,果然同叶胥所说,桌上全是以香菇为主做的各种菜。

    等各种菜样全部摆上来后,叶胥便给知府大人介绍这些以香菇为原料的菜是怎么做的。

    虽说桌上摆的菜全部是用香菇做的,但形式并不单一,知府看的眼前一亮。

    虽说这些菜全部有香菇的参与,但是种类丰富,不仅有荤有素,甚至还有汤品,尝起来很是鲜嫩。

    知府大人虽说现在在楚庭这个想对相对偏僻的地方做官,但毕竟也是做了那么多年的官,吃到的美食也不少。

    都说三年知府,十万雪花银,从这也能看出知府定是吃喝不差,能让知府眼前一亮的东西,他做了这些年的官还是第一次。

    等快结束时,后厨又给每人上了一小碗的香菇肉丝面,份量并不多,这是叶胥专门吩咐的,为的是让众人尝个鲜。

    本来知府这顿饭吃的就很不错,原本他是不准备再吃什么,但看着卖相这么好的面食,知府还是象征性的吃了一口。

    毕竟主人家上的饭菜,他一口不吃,这未免太过无礼,于是知府大人再一次拿起了手旁的竹箸,他吃过一口后,便想再吃上一口,直到小碗中的东西完全消失。

    知府大人他今日实在是有些不太对劲,自从他坐上知府这个位子后,他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吃的这般撑了,实在是有辱斯文,知府默默的在心中唾弃自己。

    叶胥还好,他毕竟知晓这香菇的威力,便没有吃的那般多,现在再吃,也不过是回味。

    他看着桌前的辣炒香菇只剩辣椒、香菇莲藕汤只剩些汤,香菇烧排骨什么不剩、红烧香菇什么不剩、香菇板栗烧鸡什么不剩、香菇滑鸡也是什么不剩。

    虽然说是全菇宴,但也不能全部做香菇,叶胥怕知府或者其家室吃不惯香菇,便让人将前菜上完后,便也上一些其他菜品。

    看着没怎么动的双色豆糕、软炸里脊、荷叶卤以及清蒸时鲜等常见菜品,看着这般鲜明的对比,他想,这次稳了。

    因为叶胥之前向皇上求官职时,要的是楚庭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所以整个楚庭,只有叶胥管辖的地区旱情最是严重。

    是以叶胥在这段时间中才这般焦虑,急切的想要作出些成绩。

    叶胥想,照现在的模样,那他们必定是能多赚些银子,最起码能让他管辖区域的百姓在这个季度不愁吃食。

    送别了知府后,叶胥见今日阳光大好,心想:香菇晒干也就这几日的功夫,他现下是该做些准备把这些香菇送出去。

    等叶胥去乡下时,就见里正已经将香菇收了起来,还拿着已经晒好的香菇给叶胥看:“知州大人,按照您的说法,香菇晒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昨日我见这东西已经晒到了你所说的那般已经完全失了水,便让人收了起来。”

    然后里正又带叶胥去了房里,指着尚且新鲜的香菇说道:“按照知府大人的说法,又留了一些香菇没有晒,这是比较新鲜一些的香菇。”

    叶胥见里正这般上心,满意的点点头,命人将这些东西装起来,等到装带有水分的香菇时,叶胥吩咐道:“你们仔细些,别让这些东西破了相。”

    进贡的东西自然是要样样都好。

    听到叶胥这样说,那些侍卫也放轻了手中的动作,生怕一个大动作把这些香菇弄坏了。

    叶胥一声令下,下面人的动作很快,上午将这些东西装起来后,下午纪修为便带着东西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

    别人送叶胥不放心,便派这些侍卫中实力最高的纪修为去。

    纪修为刚听到叶胥的命令时,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不松口的说自己是皇上派来保护叶胥安危的人,言下之意便是这跑腿的活不是他干的。

    叶胥见纪修为这般固执,有些头疼,皇帝派他来只是护他在赴职的路上,可现在他都已经到了地方。

    叶胥苦口婆心的开解他:“这件事至关重要,关系到一州百姓的身家性命,我身边也没有可信任的人,唯有你,不仅武艺高强,还能将事情办好。”

    叶胥见纪修为脸上的表情似乎有所松动,便加了砝码,将揣在怀中的信递给了纪修为,嘱咐道:“这封信要亲自交到皇上手中,这般重要的事情,别人做我不放心。”

    “你此次去不必担心我的安全,你走了,有他们几人护着我的安全,再者说,在这知州中,有谁能胆大到取父母官的性命,若是你不放心,那便等事情完成后,第一时间赶来,看看我是否安好。”

    叶胥的一番话,纪修为听进了心中,他觉得叶胥说的有道理,这些时日里,都是他贴身保护叶胥,自然知道叶胥为了这件事的焦急程度。又见叶胥这般下功夫的劝解他,便将他亲自去京城的事情应了下来。

