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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找死能力 自家事自家人知。 ……

    自家事自家人知。

    真不是胡善祥埋汰, 就胡荣那德性,胡善祥真怕朱瞻基给他的优待再往上抬抬,野心就更大了。

    胡善祥既然如此说, 朱瞻基想要高调封赏的心也就没那么急切了。也罢, 左右还有祁钰, 日后留给祁钰加封便是了。

    说道这里, 朱瞻基免不了想到他亲爹来。

    甫一继位, 就将郭氏册封为贵妃,郭氏的祖母为国夫人, 这已经是僭越礼制了,他娘的母家都没有这份殊荣, 难怪她娘那大度的性子会容不下郭氏。

    张太后的娘家在她还是太子妃的时候, 就被永乐皇帝追封为彭城伯, 等明仁宗朱高炽登记后, 这位已经去世多年的老丈人被追封为侯, 爵位自己也传给了其子。所以, 对于儿媳妇的娘家仅仅被封为伯爵,她甚至还觉得儿子给的恩封有些低了。

    她母仪天下的时候家里是侯爵, 没道理儿媳妇现在是皇后了,却只给了个伯爵。

    张太后问起的时候, 朱瞻基给她讲了个明白,知道胡善祥谢绝了更高的封赏,还觉得儿媳妇品行好。

    胡善祥现在轻易不得出宫了,却也放了胡善围一天假,让姐姐带着赏赐回了娘家。

    赵氏见了大女儿回家来也十分的开心,虽然,如果是小女儿回家她会更兴奋。但想想也知道, 善祥现在的身份,就算是出宫也只会是前呼后拥,更何况,张太后嫁入皇家也没有总是回家的时候,往往都是招家中女眷入宫,有这样知礼守规矩的婆婆,善祥更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意行事了。

    看到赵氏兴奋的模样,胡善围神色却非常的从容镇定,内心却OS个不停。

    趁着没人的时候,忍了又忍的她,看着母亲那恨不得全天下皆知她有多高兴的模样,凉凉道:“娘,您现在不说我功利心大,把妹妹送进宫当工具利用了吧?”

    赵氏楞了一下,嘴角的笑却还是遮掩不住,笑骂道:“你这妮子,都过去多久的事了,还和娘开玩笑啊。”

    好吧,被女儿这么一说,她是想到当初自己不止一次骂过丈夫和大女儿为了家族骂女儿。

    但此一时彼一时,那能相提并论吗?

    女儿被送入宫的时候,她都以为这辈子就要个小女儿生死相隔了,谁知道她们家真能有这天大的富贵,一跃而起改换门庭?

    赵氏只要是自己生的孩子,她这个做母亲的都是喜爱的。小女儿胡善祥自不必说,日后自己只跟着享福便是。儿媳妇也是有儿有女了,赵氏也早是做祖母的人了,就是大女儿胡善围的日后有些麻烦。

    毕竟在宫中蹉跎了这么些年,年岁实在大了,想说个好人家也有些难,毕竟不可能找比她小的,而比胡善围大的人家,男人不是鳏夫,就是有什么不知名的疾病,所以才快三十岁了都没成亲吧?

    “善围啊,你妹妹日后有了依靠,你弟弟们也都不用娘操心,但是娘这心里啊,最心疼的还是你。”

    “你说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是早些从宫里回来吧。让你妹妹去太后那里说说情,把你给放回来。娘知道,你这年纪,头婚的人可能找不到,但这年头,想和咱们家结亲的鳏夫多的是,你慢慢挑,只要能找个知心的,日后相互扶持,日子也能有了盼头。”

    又来了!

    胡善围听的直翻白眼,甚至有些觉得是不是报应?

    当初她劝爹娘送妹妹进宫都没这样啊,怎么阿娘现在这么致力于给自己说人家呢。在宫里这么些年,虽然没见过几个男人,但就她成天看到的,比如皇帝后宫的女人,整天是怎么等待着皇帝的宠幸的,日子有多难熬,难道她不知道?

    宫里都是如此,宫外的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赵氏心里想的确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更认同的道理,找个疼爱自己的丈夫,实在找不到,最低底线也要是夫妻两人相敬如宾,而胡善围确是觉得,与其如此,不如一生不嫁。

    胡善围的笑意淡了些,道:“娘,我现在可是正二品女官,坐到如今的位置,我凭的是自己的本事,我绝不可能轻易放弃的,嫁人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在宫里这十几年间,如果胡善围想出宫嫁人,早就在张太后还是皇后或者太子妃的时候请愿了,怎么又可能会等到如今?

