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末日实在过于区别对待。

    这附近本就是郊区,小区内的小轿车大多都是些便宜的牌子且充满着岁月的痕迹。余柯不算太满意,他拆下了上面的油箱,打算明日去更远的地方再寻找一下有没有结实些的车。

    余柯拎着两个装满油的油箱回到厂房,看到打开的锁链时,大脑懵了一瞬。恐慌、害怕、愤怒,复杂而激烈的情绪涌上胸腔,让他扔下了油箱,从背后的包里抽出了剁骨刀。

    余柯不敢想象,若是他进入时没有见到水雾,或是看到了女生的尸体时,他会变成什么模样。他也许会疯,这个世界在他的眼中将彻底失去色彩,没有任何意义,他会肆意发泄心中的难过,直到他死亡为止。

    好在,当余柯推开门时,光照亮了蜷缩在床垫上的女孩子。她的模样和他离开时一样,衣服干干净净,头发也没有散乱,乖巧得等待着他。

    在厂房的另一个角落中,用绳子和铁链拴着一个男人。

    余柯蹙紧眉,走过去,将水雾搂在怀中,摸摸女生的头,“别怕。”

    水雾一直忍着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她搂紧了余柯的腰,忍不住抽泣,“你怎么才回来呀。”

    哪怕秦钰霖伤得只剩下一口气了,水雾也没有好心得让他躺在床垫上。他的身上又臭又脏,全部都是粘稠的血液,她才不会让他碰她干净的、用于睡觉的地方呢。

    秦钰霖倒也没有在意,强行闯进来就已经足够失礼了,他倒还没有无赖到要去占用小女生东西的地步。

    秦钰霖的双手被原本用来锁门的铁链捆着,身子则被绳子交叉五花大绑,绑法还是他一句句教给水雾的。

    秦钰霖能够强撑着走到这里,就已经是铁打一般的意志力了,失血令他的身体格外冰寒,他已经有至少七十个小时没合眼,被水雾绑到一半便撑不住地闭上了眼眸。

    突然倒下的男子吓了水雾一跳,她警惕地看着他,像是一有风吹草动便会躲回巢穴的小动物。见秦钰霖似乎真得昏迷了,水雾才敢慢慢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他。

    男子平时当雇佣兵时是个冷漠寡言的性子,手段酷烈,在暗世界的某些组织之中光是名号便能够令人闻风丧胆,此时倒像是拔了牙齿的老虎,任由弱小的草食动物欺负。

    确认他似乎真得昏迷了,水雾才小心翼翼地探过去,她拿起扫把杆怼了他一下,然后蹲下。身子,手指探到了他的腰间……

    她在他进来时便注意到,他的腰上别着一把枪。随身携带枪。支,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直到水雾将枪。套解开,将枪拿出来时,秦钰霖也没有醒。

    女子双手中紧紧握着枪,鼓足了勇气将枪口抵在了男子的额头上。她的手臂微颤,水雾在深呼吸了几次之后,还是松开了手。

    她做不到。

    ……

    水雾缩在余柯的怀里,对他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然后将藏在腿边的枪拿起来,递给余柯,“等他醒来之后,我们就赶走他。”

    水雾只想要与余柯待在一起,她很讨厌秦钰霖,也很怕他,觉得他很危险。水雾用脸颊蹭了蹭余柯,可她没有看到,在男生的眸中浮现出了一抹迟疑。

    城市的电已经停了,冰箱中的冻肉逐渐浮现出腐烂的臭味,和丧尸的恶臭混合在一起,让人能够将胆汁都吐出来。

    余柯自己用石头围了一个小灶台,他很擅长做这些,男生热了一个牛肉罐头,放在碗里递给水雾。女生最近的胃口都不太好,一盒罐头都没有吃下,便蹙着眉,不肯再吃了。

    这几日都在下雨,余柯不知道从哪里翻到了一个热水袋,装了水后垫在水雾的脚下。

    秦钰霖在夜里迷迷糊糊醒来时,便听到了一旁的床垫上传来细细的声音。

    女生和男人交谈的声音很轻,秦钰霖的耳尖动了动,依靠曾经注射过的药剂与被丧尸抓咬后进化出的身体素质,这才听清了他们说的话。

    “雾雾,过几日,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秦钰霖意识到,这个人应该就是囚。禁了漂亮的女子,将她关在这里的罪魁祸首。

    他悄无声息地翻了个身,眼眸向侧面看过去,他如今耳聪目明,在夜里也能够清晰地视物,很轻易便看到了一圈轮廓。

    “为什么,在这里挺好的呀,外面太危险了。”水雾不太想去外面陌生的地方,她依恋地捏紧了男子的衣袖,“仓库里的食物还有一些,你明天别出去了好不好。”

    今日秦钰霖的出现实在令她有些害怕,让她愈发想要余柯时刻陪在她身旁。

    余柯没有说话,他摸了摸女子的头发,心中的想法无人可知,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一些,“还冷吗?”

    黑夜中,声音降下来,秦钰霖无聊地躺在地上,在心中冷嗤,那个卑劣的男人还真有手段,哄得女孩子那么信任他。

    可渐渐得,有轻微的水声响起,是和窗外的雨声不太一样的声音。

    “呜。”

    极轻的一声细喘,在雨声中朦胧得弥漫在厂房之中,似是实在无法忍耐而传来的一声娇柔的低泣。像是被闷在掌心里,脸颊潮湿,唇瓣轻启,吐出湿热的呼吸。

    秦钰霖蓦然身体紧绷,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听着什么。

    “雾雾,这样暖了一点吗?”不要脸的男人说着猥。琐的言语。

    女生没说话,她可能是突然想起了这个厂房还有另一个人,害羞得紧,忍着声音,纯洁的唇瓣却被侵入,迫她吐露出好听的喘。息,搅出黏腻的水声。

    水雾连让他不要亲了都不敢说,也不敢用力地挣扎。虽然白日时的陌生男人看起来伤得很重,她却仍旧害怕他会突然醒来,听到她不知羞的声音。

    而水雾想象中的画面,此时也变为了事实。秦钰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有汗滴从他的眼角坠落,他绝对不是故意要听得,是他的听觉实在过于敏锐,哪怕他不曾专注得去听,那细弱的呜咽还是会传入他的耳朵中。

    他的双手正被铁链紧紧捆住,虽然秦钰霖能够轻易将链条扯断,但此时的场景实在太过尴尬,让秦钰霖一动不敢动,就怕会发出些声响,让他们发觉他无耻得在旁边听了许久。

    水雾不拒绝,余柯就以为自己能够一直亲下去。直到她实在忍不住,用带着哭腔的嗓音说一句“很暖了”,余柯才终于停下来,松开她。

    难捱的折磨终于结束,秦钰霖不露痕迹地松了一口气,裤子紧绷地裹住了大腿,他的脸色有些黑,躺在又冷又硬的地上待了好久,肌肉才松懈了下来。

    ————

    第二日水雾醒来时,便发现秦钰霖正坐在地面上,手腕上的铁链被拿了下来,手里还握着一袋方便面,正干巴巴地咬着。

    水雾的脸颊忍不住冷下来,有些不太开心,秦钰霖正在吃得是余柯带回来的东西。

    余柯正在一旁准备早餐,没有离开,水雾的胆子便大了起来。她从手边捡到一块小石头,扔到了秦钰霖的脚边,正在硬塞东西吃的秦钰霖抬起头,形状凛冽锋利的眼眸落在女子的身上,让水雾不由收了收腿,心中又升起了点胆怯,外强中干地说道,“你都醒了,怎么还不走,而且,你怎么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水雾显得很小气,那份讨厌很明显,与昨夜对余柯的亲昵和撒娇相比,实在过于区别对待。

    秦钰霖的胸口莫名有点堵得慌,可能是吃方便面噎得,他有些无辜,“这是你男人主动给我的。”

    水雾怔了一下,脸颊绯红,有些恼怒地抬眸看向一旁的余柯。余柯的手中拿着两个鸡蛋,正在摊鸡蛋饼,老实地点了点头,“嗯,是我给他的。”

    水雾有些生气,可这些食物本来就是余柯找来的,他才拥有着支配权,她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鸡蛋饼很快摊好成型,余柯用铲子捞在盘子里,走到水雾身旁,讨好得让她吃。

    水雾抿着唇,发小脾气,“我不饿。”

    余柯眼眸眨了眨,用筷子夹了一块,“不饿也吃点,吃完这个给你吃巧克力。”

    水雾偏过脸,发脾气,“都说了不吃了,拿走,你都送给别人吃好了。”

    秦钰霖莫名其妙地咬着没滋味的方便面,感觉到了女子的针对,有点尴尬。

    余柯并不生气,他的性格极好,仍旧蹲在她面前细声地哄她,说了好久,才让女孩子愿意吃一点。

    看得秦钰霖有些牙酸,牙齿嘎嘣嘎嘣咬着,黝黑的眸落在女孩子的唇上。她吃得很斯文,像是小淑女,唇瓣小小的一点,一口都吃不了多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被人吃小嘴的时候,是不是也连男人的舌。头都吞不下。

    余柯侧了下身子,脊背将水雾严严实实地挡了起来,回过眸,阴郁的视线冷冷地瞥向秦钰霖,带着警告。

    秦钰霖没什么表情,现在瞪他做什么,不是他有求于他,主动让他留下保护女生,用他开来的车载他们去A市的度假酒店吗。

    第62章 末日不许她告诉男朋友

    厂房外面停着一辆车,黑色的越野车,底盘高,车身坚固,是秦钰霖开来的。

    余柯第一眼便看上了那辆车。除此之外,这一次厂房被外人入侵的事情,也令余柯的心中埋下了一分不安。他只有一个人,总有疏忽的时候,余柯无法接受自己照看不到时,女生再一次担惊受怕的场景。

    他将水雾从家里带了出来,便必须要保护好她。

    余柯与秦钰霖做了交易,他为他寻找药物,让他留在这里养伤,而他在离开时要用车带他们去更安全的居住所,这段时间也要负责保护水雾。

    秦钰霖同意了。他拥有着知恩图报的美好品格,愿意被他们雇佣当做临时保镖。

    只是被保护的娇小姐有些不高兴。

    余柯在下午时再次离开了厂房,即将离开,他必须搜集到足够的生活物资。

    秦钰霖是个伤员,虽然他表面看上去孔武有力,肌肉虬结,像是一拳能打死两只老虎。可实际上他此时的确很虚弱,身体持续高温不下,许多伤口都感染了,全靠强大的恢复力硬撑着。

    厂房内只剩下了水雾和秦钰霖两个人。可当余柯在时会窝在他的怀里、柔柔与他说话的水雾此时却抿着唇,低眸背对着秦钰霖缩到床垫的角落处,仿佛男人是一大块脏污的垃圾。

    秦钰霖还没有被这样嫌弃过,他仔细回想了一遍,觉得他除了“私闯民宅”之外,也没有做过什么得罪她的事情。他自以为自己态度已经够温和了,说话的语调都柔和了两个度,真不懂娇小姐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可能男人骨子里就是贱的,女生越是不愿意搭理他,他便越是心痒痒地想要撩拨她。

    “水雾,你是叫水雾是吧,我伤口好像又裂开了,能麻烦你帮我包扎一下吗。”秦钰霖看向女子的背影,有些欠地抬起手,隔着空气,用掌心量了一下她的腰肢。怎么这么细啊,他好像一只手就能够握住,那个叫余柯的废物男人没有给她吃饱饭吗?

    听到秦钰霖的声音,水雾的身子僵了一下,她警惕地回过眸,便看到了秦钰霖还未收回的手。水雾厌恶地板着脸,将从秦钰霖那里搜刮的枪举起来对准他,“你想做什么?”

    秦钰霖悻悻地缩回手,他很想对女生说,她连保险都没开,他很怀疑枪。支的后坐力能够直接让女生的手臂骨折,不但伤不到他,反而还会使她自己受伤。

    秦钰霖觉得他的脾气真是变好了不少,被水雾拿走了他的东西,他也没有想着要夺回来,“水雾小姐请放心,我这个人最是信守承诺,说过不伤害你就不会违背诺言。请小姐发发慈悲救救我吧,我真得快要死在这了。”

    水雾还是踌躇得不想帮他,微微蹙着眉,“余柯找回来的医药物品都在旁边,你自己去拿。”

    秦钰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想要招惹这个单纯的女学生,或许是看不惯她对他的态度,非要她懂得好好尊重人才行?秦钰霖继续增加着筹码,“余柯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他一个人无法对付那么多丧尸吧。你知道城市中堆积的丧尸有多少吗?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像是到处游窜、数不尽的老鼠和蟑螂,若是他不慎被丧尸抓伤咬伤了,便不是他来保护你,而是他将你当做储备粮了。”

    “你这么怕我,应该也看出来我从前过得都是刀口上tian血的日子,很擅长在这种世道中生活。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你帮我处理伤口,将我治好了,我也能替你保护余柯,帮他分担一些责任,不是吗。”秦钰霖很擅长谈判,而此时他将谈判技巧都用在了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身上。

    这种行为若是让他从前的队友见了,恐怕也会骂他无耻。

    水雾这一次的确被动摇了,余柯虽然一直在照顾她,可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男生的肌肉和身形远不如秦钰霖看起来强壮,可即便是秦钰霖这样的人,都会伤成这幅模样,水雾也会不由担忧起余柯,害怕哪天他出去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为了男朋友主动委曲求全的女生慢吞吞地凑了过来,虽然还是满脸写着不情愿,却是秦钰霖清醒时,水雾第一次离他这样近。

    秦钰霖觉得,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说不上是花香还是水果香,带着一点甜味,让这几天就吃了一袋方便面的秦钰霖觉得莫名有些馋。

    虎背熊腰的雇佣兵乖乖待在原地,生怕不小心吓到女生之后,她便会像是胆小的兔子一样躲开。

    小区内有一个诊所,余柯带回了里面储存的一些简易的医疗用具,例如绷带、消毒水、消炎药……

    水雾用剪刀剪开了秦钰霖的衣服袖子,一股血腥味喷涌而出,她看着男子腐烂的伤口,忍不住泛起干呕。

    女生的眸中晕开了水色,难受地偏开视线,秦钰霖还在漫不经心地指挥她,“看到那块腐肉了吗,将它剪下来。”

    干净的医用剪刀靠近外翻的皮肉,水雾白着脸,手臂轻颤,向后退了一些,“我做不到。”

    秦钰霖伸出手,宽大的掌心握住了女生细窄的手腕,水雾仓皇地抬起眸,便对上了男人深邃的乌眸,“别怕,现在,只有你能够救我了,行行好吧,水雾小姐。”

    水雾忍着眼泪,最终还是颤抖着手帮他一点点清理了疮口已经腐烂的血肉。

    女生脸色苍白,仿佛受伤的人不是秦钰霖而是她。男子全程肌肉紧绷着,却只偶尔在喉咙中溢出一声沉闷的轻哼,自始至终没有喊过疼。

    水雾只觉得她好像出了一身的汗,将消毒水淋在男子手臂上时,都不禁有些恍惚。洁白的绷带被缠绕在秦钰霖的手臂上,他低下眸,能够看到女生专注的脸颊,以他的角度看过去,为他包扎的水雾仿佛将他的手臂抱入了她的怀中一样……

    男人的脑海中开始浮现恶劣的幻想,仿佛根深蒂固的劣根性。秦钰霖的视线落在女学生青涩起伏的轮廓上,他的手臂若是微微动一动,便能够轻而易举碰触到那份柔软。

    “好了。”女生长长地舒了口气,湿热的气息洒在他的手臂上,让秦钰霖猛得回神,麦色的脸皮红了一大片。他僵硬着不敢动,直到水雾松开手时,他才像是突然解脱,然后意识到……他可真是个禽兽啊。

    趁着人家的男朋友离开时意yin别人的女朋友,他秦钰霖骨子里原来是这么猥琐不要脸没品的人吗?

    “还有其他的伤口需要处理吗?”女生软绵绵的声音响起,秦钰霖像是被烫到一般,手指颤了一下,可他偏偏又听到自己用更加脸皮厚的声音说道,“有,还有腹部。”

    秦钰霖将自己的上衣卷了起来,衣服和血黏在了一起,撕开时那一瞬间的酸爽疼意让他额角渗出了冷汗。他自己一手拽起衣服,一边让女生看到他腹部狰狞的伤,“这里的伤口有些长,动作一剧烈就会流血,你可以帮我缝合一下吗?”

    秦钰霖觉得他真是太过肮脏了,说着动作剧烈时,居然也能够想到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又回想起了女生昨夜忍不住泄露出来的细弱泣音,男人不自然得将手臂搭在大腿上,裤子紧绷地勒出了一些肌肉的突起轮廓,让他感觉到了一种犯罪的羞耻。

    水雾没有注意,好女孩哪里会时刻察看男人的反应。她闻言只是有些诧异地看向秦钰霖的眼睛,“缝、缝合?我从来没做过,这个需要专业的医疗知识吧?”