    叶胥见完成了他心中的一件大事后,慢慢的开始将注意力放到了书院的建造上面。

    送走了纪修为,叶胥便想着去书院看看书院的最新工程的进度,虽说这个书院的大体格局是叶胥按照他在京城书院的来的,他还加上了楚庭特有的风格,但总归同京城的书院不同。

    因为叶胥很是重视这次书院的建造,请的都是当地有名的建造队,恨不得将楚庭所有有名的建造师都请来建造书院。

    由于叶胥能放得下身段,之前筹备人员时,叶胥听闻哪个老工匠有名,便亲自去请。

    这时还是按照士农工商的等级来规定地位的高低。

    虽说他们这些手艺人的社会地位虽说没有商人的那般底,但同叶胥这个科举出身,且现在是知州大人的叶胥相比,到底是差得远了。

    所以当叶胥亲自上门请时,一个个手艺精湛的工匠们纷纷表示自己愿意前去为本地学子们做些贡献,建造书院。

    叶胥赶到时,工人们正热火朝天的各司其职,,那场景甚是火热,每个人都干劲满满,根本不要需要人监督。

    之所以这般,只因为叶胥为了建造这所书院,他不仅放得下身段,也舍得使银子。

    叶胥不仅没有像一些主人家那般抠搜,还能让这些工人时不时的吃到肉。

    伙食好,给的工钱高,工人们自然上心,由于学院占地面积大,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现下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工程完成了大半,叶胥看着初具雏形的书院,他仿佛看到了不久后,一群年轻的孩童入学读书的场景。

    第117章 等叶胥到家门口时,就……

    等叶胥到家门口时, 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着里忙慌的进了他家,叶胥正眼一瞧, 给老大夫引路的人正是陶青的贴身丫鬟。

    叶胥见陶青的贴身丫鬟亲自给大夫带路了,瞬间觉得大事不妙,以为是陶青的身体出了毛病,急忙下了马车, 后脚跟着老大夫的脚步回了府。

    等叶胥到了陶青的房间时, 发现此时陶青的房中已经站满了人。

    陶青坐在桌子边, 镇定的让大夫给他诊脉,屋内表面上是一番平静,实则却暗存风涌。

    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陶青镇定表面下的慌张,叶姆脸上担忧,心中也担忧。叶父站在叶姆身旁, 也是眉头紧皱。

    关于为何会请大夫来给陶青诊脉这件事, 还要从知府大人来府中做客说起。

    那日,自从知府夫人说陶青可能怀的是双胎后,叶姆就整日提心吊胆, 担心的饭吃不下, 觉也睡不好, 日日担忧, 生怕陶青在生产时遭遇什么不测。

    有怀孕的女子或哥儿生一个都可能遭遇不测, 况且陶青这次可能怀了双胎。

    叶姆越想越害怕,焦虑之下,叶姆觉得还是要请个大夫看看比较好,他在这干着急也没用。

    于是叶姆便让人去请大夫来看看, 之后也告诉了陶青他的担心之处,陶青一听,也觉得应该请个大夫来看看比较好。

    便让贴身丫鬟去请大夫,那大夫来的时间正巧,被回来的叶胥见着了。

    叶胥进了房间,也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影响了大夫的诊脉。

    片刻后,那老大夫说道:“夫郎身子养的好,腹中的胎儿也长得不错,没什么大问题。”

    叶姆见大夫这样说,便问出了自己所担心的事情:“你看,这才快四个月的肚子,怎的这般大?”

    大夫不紧不慢道:“夫郎怀的是双胎,肚子自然比寻常人要大些。”

    叶姆听果然同知府夫人说的一样,便继续道:“可是这双胎在生产时,会不会比寻常人要艰险些。”

    老答复拂了拂胡须道:“现下夫郎的身子养的好,只要照着这个方式来,生产时便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

    大夫见叶姆还是一脸的担心,便说道:“那老夫便给夫郎开些安胎的方子,一个月后便来复诊一次,到时我再看看。”

    叶姆见老大夫这样说,就放心了一些,最后叶胥一家人亲自送老大夫出去。

    之前不明情况的叶胥经历了这一遭,也知晓这大夫来是何原因。

    悄悄的凑到陶青身边,给陶青咬耳朵道:“青儿真厉害,一次就怀了两个。”

    陶青被叶胥的话说的脸红,双眸狠狠地瞪了叶胥一眼,企图给叶胥一个厉害。

    叶胥见陶青这般,非但没觉得受到威胁,反倒是觉得陶青这般深得他心。

    叶姆这边笑眯眯的将大夫送出了门,那边看向叶胥的时候就变了脸色。

    同陶青调笑的叶胥此时只觉得身后凉飕飕的,一抬头便对上了叶姆那双杀意满满的眼睛。

    当即吓得叶胥一个激灵,叶胥讨好的朝着叶姆笑了笑,可叶姆并不吃叶胥这一套,上前就揪着叶胥一顿训。

    “生产对怀孕之人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上一遭,你是怎么敢让青儿怀上两个的。”叶姆越想越气,觉得这件事情,都是叶胥的不是。

    青儿这般懵懂无知,定是叶胥诱骗他才这般。

    叶胥想反驳又不敢,怀几个孩子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叶胥无法只好向叶姆求饶:“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青儿怀上两个孩子。”

    叶姆见叶胥的态度诚恳,也不好胡搅蛮缠,冷哼一声,便放过了叶胥。

    叶姆也知晓这件事情并非是叶胥想不想,只是这事情发生了,叶姆害怕等到陶青生产那天,出了什么状况。

    叶姆之所以拿叶胥出气,也是因为他不舍得说陶青,只好让叶胥受着。

    再说叶胥,叶胥只觉得陶青这一胎实属是跌宕起伏,他们在京城那么久,也没有发觉陶青怀孕,若是那个时候发现了,他定会安安稳稳的做个京官。

    到地方做官什么的,最起码也要等孩子长到能随着他们一起赶路时。

    可事不遂人愿,偏偏是在他们赶往楚庭的路上,陶青被诊出怀孕,路上条件艰苦,陶青又是吃什么吐什么,现在日子终于安稳了些,条件也好了许多,陶青又被诊出是双胎。

    叶胥想:怎的什么艰险的事情都让他们给遇上了,若是这些苦能转移到他身上就好了。

    俗话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许是叶胥的心愿太过强烈,在陶青怀第二胎时,叶胥就开始孕吐,吃什么吐什么。

