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
斑鸠有了新名字, 快乐地在地上走来走去，为了给它庆祝，乔茜又去厨房抓了一把小米出来洒在地上, 新鲜出炉的鸠魔智就吃一口小米, 看一眼盆里的糯米……
粽子包完, 上锅蒸了, 就这么晾凉了，先放进冰箱里冻一冻，乔茜顺便调了翻砂红糖和玫瑰卤的汁子, 晚饭的时候，就把冰冰凉凉的粽子切成一片片、浇上汁子吃, 这时候的甜白粽吃起来很有嚼劲、韧韧甜甜的。
乔茜喜欢得很, 足吃了一个半粽子, 然后开始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拍肚皮，好像饱得再也动不了了。
一点红走过来，俯下身子, 一只手探到她的后背，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稍一用力, 就将她横抱起来，带回屋子里去了。
——当然，是她自己的屋子。
乔茜和一点红并不是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的……那天楚哥蹲守在屋顶上等着她出洞，差点把她给吓死，羞愤得要命，之后，她有好几天都不敢大晚上去摸红大爷的门了。
……红大爷居然也不来摸她的门。
乔茜：Q-Q
明明看上去长了一副完全不顾法理道德的模样, 但是居然这么克己复礼呢，红大爷……
而且她总觉得，红大爷跟她过夜之后会显得有点……有点疲惫的样子，但是他自己一个人睡，就神采奕奕的。
乔茜：陷入沉思.jpg
乔茜：恍然大悟.jpg
男人的那种反应……真的那么强烈么？
乔茜当然不会不懂得！起码也是经历过小说电视轰炸、见过很多世面的现代人，在这方面怎么可能同白纸一样！她懂，她实在懂得很！
啊~热乎乎的红大爷~~
这天晚上，乔茜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便自己悄悄咪咪地打开了系统商城界面，扒拉扒拉，翻到了……套子。
其实她没买过这种东西呢……乔茜略有点不好意思，犹犹豫豫的，像是做贼一样地买了，明明也不是在商店里，也没有人看着她。
买回来之后，她还做贼一样开了灯，在灯下看包装后面的说明书……嗯，要先捏一下最上面的储囊，防止空气进去撑满会容易破掉，嗯，要捋到最根部……
乔茜看得脸红红的，脑子里还乱七八糟地想：红大爷应该不会弄吧，到时候要、要我帮帮他么？
乔茜：o(*////△////*)q
乔茜又烧起来了，呆呆地躺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一只手关了灯。
当天晚上，她就梦见了红大爷，他就躺在床榻之上，任由她帮助，他闭着眼睛，身上汗水淋漓，一道水痕正顺着他精赤的胸膛往下流，流过腰腹正中的那道线，消失在了更往深的位置里。
乔茜大半夜睡得浑身都黏了一层热热的薄汗，辗转反侧，突然醒来，醒来之后，她又觉得难受极了，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连两条腿都扭曲着绞紧了……最后还是没办法，跟做贼一样爬起来去冲澡。
……看来，不和红大爷睡在一起是很正确的，要是躺在红大爷怀里做这种梦，她还怎么偷偷爬起来洗澡呢？
冲过澡之后，她又实在睡不着了，百无聊赖之下，干脆开始躺在床上学武功……
自大漠一行回来后，其实她经常有事没事就打开「功法学习」模块，刷那个「男人见不得」的学习进度。
男人见不得，石观音的绝技——很难说这是成名绝技，因为这招式实在厉害，瞧见的人没一个能活着，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名声传出。
这是一种包罗万象的武功，石观音览遍天下武功，又天生是个武学奇才，她将种种招式，全都融合进这一套优美如舞姿般的功夫之中，若说旁人的一个招式后至多只能有三四种后招，那么石观音这功夫，一招之后，起码跟着十七八种后招。
所以，她一招击出，简直令人接都不敢接，只因她就算使出了九成的力气，那剩下的一成，仍可生出精妙的变化，仍然可以致人于死地。
这无疑是一种非常高深的境界。
这功夫也无疑不好学，它就像是个被压缩了的中原武功数据库，解压的过程既漫长、又很容易出错，乔茜沉浸其中时，也很能感受那种武功之妙。
石观音不以内力见长，然而这只是同水母阴姬那种内功顶级高手来比较的……内力乃是武者之基础，一个武者，倘若内力不佳，那么纵然他的招式精妙无双，速度与力道起不来，却也只能用来耍耍小聪明了，真正的对决必输。
这时候便显出了乔茜半路出家的弱势。
她的内力源自系统出品的「可口乐可」，自身并没有通过锻炼来滋养过内力，她对于内力的认知朦朦胧胧，并不准确，无法非常圆润地运用比武之中。
她其实就是那种“招式大于内力”的跛脚派，只能说迄今为止，她都是靠冷静与急智来获得胜利的，若是遇到了一个稳扎稳打、内功深厚、冷静至极的对手，那结果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不过，能意识到自己的缺陷，总比意识不到要强很多。
乔茜试着调整呼吸、控制体内内力的流动……内力在经络之中游走，只是仍然未能同身体保持完全的协调一致。
这时，天色已微微亮起，夏日的天亮得很早，现下不过才刚过五点。
不过这个时间……
乔茜一下子爬起来，躲到窗边偷偷往外看，果然见一点红推门出来，他身上已拾掇齐整，劲装裹在身上，长发高高扎起。
已到了他开始练剑的时候了。
乔茜因为平时睡眠质量太好，从来都没见过红大爷是怎么练剑的。
她悄悄躲着看，却见一点红立在原地，并不立即拔剑，似乎是在以站桩的形式调整呼吸，闭上双眼，如标枪一般一动不动，但倘若仔细去瞧的话，又能瞧见他的身子并不是紧绷的，而是与呼吸同步的在放松。
是在调整内力么？
乔茜跳下床，穿上拖鞋，把门打开一条缝，在里头观察起来。
杀手忽然抬头朝这边瞧了一眼——他对这种风吹草动总是非常敏感的。
乔茜打开门，钻了出去，朝一点红走去。
一点红似乎有点诧异地挑了一下眉，道：“今日为何这么早？”
乔茜道：“晚上没睡好……”
但是为什么没睡好，就不必问了。
杀手却也没问，他只是垂眸瞧她，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乔茜抬头问：“红大爷是在调整内力么？怎么调怎么调？”
一点红又挑了一下眉。
说真的，他觉得乔茜非常古怪，武功的进步一日千里，如此进步下去，未来当个天下第一也很不成问题……可她却偏偏对一些非常基础的问题完全不懂，一副半路出家的模样。
她既然问了，他自不会藏私。
一点红想了想，道：“要令气息在丹田来去自如，与身体调和，带动浑身协调。”（1）
乔茜：“不懂。”
杀手伸手拉过了她的手，令她的手贴覆在他丹田穴道之上。
乔茜的眼睛忽然睁大了。
夏日，他自不会穿得很厚，他的身上只穿了两层衣物，一层里衣，一层外衣，外衣依然粗糙，在她掌心之下，仿佛一层茧子在擦，然后就是……他的热度。
他的腰腹在极慢、极慢的运动着，气息长而均匀，起伏慢而沉着，似乎是令气息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乔茜的手紧紧地贴着、细细感受着。
她忽然鬼使神差地揉了一下。
杀手腰腹间的肌肉立即紧绷起来，那种慢而沉着的起伏也被瞬间打破，乔茜掌心里渗出了一点汗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体温给烫到了。
他的手却还紧紧压着她的手，似乎仍然在向她教授什么。
乔茜有点慌张地道：“我明白了！”
杀手垂眸瞧着她，张了张口，忽然又道：“尾椎骨处的运动也很重要，你……晚些时候要不要……”
乔茜的脸红了。
她立刻垂下了头，但是重重地点了两下，声音细细的：“好……好呀……”
她的手心里感觉到他腰腹部的肌肉上迸起了一根青筋，有点不好意思地想要缩回手，但是又有点晕晕乎乎地想继续感受……
陆小凤的门“呼啦”一声被打开了。
乔茜吓得立刻缩回了手，头也不回地就跑回了房间。
刚才说好、说好要同红大爷晚上一起、一起讨论武功……
乔茜的脸爆红！
不不不，这，这有什么值得脸红的呢？冷静一点，乔小茜，这是因为你太想学习了！太想进步了！完全没有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呀……！
她的目光又偷偷瞟了一眼床头的套子……、
乔茜：o(*////△////*)q
说起来，红大爷还没见过那套「荒漠猫」的外观呢……她自己都一直没拿出来试过，要不……
要不试试看……？
乔茜吞了吞口水，悄悄地自物品栏取出了「沙漠限定套装·荒漠猫」，往自己身上一套，扑到镜子前去看一看。
哇……是猫耳娘。
一双猫耳就立在她的头顶，很有精神地动了一动，乔茜歪歪头，伸手上去摸了摸……好柔软。
这猫耳更像仿真黑科技，可以根据使用者的心情变化来模拟出相应的猫咪反应，但它本身却没有任何感觉，大概是考虑到宿主是人类，突然多出耳朵和尾巴来会很不习惯。
接着来试试尾巴吧。
一条毛茸茸、蓬松松的黄色猫尾从乔茜身后探出来，翘了一翘，尾巴头好像是活物一样左摇右摆，令乔茜觉得新鲜极了。
她试着让耳朵动了动……那对神气的尖尖耳朵就抖了一抖。
好可爱~
乔茜：(＊＞︶＜＊)
正在这时，陆小凤忽然“呼啦”一下推开了她的门，大喇喇地道：“乔乔啊，你那个——”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盯着乔茜。
第242章
***
陆小凤：“…………”
乔小茜：“…………”
陆小凤：“………………”
乔小茜：“………………”
陆小凤镇定自若, 自言自语：“啊呀……大白天的怎么出幻觉了呢，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有问题……”
然后他后退一步，退到屋外,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乔小茜：“…………”
乔茜盯着门看。
门把手处又传来了拧动的声音, 陆小凤若无其事的声音自屋外响起, 他一边说话、一边拧开门往里走：“乔乔啊, 你那个——”
他的声音又卡住了。
乔茜还是那个乔茜，身形娇娇小小，一双圆眼睛里也闪动着他所熟悉的那种智慧光芒……但她头上的耳朵动了动啊！
这是一对浅黄灰色的猫耳朵, 耳廓尖尖，覆盖着一层绒绒的细毛, 耳朵里则是一种非常嫩的粉红色, 此刻正一抖一抖的, 像是很警惕地竖起来了一样。
陆小凤深吸一口气，反手关上了门。
乔小茜：“…………”
陆小凤：“…………”
陆小凤又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道：“乔乔，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乔茜眨眨眼, 点点头：“嗯嗯！”
她其实也是很有恶趣味的，看陆小凤被狸花大王吓到飞起的样子真的很有意思啊哈哈哈哈……那么，他要问出什么问题呢？
乔茜：好奇.jpg
陆小凤再次深吸一口气, 指着乔茜的脑袋问：“你有两对耳朵，所以是用哪一对来听声音的？”
乔茜：“…………”
乔茜：(个_个)
就这？就这就这就这？
陆小凤又沉思着问：“你平时会抓蟑螂来吃么？”
乔茜：“………………”
乔茜大怒：“你才抓蟑螂来吃呢！”
一条浅黄灰色，底端像是缠了橡皮圈一样，有着一圈一圈黑色绒毛的尾巴高高扬起！啪啪啪朝陆小凤发起了迅疾地攻击！
陆小凤眼疾手快，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那么一夹——那条小浣熊一样的胖猫尾巴瞬间被夹住！
是灵犀一指！陆小凤用了灵犀一指！
啊~~好柔软~~这手感，和斑鸠……啊不, 现在该叫鸠魔智了，和鸠魔智的大胸脯都可以一较高下了。
可是，狸花大王又怎么会轻易罢休！
要知道，对于猫猫来说，尾巴绝对是不可触碰的私密之地，乔茜可以用胖尾巴来抽陆小凤的脸，陆小凤却万万不能上手去抓的！
