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签好字，拒绝了留下来吃饭。
他白得一大便宜，心情很好，可以找个人庆祝一下。
看着手机里三个人的联系方式，林陌决定，今天先“宠幸”一下老男人。
估计楚季青也坐不住了。
他拨了个电话过去，没过几秒就被接通，对面说话的是陈特助。
“林少。”
“特助哥哥，楚先生呢？”
陈特助站在会议室外，被这声“哥哥”叫得手抖，小声说：“楚总在开一场很重要的会议。”
“好叭。”林陌说，“本来想请他吃饭，那就算了。”
林陌把电话挂了。
陈特助站在外面纠结了很久，这场会议很重要，楚季青不喜欢别人在开内部高层会议的时候打扰他，所以电话都是接到秘书办。
要不要现在进去和他说？
这几天楚季青像个人形炸药包，走哪点哪，公司的人都苦不堪言。
大魔王这个外号已经在员工之间流川开了。
陈特助又一次面临职场危机，心脏在胸腔里鼓动得厉害，正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
楚季青一脸疲惫地出来，揉着眉心说：“有没有重要的电话？”
“有的。”陈特助迟疑了一下，“林少刚刚打电话过来。”
闻言，楚季青动作一顿，眉间全是阴郁，“怎么不立刻告诉我？”
“我……”
“手机。”楚季青打断他。
陈特助把手机递给楚季青，脸色有些白，“不好意思，我……”
“不用道歉。”楚季青制止，“下次他的电话进来无论我在做什么，第一时间告诉我。”
陈特助吃了一惊。
这是认真的吗？
楚季青转身把电话拨了出去，等了很久才通。
“喂。”林陌清亮的声音传来，“楚先生。”
听到这个声音，楚季青才不得不承认，他比想象的更加思念这个人。
想把他绑在身边，时时刻刻在一起。
林陌倒是不意外楚季青立刻给他回了电话，笑着说：“有空请我吃饭吗？”
……
楚季青包了一家餐厅，要接林陌过去，林陌拒绝了，他现在打得起车。
林陌穿得很休闲，蓝色的卫衣配牛仔裤，整个人一股子青葱味，特别好看。
出现在餐厅里的时候，楚季青觉得心头都轻了。
“坐。”楚季青给林陌拉开椅子，让林陌落座。
这举止很绅士，林陌坐下就夸夸，“几天不见，怎么觉得楚先生更可爱了？”
楚季青缓缓地笑了下，“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考虑的怎么样？”他没有提这几天林陌躲他的事情，人好不容易出来，他得小心再小心地哄着。
林陌感受到老男人一开始强势的态度在一次次退让，很好，看来晾他一阵子还是有成效的。
“我要再考虑一段时间。”林陌说，“我不喜欢别人逼我。”
“不急。”楚季青说，“你慢慢考虑。”
楚季青这样说，倒不是真的退让了。
他看出来林陌吃软不吃硬，给点硬的倒是能快点得到人，但他想得的是人和心。
楚季青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一个盒子，递给了林陌，林陌打开一看，竟然是最新款的手机。
“一直想送你，你没给我机会。”
林陌听出他话里的揶揄，不接话，只是说：“谢谢。”
他拿到新手机还是很开心，孩子气似地翻来覆去倒弄，楚季青坐在对面，手指点着桌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突然觉得有点渴。
想亲。
想咬。
但又不能像上次一样吓着人。
得忍耐。
这还是花骨朵一样纯洁的孩子，想到以后他的任何第一次都是自己的，楚季青从喉咙里溢出一些满意的声音。
“这里的食材都是当天现到的，尝尝合你胃口吗？”
林陌对吃的没那么挑，他尝了一块鳕鱼，果然入口即化，很鲜美。
楚季青不怎么饿，没怎么动，吸引他食欲的不是桌上的精致菜肴，而是眼前的人。
林陌吃得差不多，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对上老男人很热的视线，动作顿了下。
饱暖思淫|欲，这男人脸上写满了不可描述的东西。
“吃好了？过来坐。”楚季青拍了拍身旁。
林陌警惕地看他一眼，楚季青笑了笑，“公共场所，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有道理，林陌慢腾腾地坐到了楚季青旁边，对方隔着衣服搂住了他的腰，来来回回摸了一圈，才说：“嗯，没瘦，乖宝这段时间有好好吃饭。”
林陌脸上表情扭曲了一瞬，他有点不明白，三十岁的男人也不老，怎么这么爱当人爹呢？
“你……不要这样喊我！”
楚季青懒散地笑了，“不喜欢我喊你乖宝？”
林陌赶紧点头。
“可我喜欢。”楚季青咬着他耳朵说，“我还喜欢你喊我……”
林陌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想我喊你……爸？”
楚季青捏了一下他腮帮的肉，“喜欢你在床上喊。”
“……”
林陌抖了抖背脊，突然，手机就响了。