    事情的影响很大,以至于皇上都有所耳闻,因为叶胥孕吐严重的已经不能上朝了。

    吐了一个月后,叶胥心中还很是庆幸,还好陶青不用再次经历这般的苦。

    可几个月后,叶胥见自己身上长的妊娠纹后,开始心疼起了陶青,陶青也是个爱美的小哥儿,他第一次见到身上长出这般奇怪的东西,定是难过死了。

    后话暂且不提,且说现在。

    因为老大夫说了让陶青正常吃饭就行,切不可大补,于是一家人犹豫不决,便让老大夫专门给陶青弄了一张食谱,准备让陶青就按照这个吃。

    叶胥担心的情绪在纪修为回来时好转了不少,纪修为回来的那天,带来了好消息。

    第118章 纪修为回来那天,叶胥……

    纪修为回来那天, 叶胥满脑子的想的都是未来陶青生产时该有多痛苦。

    虽然他未曾尝受过生育的苦楚,但还是对孕妇在生产时所要经历的十级疼痛有所耳闻。

    在叶胥陷入无限的自责中,下人来禀告纪首领回来了, 叶胥忧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纪修为回来的消息而减少多少。

    叶胥看着下跪的纪修为,因着心情并不是太好,叶胥也没有扶他起来,只是让他自己起来说话, 嘴上还是问道:“这次前去京城, 可还安全?”

    纪修为起身后, 面上的喜悦肉眼可见,道:“知州大人,皇上对您送去的很是高兴。龙心大悦,当即赏赐了不少东西,还运来了不少粮食,现下东西还在路上, 估计不久后便能到达楚庭。”

    虽然纪修为这也是第一次见皇上赏赐臣子粮食, 之前皇上赏赐臣子的东西都是些什么良田绸缎,怎的这次变成了粮食。

    但即使是粮食,这也是御赐的东西, 也是寻常人求不来。

    纪修为不知的是, 皇上赏赐粮食是叶胥的建议, 叶胥在信中说, 皇上若是觉得他送去的东西和皇上的口味, 若是给赏赐的话,便不要像上次那般送银子,不如将银子换成粮食来的好。

    换成了粮食他能直接发放给百姓,若是给了银子, 到时候他还是要换成粮食的。皇上这才头一遭的赏赐大臣的是粮食。

    其实是叶胥觉得这州府的粮食他肯定也是要买,他怕自己买了之后,州府的粮食少了,住在州府中的人家,便没了粮食,于是才想办法从京城运粮食。

    叶胥听纪修为这样说,就知道这是他写的信皇帝采纳了,这样也好,等赏赐的粮食到了,那他就在楚庭少买一些。

    听纪修为说皇上赐下的赏赐如今已经在路上。

    叶胥听完,当即让管家去算一下府中还有多少银子,然后对纪修为说道:“这次派你前去京城,一来一回,也着实辛苦,不如你先休息几天,等身体缓过来了再过来当值也不迟。”

    等管家来后,叶胥吩咐管家用府中三分之二的银子去买粮食。

    叶胥并不知晓皇上赐了多少赏赐,但他觉得就算同他在信中说的有偏差,那也差不多,皇上给他们州府的赏赐肯定是只多不少。

    如叶胥所想的那般,茅荣郅确实给叶胥了许多赏赐,现在正在往这边运,运的不仅有粮食,还有一些钱财,绸缎,只要是捐的东西,茅荣郅一股脑的全部运了过来。

    东西很多,这些东西不仅是茅荣郅一个人赏赐,还有后宫和一些大臣或自愿或非自愿捐的东西。

    纪修为千里迢迢的送来了香菇,不仅有晒干的,还有一些新鲜的,那些新鲜的香菇也是靠纪修为日夜不休的骑马才得来的。

    如此这般尽心尽力,那些新鲜的香菇看起来才水灵些。

    当茅荣郅听楚庭来人时,当即宣纪修为进殿面圣,听纪修为诉说了此次前来的目的后,又看了叶胥的信,茅荣郅当即让御厨按照方子上的方法做。

    同时还邀请了不少大臣,诸位臣子接道旨意时都很是激动,皇上是终于看到了他们的潜力了,这个时辰宣他们进宫,莫不是准备重用他。

    那些被召唤进宫的臣子们,便欢天喜地的进了宫。

    等这些大臣到了后,那边总管太监王全便适时的提醒皇上该用膳了。

    由于王全打配合打的极好,茅荣郅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下面的肥羊们说道:“既然到了用饭的时辰,想必各位爱卿们尚未用饭,不如一起吧。”

    诸位臣子诚惶诚恐,这与皇上一同用膳是多大的荣耀,一时间众人没敢推辞。

    茅荣郅看着下面的诸位大臣的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此次前来的臣子都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因为王公贵族的财库已经被茅荣轩悄悄的挪空了。

    此次前来的都是家中富裕之人,茅荣郅想着:与其让那些银子在他们手里闲着,还不如拿给叶胥让楚庭的百姓不愁吃食。

    满心欢喜的诸位臣子,还不知他们一步步的踏进了茅荣郅设的圈套,毕竟一般臣子谁能想到皇上会惦记臣子手中的钱财,可茅荣郅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自然不能按照寻常的逻辑想他。