    见赵氏还想再劝,胡善围直接搬出了胡善祥和两个侄子:“娘啊,妹妹才刚刚坐上后位,后宫的麻烦事还多着呢,你舍得让妹妹一边照顾祁钰和皛皛,一边操心宫务吗?还是在等等吧。”

    “前几日善祥还和我说,处理宫务忙的都没时间陪皇上和两个孩子了,这样不好,夫妻之间总得时常相处感情才会好。你看张太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和先帝感情多好,当了皇后之后没时间陪先皇,不照样被郭氏趁虚而入?妹妹和皇上的感情现在看着好,但谁也不敢保证以后还会不会如此,娘你有这时间还是多关心父亲吧,我就在宫里多照看善祥和两个侄子一段时间。”

    “哎,成吧。”赵氏这下无话可说了。虽然善祥是皇后没错,但宫里的皇子皇女数量也太少了,搁在普通人家都得生个两到三个儿子,更遑论皇室呢,太后娘娘膝下就有三子一女,在生孩子这方面,女儿实实在在的输给了她的婆婆。

    赵氏也想胡善祥能多给皇帝生几个儿子,这样,她们胡家的富贵才会越来越稳固。

    “原先娘还想着有太后娘娘在,皇后娘娘管理个后宫算什么。但善围你说的也对,夫妻么,还是得有多多的甜蜜时候的,省的皇上被某些狐媚子给迷了眼,让你妹妹伤心。”

    宫里胡善祥虽然也想让胡善围出宫去找寻自己的幸福生活,但胡善围态度坚定的拒绝了,她也就不好子说什么了。

    胡善围半辈子都奉献给了宫里,兢兢业业,这份为事业奉献一切的精神,胡善祥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你走吧”之类的话,罢了,看以后吧。

    以后胡善围若是遇到了什么能改变她心意的人或事,胡善祥一定会支持她找寻自己的幸福。

    胡善围点了点头,示意收到了妹妹的好意,无论将来如何,是否会因为某些因素出宫,只要在宫中一日,她就是尚宫胡善围。

    新帝继位,天平地成,海晏河清,暂时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好像不止老天不给面子,北京突然起了一场地震,虽然地震只有四五级的

    程度,没有造成大幅度的人员伤亡情况,但是在古代这样的天地异象却不能小觑,这不,关于老天爷发怒警告,新帝无能的谣言,已经开始小幅度传播。

    幸好朱瞻基早早就派人去赈灾,并且一直派人监视着汉王那边,提前得到了消息,否则,关于对朱瞻基的这番诋毁,一定会大面积自京城传播向整个大明。

    汉王府中,汉王朱高煦和手下心腹躲藏在隐秘处商议的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却没有看到暗处那双绝望的眼睛。

    朱瞻基被汉王烦得简直想直接杀了他,就朱高煦做的那些事,罪名九族都够杀的了,但谁让他是现任皇帝的叔叔,上一任皇帝临死前都没舍得杀的弟弟,太宗皇帝的亲儿子呢。

    “纵观历朝历代,敢逼宫谋逆的人坟头草都一米多高了,也就朕不和汉王他计较,现在他还蹬鼻子上脸,当朕没脾气吗!!!”朱瞻基气的来回踱步,大发雷霆。

    两个小的被父皇的低气压吓的跑去张太后宫里了,徒留胡善祥望着他们的背影,可怜兮兮的看着宫门外自由的空气。

    你们两个不孝儿,可真是她的好孩子啊!居然敢留下你们亲娘来承受火气,很好,有胆子就一直别回来。

    朱瞻基此刻简直可以用暴跳如雷来形容,秉承着不能看朱瞻基被气死的心理,胡善祥走到他旁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气,不气啊,汉王那狗脾气你还不知道吗?皇爷爷还在的时候都被他气的想砍人,也就是父皇仁厚大度,记挂这是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才饶了他一条小命。不过这一次确实是汉王做错了,我们陛下这么仁慈宽厚,汉王怎么能蹬鼻子上脸呢?”

    “就是。”朱瞻基点头,同时恶狠狠地咬牙道。

    “就他那德性还敢对标我皇爷爷,也撒泡尿照照,看自己配不配!”

    对标永乐大帝?

    胡善祥想了想,觉得朱瞻基比喻的还真没错。但同样是叔叔造侄子的反,人燕王赢了,所以是永乐大帝,但是历史上朱高煦输了,所以成了瓦罐鸡。现在看来,如今的朱高煦如果还是像历史上那般行事,最终还是逃脱不了被做成瓦罐鸡的命运。

    “就他干出的那些丑事,路边的狗都知道,还刚学我皇爷爷造我的反,找死还差不多!”

    胡善祥除了点头,就是点头,她知道朱瞻基此刻不需要自己帮着他骂朱高煦的愚蠢,那么做好一个安静的聆听者,或者朱瞻基的吐槽垃圾桶就是她此时的任务了。

    “善祥你不知道,汉王是出了名的脑子不行,虽然皇爷爷以前夸他勇猛果敢,战场之上,杀敌如过无人之境,但也说过他的勇猛是用脑子换的。有时候,我皇爷爷看到他就烦的不行,让他这个好战之心的人当皇帝,我大明还能安稳吗?”

