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司南钰不知道自己的乖巧模样,究竟是如何取悦到闻清砚的。
只见闻清砚盯着冒着热气蔬菜粥，微润的唇微微张开，指挥她：“把粥拿过来。”
“好。”司南钰把粥拿过来,勺子握在手里,准备投喂闻清砚。
但与想象的不同，闻清砚没让她喂，而是把勺子拿过来：“我手还能动的。”
闻清砚是带着浅笑着说的话,眼睛带着亮光似的把司南钰吸进去。
她看愣了。
懵懂的点头：“哦，好的。”
等闻清砚已经喝上粥了，司南钰才后知后觉的脸红,声音细小的问她：“那闻老师…刚刚摸我头是？”
“你不喜欢吗？”
闻清砚没回答为什么，反而是问回去。
司南钰说不了谎,脸颊更红了回答：“…喜欢。”又自顾自的加了一句：“喜欢和闻老师,做任何接触。”
闻清砚喝粥的手一顿, 反倒是浑身都别扭起来。
人可能总是会这样, 对方娇羞扭捏的时候，自己就会大方，可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
尤其是喝了红糖姜茶,又喝了粥之后,闻清砚的身体好转了许多后,想起了她邀请司南钰上床，再到两人接吻,自己摸她的头说是小火炉。
那些在脆弱趋势下做出的出格行为，让闻清砚一时间很是羞恼。
气氛一下就变得沉默了。
可司南钰还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捧着脸蹲在床边看闻清砚。
惹的闻清砚更是烦闷。
只会杵在这的司南钰,真是讨厌迟钝啊！
闻清砚隐隐不满的想着。
想完又觉得自己很过分，司南钰乖巧又听话的好处她已经感受到了,现在又嫌她不知情趣。
其实闻清砚自己也这样，她也只会依靠本能的去喜爱，一步步接近司南钰。
某些因素消失的时候，她只能哀怨的这样想着。
刻意的去做什么，同样不会。
生理期的不同情绪总会带来连锁反应，没几秒钟，闻清砚就觉得已经好转的小腹又开始疼，皱着眉靠在了床头。
司南钰见状也凑了过来，试图用刚刚的姿势去抱住闻清砚。
司南钰见状立马凑过去，有了刚刚陪伴闻清砚的经历她动作熟悉了很多，从后面抱住她，轻轻的蹭她后颈：“闻老师，很疼吗？”
闻清砚转头，微扬起脸，泛红湿润的眼眸看着她问“…你买安睡裤了吗？”
“买了，我去给你拿。”
“不用，我自己可以。”闻清砚拉着她的手臂，稍渐好转难为情都在放大。
可司南钰行动力向来满分，接下话的同时就开始动作，去帮闻清砚拿回来，然后举着傻傻的问：“…闻老师，自己可以吗？”
这是什么蠢问题？
只是生理期而已，她有什么不行的？
闻清砚不太明显的横了一眼司南钰，从她手里抢过安睡裤，咬牙切齿的说着：“我可以。”
温情时刻又消散了一些，司南钰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声说：“因为…我可能不太会，所以怕闻老师也不会。”
小气，怨念在这一刻停止。
闻清砚总是会对司南钰有这样的反复情绪，一时间忘记她失忆了的事情，忘记她不知道很多事情。
步调缓慢下来，闻清砚转过身来，把外包装拿给她看：“学习一下，不然下次你生理期的时候，肯定需要我来帮忙。”
“闻老师不能帮忙吗？”司南钰歪头问，好像就真的…完全不知道羞耻一样。
闻清砚满是无奈，但司南钰太坦诚了：“我怕我瞎弄，会出丑。”
“闻老师，可以帮我吗？”
“…可以。”
闻清砚受不了司南钰期待又可怜的表情。
偏偏她又总是这样，无意被拿捏。
那就算了。
反正，司南钰是她的妻子，帮一帮也没什么。
但她不行…
冷声警告司南钰：“我不需要你帮，我自己可以。” ——
闻清砚去了卫生间后，司南钰继续坐在床头很是乖巧的等待她，可她没等到闻清砚出来，天空中突然就下起了大雨。
伴随着微弱的雷声，和明亮的闪电。
司南钰被吓住似的站了起来，四处看了看，最后跑到了卫生间的墙角，扶着墙，带着明显哭腔的闻清砚：“闻老师~”
已经整理好的闻清砚听到一道细弱的抽泣声时怔住。
卫生间的隔音不错，刚刚又在洗手的她完全并没有把那雷声听的很清楚，推开门的时候，又是一道雷声，她才清楚司南钰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司南钰，已经很多年没有被惊雷吓住过了。
刚刚住在一起的时候她司南钰不好意思表现，只是每次下雨的时候都会轻轻靠在她的背上，从后*面抱住她。
不明显的颤抖闻清砚只以为她是和自己一样紧张，可某次也是突如其来的雷声，毫无防备的司南钰躲进了她的怀里，泪眼朦胧的喊：“闻老师，我害怕。”
闻清砚见不得司南钰这样，轻轻问着她流着泪的脸颊，哄了她半宿。
现在的司南钰是十八岁的司南钰，没有被她哄过那么多年的经历，也不是，遇到这样天气并不会害怕了的司南钰。
她浑身发颤，看到自己的那一瞬还是如多年前那般，一下子投入怀里。
“闻老师，我害怕…”
司南钰的个子是比她高的，但此刻却是以一种被保护的姿态佝偻在她的怀里，闻清砚心揪疼了一下，摸着她头发，轻声安抚：“南钰，不要怕。”
“宝贝，我会陪着你的。”
“一直陪着你。”
诚如司南钰自己所言，其实她是胆小脆弱又强大的人，因为她知道没几个人靠得住，而她闻清砚。
是司南钰最想要依靠的那个人。
可怎么就，她们就变了味呢。
需要靠着，失去记忆的司南钰，才能拥有这样的拥抱。
“闻老师…呜。”
雷声不断，雨滴也在敲打着窗户，闻清砚感觉自己的腰被攥的很紧。
她身上所有的不是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了，只有司南钰的感官最重要。
“别怕。”
“我们回床上好不好？”
“嗯…”
司南钰还是乖的，就是紧抓着闻清砚不放。
上了床后，还是从背后抱着她，头埋在她的肩头，紧抓不放。
一晚上，两人反复拥抱，互相取暖。
“闻老师，我刚刚…好像想起来。”
“你这样抱过我。”
雷声渐小的时候，司南钰突然在她耳边说出这样一句话来，闻清砚浑身僵住，生硬地扭头，颤着音问她：“你…想起来了？”
“没有。”
“只是有个模糊的片段，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被你这样拥抱着。”
“安慰着，你也…有像刚刚那样叫我，宝贝…”司南钰越说声音越是小，脸颊染上红晕，不太敢看闻清砚。
频繁的眨眼，睫毛一下又一下的在闻清砚的脖颈轻刷。
“唔。”
“有这样的时候吗？闻老师~”
“…有。”-
“罗涵你到底要做什么…！”
雷雨声变小，隔壁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闻清砚微弱的：…有。被淹没在司嘉沐尖锐又愤怒的吼声中。
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向来沉默的人突然发了彪。
有学生在，闻清砚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司嘉沐。
所以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准备下床。
司南钰为闻清砚找了件外套，又赶紧跑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自己哭红的眼睛。
“司嘉沐怎么了？”
“罗涵你…！”
两人还没走出门的时候，先一步出来的人是许静好，她的声音回荡在走廊当中，但很快又变的很小，让人听不清。
司嘉沐的性格，司南钰和闻清砚都是了解的，如果不是大事，她绝对不会这样。
所以匆匆的赶过去司嘉沐的房间。
走廊也有学生听到声音打开了门，闻清砚看过去一眼，所有的学生都关紧了门。