    用了饭的诸位臣子当即感动得痛哭流涕,他们没想到皇上这般器重他们,这般美味的食物,还惦记着他们。

    唯有在一旁用饭的茅荣轩心道不好,这恐怕有诈。

    饭后,茅荣郅见诸位大臣纷纷放下了筷子,眉眼间都带着笑意。

    茅荣轩见他哥这般模样,心想:终究还是逃不过吗,皇兄只有在压榨他时漏出过这种表情。

    茅荣轩在心中愤懑的想:他就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饭,尤其是他亲哥的午饭。

    茅荣轩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早已泪流成河,现在他哥这般模样,不是图财,就是谋色,他们一奶同胞,那皇兄图的定是他荷包中的银子。

    茅荣轩心中早就开始抓狂,狂摔碗筷,觉得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他今日刚见到一个令他心动的哥儿,他还没来得及存钱准备聘礼,就要被他这图财的亲哥骗去。

    茅荣轩心中哭唧唧:难道是他命中注定孤家寡人。

    茅荣轩的心里戏很足,但面上还是维持着他一个亲王该有的派头,放下碗筷后,优雅的擦了擦嘴。

    趁着皇兄未曾开口说话,茅荣轩准备先发制人,拱手行了礼道:“皇兄,我恍然间想起来家中的鹦鹉无人喂养,那是臣弟最宠爱的,平日里都是臣弟亲自喂养,那鹦鹉性子骄纵,若是旁人喂他,他根本不吃,臣弟就先去喂养鹦鹉。”

    茅荣郅听到他弟弟这样说,睨了他一眼,他怎么不知晓轩儿什么时候养了鹦鹉,但也没有拂了茅荣郅的面子,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先回去吧。”

    听茅荣郅这般说,茅荣轩只觉得惊喜来的太快,立即道:“多谢皇兄成全。”

    在茅荣郅无意的纵容下,茅荣轩不动声色的保住了自己给未来夫郎准备的聘礼。

    茅荣轩这次逃跑是茅荣郅的刻意纵容,他这次请茅荣轩来,也不过是想让他尝个鲜,并非是惦记茅荣轩口袋中的银子。

    依茅荣郅的本意也是打算饭后找个借口让茅荣轩先走的。

    茅荣轩走后,茅荣郅对接下来的臣子道:“诸位爱卿觉得这顿饭如何?”

    底下的臣子以为茅荣郅是在考验他们,当即把这顿饭夸的地上有,天上无,见茅荣郅的脸色越来越好,这些臣子以为是自己说到茅荣轩的心口上,当即夸的更起劲。

    茅荣郅听着大臣们对这顿饭的夸奖,也不开口,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若是此时茅荣轩在场,定会警惕的将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

    可是在场的大臣们,除了个别功高劳苦的,其余的都是些酒囊饭菜,茅荣郅召他们进宫就是为了大捞一笔,若不是看他们手中的银子多,茅荣郅根本不屑于请他们。

    等众人夸够了,茅荣郅优哉游哉的开口道:“诸位大臣可知这顿饭菜是楚庭百姓尽心尽力的花费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培养出来,这样诸位菜能吃到这般当的了诸位的夸奖。”

    听到这话,方才还大放厥词夸奖的人,顿时不语。

    因为皇上说的是楚庭,这朝堂上谁人不知这楚庭现下正经历旱灾,就连今年的新科状元都楚庭赴任,也不知现下楚庭的情况怎么样,这新科状元竟整出了这般食物。

    底下的大多数人偷偷的擦冷汗,当时反对去楚庭送赈灾银子的声音,就数他们的声音最大,怎么皇上现在是想问罪?

    若是问罪,怎的还请他们吃楚庭送来的食物。

    虽说有些酒囊饭菜,但这其中也不乏聪明人。

    茅荣郅一开口,他们便当即表明态度道:“楚庭百姓身处艰险,还不忘进贡,臣深感其坚韧,愿意捐银百两,绸缎五十匹。”

    茅荣郅抬眸看了说话之人一眼,心想:倒是个有眼色的,这正好不用他明说。

    “王全,将魏大人捐的银子记下来,之后送往楚庭,让楚庭的百姓不要忘记魏大人的好。”

    有了人开头,剩下的人仿佛打通了任通二脉,纷纷道:“臣愿意捐银三百两,绸缎八十匹”

    “臣愿意捐银五百两,绸缎百匹”

    “臣愿意捐银八百两”

    接下来的臣子报的银子一个比一个多,生怕自己报少了,皇上找他们的麻烦,毕竟当时就他们反对支援楚庭的声音最大。

    以至于最后皇上将一直在身旁的叶胥派去了楚庭。

    茅荣郅见王全手中换了一张纸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等王全将记捐款的账本递给皇上后,皇上看了一眼总金额,很是满意,对下面的大臣说道:“朕在此先替楚庭的百姓谢过各位。”

    不知是不是御书房的事情闹得有些大,以至于最后没有进宫用膳的大臣们纷纷捐了不少,生怕自己没捐银子,显得另类,被皇上记上。

    后宫的妃子也是有钱的捐钱,没钱的也捐了一些首饰,只因皇上当晚在捐款最多的贵妃娘娘殿中就寝。

    总之等叶胥看着十几马车的银子和绸缎时,惊掉了下巴,怎的皇上竟如此大手笔。

    收到捐款单子,知晓了事件原委的叶胥才平静下来,心道原来如此。

    再说楚庭,等叶胥将事情吩咐下去后,管家便着手开始办。

    楚庭的各位米商听闻是知州大人买粮,数量还不少,便低于市场价卖给了管家,因为平常时,若是有人大手笔买粮,他们也会相对便宜一些。

    等管家走后,叶胥便让人通知几位县令,告诉他们明日带人来领粮,顺便统计一下所管辖的区域有多少老人、小孩和青壮年。

    到了晚上,管家来报:“大人,小的现下已经将这州府的米店中大多数的存粮买下来了。”