只听“砰”的一声，尾巴和耳朵像是一团云朵一样，一下子就消失了，陆小凤愣了一愣，旋即，乔茜的成名绝技——狸花旋风三十六连踹，重！见！江！湖！
陆小凤：“…………”
陆小凤板着脸被狂踹。
乔茜收脚，轻轻巧巧、极为敏捷地落地，尾巴又“砰”的一声出现了，高高地翘起来，似乎是在帮助她保持平衡。
确实……挺可爱的诶。
陆小凤感觉自己的手又蠢蠢欲动，很想上去再捏一捏。
不过还是算了，他不想再被连踹。
乔茜落地，耳朵神气地晃一晃，尾巴也摇过来、摇过去——她发现系统的黑科技做得真是非常好，尾巴和耳朵固然没有感觉，像是一个外在的挂件，但却可以根据使用人的动作、心情来做出十分仿真的反应，的确好玩得很。
就是会造成很大的误会……
不过，乔茜拥有一个这么神奇的小酒馆……还会自己长腿自己跑，本身就与朋友们之间有些奇奇怪怪说不明白的误会，此刻不过是这误会更深一重罢了。
只看陆小凤的眼神就知道，他只是第一下瞧见的时候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但很快，他就接受了乔茜的变化，甚至还露出了一种“乔乔此身终于分明了”的表情，十分深奥。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又道：“乔乔啊……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这衣裳上又没有洞，尾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乔茜淡然地回答：“穿模了。”
陆小凤一呆：“啊？”
什么意思……？
乔茜却已不理会他了，对着镜子理一理头发，动一动耳朵，感觉十分新鲜，又十分期待……
红大爷看到这样的她会作何反应呢……？
乔茜：o(*////▽////*)q
有点难猜……
***
夜色笼罩天空，使得穹顶之上呈现出一种黯蓝的色彩，好似流动的大海高远地悬在头顶。渐渐的，夜色浓了，小院儿里亮起了暖黄色的灯火，蝉鸣一声接着一声地叫，一阵微风穿过草丛，便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一点红就坐在屋中。
他盘腿而坐，那柄黑皮剑鞘的长剑静静地横在他的腿上，他闭着双目，似乎是在打坐调息。可若是仔细去听，就能发现，此人的呼吸声一点儿也不匀长，倒似是有些心烦意乱。
他倒也不是心烦意乱，他只是……静不下心。
乔茜是怎么想的呢？
今日清晨，她突然出来，要问他如何调整内力，鬼使神差的，他就拉过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腰腹部。
丹田穴就在此处。
但这无疑是个非常具有私心的举动。
她的掌心，就贴在他的腰腹部，不久之前，这里正贴着另外的东西，上头似乎还残留着那东西的滚烫，她的手似乎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缩瑟了一下，又不知被什么样的氛围给完全虏获……她的手心忽然揉动了一下。
那一刻，他强行放松的肌肉在瞬间紧绷起来，一种熟悉的冲动又迅速裹遍了他的全身，正是这种冲动，令他……邀请了她。
乔茜垂下了头，她答应了。
但她真的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么？
什么脊椎骨的重要……这完全不重要，他心猿意马，以此作为遮掩，想要在今天、就在今天，将她完全占有。
冷静下来之后，一点红忽然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只心道：一点红啊一点红，你难道还不够满足？
现在，天已黑了。
杀手坐在床榻上，身子一动不动，好似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塑一般，半晌，他抬头去望窗外，从他的屋子方向，正好可以望见三间正房，只见乔茜的卧室亮着暖色的灯火，她忽然开了窗子，朝外张望了一下，略有些期盼地朝他的屋子瞧了一眼。
她是看不见一点红的，因为一点红没开灯。
于是，乔茜的脸上就露出了略微有点失望的神情，把头缩回去了。
一点红翻身下榻。
他是个男人，既然已做出了邀请……自不会就这么干坐着，等乔茜来挠他的门。
出门之前，他顿了一下，又进了浴室，好生洗了个澡。
一炷香之后，乔茜的门被叩响了。
她几乎是立刻就打开了门，一头撞进了自家男朋友的怀抱。
杀手的唇角翘起来了一点，他抬脚进来，伸手搂住了乔茜，又反手关上了门，只听“嗒咔”一声，门已上了锁。
乔茜掂起脚，在他的唇角上小鸡啄米，热情极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
乔茜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来不知道即使喜欢一个人，最好也不要太热情、太痴缠，她喜欢和红大爷亲吻的感觉，一整天都想着那感觉，于是他一来，她立刻就要索吻。
一点红搂住了她的腰，低头去吻她丰润的嘴唇。
屋子里又响起了那种略微可疑的声音——好在，这屋子的墙都是实的，隔音做得相当好，即使他们的声音再大上十倍，也不会打扰到别人。
过了半晌，二人才分开。这时候，一点红已坐在了乔茜的床边上，而乔茜也已坐在了一点红的怀里，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地喘着气。
她的脸上已染上了一点薄红，和一点红额头碰着额头，半晌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乔茜才有点紧张地扭动了一下身子，低低地道：“红大爷，你今天说，不仅丹田重要，尾椎骨也重要……”
一点红沙哑地道：“不错，脊骨乃人之脊梁，也可谓之‘大龙’，它有了劲力，比武时方可神变。”（1）
乔茜似乎有点热，脸有点红，轻轻道：“要如何做呢……”
一点红默默无言，又拉住了她的手，反手朝他背后的尾椎骨摸去。
乔茜先前就注意过那个位置……就在一点红对着镜子刮胡子的时候，他的腰前倾，乔茜便瞧见了他微微塌下去的腰窝。
此刻，她碰到了他的腰窝，忍不住伸手揉一揉。
杀手身子一紧，强忍住了那一声闷哼。
乔茜的声音又轻而羞赧地响起：“红大爷……这样、这样瞧不清楚呀……”
杀手的目光倏地凝注在她的面上，简直连一丝表情都没有，只有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暗沉沉、黑压压的，仿佛涌动着什么极为压抑、极为可怕的情绪。
半晌，他张了张口，声音嘶哑地不成样子：“我去了衣裳，仔细给你瞧，如何？”
乔茜的脸霎时间红如晚霞。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好……好呀。”
第243章
***
一点红暗沉沉地盯着她。
乔茜就跪坐在床上, 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裙，她垂着头不看他，耳根子却有些红了, 嘴巴微微张开, 呼吸声不大稳当, 有的时候轻、有的时候重。
她正低头绞着自己的腰带。
她在紧张。
杀手默不作声, 并没有安慰她，他只是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带上，慢慢地解开来去。衣料摩擦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如此清晰、如此粗糙。
当着乔茜的面宽衣……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倒不是说先前没有在她面前精赤过上身——他被石观音一掌打成重伤昏迷之际，甚至是她主动脱去他的衣裳, 为他擦身的。
但现在……不一样。
两个人的心里都知道不一样, 但谁也不说、谁也不开口, 就这样默默无言。
半晌，杀手嘶哑道：“好了，抬头吧。”
乔茜的睫毛颤了一颤，她的身子也颤了一颤, 绞着腰带的手都在发紧，却轻轻地说了一声“嗯”，然后慢慢抬起头来。
杀手就坐在她身边, 精赤上身，目光凝注在她脸上，一动不动。
又一次瞧见红大爷的身子……乔茜的脑子又开始晕晕乎乎的了，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还有楚哥在一旁看着，而且楚哥真的是个好过分的人，一步一步, 要她做什么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叫她简直不干也不行。
可是现在的感觉却更加……可怕，更加失控。
乔茜的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瞧着一点红。
他果然是个很漂亮的人。
他拥有一张十分俊俏的面庞，颌骨冷峻、线条利落、鼻梁挺直、眼窝深邃，碧绿的眼睛似乎暗示了他拥有一些异国血统，不过，这双眸子永远坚定如磐石、冷酷如积雪，又残忍如巨狼，所有瞧见他的人，大约都不会在第一时刻觉得他俊俏。
除了乔茜。
乔茜此刻就被美色完全吸引了。
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有点痴迷似得瞧着他，他的身子乔茜当然已经见过了，但此时此刻，这具苍白的身体之中似乎在此刻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高热，带着蓄势待发的劲力，他的大臂肌肉极为有力、线条流畅而精壮，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这是经过数年打熬的筋骨……一般来说，这身子是用来杀人的……
可现在，他蓄势待发，矛头却直指向她……他是不是想弄死她呢？
乔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现在，事件又来到了她所不熟悉的部分，那种对于陌生的不安瞬间攥紧了她，但她又隐隐约约有点兴奋，好似身体里那种最原始的冲动被他勾了起来。
乔茜忽然说：“红大爷，抱一下……”
一点红眯了眯眼。
他什么也没说，伸手将乔茜揽入了怀中。
拥抱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但乔茜还是发出了一声小小的闷哼，好像被他滚烫的皮肤给烫到了一样，她的双手攀在了他的背上，摸到了自他脊背正中上下贯穿的那条脊骨，一截一截的……
杀手的背肌立刻紧紧绷住，坚硬如同岩石。
上午他说，脊骨是人身上的“大龙”，这话说得当然是没有错的，脊柱上下，还分布着人身上的好几处要害，只肖手指一摁、劲力一吐，饶是大罗金仙，也会当即重伤。
他从来都没有被人碰过这地方……
杀手本就有警惕的职业病，她的手胡乱地上下，顺着他的脊骨摸，只令他的脊背当即就蹿起了一阵毛骨悚然的电流，几乎在瞬间将他给打透，令他发出一声极为难捱的闷哼。
乔茜的手僵硬了一下，道：“红……红大爷？”
一点红沙哑地道：“没事。”
他俯身吻住了乔茜。
乔茜攀着他脊背的手似乎忽然发起了抖。
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很大，整个身子都似乎被他烫到抖了一下，那种炙热的血气紧紧拥抱着他，比任何一次亲吻时的距离还要更接近，她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衣裳，衣料在他的肌肉上摩擦时，甚至完全无法阻隔那种热度，甚至是触感！
乔茜的眼睫毛都在抖，那双大眼睛之中陡然浮起了一层水雾，迷迷蒙蒙的，极为惹人怜爱……
一点红也的确很怜爱她……只是有些时候，这种怜爱会变成另外一种残酷的冲动。
乔茜忽然推他，似乎有些难受，声音断断续续的：“红大爷……等一等……”
杀手整个人都已绷紧了！好似一根被绷到极致的弓弦！
但乔茜叫他等一等……杀手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似乎在尽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但又在忍耐……只是在忍耐。