司南钰看到后，这才准备司嘉沐房间的门，只是手刚刚放上去，门就被推动了。
进去的人太急，忘记关严了。
房间里面传来许静好的责问声：“罗涵，你对司嘉沐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我就是喜欢司嘉沐！”罗涵说话硬气，司南钰听得拳头也要硬了。
推开门，看到罗涵站在许静好的对面，梗着脖子，不卑不亢的说着。
而司嘉沐…
又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头发有些乱，衣领也是微微打开的状态。
怎么回事？
怎么总有人欺负她妹妹？
司南钰几乎是把门踹开，火气很大的走到罗涵面前，闻清砚没拦住，许静好没反应过来。
罗涵就被司南钰拎着脖颈拽了起来，一手指着司嘉沐问她：“你知不知道，司嘉沐是我妹妹？”
司南钰眼睛是哭红的，可在罗涵面前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以为司南钰是什么暴力魔头。
脚尖勉强点地，求助的看许静好和闻清砚：“我…我…闻老师，许老师救我！”
其实谁也不想救，但不能闹出事来。
这事的过错方就是罗涵，可闹大了呢？
谁都要承担些东西，就为了个，罗涵？
明显不值得。
“南钰，你去看看嘉沐，她被吓到了。”
司嘉沐被吓到的样子和司南钰有些像，所以闻清砚进房间以来更关注就是她，而且司南钰冲动，这样的事情显然处理不好。
不如交给她和许静好。
“你带嘉沐去我们的房间，我和静好在这。”
“…行。”
也知道自己容易冲动行事，再加上司南钰还是听闻清砚话的，扯着发抖的司嘉沐走。
司嘉沐先是没动，愣愣的看向司南钰，然后反应过来似的，唰的一下眼泪就掉了下来喊司南钰：“姐姐。”
司南钰心中不落忍，学着闻清砚安慰她的样子，摸了摸司嘉沐的头，笑着说：“走吧，跟姐走。”
第52章
“姐姐, 麻烦你和嫂子了。”
被司南钰带回房间的司嘉沐还是很紧绷，也或许是此刻的脆弱使然，她喊出了很少会对闻清砚用到的称呼,而后不好意思的又垂下了头,哭红了鼻子。
因为称呼泛起那么一丝喜悦的司南钰叹了口气：“哎。”
止不住的想，她妹妹怎么这么可怜？
总被人欺负。
等她眼泪止住，司南钰拉过椅子就到了她的对面,又怕罗涵做了什么过激行为，导致司嘉沐的心里又创伤，所以语气斟酌又小心：“…她,就是对你…”
但事情又比她想象的好多了，司嘉沐抬眼看她,坦荡荡的说出来：“她说喜欢我。”
“想让我做她的女朋友。”
“我不同意, 说有喜欢的人, 她不信！就突然情绪激动想靠近我, 我…给了她一巴掌…”
“欸？？”
有喜欢的人？司南钰隐约猜到，但没问而是好奇的问另一件事；“你给了她一巴掌吗？”
“我怎么没看到？”
司南钰有些没想到，又努力回想了一下,刚刚拽住罗涵的时候,她脸色有巴掌印吗？
见司南钰好似疑惑,司嘉沐开口解释：“姐姐，是有的,不过我没敢那么用力。”
“干嘛不用力？？”
虽然妹妹打了人，但情有可原，司南钰的护短显示的淋漓尽致,而且只说这话还不够，她又指了指司嘉沐的脖颈：“你看,这里都被她扯红了。”
“打一巴掌，一点都不过分。”
她…拽着人家脖颈，好像也不是那么过分。
司南钰隐隐还有些理智，知道为自己找补一下，最后又绕回到司嘉沐的身上去，还是轻轻摸着她的头说：“你做的对。”
“她这样靠近简直莫名其妙。”
虽然都是女生，但告白失败想要靠近也不行！谁知道她是什么疯子！
司南钰心中腹诽，还是细声安稳她：“这一巴掌要是打出问题了，还有姐姐呢！你别怕。”
她就是看不得，这张和她相似的面孔，表现出这样的委屈。
好像没人护着，比她还不如。
不免的司南钰想到了穆瑶瑶，那个就算是穿着寡淡，也难掩娇气的女人。
怎么就养出了司嘉沐这样的性格？
司嘉沐自然不清楚她怎么想，被关怀后她有些许的不自在，站起身来，微微点头道：“多谢姐姐，我知道了。”
“能不能拜托姐姐，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秦姨…”
“还有嫂子那里，也拜托一下。”司嘉沐又小声请求着，司南钰一听整个人都要炸了。
严格来说，秦华和司嘉沐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样拜托无非就是秦华现在和穆瑶瑶关系走的近，司嘉沐不想让她亲妈知道。
前有运动会的时候，如今又有这事，让司南钰对穆瑶瑶本就不好的感官，又差了一层。
她沉着脸，答应道：“我不会说的，但你…也别总是这样唯唯诺诺，想做什么就做，只要自己能够承担，不用担心任何事。”
人要要有勇气，但不能盲目。
司南钰想告诉司嘉沐的就是这个道理。
司嘉沐却想到了其他事情，低着头，扭捏的拽着衣摆问司南钰：“姐姐，你是怎么追到嫂子的？”
一晚上的嫂子听到司南钰是有些心花怒放的，尤其是知道了司嘉沐其实并不算受欺负之后，更是咧嘴笑了笑，但笑完她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追到的，闻清砚？
这正是她今天寻找了一半的真相。
作为当事人之一，闻清砚并没有把整件事情都说的清清楚楚，只露出了冰山一角，那就是自己可能…死缠烂打了？
压根没细节，她怎么说？
但真诚是永远永远的必杀技，司南钰结合实际情况还有美好祝福说道：“真诚！你要对待喜欢的人真诚，如果真诚不行，那就用死缠烂打的真诚！”
司嘉沐眨了眨眼，还真的就听进去了，猛的点头：“好的姐姐！我知道了！”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
司南钰被感染到了，又补充了一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相信自己！”
“嗯！相信自己！”
姐妹俩在房间里面情绪激动，丝毫没注意到门被打开了，闻清砚和许静好正准备进门。
就差点被这声势震慑出去。
对视一眼，许静好有些茫然，闻清砚…看司南钰的眼神都是嫌弃。
好丢人啊。
丢的还是她自己的人，谁让司南钰是她老婆呢？
这都说的什么啊…
她尴尬不已的对许静好开口：“南钰…是在安慰嘉沐。”
除此之外，闻清砚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许静好满目赞赏：“那还挺热血的。”
闻清砚：“…？”她认真的？
许静好笑了笑，见闻清砚难以言说的表情解释了一句：“很日漫，我还觉得挺有趣的…”
有趣，真的是这么用的吗？
闻清砚不想过多评价，而且轻咳了一声，把热血姐妹喊醒。
司南钰倒是真不觉得有什么，听到声音就回头打招呼：“许老师，闻老师~~”
尾音还带着点难为情似的，小跑到闻清砚的身边。
她们的关系在许静好和司嘉沐的面前是透明的，但闻清砚还是想要在学生和同事面前保持一些形象，眼底在笑，语气淡淡：“…嗯。”
“都解决了？”听到答复，司南钰才问罗涵的情况。
闻清砚点头：“嗯，她…”说了两个字，闻清砚顿住看向司嘉沐，见司嘉沐好像真的被司南钰独特的方式安抚住了，并且也看向她：“罗涵，她没事吧？”
罗涵突然在深夜告白，真的是砸懵了司嘉沐，她完全就没想过日常和她相处起来，还算和谐的罗涵是藏着这样的心思。
她不合群，也不健谈，从小到大能玩到一起去的人几乎就没有，也就罗涵，从高二开始，时不时的出现在她面前。
司嘉沐很警惕，又不想和把同学关系搞的那么尴尬疏离，集体活动的时候对罗涵都还算友善，没想到…
罗涵会这样，平时比她腼腆的人，突然就发了狂似的。
“我不喜欢你。”
“我们…”
“你怎么会不喜欢我呢？嘉沐，你一定是喜欢我的！”罗涵听到她的话顿时就红了眼，要凑近她时，司嘉沐就给了她一巴掌。