    “嗯,您先下去休息吧,等明日我便让人去收粮。”

    按照管家的说法,是现在州府的米店的大多数粮食已经被他买下,支出的银子也花的差不多。

    因为买的米实在是太多,管家已经同掌柜的说清楚,米还放在店中,明日他们来取。

    掌柜的也愿意行这个方便,毕竟这世道还没有哪个商人敢同官府作对,给叶胥一个方便,对他们来说总归不是坏事。

    因着管家打的是叶胥的名义来买粮,所以各位粮商也都愿意给他行这个方便。

    叶胥粗粗的估计了一下,这些粮食也足够百姓们撑到下个季度。

    次日,收到消息的县令便带了不少人前来,因为叶胥让每个县令来的时间不同,他们是错峰取粮,可能是县令怕粮食太多,又怕不安全,竟然带了镖局的人来。

    县令大概带了有三四十人,个个都是膘肥体壮的,每个人都是练家子。

    叶胥便带着一行人去领粮。

    叶胥发粮之前,已经同县令说明这次粮食的来源:“此次领的粮食是种香菇得的银子买的粮。”

    当时叶胥去山中考察还是几个县令带的路,叶胥做了什么县令也都是知晓的。

    “圣上尝了香菇,觉得很是美味,便给了赏赐。”

    “圣上仁爱,知晓我们州府缺粮,便不远千里的给我们送粮,现在的赏赐已经在路上,现本官知晓百姓们家中存粮告急,便先垫了银子买些粮,等陛下的赏粮到了,我们便再次发粮。”

    县令听叶胥这样说,当即跪下感谢皇帝仁爱,知州大人宽厚。

    叶胥此次话里话外全是感激皇上赐粮,全然不提自己的半分功劳,还让县令知晓现如今他们搬得粮食全是他自己掏腰包买的,实际是暗暗的警示县令,最好不要贪图百姓的这些救命粮。

    县令自然是知晓叶胥话中有话,当即表示这些粮食会一粒不少的送到百姓手中。

    叶胥见县令明白自己话里有话,便带着他们去领粮。

    粮食的发放是按照人头发的,老人,青壮年和孩子的份量是不一样的,一名青壮年能领到半石米,一位老人和孩童两个人领半石米。

    这些粮是叶胥按照两个月的量给百姓们发的,等两个月后,朝廷送的粮就到了

    县令到时,叶胥就已经拿了每个县的具体情况,按县令手中的人口发粮。若是人口有偏差,多了就平分给百姓,少了便来找他要。

    等叶胥将三个县令的粮食全部发放完毕时,已经过了三天。

    县令们最后一合计,觉得这么多粮食,定然是把叶胥的家底都掏空了,毕竟现在楚庭的粮价这么贵。

    第119章 这下几个县令可算是想……

    这下几个县令可算是想错了, 叶胥对于楚庭粮价这个事情早在没有赴任前就已经计划好了。

    所以叶胥此次让管家去买粮,压根没有像几个县令想象中花的那样多,因为他刚来时只找了州府的米商们商量价格, 之后便一直在忙事情,就没有空下时间去地方找那些米商们。

    因此这州府的米价多少是比地方的价格少一些,只是这些县令不知晓罢了。

    叶胥之前是打算将香菇一事办好后,就去整治一下地方的米价, 可是香菇事情完了之后, 他就一直在忙书院的事情。

    等书院的事情不用他操心之后, 又忙着造纸、办工厂这些事情,等叶胥有空休息一两天时,就在陪陶青。

    因为之前在他的计划中,陶青是没有怀有身孕,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陶青自这胎稳定后, 便被诊出双胎, 叶胥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于是叶胥稍微能空下时间就陪着陶青,生怕陶青胡思乱想。这便没有时间下去整治一下这乡下的米价。

    不过还好,这州府的米商一般在这地方上也有商铺, 所以地方上的米价也没有涨很多。

    叶胥之所以一上任便整治米商, 是因为他知晓在这个时代, 粮价不受官府的掌控, 粮食的价格是根据市场需求来定的, 一般市场需求同价格成反比,尤其是在有灾情时,米价更是让百姓们可望不可即。

    虽然米价寻常百姓一般也不会买,因为在收获后, 他们会留一些存粮在家中。

    一般买米吃的人家都是住在镇上的,但镇上的有钱人就那么多,大多数还都是能裹温饱,若是这米价上来了,最先吃苦的便是这镇上人。

    所以叶胥在刚赴任的第一天就将各位粮商们聚到一块,明确的告诉他们:现在楚庭的米价不能涨。

    叶胥话音刚落,就见各位米商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如今正值楚庭旱情,还就属他们的地区最严重,他们能在这个时节赚上一笔。

    可刚上任的知州大人竟不让粮食涨价,这不是断了他们的财路。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暗地里斥责这知府不会做人,不愧是毛头小子。

    叶胥见几人的表情不对,当即抛出了诱饵道:“诸位的年龄同我父亲一样大,想必各位家中定是有同我一般大的孩子。”

    叶胥话说完,顿了顿,道:“不知诸位家中的长子,是否参加了科举?”