    “朕不想和他动刀动枪,他却非要逼着朕砍了他。”

    胡善祥再再点头。

    嗯,可不是么,论找死能力,满朝文武宗亲确实无人可及啊!

    哦,以后不会出生的某些人不算。

    第142章 左佥都御史于谦 朱瞻基觉得自……

    朱瞻基觉得自己说的很是明白了, 胡善祥也能猜出他是什么心思,之所以在她这里发牢骚,也是一时之间找不到适合处理汉王朱高煦的人。

    既想趁机弄死汉王, 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说白了, 就是既要又要, 想要名声又想要世事双全。

    哪有这么好的事?

    但考虑到谁让朱瞻基是自己的丈夫呢?胡善祥无奈的把于谦给推了出去。

    “于谦?就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 别收拾不了汉王,反倒被汉王给收拾了。”朱瞻基嗤笑道, 虽然他现在对于谦的印象好了很多,觉得他确实如自己笔下的文章那般让人经验, 但多年前的第一次见面, 给他留下的文弱印象委实颇深。

    “你老是找我拿主意做甚, 这不是你们老朱家的事么!”

    话音刚落, 胡善祥便感觉到朱瞻基那委屈的眼神一直缠绕自己不放, 无奈叹气道:“要不派人直接把汉王杀了, 给你自己留下个数值相残的名声,要不就派人去游说, 游说的人我都给你说了,成不成的就看天意了。”

    胡善祥可是记得, 历史上朱高煦造反失败的时候,据说被于谦给骂的瑟瑟发抖,把她都给惊呆了。

    老天奶啊,朱高煦是什么人啊,被亲爹永乐大帝责骂都不服气的人,居然被于谦给训的那叫一个狗血淋头,你就说于谦的口才了得不!

    朱瞻基想要名声, 也想做仁君,不到万不得以,是绝对不能派人将汉王杀死的。

    两人在床上聊到了深夜才入睡,第二日凌晨四点半,天还没亮就得爬起来去给张太后请安,胡善祥打着哈欠让宫人给自己收拾,而朱瞻基也早早的去上朝了。

    去给张太后晨昏定省的路上,看着黑乎乎的天空,胡善祥莫名感觉这皇后还没太孙妃和太子妃舒服呢。至少做太孙妃和太子妃的时候,她只用隔三差五的去给张太后请安就够了,做了皇后反倒是没有了躲懒的机会。

    在古代社会,若是当皇后的带头不守规矩,恐怕皇帝第一个就看不过去。

    哎,昨天晚上还想着明天一定要早早起床呢,谁知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

    张太后现在是有孙万事足,除了朱瞻基正在上朝没过来,婆媳两人带着朱祁钰和朱皛皛美美的用完了一顿早膳,然后例行公事一般,胡善祥照常找些自己暂时不明白的宫务向张太后请教,然后再带着人回宫去。

    朱祁钰这是被带去读书,朱皛皛偶尔和哥哥一起,偶尔被张太后留下让宫女陪玩,有时候也会跟着胡善祥回宫。

    今天,她倒是极为粘亲娘,胡善祥想了想,自己最近确实有些忽视女儿了,就带着她往御花园游玩去了。

    时值初春,御花园里到处是万物复苏、生机盎然。肉眼可见的新鲜冒出的嫩绿枝芽和正待长大的花骨朵。

    见女儿高兴,胡善祥索性唤来宫人,令人在御花园里架了两架秋千,母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晃荡着,三月清爽的风吹在脸上,倒是觉得舒服的很。

    而朱瞻基这边,下朝后,果然单独留了于谦说话,并悄悄地说服汉王的重任交给了他。于谦现在已经被任命为左佥都御史,在于谦郑重的态度下,朱瞻基满意非常,嗯,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汉王跪地痛哭流涕的场景了。

    胡善祥是开了上帝视角,所以知道朱高煦那暴脾气的性子,也绝对不会动于谦,毕竟那可是他亲爹和亲哥都捧着、敬着的人物。虽然于谦不是武将只是文官,但既然胡善祥觉得于谦有那个能力对付汉王,朱瞻基自然相信她的决断。

    而朱瞻基劝服于谦也就两句话。

    “朕和汉王乃是亲叔侄,实在不忍心对他刀剑相向。”

    这话你自己说说就算了,传出去谁信啊,就好像永乐皇帝和建文帝不是亲叔侄似的。

    “若是朕亲自下令杀了汉王,岂不让天下百姓认为我皇家人不讲亲情,后人又该如何看待我大明?”