而且很清楚自己的用力不小。
“闻老师，我还把她推到在了地上，她…真的没事吧？”司嘉沐还是有些不安，想要问清楚罗涵到底怎么样了，可没等闻清砚开口，许静好倒是先说起来：“她没事，就是情绪不大稳定。”
“我已经通知她父母了，晚点会过来接人。”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可许静好和闻清砚也都看的出来罗涵精神状态很不好，因为司南钰把司嘉沐带走了之后，罗涵就像是打了蔫的茄子似的，瘫坐在地上。
任由和她闻清砚问话都不理人，嘴上不停嘟囔：“怎么会呢？嘉沐怎么会不喜欢我呢？她明明喜欢我的…在学校里她只会对我笑。”
“她明明喜欢我的…”
发生这样的事情，许静好和闻清砚避免不了的要通知八班的班主任。
要来了罗涵父母的电话，电话是许静好打的，起初电话并不能打通，后来接了，罗涵父亲语气冷淡，咒骂了一声，就说过来接人。
考虑到罗涵的精神状态，许静好也很是为难。
因为刚下过雨的山区，并不好走，所以她并不建议深更半夜来接人，但罗涵父亲语气强硬，对她道歉，又对司嘉沐道歉，坚持要来接人。
而罗涵对这些置若罔闻。
没办法，许静好和闻清砚只能在一旁陪着罗涵。
罗涵的家就在林市，她是寄宿生，因此罗涵父亲赶来的很快，身边还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那女人对罗涵很是嫌弃，罗涵的父亲更是暴怒，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把人给带走了，临走的时候嘴上还说着要给罗涵退学。
最后到底如何，许静好和闻清砚也无法干预，就连理智的建议都不能给。
因为罗涵的精神状态，确实不适合在校园。
把罗涵被接走的事情说了后，气氛有些沉重，许静好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闻清砚也不适合调节气氛，只能她来说：“嘉沐，罗涵她没什么事情的，你力气又不大，除了巴掌印明显，也就是被你的指甲划伤了而已。”
指甲？
司嘉沐从没有留指甲的习惯，但…她好像这几天忘记剪指甲了。
她低头看过去。
神色有些许的不自然，羞红了脸颊，悄声的问司南钰：“姐姐，你有指甲钳吗？”
可等她问完，没等来司南钰的回答，而是等来了几道目光。
她抬眼看过去，闻清砚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情绪，许静好笑的意味不明。
司南钰…
听到她的话后，就很认真的去翻东西了，回过头又把指甲钳递给她：“喏，指甲钳。”
“指甲长了是会不舒服的，伤人伤己，这个就送给你了，常备着！”
司南钰很是关心，且光明正大，但司嘉沐整个人都感觉被放在火上煎熬。
她清楚那奇怪的感觉是为什么了！
虽然她没谈过恋爱，但即将成年，有些意义是清楚的。
并且是这个房间里面，包括她，性取向皆是为女。
所以这样的动作，行为话语，或多或少都带着暗示性？ ？ ？
尤其是许静好，本来是意味不明的笑，渐渐变了，变得揶揄，肩膀轻碰低头的闻清砚，好像在低语什么。
指甲钳一瞬变得烫手，司嘉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拿着啊？姐姐给你的，害羞什么！”司南钰见她不动，把指甲钳往她手里塞，还解释道：“这个是单独的，我钥匙串上还有一个的。”
司嘉沐：“……”
盛情难却，僵硬的接过指甲钳：“谢谢姐姐。”——
许静好和闻清砚略微有些沉重的心情，被姐妹两人的对话彻底驱散，连带着许静好这两天的沉默都打破了，她又变成健谈的样子。
当然，是对闻清砚。
姐妹俩说着话，她不怀好意的调侃闻清砚：“闻姐，你老婆还蛮懂的嘛，知道伤人伤己~”
这话意有所指，闻清砚怎么会不懂？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许静好，脸颊脖颈都变得绯红。
而她越是这样，许静好越有兴致，拉着她退后几步，躲在门边继续说：“我觉得，小司老师绝对是失忆了，要不然这话可说不出来。”
“但是这件事有利有弊，绝对能够给闻姐带来新奇体验！”
“你闭嘴吧。”
闻清砚此刻情绪太复杂了，羞愤，又隐隐觉得丢人，甚至是想到自己前几天在浴室的事情。
整个人都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新奇体验。
那还真是…不要也罢！
第53章
“嘉沐今晚就跟我睡吧。”
发生了并不算愉快的事情, 作为带队老师的许静好各方面都需要妥善处理。
罗涵半夜对司嘉沐表白，被拒，有过激行为又反被司嘉沐打伤, 同样, 司嘉沐的心理阴影也不可能小。
所以，许静好是不可能让她现在回去一个人住的。
跟她的话…
“不过我那里是大床房，嘉沐不会嫌弃我吧？”她刻意放轻语气,打趣似的说着。
司嘉沐自然不会，红着脸摇头：“是我麻烦许老师了。”乖巧的跟在许静好的身后，亦步亦趋。
从危转安, 从和不喜欢的人一起睡，再到和喜欢的人一起, 司嘉沐心跳异常的快。
许静好倒是随意的,进了房间,邀请司嘉沐进去,一切如此，但在看到自己乱丢的内衣内裤时，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来。
“你等等…”
“我先、收拾一下。”
性取向为女,和女朋友在一起那么多年,对于女女之间的关系许静好也是敏感的,但司嘉沐不太一样。
她是自己的学生，又是好友的小姨子,小了那么多岁，完全把她当做孩子看待。
除了作为师长，可能会不以身作则之外, 没有任何的情绪。
自然，也没注意到她身后的司嘉沐, 越躲越远，整个人都愣愣的。
“嘉沐，今晚凑合睡吧？”整理完，许静好松了口气，去拉司嘉沐，司嘉沐的手冰凉，握住的那一刻，许静好心软，以为小姑娘是被吓到了。
“放心吧，有老师在的，不用害怕。”自然而然的出声安抚，司嘉沐更是僵硬又冰冷，但对许静好言听计从的她，还是跟着走了过去。
床很大，两个人睡觉完全不会拥挤，只是有一床被子。
许静好见状皱了皱眉，给前台打电话让送被子。
她的手机一直都是静音状态，因为不想被人打扰，所以看到发过来的微信时，脸上露出了几丝厌烦。
敏感如司嘉沐，她察觉到后不经意的退了一步，低着头看鞋底。
许静好刚进振南教书的那年，司嘉沐正好高一，而且天赋极好，许静好当着面，背地里不知道夸了司嘉沐多少次。
后来知道了司嘉沐和闻清砚还有司南钰的关系，更是忍不住的会多关照她一些。
只是这位学生哪里都好，就是太寡言，水汪汪的眼睛里面满是防备警惕。
“是有讨人厌的消息。”她轻声解释，可提起石真的微信，还是难以明说的烦躁和难受。
因为她在一起几年的女朋友出轨了。
理由是为了事业，哀求自己等她几年，只要她漫画大卖，地位稳固就会和出轨对象摆脱关系，钱都给她。
她差的是钱吗？
从来就不是。
“许老师，你别难过。”
“我没有啊…”许静好矢口否认，佯装无事的调侃：“唔…不过就是，想女朋友了。”
她爱的时候大大方方，热烈粘人，这个是从来不需要掩饰的事情。
但是太打脸，她恩爱多年的女朋友出轨了。
这话谁能说出口？
反正许静好不能，她佯装无事的笑了笑，催促司嘉沐：“快去洗澡吧，明天还有的忙呢。”
又小声提醒：“嗯，指甲钳忘记拿了。”
司嘉沐刚要点头应声，就听到许静好又加了一句，窘迫感一下子让她连路都走的慢了炸裂。
她不善言辞，不会更多的解释，所以看了看许静好含糊的轻嗯了一声，鸵鸟似的进了卫生间。
满脑子都在想…今天的话题实在太敏感了！——
“闻老师，你去哪了？”
许静好把司嘉沐带走的时候，司南钰和闻清砚是一起送的人出门，可司南钰处于好奇多看了两眼，再还回过头的时候就没看见闻清砚。