    叶胥显然是明知故问,当今律法明明规定商人之子不能科举。

    叶胥话音刚落,脑子转得快的商人脸上已经不那么难看了,脸上甚至有了些许喜色。

    他们瞬间就明白了叶胥话中有话。商人们想可能他们会用丧失一些小的利润,换来家中的子嗣一个科举的机会。

    众人甚至隐隐的有些期待叶胥接下来的话。

    有人接话道:“知州大人怎的这样说,朝廷的律法可是规定商人之子不能参加科举。”

    叶胥听完这话笑了笑,道:“若是你们能控制着这粮价不涨,那我便送各位家中一个科举的名额。”

    叶胥来时,已经同皇上说好了,要皇上特意给他这个特例。

    茅荣郅原本是不想的,若是他开了这次先例,那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想要这个先例。这律法岂不是成了摆设。

    叶胥也不让茅荣郅为难,道:“陛下,若是这些商人有功呢?”

    茅荣郅觉得叶胥这话很是新鲜,一个商人哪来的功劳,商人不愿从军建功立业,又不能科举入仕做官。

    顿时来了兴趣,便问道:“朕倒是好奇,这商人如何能立功?”

    叶胥道:“若是他们不趁机抬高粮食的价格,百姓们能用正常的价格买到粮食,这样就不会有饿死人的事情发生,如此一来,又怎么不算是大功一件。”

    自茅荣郅登基以来,便励精图治,让刚刚元气大伤的国家缓了一口气,这人口的数量也是初初有了些许起色。

    自古帝王就没有不重视人口的,打仗,打的便是人口,若是此次这些商人能因为哄抬米价而让少一些百姓死亡,倒也算是大功一件。

    茅荣郅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后,便同意了叶胥的请求。

    众人听叶胥这般说,心中大喜,也不忸怩,当即道:“那便多谢知州大人,我现在就让人去改米粮的价格。”

    叶胥道:“诸位也不用这般着急,这事还有的商量,毕竟这名额只有一个,诸位可以把名字呈上来后,再去改价格也不迟。”

    “可是这名字呈上来后,便不可轻易更改,诸位可是要想清楚了。”

    几位粮商见叶胥这样说,倒也没有介意什么,之前他们商人哪有出人头地的机会,现在都是有了可能,只是少赚一些银子,用这些银子换一个能科举的名额倒也不亏。

    只是他们听叶胥说,觉得这科举人员倒是可以改动一番,若是他们上报的孩子不成器,那便是能换人,于是他们向外走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心道:竟还有这般好事,这人名还能更改不成,他们做生意的倒是不信天下竟有这般好事。

    叶胥见众人换了方向后,心道果然,便继续道:“若是诸位将这价格再低一些,这名字倒是也可以灵活一些。”

    几位粮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叶胥见几人许是有些犹豫,便善解人意道:“本官先去喝口水,你们慢慢商量。”

    叶胥话音刚落,便出了房间,留给几人商量的空间。

    房间中的几个粮商看着叶胥位置旁尚且冒着热气的茶水,默契的都没说话。

    等叶胥走后,众人便开始商量了起来。

    叶胥出了会客厅,没走几步,就看到正在散步的陶青。

    陶青也看到了叶胥,二人对视,叶胥主动的走了过去。

    叶胥走到陶青的身前,主动的扶着陶青,生怕陶青一个不小心摔着。

    陶青见叶胥还是像对待瓷娃娃一般的对他,有些无奈,开口道:“夫君不必这般仔细,我这是刚刚有孕,没有那么脆弱。”

    叶胥只道:“嗯。”

    但是扶着陶青的手依旧没有离开,陶青见叶胥丝毫没有听进去的模样,便也放弃说教叶胥,反正说了也不听。

    陶青就换了个话题道:“今日你不是叫了一些米商来家里?如今怎么出来了?他们走了?”

    陶青想,这也没有多长时间,这些商人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叶胥还是同之前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是要同陶青报备一下,就怕陶青担心。

    见陶青这样问,眼睛也不抬的答道:“他们在思考,我便给他们时间交流。我在里面他们有些话不好说,便出来透透气。”

    叶胥这般不在意那些商人,仿佛他们那么些人,都没有他陪陶青散步重要。

    陶青一般不会在叶胥的事情上指手画脚,只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叶胥陪着陶青走了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便进了会客厅。

    叶胥进去时,房中已经没有声音,叶胥心想:看样子是已经商量好了。

    领头的商人见叶胥进来了,便迎了上去:“大人,我们已经想好了,我们愿意以低于市场价一半的价格换个名额。”

    这个价格也是他们几人商量后的结果,这价格用的是收粮食的价格,他们想他们都已经这般真诚了,知州大人总不该会出尔反尔吧。

    虽说是几乎要搭上一些,但是能换取一个科举的名额,到底也是值得。

    叶胥听到这个价格后,也是吃了一惊,他之前只是想最好的价格也是低于市场价的四分之三的价格,毕竟他也不能让商人们一分不赚,毕竟他们还要给工人们发工钱。

    其实几个米商也是不得已以这样的价格售卖,他们想:这件事情成与不成完全是叶胥一人说了算。

    若是到时候叶胥反悔了,他们可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现在他们以这般低的价格售米,叶胥就算是看在他们卖的这般低的价格的份上,应当也不会出尔反尔吧。

    所以才说商人的地位低呢,明明是他们出了钱,到最后还要怕叶胥反悔。

    叶胥也不负他们的期望,道:“既然各位这般真诚,那此事就这么办。”

    叶胥顺便说了自己的打算,道:“过些时日,我打算建个书院,若是诸位找不到夫子,尽管可以带着家中的孩童去书院读书。”

    几位商人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惊喜,当即道:“多谢知州大人。”

    众人皆知商人的地位低,就算是穷秀才可能都看不上他们,不愿教商人之子念书,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花重金请夫子教导。