    所以这就是,即使当初仁宗活着的时候,汉王都逼宫了,也能保下一条命的缘故吗?嗯,你们当皇帝的确实挺心黑的。

    虽然心底吐槽的不要不要的,但是于谦还是郑重接受了皇帝的人物。

    “陛下有令,臣在所不辞,微臣愿意前去劝解汉王。”

    “好好好,那这件事就有劳于卿了。”朱瞻基嘴角勾着笑,满意的点点头,觉得这是自己看于谦最识时务的一次。

    做为顾命大臣的三杨看着被皇帝留下的于谦,也能猜到几分皇帝打的什么主意,纷纷做视而不见的态度。能够以最微不足道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所有人都不会反对。

    只是,三人离开后却不约而同的想到,先帝啊,当今心里是有成算的,哪里用得着他们三个老骨头啊。

    几天后,汉王府。

    朱高煦难以置信的问下人:“你刚刚说谁来了?”

    他不是已经被朱瞻基那小兔崽子给圈禁了吗  ?怎么还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府里?随即朱高煦又反应过来,哦,肯定是皇帝派来的,他就说么,没皇帝的命令,怎么会有人敢上他汉王府,连老三朱高燧现在都不敢来见他,从汉王府门前过都得绕一个大圈。

    毕竟汉王府四周守卫和埋伏的人手都不是吹的。

    “回王爷的话,是左佥都御史于谦于大人。”下人小心翼翼的回禀道,声音略带颤抖,头一点也不敢抬。

    “于谦?”

    朱高煦把这个名字在唇齿见饶了几圈,皱着眉踱步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名字熟悉。

    “难怪本王觉得耳熟呢,原来是他啊,这官升的倒是挺快的,不愧是老大的狗腿子。”

    因为三杨和昔日的东宫旧臣吸引了大批的火力,所以对于这个曾经敢直言不讳怒骂他爹,还没被他爹给人道毁灭的人物,朱高煦还是挺感兴趣的。曾经他还想着找机会见识见识这个叫于谦的,只是后来因为种种事情耽搁下来,没想到,现在他成了阶下囚了,倒是有机会见到这人了。

    “王爷,您看,要不属下去把人给打发了?”下人为难的说道,虽然他家主子是汉王,但现在也就是个被囚禁、脑袋随时不保的存在,但他也不敢得罪主子,毕竟自己的生死也只在汉王的一句话里。而于谦却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自己王爷现在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

    朱高煦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道:“见,当然要见了,他既然敢大张旗鼓的出现在本王的府邸,必然是小皇帝的意思,本王倒要看看朱瞻基想要借于谦的嘴说什么?”

    于是,下人领命而去。

    片刻后,一张板着面孔的于左佥都御史跟着汉王府的下人出现在了朱高煦面前,下人退去后,于谦正义凛然的走到朱高煦几步远处的距离,对着朱高煦恭敬的行了礼。

    “臣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于谦,见过汉王殿下。”

    朱高煦坐在上首位置,仔仔细细、自上而下、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这个自己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于谦,饶有兴致的道:“原来你就是于谦啊。说起来,本王对你是早就有所耳闻了,后来还以为你得罪了本王的父皇后,坟头草都几米高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活着,看来命还挺硬啊。”

    朱高煦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就差直说于谦你怎么还没死了。换成其他脸皮薄的文人,可能早就又气又恼了,但于谦性格沉稳,对汉王的嘲讽不以为意。

    只是认认真真的把皇帝的意思转述给汉王道:“王爷,您嘲讽臣没用,臣听过比您更恶毒多倍的诅咒,要是较真儿,怕是早就气死了。臣只是封陛下的命来劝您的,你已经错了一次了,是先帝陛下顾念手足之情,令陛下宽带您。王爷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心生怨怼。”

    “现在陛下地位稳固,您就算有再多的手段也掀不起丝毫风浪,何不回头是岸?臣来之前,陛下有言在先,只要您现在停手,某些事情,陛下可以当做不知情,或者从未发生过。”

    不知怎的,听到于谦的最后几句话,朱高煦只感被羞辱,破防大喊道:“当做不知情?或者从未发生过?他想的倒是美!”

    “本王做都做了,还怕他治罪不成?就朱瞻基那小小年纪就蜂窝煤似的心眼儿,他说的话本王能信?你骗鬼去吧!”

    朱高煦简直想呵呵呵呵了,朱瞻基被老爷子教的八百多个心眼儿子,被老大那黑芝麻汤圆教的扮猪吃老虎。要不是上次自己兵行险着被抓住关起来,还不会发现这父子俩的黑心肝呢。

    他就说,明明老大在老爷子面前总是一副唯唯诺诺,让他瞧不起的模样,怎么儿子心眼儿贼多,原来不止有老爷子的言传身教,而是他爹也是个黑的。

    先让自己被老爷子夸的找不着北,尽心尽力给大明江山,给老朱家卖命,让他以为自己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勤勤恳恳,不计生死的跟着老爷子上战场为大明历尽汗马功劳。

    就在自己以为自己众望所归,储位唾手可得之后,立马就被这祖父孙三代从天堂打入了抵御。

    老天爷,谁能懂他啊!他朱高煦不但有一个蔫坏蔫坏的父亲,还有一个蔫坏蔫坏的大哥,现在好了,两人都死了,他还得被他们的孙子、儿子给欺负!