她往里面走，还继续问：“闻老师？”
“我在卫生间。”闻清砚的声音瓮声瓮气，用热水洗了手，擦干后才出了卫生间。
倒也不是为了别的，她刚刚看了罗涵的伤口，所以习惯性的洗了手。
司南钰却狐疑问她：“为什么，生理期少碰水！”
过度担忧，甚至又伸出手去给闻清砚用热水洗过，本就不凉的手焐热。
烦扰的情绪因为司南钰动作好转，闻清砚平淡的表情泛起涟漪，眉眼带着浅浅的笑。
可看着司南钰的手，就想到了她的胡言乱语。
“以后，说话要注意些。”她小声叮嘱，司南钰丝毫没察觉怎么回事，拧眉不解的问：“怎么了？是我不该对罗涵那么凶？？”
“不是。”
闻清砚出言否认，又不知道要怎么和司南钰提起，关系指甲的敏感话题。
当事人都不觉得怎么，她觉得…
不，她也算是当事人之一。
“是你对司嘉沐说的话，都被许静好听了去。”闻清砚说的时候都有些羞耻，紧咬着唇瓣。
再一抬头的时候，就见司南钰还懵懂着，眨眼问她：“那怎么了？”
“没怎么，睡觉！”闻清砚有些没好气，不愿意搭理这个跟木头似的司南钰。
雷也不打了，闻清砚的肚子也不那么疼了，把自己裹紧被子里面就打算睡觉。
司南钰倒是踌躇起来，不知道该往哪个床上去。
见她这副样子，因为温暖被窝带来给闻清砚的舒缓感受，又不平静了。
她望着司南钰出神，费力的想着。
十八岁的司南钰，真这么迟钝。
好像，也不是。
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比司南钰更容易害羞，司南钰懂的没那么多，但很好学，自己暗戳戳的学习就算了，实践后也要拉着她一起。
而且，还会边看边做，势必要达到高水平。
想到那些时候。
闻清砚的眼底一瞬水气氤氲，呼吸发紧，没注意到经过漫长挣扎的司南钰已经挑起被子，轻轻的上了床。
猛地被人抱住，闻清砚才警惕的转身，看向满是笑脸的司南钰浑身才软下来。
没往她怀里凑，但却被抱的更紧。
司南钰为自己找好了合适的理由：“闻老师，小火炉来了！”
笑容甜甜，让本就不打算拒绝的她的闻清砚更没脾气。
下意识的捏她脸颊，无情的拆穿她：“被窝很暖，我不需要小火炉了。”
“那…那万一又打雷了怎么办？”
万一。
又打雷了怎么办？
和司南钰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司南钰就是用着这样的理由。
某种方面来说，司南钰还是这个样子，用着拙劣的借口，闯进她的心里。
只是她已经不是二十几岁的年纪，需求变了。
变的多了。
不会因为害羞而保持距离，反倒给了闻清砚发挥空间。
她要，拿回主动权。
三十几岁的年纪，难不成还拿捏不了一个十八岁的司南钰吗？
她才不信。
微凉的手顺着司南钰的衣领探入，停在后颈上，司南钰反应极大的哆嗦了一下。
被凉的。
闻清砚刚想继续往里面探，司南钰突然小声抱怨：“闻老师还是手很凉欸，都说了，要少碰水的。”
话语和动作连贯，所以没等闻清砚想要往里面探，司南钰主动起来，把她往怀里拉，手自然而然的伸到自己的后背，内衣肩带上面。
闻清砚紧张的缩手，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可司南钰继续耿直：“是不是有肩带不舒服，那我脱了！”
风风火火，说脱就脱。
司南钰唰的坐起身来，手往后背伸，扣子被她轻飘飘的解开…
“别…脱。”闻清砚的话说了一半，司南钰把内衣大咧咧的就拿出来了。
闻清砚无言以对，转过身不想看她。
“？？？”
“闻老师？”
一切整理好的司南钰看到缩成一团的闻清砚有些莫名：“你怎么了闻老师，肚子又疼了吗？”
“还是我来给你暖一暖吧。”
背对着身的闻清砚，紧紧扯着被子，有些不愿意司南钰继续，可拗不过她，也拗不过心里。
她好像，又输了？
“闻老师，你也不要穿内衣睡觉，不健康！”
尤其是司南钰的这句话，穿过她的耳朵直击内心时，闻清砚抓紧了内衣，不放心。
不是好像，她就是又输了。
她只是多了一些需求，可司南钰还是那么没脸没皮的一个人！
而且因为懵懂，更显得没脸没皮了！——
大雨过后，天气更凉，司南钰睁开眼的同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忍不住想要去寻找热源。
找来找去，热源就是她自己，身旁的位置早就凉透了。
她翻过身看向天花板，茫然的眨眨眼就开始喊：“闻老师？”
“闻老师！闻老师你在哪？”
“大早上吵闹什么？”
闻清砚的生理期除非延迟很少会痛，而痛起来也就是只有第一天，睡了一觉又有暖炉再旁已经恢复了回来。
早上七点钟她就起床了，刚去楼下买了早餐回来就听到司南钰大喊大叫。
听到她的声音后，又坐起来抱紧被子，委屈的看她。
“闻老师，你怎么起那么早啊？”语气有点小抱怨，闻清砚看她一眼，没搭理，而是把热乎的小笼包还有粥放在餐坐上，催促司南钰：“起床，吃饭。”
沉静冷漠的不像昨晚的闻清砚。
一整个国庆假期已经体会过闻清砚温柔的司南钰有点不适应，嘟嘟嘴巴慢吞吞的爬了起来，去卫生间。
也没注意到她背身时，闻清砚看她的哀怨眼神。
原因倒是也简单。
就是她昨晚没脱下的内衣，半夜还是被司南钰扯下来了。
她现在隐隐都有些疼的。
失忆，到底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呢？
闻清砚不清楚，反正对她影响很大。
从前只是偶尔会睡觉不老实的司南钰，越来越老实了。
倒是不多嘴，动作一点没少！
还只会撩，不会灭——
“闻老师，你在等我吗？”
司南钰洗漱后整个人都精神了，看到闻清砚坐在椅子上没动，就想到她在等自己，更是心花怒放。
开始了拙劣的恭维：“闻老师买的小笼包就是好吃！”
“…你还没吃。”闻清砚小声提醒，司南钰也不尴尬，直接丢进嘴里面一个，然后又说：“好吃！”
可下一秒，又紧皱了下眉，咀嚼的动作变慢。
闻清砚也小口的咬着小笼包。
咬完也皱着眉。
好难吃。
比司南钰给她买的难吃多了。
吃这方面没必要委屈自己，闻清砚把小笼包放下，也让司南钰放：“别吃了，晚点我们去吃其他的吧。”
司南钰却是有些不情愿：“这可是闻老师起早给我买的。”
“…我还会给你买。”
“真的？”
司南钰嘴唇上扬，雀跃和兴奋都写在脸上。
闻清砚也被她感染，噙着笑说：“给你买。”
“你想吃什么都给你买。”
“好耶~ ！！！我想吃…闻老师想吃什么我就想吃什么！”
某些方面来说，十八岁的司南钰非常会讨人欢心。
当然，缺点也是明显的。
不过此刻的心情，一两个缺点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吃不下去的小笼包被打包拎起，闻清砚拿起外套，对还在想着要选哪一件衣服的司南钰满是无奈。
她的穿着非常算是随意，因为怕突然降温所以带了冲锋衣，今天的天气正好穿上，淡紫色的冲锋衣黑色休闲裤，为了方便和司南钰平常一样弄成了低马尾。
反观司南钰…
突然就开始打扮起来了，只是带的衣服有限，挑挑拣拣的最后选了一件衬衫风衣，牛仔裤，微喇牛仔裤，头发披散开来。
还要化妆。
磨磨蹭蹭的，这个门出的很难。
闻清砚有些不耐烦，催促道：“还能出门嘛？”
“出出出，马上出！”口红只差一丢丢就好，可司南钰手有点笨，不比二十八岁的她那么熟练。
最后闻清砚只能又返回去，拉过她的手臂，轻轻搂着她的腰让她低头。
司南钰惊喜又乖巧：“好！”把口红递给她。
手里的触感冰凉，让闻清砚有点回神，渐渐觉得不太对劲。
她为什么，要给司南钰涂口红啊？
“你吃东西的的时候，口红会花…”
“那就再涂。”司南钰不嫌麻烦，还有些较劲的说，又举着她的手往自己嘴唇上去涂抹。
她们的许多东西，其实都是混在一起的，但司南钰很少会化妆，偶尔的闻清砚也会说两句让她化淡妆，这样在学校的时候看起来可以成熟一些。