    秦钰霖只觉得她的反应很可爱,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一点一点,一手教导女生变得坚强起来,看着她用那双本来只用拿着钢笔和书本的手接触他的血肉。仿佛将纯白的好学生拉入了他那边血腥残忍的世界,用他的血一点点将她染脏,要她与他同流合污。

    光是幻想着,秦钰霖便已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期待与兴奋。

    他有点想要探出手摸摸女子的小脸蛋,安慰她别怕,夸奖她做得很好,她有一双纤细而修长的手,很适合用来救他。

    可秦钰霖知道此时还不是时候,她抗拒他,畏惧他,他必须克制,藏起他身上所有危险的棱角,才能够令女生降低防备,愿意来接近他。

    “我相信你,水雾,你刚刚清理腐肉时不是便做得很好吗。你会缝衣服吗,和缝衣服差不多,将两侧的皮**起来就可以了。”

    “可是,可是这里没有缝合伤口的东西。”水雾仍旧有些胆怯。

    “我的车上有,在驾驶位旁边的箱子里,这是车钥匙,要麻烦你将它取过来。”秦钰霖从口袋中掏出钥匙递给她。

    ………………………………………

    秦钰霖的某些装备实在很齐全,水雾不仅看到了药箱,还在车里看到了一些更危险的武器。她抿着唇,很快便从车里爬下来,回到了厂房中。

    水雾显得更有些怕秦钰霖了,原本放松了一些的神情又冷了起来,让秦钰霖有些困扰,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够让女生对他完全放下戒备心。

    秦钰霖的肌肉太硬,水雾的力气又小,缝到一半便觉得手指酸软,使不上力气。秦钰霖将衣服撩到了胸肌上方,露出了挺拔而发达的胸膛,女生此时半蹲在他身旁,好像他探出手,就能够将她拥在怀里。

    “怎么了?没力气可以歇一会儿。”秦钰霖的嗓音沉哑,用尽了意志力才没让自己做出什么冒犯人的举动。

    水雾从前在福利院缝玩偶时便能够缝得歪歪扭扭,此时将秦钰霖的伤口缝合得也不算好看。男人不害怕留疤,身体素质又过于超标,即便是被动作生疏的女生这样缝合,也能够硬挺着活下来。

    水雾摇了摇头,她只想快点缝完,女生认真的模样有一种格外吸引人的魅力。秦钰霖看着她,心脏里像是被风带入了一颗种子,他好像能听到花开的声音。

    属于他的血染脏了女生白皙的指尖,她偶尔停下动作,揉一下酸胀的手腕,都会令秦钰霖心疼得想要吻一吻,含一含。

    秦钰霖用牙齿叼住了上衣的衣摆,看着女生将最后的线打结,似乎是下意识得,像是缝衣服一般,她微微低下头,唇瓣凑近了男子的腹部,咬着线,将结打紧了。

    秦钰霖的腹部紧缩,颤抖了两下,被裤子紧紧绷着,女子的唇柔软地贴在他的皮肤上,让他有一瞬大脑发白,仿佛女子正在吻着的不是他的小腹,而是他脑海中更加脏污的东西。

    水雾忘记了用于缝合伤口的鱼线十分锋利,她娇嫩的唇瓣不经意被割出了一个小口子。她疼得轻叫了一声,眸里含着泪仰起头,委屈地抬起手想要碰一碰唇。

    她的手被男子轻轻地握住,水雾茫然地看过去,便看到秦钰霖不知何时凑近了她,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紧紧注视着她,在她的唇上轻轻吹了吹,“别碰,吹一吹,就不疼了。”

    女子的脸颊蔓延上红霞,水雾下意识向后躲去,心中有些不安,想要说什么,男子的薄唇却已经贴了过来,舌。尖tian去了她唇瓣上的血,饥。渴地吮吸到了自己的胃里。

    “我帮你止血。”秦钰霖再也无法克制,美名其曰,犹如暴露出贪婪的兽。

    水雾红着眼眸向后躲去,只觉得秦钰霖恩将仇报。她的唇好疼,被tian得水盈盈的,将男人治好之后,却让他有力气抓着她亲。

    “啪——”水雾用力扇了他一巴掌,却挣脱不开秦钰霖握住她的手,“放开。”

    秦钰霖被打了脸,感觉到得却只有女生的手又嫩又滑,很容易被坏人来干一些不知廉耻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个余柯有没有哄着她帮他。

    水雾用自由的那只手从外衣的口袋里拿出了她一直藏在身上的枪,抵在了男人的胸口处,“放开我,秦钰霖。”

    被枪。口威胁地指着,秦钰霖胸膛内的心脏却开始剧烈地跳动。他目眩神迷,痴恋地看着眼前的女生,右手握住了她的手,教她打开保险栓,“水雾小姐,枪是这么用的,我可以教你。”

    即便是下一刻便能够倒下的身躯,也能够轻而易举压制住女子。他搂住了女生的腰,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带入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手则紧紧握着她,枪。口对准了厂房的大门,带着她开了一枪。

    “砰——”刺耳而巨大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水雾只觉得手臂和半边身体都是麻的。她坐在秦钰霖的大腿上,脊背靠在男子的胸膛上,甚至能够感觉到他低笑时的震动,“水雾小姐,下次拿枪指着我的时候,小心自己的姿势,以免伤到自己。”

    水雾气得脸颊绯红,只觉得自己的好心果真是喂了狗,她就不应该帮他缝伤口。男子的伤在刚刚带着她开枪时又崩裂开了一些,脏兮兮的血都染在了水雾的衣服上,她偏过身子,又忍不住抬起手扇了男子一巴掌,“你太过分了。”

    秦钰霖的脸都没偏一下,脸颊热热的,他用指腹摸了摸,室内的温度有些低,她都把他扇暖和了,“好好好,我错了,不解气你再打我几下?”

    明明已经扇了对方,可男子的表现却令水雾根本无法消气。她好像不知不觉已经忘记了自己之前对他的害怕,水雾抬起了手中的枪,用枪。身拍在男子的脸颊上,“啪,啪——”

    “谁允许你亲我的。不要脸,流氓,臭狗。”水雾红着脸颊骂道,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此时还坐在人家的大腿上,某个厚脸皮的男人还悄悄地抬起了手臂,虚虚地环住了她的腰。

    秦钰霖的喉结上下划动了一下,口腔中泛起一种渴意,在这一刻再无法掩饰眸中的觊觎之色。好吧,或许他的本性就是这样一个无耻小人,从前他洁身自好,不乱搞男女关系,也没碰过别人,是不是因为他的癖好就是抢别人的女朋友。

    男子不见血色的淡色唇瓣微微启开,偏过头,含。住了枪管,用口。腔中的液体润湿了黑色的金属,剑锋一般锐利的眸子直视着水雾,眸底却染着几分疯癫。

    疯子。

    保险还开着。

    水雾抽出了枪,在这一刻只觉得秦钰霖果然是一个无法用常理来推断的疯子,她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为自己懵懂无知地招惹这样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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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际,当余柯再次回到厂房之中时,便看到水雾和秦钰霖遥遥地待在两个角落里。女生弯折着膝盖,捧着书,而秦钰霖则半死不活地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眸。

    晚上,余柯烧了水。

    水雾爱干净,要洗头,洗澡。

    平时都是余柯帮她,此时厂房内多了一个秦钰霖,余柯也仍旧这样伺候她。他没有特意向陌生人秀恩爱,却也没有觉得像是狗一般宠着自己的女朋友会显得丢脸,丧失男子气概。

    秦钰霖被赶到了门外,女生洗澡自然不能够让外人看到。被赶出去的秦钰霖也没什么不满,显得沉稳老实没什么坏心眼,仿佛他并没有在水雾的男朋友离开后将女生抱在腿上偷亲她。

    只是在里面隐隐传来水声之后,门缝之中,却不知何时贴上了一只眼睛。

    水雾一开始还会感觉到羞耻,可她现在好像已经习惯了将自己袒露给余柯。

    门外的人努力将脸颊塞到缝隙里,乌黑的瞳孔贪婪地注视着小情侣的画面。秦钰霖竖起耳朵,听着缠绵的水声,似乎能够幻想出水流沿着女子的脊背划过腰肢,在腰窝中积了一点水洼,然后淌入隐秘柔软的景象。

    余柯帮她擦了擦头发,将水雾裹入了怀中,夜里气温低,洗过澡后女子的身上哪哪都泛着粉色,像是奶油上点缀的草莓。

    水雾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香喷喷的小身子被余柯整个揽在怀里,被男生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她。

    秦钰霖终于被放进来,他被施舍了一件薄薄的被子,能够勉强盖住半个身体。人家的男朋友将女生呵护得很好,只给秦钰霖看了一点露出来的雪白的大腿和粉嫩的脚趾,然后便被余柯全部紧紧裹住。

    秦钰霖终于知道白日时从水雾身上闻到的香是什么了,可能是洗发水或者沐浴露的味道,但也更可能还混杂了女子的体香。

    香气可不管某个男朋友愿不愿意,藏不住,在厂房中飘荡,缠绕在秦钰霖的身上,无声地引诱他。

    “雾雾,你的嘴唇怎么破了。”另一侧,余柯终于发觉女生的异样,轻声问道。

    秦钰霖血气上涌,唇角勾起一个血腥的笑意,怎么破了?哪个男人看到那样的伤口不会多想,秦钰霖在心中带着些恶劣地想着,白日这个厂房只剩下他和水雾两个人,没准就是他这个野男人咬破的呢。余柯那么放心得把女朋友和一个陌生男人留在一起,他难道没想过他会欺负她,咬着她的唇,严厉地威胁她,要她乖乖听话,不许她告诉男朋友,否则就杀了她的男人,直接强占她的身子。

    秦钰霖陷入自己的幻想之中,在某一刻仿佛也变成了一个畸形的怪物。

    “是不小心,咬破的。”水雾小声地说着,不知为何,她也没有说实话。没有如实告诉余柯她是在给秦钰霖缝伤口时,不小心被鱼线划伤了自己的唇。

    也许是不想男朋友担心,也或许,是因为她也无法解释,更不想让余柯知道,在她的唇瓣渗出血时,秦钰霖是用了什么方法帮她止血的。

    好在,余柯也十分单纯,他丝毫没有怀疑过女友,也没有想到唇瓣的伤通常是被男人嘬出来的。他只是有些心疼地碰一碰她,安慰她,“现在还疼吗?”

    第63章 末日谁说爱情保镖就不能转正了?……

    “疼的。”水雾很娇气地说道,要人哄。

    秦钰霖像是变成了卑劣的小偷,偷窃着属于别人的幸福互动。

    “我看看。”余柯认真地靠近她,仔细检查着女子的唇,“有些红了,要不要我亲一亲。”

    水雾脸颊微红,搞不懂这些男人能够想到得怎么都是亲一亲,tian一tian。

    余柯轻轻抚摸着女子的脊背,唇轻轻吻在她的唇瓣:“雾雾,疼就咬我。”

    水雾不说话,有些羞赧地低垂下眼睫。

    雾雾。

    黏糊糊、甜腻腻的两个字在唇舌中滚了一遍,有些莫名地烫人。秦钰霖有一瞬间产生了极糟糕的幻想,仿佛此时正在拥抱着女子的人变成了他,别人的女朋友躺在他的怀里,信赖地望着他,允许他低下头去吻她。

    雾雾。

    他在旖旎的幻想之中做了一个梦,梦里,女子坐在他的怀里,枪抵在他的胸口,主动来吻他。秦钰霖的吻技很青涩,没有一丝技巧,只知道用力地吃,然后被吻疼了的女子便会用枪。身拍一拍他的脸,让他慢一点,坏脾气的猫一样咬他的脸颊。

    秦钰霖在高热中昏迷了很久,身体的免疫系统与细菌拼命决斗着,终于睁开眼眸时,只觉得身体仿佛既泛着冷意,又带着滚烫的热意。

    他看向另一侧的水雾,开口时嗓子仿佛被刀割了几道口子般嘶哑,“雾雾……”

    女生站起身,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在朦胧的视线中逐渐清晰,她抬起腿,脚尖在他的身上踢了踢,“你还活着吗?”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脚踝,秦钰霖抬起眸,“水雾小姐,可以帮我拿一颗消炎药吗。”

    水雾不适地踢开了他的手,慌乱中似乎还踩了他一下,她向后退了一步,差点以为这人要变成丧尸了,“别碰我,你不知道你自己很脏吗。”

    行吧,秦钰霖看看他的手,是有些脏,不配碰她。

    水雾蹲在药箱前,根据说明找到了消炎退烧的药,用玻璃杯装满了水,递到秦钰霖的面前。

    女子的手心中放着一片白色的药片,水雾原本以为秦钰霖会接过去,可没有想到,男子却低头凑了过来,像是狗一般从她的手中tian走了那颗药。

    水雾耳尖泛红,她气得将玻璃杯中的水都洒在了秦钰霖的脸上,“你干什么?”

    秦钰霖像是尝不出苦,直接便将苦涩的消炎片硬生生吞入了喉咙之中。被淋了一脸的水,男子的额发垂下来,遮挡住了过于冷锐的眉宇,“我的手脏,怕弄脏了你。”

    手心湿漉漉得,水雾觉得,比起舌。头,他还不如用手拿走呢。

    女生拿着杯子起身哒哒哒走了,然后在几分钟后,又端来了一盆水,拿了一个被她用来擦脚的毛巾,一起放在了秦钰霖的身旁,“知道脏,你就把自己洗干净一点。”

    秦钰霖有些错愕,水雾从来没有给他过好脸色,此时主动给他送水,实在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谢谢,你有什么想要的吗,等我养好伤,我就出去寻给你。”

    在末日之前,秦钰霖做得是危险而高薪的雇佣兵工作,黄金都储备了许多,也有着好几处房产,仓库中藏着大量保质期长的物资,别墅里还配备了独立的发电机和储水箱。在秦钰霖看来,余柯实在是将女生养得太过粗糙了,就这一个破厂房还算金屋藏娇?也就是水雾看起来大学还没毕业,太单纯,没什么见识,随随便便就被男人骗到了。

    若是由秦钰霖来,他定然要给女生穿上最昂贵时髦的裙子,让她戴上珍贵精致的珠宝,每日的食材都得是山珍海味,还要将她抱在大腿上,一口一口哄着给她喂饭。

    哪里能够像是现在,一颗糖便能够让女生弯起眼眸,露出笑容。

    “我只想要你快点离开这里,你承诺过的,养好伤就走。”可水雾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想要他赶快走。

    秦钰霖有些落寞,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水雾,实在不知道女生为什么这么嫌弃他,“我做错了什么事吗?我也可以保护你,如果我哪里让你不满意,我可以改。”

    水雾说不清,她只是从内心里排斥这个突然插。入到她与余柯之间的人。他们两人之间,不需要任何外人的介入,她只想要与余柯待在一起。

    “我不需要你保护,我有余柯就够了。你昨天还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亲我,如果你想要讨我的喜欢,就离我远一点。”水雾抿着唇,哪怕刚刚做了善意的举动,也没有改变她内心深处对秦钰霖的厌恶。

    “那我怎么样可以亲你?余柯不是也亲了你吗,他亲你的时候,你并没有不高兴。他能够做的,我都能比他做的更好,为什么你能够接受他,喜欢他,却要如此讨厌我?”秦钰霖不解地询问,似乎不觉得问女生为什么她的男朋友可以亲她,而他这个外人却不能亲她有什么不对。

    “怎么样都不可以,你与余柯不一样。”水雾硬邦邦地说道,不再理会他了。

    另一旁,秦钰霖只好闭上嘴,他用水将毛巾沾湿了,开始擦脸。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毛巾上似乎带着一股香味,他忍不住将鼻子埋在上面闻了闻,回忆起了这种隐约的香来自哪里。好像是女孩子身上的味道,秦钰霖半张脸都埋在了毛巾里,探出舌。尖,tian了一下,他的心脏怦怦地跳动着,在心里欣喜得猜测着,这个毛巾会不会是属于水雾的。

    她愿意将自己的毛巾借给他,秦钰霖的大脑泛起一阵眩晕,这四舍五入和喜欢他有什么区别?好心的水雾小姐真的好善良,连他这种厌烦的人都愿意帮助。

    秦钰霖恨不得把毛巾挤出来的水都喝进肚子里,像是一个纯。种的变。态。

    ————————————

    几日后,秦钰霖的伤便好得差不多了,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

    余柯收拾好物资,带着水雾走出了厂房。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落在人的身上,令人的骨头中都泛起懒洋洋的感觉。

    她抬起手,遮挡住了日光,刺目的光从手指的缝隙中泄露出来,落在她的脸颊上,让女生看起来白得仿佛是一块精美的玉雕。

    水雾对于离开厂房并不热衷,表现得有些兴致缺缺。

    余柯不会开车,他没有机会也没有条件学开车。之前几天为了带水雾离开,男生从各处搜集到了一些关于怎么开车的资料,还用小区里老旧的车试了一下,可离平稳上路显然还有一段距离。

    越野车的驾驶位上,秦钰霖操纵着方向盘,黑色的车辆驶离了这片区域。

    水雾原本还趴在窗户旁看着外面的景色,可当越野车撞翻了几个丧尸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往车窗外看过。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看到的怪物已经几乎在记忆之中被模糊遗忘了,此时它们却又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提醒着水雾这里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世界。

    水雾吃不下东西,只喝了两口水,便怏怏地躺在余柯的腿上,不太开心的模样。

    余柯很心疼她,可又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够催促着秦钰霖快点找到一个能够歇息的地点停下来。

    秦钰霖难道不想吗?他烦躁地停下车休整,心情也有些暴躁,他回过眸,看向车后座缩成一团的女孩子,打开车门下车。

    车上还留着一包烟,秦钰霖抽出了一根,用牙齿叼着,想要点火,又想起女生不喜欢这些脏兮兮的味道,于是只是咬了下烟嘴,便将烟扔到了地上,不打算抽了。

    越野车的底盘还算稳,水雾却仍旧有些晕乎乎的,她趴在余柯的肩上,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却很乖得没有抱怨。

    余柯只觉得愧疚,他吻了下女生的额头:“再忍一忍,雾雾。”