    啊!啊!啊!太过分了!!!

    老子不反才怪!

    第143章 说服汉王 “王爷此言差矣!”……

    “王爷此言差矣!”

    于谦神色淡定, 道:“先帝与圣上对王爷如何,天下皆知,凭王爷当初做的某些事, 换做他人来, 只怕早就满门抄斩了。当初建文帝也不是没有处死过藩王, 皇上对您已经足够尊敬有加了。”

    这番话是劝戒也是威胁, 汉王的不臣之心天下皆知, 皇帝真想让他死,就当真应了那句阎王要人三更死, 决不留人到五更的话。说实话,于谦都觉得先帝和当今脾气够好的了, 否则汉王犯的事都给他死上数次了。

    “老子去你的吧!”

    于谦这话直接就戳到了汉王的肺管子, 气的他直接就开始跳脚了。

    “老大或者的时候, 就是个会装模作样的。放出风声说自己快死了, 诱惑本王谋反, 趁机把本王给圈禁了。老子是不聪明, 但也不傻,他们父子就是一丘之貉, 朱瞻基是不是想害本王,所以才派了你过来?”

    朱高煦眯起双眼, 望着于谦的眼神带着淡淡的杀意,好啊,他可算是知道朱瞻基那小王八蛋的目的了,都到这时候了还在做戏给别人看,生怕自己不知道他的小算盘。

    于谦对朱高煦的杀意视而不见,反问道:“王爷说自己是被先帝和陛下诱惑谋反,不知有何证据?”

    你个蠢货!拿的出证据来吗?!即使拿得出来, 其他人又岂会承认?!

    再说了,若非汉王你早有谋逆之心,仅凭身边人的三言两语又岂会劝动?分明是自己的意志力和自制力不足,才被引诱者做下错事,现在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还想旧事重来,当真是辜负圣恩。

    反正,无论朱高煦怎么说,于谦就是一个态度:皇位这事我管不着,谁是皇帝我听谁的,你要有怨言就跟你爹说去,这我管不着!

    朱高煦气的半死,他身边的人早就在自己被圈禁的时候跑的跑,死的死,还听他命令的寥寥无几,他就是有证据也拿不出来啊!

    而且,明明他为了大明建功立业,靖难之役数次救老爷子于水火之中,老爷子当时明明都说过了要让他当太子的,可是到最后,却随随便便就把他给打发了,这是朱高煦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他怒吼道:“是太宗皇帝当初答应过本王的,本王只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又有什么错?有错的是他们,是他们骗了我。”

    朱高煦的声音从嘶吼到无力,这个他们指的又是谁呢?是父皇?还是老大?亦或是朱瞻基?

    或许,朱高煦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谋反不可能成功,但是因为朱棣答应过要传位给他,最后却反悔,让朱高煦觉得深深地不甘心。

    其实,朱高煦所说之事并非空穴来风,于谦也早就有所耳闻。

    朝堂上很多人都知道汉王说的事千真万确,可那又如何呢?

    当今陛下的皇位是先帝手把手托付的,而先帝的皇位更是太宗皇帝亲传。更甚至,在太宗皇帝数次北征之时,承担监国重担的也是先帝仁宗陛下,而非汉王。

    所以,有些时候,对于某些事,他们这些身为臣子的势必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说瞎话了。

    “王爷,您口口声声说太宗皇帝要改立您为太子,那为何从不见太宗陛下下废黜太子的诏书呢?”

    “据臣所知,太宗皇帝在世之时确实说过:世子多疾,汝当勉励之这句话。只是,太宗皇帝的本意是让王爷尽心辅佐先帝和陛下,为我大明尽职尽责,而非王爷

    所会意,王爷由此所想,怕是会错意了。”

    此刻就不得不提我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了。

    要是胡善祥在这儿,恐怕也得惊叹于谦玩文字游戏也是一把好手。

    原来世子多疾,汝当勉励之这句话,还可以这样翻译啊。

    也对,朱棣当初说的是世子多疾,又不是太子多疾,所以,他说的应该是燕王世子朱高炽,那关我太子朱高炽什么事?你朱高煦要是不甘心,就去找燕王世子朱高炽去吧。

    永乐帝好一个甩手掌柜啊!

    你说你勉励二儿子就勉励么,你来个世子多疾干什么?把所有人都给搞懵了,以为你说的就是世子是个多病缠身,活不长的,所以你更看好你勇猛的二儿子,让他努力加油干啊!

    你都说的这么明显了,朱高煦能不疯魔吗!