因为尽管二十八岁了，但司南钰长相还是有些幼态，和十八岁的不一样，是那种明艳又热烈的生命力，让她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小。
当然，闻清砚也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她想让司南钰看起来成熟些…
“我会小心一些的，毕竟…闻老师也涂口红了呢。”
“我就是，想和闻老师在一起更相配。”
“好不好啊，闻老师？”
司南钰小心翼翼的开口，说出了完全击中闻清砚内心的话。
她的手可以很稳，如果是给司南钰涂口红的话。
闻清砚的手已经先一步开始动了，嘴上才说起来：“你安静一点，不要说话~”
尾音是止不住的轻快和放松，司南钰乖乖站好，毫不掩饰的看着闻清砚的红唇。
饱满又柔软。
好想…
好想尝一口啊。
垂涎之意难以压抑，司南钰无意识的舔了下唇…
“老实一点！”闻清砚随即训斥起来，冷言冷语的让司南钰心里的欲/火蹭蹭涨。
这样的闻老师，亲一口会软吗？
会像昨晚那样吗？
她和闻清砚，是接过吻的关系欸！
昨天晚上她都来不及羞耻，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现在她可以重温这种感受吗？ ？ ？
“闻老师。”
“我还想像昨晚那样，吻你。”
“可以吗？”
第54章
司南钰湿漉漉的眼眸,闯入到了闻清砚的心中，她怔了怔，已经涂抹完的口红的手停下。
不接司南钰的话,之后也不打算接。
要亲就亲,怎么那么多废话？
难道要让她主动吗？
她才不要。
闻清砚哀怨起来，就连脸色都变得冷淡，司南钰不清楚她怎么想,感受着腰间离去的手，和走远的闻清砚。
只是觉得是自己冒昧了。
“呜…”闷闷的沮丧声传来，走远两步的闻清砚回头,看司南钰垂着头，表情满是后悔和委屈。
后*悔什么？
又委屈什么？
闻清砚好像懂, 又不太想懂。
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问：“该走了吧？”
“闻老师！ ~”司南钰感觉她在不耐和生气,不敢再陷入自己的情绪当中,眼巴巴的跟上她。
嘴不敢亲, 手倒是敢拉的。
而且，只要和闻清砚亲密接触，司南钰就会得到异常的满足。
手拉手出门欸！
她又活过来了。
不过一出门,正巧碰到了许静好的时候,闻清砚想松开手,司南钰当然是不情愿。
亲都没亲到，手更不能松了。
她握紧了, 并且十指紧握。
“闻姐，小司老师~你们要出门玩去了嘛？”许静好大大方方的打招呼，大大方方的盯着两人紧握的手,笑容暧昧的解释：“我忘记了点东西，回去取。”
“你们快去玩吧。”
全程就没给闻清砚和司南钰说话的机会,纯粹就是自己浅浅的嗑一下。
门被关上，走廊里面只剩下的司南钰和闻清砚两人的时候，闻清砚又微微挣开手，司南钰还是不肯。
闻清砚转过身，皱着眉不悦的说：“你弄疼我了！”
“哦，对不起！”司南钰松开了些，但没彻底松开，用几根手指搭在闻清砚的手上。
闻清砚的手软软乎乎的，很好拉~！
这样想着，司南钰又耿直开口：“闻老师的手好软好软！ ~拉手特别舒服！”
她不觉得自己如何，但眼看着闻清砚突然不自在的红了脸…？
又微微撇过去，不看她。
司南钰的好奇心被牵动，拉紧了闻清砚的手，凑过去看着她问：“闻老师，你怎么了？”
“我已经松开一些了，难道还疼吗？”
“…不是。”
“我们走吧。”
闻清砚不知道要怎么跟司南钰解释，她是因为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而且还是，某些时候司南钰曾说过的话。 ——
“闻老师的手好软好软哦，摸起来特别舒服，尤其是快到的时候，紧紧拉着我不放，挠的人心痒。” ——
“闻老师的手好软好软，又娇气的很，就适合被我这样那样！”——
“闻老师的手好软…跟你的身体一样软。”——
“闻老师，这里的枫叶好红啊！”
“我们也不用爬到最高处吧，再往上面一些就好，也很好看。”
外出有闻清砚陪在身旁，让司南钰的情绪到达了一种新的巅峰，她牵着闻清砚的手，语气激动，发丝又被风吹起。
陷入情绪的闻清砚，也被她感染到，抽离出后来，不自觉浮现一丝笑意来：“…嗯，好。”
为了出游的准备，闻清砚没说，但其实做的很足，司南钰脚下穿的登山鞋也是她在出发的清晨从储物柜里面翻找出来的。
早些年，她和司南钰偶有外出，合脚的鞋子总是会买很多双，后来…
外出的时候越来越少，鞋子买的次数也变的少。
可也是司南钰单方面的少，从前都是主动提起要去逛街的人，变得不再开口，而是闻清砚趁着谁也不注意的时候悄悄买下，囤起来。
现在看到她又穿着自己买的鞋子，心情的美妙难以言说。
尤其是被她拉着手。
还听到她小声撒娇：“呼~闻老师，我好累呀。”
刚刚小病初愈，司南钰这几步又走的很急，呼吸微喘，反倒是和她有些距离闻清砚撒娇，说完等着闻清砚上了台阶，轻声的说：“那，不上了？”
闻清砚难得逗人，司南钰欣喜之余又觉得难为情了：“才不，我体力很好的！”
“一定能够，去到山顶看最漂亮的枫叶。”
大致猜到自己说完话司南钰会是这样的反应，闻清砚还是免不得笑起来。
为了紧跟司南钰的步伐，闻清砚的呼吸也不太稳，脸颊渐红，浅紫色的衣服更是衬得她肤色雪白，渐红的痕迹极为明显。
司南钰瞬间理智，凑近她说：“其实，也可以休息一下的，看看这里的风景也是好的。”
她们朝着下面看过去，可以看到许静好和司嘉沐等人支起画架的样子。
林市多山，而这一一片上都被下面的度假村老板承包下来，只需入住便可把尽情游玩，金秋十月，因为枫叶吸引了不少的人，山顶人声沸沸，山下许静好安静的带着学生们作画。
夹在中间的司南钰和闻清砚，也算是多彩的。
而这样的多彩，在闻清砚的世界当中，被动的出现过很多次。
都是因为司南钰。
“…好，我们就停在这里。”闻清砚低着声说，看了一眼两人紧握的手。
像是觉得不够，又握紧了一些。
司南钰的眼睛已经被风景夺走，无意识的也跟着闻清砚的手动了动。
总之，紧密无间。
闻清砚一时间笑容更盛，只可惜司南钰没看到。
停留时间不久，两人就又开始往上走了些，考虑到闻清砚的身体，根本不可能走到最高峰。
也没必要。
不过是享受而已，所以停下来后司南钰主动提出：“闻老师，我给你拍照吧~”
司南钰对自己拍照技术很有信心，闻清砚…自然也是清楚这件事，所以她没拒绝，点了点头听司南钰的指挥。
不过照片里面的人始终是闻清砚自己，让她有些不满。
司南钰全神贯注的拍照，只在镜头里面抓着了闻清砚轻瞥着眉。
抬眼，笑开了夸她：“闻老师好漂亮，我想多拍几张。”
她只以为是闻清砚没了耐心，全然不知道闻清砚是想跟她合照。
“你过来。”
“什么…？”
“和我一起拍照。”
“哦对，我们要合照的！”
司南钰只顾着看闻清砚，把自己忘记了，被闻清砚这样一说，再一联想才知道了，为什么刚刚闻清砚会瞥眉了。
她乖巧的站在闻清砚的身后，举着手机，笑容占了半个屏幕。
比起她来，闻清砚笑的内敛许多，微微和司南钰隔着缝隙，肩膀没碰到。
司南钰拍了这样的一张，自然而然的搭在了闻清砚的肩头，往前凑，两人贴近闻清砚眼底闪过笑意。
正好被司南钰拍到了。
要说刚刚司南钰的夸奖是怕闻清砚没耐心，那么现在想这张就是十分真诚，她低头看照片，并不刻意却感慨：“闻老师笑起来真好看~”
闻清砚的长相偏冷，但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上翘，显得有些温柔和妩媚。
笑起来是美的。
不过闻清砚自己从不觉得，很多次都是从司南钰的嘴里说出来。 ——
“闻老师不笑的时候冷若冰山，笑起来妩媚动人。”
只是她好久好久，都没听到司南钰说这样的话了。
“闻老师…”
“我们再拍一张吧？”