    他们之前家中的孩童也是在读书,只不过是识些字,虽说他们也学一些经史子集,但毕竟不会深入,学的只是些皮毛罢了。

    毕竟就算他们的孩子读了再多的书,也不能科举,与其花费精力去读书,还不如用这些时间去跟着他们做生意。

    现在他们的孩子能科举,就要请教四书五经的先生,而好的先生,他们也没有门路去请。

    叶胥见他们一个个的都颇为激动的模样,竟有些稀奇。

    几个同他父亲一样大的中年人,满含热泪。

    叶胥刚开始时还有些惊奇,觉得少见,但是一群人在他面前这般,还这般感性,叶胥觉得看起来怪怪的。

    他简直是一刻也不想多见,当即下了逐客令,道:“既然诸位要走,那本官便不送了。”

    几人都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当即听明白了叶胥的话,叶胥这是赶他们走。

    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知州大人一番,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他们来了一趟知州府,竟然有这般大的收获,有人还想感谢一下,就被有颜色的拉住,在他前面说道:“知州大人,我们都还有事情要忙,便不叨扰了。”

    叶胥见几人终于走了,心情松快了不少,他真的是一秒也不想看一群留着胡须的中年男人,他们个个满含热泪,简直是辣眼睛。

    几人见叶胥这般态度,也没有放心上,这可是他们的大善人啊。

    若到时候他们家中出了一个官员,就再也不用夹着尾巴做人。他们也能直起腰杆走路。

    叶胥见他们将姿态放的这般低,顿时就觉得他之前那个同窗卢栖父亲的先见之明。

    卢父还好早早的费尽心机的托关系找人,花了大半个身家,才买了一个员外郎的身份,如此这般卢栖才能安分的科举。

    等心中的大事忙完,叶胥才放开了脚步去干正事。

    第120章 叶胥想着粮食发给各个……

    叶胥想着粮食发给各个县令也有些时日了, 便想下去看看这些县令是不是将这些粮食完全交给村民。

    看他们到底有没有昧了这百姓活命的粮食,趁着这个时间他还准备带一家子人去乡下看看。

    叶胥自上任之后,便一直在忙, 脚是一刻也没有空闲过,现在事情终于忙完了,有了些许喘息的时间,叶胥便想着趁着这个时间, 他就带叶父、叶姆还有陶青一起体验一下这楚庭的乡土人情。

    陶青还好, 之前叶胥带他出来过一次, 最起码陶青是见过这楚庭的风景。

    在叶胥的印象中,好像叶父和叶姆自来到楚庭后就一直没有怎么出过州府。

    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天气也不错,他们一家人到处走走,看看楚庭的人文景观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叶胥刚同他们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叶姆是第一个赞同的, 这些天他同陶青一起, 已经把州府的风景看遍了,现在你若是问这州府哪条街买什么,他都能说的清清楚楚。

    若是问他这楚庭怎么样, 他也就只能说出州府的东西, 乡下的事情他是一概不知。

    叶姆想, 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去乡下转转, 倒也不错。

    一家人商量好之后, 便准备出发,因为叶胥是打算趁着这次的出行,顺便看看几个县令是否如数将粮食发放了下去。

    所以这次叶胥的出行便没有通知县令。

    他觉得就是这种猝不及防的探访才有意义,才能看到百姓真实的生活。

    因为这次要出行的时间比较长, 叶胥觉得还是要好好准备一番,最起码要弄些干粮什么的,毕竟他是准备将他所管辖的地区探听个清清楚楚,所以时间花费的时间定然不会短。

    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准备,之后叶胥他们便带着纪修为他们出了府。

    因着陶青肚子已经显怀,还是双胎,叶胥便不敢让马车走的太快,生怕陶青再有什么不适。

    这次在时间上并不着急,所以这次他们一行人不像之前叶胥来楚庭赴职那般赶,于是一行人就慢悠悠的走,很是悠闲。边走边欣赏风景。

    因为距离算不上太远,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最近的村庄。

    到了村子附近,他们就看到闲置的水田,不像之前那般绿的生机勃勃,反倒是田里没水,而显出土地本来的黄色。

    因为水量不足,田地里并没有种植水稻,看着有些荒芜,这心情好像也荒凉了起来。

    叶父之前虽说是会在空闲时间做些小生意,但是播种的季节,还是会在家耕种,他何时见过这般荒废的田地,一时间竟有些心疼。

    他也知晓这闲置的田地并非是村民们不愿耕种,只是条件不允许,叶父在心中唏嘘:只是可怜了这些百姓。

    叶胥让纪修为将车子停在村口,一般村口总会有些妇人或者夫郎在那乘凉,或者绣鞋底,或者补衣服什么的,堪称是村里的情报机构,若是他想问些什么东西也方便。

    等纪修为将马车停在村口的大榕树附近,果然见有许多人在那闲聊。

    叶胥远远的便听到妇人交谈的声音,可见这些村民丝毫没有被这旱情影响心情。

    走进了才发现这些人的脸上丝毫没有遭遇灾情时,百姓脸上该有的愁苦,而是在那谈笑风生,叶胥便觉得是负责这片区域的县令做的好。

    但到底这县令有没有昧了粮食,还要另说。

    叶姆也知晓叶胥此次下乡的主要目的,便整了整衣服,开启了自己社牛的属性。

    这边叶胥扶着陶青下车,那边叶姆已经向众人走去,脸上还带着得体的笑容。

    那些说话的村民们,见叶姆走了过来,顿时闲聊的声音消下去不少,

    这些村民见叶姆身上穿的衣服,也知晓叶姆并非是寻常人家,他们见叶姆的气度,也不像是村中之人。

    叶姆之前没到楚庭之前确实是在忙店铺中的事情,做生意的总会遇到些爱耍无奈的人,叶姆也能一一应付过去。

    在镇上做了那么久的生意,叶姆也知晓面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

    再加上叶姆这些日子在州府养尊处优,什么事情都不做,身上的气度自然比寻常人要强上一些。

    叶姆对上这些人的目光,丝毫不怵,上前同他们交流。

    叶姆找了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一个老妇人,看样子应该有六十多岁。

    叶姆见她面目慈祥,头发花白,又见着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围着这老妇人在聊天。叶姆便选择了先同这个老妇人打听一些消息。