三个呼吸之后，他缓缓放开了乔茜，哑声道：“如果你不想……我现在就回去。”
他永远都不可能强迫乔茜的。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他在陷入单恋之时，并没有觉得因为自己对她的感情很深，她就一定得回应。如今也是一样，男欢女爱，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如果她不想……那也总不能因为他想，就完全无视她的想法，强迫于她。
他绝非那种男人，他若做出那样的事，连他自己都会唾弃自己的。
乔茜却立刻就摇了摇头，眼睛瞪圆了，说：“没有！我想，我很想的！”
啊……这句话说得……
她似乎又被自己羞耻到了，神情呆了一呆，脸上又快烧起来了。
真可爱。
一点红瞧着她，唇角又忍不住勾起来……情人热烈的表白令他的心几乎是在瞬间就被欣喜所淹没了，今晚、就是今晚，他会很温柔地对待她……
他伸手，似乎又想把乔茜拉到自己怀里。
乔茜道：“红大爷，待会……我帮你戴东西好不好？”
杀手挑了挑眉，道：“戴什么？”
乔茜的头又垂下去了。
她悄悄地拉开了抽屉，悄悄地把那东西拿出来，一言不发地递给了一点红，专门把包装盒背面的说明给他看。
杀手有些疑惑，把那东西接过来细看。
这……这是……
一点红的肌肉几乎立刻就紧缩起来！
他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听见乔茜叫了一声“红大爷”之后，才霍然抬头，死死盯着她。
他哑声道：“你要帮我戴上这个？”
乔茜又开始绞腰带了，可她的人虽然羞涩成了这样，头却还是要照样点，还咬着嘴唇道：“红大爷，好不好嘛？”
一点红能说什么？
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那个画面，她一定会很认真地低着头，瞧着、看着，想要移开眼睛却又不移开，那双白生生的手正在帮他、一直要捋到最底部，她的虎口会轻轻地挤一下……
杀手的呼吸几乎立刻停滞了，他的身体上忽然产生了一种极为剧烈的反应，甚至连肌肉都缩紧到了一抽一抽的痛的程度，表情也好似已扭曲了。
乔茜还在哪里无知无觉呢，道：“我也来先把衣裳……”
杀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嘶哑道：“别脱。”
乔茜呆呆地瞧着他。
一点红一字一句地道：“我喜欢看你穿着衣服捱……”
他的手臂忽然绷紧、用力，一把将乔茜拉进了怀里。
***
月已中天，小院儿中被渡上一层银白的月影，照得青石板亮堂堂、白晃晃的，仿佛一切一切的罪恶，都会无处遁形。
然而屋子里却是黑的，窗帘被拉住，窗户紧紧地闭死了，只有窗帘的罅隙里钻过了一缕月光，静悄悄地打在这屋子里，打在乔茜的脸上。
乔茜仰面躺在床榻之上。
她的头发变成了一蓬乱糟糟的乌云，压在枕头上，身上还穿着衣裳，但那衣裳上竟然有好几道长剑划过的裂口，其中一道正正好自她的胸前划过，拉出一个长长的口子，而另外一道却是在裙子底下，刚刚好可以容纳……
一点红跪在床榻上，顺手摘了乔茜帮他带上的那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他浑身上下所有的渴望与焦躁，都已被完全纾解，只留下了如雨水般溢出的爱意。
乔茜的眼角却红通通的，脸上还有泪痕，她的瞳孔似乎都失去了焦距，整个人已完全痴了，大脑被摇晃成了一片浆糊。
杀手伸手，把乔茜揽进了自己的怀抱之中，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覆在她的脊背之上，一下一下地抚摸，力道不轻也不重，像是在摸猫一样，乔茜经常都被他摸得放松极了。
此刻也不例外，她紧绷、痉挛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早就飞掉的脑子也慢慢归位，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
刚才、刚才，红大爷他……
她忽然一下子紧紧就抱住了一点红，带着哭腔道：“红大爷，好过分！”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种花样啊，明明他自己也从没有过女人，为什么还懂得让她穿着衣裳，然后用剑来划……好过分，真的好过分！！！
她简直要被淹没了，而且还因为太兴奋而……算了实在不想回想起来。
乔茜羞愤地抱着一点红，用力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杀手一声不吭地受了这一记，但手依然稳稳地搂着他，一点儿都不松开。
又过了一会儿，乔茜的情绪似乎恢复了些，一点红伸手，把她破破烂烂的衣裳给剥了，两个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身上盖着被子，乔茜把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听他的胸膛一下一下、有力稳定的跳动着。
她似乎又品出了些味道。
红大爷，好厉害……
她的脸红红的，又想起了方才的事情，一股暖流迅速就流遍了她的全身，令她感觉又焦躁、又难捱。
啊……对了，明明都想好要给他看猫猫套装的……那、那就现在来吧。
乔茜忽然把自己的头也缩进了被子里。
一点红：“？”
一点红道：“乔茜？”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忽然灵活地缠上了他的……
第244章
***
毛茸茸的东西……哪里来的毛茸茸的东西？
这东西温暖、柔软、灵活, 已完全缠上了他……似乎有点生涩地绞紧，然后再上下动一动。
于此同时，他的心口处也同样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瘙痒, 像是被什么暖暖和和的动物耳朵给贴上了, 那耳朵还抖了一抖, 全然就是活物。
一点红伸手就把被子掀开了, 令两个人的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这是……
躺在他怀里的，仍然是乔茜没错。
她的身子好似一块吸饱了岩浆的海绵，浑身上下的每一寸, 都好似被他完全给搓揉到火热、搓揉到绵软……这感觉的确太好，比梦里还要好上千倍万倍。
她的每一寸都那么完美, 他用掌心覆盖着她时, 能感受到她细细地痉挛着, 反复绷紧又反复放松。
他的确喜欢得很……他们方才没有关灯，所以他得以将她身上的每一寸都完全看遍，仔仔细细地搓揉一遍，他本以为自己已完全记住了, 但……
但此时此刻，她忽然又变了模样。
她尾椎骨的位置，忽然生出了一条淡黄灰色的……胖尾巴, 毛茸茸的，尾巴尖圆圆墩墩的，上头生着一圈一圈的黑色花纹，此时此刻，这尾巴却有一部分被……打湿了。
不，不是被打湿的，而是被沾湿的, 与他接触的部分，猫毛一缕一缕地沾湿，羞赧而用力地绞紧、缠住……一股剧烈的快乐，忽然顺着他的尾椎骨处窜起来，这是被她绞出来的快乐。
而贴在他心口的，当然就是……她的猫耳朵。
小巧，可爱……一如她本人。
原来……原来她真的是只小猫，全世界最神奇、最俏丽、也最令人喜爱的狸花大王。
她的表情有点娇憨似得，像是被什么事情给吸引了……她正在瞧着自己的尾巴，嘴唇微微张开，脸上那种可疑的红色，简直已顺着她的面颊蔓延到了她的脖颈、锁骨处，这场面无疑非常非常的……脏淫，可她却被完全的吸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那种冲动迅速又回到了一点红的身体里。
他忽然伸手，一把攥住了她的尾巴，乔茜吓得在他怀里重重一颤，整个尾巴都在他手心里炸开了……看起来更短短胖胖了。
杀手沙哑地道：“乔茜……”
乔茜羞怯地凑上来，搂住了一点红那劲瘦有力的腰身，口中喃喃道：“好喜欢红大爷……红大爷好厉害……”
杀手回之以一个恶狠狠的吻。
他的情人在夸他厉害，在紧紧地、热情地抱着他，她的尾巴还痴缠着他……看起来，她比他更想鏖战。
他也很想……擦破这只桃子的桃皮，令里头再渗出更香甜、更糜烂的果汁。
***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一点红抱着乔茜去浴室里拾掇。
乔茜已完全变成了一滩猫饼，尾巴根部的毛不知沾到了什么黏稠的东西，现下变成了一绺一绺，可怜兮兮地贴着，整条胖尾巴都发着抖，完全连一点力气都没了，随着一点红走动的动作晃来晃去。
耳朵也湿漉漉的，似乎是被什么人吻了很久。
她的头就搭在杀手的肩膀上，碎发全黏在脸上，双眸失神、好像已完全被榨取干净了……淡明明她才是那个榨取别人的人。
一点红却与她完全不同，杀手神采奕奕、绿眸精亮，手臂有力，轻轻松松就抱起了乔茜，他的手臂上略微出了一点汗，浴室的灯打在他苍白的皮肤上，令他看起来像是一块以坚冰制成的雕塑，已被微微融化了。
乔茜都软得站不起来了。
但很遗憾的是，浴室里没有浴缸。
浴缸是一种很华而不实的东西，至少在北方不是很常用，乔茜当时装修自己的正房时，压根就没想到这一出，平时她淋浴也淋得蛮开心的……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软到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的一天……
因为没想到会和红大爷在一起啊！！！
而且也没想到红大爷这么凶……！那个时候，他看起来都不像是平时那个他了，乔茜被那双碧绿色的眼眸紧紧盯着的时候，恍惚之间，竟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头荒原夜行的野狼，正一口叼在自己最喜欢的猎物的咽喉上。
他、他还要拽着她的尾巴弄……
那一个瞬间，她的脊背贴着一点红的胸膛，却感觉尾巴被他缠了一圈，用力拽紧，像是要拽着把她提起来一样，乔茜忽然剧烈地发起了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只动物，只知道追求快乐，而完全没有了廉耻。
乔茜委屈巴巴地道：“红大爷，我站不住……”
杀手想了想，道：“去后头泡温泉？”
那倒是可以躺着。
乔茜点了点头，又把头靠在了一点红的肩膀上，动也不动。
一点红又把她抱回了床榻上，给自己套了条裤子，裤腰松垮垮地收在胯骨上，他也没管，用块毯子把乔茜完全包裹起来，横抱起来。
乔茜感觉自己像一条毛巾卷……又很像那种清宫剧里面要去侍寝的妃子，脱得光溜溜的，裹在被子里被太监抬着走……
乔茜：“…………”
乔茜：“噗……”
一点红道：“嗯？想到什么了？”
乔茜把头埋在他胸前，装作没听见。
一点红的唇角勾了勾。
他的身子自夜色中一闪而过，全然没有惊动任何人、也全然没有被任何人瞧见。
温泉小院的泉水一年四季都是蛋白石一样的浅蓝色，乳白色的蒸汽浮动在水面之上。
杀手抱着自己的情人，一步步地走进去，热水逐渐包裹了他们二人，像是在挤压、又像是在抚摸，滚烫的热度，在按摩着乔茜身上每一块被酸涩的肌肉。
乔茜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喟叹，四肢伸直，头枕在石枕之上，慢慢漂浮在了水面上……像是一只幸福的水獭……
他们这是在女汤这一头，自从修建了女汤之后，乔茜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孤零零泡温泉的，不过……好像自今天之后，就可以和红大爷一起泡了！
红大爷的手轻柔地覆盖在她身上，帮她清洗身子。他是非常细心的人，甚至还记得捏住她的尾巴根儿揉一揉、洗一洗。
乔茜哆嗦了一下。
尾巴明明是没有感觉的，但他的手指划过尾椎骨的时候，那种电流般的刺激，又轻轻地在她体内流窜。
杀手再帮她搓一搓头顶上的那对猫耳朵。