发怔的闻清砚没跟上司南钰的节奏，只见她笑着凑过来，如刚刚那样揽着自己的肩膀，对着后面红色的枫叶。
拍照声想起来的时候，闻清砚因为脸颊的温热触感微微睁大了眼睛。
拍照的速度很快，司南钰亲吻她脸颊的速度更快。
一不留神，连温度她都没好好感受。
“唔。”
“闻老师，我没忍住。”司南钰卖乖，又把照片拿给闻清砚看。
不能说丑，但完全没有美感。
压根没什么好看的枫叶，最清楚的就是司南钰藏了些许心思的亲吻。
连她们的脸都只有一半。
昨晚接吻，今天再亲脸颊，其实完全都算不上什么事情，闻清砚内心毫无波澜，但看到司南钰越来越得意。
也开始觉得，有趣起来。
不过亲了亲脸颊，至于这样高兴吗？
直到意识到自己的笑容也有些过分的时候，闻清砚扭过了脸，背对着司南钰问：“我们下山吗？该吃饭了。”
行程很慢，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
早上出来的时候她们没找到太合适的早餐，只是简单吃了一些。
这里特色的是羊肉锅，所以早餐种类少，味道就差，最值得期待的就是午餐了。
果然闻清砚一问，司南钰来了精神，收起手机蹦蹦跶跶的来到闻清砚身边：“吃吃吃，来之前我就查过攻略了，羊肉很好吃！”
她们两人都喜欢羊肉，而且这里羊肉的做法很多，羊肉烧麦，炸羊排，烤羊腿，还有羊肉饺子。当然还有热乎乎的羊肉锅。
没和许静好还有司嘉沐她们一起吃，找了个包厢，司南钰把所有她和闻清砚喜欢的都点了一遍。
“羊肉烧麦，羊肉锅，炸羊排。”
“可以了！”
司南钰笑着对服务员说着，转头就见闻清砚晶亮着眼睛看她。
“怎么了？我点的有你不喜欢吃的吗？烧麦我们应该都可以的，你需要喝点热热乎乎的羊肉汤~”
“炸羊排…”司南钰说着顿住，扮可怜道：“我喜欢吃的，这个不可以吗？”
闻清砚其实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样的表情，被司南钰以为这不可以那不可以，她只是从司南钰的熟悉的动作当中有些回不过神罢了。
“没什么，这些挺好的。”试图笑出来，让司南钰放下心。
谁知道，司南钰思维清奇：“闻老师是怕我结不起账嘛？”
“我昨天就要和你说的，我很有钱的！完全够…”司南钰说着还把手机拿出来，把所有自己翻找到的钱都拿出来给闻清砚看，看完了又翻出前几天和邵菱的聊天记录。
“她说曲老板要买我的曲子，可我没敢…答应。”司南钰突然就弱了下去，闻清砚倒是不解了：“为什么？曲老板不是在你这买了好几首吗？”
这位曲老板这些年断断续续的在司南钰手里买了好几首，闻清砚都知道，而且确实价格不菲，司南钰值这个钱。
但现在…
闻清砚想到了什么，面色了然。
大概是，因为失去了记忆，也失去了自信。
“闻老师，我…怕我做不好嘛，毕竟少了十年，许多事情都是不一样的。”司南钰略微沮丧的说着，表情也越来越难过。
很显然，说的不只是曲子的事情，还有她和闻清砚之间。
气氛有片刻的沉默，司南钰又猛的抬起头来，满含期待的问闻清砚：“闻老师，我想拜托你…”
“陪我找回记忆好不好？”
第55章
“据说,去熟悉的地方，或者什么…”
司南钰开始喋喋不休，说起了从医生那里,网上各种地方知道的方法。
闻清砚却全然听不到了。
她在挣扎犹豫,要不要答应司南钰的请求。
现在的司南钰某些方面来说会让她不满，但可爱的真诚的司南钰，同样不可多得,她能不能贪心的，多拥有一段时间呢？
“没有这些年的记忆，对我来说…对我们两个人来说, 很不完整。”
“虽然这并不影响，我会爱你这件事, 但…”
“如果说, 会呢？”
闻清砚被司南钰的话带着回神,看她欲言又止忍不住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司南钰先是一怔,很明显，她想到了两人之间变的不太正常的关系。
颤着音，拉着闻清砚的手说：“闻老师,不会的。”
“我不可能一味逃避, 也不想逃避, 因为我身边有你啊。”——
因为我身边有你啊——
我要你一直一直都爱我。
这两句话不断在闻清砚的脑海中回荡，看向司南钰的眼神也跟着变了。
可逃避两个字也像一个无形的巴掌, 闻清砚感觉脸上灼热，意味不明的应下：“…好，希望我们都不要逃避才好。”
司南钰会恢复记忆这件事,或早或晚，都是必然。
只是司南钰的急切心情,也给无形中给闻清砚带来了紧迫感。
就算司南钰不说，闻清砚也是准备要带她去医院看一看，看她的状况，如何恢复记忆这类的。
她失忆已经近一个月了，变化很大，给闻清砚带来改变就更大了。
她会不舍，会彷徨，会…无意间露出丢失很久，和司南钰才有的快乐。
所以其实她才是那个最怕的人，也是司南钰嘴里所说，在逃避的人。
也不过是一个月，她从想念二十八岁的司南钰，变成了留恋十八岁的司南钰。
反正都是她，又能怎么样？
闻清砚无数次告诉过自己这个事实，可她还是会迷失。
会迷失在眼前这个人制造的爱里面。
她很清楚的能感受到，自己被在意，被喜欢，被…需要。
与其说恢复不恢复记忆，倒不如说她害怕司南钰不爱她。
可司南钰的这两句话点醒了她，她为什么要这样没自信呢？一切顺其自然不好吗？
虽然要一直一直爱我这句话，她有时自己也分不清，是十八岁司南钰想要的，还是二十八岁司南钰想要的。
但重要吗？
她又没打算离开司南钰的身边，没打算不爱她。 ——
“吃饭吧，不是喜欢炸羊排吗？”
懒得计较，计较没用，闻清砚终于学会了顺势而流，因为她的沉默变的小心翼翼的司南钰让她很是愧疚，把她会喜欢的食物夹到了她的碗里面去。
“吃饭吧，你不是喜欢炸羊排吗？”
司南钰喜欢油炸的各类食物，喜欢羊肉，所以尽管是第一次吃，但闻清砚还是很笃定她喜欢。
司南钰确实喜欢，尤其是看到闻清砚对她的态度，彻底的放松下来，无形中把担子卸了下来，频频点着头：“嗯嗯！好！闻老师也吃~”
又给闻清砚盛汤，放到她面前：“闻老师，你要多喝些。”
“好。”
闻清砚轻声答应下来，慢条斯理的喝汤。
回想刚刚思考的问题，把自己逗笑。
她能让司南钰爱她一次，难道不能第二次吗？
可能还会流失的东西，她拼命抓住不就好了？
司南钰却不闲着，一边吃一边玩手机。
闻清砚看过去几眼，默不作声，只是喝汤的速度慢了不少。
其实她也敏感多疑，所以才对司南钰有许多的想法。
就比如现在。
汤开始变得不好喝了，她在无意间看玩手机的司南钰，好奇她在做什么。
却不想下一秒，几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带走了她和司南钰的视线。
走进来的是许静好司嘉沐，还有几位学生。
见到闻清砚和司南钰学生们先是打招呼，又乖巧的听着许静好的安排落座。
因为要照顾学生，许静好没和闻清砚说几句话，但眼神总是飘过来。
司南钰都感受到了，顿时有些泛酸：“许老师一直在看你！”
“可能有事要说…”闻清砚低头看手机，确定了许静好有话说。
微信上问她有没有时间。
许静好作为美术老师，利用假期时间组织学生来写生，结束后的时间都是属于个人的。
特意把闻清砚叫来，肯定也不单单就是为了提供给她和司南钰提供游玩的机会。
所以她猜的没错。
扣上手机，看了看满是好奇的司南钰，浅浅一笑：“静好约我饭后出去走走。”
“那我呢？”
“你…”闻清砚有气，想说那你就看手机吧，可又不想显得自己那样小气，为司南钰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你不是想找记忆吗？”
“司嘉沐就是现成的机会，你找她说说话，肯定有帮助。”
虽然是有些斗气成分的，但闻清砚这话说的不假，这些年来，司南钰交往过多的人不多，就她，秦华，邵菱和司嘉沐了。
找记忆是一定有帮助的。
“而且你是姐姐，带着妹妹去转一转，不正合适吗？”
“唔…”司南钰逐渐被说服，尽管还有些不太满意，只能点点头：“…我知道了。”