    “嗯。”水雾拥紧了余柯,似乎只要待在他的身旁,她便能够有安全感。

    高速公路上堵得厉害,秦钰霖找了小道,却还是遇到了丧尸群。男人从车上走下来,第一次使用了他的异能。黑色的金属从他的掌心中伸出来,刺入了丧尸的大脑。

    原本下车想要帮助秦钰霖的余柯微微愣住。药剂原本的作用便是促进人体基因的进化,改变人类的生命形态,然而尚未完成测验的病毒扩散至全世界后,无法适应药剂的人便成为了新世纪悲哀的殉葬者。

    余柯和水雾都是普通的人类,他们既没有倒霉得成为丧尸,也没有成为进化出异能的天赐之人。

    秦钰霖重新上了车,异能者不惧怕丧尸的撕咬,不需要余柯,他一个人便能够解决这些狰狞的怪物。

    夜里,他们在空地处支了个简易的帐篷。一直在车上睡着,秦钰霖和余柯倒是能够挺得住,可眼看水雾像是枯萎的花朵一般脸色苍白、眉宇紧蹙的难受模样,他们还是打算在外露营一晚,大不了晚上由他和余柯轮流守夜。

    “我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坐在垫子上的水雾懂事得和她的小男朋友说道,秦钰霖待在一旁,恨不得此时被女生依偎在怀中的人是他。可在篝火旁,秦钰霖却目不斜视,一眼都没有往水雾的方向看过去,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必须得伪装成无害冷淡的模样,不能被发现他对女子的觊觎。想要将水雾从她的男友手中夺过来,只能耐下心,一步一步引诱。

    秦钰霖在心中告诫自己要沉稳住心神,像是最优秀的猎人一般隐忍。

    …………

    晚上的帐篷中,水雾被塞入柔软暖和的被褥里,才终于睡了一个好觉。秦钰霖和余柯交替了上半夜与下半夜的守夜,原本抱着水雾的男生起身,帮她掖了掖被角便走出了帐篷。

    水雾迷迷糊糊地醒来,勾着他的手指说了些话,便又闭上眼眸。分不出几分钟后,似乎又有人裹挟着一身冷气进入了帐篷。

    水雾没有睁眼,她怕冷地缩了缩,却还是从被窝中伸出手,去握男子的手,小声地说道,“你回来啦,进来吧。”

    她掀起一点被角,哪怕男生的身子又凉又脏,还是愿意将自己的被子让给他,愿意抱他。

    男子的呼吸沉重了一些,他俯下。身,贪恋得用视线描摹着女子的容颜,然后胆大地凑过去,在她的脸颊轻轻亲了一口。水雾缩了下脖子,唇瓣微微张开,似乎轻轻抱怨了一声,便又毫无防备地拉住他的手,用自己的双手捧住,“好凉,快点进来。”

    怎么能这么乖。

    秦钰霖简直要昏了头,偷偷进入女生的帐篷里,又被女生当做了自己的男朋友亲近,他无耻地闭着嘴,生怕被发觉出端倪。水雾对他展现出了吝啬的、从不曾给过他的温柔,让秦钰霖的心里泛起毒蛇一般阴戾的嫉妒时,又克制不住得想要得到更多。

    秦钰霖甚至升起了一种怪诞的念头,他想要杀了余柯,扒下他的皮,然后裹在自己的身上。是不是这样,水雾就能够永远将他认成余柯,可以一直对他这么好了。

    秦钰霖没敢真的进入被子中,怕水雾抱上来时,便会发现他的体型与余柯的差距。余柯虽然身上也有肌肉,可天然的骨骼轮廓限制,他的肌肉远没有秦钰霖发达,胸肌和腹肌也没有秦钰霖大,只要水雾伸手抱一抱,很容易便能够发现二者的区别。

    秦钰霖用被子将女生紧实地裹了起来,然后才伸出手臂抱了抱她。

    水雾似乎也不觉得男子的沉默有什么奇怪。余柯平时的话也不算多,她将小脑袋蹭过去,在男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迷迷糊糊地说,“辛苦了,秦钰霖看来还是有些用处的,就让他多干些事情,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秦钰霖心里说不出是生气还是庆幸,他想要捏一捏女生的小脸蛋,觉得她真是可恶,把他当做一个工具人奴役,却要担心她的亲亲男朋友,生怕对方被丧尸伤到,倒是不在意他会不会受伤。

    可偏偏秦钰霖又像是贱骨头似的,听到水雾不再赶他走了,他的心里反而还升出了一点开心。

    就算他的用处是给她的男朋友当保镖也没关系,水滴石穿,好女人也怕缠郎,就算鸡蛋没有缝隙,秦钰霖也能硬生生钻出缝来,谁说爱情保镖就不能转正了?

    只是小偷到底不敢在主人的房子里待太久,秦钰霖偷偷摸摸抱一会儿,都能感觉到莫大的满足了,他简直不敢想余柯每天得有多开心。

    第64章 末日人家的男朋友都没有他殷勤。

    秦钰霖露出了妒忌的丑陋嘴脸,在被女生的正牌男友发现之前,男人再次趁着夜色偷摸溜出了别墅,假装他一直都是个正人君子。

    水雾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她在余柯的怀里滚了一圈,趴在他的肩上撒娇,让对方给她梳辫子。

    再次回到车上时,她终于有了些精神,也愿意多吃一点东西了。

    离开厂房的第三天,越野车终于来到了一栋别墅前。

    秦钰霖没有提前告诉两人这栋别墅是他的房产,水雾一开始还以为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度假庄园。

    别墅附近没有看到丧尸,铁门被紧紧关着,外面的围墙也很高。

    秦钰霖下了车,在门前操作了半分钟后便打开了铁门。他重新回到车上,回眸看着水雾笑了一下,“水雾小姐,放心吧,到了这里就安全了。”

    水雾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些不安,她搂紧了余柯的腰,将脸颊埋在了他的怀里,没说话。

    越野车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到了别墅前,在别墅的二楼窗口处伸出了一杆黑色的枪,枪。口对准着越野车的方向。直到车停下,秦钰霖从驾驶位走下来,对着窗口的方向抬起手挥了挥,桀骜不驯地咧开唇笑了一下,别墅的大门才被从内部打开。

    走出来的几个男人身上都带着与秦钰霖如出一辙的血腥气,眼眸中的神色与没见过血的普通人截然不同。

    “老大,你终于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不小心死在外面了呢。”身形高大,一头红毛的男子走过来,一拳砸在了秦钰霖的胸口上,“走吧,进屋,给你做顿大餐接风洗尘。”

    秦钰霖拍开了夏子澄搭在他肩上的手,“等一会。”

    他走到越野车的后车门前,打开了门,向里面递出了手,“水雾小姐,下来吧。”

    水雾抿着唇,她此时才意识到,秦钰霖分明是将他们带入了自己的巢穴之中。她像是即将落入蛛网的猎物,敏锐地嗅到危险的气息,妄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她没有去碰秦钰霖的手,自己探出身子,越野车的底盘有些高,她的指尖握紧了门框,在要跳下去时,秦钰霖却直接伸出手臂,揽在了水雾的腰肢上,将她从车里抱了下来。

    秦钰霖身后的夏子澄唇中发出一声低低的欢呼声,脸颊上带了些揶揄的笑容。怪不得老大在外面游荡了那么久才回到安全屋里,原来是偷摸拐了一个嫂子回家。

    他探起脑袋看过去,只能够窥探到女子的一缕乌色发丝与一截纤细的腰。老大的女人似乎有些娇气,被抱下来也不太高兴,踢着他发脾气,让秦钰霖将她放到地上不要碰她。

    秦钰霖好脾气地松开手,装起无辜,“我只是帮忙扶一下你,好,我错了。”

    秦钰霖向后退了一步,而此时在车上却走下来了另一个男人。

    夏子澄瞪圆了眼眸,眼睁睁看着那个看起来气质有些阴郁,身材也不算魁梧的男子将老大的女人搂在了怀里。

    不对……等等,那个女孩子真的是老大的女人吗?

    夏子澄内心开始混乱,他也终于看清了女子的脸颊。那一瞬间,他忘了去纠结他老大和这个女子还有女子身后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复杂的关系,心中只剩下了一句话——他好像看见了天使。

    好乖,脸好小,像是一只东方的洋娃娃,明明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却仿佛一个走丢后被糙养的小公主。

    好漂亮的女生,夏子澄有一些日耳曼的血统,五官很深刻,是混血人种,常年在国外生活。在他看来,女生的年纪实在有些太小了,都不知道有没有成年,他微妙地瞥向秦钰霖,默默开始怀疑起了老大是不是在凭借着自己的体型和武力值犯罪。

    水雾紧紧揪着余柯的衣摆,心中有些害怕,她抿着唇,最终还是看向秦钰霖,“我们说好了,到了安全的居住所就分开。这里是你的房子,我不想待在这里,你应该送我们去其他的地方。”

    可羊入虎口,又怎么是轻易便能够逃脱的。秦钰霖倒是没有立刻就展露出暴虐残忍的面貌,还在继续哄骗着女孩子,“我会做到对你的承诺,在车上待了这么久,你不想洗个热水澡,好好吃顿饭,在柔软的床上睡个好觉吗。等你休息好,我就送你和你男朋友离开。”

    围观的夏子澄和其他两个从别墅中走出的男人此时纷纷神情精彩,却硬憋着假装自己是个木头桩子。好家伙,老大拐来的女孩子还是有男朋友的,他们老大以前不是不近女色吗?他原来是这么不要脸的性格吗?这一看就是想要第三者插足,强取豪夺,要硬生生给人家男朋友戴绿帽的模样呀。

    他们甚至都不由为女生的男朋友感觉到悲哀了。

    余柯握紧了水雾的手,低眸看向女生,“雾雾,没关系,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也好。”

    余柯之前在学校中就知道自己与其他人之间的差距。他很穷,没有钱,连自己都养得很艰难,他既不像其他富二代那样家里有豪车、别墅,也无法让心爱的女孩子穿上漂亮的衣服、戴上金银首饰。

    余柯可以打好几份工,也会努力读书,赚钱,将自己变成能够将水雾养好的模样。

    末日突然来临,余柯本以为,末日之后一切就会不一样。他以为,在这种世界,他便和其他人一样平等了。

    可当余科看到这栋别墅的时候,男生心中却带着些灰暗地想,水雾和他在一起,会不会太委屈了女孩子。明明……她本身就应该值得更好的一切。

    水雾有些不高兴,她连余柯都有些讨厌上了,她踩了余柯的鞋一脚,气他怎么不知道帮她说话。可偏偏,在这种气恼的同时,她仿佛也被秦钰霖描述中的画面无形地诱惑了,她恨自己不争气,可却又好想要洗一个暖呼呼的热水澡。

    最终,水雾和余柯还是妥协地跟随着秦钰霖走入了他的别墅之中。

    ————————————

    别墅内有许多客房,水雾随意挑了一间,便迫不及待得进入了浴室里。

    看着现代化的电器,水雾差点没有感动地哭出来。呜呜,大浴缸,感谢人类社会的发展,原始人的生活真的太惨了。

    她在浴缸中放满了水,tuo了衣服,脚尖踩在地板上,然后小心得试探了一下水温。

    好舒服。

    水雾甚至有些不想起来了,女孩子冷硬的心仿佛轻易便要被温暖的热水腐蚀,软绵绵得忘记了抵抗。

    还是余柯见时间太久,有些担忧得在门外问她有没有事情,水雾才终于舍得从水里离开。

    她裹着白色的浴巾,透明的水渍沿着粉色的膝盖滚落下去,整个人都好像一块香软的小蛋糕。余柯在看到从浴室走出的女生时,突然感觉到自惭形秽,令他下意识想要退后一步,不敢触碰,怕自己的手会弄脏她。

    水雾没有注意到男子的心理,她娇蛮得将余柯推入了浴室中,“你身上也好脏呀,不行,赶紧进去洗一洗,不许臭烘烘得和我在一起。”

    余柯浅浅勾起唇,有些幸福,心脏又像是被一根刺轻轻扎了一下。

    等余柯终于洗好澡的时候,水雾正趴在床上,女生穿着一件长款的家居t袖,翘着双腿,白嫩的腿肉交叠在一起,翻看着一本书。

    余柯几乎要将自己的皮肤都搓破了,确定自己的身上没有一丝臭味之后,才终于肯接近水雾。可当他的视线不经意间看到女子衣领下方的莹润起伏,和隐隐的粉时,便犹如受惊的鸟一般差点要跌倒在地面上。

    他捂着自己的鼻子,偏过眸,脸颊到耳根都红了一片,男子仍旧显得很羞涩:“我,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水雾有些茫然,不知道他们带过来的那点东西有什么好收拾的。

    余柯弓着身子,蹲在水雾从学校宿舍带回家的行李箱前,将水杯、牙刷等东西一个个取出来,实际上却心神不宁得忍不住回想着水雾刚刚的模样。

    犹如被浇足了水的花,娇艳欲滴。

    纤细的手臂在身后搂住了他的脖子,余柯浑身僵硬,感受到女子的柔软贴在他的背上,“余柯,不要收拾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呀。”

    余柯的动作顿了片刻,转过身,搂住了水雾的腰,将女朋友拥入怀中,“雾雾,你不喜欢这里吗?”

    倒不是不喜欢,只是……

    “以前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想只和我生活在一起吗。”余柯只觉得,怀中的女生像是一个甜蜜的陷阱,让他想要一直坠入至深渊之中,即便付出所有他应该都只会觉得幸福。

    他亲吻了一下女生的额头,“这几日,我去外面找找有没有其他的居住所,到时候,我再带你离开。”

    余柯想,他至少要找到一个类似的别墅,还要寻到一辆车,才能够将水雾载过去。他不想将女生带走后,却是要令她与他过风餐露宿的苦日子。

    “好吧,原谅你了。”水雾贴着余柯的脸颊蹭了蹭,心地实在太过善良,很快便不再闹小脾气。

    …………

    别墅中有备用的柴油发电机,停电后没多久,夏子澄等人便来到了这里,因此,冷库中的冻肉都没有坏。

    晚餐时间,水雾和余柯下楼时,便见到了餐桌上摆放的牛排、海鲜、红酒……满满摆了一桌子。

    水雾的小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有些退缩,总觉得无功不受禄,秦钰霖却在旁边自然地笑着对她说道,“水雾小姐,你与你的男友救了我的性命,不过是请你们在这里住几天,安排好你们的生活而已,不算什么的。”

    “你还好心得帮我缝合了伤口,不记得了吗,水雾小姐。”

    水雾揪紧了余柯的衣袖,男生还不知道这件事,但他也没有问。余柯没有替水雾同意或拒绝,而秦钰霖耐心地等待在一旁看着她,直到水雾轻轻点头,眼底的笑意才变得更加真诚了一些。

    他亲自帮水雾拉开了座椅,仿佛真的将她当做了座上宾。而只有熟悉秦钰霖的几个雇佣兵小队队员牙齿泛酸,他们队长可真不是个人啊,人家小姑娘救了他,他还要拆散人家挖墙脚。

    天上真该降下一道雷劈死秦钰霖,太牲畜了。

    而披着人皮的秦钰霖现在显然还在继续装模作样,在那勤勤恳恳扒开了一只龙虾,将虾肉挑好放在盘子中递给了水雾。人家的男朋友都没有他殷勤,真是让人没眼看。

    水雾不好拒绝,她吃得很慢,动作很优雅,一看就是教养很好的乖乖女。

    她的男朋友在旁边也没怎么吃东西,全程都在一直给她夹菜,沉默寡言,又笨拙地帮她切开牛排。秦钰霖本来想要嘲讽余柯像是个乡下的乡巴佬,可想起来他大口吃肉的模样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于是便住嘴了。而且他也不想在水雾的面前流露出对余柯的敌意,免得女生和他生气,变得更讨厌他就得不偿失了。

    小情侣一看便感情很好,很恩爱的模样,水雾软软得和余柯说谢谢,正常说话时都像是在撒娇。饭桌上,不时有视线悄悄得从女生身上掠过,只觉得和这个女子在一起吃饭仿佛是煎熬。他们这些人都已经习惯了在饭桌上拼酒吹牛,一口能够塞下一整个大鸡腿,现在看着水雾淑女的模样,一个个都像是被戴上了紧箍咒,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只觉得若是像以前那般就显得太过粗俗,会吓到她。

    于是一整个晚餐的过程中,他们连酒都不怎么喝了,更不敢大声地吆喝玩行酒令和别的游戏助兴灌酒。

    有点没滋没味的,但是偏偏每个人还都遵守了规则,直到女生吃好了,起身回到了房间里,几个队员才扯着大嗓门叫嚷了起来。

    夏子澄按住了秦钰霖,八卦又好奇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只觉得胸膛里仿佛有一个猫爪子正在抓心挠肝,让他忍不住想要听一听被老大带回来的女孩子身上藏着什么故事。

    秦钰霖冷着脸,蹙着眉,感觉有些微妙,不太喜欢他的队友过于关注水雾的事情。

    “你们都收敛一些,没事不要去打扰她,也别随随便便去和她说话。她胆子小,你们长得又丑又凶,她会害怕。”秦钰霖冰冷冷地说道。

    夏子澄只觉得秦钰霖出去一趟还会冤枉人了。他自恃风流,身旁的女伴都说他长了一张好相貌,哪怕被渣也愿意跟着他。夏子澄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几乎大部分女伴都是为了任务逢场作戏,至今还保持着处男身,但他显然备受好评,哪里是又丑又凶了?