乔茜舒服得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乔茜：(~O~)……( - . - )
乔茜口齿不清：“红大爷……抱……”
一点红从善如流，抱起了她，两个人面对面抱在一起。
乔茜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用八爪鱼的姿势和他贴贴在一起，杀手坐在温泉之中，一只手搂着乔茜，一只手搭在温泉的边沿，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的脊背。
乔茜把猫猫套装效果给取消了，尾巴和耳朵“砰”的一声消失了。
一点红挑了一下眉。
乔茜迷迷糊糊地啄一啄他的唇角，娇嗔道：“红大爷，你怎么都不累……”
她简直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一点红回吻她，过了好一会儿，乔茜只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再来么？”
乔茜：“…………”
乔茜一下子被吓清醒了，眼睛睁得圆圆的，却见杀手一双绿眸清明如故，甚至更加明亮、更有凶性……他显然食髓知味，有些兴致盎然。
乔茜扭扭捏捏地道：“也、也不是不行，但这回我们慢慢的……”
一点红道：“好。”
乔茜就闭上了眼睛，已准备好要享受了。
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睁眼问道：“啊……忘记带那个了……”
杀手反手自温泉边沿上一摸，拿起了个小小的铁盒子，道：“在这里，我带了。”
乔茜：“…………”
乔茜狐疑地盯着他……所以，他提出要来温泉里洗澡的时候就不怀好意吧……啧，男人，啧啧啧，男人！
杀手不动如山，只道：“你帮我戴？”
乔茜道：“才不要，你自己带。”
她听见了一点红低低的笑声。
过了一会儿，她细细地感受着那种浑身上下、连灵魂都被撑满的感觉，紧紧地抱住了一点红。
她的红大爷果然如她所要求的那样温柔，乔茜被放平在水面上，头枕着石枕，水面就在耳边一晃一晃的，水的浮力很大，这会令人产生一种极其强烈的失重感……乔茜双眼迷蒙，伸出手胡乱在眼前抓些什么，被杀手用一只手攥住了。
最后，她的脑子整个跟浆糊一样，只记得自己睡过去的时候，天空似乎泛起了一点点鱼肚白……
居然玩了一整晚……
乔茜：Q-Q
乔茜：( - . - )
乔茜睡死了。
杀手把她横抱起来，在茶室里细细擦干净了，又给她穿了件干净衣裳……想到她的屋子现在还乱糟糟的，睡起来实在不舒服，他就将她带进了他的房间之内，放在了他的床榻上。
最后的最后，一点红拉上窗帘，自己也上了榻，将乔茜圈在怀里，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乔茜在梦中蹭了蹭他的心口，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一起睡着了。
第245章
***
一点红精力十足, 乔茜越逗弄他、越撩拨他，只会令他凶性更盛、，他本想着要极温柔的对待乔茜, 但是她又是帮忙戴东西、又是露出尾巴给他看的, 弄得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好在, 乔茜也没有被吓到。
她其实也是很乐在其中的, 否则第一回的事办完了，干嘛那么热情地用尾巴纠缠着他？那动作还熟练得很——或许，她早就想要这样做了。
他们在很多事上都合拍得很, 在这件事上也一样。
但乔茜的确累得狠了，她的体力跟不上一直打熬筋骨的一点红。
她就窝在一点红的怀里, 用侧脸贴着他的胸膛, 眼睛紧紧地闭着, 手指软软地搭着，浑身上下每一寸都好像吸饱了岩浆，又滚烫、又柔软，一动不动地沉沉睡着。
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罅隙, 落在了屋子里，原是外头已是天光大亮。
院子里传来了些许声响，鸠魔智扑闪着它那一对老鹰（？）般雄伟的翅膀, 落在了窗台上，胸脯一鼓一鼓，眼神充满智慧，声音抑扬顿挫，一、二、三、起！
“咕↑呜~~咕↓~~顾！”
“咕↑呜~~咕↓~~顾！”
陆小凤的门被推开，发出了“吱呀”的一声，陆小凤清清嗓子……一、二、三、起~~！
“妹妹背着泥娃娃, 走到花园来看花~~~”
乔茜：“…………”
即使在睡梦中，乔茜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陆小凤的歌声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花满楼道：“……陆小凤，你别唱了好不好。”
陆小凤板着脸道：“难道你觉得我唱得很难听？”
……这可真是倒反天罡！他也就是在花满楼面前敢这么说，换作是乔茜，肯定立马就开始嘲笑他。
花满楼果然体贴温柔，只叹了一口气，道：“我没有说你唱得难听，但你就不能稍微小声些？也许别人不太能欣赏得来呢？”
陆小凤叉腰，哈哈大笑：“我不管，我要把乔乔吵醒！她都吵过我多少回了！”
比如说疯狂挠门，把他给挠起来之后，再一脸无辜地告诉他：“我没事呀，我没事呀，我只是提醒你睡觉该换个姿势啦，好了，回去睡吧！回去睡吧！”
这难道不可恨？此仇不报非君子！
花满楼：“…………”
花满楼：“………………”
花满楼对这幼稚鬼无话可说。
一点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杀手裹上里衣，双手抱胸，无言地冷酷地盯着陆小凤。
张着大嘴的陆小凤：“…………”
一点红的手摸上了剑柄。
张着大嘴的陆小凤：“……谁家好人大清早的就带着剑啊。”
……甚至连衣服都没穿好，提着剑就起来了。
一点红冷冷地瞧着他，一言不发。
陆小凤闭上了他的血盆大口，默默地走过来，顺便把鸠魔智给一把薅走了。
斑鸠收紧翅膀，情绪稳定地在陆小凤手里变成了一只柔软丰腴的大鸡腿，一双小眼中射出希翼期盼的光芒，等待着它的小米。
一点红又退回了屋子里，关上了门。
屋子里，乔茜把自己的头都埋进被子里了，只留下一个小山包给他瞧，杀手冷碧色的目光柔和下来，又重新上了榻，睡在她跟前。
乔茜立刻又如八爪鱼一样缠上来了，她身上干干净净、滑滑溜溜的，又热乎乎、软绵绵的，一点红立即感到有什么极柔软的东西贴住了他。
昨天，他已得到了彻底的纾解，所有的焦躁与难捱，都已完全消散干净，只余下了平静。他低头去瞧乔茜，只见她用侧脸贴着他的胸膛，似乎不听着他的心跳就无法安心似得，面上依然有些薄红，脖颈以下，梅花点点。
桃子果然是……一捏就有痕迹的多汁水果。
一点红的心里泛起了一点奇异的满足，这或许就是他身为男人的劣根性。
这一天，乔茜睡得是天昏地暗，简直不知天地为何物。
到了中午，她迷迷糊糊醒来，发觉自己还抱着红大爷的腰，他的腰身的确劲瘦而有力，抱起来的感觉非常令人上瘾，乔茜蹭了一蹭，喃喃道：“红大爷……”
一开口，她简直自己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因为她的声音实在哑得可怕。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昨天她被撞得连哭带喊，也就在温泉小院里时安静过一会儿。
一点红搂住她的脊背，轻轻抚摸着，低声道：“饿不饿？”
他不说还好，一说，乔茜突然就觉得肚子瘪瘪的，发出了“咕噜”一声。
乔茜立刻点点头。
一点红道：“稍等一会儿。”
他翻身起来，穿好衣服出门去了。
乔茜又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光溜溜地在被子里翻了个身。
好舒服哦……
但是这样子还是不大好，毕竟她待会儿还要起床吃饭，在被子里可以光溜溜、和红大爷贴贴的时候可以皮肤磨蹭着皮肤，可要她这样在红大爷面前走一圈，她还是觉得有点羞耻。
乔茜拖着被子，做贼一样的跳下了床，腿还有点发软，乔茜的身子晃了晃，悄咪咪地打开了一点红的衣柜，跳进去开始乱搞！
……也没什么好乱搞的，其实都是一个样式的衣裳。
乔茜挑了件里衣，给自己裹在身上，他的衣裳粗糙，裹在身上时，便觉得皮肤被磨了一磨，像是他指腹上粗糙的剑茧。
细小的电流在乔茜身上蹿过，她眯着眼睛，小小享受了一会儿，把腰间的系带给系上。
如此就已可以了，一点红的衣裳对她来说有点大，只是一件白色里衣而已，衣服的下摆就足以遮住她的大腿面，堪堪露出膝盖来，乔茜两条白生生的腿晃着走一走，进浴室去瞧一瞧自己。
她忽然灵机一动：这算不算男朋友衬衫呢？
那下一次……的时候，要不要穿着他的衣服来弄……？
乔茜：o(*////▽////*)q
乔茜露出了羞涩又略带几分变态的笑容。
她迅速伸出手，轻轻在自己脸上拍了两下，马上调整了表情，又钻回了被窝里，翘着脚，闻着被窝里那股她喜欢的皂角香，等待自己的男朋友过来给她投喂。
一点红很快回来。
菜色不算很丰富，毕竟乔茜饿得狠了，先以填饱她的肚子为主，厨房里早晨弄了些粥米，夏日里头多喝绿豆粥，撒一些糖拌在里面，清清甜甜，味道很好。
花满楼这一次回来，当真是带了不少江南的特产，其中还有一小罐桂花糖，桂花糖中无桂花，乃是用青梅酱加了盐来腌，又在里头加上新桂，最后去了酱中的花，与糖同拌后晒干，便是粗颗粒的桂花糖了。这东西外貌平平无奇，很像黄糖，但味道却是极丰富的，甜中有咸、梅子的酸涩味中，又带了桂花的馥郁香气。（1）
这东西吃什么的时候拌都不错，绿豆粥里加上一些，整碗粥的滋味都不一样了。
另外还有些小笼包子、油条之类的给她垫垫，现在不过上午，等到了中午，再吃些好的。
除此之外，居然还有一碗……红糖鸡蛋！
红糖醪糟蛋花小圆子——专补气血！
乔茜盯着那碗红糖鸡蛋，又抬头盯着她的红大爷。
乔茜：(个_个)
一点红的唇角溢出一丝不大明显的笑意。
乔茜：“你是故意的！”
乔茜扑过去跳进他怀里，扑打扑打！
杀手的手臂富有劲力，稳稳搂住了自己的可爱情人，任她扑打，等乔茜撒够了娇，才道：“当时……你也是故意的吧？”
他是说战胜了大欢喜女菩萨的那一天，他中了女菩萨男宠的……药，在冷泉里度过了难捱的一夜，出来之后，她就给他送上了一碗……用来补气血的红糖鸡蛋。
乔茜有点无辜地吃了一口小圆子，义正言辞地道：“我才不是故意的！”
她坐在沙发上，晃着两条光溜溜的腿，一口一口地吃东西。
至于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那也只有这活宝贝自己知晓了。
***
乔茜与一点红初尝情爱滋味，一时之间，都有些食髓知味、喜欢得很。他们二人整天黏在一起、成双入对，乔茜白天说好喜欢红大爷，晚上说红大爷好厉害……好在这屋子的墙是钢筋混凝土的，卧室里还新增了隔音软包，不至于打扰到别人。
就是这个有点哑的嗓子……
乔茜道：“咳咳……感冒了……咳咳咳！”
陆小凤：“…………”
陆小凤：(个_个)
乔茜很心虚，连一眼都不敢看陆小凤。
……算了，放过这死丫头吧，人不能、也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开玩笑，这世上能开玩笑的事多了去了。
陆小凤若无其事地说：“感冒了，那吃不吃米布丁？”
哇，有米布丁吃么？
乔茜立刻点点头。
陆小凤：“…………”
给你根杆你还真的顺着往上爬啊……
算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去前头忙活了。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个月转眼就已过去了，盛夏已过，立秋刚至，日头却仍然很大，此正乃是“秋老虎”，还需半个月才能褪去。
——这一日，小酒馆热闹异常，因为楚留香回来了，还带着他的三个妹妹。
第246章
***
楚留香顺利带着三个妹妹回来了, 这便说明，李玉函并没有作妖，乖乖把人给放了。
自然的, 这一次, 他也又跟着回来了, 眼巴巴地等着要接回自己的妻子, 一见了乔茜，他便迫不及待地道：“乔姑娘，我已送回了三位姑娘, 你也该把无眉放了！”