闻清砚见状，怕她多想，轻柔的开口解释：“静好找我，应该是很私人的事情。”
其实司南钰也清楚，但听到这样刻意安抚她的情绪，还是十分受用，点头变的乖巧起来：“我知道的，许老师的脸色一看就不大好。”
“你们好好聊天。”
许静好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准确的从昨天开始就是这样，只是晚上的事情闹的她情绪起伏了一些。
明明出发前一天在宠物店门口的时候，许静好的状态还是不错的，见到了她的女朋友石真后，就好像哪里变了。
作为电影院的当事人之一，闻清砚和司南钰很难不去这么想，而且…
许静好那么爱石真，日常就是把人挂在嘴边的，压根就不可能一整天的时间不提她，更不可能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
许静好把闻清砚约在了山脚下的河边，闻清砚过去的时候，许静好在喂鱼，见她过来把鱼食递过去，强颜欢笑：“闻姐也试试，它们争先恐后的过来呢~”
“…好。”闻清砚没拒绝，安静的喂着鱼。
许静好沉默的盯着看，半响红着眼眶看闻清砚：“…闻姐，你早就猜到了吗？”
“石真她…出轨了。”
闻清砚僵住，表情有些不自然：“对不起静好我…”
“不不不，我不是怪闻姐，就是…”许静好破涕为笑：“嗨，这样的事情我就是不知道怎么样开场，而且你大概猜到这件事，我也隐约清楚。”
“那次石真过来，你和小司老师的表情我看出来不对劲了。”
“就是，有点要面子。”许静好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睛。
她和石真从大学走到现在，过去了多少个年头啊，枕边人什么样她能不清楚吗？
石真一直对她的工作不那么支持，觉得她没想法，窝在学校没出息，不自由，对学校里面的老师也是冷淡的。
从前偶然见到闻清砚和司南钰的时候，除了说过一句闻老师长得很漂亮之外，对司南钰全是可惜和失望。
两人为此还吵过架。
司南钰的履历某些方面来说，就是精彩的。
知名乐队的队长贝斯手，曾经也算在圈子里红过，最后来到振南学校当老师。
石真所求无非如此，所以很难理解司南钰的选择。
许静好倒是理解的，司南钰刚刚到振南的那段时间里面，满心满眼都是闻清砚，虽然后续有一段时间闹了别扭，可眼底的爱意就没熄灭过。
许静好必须得承认，她羡慕闻清砚。
如果石真能够这样，那么或许她们也能早早结婚，过上安稳平常的日子。
“我算是被她掰弯的吧，上大学之前的我懵懵懂懂，根本就不懂同性之间的爱情，石真幽默风趣，特别会讨女孩子欢心。”说起大学热恋的事情，许静好脸上带着笑，可越说越沉，最后化作无声的叹气：“当然，这也要看她，到底想不想讨人欢心。”
她想到了这半年多的日子，石真讨她欢心也都是为了那些亲密的事情，根本就没想过她到底要的是什么。
“闻姐，我不知道这些事情要去跟谁说，我父母…在小县城生活，就算国家已经同意了同性婚姻提案几年，可他们还是固执古板，不支持我和石真。”
“说我有病，道德败坏，不配为人师表。”
“我…我不知道要去跟谁说。”许静好又染上了哭腔，投身到闻清砚的怀抱当中。
闻清砚喂鱼的手早就收了回来，沉浸在许静好那熟悉的语句里面，反复凌迟。
几乎是无意识的环住她，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静好没事的，是她，还有他们不知道你的好…”——
不远处的地方，司南钰和司嘉沐本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但视线中同时出现闻清砚和许静好，两姐妹都沉默起来。
直到两人抱在一起，表情又都变得奇怪起来，司南钰愤愤，司嘉沐疑惑。
“姐姐，你知道许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司南钰揪了一把路边的野草，又皱了皱眉看了看，越看越把她当成许静好，气的咬牙对司嘉沐吐槽：“可有什么事情，也不能公然抱着别人老婆吧？？？！”
第56章
司嘉沐噎住,仍然有些担忧的看向许静好，但还是来劝司南钰：“姐姐，或许许老师是真的有什么心事,太难过了。”
“才找嫂子安慰的。”
嫂子两个字好像什么奇怪的开关,司嘉沐说完就见到司南钰笑的如沐春风。
一瞬间姐姐做派十足，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说着：“你说的对，姐姐我不该那么小气。”
“要不然你嫂子知道了,会不高兴的。”越笑，司南钰的眼睛越小，眯成了一道缝,状态也好到司嘉沐招架不住。
她急急的转移话题：“姐，你叫我出来是什么事情吗？”
在饭店后, 司嘉沐其实是有意找许静好请教问题的, 但她步伐匆匆, 跟在后面的人还有闻清砚, 自然她也不敢凑过去。
没想到被后面的司南钰叫了出来。
语气极好的说：“我想找你聊聊。”
要说司嘉沐目前为止对什么人没抵抗力，那除了许静好就是司南钰了。
而且她心虚，也怕司南钰是想问她…关于许静好的事情。
因此转移话题后, 又有一丝懊恼, 怕自己给自己送上门去。
“唔…就是有件事吧,想和你说一说…”司南钰突然温吞起来，司嘉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面对司南钰她不想撒谎，想着只要她问，那她就说,闭了闭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说道：“姐，你要问…就问吧…我知无不言。”
她表明了态度,司南钰也稍微了心神，但还是悄咪咪的贴近她说：“其实我前段时间吧，出了一个小车祸，有些事情都不记得了。”
“你能帮帮我吗？”
“关于我爸妈，和你妈的事情。”
“以及你了解到，我和你嫂子的事情。”
很显然，司南钰既然要找司嘉沐来了解记忆，那么就没有必要过多的提起闻清砚。
顺带脚就行。
她猜测司嘉沐知道的也不会太多。
“爸爸去世的时候我刚读初中，妈妈有一天突然接我回家，然后我在殡仪馆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姐姐和秦姨，懵懵懂懂的度过了几天后，妈妈给我安排了寄宿学校，那个时候姐姐…”司嘉沐说着说着，突然看了看司南钰。
才又继续说：“那个时候姐姐偶尔会在周末的时候看我，和嫂子一起来，后来…家搬到了一栋楼，姐姐却突然不来了。”
“我们只偶尔见面。”
“但那时候你和嫂子感情很好，邀请我去参加了你们的婚礼，来振南也是参考了你和嫂子的建议。”
“婚礼？”
司嘉沐果然知道的只是一些片面，但也提醒到了一些司南钰忽略的事情。
在和闻清砚的家里生活了一个多月，她一点都没看到关于婚礼的痕迹，甚至连一张婚纱照都没有。
“嗯！那场婚礼是暑假的时候在游轮上办的，有秦姨妈妈还有我，和姐姐相熟的朋友，婚礼之后我听说你们去旅行了。”
“走了将近一个月才回来的。”
所以，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之前因为闻清砚的态度，司南钰有心去想，也完全没敢，更何况许多事情本就让她应接不暇。
失去记忆的她有时也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空壳，一时间都想不起来去先把什么事情塞进来，只能顾着眼前最重要的闻清砚。
剥茧抽丝，其余的事情只能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去剖析。
眼下就是很合适的时候。
就是，她的头又要疼了。