    “那个小妹妹真的救了你呀?她还给你缝合伤口了?看不出来呀,她看上去好像是见到血就会晕倒的类型,老大你在哪里找到这么个宝贝的。”夏子澄回忆起了饭桌上看到的女孩子,她洗了澡,淡淡的香不经意便能够勾缠到别人的身上,乌发像是绸缎一般又长又柔顺,换下了厚实的长袖长裤和外套,只穿着t袖和过膝短裤的女生露出了白皙的手臂和小腿,令人看一眼便仿佛能够激起内心的罪孽。

    很适合被当做金丝雀娇养着,夏子澄只觉得她连脚底的肌肤都是嫩生生的,恐怕会有一些变。态会连地都不让她下,将她锁在床上,然后每日做一些亲脚的坏事。

    夏子澄看向秦钰霖,他老大显然就是那个变态。

    秦钰霖回想起了水雾给他缝合伤口的画面。女子的手指细细的,捏着针时很费力气,手腕都在隐隐颤抖,却努力克服了心中的害怕帮助了他。让秦钰霖忍不住想要亲一亲她,哄一哄她,他记得女子的唇落在腹部时的柔软,她的唇还因此被鱼线划伤了。

    秦钰霖的心中泛起心疼,他恨不得那伤是千百倍地落在他的身上,他还冒昧地亲了她……秦钰霖的脖颈红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厚脸皮的事情,他一手将夏子澄用力推开掩盖自己的羞耻,“别瞎打听,总之,你们平时多尊重她一些就对了,不许大声和她说话,也不许一直盯着她看。”

    夏子澄拥有着一双碧色的眼眸,此时眸底闪过一抹诡谲的暗芒,注视着秦钰霖问道,“老大,你该不会真的想用她的男朋友作为威胁,让那个女生被迫屈服在你的身。下吧。你还记得猎枭的底线吗,我们是雇佣兵,不是随心所欲的罪犯。”

    哪怕如今已经沦落到这个世道中,他们也必须坚守着作为人的原则,不能够将自己堕落成被欲。望操控的野兽。

    “……我是这样的人吗,我没想过做这种事。”秦钰霖烦躁地蹙紧眉,他只是想要一点点软化女生,努力撬墙角,通过对比让水雾知道,他比余柯强了太多,跟着他才能够得到更好的生活。他能够给她的,余柯根本给不了她,她本来就应该跟着更强的人。

    可是……用余柯作为威胁,让水雾为了保护男朋友的性命而不得不来求他,同意他拥抱她……

    这种牲畜不如的行为,到底谁能够做出来呀。

    秦钰霖黑眸的色泽愈发深了,像是漆黑不见底的深潭,好像一点光都透不进去。

    在夏子澄与他说这些话之前,秦钰霖真的从未想到过还能够这样做。秦钰霖泛着戾气的眼眸锁在夏子澄的身上,突然有些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一番话。

    第65章 末日你不想让余柯看到我在这里吗?……

    秦钰霖和夏子澄等人并不是时常待在别墅中,他们似乎偶尔也会开着越野车去外面搜寻物资或是打听消息。余柯有时候也会同他们一起出去,余柯承诺了要带水雾离开,便开始独自搜寻外界合适的居住地。

    余柯不在的时候,水雾总会觉得有些不安。可她又实在不想待在属于秦钰霖的别墅里,说不出阻止余柯的话,于是每次余柯走的时候,她都会格外黏人地搂着男生的腰,一直要送到别墅门口,仿佛有分离焦虑症一般。

    秦钰霖每次看到这一幕心中都会泛起一股想要掠夺的欲望。他觉得,这实在怪不得他,谁让余柯的女朋友看起来有些太好了,对男生的爱太过让人觊觎。

    明明是那么珍贵的宝贝,就应该藏起来不给人看,让其他人发觉了,升起了贪恋,也是余柯自己的错。

    晚上的时候,余柯还没有回来,水雾的房门却被敲响了。穿着睡衣走出来的水雾揉着眼眸,脸上刚刚流露出笑意,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秦钰霖。

    原本眉眼含笑的女生立刻变得冷若冰霜,警惕地站在门口,握住了门框边沿,“你有什么事吗?”

    秦钰霖双手里捧着一个黄桃罐头,献宝一般递给她,被冷漠地对待也没有一点要生气的意思,“我在仓库里找到了这个,我们没人爱吃这种甜滋滋的东西,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吃,就给你送来了。”

    秦钰霖笨拙地讨好,在别人男朋友不在的时候偷偷来敲门,希望能够取得女子的欢心。

    水雾的视线落在男子手中的玻璃罐子上,甜水里装着黄橙橙的桃子。记忆里的味道像是一瞬间自脑海中复苏,小的时候在福利院里,她发烧生病的时候,院长妈妈就会偏心得偷偷给她买这个吃。

    水雾不想表现得这么没骨气,可她的眼眸已经落在上面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便暴露出了主人的心思。即便她还嘴硬地说自己也不爱吃,秦钰霖却敏锐得察觉到她的真实心意,知道她脸皮薄,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还要继续哄着她。

    “水雾小姐,你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吃得这么少,瘦了你男朋友该心疼了,就吃一点吧。”秦钰霖的身躯堵在房门口,让水雾关门都关不上。

    水雾向着男子的身后看了看,“余柯呢,他还没有回来吗?”

    “余柯中途就下车和我们分道扬镳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担心他?放心,若是他过会儿还不回来,我就出去帮你找他。”秦钰霖的神情显得很诚恳,仿佛真的只是将水雾当做救命恩人来报答。

    她只好拿过了男人手中的罐头,小声说了句谢谢。她的手小,罐头又很重,秦钰霖看着,连忙殷勤地说道,“我帮你拿进去吧,你的力气那么小,别把罐子摔到地上,伤到你自己。”

    好像底线就是会不由一寸寸后退的,水雾点了点头,允许了秦钰霖进房间。她自己拧不开盖子,秦钰霖便又忙里忙外,把罐头拧开,将桃子放在碗里,然后把勺子放进去,还要亲自喂她。

    水雾坐在床沿上,被这么伺候着也没有露出什么开心的表情。女生微微蹙了眉,从秦钰霖的手中接过碗,“我自己来。”

    她又不是没有手、需要人喂的小孩子。

    失去了这个机会,秦钰霖不由觉得有些可惜,而水雾又很快开始赶他了,“很晚了,你不回去睡觉吗。”

    “我不困,我精神好着呢,水雾小姐你是在关心我吗?”秦钰霖仿佛听不懂逐客令,还黏黏糊糊得要凑过去“撒娇”。

    水雾抿着唇,只好更直接地说道,“余柯快要回来了,谢谢你带给我的水果罐头,你回到你的房间去吧。”

    或许水雾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可秦钰霖听着,却耳根通红,觉得他们两个人这样仿佛是在躲着人偷。情一般,“水雾小姐,你不想让余柯看到我在这里吗?为什么,他会为此生气吗,他怎么那么小气,连别的男人给你送吃的都要生气。”

    “不许你说他,我不要吃了,你也快走。”水雾的唇瓣上还染着一点湿漉漉的汁水,让秦钰霖看着就忍不住要咽口水。此时装着罐头的碗被女生推到他的怀里,他的人也被水雾推着往外走。

    秦钰霖不由有些懊恼,他又说错话了,可在水雾面前,他实在很难忍住自己想要去诋毁余柯的欲。望。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两个人的推搡中,碗不小心打在了地面上,碎片四溅,擦破了水雾小腿处的一块肌肤。

    她不由红了眼眶,升起委屈,觉得余柯不在,他们就会欺负她,她就不应该将秦钰霖放进房间里的。

    秦钰霖面容上浮现出了一丝懊悔,“雾雾,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他扇了自己一巴掌,臭嘴,让你非要惹人生气,一片不明显的红浮在小麦色的皮肤上,他伸出手臂,不顾女生的拒绝揽住了她的腰,将水雾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地上有碎片,你先坐在这,我去拿些药给你处理伤口。”

    一滴眼泪顺着水雾的脸颊流下去,又很快被女生自己擦干净。她只觉得好讨厌,伤口又疼,秦钰霖还要在她的眼前转,偏偏她还需要他给她治伤,讨厌极了。

    秦钰霖将地上的东西扫干净,拿了医药箱,半跪在水雾的面前,这才小心翼翼将她的脚从拖鞋里拿出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干净的毛巾帮水雾擦干净腿上溅到的桃汁,给她消毒上药。

    “雾雾,忍一忍,会有点疼,你要是疼就打我,都是我笨,连碗都接不住。”秦钰霖将错揽在自己的身上,像是一只想要和主人玩耍却不小心将她咬伤的笨狗,主动求着责骂。

    水雾本来想要忍下来的,因为秦钰霖虽然在背后说了余柯的坏话,但他还特意给自己带了罐头,是她发脾气,才将碗打翻的。可水雾就是觉得很生气,她抬起腿,女生的脚踩在了男子的胸口处,她用力踢了他一下,看着秦钰霖的反应,又有点怕他会还手。

    秦钰霖一愣,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水雾是在打他,还傻乎乎得将女生小巧白皙的脚握在了掌心里,捧在心口,“怎么了,水雾小姐,你要与我和好了吗?”

    秦钰霖的整张脸都红温了,有点害羞,心中又逐渐浮现起莫名的期待。雾雾她怎么突然踩他呀,还踩在他的胸上,是不是……

    水雾板着脸,被打的人一脸欣喜,让她一点都无法撒气。

    她抽回腿,又踢了他一下,秦钰霖没阻拦,顺着她的力气坐倒在了地面上,满眼都是女生白生生的腿,修长又莹润,沿着短裤看上去,软嫩的腿肉因为坐姿被微微挤压着溢出来。

    秦钰霖鼻子一热,只觉得水雾再这么勾他,他就真得要变成禽兽了。

    水雾看着男子的模样一愣,一缕红色的血液沿着秦钰霖的鼻腔流淌下来,吓得她的脚趾不由蜷缩了一下,没有再踩他,怯生生地缩回去。她,她把他踢得流鼻血了?她的力气有那么大吗?

    水雾不由有点不好意思,她只是想要发泄一下怒意,却没有想到自己打人的力度居然有这么重,却又娇蛮得有点不太想要道歉,只是小声提醒着,“你……流血了,去卫生间洗一洗吧。”

    在女生的面前出丑已经够丢人了,秦钰霖可不想被水雾发现,他又多了什么无耻的反应,因此这次倒没有纠缠,听话地起身,向着房间里的卫生间走去。

    水声哗啦啦地响起,小腿上的伤让水雾有些心烦。在她怀疑秦钰霖为什么在里面待了那么久,想问问他有没有止好血时,客房的门被推开了。

    余柯走了进来,在外面游荡了一天的男生身上有些灰扑扑的,往常水雾都会第一时间过来扑向他、依赖地搂着他,今天却不知道为何没有出来迎他。余柯没有在意,他知道水雾爱干净,想着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拥抱女生。

    浴室的门在此时被从内部打开了,秦钰霖浑身都湿淋淋得,水滴沿着低垂的发丝流淌下来,划过了棱角锋利的面部轮廓。

    “余柯。”水雾在身后唤了男友的名字。女生正单腿站在房间中,眼眶有些发红。

    余柯的视线落在了女子的小腿上,皱起眉,走到她身前半跪下,却怕自己手脏,不敢碰她,“谁伤的你。”

    秦钰霖靠在浴室的门框上,用毛巾擦了擦头发,这条毛巾是刚刚擦过女生大腿的那一条,他决定以后都用这个毛巾洗脸了,在心里觉得自己此时特别像是被捉jian在浴室的jian夫。

    秦钰霖甚至隐隐期待着余柯能够不信任女生,逼问着水雾,大闹一通。这样,他就可以把无辜又可怜的水雾小姐搂在怀中好好安慰了。

    “没事,我自己不小心划到的。”水雾轻轻咬唇,撒了谎,这是她第二次对余柯说谎,两次都是因为秦钰霖。她不想让余柯因为她和秦钰霖生气,而且,她也已经惩罚过他了。

    余柯的乌眸中浮现出了些心疼,半跪在地上抬起头,“对不起,都怪我,要是我能一直陪着你,就不会让你受伤了。”

    余柯好像看不见秦钰霖一样,眼睛里只能够装得下水雾一个人。水雾不由有些心软,她捧起了男生的脸,声音轻柔,“怎么是你的错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水雾弯下腰,轻轻吻了一下余柯的唇。

    “嘎嘣——”空气中传来了某人后槽牙要被咬断的声音。

    秦钰霖酸得要死,多希望水雾此时吻着的人是他,那么就算是让他天天跪在女生身前被她踩他都愿意。

    “水雾小姐,谢谢你借给我浴室,你的伤最近不能碰水,我明天还得来给你上药。你男朋友应该不会介意吧?”秦钰霖打断了温情缱绻的两个人,没有眼色地做着一个大灯泡。

    水雾这才想起了秦钰霖,她有些不满地看向他,已经忘了自己把他打流血的愧疚,“你怎么还不走呀,明天余柯可以给我上药,不用你。”

    秦钰霖的脸色一白,最终像是败犬一般灰溜溜地离开了。

    而当秦钰霖尚未回到房间中时,走廊里,身后却传来了余柯的声音。

    男生的额发许久没有修剪过,此时留得有些长了,遮挡住了眼眸,令他的容颜显得有几分阴鸷感,“秦钰霖,是你让水雾受伤的吗。”

    秦钰霖转过了身,看着余柯,在他的面前,秦钰霖便丝毫不再掩饰身上暴虐的戾气,“怎么,你这个懦夫还想要给自己的女人讨回公道吗?”

    一道血色的红痕划伤在秦钰霖抬起抵挡的手臂上,男子挑着眉,看着手里拿着短刀冲到他面前的余柯,啧,没想到,这个将水雾洗脑得只知道依赖他的贱男人倒还有几分血性,知道不能任由女朋友被别人欺负。

    但那又如何?那也不代表他就能不抢了。

    秦钰霖一脚将人踢了出去,余柯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继续爬了起来,竟然也用着拼命一般的方式在秦钰霖的胸口再次留下一道血痕。

    余柯的唇角流淌下血液,他漠然得用手背擦去,眸子犹如某种夜里的孤狼,“这是替水雾还你的。”

    他说完,便转过身,一瘸一拐,步伐有些踉跄得离开了原地。

    秦钰霖压抑着身体内泛起的杀意,不行,不能就这样杀了余柯,否则,水雾一定会恨上他,不值得。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突然勾起唇,笑了一下,这样也好呀。被水雾的正牌男友误会伤害,他就可以用这伤去女生面前装可怜了。

    秦钰霖如今的智谋好像都用在挖墙脚,抢别人女朋友上面了。

    ————————————

    余柯收拾好自己,才重新进了房间,没有让女生发现他身上的大片青紫。

    余柯对水雾说,新的居住所他已经有眉目了,过几日就能够带她离开。

    水雾趴在余柯的怀里,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

    虽然秦钰霖有说过她的伤口不能碰水,但实际上那道划伤很细小,只是水雾的皮肤过于嫩,痛觉也要更严重一些,才会觉得疼得厉害。

    她有的时候不太听话,还是没有听从嘱托,可是当她沐浴到一半时,头顶的花洒却突然爆开了。

    水雾可怜兮兮得被淋了一身的凉水,脑袋上的泡沫还没有冲干,浸入眼眸中,让女生的眼尾红通通的,只觉得万事不顺心。

    房间中的浴室不能用,她便只好去客厅里的公共浴室。幸好,一路上没有遇到其他人,水雾松了一口气,心脏紧绷着,生怕中途会被谁发现。

    在余柯离开别墅时,她便也几乎不会出房间,哪怕午餐和晚餐都是独自在房间中解决。她还是有些不敢和秦钰霖那些人接触,觉得他们看着就很凶,不像是好人。

    而就在她将身体涂上泡沫,即将冲干净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透明的磨砂玻璃外晃出了人影,门把手被转了转,“里面有人吗?”

    水雾听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稍微带着一些口音,语速有点慢,似乎怕读错,认真咬着每一个字的音。

    水雾不知为何蹲下了身子,捂着唇,一声都不敢吭。她莫名很怕被人发现她在这里,只希望门外的人发现打不开门后能够赶紧离开。

    夏子澄站在门后,磨砂玻璃透不出人影,可有丝丝缕缕的香气沿着门缝泄露了出来。若她是小偷,那也实在是个掩耳盗铃、笨到极点的小偷。

    夏子澄记得这个味道,他从那个被老大带回来,叫做水雾的女子身上闻到过。很清纯的气味,并不浓烈,像是体香,隐隐约约的,可偏偏又能让人嗅到,无形得引诱着人。

    她平时都像是个兔子一般躲着人,夏子澄几乎没见过她几面,今天怎么会突然来到公共浴室里洗澡。她不是很怕他们吗?难道是房间中的浴室出故障了?

    夏子澄不知道自己猜测到了真相,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坏人,于是绅士地松开了手,打算当做自己并不知道她在里面。

    脚步声终于远去,水雾松了一口气,她的腿都蹲得有些发僵,还有点麻。好糟糕,水雾撑着地板想要站起身,扶住墙壁时只觉得有些低血糖似的眼前发黑,甚至没有听到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雾,雾雾……”

    水雾仰起头,便看到了不知何时进到浴室里,身强体壮,虎背熊腰,傻愣愣站在那,将空间挤得愈发狭小的秦钰霖。

    她的脸颊晕开绯红色,气恼得让他出去,拖鞋却踩到泡沫,脚下一滑,在要摔倒时,被眼疾手快的秦钰霖一把抱在了怀中。

    第66章 末日雇佣我完成任务,你能够给我什么……

    秦钰霖浑身发热,温香软玉在怀,他却仿佛变成了一个雕塑,手臂僵硬得厉害,心脏撞击着胸腔,仿佛要直接跳出来。

    女生的身体怎么能这么软,秦钰霖甚至产生了一种奇异般的幻觉,害怕水雾会像是奶油一般融化在自己的怀中。掌心触碰到的肌肤柔嫩又光滑,秦钰霖怕自己粗糙的双手和胸膛会磨坏了她,焦急得眼眶犯红,笨嘴笨舌,“雾,雾雾,站稳了吗?”