乔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事实上，他们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这夫妇二人为威逼楚留香, 不惜要给乔茜的饭食中下花粉, 令她也染上这可怕的瘾，如此豺狼心性，如此行事作风，谁能容得下他们？
可这李玉函倒是有趣, 自己顺风时，那是手段极狠，自己逆风时, 又觉得只要自己乖乖听话，先前的一切，就都可以一笔勾销了。
这还是因为他有个好爹——他或许从来都没有想过，乔茜一伙人真的会杀死他们夫妇。
这便是世家公子的天真。
乔茜什么也没说，只对六钧弓道：“你送李公子去瞧瞧吧。”
六钧弓如影子一般出现，那双漆黑潋滟的眼睛没有情感地扫过李玉函，道：“是, 主人。”
他带着李玉函走了。
李玉函满心欢喜，只以为自己立刻就能瞧见妻子，然而六钧弓却没有将他带到关押柳无眉的那处房产，而是带他……上了山？
——他见到的，不是柳无眉，而是柳无眉那无名的坟包。
不错，柳无眉已经死了。
乔茜本来也没打算留她的性命，早在李玉函走的当天，就告诉二月霜，一个月之后，直接杀了她，不必留下活口。
不过，柳无眉要死得更早一些。
这自然不是二月霜动的手。
柳无眉被关押在十杀手们的房产之中，武功被废、穴道被封，每日一碗猪油拌饭，爱吃不吃。她被关在地窖之中，不见天日的，身上的瘾头又不知什么时候会犯，一犯了病，那真是浑身剧痛、生不如死，又被封住哑穴，连叫喊都叫喊不出声。
花粉？那是万万没有的，随便她怎么痛苦，无人在意。
有一天，六钧弓照例打开地窖去送饭，却见柳无眉目眦欲裂、双目之中满是血丝，表情却极僵硬地定格着，面庞上浮起了一种极为可怖的灰白之色，早已死去多时了。
——她是在花粉瘾犯了的时候死去的。
六钧弓一动不动地瞧着她，半晌，才喃喃道：“这饭拿出去送乞丐吧……”
他毫无感情波动地扭头走了。
柳无眉就被埋葬在秦岭的群山之中。
秦岭群山是极包容的，这里处理过无花的尸首、也化过薛笑人的尸体，雄娘子被埋葬在这里，柳无眉也被埋葬在这里。
六钧弓就带着李玉函来了。
李玉函瞧见那坟包时，整个人如遭雷击。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一时手脚冰凉、耳边嗡嗡作响。
半晌，他才喃喃道：“开……开玩笑的吧？我妻子在哪里？！快把我妻子交出来！！”
六钧弓双手抱胸，冷眼瞧着他，根本懒得理会。
李玉函的面容几乎在瞬间扭曲。
他恶狠狠地瞪着六钧弓，又想起了方才乔茜那个眼神，终于惊觉……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没想着要他们夫妻团聚，原来无眉在落入他们手上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要死！
他明明……明明已经将苏蓉蓉她们给放了！还要怎么样？还要怎么样？！言而无信……做人怎能这般言而无信？！
李玉函抽出腰间佩剑，悲愤地道：“无眉！为夫来给你报仇了！”
剑光已朝六钧弓袭来！
李玉函的功夫，是源自他爹李观鱼，他爹的确是天下罕见的名剑客，可李玉函只学到了表面的花哨，却全然没有学到半分那剑法的精髓，六钧弓在江湖上的确名声不显，但他的剑法，却是杀人的剑！
简洁、有效，除了杀人之外，再没有别的意图！
李玉函拿什么战胜六钧弓？只因为他对柳无眉的爱么？可笑！
十数招后，李玉函被六钧弓飞起一脚，踹了出去，他高高地飞起，被一棵粗壮的古树给拦了下来，又顺着树滑下来，脊背剧痛，令他眼角抽搐，连手都没法子握紧剑了。
很显然，他根本不适合混江湖。
真正混江湖的人，对疼痛都有着极其强悍的忍耐力，因为忍耐就意味着活！倘若一被人击中就失去了反击的能力，那就只能任人宰割！
一道修长的影子，打在李玉函的身上。
李玉函抬头，就瞧见了居高临下的六钧弓，杀手苍白无情的脸上，浮出了一丝不屑、一丝讥诮。
——若不是因为他的家世，他压根就没有资格同主人周旋这么久。
这讥诮的神色无疑激怒了李玉函，他浑身发抖，面目扭曲，心中那仇恨、颓丧、痛苦与绝望一同涌了上来，同六钧弓怒吼道：“你们杀了她，为何不也杀了我？！来啊！动手啊！杀了我啊！无眉死了，我李玉函也绝不会独活！！”
六钧弓仍然讥诮地瞧着他。
李玉函恶狠狠地瞪着他！瞪着他手上那柄薄剑！
六钧弓忽然一口啐在了他的脸上，随即扬长而去，看都没看他一眼！
李玉函已完全惊呆了！
他从未接受过这样的侮辱，他甚至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一种极致的耻辱才猛烈地涌了上来，他的脸几乎是立刻就涨成了猪肝一样的红色，浑身忍不住地发抖，愤怒、恐惧、耻辱简直恨不得令他立刻去死！！
柳无眉的坟包就在眼前。
一个月前，他们还依偎在一起，思考着如何才能根治病症。
一个月后，他的妻子……他的无眉，却已与他阴阳相隔。
这一个月内，无眉究竟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她在临死前有没有喊过他的名字？……而他甚至连六钧弓这小喽啰都无法杀掉，他没法子给无眉报仇！
无眉，你的丈夫，是这么的无能啊……
李玉函的双眼，涌出了眼泪。
柳无眉的坟包依然立在这里，像是在冷眼瞧着自己这无能的丈夫，是如何在哭泣、如何在悔恨的，它静静地立着、立着。
李玉函的面庞忽然扭曲！
他忽然仰天长啸，悲愤地道：“你我不能同生，也要共死！”
说着，他忽然一把抓起了自己掉在地上的佩剑，毅然决然地一剑抹了脖子！
鲜血喷溅在了柳无眉的坟包上，李玉函的身体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颤抖，随即跌在了地上，鲜血渗入了泥土之中，他的脸色变得完全铁青，仇恨地望着天空。
——他死了。
柳无眉的坟包，依然矗立在原地，静静地立着、立着。
——她这无能的丈夫，做得最决绝、最果断的一件事，居然是自杀。
柳无眉若是地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不知道，也无人在意。
这拥翠山庄的佳儿佳妇，就这样死在了秦岭山上，明日，乔茜就会带着丐帮的戴独行前来“寻找”李玉函，然后在他的尸首旁吃惊的捂嘴。
看到了啊，看好了啊，这是他自杀的，可和我们没关系，你拥翠山庄来找麻烦，可要好好想清楚了啊！什么？你说我们故意逼死李玉函，那不如我们先聊聊柳夫人买凶杀人、又意图下毒的往事，她该不该死？该不该死？
李玉函愿意为他自己的老婆殉情，同我们有什么关系！
如此，这画眉鸟夫妇二人，就算圆满解决了，在楚留香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完成了双杀！
如此，就算楚留香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至于赶尽杀绝……但人死不能复生，对吧？
此刻，乔茜完全没有想起这对晦气夫妇，她的鼻子现在正翘在天上，拉着宋甜儿等三人在逛小酒馆呢。
她拉着三姐妹去玩灯，打开关上、打开关上、打开关上。
乔茜：“好玩吧！”
乔茜： <(￣▽￣)>
三姐妹：“哇~~~！”
陆小凤：“…………”
陆小凤摸摸胡子，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他和乔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他手痒，去玩灯的开关，她还嘲讽他没见过世面呢……
结果原来自己也可以玩得这么起劲……
顺带一提，那时候乔茜的头发还是五彩斑斓的蓝，令陆小凤误会她是什么翠鸟妖精之类的东西……后来乔茜的头发褪出一点诡异的黄色来，陆小凤还纳闷呢……
现在，一切都能够解释的通了！
荒漠猫！是荒漠猫！她的皮毛就是黄黑黄黑的，没毛病！
啊，对了，这秘密，楚老兄还不知道呢！
陆小凤神神秘秘地把楚留香拉一边。
楚留香：“？”
楚留香：“小陆？”
陆小凤叹道：“你绝对想不到，最近酒馆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警惕地问：“我在你们的剧本里扮演什么角色？一个花满……天已足够了吧？”
而且他也已经带过一回绿帽了……若说帽子的话，好像还是陆小凤缺一顶啊。
陆小凤：“…………”
陆小凤：“……都说了是为了隐藏身份，不是为了玩！楚老兄你啊，啧啧，啧啧。”
楚留香忍笑。
楚留香道：“那么，陆大侠，咱们酒馆里，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
陆小凤哈哈一笑，忽然大声呼唤：“乔乔——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三秒钟之后，乔茜出现了：“什么什么，让我看看！”
陆小凤轻车熟路敷衍她：“等会儿看……不说这个了咱们说正事，乔乔，来，吓死楚老兄！”
第247章
***
乔茜大声道：“嗯！”
随即, 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听“砰”的一声，乔茜的头顶与背后，忽然就多出了什么……零部件。
——这倒不是因为乔茜很听陆小凤的话, 而是因为, 她也很期待楚留香吓一大跳！
楚留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一双浅黄灰色的猫耳朵, 非常有精神地立在了乔茜的头顶, 冲着楚留香神气地抖一抖，有什么圆圆墩墩的东西，又从她的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 像是活物一样颤了颤，见楚留香这幅难得的惊讶模样, 又十分抖擞地全探出来, 上下一摆, 转了一个圈，尽力地展示着自己的花纹。
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句话的意思，却不是说怪力乱神不存在, 而是说，人不要去探讨这些东西，存在就让它们存在吧。
对于古代人来说, 接受妖怪设定什么的，其实比现代人要容易得多，这正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没什么科学观念，本来就觉得山精野怪存在是非常正常的。
所以，无论是陆小凤，还是一点红，他们都很迅速的接受了乔茜的新设定……不过红大爷接受的那么迅速, 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他的要害之处正被邪恶的狸花大王所缠绞……理智有点跟不上。
而楚留香……
楚留香只是非常诧异地挑了一下眉毛，然后就伸出了手来，十分自然地揉了一下乔茜的脑袋，顺便捏了捏她的耳朵。
嗯……是温热的。
温温热热、柔柔软软，还有这个颜色，令他想到了第一天进沙漠时瞧见的一只沙丘猫，非常小，比日常在城镇里见到的狸花猫还要小，翘着尾巴在沙丘上挖洞，耳朵警惕地竖起，注意着一切的风吹草动，听见有人响动的声音，就“呲溜”一声，逃得不见踪影了。
楚留香只庆幸那是他们入大漠的第一天，他们的食水还都很充足、也没有被石观音暗算，所以瞧见那只沙丘小猫，只觉得可爱，没试图对人家动手……
要不然，那就是对乔乔的徒子徒孙（？）动手了吧……？
耳朵被摸没有感觉，但是它还是做出了很仿真的自动反应，微微一抖，好似很舒服的样子。
乔茜坐在原地被摸耳朵，不大满意地道：“……你怎么没有大吓一跳？”
楚留香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只含笑道：“乔乔想让我怎么被大吓一跳？我试试。”
乔茜陷入了思考之中，耳朵不由自主地动了一动，在楚留香的手心里蹭一蹭，带起了一点绒绒的瘙痒。
过了一会儿，乔茜道：“那你要不要捏捏尾巴？”
楚留香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咯~”
陆小凤酸溜溜地道：“为什么楚老兄可以摸，我不行？”
一摸就还他三十六连踹，这好吗？这不好。