    “你-说-本-王-会-错-意-了?”呵呵,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朱高煦都要被于谦的这番颠倒黑白给气笑了。

    如果不是理智尚存,朱高煦都想直接拔刀把于谦给砍了。

    于谦知道汉王的火气直往上冒,继续添柴拱火道:“王爷您也知道,皇上刚刚登基,若是连您这个亲叔叔都不服他,更何况其他的那些个朱家的藩王。”

    “当年太宗皇帝靖难之时,可是有不少藩王都做壁上观,事后,被太宗皇帝逮着机会削的狠了,都等着想看皇上的笑话,看您这个做叔叔的是如何效仿太宗陛下,他们好趁虚而入。”

    “哦,对了,不止那些太祖皇帝的其他后裔,还有您的亲弟弟赵王爷那里,最近也有些不消停。”

    “还有先帝的其他儿子,这样一想想,觊觎陛下皇位的人还挺多的。”

    不知怎的,听到这里,朱高煦对于皇位的野心突然下降了一大截,并且还有些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

    仔细想想,当皇帝好像是很爽没错,但是狼子野心,觊觎皇位的人好像也挺多的。老大的其他几个儿子想朱瞻基的皇位也就算了,好家伙,就老三你个墙头草也配肖想皇位?

    就朱高煦的脑子,一点头没怀疑是不是被于谦给套路了,当下就在脑海中联想到了一副跟在自己后面,想趁机拾好处的家伙,当即就开始骂骂咧咧。

    “呸,一群软蛋,只知道吃剩下的,都是没出息的东西……”朱高煦噼里啪啦的骂个不停,直到过足了嘴瘾,出够了气才停下来。

    于谦听着这话,也觉得挺无奈的。虽然他说的话有三分假,另外七分却是真的。说道此处他也不得不叹服,皇帝的叔叔是真的靠不住啊!

    你说你这个亲叔叔都致力于造自己侄子的反,被你大哥给抓了一回了,还是那什么该不了那啥,真真是一脉相传。

    不再想,于谦从怀里拿出皇帝给自己的据说是模仿太宗皇帝字迹的书信递给朱高煦道:“王爷,这是皇上让臣给您的,说是太宗皇帝临终前给您留的一封信,让陛下交给您,只是后来没来得及,才现在拿过来。”

    说实话,于谦觉得很忐忑,这番话里的漏洞也太大了。

    陛下的字是太宗皇帝手把手教的,即使是先帝也不可能很快就区分出,粗枝大叶的汉王就更不可能了,但是,时间问题呢?距离太宗陛下临终都多长时间了,皇上才把这封信拿出来,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不可能是真的。

    但是汉王?这人有脑子这东西吗?

    事实证明——没有!

    汉王从于谦手上接过信,刚看了一眼就开始哭了起来,而后哭的越来越汹涌,把于谦都给哭的一头雾水了。

    皇上给的这封信他是没看过的,所以里面写了什么内容他也不知道,但汉王是个很缺父爱的人吗?他记得太宗皇帝在世时,三个儿子中最受宠的不是先帝,而是眼前的汉王啊!

    陛下那么了解汉王的吗?果然应了那句老话,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陛下果然高瞻远瞩啊!于谦拜服。

    正在这时,汉王妃突然带着汉王的几个儿子推门而入,走到汉王面前当即就跪下,汉王妃和汉王世子两人甚至还抱着汉王的一条腿就开始哭诉。

    “王爷,妾身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只要您一句话,妾身立刻死了也无憾了,就是可怜了咱们的孩子,还没长大成人呢就得一家人下地府团聚了……”汉王妃哭的期期哀哀的,孩子小的都被吓得不自觉的开始哭泣。

    汉王世子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他没那么大的野心,只想让他爹消停点。也跟着亲娘后头哀嚎:“父王啊,儿子还想娶个媳妇一起孝敬您,让您早日抱上孙子呢,如今看来是无望了,您什么时候走,说一声,儿子二话不说就跟着您去。”

    于谦:“……”

    两位,醒醒,还真没到给汉王哭丧的时候呢。

    “……”

    汉王朱高煦被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哭的额角直跳,这是干什么?本王还没死呢!

    “都给本王闭嘴!”一声怒吼,所有人的哭声戛然而止,空气霎时寂静凝结。

    看着眼前哭红了眼的老婆孩子,本来打算鱼死网破,做最后一搏的朱高煦不知怎的心突然就空了一刻。再低头看看手中的信,霎时间,他自觉地自己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朱高煦是从来不会投降的人,对老大朱高炽如此,朱瞻基就算当了皇帝也是如此,他最终会输,会投降的只会是一个人,那就是他的父亲永乐皇帝——朱棣。

    他可以不在乎被囚禁,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就算被圈禁了起来,也有通道联络自己的手下,但是他不能不为自己的妻儿着想,不能让他们陪着自己一起被永远囚禁在这偌大的汉王府内。

    良久,他摆了摆手,让抽噎的汉王妃和汉王世子兄弟们都下去,才灰心丧气的对于谦说道:“你回去吧,告诉皇帝,本王不会让人看笑话,但谁也不能为难本王的王妃和儿子。”

    第144章 怎么可能 于谦带着好消息回宫……

    于谦带着好消息回宫复命去了, 而待在汉王府的朱高煦却觉得奇怪极了。

    平常对他极其不待见的王妃突然变得温柔可亲了起来,前些日子还怂恿他造反的下属,现在居然清一色的和他一起投降。

    不是, 你们劝他谋反时的坚定呢?