    水雾现在怀疑,秦钰霖是不是有些克她。

    白色的泡沫遍布在脊背上,水雾紧紧贴在秦钰霖的胸膛前,脸颊稍微歪一点就能够碰到磨砺的一点,她气得掉眼泪,“谁允许你进来的。”

    花洒的水流落下来,沿着女子的蝴蝶骨蜿蜒下来,流淌过腰窝,没入一片起伏的隐秘之中。

    秦钰霖的衣服也被浸湿了,衬衫紧贴着肌肤,隐隐露出了粗犷的肌肉轮廓。

    秦钰霖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来了一个浴巾,他这个时候却没有要占水雾便宜的意思,将浴巾盖在女生的后背上,把她严严实实裹了起来,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门锁坏了,不知道你在里面。”

    他像是抱小孩一般将水雾抱了起来,只觉得她怎么能长成这个样子。浑身都又粉又白,又软得厉害,怎么办啊,秦钰霖感觉自己一用力她就会碎掉了。他不由有惶恐,自己与女生的身材差异实在有些过分,如果他强硬得将她抱在怀里,她能够经得住吗?肯定会哭得很惨,说不定会坏掉的。

    水雾用拳头打他,又用腿踢他,“你放开我,秦钰霖。”

    “雾雾,乖一点,别动,不是说过了吗,你的伤口不能泡水,怎么能不听话。”秦钰霖装模作样的时候还会记得礼貌地叫水雾小姐,而有的时候情绪上头,便会直接不管不顾地叫出格外亲昵的雾雾。

    秦钰霖只觉得水雾真的很不懂事,她不能因为男朋友不在,就以为没有人可以管她了。

    水雾又气又怕,趴在秦钰霖的肩头,低头咬在他的肩膀上。

    秦钰霖的身体一僵,搂着水雾的手臂都变得更加滚烫了些,“雾雾真乖,再咬深一些。”

    他还鼓励得用掌心按住水雾的头发,要她好好得用力咬他。

    水雾拿秦钰霖没办法,只能生着闷气怏怏地窝在男子的怀里,“秦钰霖,我讨厌你。”

    秦钰霖的心尖一颤,虽然早就知道,可是听到女子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升起了一点疼意,“嗯,没关系。”

    没事,秦钰霖喜欢水雾就行。

    男子搂着怀中的女生走出了浴室,水雾这回没有再挣扎,露在浴巾外的一截小腿紧绷着,脚背微微弓起一个弧度,脚趾都是粉的。

    “别怕,没有人看到。”秦钰霖将女生抱得紧紧的,磨得水雾柔软的胸口都有些疼,委屈得噼里啪啦掉眼泪。

    两人都没看见,夏子澄靠在转角的墙壁上,眸光有些沉郁地追随在两人的身上,啧,他老大是真得离肮脏的罪犯越来越近了。

    ————————————

    秦钰霖将水雾抱到了女生的房间之中,将她放在了床上。刚刚获得自由的第一秒,水雾便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一个摆件向秦钰霖砸了过去,“混蛋,流氓。”

    秦钰霖没有躲,他本就理亏,被女生怎么对待都心甘情愿地受着。水晶摆件尖锐的一角砸在男子的胸膛上,红色的血液便渗了出来,逐渐晕开了一朵艷丽的花。

    水雾一怔,心里原本的羞怒渐渐消散,看着男子胸口那片晕染得愈发深的红色,觉得她下手是不是有些重了。

    见水雾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浅浅的愧意,秦钰霖的心一暖,便忍不住勾起了笑容,雾雾好善良,还会心疼他。

    秦钰霖不想让女生自己负担起责任,他都舍不得骗她愧疚。男子蹲到女生面前,仰着头,露出了狗狗眼,“雾雾,不是你砸的,昨天我从房间离开时,余柯以为是我伤了你,就在我的胸前划了一刀。当然,我没有反抗,我知道他也是担心你,而且,本来就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不论你的男朋友想刺我多少刀,我都能受着。”

    秦钰霖一副为了水雾什么都心甘情愿的痴情模样,让她不由偏开脸,“你先回去把胸前的伤包扎好吧。”

    “不着急,小伤而已,我挺得住。我先帮你上药,伤口沾了水,很容易感染,到时候久久不愈合,生疮溃烂难受得不还是你。”秦钰霖絮絮叨叨,像是一个操心的老父亲,“雾雾,你听些话。”

    水雾不喜欢听说教,哪怕知道秦钰霖说得是对的,也不愿意对他露出一点笑颜,很不好哄的模样。

    可秦钰霖没有办法,毕竟他并不是女生的男朋友,不管她怎么对待他,他都没有埋怨的理由。

    秦钰霖一点点帮水雾上着药,偶尔她感觉到疼了,就会忍不住往后缩,然后被男人紧紧握住小腿,褐色的皮肤和女子白皙的肤色形成了一种鲜明对比,令秦钰霖大脑发晕、口干舌燥。

    “水雾小姐,你今天怎么去楼下的浴室洗澡了,是房间里的淋浴设备出问题了吗?”秦钰霖动作轻柔,几乎将毕生所有的温柔都拿出来了。

    “嗯。”水雾的话却很少,对他爱搭不理,但秦钰霖就喜欢用热脸贴冷屁股,得到一个字的反馈便觉得很开心,处理完女生的伤,便又屁颠屁颠去浴室中修水管。

    等秦钰霖出来的时候,水雾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女生微微蹙着眉,似乎梦里都在担心她那个废物男朋友,秦钰霖的心里泛起酸涩的妒意,他犹如一条大型犬般蹲在水雾的身旁,看着她的睡颜,不知不觉就有些痴了。

    腿都蹲麻了,他还是觉得看不腻,直到女生发出了一声嘤咛,他才浑身僵硬地猫下身子,生怕被发现了自己变态的模样。

    水雾一觉便睡到了天亮,总是在房间中闷着,她好像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睡觉了。她习惯性地探出手,向旁边摸了摸,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想要搂住身旁的余柯,可是这一次手臂伸过去,她却只摸到了一阵空荡荡的凉意。

    她的心脏隐隐泛起了不安,睁开眼眸撑起身子看过去,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另一边的床褥整整齐齐,甚至没有向下凹陷的痕迹,上面的温度也很低,似乎一整夜都没有人回来过。

    水雾换了衣服,踩着拖鞋推开了房间的门,慢慢走在别墅中找了起来,可一楼的大厅、厨房、卫生间等地方都没有看到余柯的身影。

    他不在别墅中吗?以前无论多晚,余柯都会回来,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让她担心过。

    水雾不知道她的脸色苍白又无助,眼眸蒙上了一层湿润的泪水,唯独眼尾像是染了秾丽的胭脂,既惹人心怜又容易吸引心怀不轨之徒。

    待在客厅中的夏子澄看着女生像是在找什么的模样,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了过去,“怎么了。”

    女子像是被他吓了一跳,她向后退了一步,抿着唇,就仿佛他是什么会吃人的野兽。

    过了片刻,水雾才鼓起勇气小声说道,“你好,你们看到余柯了吗,他昨晚好像没有回来。”

    夏子澄的眸色微凝,如今的世道,外面可不安全。基因病毒似乎早在许久之前就蔓延至全球,只是一直处于潜伏期之中,在同一时刻爆发后,各国的政府官员、军队在病毒面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亦被一视同仁,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转换为了没有神智的行尸走肉,国家的运转几乎在顷刻间瘫痪。

    各国想要重新安稳情势恐怕要经历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城市中皆是死亡与混乱,丧尸游荡在各个角落,余柯在这个时候独自出去,哪天死在外面回不来也很正常。

    可当夏子澄看着自己面前强忍着害怕和颤抖与他对视的水雾时,又说不出太过残忍的话,“我们一般中途就分开了,没见到他,你别担心,他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被耽搁了,或者昨夜回来后一早又出去了。”

    余柯这个人虽然表面看上去只是个没经历过什么事情的普通大学生,可夏子澄却觉得男生身上倒是有股子韧劲,怪不得能够在末日里活到现在,还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女朋友愿意跟着他。

    余柯每天也会帮忙搜寻物资回来,像是一种无形的交换,但即便如此,他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夏子澄有些怜悯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知不知道,此时留在别墅里的成员都是异能者呢。她的确应该怕他们,也许正是因为女生十分敏锐,察觉了他们身上因基因病毒进化出的非人感,才会每日都躲着他们,不敢靠近吧。

    可惜,她实在太过柔弱了,普通人在这种世界里是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她只会被其他的野兽争抢,被生吞活剥。

    “如果你担心得话,我出去的时候可以帮你留意一下,找找他的踪迹。”或许是因为那一丝怜悯,夏子澄难得心善地说道。

    可是要求他人的帮助,一般都需要付出报酬。水雾咬着唇,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为此支付代价,却仍旧小声说道,“谢谢你。”

    只是她更加担心余柯,没办法对他放着不管。

    好在,夏子澄并不是一个会携恩图报、恃强凌弱的坏人,他并没有要求酬劳。

    …………

    两日之后,余柯仍旧没有回来。

    没有酬劳,也就意味着不会尽心。

    水雾每天都很不安,她像是失去了土壤的花,从花瓣开始一寸一寸枯萎。她吃不下东西,也睡不着觉,甚至偶尔水雾还会产生一种冲动,令她想要离开别墅,去外面寻找余柯的下落。

    明明,这里只是一个副本。

    直到,她的房门被秦钰霖推开。

    秦钰霖没有等到水雾来寻找他,他并不想做一个趁虚而入的小人,原本想要等待女生主动来请求他,这样,他才不算是在无耻地逼迫她。

    可很快,秦钰霖就先心疼得受不了了。

    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哪里值得水雾这般为他担心呢。不过两日,秦钰霖便觉得女子变得更瘦了些,白色的棉布睡衣笼罩在女生的身体上,显得有些空荡荡得。

    秦钰霖只觉得,他的呼吸都仿佛变得艰涩了起来。

    听到声音,女生抬起眸,她的双手环抱着膝盖,脆弱得犹如一樽瓷器。在看到他之后,水雾没有询问他为什么要进入她的房间,而是用乌色的瞳眸静静注视着他,看着男子一步一步靠近她,直到来到床旁。

    水雾探出了手,女子的手腕细伶伶得,怯怯地捏住了秦钰霖的衣摆。

    她仰着脸看他,眸中逐渐晕开水色,将漂亮的乌眸浸泡在了湖中。她没有说话,却是无声的恳求。

    秦钰霖的心都要被她看软了,几乎立刻便想要对她妥协,可在谈判桌上能够喜怒不形于色的雇佣兵队长如今却仍旧板着脸,一言不发。

    一滴泪从女子的下颌低落,水雾终于先开了口,“秦钰霖。”

    男子瞬间便维持不住那种冷硬的姿态,探出手难掩急迫得将女子搂入了怀中,哪里舍得再为难她。

    水雾跪坐在床褥上,腰肢被雇佣兵揽着,在他的胸口低低啜泣,“秦钰霖,你可以帮我找到余柯吗。”

    她向这个可怖的、另有所图的雇佣兵低头,提出请求时,也知晓,她一定会被索取一些什么。

    秦钰霖什么都愿意答应她,但是……

    “雾雾,想要雇佣我完成任务,你能够给我什么呢。”

    第67章 末日他都这么乖了,水雾也应该哄一哄……

    [给你一巴掌吧,狗秦你怎么想得这么美啊。]

    [强取豪夺,我爱看。]

    [雾雾好可怜啊,为了男朋友,只能够委身于异能者了,呜呜呜哧溜哧溜斯哈斯哈]

    [余柯这个废物东西啊啊啊啊,保护不了妹宝还有什么脸当男朋友啊!]

    [只有我想看到姓秦的把雾雾抢走好好娇养吗,雾雾这个副本也太惨了,吃不饱穿不暖的,就这还对男朋友至死不渝呜呜,余柯都已经给雾雾洗脑了吧。]

    她能够给他什么?

    水雾神情迷茫,事实上,属于她的东西真的很少,只有一开始从家里带来的衣服和牙刷、洗面奶等生活用品,可这些秦钰霖显然都看不上。

    女子第一次主动靠近他,漂亮的脸颊仰起来看着他,哪怕被他搂着腰也没有挣扎,就好像,这一刻他变成了她的男朋友一般。

    秦钰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后背渗出了薄汗,拥着女子的手臂也变得格外滚烫。

    秦钰霖知道,自己是在趁人之危,他甚至对余柯的失踪感觉到非常高兴,他多希望他能够死在外面,这样他便能够顺理成章,没有任何道德瑕疵得将水雾庇佑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男子宽大的手掌缓缓抚上水雾的脸颊,“雾雾,你亲亲我,我就去帮你找他。”

    “他已经两天多没有回来了吧,我知道你很担心他,你只是不希望他出事,对不对。雾雾,你是个好女孩,你只是为了救自己的男朋友。”

    秦钰霖一声声诱哄着,指腹擦去女子眼角的泪,“雾雾,你需要支付对我的酬劳,亲亲我,好不好。”

    水雾其实清楚,她现在的行为就是背叛,她感觉到很难过,因为余柯明明对她这么好,她现在却要被迫去亲别的男人的唇。

    秦钰霖知道女生很单纯,只会对自己的男朋友好,一定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于是手臂撑着水雾的腰,帮助她攀附在自己的身上,“雾雾可以闭上眼睛,想象我就是你的男友。”

    水雾低低啜泣了一声,纤长的眼睫缓慢合拢,闭上眼眸后,女子更像是一个不谙世事,圣洁的天使了。

    她终于肯扶着他的肩,白皙修长的脖颈献祭一般仰起,主动凑近了秦钰霖。

    水雾记不清余柯的唇是什么味道了,她只感觉自己碰触到的位置有些粗糙,是温热的,他没有动,水雾便只好笨拙得用自己的技巧去吻他。

    秦钰霖的大脑都好像要炸开了,原来被女生主动亲吻是这样的感受。余柯每天都在享受着这样的幸福吗,他到底何德何能啊?

    秦钰霖不想吓到她,他刻意在沿途设下陷阱,引诱着女子一步步自投罗网。

    水雾只感觉,与她接触的唇总是若有似无得与她错开,她的眼眸愈发湿润了些,只好直起腰,向前去追逐他。不知不觉,她便双手搂住了秦钰霖的脖子,整个身子都紧紧贴着他,然后男子不经意间唇瓣露出了一个缝隙,她不知怎么得,舌尖便好像轻轻碰了一下,似乎tian到了什么,便被洞穴中窥伺的蛇卷入了巢穴里,肆意品尝。

    “唔……”水雾忍不住低吟,指甲在男子的后颈上留下了一道道划痕,记忆里,余柯明明没有这么凶地吃过她。

    她难过地掉眼泪,恍惚中真的以为是男朋友在亲她,模模糊糊从唇瓣中说道,“余柯…不许……”

    然后她便被亲得更凶了,似乎激起了男子体内隐藏的戾气,他甚至侵入到了她的口腔之中,将平时好好守护起来不许人造访的隐秘都探索了一遍。

    水雾的腰肢受不住得软了下来,被秦钰霖用手臂撑着,好像整个人都软绵绵得要融入进了秦钰霖的体内。

    分不清过了多久,水雾被亲得脸颊湿红,唇瓣红肿,才终于被秦钰霖放过。

    她瘫软地跪坐在床褥上,红唇上覆盖着一层湿漉漉的水膜,连接的水丝在空中断裂开,滴落在了她的锁骨上。

    她的唇又被轻轻亲了一下,被秦钰霖tian干净上面的甜水,“雾雾,谢谢你的酬劳。真羡慕你的男朋友,能够天天吻到这么甜的唇。”

    水雾脸颊羞红,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眸中浮现出了愧疚和痛苦。

    秦钰霖见不得这个,他怎么忍心看着女生流露出这种表情,“雾雾,不是你的错,谁让余柯太废物了,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保护不好你,让你担惊受怕,还不得不去求别的男人帮你救他。”

    “不许……不许你说他。”水雾被吻得唇瓣稍微动一下便难受得厉害,却还要小声地反驳,不许秦钰霖诋毁自己的男友。

    秦钰霖心中的嫉妒犹如针一般一根根流入血液之中,遍布全身。

    秦钰霖低头,去亲水雾脸上的泪水,“好,不说他,都是我的错,是我无耻,下。贱,用你的男友逼迫你,雾雾只是太善良了,为了救男朋友愿意付出一切。”

    秦钰霖搂着怀中的女生,轻轻拍着她的背部,“所以,不用觉得羞愧,雾雾,你在做着好事呢。”

    是,是吗?

    水雾的身体无力得依偎在男子的怀中,被秦钰霖的言语引导着,心中的负罪感慢慢降低了一些。

    只是支付报酬,应该不算是背叛吧?