乔茜不理他，乖乖巧巧地把尾巴递到了楚留香手里，极亲昵地蹭一蹭。
楚留香的脸上泛出了极温柔的笑容。
他伸手握住那条圆圆的尾巴，轻轻一揉捏，尾巴突然自根部断了……断了……断…了……
楚留香：“…………”
楚留香：“！！！”
楚留香手里捏着一条断尾，立马石化。啊……不是，等等，这……他根本没用力啊……？
陆小凤：“…………”
陆小凤：=口=！！！
陆小凤整个人都受到了极大的震动……等等，猫咪应该没有断尾求生的本能吧……啊、这，啊这……救命啊！！乔乔的尾巴断了！断了啊！快来人啊！！
他差点从嘴里爆发出一阵激烈的鸡叫声！
乔茜突然爆发出一阵极快乐的大笑，只听“砰”的一声，楚留香手上的尾巴消失了，又重新出现在乔茜的背后，神气地晃动着。
既然是套装外观，自然是可以取下来的，乔茜刚才调整了外观的状态，使得它处于可拆卸状态，楚哥一伸手，就立刻断掉吓死他！
必须吓到，一定要吓到，不吓到不舒服斯基。
楚留香果然石化，陆小凤的表情更夸张，直接做出了一副世界名画呐喊的模样……
乔茜：(＊＞︶＜＊)
爽了！
她立刻把尾巴安回去……不然的话，一会儿红大爷过来，看到这幅令人误会的场面，说不定会以为楚留香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楚留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次是真的惊魂未定，道：“……乔乔，你不要这样吓人。”
……他刚刚是真的差点吓死。
能让楚留香失态的事情，的确太少太少。
乔茜晃晃脑袋，开开心心。
宋甜儿的惊呼声突然响起！
三姐妹正在参观酒馆，乔茜被陆小凤叫走，就把她们交给了花满楼，自后院溜了一圈。
只见这庭院小则小矣，却精巧无双，庭院中桂树枝繁叶茂，回廊下几间小小屋舍，看似简朴、实则不然，里头那精巧的机关、无火自明的灯……还有穿过角门之后，那隐藏的温泉小院，无不令三姐妹叹为观止。
她们自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楚留香那艘三桅船，也是天下罕见的精美，然而与这群山环抱之间的小酒馆比起来，却好似立刻就寻常了许多，此处不是精巧，而是……奇诡。
奇诡到好似是深山里的妖精酒馆。
然后，众人又一块儿往前厅来了，一进了门，就瞧见乔茜那条短短胖胖、圆圆墩墩的大尾巴在百无聊赖地一晃一晃，因为没吓到楚留香而有些精神不济。
宋甜儿捂住嘴，但惊呼声还是从唇边溢出。
真的是妖精！是猫猫妖精！
乔茜扭过头来，歪着头瞧着她，耳朵又抖擞地动一动。
宋甜儿：O-O
宋甜儿：O▽O！！！
宋甜儿道：“我……我可以摸一下么……”
她完全不怕！
乔茜大大方方地说：“摸吧！”
楚留香：“…………”
楚留香手臂上的寒毛还竖着呢……他欲言又止，对乔茜做了个眼神，意思是说：姑奶奶，你吓吓我可以，你要是吓了这位甜儿姑奶奶，那晚上可没有好东西吃咯。
乔茜冲他挤了挤眼睛。
她果然乖乖巧巧地坐在原地被捏捏尾巴，三姐妹都围上来，绕着乔茜叽叽喳喳，都好奇得不得了。
苏蓉蓉是个很温柔的人，她只关心乔茜冬天露尾巴会不会冷，需不需要做个尾巴套什么的……李红袖博览群书，志怪也没少看，她欲言又止，看来是很想问小酒馆到底是真的还是幻术，明天一早起来不会变成一片残垣断壁了吧……
至于宋甜儿，她两眼放光，把乔茜的尾巴摸得油光水滑，道：“乔乔，乔乔，你想吃小鱼干还是想吃鸡？油炸小黄鱼？白切鸡？”
乔茜理直气壮，伸手在空气里一抓，做出一副神州在手天下我有的睥睨模样，大声道：“我！全！都！要！”
宋甜儿撸起袖子，冲进厨房，就要准备投喂事宜！
然后再一次被妖精酒馆的厨房用具所惊呆……这、这可真是太……太棒了呀！
于是，这一天的晚上，众人吃到了一顿极为丰盛、极为美味的大餐。宋甜儿是广府人士，做菜讲究得便是食材的原味，秦岭山麓之中，想要找到好的海鲜、对的鸡肉其实基本不可能，但乔茜有系统商城啊！
系统快送、现捞现送，使命必达、一秒上门！
什么东星斑、清远鸡，都可以有最新鲜的！
于是乎，乔茜就吃到了脆爽脆爽的白切鸡，皮是脆弹的，皮肉之间还有一层啫喱冻一样的东西，鸡肉紧致、冰冰凉凉……白切鸡的调味非常简单，吃的就是一个原味，乔茜简直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说“鸡有鸡味”……
惊为天人！
还有烤鸽，外皮一层亮晶晶的脆皮，怪道要叫“琉璃烤鸽子”呢，鸽子这东西没什么肉，吃的就是一个味道，慢慢啃来就很好，楚留香这一掷千金的风流大少最爱这东西，几只烤鸽上来，当即先夹一块给宋甜儿，笑道：“好妹妹，辛苦了。”
又夹一块给乔茜，也笑道：“好妹妹，你也辛苦了。”
辛苦狸花大王外出捕猎，猎到东星斑一条、清远鸡一只、小黄鱼若干、乳鸽若干~
真能干呀！
然后再依次给苏蓉蓉与李红袖也夹一块。
腊味饭上来了，腊味饭也是楚留香的最爱，米饭粒粒分明、锅巴焦黄香脆，黄酒的香味丝丝缕缕，腊肠的横截面晶莹油亮，是红琥珀色的。
浇上灵魂的拌饭汁，真是三碗都不嫌多。
不过，他现在有四个姑奶奶要伺候。
楚留香依次给四个姑奶奶都盛了饭，妥妥帖帖地放在她们面前，乔茜说要喝酸梅汤，他就去拿酸梅汤，宋甜儿说去端虫草花鸡汤，他就去端虫草花鸡汤，好妹妹长、好妹妹短的，看上去倒是十分乐在其中的样子。
这个中央空调……
乔茜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楚留香：“…………”
楚留香挑眉，好笑似得看着她。
宋甜儿噗嗤一声笑了，也学着乔茜的模样，幽幽叹了口气，道：“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李红袖与苏蓉蓉，自然乐见楚留香受苦，也发出了同样的拷打！
陆小凤看热闹不嫌事大，也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究竟有几个……”
楚留香：“…………”
楚留香微笑着瞧着陆小凤。
陆小凤把嘴闭上了。
楚留香扭回了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不多不少，正好有四位姑奶奶要侍奉。”
乔茜逼问：“没有了么？没有了么？”
楚留香苦笑道：“姑奶奶，你饶了我吧，你看我这忙活了半天，一口饭都没吃上，鸽子都要被吃光了，要再多几个，我还不得饿死。”
乔茜眼睛转了一转，道：“我不信，我不信，风流香帅的名头难道是白叫的？除非……”
楚留香挑眉：“除非什么？”
乔茜图穷匕见：“除非楚哥穿这个衣裳给我看！”
她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掏衣裳来……好吧，这甚至也不太好说是一套衣裳，因为只有下装、却无上装，倒是各类的璎珞臂钏齐备。
这就是沙漠套装中的那一套「敦煌飞天」，乔茜心里一直觉得这种多首饰的衣裳挂在楚留香蜜色的身体上一定很好看！她在心里暗搓搓地想了很久，都不好意思提，今天是酒过三巡，胆子肥了，才突然发难！
要拍新的图鉴！
第248章
***
乔茜对新图鉴的渴望, 足可以战胜她的羞耻心！
乔茜：☆ω☆
乔茜：双眼亮晶晶.jpg
楚留香：“…………”
楚留香上次被这种眼神盯着的时候，还是乔茜在安排他的追杀剧本的时候……
这好像也没过多久吧……
他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折扇, 另一只手把乔茜手里的那衣裳掂了起来。
这是一套轻薄的衣裳……或许说衣裳不大合适, 这只是一条松石绿的裤子, 裤腿肥大, 有一层层的褶皱好似波纹。
上身不过一条拓黄披帛，轻纱一般细腻柔软，似是能完全贴合皮肤, 能诚实地透出肌肉的肌理、甚至能若隐若现地瞧见皮肤，这简直不能说是一件衣裳, 完全是为了欣赏而生。
乔茜又从她的尾巴里掏出了一个大盒子……等会儿, 她的尾巴里为什么可以掏出这么大个盒子？这盒子大得明明能把她的尾巴装下！
……算了, 探究这个没有意义。
楚留香结过了盒子，一打开，只见宝光闪闪、金光璨璨，璎珞、项圈、玛瑙、水晶、金钏、金镯, 一应俱全，而且那用来套在大臂上的金钏还是特质的，臂围放大了许多, 楚留香一眼就可以看得出，这是他的尺寸。
……这是特地为他准备的么？
乔乔这目测的功夫居然这么好了？能把他的臂围测得分毫不差？
楚留香略有些诧异地瞧了乔茜一眼。
乔茜：尺v尺
乔茜：我的眼睛就是尺.jpg
其实不是啦，系统发放的套装外观是可以送人的，只需要选择收件人，套装就会自适应尺寸……这倒是真的很游戏。
但是只能送一次，尺寸定了就是定了，无法再更改。
所以说, 她选择把这么珍贵的套装送给楚哥，代表着多么大的爱呀！
乔茜用充满期盼的目光瞧着楚留香。
宋甜儿见了，也两眼放光，抚掌大笑道：“好看！好看！乔乔，我跟你说呀，他平时在船上可不讲究呢，天天就穿条破裤子，在甲板上晒太阳……你可别信他会害羞，他这种人呀，干什么都不会害羞的。”
李红袖笑道：“就是，就是，还把我们甜儿姑娘做的小黄鱼干给海鸥吃！真是不懂得珍惜！”
苏蓉蓉也笑道：“他的记忆力也像个老头子一样，有一次明明已用过了香粉，他自己却不记得，又回去撒了一遍……他的鼻子倒闻不见，可苦了我们三个。”
乔茜也来劲了：“他可坏了！你们不知道，有一天早上，明明才刚下过雨，他居然蹲在屋顶上等着抓我出洞……啊不，抓我起床。这不是闲得慌么？为什么呀？他还只能蹲着不能坐呢……损人不利己，楚哥坏死了！”
楚留香：“…………”
为什么突然变成他的揭短大会了？
他真的很想解释，不是他要把小黄鱼干给海鸥的，是海鸥自己抢走的……
楚留香摸摸鼻子，再摸摸鼻子，眼见她们四人越说越高兴、越说越兴奋，乔茜都开始手舞足蹈——再说下去，简直是要把他十年前的短儿都给揭出来了……
楚留香赶紧截口道：“我穿我穿，我穿还不行么？姑奶奶们，饶了我吧！”
姐妹们的话语戛然而止。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忽然同时露出了神秘又得体的微笑，矜持地笑而不语。
……果然是故意的！
楚留香忽然长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劫难将至。
他只道：“好歹也先让我吃一口……”
忙前忙后半天，伺候了四位姑奶奶用餐，他自己现在还一口没吃上呢！
乔茜的尾巴又快快乐乐、神神气气地翘起来了。
她大手一挥，爽快地道：“吃吧！吃吧！那哪儿能短得了这口吃的！”
楚留香：“…………”
——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小酒馆里的地位下降了。
楚留香心情复杂，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算了，自己家的小姑奶奶，那还能怎么样呢？只能顺着啊。
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吃过了饭，他认命般的拎起了自己的新衣裳与新首饰，进屋换衣裳去了，四姐妹就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地聊着天，但目光却时不时地朝后院瞧去，眼神中都难掩兴奋之色。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忽听得一声环佩相击的清脆声响。
乔茜一抬头，就瞧见酒馆后门被推开，一双赤足忽然踏进。
赤足之上，乃是绿松石的脚镯。
屋内很亮，那人进来时，暖黄色的灯光便一层一层地渡在了他的身上——
乔茜的眼睛睁大了。
这的确是一个过分俊美的男子。
他的身形高大挺拔，宽肩窄腰，胸腹、腰身、手臂、脊背的每一寸，都覆盖着极为有力、极为流畅的肌肉，只如古希腊雕塑一般，没有一丝瑕疵，充满了力与美的浪漫想象。
此时此刻，他就站在那里。
他双手抱胸，大臂的肌肉线条便立即鼓起，他的大臂上带着个金光璨璨的臂钏，臂钏之上，是镂空的缠枝忍冬纹，与他的皮肤严丝合缝的贴着，等到他将这金臂钏取下的时候，或许连胳膊上，都要印上微红色的皮肉纹样。
而他的身上已被璎珞所挂满。