他拿出来看，备注是“小闷骚”的给他来电。他腾一下站起来，转身走开几步，划了接通键。
黎然冷淡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直入主题，“你在哪？”
林陌四周看了一圈，声音软软地说：“在和朋友吃饭。”
对方嗤笑了一声，嘴里嚼着冰碴子，“和朋友？搂搂抱抱的朋友？”
林陌：！
他本能地朝落地窗外看去，街对面，一辆银色跑车前，一道站得笔直的身影，正朝他招了招手。
林陌都不用猜，就知道这是黎然。
他一颗心拔凉拔凉，像是被大力攥了一下。
完蛋，好不容易在黎然那刷出了爱意值。
他赶紧看了一眼后台，诶，还在30%，没有变化。
林陌些微松了一口气。
黎然把林陌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他视力很好，清晰地看见刚刚坐在林陌身边的男人是谁，还有那只放在腰侧的手。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不是答应我，和楚季青断干净吗？”
林陌赶紧说：“你听我跟你解释，我们只是恰好遇到……”
“林陌！”黎然声量提高，“我的脸上写的是傻逼两个字吗？”
林陌：不不不，明明写的是“闷骚”两个字。
“我没有骗你。”他语气软了些，“我……”
他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了，黎然已经矮身坐进车里，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林陌在一旁站了很久，楚季青走过来问，“怎么了？”
“同学打电话过来，课程作业还没写，我得回学校了。”
楚季青蹙起了眉，刚想发作，但又忍住了。
这事不能急。
反正迟早是他的。
“去吧，我送你。”
楚季青这次很绅士，和林陌坐在后排没有动手动脚，只是和林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到了学校，林陌刚要下车，楚季青按住了他的手，捏着他腮边的软肉说：“下次带你见见我的朋友。”
林陌秒懂楚季青的意思，他是在表明自己愿意公开，愿意给名分。
“嗯。”林陌说，“楚先生，你会和女人结婚吗？”
楚季青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怔愣了一下，微微眯了眯眼，才说：“有你在，我不会考虑。”
林陌笑了，凑上去给了对方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愉快地下了车。
楚季青回味唇上刚刚一瞬即逝的柔软，维持原来的姿势笑得像个毛头小子。
——
林陌回来给黎然一连串发了好几个消息。
没人回。
过会他又发了一个过去，感叹号出现了，他被拉黑了。
林陌气笑了。
他现在的战绩，楚季青爱慕值60%，纪精言50%，黎然30%。
像这样同时进行太容易翻车，楚季青也不是长期可以钓住的人，林陌已经在思考是不是要改变策略。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他陪纪精言回纪家的这天。
坐进车里，纪精言随手按起了车篷，六月的晚风吹拂在脸上，格外清爽。
纪家的老宅在山上，暮色将至，天色一暗盘山公路不是很好开。
林陌问：“我们今晚要在你家留宿吗？”
纪精言蹙眉，“今晚可能会不愉快，我们稍微坐一坐就走。”
林陌“嗯”了一声，他是觉得夜路开车很不安全。
到了纪家，庄园灯火通明，缤纷的夜灯从门头亮彻了整个庭院。
“是有什么重要客人来吗？”林陌问。
纪精言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果然，刚到客厅，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叶雨欣，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林陌跟在他旁边，自然也看到了。
“精言！”叶雨欣看到纪精言，双眼放光，起身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了。”
纪精言扯了一下嘴角，这位大小姐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没长辈在的时候跋扈得要死，长辈在了当起了乖乖女。
复杂家庭长大的孩子，都会装，纪精言也是。
“小言，雨欣正好来家里玩，你们年轻人多……”
纪从南话音戛然而止，他看到了纪精言身边的林陌，瞳孔一缩。
纪精言不理会对方眼神警告，握住林陌的手腕说：“我这次是想带男朋友回来见见家人。”
“男朋友？”
所有视线不约而同地刷刷落在了林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