    秦钰霖搂着水雾,一直将她哄睡着后才离开。

    他独自一人走出别墅,去开了越野车,这是秦钰霖自己答应水雾的事情,自然不能够让其他的队友和他一起冒险。

    可等越野车的前灯亮起,发出启动的声响后,不知何时从别墅中走出来的夏子澄却敲了敲车门,让秦钰霖打开了门。

    夏子澄爬上车,坐在副驾驶上,唇角带着疏懒的笑意,“老大,我也和你一起去。”

    毕竟他也算是答应了那位水雾小姐,要帮她找到男友。夏子澄偏过头,看向了秦钰霖脖颈处露出的几道带着血丝的划痕。

    啧,夏子澄的心情有些不爽,他们老大还真是个牲畜呀,用人家的男朋友威胁无辜单纯的女生,装了几天就装不下去了,这就得手了。还要带着一脖子的痕迹去找余柯,在人家正牌男友面前隐晦地炫耀。

    不要脸,是真的太不要脸了。

    ————————————

    第二日,余柯被找了回来。

    他发了高烧,手臂骨折了,被找到时晕倒在一辆车里,车门关得很紧,玻璃也坚固,这才没有被丧尸啃食。

    水雾日夜不休地照顾他,眼圈总是红的,脸色苍白,身形也愈发瘦弱。

    她用杯子给余柯喂水,男子呛咳了几声后,她便自己含了一口水,吻上他的唇,耐心得一点点喂进去。

    余柯勉强睁开眼眸,用完好的那只手臂拍了拍水雾的肩,“雾雾,我没事,我找到房子了,也找到了车,我在里面储存了一些食物,我可以带你离开……”

    “你不要说话了。”水雾带着些哭腔地说道,心中又是自责,又是愧疚。他都是为了完成她的嘱托,因为她不喜欢这里,所以才这么辛苦,为了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早知道,她便不说那些想要离开的话了。

    水雾搂住了余柯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你先把伤养好,不许再一个人离开我了。”

    水雾妥协了,留在秦钰霖的小队里也可以,只要余柯好好的,不要死去就好。

    夜里,水雾离开了房间。

    走廊中,秦钰霖靠在墙壁上,看到她后,眸中浮现过心疼,神情便显得有些冷冽,“余柯他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秦钰霖的心中燃烧着一腔愤怒,眼前的女生明明应该被人费尽心思地讨好,被精心地娇养,此时却要伺候一个残废的男人,将自己弄成这幅憔悴的模样。

    秦钰霖心中最后一点羞耻心、罪孽感也消散了,余柯不配拥有她,只有他才能够将她养好,他早就应该抛弃那些无用的道德和顾虑,将水雾抢过来。

    水雾抿着唇,女子的脸颊晕开难堪的红晕,明知自己此时的做法不对,却还要忍着耻辱说道,“余柯需要药品,和食物。”

    她的眸中水色朦胧,似乎只是说出这句话便已经用尽了许多的勇气。她踮起脚尖,身体颤抖着,手心攀上了异能者的肩。

    她的腰肢被男人有些烫的掌心握住,身体撞上了男子硬邦邦的胸膛。秦钰霖似乎总是很急迫,吃得很凶,每次唇中的水都含不住,会溢出来,将她弄脏。

    水雾只觉得自己的心尖绷得很紧,很罪恶,像是整个人都陷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水中。

    浅浅的喘。息声在走廊中响起,偶尔夹杂着几声呜咽和经不住的低泣。

    在男子的唇有些暴。虐地移动到她的脖颈时,水雾终于忍不住说道,“不要,别留下痕迹。”

    不要被她的男朋友发现。

    秦钰霖强忍着,心脏剧烈地跳动,让他想要不管不顾得狠狠亲一口,让那个废物看到,他的女朋友被自己亲得有多好。

    可是不行,水雾会害怕,也会不开心。秦钰霖已经够过分了,他不能再做这么牲口的事情。

    他毕竟只是一个心机深沉,要挟女子的小三,不能够光明正大地做这种挑拨别人情侣感情的事情。

    他抬起头,声音低哑,“好,雾雾,我不亲。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些奖励。”

    他都已经这么乖了,水雾也应该哄一哄他。

    水雾一直都知道秦钰霖很危险,所以才总想躲着他,不愿意与他待在一起。可现在,为了让秦钰霖不要闹事,不要在余柯的面前揭露出他们之间做了什么,也为了让他能够继续给余柯提供治疗的环境,水雾只好满足他,凑过去轻轻吻了下他的喉结,有些羞赧地说道,“这样,可以吗。”

    秦钰霖被这一下弄得心脏差点停跳了一拍,为了省电,走廊中没有点灯,只有窗户外透进来的几缕微弱的月光洒落在地板上。

    水雾没有看到秦钰霖满脸通红。

    见男子不说话,她还以为他不满意,只好红着脸,继续踮脚接近他,将那一块喉结含在了唇里,轻轻tian一tian,裹着含一含。

    男子的喘息猛得变得粗。重了些,水雾的小腹被磨了一下,可能是裤腰带上的装饰物,秦钰霖狼狈地偏过脸,将她向外推开一点,落荒而逃。

    水雾站在原地,神情有些迷茫,耳尖像是要滴血,忍不住有些委屈。是她做得不够好吗?

    ————————————

    秦钰霖躲了女生一天,但不论是药物还是食物都没有克扣,每日都会送到水雾的房间门外。

    秦钰霖怕自己看到女生就憋不住,直到意志力终于重新站了上风,才重振旗鼓,开始在水雾面前转悠。

    余柯在高烧褪去之后,便想要带水雾离开别墅,只是女生每次都转移话题推脱了。甚至冲突最激烈的一次,水雾还有些口不择言地说道,余柯现在右手臂不能用力,他要怎么在丧尸中保护她?

    余柯闻言,容颜上浮现出了一抹哀伤和灰败。他知道,是他没有用,他的心中逐渐生出惶恐,可他不敢问,不敢问水雾还喜不喜欢他。

    水雾说完,便离开了房间中,抱着膝盖蹲在门口。只有待在安全的别墅里,余柯才能够养好伤,而且,并不是她不想走,而是……选择权已经不在她的手中了。

    是秦钰霖不会让她走。

    阴影逐渐自头顶笼罩住她,秦钰霖在她的面前蹲下。身子,为她心疼得厉害,“你和他闹脾气了,是不是他说了你什么,我去帮你教训他好不好。”

    秦钰霖仿佛阴魂不散的鬼魂,游荡在水雾的身旁,像是要化作细细的线,将她彻底囚入茧中。

    水雾摇了摇头,她有些害怕,指尖揪住秦钰霖的衣袖,“你不要伤害他。”

    秦钰霖轻轻叹息,觉得他的水雾小姐怎么这么可怜,他抚上她的脸颊,“他将你赶出来了?那个废物自己残废了,就拿你撒脾气?”

    “没有!”水雾稍微提了一点声音,又赶紧闭上唇,不敢大声说话,怕声音会传到房间之中。

    “笨雾雾,你就向着他吧,他那么对你,你怎么还能够对他情根深种。”秦钰霖气得吻了一下女生的唇,为她不值。

    水雾耳尖通红,却不敢剧烈地挣扎、拒绝,“别在这里,好了,别亲了。”

    可是秦钰霖只要一想到,余柯此时正在房间之中,一门之隔,他不珍惜的女朋友正被他好好对待着,他便有些停不下自己的动作。

    水雾被吻得很深,这一次却只能被迫地承受着,身体紧绷,脊背抵在门上,不敢动一下,感官都仿佛变得更加敏感了。

    她的眼泪掉下来,突然听到门后被人敲了敲,传来了余柯的声音。

    男子嗓音喑哑,含着愧意,“雾雾,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你在外面吗。”

    水雾的眼眸微微睁大,一时没有忍住,轻轻发出了声音,她的唇舌被贪婪地攻占,秦钰霖似乎不愿意她回答,吻得细致,纠缠住了她用于说话的舌尖。

    门后,余柯的额头轻轻抵在了门上,痛苦一点一点蔓延至身体中,“雾雾,原谅我吧。我再也不会说你不爱听的话,惹你生气了。”

    水雾的泪落下来,哭得很委屈,她终于将秦钰霖推开,咬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怀里颤抖。

    好讨厌,讨厌死了。

    “你走开,我讨厌你。”

    带着哭腔的女声从门后响起,余柯抿紧唇,在心中产生对自己的厌意,“对不起,雾雾。”

    门外,水雾含着怒意的视线落在秦钰霖身上,他很清楚,这句话从始至终,都是水雾对他说的。

    但是没有关系,秦钰霖几乎已经要习惯了心脏处的痛楚。

    他扶着女子的脸颊,唇贴在女子的耳尖,“雾雾,讨厌我吧,都是我的罪过,是我一直逼你,你可以恨我、憎我,但不要讨厌自己。”

    雾雾,只有你没有任何错处。

    秦钰霖珍视得一点点吻过她的耳尖,然后将女子的头发和衣领认真整理好。

    额头与她相抵,他还想要安慰她,与她温存,可他知道,哪怕他吻过她许多次,水雾真正想要见到的,还是余柯。

    秦钰霖站起身,将女生抱起来,抬起手,指骨在门上扣了两下,在水雾含着些恼怒的视线中笑了笑,“回去吧,外面冷。”

    秦钰霖松开了她,转身离开,背影有些落寞。

    第68章 末日“秦钰霖,你不要欺负我。”……

    水雾别别扭扭地回到房间之中,分明是她先发脾气跑出去,结果却在门口被坏男人欺负了一通,又主动灰溜溜走进来,心中忍不住升起委屈和难为情。

    其实她知道,自己本来就无处可去,即便和男朋友吵架,除了这个房间,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够躲到那里,因此只是蹲在门口收拾自己的情绪。

    室内是昏暗的,灯被关上了,水雾磕磕绊绊走着,又想要掉眼泪。别人欺负她,余柯也要和她生气吗?

    暗处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男子单手捧着一个圣诞节水晶球,里面亮着小灯,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来,余柯的眸中带着忐忑和期冀的光,小声问道,“雾雾,可以原谅我吗?”

    分明是末日里没用的小东西,却被没什么见识的余柯当做礼物小心装在背包里带回了家。女生这几日心情都不好,余柯便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送给她。

    此时被他拿来赔罪,希望水雾不要再生气了,他只是想要她开心一些。

    女生一头扑到了他的怀里,余柯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的水晶灯差点砸到地上,还是他手上用力拿稳了,这才没有将它摔坏。

    余柯被扑倒在了沙发中,脊背抵在靠背上,水晶灯被放在了一旁。莹莹的光亮下,水雾坐在他的大腿上,低下头,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令余柯有些看不懂。

    女生捧起了他的脸,低头吻在了他的唇上。余柯不由有些受宠若惊,眸中浮现出一抹惊喜,他温柔地回吻着,却不知道愧疚感弥漫了水雾的心尖。

    明明就是她做了错事,为什么她还可以凶余柯呢。水雾闭上眼眸吻自己的男朋友,似乎这样就能够彻底忘掉她与秦钰霖发生的事情。

    ————————————

    伤了一只手总会有些不方便,比如晚上洗澡的时候。

    余柯蹲在地上,穿着半袖和短裤,眼眸有些紧张地眨了眨。

    “不要动。”水雾有些生气地训斥道,余柯便乖乖地缩成一团,哪怕女生不小心揪掉了他的头发,他也没有喊疼。

    水雾在给余柯洗头发,她觉得,弯折着脊背,蹲在她身前的男生有点像是小狗。泡沫打湿了衣服,余柯有些紧张,女子的手指搓揉着他的头发,指尖与发根接触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发抖。

    “你的头发都挡眼睛了,我帮你剪一下吧。”水雾带着些嫌弃地说道,她没有给人洗过头,只能像是揉小猫小狗一般乱七八糟地揉着余柯的头发。

    “嗯?嗯!”余柯有些失神,差点没有听清水雾说什么,掩藏在发丝下的耳尖泛着热意。其实他是可以自己洗头的,乡下干活,两只手都得有力气,右手骨折不能动后,余柯也有意识在训练自己的左手,哪怕困难些,也是可以解决的。

    但是……余柯莫名就是不想要说出实话,他很享受水雾这样亲昵地对待他,这会让他感觉到她喜欢他,拥有好多幸福。

    水雾拿下了沐浴头,帮男生冲干净了头发,“闭上眼睛。”

    洗发水渗入眼睛中,有些酸涩,水雾用毛巾帮余柯擦了擦脸颊,才找到了剪刀。

    不是剪头发专用的剪刀,只能说聊胜于无。水雾站在镜子前,让余柯低下头,她神情认真,手指轻轻撩起男生的一缕额发。

    余柯不由屏住了呼吸,发丝簌簌落下,他认真地看着女子的容颜,像是要在脑海中刻下她的模样。

    眼前的水雾突然捂住唇笑了一下,然后便笑得直不起腰,她的掌心搭在余柯的肩上,她高估了自己的技术,也高估了剪刀的锋利程度。

    余柯被她剪成了狗啃的发型,她一边忍不住笑,花枝乱颤地倒在余柯的怀里,一边心里又升起了一点心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余柯,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挡在镜子前,不敢让余柯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脸颊都笑得绯红,像是做了恶作剧的坏女孩。

    余柯却一点都不为她剪坏了自己的头发而生气。学校附近男生剪头发最便宜也要20元,他平时也都是自己随便剪的,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

    只是,余柯有些没有安全感地轻轻搂住了女生的腰,“我变得难看了,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啊。”

    爱意会另一个人变得患得患失,变成胆小鬼。

    水雾愣了一下,好笑得伸出手捧起余柯的脸,“怎么会呢,而且你剪头发之前也不好看呀。”

    水雾实话实说,无知无觉地戳人家的心肺。水雾在娱乐圈中见得大明星多了,她自己就长得很漂亮,青梅竹马的经纪人也拥有一张俊逸的容颜,她的审美阈值早就被拉高了,一开始就觉得阴沉又木讷的余柯长得普普通通。

    余柯不由有些自卑,碎发上的水滴落在眼睫上,让他看起来仿若被丢在脏水坑里的流浪狗。他将下颌抵在女生的肩上,像是撒娇,“雾雾,我这么丑,你别不要我。”

    其实余柯容貌还是很好看的,像是动漫里那种被头发挡着脸,头顶遮着乌云,看似平平无奇,但稍微收拾一下便会立刻改变画风的忧郁美少年。

    水雾拍了拍他的背,哄道,“放心吧,不会不要你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的忘了副本结束后自己便要离开。

    …………

    余柯不愿一直待在房间里让水雾照顾他。

    他不想变成一个要靠女朋友的废物,更何况,水雾已经很辛苦了。女生今天早上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安心的觉,眼下的青色也变浅了些,余柯走的时候她都没有醒。

    她本来那么娇气,难受了一点便要同人闹的,怎么能够变得这么懂事,让余柯的心都像是被细细的针扎着,升起疼意。

    余柯很清楚,别墅内的其他人都是异能者,他见过的便有水系异能、火系异能与秦钰霖的金属异能。想被他们接纳,留在别墅之中,余柯必须要同等地做出贡献,让自己显得有价值。

    余柯如今已经能够用左手杀丧尸了,只是难免没有右手灵活,躲避时便容易受伤,骨折的右手都差点再次造成二次伤害。

    余柯回来后,水雾同他发了好大的脾气。

    她睁开眼没有看到余柯时,几乎忍不住内心的惶恐。男生失踪过一次,水雾刚刚被哄好,感觉到了一点安心,他便又消失不见了。

    尤其余柯回来的时候还一身都是伤,脸颊上带着血污。

    二楼的客房中隐隐传出争吵与哭泣的声音,客厅里,秦钰霖队里的几个成员坐在沙发上,耳聪目明的异能者听着人家小情侣吵架,只能够装聋作哑。

    但实际上,他们心里还是挺羡慕的,雇佣兵朝不保夕,风里来雨里去,在各国之间游窜,都是逢场作戏,哪里遇到过真心实意爱他的好女人。

    水雾虽然娇气一点,气性又大了一点,但她显然是真的很爱那个一无是处、平凡又普通的男朋友。哪怕生气,也是因为心疼男朋友受伤,若被这么对待的是他们,他们可能嘴都要笑歪了,恨不得将女生抱在怀里好好亲一顿,哄着她自己再也不会不听话了。

    可余柯嘴笨,他也没办法答应水雾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受伤,于是余柯便这么被推出了房间,关在了门外。隔着一扇门,余柯显得有些可怜,可他连敲门都不敢,只知道傻傻站着。

    后背仿佛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在紧紧盯着他,余柯回过头,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中的秦钰霖。

    对方的眼眸像是一只蛰伏的兽,冷冷地注视着他,带着敌视与杀意。

    半分钟后,秦钰霖走过去,与余柯擦肩而过,低哑的声音犹如一柄生锈的刀,“是男人,就别让自己女朋友生气。”

    秦钰霖已经渐渐无法再控制自己,若是余柯再这样不珍惜,他也许真的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

    ————————————

    自从余柯回来后,水雾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待在房间中很少出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男朋友身上,不主动去见秦钰霖,仿佛在躲着他似的,没有再给秦钰霖趁虚而入的机会。

    秦钰霖这些日子都很烦躁,像是即将爆炸的弹药,整个人都有种即将到临界点,一碰便会彻底做出些可怖事情的感觉。

    队里的其他成员怀疑秦钰霖是更年期到了。但秦钰霖显然没有那么老,也唯独夏子澄知道,这是他们老大正要做出“抢夺人妻”的下。贱事。

    秦钰霖出去时便总拿那些无知无觉的丧尸撒气,金属异能覆盖在丧尸的脑袋上,然后他便直接暴。虐地捏爆它们的头颅,方式之凶残让其他的几个队员都有些瘆得慌。

    终于在一天夜里,秦钰霖彻底忍耐不住了。这几日又下了几次的雨,外面的水质愈发差了,干净的水很少,别墅内水箱中储存的水几乎都是队内一个水系异能者提供的。

    因此,作为别墅的主人,秦钰霖想要断掉水雾房间中的水也很容易。女生爱干净,是每天都要洗澡的,屋里的浴室不能用,她便只能够再次来到一楼的公共浴室。

    秦钰霖便等在这里守株待兔。

    水雾被抱起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她惊叫着去踢秦钰霖的腹部和大腿,手也在男子的脸上乱抓。

    秦钰霖只能跟她讨饶,手臂搂着她的臀部将她抱在怀里,半点不敢还手,“雾雾,是我,秦钰霖。”

    打得就是你。变。态,流氓,不要脸。

    水雾翻来覆去也只会说这点脏话,她在心中暗骂着,嗓音软绵绵得,带着点埋怨,“你干什么呀。”

    秦钰霖浑身发热,他知道自己很无耻,甚至要说出更无耻的话。但他脑袋几乎要变成了浆糊,意志力早就在水雾与余柯你侬我侬的相处中被彻底击碎了。

    水雾的鼻尖动了动,蹙了眉,“你喝酒了?”