    变脸这么快的吗?!

    朱高煦:“……”

    “王爷, 您都投降了, 那我们家里也都是有老婆孩子要养活的呀……”

    “是啊王爷, 属下还得奉养八十岁老娘呢……”

    这理由, 一个比一个离谱,也一个比一个真实, 感情就他一个是真傻子啊!

    “好,好, 好。”

    朱高煦无语的点点头, 忍不住碎碎念的骂起来。

    紫禁城中。

    接到好消息的朱瞻基高兴极了, 觉得朱高煦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很令人烦心, 但有时候还是很识时务的。于是, 一高兴, 朱瞻基第二天就把朱高煦提溜到了朝堂上,要让满朝文武看看他们老朱家的温馨的亲情。

    嗯,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欲盖弥彰,但当官的, 睁眼说瞎话的技能是必备的。

    第二日,朱高煦满脸木然的走入大殿,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甘不愿的准备给皇帝行大礼,所有人都能看的出来他的不情愿,但皇帝摆明了态度要息事宁人,其他人也不敢鸡蛋里挑骨头,只能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 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朱瞻基也不为难自己这位二叔,还没能朱高煦下跪,就开口拦了下来。

    “二叔请起,自己人,就不用多礼了。”

    于是,朱高煦这厢膝盖还没碰到地板上呢,就瞬间直了起来,站起身来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的朱瞻基。

    朱高煦不说话,朱瞻基话匣子就打开了。看在朱高煦这么识时务的份上,朱瞻基势必要给他

    一些面子的,好让外人看来,自己这个侄子对叔叔的态度还是极其尊敬的。

    而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让天下所有的官员和百姓都觉得,有他这么好的亲侄子当皇帝,汉王如果还是要谋反,那就太太太太不识好歹了。或许汉王半夜醒来,想到自己忘恩负义的行径,都会骂自己一声该死!

    “谢皇上。”朱高煦丝毫不知道客气二字怎么写,直接回答道。

    朱瞻基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觉得这人半辈子的狗脾气是真改不了。而自己的脾气是真好啊,想起曾经如何被汉王他们冷嘲热讽,自己登基后也没对他下死手。

    朱瞻基深深地吸了口气,想起和善祥私下聊起如何处理二叔时的话题,直截了当道:“皇爷爷和父皇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二叔,如今二叔知错能改,也算不负皇爷爷和父皇的期望。只是二叔以后便不必回封地了,就还留在京城的汉王府吧,门口的锦衣卫朕已经撤下,还望二叔日后能够谨言慎行,别再被引诱犯下弥天大错。”

    其实胡善祥是觉得把朱高煦关起来或者杀死是挺可惜的,毕竟朱高煦打仗真是一把好手。明初能打仗的将领太少了,虽然朱瞻基也是个六边形战士,但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不像朱棣一样,有个随时能顶上监国的太子,大臣们也不会放心让他御驾亲征。

    但朱高煦的不稳定性太高,把军队交给他,满朝文武包括皇帝,怕是谁都睡不安稳,得一直提防着汉王随时可能会谋反。所以,他们觉得还是把汉王一直关起来最好。

    但朱瞻基却不想落下一个囚禁亲叔叔的名声,和朱允炆一样“青史留名”,所以就只能先想办法把汉王给收服了,然后再敲打敲打,让朱高煦再没有谋反之心,最后的价值也要榨干了,对大明和他岂不是真正的两全其美?

    对朱瞻基的心思毫不知情的朱高煦:就我是冤种被,被你们祖孙三代欺负。

    朱高煦冷哼一声,懒洋洋的道:“都听皇上的。”

    呵呵,他就知道,朱瞻基不杀自己就不错了,能把自己从圈禁的状态放还自由之身就是开恩了,除非是疯了才会让自己带着妻儿回封地。

    “既然如此,二叔就谢恩吧!”朱瞻基认真道。

    咦?不是说一家人不用多礼吗?