    “阿婶,这日子过得可好啊,现在这天气倒是有些热。”叶姆说着,倒是真的感觉到了热一样,伸出手摇了几下。

    那妇人见叶姆身上的气度不凡,不像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人,还来主动找他搭话,到也没怎么怕。

    现在他们在自己的村子里,况且她身边也都是自己村子的人,她一个老婆子,身上并没什么值得叶姆骗的。

    见叶姆这样问,便接道:“天气是热啊,往常的话,现在应当是快到了割水稻的时节,可惜我们运气不好,今年的水量不如往年那般多,便没有种水稻,往年这个时节,我们都要开始收稻子。今年没有种水稻,无事可干,我们现在就只得在这乘凉。”

    那老妇人说完后,还道:“你看这个天气这么热,往年哪有这般热。”

    叶姆听到老妇人的话,深感体会,现在这个天气是闷热,带有潮湿的热,不像他们老家,热也是干爽的热。

    他刚来时确实是有些不适应,但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倒也是适应了一些。

    叶姆又道:“这没有种水稻,也不知老夫人吃的是什么。”

    那老妇人见叶姆这样问,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便道:“夫郎不是我们这的人吧,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新上任的知州大人,自掏腰包给我们买的粮,现下我们吃的便是知州大人发的粮。”

    叶姆见打听到自己想听的话,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不少,感慨道:“这知州大人当真是为民着想的好官啊。”

    身旁的人听叶姆这样说,也深感赞同,还有消息灵通的,开口道:“可不是吗,这还是我们县令亲口说的,领粮那日,我家男人也去了,县令就在我男人旁边亲口说的。”

    叶姆听那妇人这样说,也知晓这话的水分应当不少,笑着接道:“还是当今圣上圣明,听说还是圣山亲自将知州大人派来就职。”

    一群人听叶姆这样说,纷纷附和道:“是啊,陛下真是好人。”

    这些人可能没有读过什么书,只知道为民着想的皇帝是好皇帝,皇上也是人,皇帝想着他们,皇上也是个好人。

    在叶姆同这些人打听事情时,叶胥也扶着陶青慢慢走了过来。

    这些村民见叶姆虽然身上的料子是好料子,但人却没什么架子,很是让人亲近。

    有眼尖的已经看到了叶胥扶着陶青往这边走,道:“那个是你的儿子和儿子的夫郎吗?”

    叶姆见叶胥扶着陶青慢慢的走,便应道:“是啊,他夫郎怀有身孕,是双胎,总是拘在家中也不好,便想着出来走走。”

    等叶胥下了车就往这边走,纪修为便跟在叶胥身后,时刻保护着他的安危。

    这些村人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有钱人来他们这个地方,果然这些富贵人家同他们就是不一样。

    寻常人就算是怀着孕还在地里干活,又怎么会嫌在家闲着不好?

    他们还带着护卫出来,这要花多少银子才能请得起这样的护卫。

    叶胥见叶姆已经同这些人开始熟络了起来,顿时对叶姆肃然起敬,这才多长时间,他就是陪着陶青下个马车的功夫,叶姆已经开始商量好去谁家用饭了。

    叶胥在心中很是佩服叶姆。

    但叶胥觉得他们每人发了多少粮食这件事,还是去找里正比较稳妥,毕竟里正知晓的信息还是比这些村民多一些。

    他们这次,虽说是没有大张旗鼓的让县令知晓,但若是因为他去找了里正问话,而大动干戈,叶胥就是起疑。

    若是心中无愧的,定是不怕他来问;若是心虚的县令,提前知晓了,若是他能将克扣的粮食补给百姓,叶胥也不打算计较,若是明明知晓他已经下来打听消息,还是没有动作,那叶胥定是要好好整治一番。

    叶胥上前,对着同叶姆说的眉不见眼的老妇人说道:“不知老夫人可否方便带着小生去里正家一趟。”

    听到叶胥这话,那同叶姆说话的人,顿时停了下来,一脸审视的表情看着叶姆,似乎是问叶姆你们不是来郊游、散心的,来找里正做什么。

    叶姆似乎是知晓叶胥心中所想,解释道:“这是我儿子,刚上任的知州大人,他这次来便是想问一下这次发粮的事情。”

    那老妇人听完叶姆的解释后,脸上的凝重顿时消去了许多,转而要给叶胥跪下磕头,道:“知州大人受老身一拜。”

    叶胥见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要给他下跪,赶忙扶起但是叶胥能扶起一个老人却扶不完这么多人。

    叶胥只好负手站立,道:“你们先起来吧,我到里正家有要事相商。”

    众人见知州大人这样说,一时间纷纷起身,他们可不敢耽误了知州大人的大事。

    说不定这知州大人就是同里正商量粮食的事情,若是因为他们耽误了知州大人的时间就不好了。

    叶胥见众人纷纷起身,才松了一口气,跟着那老妇人便一起找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