其实，上衣不是没有，只不过是一件以璎珞织成的宝衣罢了。
浑圆的珍珠与殷红的玛瑙就缠绕在他身上，自他的脖颈往下，穿过胸膛的正中，落在肚脐的正下方，再缠上他的侧腰。
男人身上最难练的几块肌肉之一，便是侧腰的鲨鱼线，楚留香稍一用力，那种蓬勃的张力、近乎暴戾的劲道便无声的在他身上收缩与舒张，令人极其明显的意识到——这是一头猛虎。
而这头猛兽，此刻身上挂满了艳丽的装饰，那殷红的玛瑙珠，与他精赤有力的上身，形成了一种极为矛盾……也极为让人移不开眼的强大魅力。
乔茜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目光简直连一刻都离不开他……
乔茜：O-O
乔茜默默举起了手里的拍立得……咔嚓！
敦煌飞天、俊美如天神一样的楚哥图鉴——入手成功！
楚留香双手抱胸，无奈地道：“……可以了么？姑奶奶？”
乔茜不满地道：“楚哥楚哥，表情再冷峻一点嘛……不要露出这么倒霉的表情！”
宋甜儿凑过来看拍立得，又道：“楚哥楚哥，做个拈花一笑的表情来嘛……”
乔茜吞了吞口水，道：“楚哥你热不热，我们把鼓风机打开……”
宋甜儿又道：“啊……好想在他身上抹油啊，亮晶晶的肌肉……那样拍出来会不会更好看些？”
乔茜摇摇头道：“油不好、油不好，我这里有蜂蜜！哎呀楚哥不许瞪我嘛，你好凶哦！”
楚留香：“…………”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这次比较惨，还是上次被追杀的时候比较惨。
四姐妹们以楚留香为引、以拍立得为介，关系迅速破冰升温，说说笑笑、叽叽喳喳，酒馆里满是姑娘们快活的笑声，其间夹杂着楚留香那无奈的叹息。
一时之间，这里竟更像是个蜘蛛精的盘丝洞，要把误入其中的男人给这样那样、好生折磨……等到姐妹们终于尽兴之后，时间竟都快半夜了。
楚留香虽然没当过模特，但他现在一定很能明白这职业的苦。
他一脸麻木地飘回屋换衣服去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陆小凤：“…………”
陆小凤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算是明白被乔乔青睐会发生什么事了……算了，图鉴丑就丑吧，黑历史被拍下来挂墙上算什么？楚留香这福气，他是万万不敢要的。
乔茜恶魔一样的声音自他背后幽幽响起：“陆小凤，我这里还有一套衣裳……”
陆小凤“嗖”的一声，弹射起步，飞了出去——凤！舞！九！天！
乔茜耸了耸肩，淡定地对姐妹们说：“看，我就说他会急眼吧。”
姐妹们爆发出一阵快乐的笑声。
她们又兴致勃勃地把楚留香的十多张图鉴给分了，乔茜突然觉得大家关系已经很亲密了，于是又悄悄地邀请大家明天去她房间里看其他的珍藏图鉴。
为什么是明天呢？那样的话，她就有时间把陆小凤和红大爷的图鉴给摘出去了。
陆小凤是因为鬼脸做得太丑了，拉低她的格调。
红大爷……嗯，不想让其他人瞧见他很性感的模样嘛……
姐妹们互相交换眼神，心照不宣地点点头，答应了乔茜的邀约。
这一个晚上真是过得非常愉快！
乔茜带着拍立得，和一点红手拉手，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个月的时间，已足够乔茜去掉自己那些没什么意义的羞耻心了。现在，她和一点红几乎每晚都待在一起，反正她新给房间增加了隔音的软包。
今日一点红却有些沉默。
他先去洗澡，乔茜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等着他，过了一会儿，浴室里的水声却仍然不停——他居然还没洗完。
红大爷洗澡一向都很利索的呀。
乔茜歪歪头，悄悄咪咪地走过去，悄悄咪咪地把门推开一条缝，在外头暗中观察。
红大爷没有在淋浴，他已洗好了，连裤子都套上了，只是站在镜子前瞧着自己，似有些出神。
他平日里不会这样做的，红大爷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对着镜子观察自己，好像有点厌恶自己似得。
乔茜睁大了双眼……她好似突然明白他的反常是因为什么了。
一点红听见了声响，侧头瞧了她一眼，反手把水关了，推开门，淡淡地道：“怎么了？”
乔茜忽然一下子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热烈地表白道：“楚哥是大家的，红大爷是我的……”
第249章
***
一点红一向都不怎么喜欢自己。
他这样长大的人, 是很难有能力去喜欢自己的。他既然从未得到过旁人的珍惜，自己又怎会珍惜自己？他的少年时光既然充满鲜血、鞭子与苦痛，又怎么会认为被这样对待的自己值得珍惜？
然而, 想要得到认可、珍惜, 却是人类的本能。
一个生活在孤独里的人, 才会渴望摆脱孤独；一个困在刀光剑影中搏杀的人, 才会对平平淡淡的日常生活产生向往。
这或许就是一点红爱上乔茜的理由。
她太……柔软了。
她总是用那种珍爱的眼神瞧着他，这是他最受不了的事情，当她的眼睛又珍惜、又怜爱的自他身上扫过的时候, 他就会感觉肌肉一阵一阵的痉挛、抽痛、兴奋。
他总是自觉卑污，却又牢牢守在她身边、完完全全地占着她, 既然得到了, 就绝不肯放手。
今日……不过是……
……稍微有那么一点情绪而已。
他抬头, 似乎是第一次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镜子里的自己。
水雾蒙住了镜子，他伸手，用毛巾擦干了再看，镜中那人冷酷地盯着他, 目光由上至下、由下至上，不带一分一毫的感情。
他瞧见了自他胸膛处一路划到腹部的那道长长伤疤，还有右手小臂正中的那道剑痕, 这是师父留给他的，他差点被剖开，血溅了一地，足足在榻上躺了半个月才起来。
他的脊背之上，有着纵横交错的鞭痕，这是师父留给少年时的他的。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伤口, 比如肩头的透骨钉、腰侧的刀伤……凌乱地在他身上爬动，代表着他刀口舔血的过去，永远也无法消失。
这是一具丑陋的肉体——杀手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乔茜悄悄咪咪地推开了门，自门缝外暗中观察，一点红的情绪收敛得极好，并未表露任何沮丧或者埋怨，他打开门，挑眉道：“怎么了？”
然后……然后乔茜就扑上来了。
她那么小小一只，一扑上来，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杀手的反应比大脑要快，伸手就搂住了她，将她整个人都收入怀中，乔茜又急切、又热情地跟他表白：“楚哥是大家的，红大爷是我的……！”
一点红：“…………”
……什么？
这时候，他已搂着乔茜坐在了床边儿上，乔茜忽然伸手推他，似乎是要他倒下去的意思，杀手无可无不可，仰头向后，倒在了一片云朵儿般柔软的被褥中间。
乔茜像是叠水獭一样，把自己叠在他身上，搂住他的脖颈，接着道：“所以不想让别人看到红大爷很性感的样子……”
红大爷身上的伤疤是很多，但……这也很美啊。
真的很漂亮，他的皮肤像是冷玉一样，经络泛着青色，似乎十分病态，然而，只要瞧见他这具充满劲力、爆发力的身子，就知道他这个人，与“病弱”两个字绝扯不上关系。
而那些伤疤……令他看上去很破碎。
像是无数次被弄烂掉，又无数次坚韧地咬着牙，自己修补好了自己一样。
乔茜一面觉得心疼，另一面却忍不住去想象他从前锋芒正盛时，剑尖饮血，浑身滴血的模样，那模样总是令她有点过于兴奋，红大爷有时候会用剑来挑她的衣裳，那种时候，她就会腿软发抖。
杀欲与爱欲，或许本身就是可以互相转化的。
一点红有非常温柔体贴的一面，却也有着野兽般暴戾的一面，这一面他通常都隐藏得很好，只是偶尔才显露出一点，乔茜觉得……好喜欢。
因为喜欢他，所以他的一切都喜欢。
杀手怔了一怔，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
乔茜……她有的时候很迟钝，有的时候又异常敏锐，此时此刻，正是她突然敏锐起来的时候。
杀手的表情忽然瞧起来有些古怪……眼中眸光闪烁，突然被揭穿了一点嫉妒与别扭的心情，这令他感觉浑身不适，他的头下意识地想要偏开，似乎要缓上一缓，才能够面对她一样。
乔茜却不管不顾，极热情地开始……小鸡啄米。
一点红又忍不住想笑，他抱着乔茜翻了半个身。
又过了一会儿，他仰面躺着，一只手紧紧搂着乔茜，另一只手却紧紧攥住，微微发抖，好似在忍受什么常人所无法忍受的酷刑。
一条圆圆墩墩、毛毛茸茸的猫尾巴，又不知在绞缠什么，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在死死盯着什么东西，屋子里却显得又寂静、又吵闹的。
是什么在吵闹呢？难道是呼吸的声音？可武者的气息最是匀长规律，又怎么会令人觉得吵闹呢？
他身上的肌肉都在痉挛着，冷白的皮肤泛出一点水光，似乎是身上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他咬着牙道：“乔茜，你……”
乔茜紧紧地抱住他，撒娇道：“红大爷，我一定很努力地伺候你……你再忍耐一下嘛……”
但是尾巴毕竟只是尾巴，力道很是有限，况且这尾巴也不是乔茜原装的，灵活归灵活，却肯定比不上手，她的出发点是很好的，结果却把他弄得不上不下，痛苦万分。
又过了一阵子，他实在是受不了了，终于一把捏住了尾巴根，把乔茜给拽起来了。
***
夏日，群山矗立于青阳之下，远近浓淡各不相同，清溪自山林之间流淌而下，如玉带披帛，缭绕着、装饰着这依依青山。
小酒馆的确是个妙极了的好地方，它正处于青山环抱之中，野趣颇足，春日挖春笋、采竹叶，夏日里有四月泡、斑鸠柴、野樱桃，温室里的莓果也在这时候成熟。
秋日那就更是大自然的馈赠时刻了！秋雨之后，山上的野菌子都生长出来，进入一年一度的山菌季节，乔茜先前同阿飞学了不少采摘菌子的经验……摘菌子之前拍一拍头，让孢子都落在地上，这样的话，来年就依然有鲜美肥厚的菌子可吃。
山上的野栗子也在这时候成熟，秋天就是栗子与红薯的季节啊……乔茜背上背篓，带上火钳，与三姐妹一块儿上山去捡熟透的栗子。
她还尾随一只松鼠，找到了松鼠储存食物的树洞。
乔茜坏心大起，用火钳把树洞里的食物都给抢走了。
松鼠远远地看着，浑身的毛毛都炸了起来，但是不敢上来同恐怖两脚兽拼命。
乔茜又笑眯眯地把食物都塞了回去，继续和三姐妹一块儿捡栗子，顺便再捡一些菌子回去，晚上乔茜打算露一手，做个奶油杂菌意面来吃。
不错，三姐妹来到这里，也已小住了一阵子。
酒馆太好、生活的便利与山野的情趣可同时享受，厨房的高科技更是令宋甜儿一摸就放不下了，这些东西都需要电，拿不走、带不去，只能在小酒馆里用，宋甜儿爱不释手，天天钻进厨房里，给大家伙儿做好吃的……乔茜就不必说了，甚至连花满楼都胖了两斤。
大家都很开心，陆小凤成天海豹拍肚皮的，特别满足。
姐妹们住下来的事，自然也就这样定了。
楚留香是个水生生物（？），很长时间没见着大海，心里其实想念得很，不过再想念也没用，三姐妹不愿意离开，他怎么走得了？
把三姐妹留在这里，自己回去吹海风？——如果他不想死的话倒是可以试试看。
说起来，这件事的起因，本就是他的不对，与三姐妹说好要在济南共游，结果却转头就把这事儿托付给了黑珍珠。他本就是抱着补偿三姐妹的心态的，如今再把人抛下，恐怕以后宋甜儿再也不肯给他做些好吃的了。
好在还有温泉，聊胜于无。
山上还有个寒潭……这也还行。
楚·美人鱼·留香，整天都泡在水里……而且还变白了……
他只要不晒太阳，似乎非常容易变白，皮肤白皙之后，简直就是个俊秀无双的公子哥儿，富贵风流、无人能及。
哇哦~
结果，楚留香自己看上去倒是不太喜欢，还颇为黯然伤神，为了对抗这种变白的趋势，他连着几天在屋顶上躺着动也不动，正面晒过去反面晒……
但这没什么用。
秋天到了，时不时就要下一场秋雨，即使是晴天，日头也没有那么足，热气儿逐渐逐渐消散。
乔茜对他充满同情，特地给他弄了一架美黑灯，这下他就满意多了。
楚大猫饲养指南，get！
陆小凤也去凑热闹……乔茜也热情地欢迎了，而且大力称赞这东西很适合陆小凤——毕竟他是非洲人陆小凤，晒黑了岂不正应景？