    朱高煦抬头看去,确定朱瞻基没有说笑,于是在心底里骂骂咧咧,面上却恭恭敬敬的行礼退下。

    朱瞻基看的满意非常,嗯,被关了那么久,总算是有长进了。

    一时间,这叔侄两人的关系仿佛颠倒了个。

    收拾了汉王,其他暗地里的阴谋家也就不足为虑了,只是一想到支持汉王一而再再而三谋反的,居然全都是老朱家的血脉,朱瞻基就想学学朱允炆,把他们都给削了。

    只是想想朱允炆削藩失败的下场,朱瞻基告诉自己不能急,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激烈反抗,还是要徐徐图之。

    后宫中,张太后得知汉王朱高煦被皇帝无罪释放的消息,十分的不高兴,和胡善祥聊天的时候说起来,语气很是不满。

    “瞻基这孩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就这么放了汉王,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当初先帝还在的时候也是如此,他们俩真不愧是亲父子,汉王逼宫谋反,犯得可是杀头的罪过,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先帝只把他给圈禁了,瞻基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释放了。”

    张太后难以置信,要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怕给儿子添麻烦,她早就直接跑到前朝去质问了,也不会只像现在这样只拉着胡善祥一个劲儿的吐槽。

    胡善祥却不多言,只是不停的奉承,赔笑道:“皇上仁善,汉王到底是皇上的亲叔叔,总不能真让皇上背负上杀亲叔叔的名声。”

    确实,张太后也知道,这坏名声一旦背上,无论如何也是洗不掉的,前头那位建文帝不就是如此?

    只是说归说,怨归怨,张太后到底还是抱怨道:“哼,名声。先帝倒是注意名声,文武大臣哪个不说他宽厚、大度、仁善?可是那又如何?太祖在世时,咱们一家差点被汉王给欺负死。先帝在位时,就是不肯对兄弟下狠手,咱们差点在地下团聚。”

    想起当初那惊心动魄的一夜,张太后就心有余悸。即欣慰丈夫和儿子的宽厚,又时常对他们恨铁不成钢,你说你们俩这脾气,怎么不和太宗皇帝学学呢。

    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张太后也就不好再说什么,省的被人私下议论了去。于是便时常逮着胡善祥不停的碎碎念,只听了四五天的功夫,胡善祥就感觉自己快抑郁了,此时她只有一个想法,总结一下,那就是张太后太闲了,要给她找点事情做。

    仔细想想这话也没错,宫务被胡善祥接手了,朱祁钰被朱瞻基带去前朝读书了,回来后宫玩的时候少之又少,朱皛皛倒是在后宫的时间多,但她年纪小,坐不住,又是个人来疯,在后宫各花园到处乱跑,时不时的再去前朝逛逛,留下张太后一个孤寡老人。

    可偏偏按照后世的观念看,张太后此时也才不到四十岁,很不到开启养老生活的时候,却已经开始了孤寡人生,又不像后世一样有丰富的娱乐生活,可不得抑郁了。

    打麻将她倒是有兴致,可宫里的宫人都是人精,一个劲儿的给太后喂牌让她赢,这一次两次的,次数多了,张太后哪里会看不出来,慢慢的就觉得没意思了。

    还不如当初她和胡善祥婆媳俩对付汉王妃和赵王妃呢,牌桌上见真章,那才是真开心。

    胡善祥想了想,让人整理了最近民间发生的有趣的小故事,和落魄士子们新出的话本子给张太后送过去。这一举动立马起了效果,从这天开始,张太后就徜徉在了书海中,没有继续找胡善祥过去说话,终于让她耳边彻底安静了。

    只是,还没消停半个月,这一日去给张太后请安的时候,胡善祥就又被留下,张太后拉着她的手,开始给胡善祥说起自己这段时间看书的观后感了。

    “你说现在的读书人,书里写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个富家千金,因为手帕丢了,被男人捡到,就得嫁给他,否则便是辱没了清白?”

    “什么样的情况下,千金小姐才会被男人看到脚,还觉得清白就没了,必须以死明志?”

    “官府不但不管,还和文人一起夸赞这样的女人忠烈?还给这样的家族送贞节牌坊?就这?”

    “照这说法,是不是出门被人看到脸或者手的女人,都得找棵数去抹脖子了?这些写书的人也太夸大其词了。皇后你说说,这样的书居然也能卖的出去,不怕被人把店铺给砸了吗?”

    张太后难以置信,她当年可是跟着婆婆徐氏一起参战,在北平和满城妇女抵抗住了李景隆数十万大军的奇女子。后来虽然避居后宫,但也是万万看不上书中这样的女子行径的,对这些画本子的作者抹黑女子形象的行为非常的气愤。

    胡善祥闻言蹙了蹙眉,让人把话本子拿过来给自己过目。一目十行的浏览了几页后,胡善祥也和张太后一样变得气鼓鼓的。

    见此,张太后气倒是消了一半,心有余悸的说:“日后这些书啊,本宫还是不看了,都拿去烧了。还有,等皛皛以后识字多了,也别让她看,省的被改了脾性,也喜欢上什么落魄学子之类的。”

    胡善祥张了张嘴,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只怕书中所写并非虚假,而是有例可循。”

    张太后突然瞪大了眼睛,问道:“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