    她有些不悦,她不喜欢男人身上的酒味,要他放开她。

    秦钰霖的确喝了酒,独自在房间之中喝了一整瓶威士忌,借酒消愁。

    他恨自己怎么没有晚生几年,一直留在水雾的城市里,在女生隔壁买个房子,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将所有胆敢靠近她的男生全部打跑,让余柯这个人根本没有机会出现在水雾的生命里。

    秦钰霖的确放下水雾了,可他却是将女生放到了自己房间中的大床上。

    水雾的确有些吓到了,秦钰霖不听她的话,让躺在柔软床褥中的水雾身体忍不住发颤,“秦钰霖,你不要欺负我。”

    秦钰霖双腿跪在女生的腰侧,低下头,“雾雾,你不想再看到余柯受伤吧,他是普通人,又伤了一只手,越来越力不从心,很可能某一天便会被丧尸抓伤,永远变成怪物。”

    男子的掌心捏住了女生的脸颊,让她看向自己灼灼的眼眸,“雾雾,我可以帮你保护他。”

    浓烈又热辣的酒气包裹住了她,好像令水雾也变得晕乎乎的了,她的眸中闪过迷茫和挣扎,眼泪滑落下来,喃喃地说道,“不要。”

    不要,她不要为另一个人,付出自己的全部。水雾有些呆怔,对于余柯的“爱”和下意识的“自私”让她变得很困惑,让她愧疚又难过,觉得余柯对她那么好,她却没有全心全意地对她。

    “不哭,雾雾,别害怕。只要你亲亲我就可以了,我很没出息,你亲亲我,我就当你和余柯爱情的狗,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秦钰霖只是有些微醉,神智却是清醒的,反而变得更加直白了。

    水雾偏过头,她明明有着男朋友,不该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我该回去了,余柯还在等我。”

    她真的很会气人,轻而易举就能够令秦钰霖无能狂怒。他又气又恨,却又不能把水雾怎么样,最后竟然只敢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水雾觉得秦钰霖可能是醉疯了。

    “雾雾,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变成一个怪物,我也不想对你说这么残忍的话。”秦钰霖眸光赤红,他不想变为一个真正的疯子。

    水雾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一直以来令她抵触秦钰霖的不好预感似乎逐渐成真了。

    秦钰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抬起来,覆盖在了自己的脸颊上,“雾雾,你打我吧,是我有病。”

    秦钰霖唇角勾起一抹有些癫狂的笑意,“雾雾,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杀了你男朋友。”

    [图穷匕见了哥。]

    [法制栏目预备役。]

    [杀了,都杀了,妹宝只配强者拥有,弱者只配去死!!(该用户已被禁言)]

    [就说弹幕最近干净了不少,听说女娲局里有调查员得到了禁言术异能。]

    [真是天生上班的料啊]

    [秦狗去死啊,逼迫妹宝的都给我去死!!]

    [害,末日真的太难熬了,留下一个养妹妹吧,妹妹没人养不行的。]

    “啪——”

    秦钰霖的脸偏向了一边,水雾用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此时手心都还在微微颤抖。

    她不敢置信又愤怒地看着秦钰霖,像是看着一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犯人。

    秦钰霖低下头,亲了一下女子的手心,“抱歉,忘了宝宝手嫩,下次用别的东西打我。”

    水雾被喊得又羞耻又气恼,抬起腿踢他,“秦钰霖,你还是不是人啊,你怎么能,怎么能……”

    秦钰霖轻松用膝盖抵住了女子的腿,压制住了她的挣扎,“雾雾,别撒娇。”

    她哪里是在撒娇!

    秦钰霖低下头,不顾女生的排斥与厌恶,吻了下她的唇。

    分离时,秦钰霖唇上渗出了血,肉都差点被水雾咬下来一块,可他却好像毫不在意,反而笑得一脸温柔,“好雾雾,真会咬。”

    水雾要恨死了,秦钰霖这个人仿佛就是一块硬石头,骂他几句,打他几下,他全都不痛不痒。

    “别哭了,不是说了,亲亲我,我就会保护余柯。今天的量已经够了。”秦钰霖没有太得寸进尺,他已经很过分了,并不想将水雾逼得太难过。

    秦钰霖重新抱起了女生,让水雾的小屁股坐在他的手臂上,打开了他的房门,没有留她过夜,而是又将她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外。

    似乎只要偷偷摸摸,不被任何人发现,秦钰霖便能找到理由说服自己为所欲为。

    “雾雾,回去吧,我不拆散你和男朋友,我只是你可以利用的工具人。”秦钰霖又忍不住亲了她一口,才终于直起身,由酒精积攒出的勇气逐渐代谢消散,他不敢再直视水雾的眼眸,看似气定神闲,实则同手同脚地逃走了。

    第69章 末日雾雾,你好偏心。

    余柯留在别墅中陪了水雾一天,别墅的发电机需要柴油,第二日他们便必须要去更远的加油站收集资源。

    平时秦钰霖只会与自己的队员彼此协作,从来没有管过余柯的死活,即便男生要离队也任由他自由活动。

    秦钰霖甚至很希望余柯能够随便死在哪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必须要保护余柯,余柯便从一个碍眼的强占了心爱女子的垃圾废物,变成了可以用来威胁利用以此接近水雾的金钥匙。

    秦钰霖只能够将这枚金钥匙放在身旁,防止他遗失。

    秦钰霖信守了承诺。

    这一夜,当余柯再次回到别墅时,他身上的伤少了许多。秦钰霖会适时地帮他解决身后的丧尸,让猎枭的人都以为老大转了性子,竟然也会无偿帮助弱者。

    除了夏子澄以外,其他人自然不清楚,代价全部都由柔弱的女子支付了。

    秦钰霖的房间内,落地窗前,水雾的脊背被压在了透明的玻璃上,几颗星子点缀在天幕之上。自从城市不再亮灯之后,天上的星星便越来越亮了,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够窥到银河。

    女子穿着一袭黑色的礼裙,贴身得裹紧了腰臀的曲线。

    衣服是秦钰霖杀了几楼的丧尸,从高奢品店中抢出来的,没有沾上一点灰尘和血迹。

    水雾的手心抵在秦钰霖的肩上,有些害怕地轻颤,“会被人看见的。”

    “不会的,你来得时候见到过,附近没有别的人。”秦钰霖低声哄着,唇贴在她的脖颈处,痴迷地亲吻。

    可水雾仍旧有些怕,她的腿被搭在男子的手臂上,整个人都被他搂抱了起来,可玻璃后却空荡荡得,可以轻易将她看得清楚,发现她正在被不是男朋友的男人亲吻。

    眼泪滴落下来,水雾和秦钰霖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总在哭。

    女生的泪灼烫在秦钰霖的心尖,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眼前的幸福都只是他偷来的,水雾不愿意,而且痛苦。

    秦钰霖有的时候真想跪下来问问女生,到底怎样她才肯接受他。

    别墅中有以前储存的备用资金——翡翠原石,秦钰霖自己亲手将稀有昂贵的帝王绿翡翠打磨成了链坠,用金属异能镶嵌成项链戴在了女子白皙的脖颈上。

    秦钰霖不明白,他到底比余柯差在了哪里。

    “他不会…不会这么逼迫我。”水雾委屈地抹眼泪,她一点都不觉得被穿上漂亮的裙子有什么好,她只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秦钰霖的手办。他将她装扮成这个样子,也只是为了满足他低劣肮脏的癖好。

    可是秦钰霖能够怎么办?若他能变成余柯,他也不需要使用这些下。贱的招式,水雾就会自己主动乖乖投入他的怀抱中了。

    秦钰霖将女子放了下来,月色之下,他缓缓跪在了水雾面前,像是一个卑微的癫狂的疯子,虔诚地吻在女子莹润的腿肉上,“雾雾,我有罪,审判我吧。我甘愿承受所有的责罚,可若让我放过你,我做不到。”

    水雾的影子遮挡住了秦钰霖的半张脸颊,令他看起来仿若一个行走于人间的恶魔。

    可水雾很恨他,讨厌他,那种坏情绪有一瞬间仿佛控制了她,令她抬起腿,鞋底细细的高跟踩在了秦钰霖的肩膀上。

    男子的唇边溢出了两声低。喘,仿佛是疼得,瞳眸中也隐隐泛起血丝。他温顺得任由水雾踩着他,心脏紧缩,暴露在外的手臂绷起青筋,表面红了一片,像是得了病症。

    水雾鞋尖用力,将秦钰霖踢到在了地毯上,男子的黑发散乱着,犹如一条喘息的狗般趴伏在地上。

    水雾从他的身旁离开,走到了门口时,脚步顿住,将脚下的高跟鞋脱了下来,扔到了一旁,又摘下项链和手镯……最后,衣料与柔软的肌肤相摩擦的声音响起,秦钰霖狼狈地吞咽着口水,却不敢转过身去看,只能够听见女子换好了进来时自己的衣服,握住了门把手。

    “你会继续保护余柯的,对吗。”女子轻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是,是。”秦钰霖脸色涨红,他低贱得在地毯上蹭着,宽阔的脊背弓起来,肌肉起伏贲张,衬衫岌岌可危得被撑开。他僵着身子,应允着,像是被驯服的狼犬。

    只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别墅外的草坪上,夏子澄靠着越野车的车门,仰头看向二楼某个房间的玻璃窗,脚下是几根已经熄灭的烟。抽烟口腔和身上都会有味道,还有可能得肺癌,他只有压力大的时候才会忍不住尝几根。

    夏子澄只觉得他现在压力就挺大的,他不想助纣为虐,又不知道要怎么让老大做个人。

    异能者的视力很好,只是有时候有些太好了。夏子澄的视线有些恍惚,不想去记住女子纤瘦而精致的蝴蝶骨与细窄的腰肢,那一幕却又忍不住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想。嫩白的大腿被挂在男人的手臂中,垂下来,偶尔轻颤,犹如被针刺在相框中的蝴蝶标本。

    ——————————————

    厨房中,余柯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做蛋糕的教程,弄来了一堆原材料,要给水雾亲手做一个蛋糕。

    如今有许多动物都异变了,但就像人类一样,也的确有健康的幸存物种,也不知道余柯是从哪里找到鸡蛋的。

    像是拥有着某种执念一般,他好像一定想要水雾吃到蛋糕。

    她兴致缺缺,不算太期待,待在厨房中也只是为了陪伴男朋友。光是奶油余柯就做了好久,又浪费了好多材料,最后才终于成功了。他自己先试了一下毒,确定味道是甜的才给凑过来的水雾尝了一口。

    女子狡黠地眨眨眼眸,指尖从碗里沾了一点奶油,涂在了余柯的脸颊和脖颈上,完成恶作剧后便看着他笑。

    余柯懵懂地摸摸自己的脸颊,将奶油涂抹到了更多的位置,他像是也学坏了,用可怜的视线看着水雾,“雾雾,我自己看不到,你能帮我擦一下吗。”

    水雾才没有那么听话,她反而故意将奶油涂得男生满脸都是,坏得令人想要将她抱起来打一顿屁股。

    余柯总是会被女朋友欺压的,只有水雾教训他的份,他却是不敢凶她的。于是顶着一张花脸的余柯最终也只是用自己的脸颊贴了贴女生的脸,将奶油也蹭到她的侧脸、鼻尖和唇瓣上,告诉她不可以浪费食物。

    “吃掉不就不算浪费了?”水雾不服气,指尖从余柯的脸颊上抹下了一点奶油,含在了自己的唇瓣里。

    她看到男子的喉结动了一下,然后水雾便为她自己的招惹付出了代价。

    女子被抱到了案台上,余柯的双手支撑在她的身侧,仰起头将她身上的奶油都吞入了喉咙中,的确一点都没有浪费。

    水雾明明还没有吃到蛋糕,却要被当做小蛋糕吃掉了。

    她羞赧地闭上眼眸,等余柯终于亲完,她的眼睫才微微颤动地睁开,视线重新变得清晰后,水雾便看到了不远处面色阴翳的秦钰霖。

    她的身体一僵,唇角的笑意很快消散,仿佛在秦钰霖的面前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秦钰霖也不配得到她的笑颜。

    秦钰霖看着厨房内打情骂俏的小情侣,攥紧了拳头,一滴滴血液沿着指缝流淌出来,妒忌化为鸩毒流淌入四肢百骸。

    ……………………………………

    厨房,同一个位置,水雾被迫坐在案台上,“秦钰霖,你是不是疯了,怎么敢在这里……”

    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白日与男朋友亲昵时,可从未顾及过是否会被人看到。也对,与男友亲吻是光明正大,与秦钰霖在一起就是偷偷摸摸。

    秦钰霖像是一个拙劣的偷学者,在他们离开后,自己分不清是泄愤,还是想要证明自己不比女生的男友差,硬生生多做出来了几倍的奶油。

    这些奶油无处可用,放几天便会变质浪费了。

    秦钰霖握住了水雾的腿,忍不住自己的酸言酸语,“余柯可以将奶油抹到你的身上,我就不行,雾雾,你好偏心。”

    水雾咬着自己的指尖,勉强没有泄露出声音,可…可余柯没有像他这样吃呀?

    “奶油是要抹在蛋糕上的,秦钰霖,变。态,别亲了……不许咬。”水雾的腿乱踢着,秦钰霖却毫不在意,声音模糊,“雾雾就是我的蛋糕,好香啊,雾雾,好甜。”

    水雾羞得捂住耳朵,闭上眼眸,仿佛不听不看,一切就没有发生似的。可听不见,看不见,某些感官却变得更加敏锐,秦钰霖每一次舌。尖划过她的触感都显得异常清晰,他稍微过分一点都会令她的腰颤一下。

    在秦钰霖终于吃完了所有奶油之后,水雾双腿发软,忍不住小脾气,软白的脚心便踩在了秦钰霖的脸上,“恶心死了,讨厌鬼。”

    秦钰霖觉得一点都不恶心,肚子都被填得饱饱得。他痴恋地tian了一下女子的脚心,愈发过分地要求道,“雾雾,你不许再给余柯亲,你让他亲一下,我就在他的身上弄出一道伤。”

    水雾的眼眸微微睁大,没有想到秦钰霖会提出这样不要脸的要求。她用脚心踩着男子的脸颊,气恼地说道,“秦钰霖,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余柯才是我的男朋友,你根本没有资格不许我和男友亲密。”

    秦钰霖知道,他连当小三都不够格,但他理不直气也壮,就是敢又争又抢,“那,你可以亲他,亲了余柯多少次,你也要让我亲多少次,这样才公平。”

    公平根本不是这样算得。

    可水雾被拿捏了命脉,她没有任何办法,也无法反抗,只能够认命地接受。只要她还在意着余柯,就只能任由秦钰霖肆意地吻她。

    她的裙摆被男子整理好,知道水雾现在很累,还特意将她抱了起来。水雾也的确不太愿意动,任由秦钰霖将她抱到了二楼,某个房间突然传出开门的声响,水雾的身体一僵,指尖掐入秦钰霖的肩膀。

    夏子澄转过身,他的手维持着推开房门的举动,对上秦钰霖的眼眸,不知自己是否应该解释。

    水雾被挡在了秦钰霖的身后,她以为自己躲得严严实实,却不知道一角裙摆正露在外面。

    注意到夏子澄的视线,秦钰霖的眸色瞬间沉了下来。

    “我刚刚去了卫生间。”夏子澄还是说道,莫名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觉。但有了这句话,至少能够令气氛没有那样尴尬。

    夏子澄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几分钟后,他的房门果然被再次敲响。夏子澄叹了口气,打开门,“……老大。”

    “你看到了。”秦钰霖直白地问道。

    “……”撒谎在秦钰霖的面前没有意义,夏子澄妥协地说道,“是。”

    沉默蔓延,最终还是夏子澄先开口,“秦钰霖,我一直都很尊重你,也是因为认可你,才会加入猎枭。可是你最近做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你看到了多少。”秦钰霖的神态冷淡,他的眼眸中看不出暴虐之色,可熟悉他的夏子澄却很清楚,男子此时的态度已经是动了杀念。

    夏子澄的碧眸闪烁了一下,像是一面微波荡漾的湖水,“你挡住她了。好吧,我看到了你在做什么,但你确实将她挡住了。”

    女子害羞到只能够咬着自己的手指才不会轻吟出声的模样实在过于漂亮,夏子澄不知自己是否也染上了病症。他一开始只是想要规劝秦钰霖,或是监督他到底会做到哪个地步,可当他看到水雾的模样时,莫名地,他便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了。

    尖锐的金属洞穿了他的肩膀,夏子澄勉强握住利刃,“队长,我们相处了快十年了吧。你要杀了我吗?”

    为了一个女人?

    更何况,他还只是看一看,没有动过要碰触的心思。

    男人的拳头挥在了他的脸颊上,秦钰霖的嗓音冷冽而讽刺,“你也知道我们相处了十年,你还能偷看我的女人?”

    “……”夏子澄觉得秦钰霖应该没有那么敏锐发现他在偷看吧,不是,你自己要在那种危险的地方玩情趣,不知道保护好女生,现在却要杀了“路过不小心看到她”的兄弟吗?