陆小凤：“…………”
陆小凤：(个_个)
陆小凤愤怒地拂袖而去，当天就很不服气地摇树……摇下来一只巨大的蚰蜒，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用一千条腿在地上爬。
鸠魔智当场被吓得飞了起来，东倒西歪地撞到窗台上，僵住了。
陆小凤：“…………”
陆小凤只好自己大战蚰蜒，在乔茜发现并且嘲笑他之前，把虫子尸体给处理了。
除此之外，乔茜还同苏蓉蓉学了些易容的法门。
苏蓉蓉的身世，其实十分显赫，她有一个姑妈，正是拜在神水宫门下，而多年以前，那惊才绝艳、却因为早慧而逝的“小神童”，正是她的哥哥。
“小神童”精通易容之术，他死后，小小年纪的苏蓉蓉继承了他留下来的一切，如今，天下易容术最好的人，就是这位温柔淡雅的扫眉才子了。
苏姑娘带着乔茜玩了十几天泥巴，先学雕塑……
乔茜：呆滞.jpg
玩泥巴乔茜可以，但是雕塑不行……系统也不给她外挂。
——有一个在武功上的外挂，已很了不起，很令她占了优势。
人这一辈子，总不可能事事都占便宜，系统不给，乔茜也很看得开，于是真的就只在旁边玩泥巴……
苏蓉蓉只是笑，乔茜学不会也不急——易容之术又不等于制作面具，更重要的是换上面具之后，要有那装龙像龙、装虎像虎的本事。□□制作好了也不容易坏，她临走时，做出五六个男女老少各个不同地送给她，不也足够她用好些年了么？
于是，她便教乔茜一些如何模仿的法门。
宋甜儿与李红袖见了，也来凑个热闹，四个姑娘又开始天天去镇上，坐成一排盯着路人看……都快成什么眉镇诡异传说了。
如此又玩又学了一阵，苏蓉蓉问乔茜，要不要装扮起来，去镇上走上一遭，看看会不会被人发现了。
乔茜眼前一亮！
她说：“那我要扮成卖糖炒栗子的老婆婆！”
第250章
***
秋天, 是栗子的季节。
漫山遍野的栗子树都结了果，地上全是一个个的刺毛球，裂开了口, 露出了里头极饱满的果实, 人都不太敢在栗子树下走路的, 生怕头顶突然掉下来一堆刺毛球。
乔茜是很喜欢凑热闹的人, 这样的好栗子，她能不来一点么？
家里最近都被栗子甜品给淹没了，光是蒙布朗就做了不知道多少, 糖炒栗子又香又甜，自然也少不了。
不过, 想要扮成卖糖炒栗子的老婆婆, 却也不仅仅是因为栗子太多吃不了。
是因为“熊婆婆”。
熊婆婆是江湖上的一个传说, 传说每到月圆之夜，便会有个卖栗子的老婆婆，佝偻着身子，用她那苍老的声音, 沿街叫卖只要五文钱的糖炒栗子。
但是，那栗子吃下去，却是有剧毒的。
一颗栗子, 就足足够毒死五个人，饶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得落得个穿肠烂肚、死不瞑目的下场。
这传说的流传范围，其实并算不得广，而且，江湖上的事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说什么离谱的都有，混江湖的人也不可能什么都信，这样的事情，即使说了，其实大多数人都只会当个笑话、并不会当真。
因为这传说实在太离谱了。
难道毒药不要钱？
一颗栗子就足以毒死五个人？那这毒可真是天下罕见的宝物。
要知道，毒物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人制造出来的，需要原料、需要工艺，这哪一样不要钱？
乔茜手里握着《青魔心经》与《七巧毒经》两本大家所著的宝贝，若真要算起来，她也可以当个用毒大家来玩玩，为什么不呢？不正因为这些巴掌大的蜈蚣蝎子不好养么？
……当然了，主要是乔茜自己也挺怕的，上一回见了那五毒童子的极乐虫之后，她吓得都抱在树上不肯下来了，后来还留下了后遗症，连洋辣子都见不得了。
扯远了。
江湖中人，虽打打杀杀，但又不是整天闲着没事干，价值千金的烈毒，拿来对付仇家不好么？拿来争权夺利不好么？你看那南宫灵与无花，想尽办法要去神水宫偷天一神水，不正是为了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少林方丈与丐帮帮主么？
而这传说中的熊姥姥在干嘛？——卖糖炒栗子。
卖糖炒栗子给谁吃？——不专门针对谁，谁倒霉就死谁，一般死的都是平头老百姓。
……到底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啊！
务实的江湖人，对这传说，听一听也就过去了，基本没几个人当真。乔茜他们说起这事儿，还是李红袖当个江湖志怪故事来，逗大家一乐的。
在场的诸位，也无人觉得此事为真，陆小凤兴趣缺缺，楚留香忙着给姑奶奶们削水果吃，一点红在当乔茜的人肉靠垫，大家都没什么想法。
只有乔茜心中蓦地一惊！
只有她知道，这不是传说，这是真事！
传说中的熊姥姥真的存在，而她是个易容的女子——公孙兰！
这公孙兰乃是唐代剑器名家的公孙大娘的后代，她的姐妹们，也尊称她一声大娘。
但这个公孙兰根本就不值得被叫做公孙大娘！
她乃是一个秘密组织——红鞋子的头领，这组织中的成员均为女子，武功均是高强、行事却很残忍无度。这组织每一年都要聚会一次，每个成员都要带东西来，其中就有个三娘，爱好带别人的身体零部件来……
不错，真的是身体零部件！此人一年之内，割了七八十个人的鼻子，把这些鼻子全都用石灰给腌了，收集起来带到聚会上来……简直残忍到令人发指！
这样的组织，钱从哪里来，自然也很好想……不外乎就是杀人放火那一派咯。
而这公孙兰扮熊姥姥……还真就是为了好玩儿，再无半点别的意思。
按照她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一到了月圆之夜，她就想杀人……非常、非常地想杀人……
这就是个嗜好杀人的变态。
而钱既然来得这么容易，她自然不会心疼钱财，价值千金的毒药就算只是毒死几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那又如何呢？
她瞧着那些人七窍流血、痛苦倒地，化作一滩血水的模样，就已很满足了。
而更可怕的是——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正隶属于这红鞋子组织，而这公孙兰，还是个最讲“姐妹义气”的人！
乔茜霎时间就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上官飞燕死去，乃是去年春夏之交时的事情，乔茜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她身后还有线没斩断呢？
……因为她看过原著已经很久很久了啊，脑子里的东西七零八碎的，基本只能记得比较重要的事件。
古大师这位宗师，乃是著名的“跛脚巨人”，他写的书是很好读的，人物个个都很酷……这点看她家的红大爷就知道啦！但是读过之后，过于薄弱的剧情就很容易从平滑的大脑皮层上直接滑过去，什么都记不住……
而这书中的人物关系呢，更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一点儿也不紧密，就说这公孙兰是上官飞燕的大姐，此事至多在书中提了一嘴，乔茜哪里能想得起来？这是听见了熊姥姥的故事后，才突然惊觉的！
而上官飞燕，就是死在眉镇之中的，死在一点红手下。
也就是说，公孙兰必定会来眉镇，来找他们的晦气！
那么，她那月圆之夜想杀人的怪癖，是否也会在眉镇之中发作呢？
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
其他的地方乔茜管不了，但是眉镇是她的家乡。
她穿越过来最初的地方就是秦岭山麓之间，眉镇之中也有很多她很喜欢的人，比如八方客栈的孙掌柜和大师傅、张记酱肉铺那满脸横肉、嗓门洪亮的老板，还有六钧弓很喜欢的那家卖油泼面的。
对了，小六最是嘴馋，老是半夜出门偷吃东西，这熊姥姥还就爱半夜出门，岂不是最容易碰上？
这么一想，乔茜当即都快坐不住了，幸好这个时候，易容术的修行已差不多了，苏蓉蓉要她去镇子上弄上扮相，好生练习一番。
乔茜脑子转得很快，立即就想到：那我先扮成熊姥姥的模样，就在城里搞恶作剧，让大家都晓得，不明老太卖的糖炒栗子不能吃，不就可以了么？
这计划简直不要太合适！
眉镇虽小，人口却也有好几万，俗话说只有千里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乔茜手中能动用的人手，只有十杀手，如何来防？怎么能防得住？
不如主动出击，先在镇子上乱来一番，最好能让糖炒栗子能起到止小儿夜啼的作用，如此一来，公孙兰想卖无辜路人毒栗子吃……那是万万不可能了。
说干就干！
***
是夜，眉镇。
这小小的镇子里，没有灯红酒绿、也没有轻歌曼舞，一入了夜，各家各户便全关上了门，路过小巷里，能听见各种各样的声音，有夫妻吵架声、有小孩啼哭声、还有黄狗时不时的吠叫。
大街上的铺子，也全都关了门、上了板儿，冷冷清清的。只有些客店里，还依稀传出了几声吆喝声——这是镖师们在喝酒划拳的声音。
眉镇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这里没有八珍玉食、莼菜鲈鱼，也没有亭台楼阁、雕栏玉砌，这是个很粗糙的地方，一点儿也不讲究、一点儿也不时兴，毫无红尘富贵之景。
一个人正走在眉镇的街道上。
这是个看起来非常讲究的人。
他穿着一件非常合身、非常舒服的衣裳，这衣裳的衣料乃是最高贵的、样式乃是最时兴的、手工乃的最精致的。（1）
他的人虽然不是非常英俊，但身子挺拔、气息匀长，他的手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手中握着一柄檀木折扇，白玉的扇坠，就随着他行走的步伐轻轻晃动，在这眉镇粗糙的夜晚中，划出温润的光泽。
他看起来就像个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1）
此人就是金九龄。
金九龄，名门子弟，他是少林寺苦瓜大师的师弟，是在六扇门中做了十多年捕头的白道高手，也是武林名侦探——陆小凤的好友。
陆小凤一年多前就消失不见了……他是通过拜访江南花家，才知道他与花满楼竟然隐居在这秦岭的山麓小镇之中。
……陆小凤居然过起了隐居的生活？这说出去谁信啊。
不过，金九龄奇怪归奇怪，倒是也并不大在意，因为他同陆小凤的关系其实也没有那么好。最起码，他单方面不大喜欢陆小凤。
只因陆小凤是个天才。
天才与天才之间，也是有所差距的。
金九龄自幼就是个神童，武功、点穴、探案、相马、古董字画……这些东西，他皆是一学就会、一会就精。
如这样的天才，都是骄傲的，金九龄自幼习惯了众星捧月，也习惯了他总是最好的那一个。
但很不巧的是，天下还有比他更天才的人——那个人就是陆小凤。
他花千金都见不到的女人，却只因为陆小凤的一只草编蚂蚱喜笑颜开；他等待数月、沐浴焚香后才能吃到的素斋，陆小凤却可以浑身脏兮兮的大嚼大咽……他那苦瓜师兄，还很开心地给他夹菜呢！
金九龄要是能喜欢得起陆小凤……那才真是怪事一桩。
不过，他在表面上，却从来没有显露出半分来，依然同陆小凤做着朋友。
今次，金九龄来到眉镇寻找陆小凤，乃是为了一件惊天的大案——绣花大盗案。
绣花大盗——一个不仅可以绣花，还可以绣瞎子的人！
他绣出了常漫天、江重威、华一帆这些瞎子，又绣走了平南王府的十八斛珍珠、华玉轩的七十卷名人字画、镇远镖局的八十万两镖银……等等等等。
这实在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不过，绣花大盗的事情，其实没人比金九龄更清楚，因为他就是大盗本人……
此次，金九龄特地来寻找陆小凤，明面上是为了请托他破案，实际上却是想同他较量较量，看看到底是陆小凤看穿了他、还是他利用陆小凤脱了罪！
金九龄的唇边，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恶毒的微笑。
忽然！他听见了什么声音——
“糖炒栗子……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