    但夏子澄现在又没办法撒谎,毕竟若是他此时说了谎,秦钰霖就真该发现他的觊觎了。

    他的格斗水平并不差,奈何秦钰霖的体能太过超标,本身觉醒的又是擅于攻击的异能,夏子澄狼狈地招架躲避着,一时没忍住,“水雾小姐是你的女人吗?秦钰霖,你强逼人的事情做久了,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她的男朋友了吧?”

    他还只是看一看,秦钰霖是真得不知廉耻到逼着女生做了那些事情。

    秦钰霖被说到了心里最在意自卑的地方,一拳一拳砸下去,血液飞溅,仿佛真的想要将夏子澄生生揍死在这里。

    夏子澄却还有着求生的欲念,他使用异能控制着秦钰霖停下身体,额角渗出冷汗,“等等,秦钰霖,你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吧。”

    秦钰霖攥紧的拳头在空气中一毫米一毫米地移动着,夏子澄只觉得他控制十个丧尸都没有这么累,“心灵控制——你不是想要将余柯取而代之吗,你不是一直都羡慕嫉妒着余柯,困惑于他为何能够得到水雾的喜爱吗。”

    “我可以帮你。”

    说出这句话时,夏子澄自己也分不清,他的心里是否有私欲。

    秦钰霖挣扎的力度变弱了,夏子澄很清楚,他被他口中的话引诱了。男人总是贪心的,拥有了一,就想要得到二,拥抱到了人不行,还想要亲吻她,光是亲吻也不能满足,还要女生心甘情愿得对他笑,要人家不再爱男朋友,转而移情别恋喜欢上他。

    “我现在解除异能,若是你同意,我今夜便可以‘入梦’,帮你窥探水雾的记忆。秦钰霖,你该揍得人不是我,是你自己,若你肯收敛一点,也不会有人看到她。你这样肆无忌惮,是想要将别墅中不小心看到她的队员都一个一个杀了吗。”夏子澄说完,确定秦钰霖似乎没有要再继续揍他的念头,这才松懈下来,消散了异能。

    沙包大的拳头直接砸在了夏子澄的眼睛上,男子跌倒在沙发上,带着怒意地抬眸,便看到了秦钰霖冷冽漠然的脸,“夏子澄,你这个人心理怎么这么阴暗,这种事情都能够想得出来。这一拳是我替雾雾揍得,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夏子澄快要气笑了。

    他不是东西?秦钰霖可真有脸骂,有种他别露出动心的神色啊?

    一脸义正言辞将夏子澄揍得鼻青脸肿的秦钰霖到最后果然还是无耻地同意了夏子澄对水雾使用异能。

    只是秦钰霖只允许夏子澄看一看水雾是怎么和余柯在一起的,又是为什么喜欢他,严厉制止夏子澄在女子的身体里留下什么心理暗示。否则秦钰霖发现之后,不但会杀了夏子澄,还会令他以一种极其痛苦的方式死去。

    黑夜掩盖了罪恶。

    水雾窝在余柯的怀里,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躲在一个柜子中。水雾好像知道她此时在哪里,也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果然下一刻,柜门被打开,她看到了蹲在她身前的余柯。

    只是水雾有些困惑,不明白自己此时的心里为何会藏着恐惧,分明,眼前的人是她的男朋友呀。她怎么会觉得怕他呢?

    第70章 末日要求夏子澄抹去水雾对余柯的爱意……

    男子与女子相处的画面一幅幅从夏子澄的眼前闪过。

    夏子澄看着,眼眸从一开始的惊愕逐渐变得沉郁而布满贪念。

    夏子澄自认为自己拥有着道德底线,秦钰霖能做出来的恶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

    可前提是,他没有看到水雾脑海中的这段记忆。

    这算是什么爱情啊?

    夏子澄一开始以为,水雾和余柯之间是彼此依偎的纯爱。正因为这份爱意过分美好,在末日之中显得如此稀缺,因此猎枭中的成员才会抑制住人性的恶意,漂亮的女生在眼前晃也不多看一眼。

    当然,秦钰霖这个牲畜除外。

    只是,夏子澄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余柯与水雾的关系竟然是在末日后才开始的。

    余柯那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男生居然也敢在秩序崩坏时做出逼迫女子、挟恩图报、将女子囚。禁起来喂养她的犯罪行为。

    余柯与水雾根本不是从学校中认识、彼此深爱的情侣,而只是一场由余柯主导,披着伪装的罪孽骗局。

    特殊的时期,柔弱的被害者在相处中产生依赖,不得不依附着饲养者,于是逐渐将其扭曲成了爱情。

    凭什么啊。

    夏子澄只觉得,他的心中像是在酝酿着一只面目狰狞的兽。

    那个时候,分明是谁都可以,无论打开柜门,救下女生,将她带走的人是谁,都可以得到水雾毫无保留的爱意。

    余柯根本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他唯一幸运的,只是在适当的时间出现在了恰当的地点。

    夏子澄在这一刻甚至无法再鄙夷秦钰霖的卑劣,因为水雾的男友,分明也是一个与秦钰霖不相上下的阴暗变。态、跟踪狂。

    夏子澄开始觉得后悔,他不应该窥探水雾的记忆的。他不知道,就不会认清余柯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的心也就不会裂开一道缝隙,钻出了觊觎与垂涎。

    过于纯洁的女孩子似乎总会吸引这般恶劣的物种,围绕着她的都是一些肮脏的鬣犬。

    夏子澄也是其中之一,人的异能契合着性格,他能够觉醒心灵控制的异能,便是因为自小注视到了人心太多阴暗之处,他显然也算不得什么好人。

    甚至,连夏子澄自己也说不清,他有没有隐晦地暗示秦钰霖,令他的异能得以拥有一个明面上的理由对毫无防备的水雾施展。

    夏子澄没有对水雾设下任何心理暗示,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将女生与余柯在一起的经过告诉秦钰霖,那个人一定会暴怒,然后主动要求夏子澄抹去水雾对余柯的爱意。

    不,那根本就不能够被称之为爱意。女生分明是在余柯一日又一日的豢养中被洗。脑了,对死亡的惧怕转换为无法离开他的依恋,她只是得病了,而夏子澄会帮她治病。

    ————————————

    水雾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情绪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女生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乌发黏在了脖颈的肌肤上,眉宇微蹙,看起来好不可怜。

    余柯醒来时,便看到了身旁仿佛被魇住了的女生,他有些焦急得轻轻拍着水雾的背,想要将她叫醒。

    女子乌黑浓密的眼睫慢慢掀开,那双有些失神的眼眸落在余柯的身上时,浮现出了一抹陌生的厌烦。

    这一眼令余柯的脊背猛然僵硬住,仿佛回到了学校之中,水雾与他第一眼见面的模样。

    还好,水雾醒来后,便又黏糊糊地挤到了余柯的怀里,和他撒娇着说自己不舒服,要洗澡:“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水雾困惑地说道,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她都梦到什么了。

    余柯像是哄小孩一般轻轻拍着女子的脊背:“雾雾,不怕,我在这里呢。什么噩梦,我都会帮你打跑。”

    水雾抿着唇,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意:“嗯。”

    …………

    这一日,秦钰霖来到了水雾的房间中。

    他从前都是将水雾带到自己的屋子中,或是把她抱到别墅里的其他地方。因为秦钰霖清楚,这个房间不属于他,这里是属于水雾与余柯的爱巢。

    而今天他却打破了默契,男子轻而易举得在外侧打开了门,他拥有整座别墅的钥匙,可以随意去任何地方。

    水雾在看到秦钰霖时,难掩愤怒与惊慌,她将抱枕用力砸到了男子的身上,呵斥他出去。

    女子的排斥过于明显,她唯独不愿意在和男友同住的房间里,与秦钰霖亲近。

    从前秦钰霖自觉自己是小三,因此从来不敢鸠占鹊巢,可今日不同了。

    秦钰霖的眸中夹杂着复杂的情感,有怜惜、疼爱和难以掩饰的阴冷怒意。夏子澄对秦钰霖诉说了一切,即便不曾亲眼见过,只是听夏子澄转述,秦钰霖便已经对余柯升起了杀意。

    他突然觉得很可笑,为过去那个小心翼翼的自己感到可笑。秦钰霖曾经在那个仓库待过很长的时间,也亲眼看过、亲耳听过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可他却蠢笨得从来不曾发觉,女生明明是被关起来的小猫。

    猫这种动物,骨子里向往着自由,开门就会往外跑。可主人用食物与水喂养着她,剪短她的爪子,让她无法再独自捕食,就会令她磨灭自己的天性,以为自己真的喜爱上了主人。

    明明秦钰霖找到她时,厂房外面是上着锁的。余柯怕他强掳来的女朋友会逃走,于是锁上门,将女生独自关在了门内。

    秦钰霖一开始明明是有过怀疑的,认为是余柯心怀不轨,强逼着女子待在他的身旁。都是因为水雾表现得太爱余柯了,他才会误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

    他早就应该将水雾抢夺到自己身旁的,他应该在第一次打开厂房的门后,就将女生抱起来,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将她塞到越野车里,带她私奔。

    那个时候水雾对余柯的依赖还不算强,秦钰霖可以轻而易举令女生摆脱余柯对她的影响,或许,她还会对他笑,谢谢他救了她。然后她会愿意让他抱一抱,亲一亲,像是面对余柯那样,笑着扑到他的怀中。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水雾脸上带着些厌恶,犹如应激的小动物,将各种摆件乱七八糟得往秦钰霖的身上扔:“滚出去,秦钰霖,谁允许你进来的!”

    秦钰霖跪在了水雾的面前,在女生惊诧的视线中,搂住了她的大腿,仰起头:“雾雾,余柯骗了你,他不是个好人,我们不要和他在一起了。你忘记了吗,是他闯入了你的家,要挟你,堵在你的柜门前逼你成为他的女朋友的,你根本就不爱他。”

    秦钰霖只觉得,他的雾雾真的好倒霉又好可怜,她只是必须要依靠余柯养着她,才不得不讨好他、对他笑。

    秦钰霖现在恨不得将水雾揣到肚子里,将她当做一个宝宝照顾,他都不敢想,水雾在余柯那里都吃了多少苦。

    水雾抬起腿,直接将秦钰霖踢开了,她脸色冷淡下来,凉凉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和你没有关系,秦钰霖,你再这样闹,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她心中也不禁升出了一点委屈的恼意,这种私密的事情只有她和余柯知道,难道是男生和他们相处时说出去的?水雾的心中有些不舒服,脸上也显露出了几分不悦,她不喜欢自己被当做谈资。

    秦钰霖没有发现水雾心里的想法,否则他肯定会像是顺着杆子向上爬的蛇一般立刻污蔑余柯,做实了他的“罪行”。

    秦钰霖被女子一踢,便顺势松开手,“柔若无骨”得“哎呀”一声摔到了地上,然后又用双手捧住水雾踩在拖鞋里白嫩嫩的脚丫,低头吹一吹,还要问问:“疼不疼呀?”

    简直比tian狗还要tian狗。

    水雾踩在男子的手心上,很不高兴:“秦钰霖,你不要太贪得无厌了。”

    这几个字像是紧箍咒,让秦钰霖的脊柱弯成一段紧绷的弓,他就是贪得无厌,甚至这种贪婪与日俱增。明明只差一步,秦钰霖总是忍不住去想,若是那一日,他早一些从丧尸堆里逃出来,然后恰好逃到了女子的房间外,那么,他便可以轻而易举代替余柯了,余柯现在拥有的那些偏爱也都会是他的。

    但是……现在也不晚。

    秦钰霖低下头,不让女生看到他眸中氤氲的癫狂之色:“对不起,雾雾。”

    秦钰霖知道自己在做着无可救药的错事。

    水雾以为男子是为了闯入她的房间认错,于是神色稍微好了一些,轻哼道:“知道错了就赶紧出去,不要让余柯回来看到你。”

    水雾轻叫了一声,原本乖顺地跪伏在她脚下的秦钰霖突然起身,将她抱了起来:“雾雾,忍一下,马上就好了,乖,闭上眼睡一觉,宝宝很快就能够摆脱余柯那个恶心废物的洗。脑了。”

    水雾红着眼眸,拍打着秦钰霖的脊背,他果然坏极了,装乖了没一会就要继续欺负她。

    夏子澄不知何时从门后走了进来,手指点在了水雾的眉心处,女生的乌眸便蒙上了一层迷雾,茫然得微微扩散。

    被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情绪被引诱着一点点弥漫上来,水雾的挣扎逐渐减弱,她趴在秦钰霖的胸前,一滴眼泪掉在了他的胸肌上。

    烫得男子一抖。

    秦钰霖对着夏子澄骂道:“你在干什么呢,你怎么把她弄哭了。”

    夏子澄很想翻一个白眼,不是他要水雾记起来对余柯的恐惧和厌恶吗,难道他以为,沉浸在这种负面情感里,女生能够笑得出来吗?

    秦钰霖像是哄小孩子一般用手臂轻轻晃着怀里的水雾,嗓音低哑:“雾雾,乖,不哭了,我们把坏人赶跑了。”

    夏子澄简直没眼看,在外杀伐果断的猎枭队长露出这种表情,反而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今天只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了,承载太多情绪,她会受不了的。”

    夏子澄仿佛是一个被用完就丢的工具人,见他完成了自己的要求,秦钰霖便直接把他赶出了房间,再不许他看水雾一眼。

    走出门外的夏子澄背靠着门板,低眸看着自己的指尖,慢慢低下头,将碰触过女子的指腹含入了唇中。肆意操纵人类的情感,是属于魔鬼的力量,夏子澄如今完全是依靠做人的良心来抑制自己,可偶尔,他的脑中仍旧会泛起贪念:想要将女生对余柯的感情转移到他的身上……只要他动一动手指,那份纯粹的、没有杂质的爱,便会属于他了。

    ————————————

    水雾是被秦钰霖抱在怀里哄睡着的,在她与余柯的房间之中,在他们每晚都会相拥入眠的床上。

    噩梦纠缠着她,让她梦里也睡不安稳,终于惊醒,水雾下意识地钻入男子的怀中,想要寻求安慰:“……余柯。”

    唤完,水雾却又感到了一些不适,似乎往日亲密无间的名字,在此时蒙上了一层阴翳,令她在心中泛起了排斥。

    “雾雾,醒了,想喝水吗,饿了吗?”头顶响起的男声属于另一个人。水雾有些错愕地抬眸,然后眸中浮现起羞恼,她抬起腿,将秦钰霖踹到了地板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钰霖坐在地面上,虽然屁股和手肘都传来疼意,但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心中有些焦躁。夏子澄那个废物,能力到底有没有用,怎么现在水雾还在在意着那个垃圾。

    外侧的房门在此时被打开,传来了脚步声,水雾坐在床上,神情立刻变得焦急了起来,怎么办,余柯要回来了。

    她慌乱地下床,将秦钰霖拽起来,来不及思考太多,便将男子塞到了衣柜里:“不许说话。”

    水雾只来得及说出这四个字,便关上了柜门,余柯已经走过客厅,进入了卧室之中。

    水雾站在柜门前,心脏砰砰乱跳着,没有注意男子的一截衣摆被夹在了柜门的缝隙中。

    “雾雾,我回来了。”余柯弯起眼眸,他总喜欢在外面带些什么东西给水雾,有时候是一只玩偶,有时候可能是几包没有过期的膨化零食。

    今天,他带回了几瓶指甲油。

    可不知道为什么,水雾好像并不觉得有多开心。余柯找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床前,握着女生的脚,想要帮她涂上粉色的指甲油。

    水雾的膝盖蜷缩起来,看着眼前的男子,她今天没有拥抱他,像是爱意由浓转淡,原本令她喜爱觉得可爱的特质,如今却无法再激起她的情感。

    她回想起了余柯曾经堵在她面前,给她递情书的画面,那个时候水雾心中的情感绝对不是欢喜。别人的爱意能够令水雾的心脏感觉到暖融融得,但她并不想要他们因此来打扰她的生活,也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下被尴尬得告白,哪怕已经说过拒绝,还要一直一直来骚扰她,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嘴上说着不求回报的喜欢,实际上却总想要在她这里得到回馈。

    如果得不到的痛苦升级后,甚至会做出来跟踪、偷窥和盗窃贴身物品的事情。爱意已经扭曲得要令人恐惧了,还要指责她为什么不肯看他一眼。

    水雾的脸色有些苍白,粉色的指甲油在她眼中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血液。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觉得厌恶、恶心,将指甲油的瓶子用力摔打在了衣柜的柜门上,流淌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余柯的手指中还捏着小刷子,他有些迷茫地看着水雾,带着些不安得小心说道:“雾雾,对不起,你不喜欢涂这个吗?是不是我选的颜色不好看,我给你擦掉换一个颜色……”

    他好像能够包容水雾的所有坏脾气,总是伏低做小得先认错,哪怕错的并不是他,也会揽到自己的身上。

    余柯原本是看学校中那些女子都喜欢做美甲,花花绿绿的,于是记住了,想要找来讨好水雾,却不知道会惹女生生气。

    余柯实在太过笨拙,吵架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软话,只会无能地说对不起。

    水雾的胸膛微微起伏,发了脾气后,她才感觉到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觉得余柯的一切都那么讨厌。看着男生的模样,她的心尖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愧疚。

    她在做什么呀,明明是余柯给她带了礼物,还在帮她做漂亮的指甲呀。

    “……我心情不太好。”水雾抿唇,声音低下来,指尖揪紧了被单。是因为秦钰霖吧,一定是因为他的影响,才会令她想要与余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