司南钰紧皱着眉，手无意识的捏着头，司嘉沐被吓了一跳，忙走过去扶她：“姐姐你怎么样？”
司嘉沐虽然未成年，但也不是那么小的孩子，听到了司南钰诉说失去记忆的缘由，自然也想到她现在的举动是为什么，忙宽慰道：“姐姐别急，只是一些事情想不起来而已。”
“我…我会帮你。”
“嫂子她，还有秦姨更会帮你的。”
不敢断言司南钰到底忘记多少，司嘉沐的语气斟酌，轻描淡写不给司南钰压力。
有个妹妹的好处，司南钰好像有点体会到了，但她更想念闻清砚。
视线放到了紧密挨着的两人，脸垮了。
司嘉沐也看过去，半响踌躇道：“姐姐，我去喊嫂子吧。”
“算了，她忙着呢。”
“我回房间去休息一会儿就好。”
其实她们几个距离不算太远，司南钰的视力又比司嘉沐好许多，很清楚的看到许静好抱着她的老婆，哭的一颤一颤的。
虽然吃味，但司南钰表示理解。
这个时候或许，许静好除了闻清砚不知道找谁哭吧？
她也总不能，找一个暗恋她不敢承认的司嘉沐去哭吧？——
司南钰被司嘉沐送回了房间，并礼貌的邀请她去坐一坐。
虽然是酒店的房间，可也算是司南钰和闻清砚的个人空间，司嘉沐自然不会进去，司南钰也没强求，道了谢送司嘉沐出门。
可没等关门呢，司嘉沐就返了回来：“姐姐，我…要不要给你买点药？”
“你可以吃吗？”
“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其他影响？”
司嘉沐指的是司南钰的头，很小心也很关心。
顿时让司南钰有点羞愧，她可是当姐姐的，居然还要妹妹这样关心。
看着这相似的脸庞，司南钰有些恍惚。
她和司嘉沐像也就是因为都像司学义。
更凸显了她小时候那点争风吃醋的乱事，更羞愧了，一时间想找补都不知道去哪。
“姐姐，你还是头疼的厉害？”
“不，我好很多了，就是刚刚想的多，所以…”
去细想一些事情的时候，司南钰就是会头疼的，但只要放空，只考虑眼前的事情，就会放松很多。
因此不需要吃药。
“我…躺一下就好了。”
“你也去忙吧。”
“那好的，姐姐你好好休息，估计嫂子马上就要回来了。”
“嗯好。”司南钰点头，看着司嘉沐走远，快进房间的时候突然开口：“嘉沐，你明天怎么回家？要不要…我们送你？”
我和你嫂子这句话好像烫嘴，司南钰思来想去还是没说出来。
当然，司嘉沐也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她被司南钰叫住后，歪头看她，眼里满是犹豫和…为难？
司南钰没看懂，司嘉沐就直接又走了过来，低垂着眸说：“姐姐，我妈妈明天可能回来，会去学校接我。”
“哦，那好吧。”
可能血脉关系就是神奇的，司南钰虽然能够轻松的和司嘉沐相处，但提起穆瑶瑶心里还是咯噔一下，语气说下意识的都疏远了些。
司嘉沐自然也察觉到了，而且微妙的关系不止司南钰觉得不那么舒服，她也觉得。
咬了咬牙，略微有些不自在的说着：“麻烦姐姐和嫂子记挂我，我…我先回房间了。”
“好，也多谢你送我回来。”
说完司南钰觉得自己还在疏离，又对司嘉沐笑了笑，语气尽量轻快的说：“今天看到你的画了，特别好。”
“等我西京，请你吃点好吃的~”
真感谢就要拿出诚意来，司南钰不想让她以为自己只是说些场面话，所以最后摸了摸她的头，催她回去休息。
也还是目送她离开，才关上了门。
然后…蹲在门边，轻轻捶着自己的头。
其实她说谎了，头还是疼的厉害。
甚至有些犯恶心。
因为她好像有种，什么东西被塞进脑子里的感觉。
这东西还不是她想要的。
是司嘉沐的妈妈，穆瑶瑶的脸。
她像是在对自己哭诉什么。
让司南钰对她的厌恶感到达了顶峰。 ——
闻清砚回来的时候稍晚，天已经泛黑，房间里面灯是关着的，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床上面缩着的一角。
她走过去，见是司南钰缩成一个团睡着了，动作更轻的想帮她盖好被子。
而这一碰，却是碰到了司南钰满是冷汗的额头。
“南钰？”她轻声喊。
司南钰眼珠转动，睫毛轻眨，手从被窝里面拿出来，抓住了闻清砚的手，带着浓浓哭腔的喊：“清砚。别离开我。”
“清砚，清砚，闻老师…”
“妈妈。”
她乱喊一气，坐在一旁的闻清砚却是动都不敢动，连答应一声也不敢，呼吸放轻，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司南钰的情绪稍缓，没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
睫毛上带着泪珠，看着脆弱又可怜。
“呜！”
话都不说就直接抱住了闻清砚，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盘着她的腰抽抽噎噎说着：“闻老师，我做噩梦了。”
“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只觉得自己好难过啊。”
“不难过，梦都是反的。”
闻清砚亲了亲她的耳朵，司南钰一激灵，意识到自己的姿势多么不雅，连忙坐起来，把自己又藏到了被子里面去。
不敢看闻清砚。
声音闷的快要听不出来：“对不起闻老师…我太重了。”
“你不重。”闻清砚看着她消瘦的肩膀，纠正道。
司南钰却脸颊更红，支支吾吾的说：“也…不是重不重的事情，是我的动作，有点…”
“有点什么？”
“有点不雅。”
“呵…”闻清砚轻笑出声，司南钰更是用力缩了缩自己，然后就感觉很温软的身躯贴近了自己。
唔。
是她的闻老师吗？
司南钰在心底问着，却不敢真张开口嘴问。
显然这是一个很明确的答案。
脸颊的滚烫程度几乎吞没了司南钰的理智，她准从了最最内心的想法，转过头，看都不用的找到了她朝思暮想的红唇。
轻咬，捉弄，不得其法的盘旋。
最后终于是尝到了令她渴望的独特，碰撞交缠，餍足叹谓：“闻老师，你这里好像棒棒糖。”
“甜甜的，软软的。”司南钰说着，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好像闻清砚真是棒棒糖一样。
糖纸握她在手里，随时都可以掀开，扔掉。
第57章
“呼~, 闻老师…”
“这次、是你先抱住我的哦。”
司南钰很显然在得了便宜卖乖，不过闻清砚却不想跟她计较。
因为梦中那一声声的清砚，让她无法计较。
但也不想多做停留。
她站起身问司南钰：“你吃过饭了吗？”
司南钰还缩在被子里,但却还想抓她,只能憋屈的回答：“还没呢。”
闻清砚却当做看不见，继续问：“那想吃什么？”
温情彻底不在，司南钰遗憾又丧失食欲,恹恹的说着：“闻老师想吃什么，我就想吃什么。”
今晚是在林市停留的最后一晚， *特色美食顿顿都吃,所以除了被远离了一点影响到司南钰之外，她也着实想不到吃什么了。
当然, 也是林市距离西京太近, 口味, 食材相差不多, 能吃的就那几样。
闻清砚也差不了多少，迟疑了会说道：“烧烤吃吗？”
“林市羊肉出名，所以羊肉串的味道都是不错的。”
或许是见不得司南钰低落,闻清砚吃准了她贪吃的性格,提议道。
果然,司南钰的眼睛亮了亮，比刚刚要抓不抓的多了几分勇气,伸出细长的胳膊拉住她，晃了晃：“闻老师，我想吃！”
说不上来是失落与司南钰那么快就情绪抽离,还是高兴与自己的建议被采纳。
总之，闻清砚有些心情复杂, 顿了顿才说：“…好，那就去吃。”
“起床吧。”
“好！”
任何事情来得快去得快，或许是件好事。
反正闻清砚被司南钰拉出房间门口的时候是这样觉得的，司南钰步伐矫健，好像是知道目的地一样带着她下楼。
来到山脚下的一个摊位。
人不少，烟气缭绕，但味道闻起来是好的。
司南钰被勾出馋虫来，又晃了晃闻清砚的手问：“闻老师吃什么？今天我买单！”
“再给许老师和嘉沐带一些回去。”
“不行，我来买！”闻清砚想也不想的拒绝道，司南钰一呆，看她的神情有些莫名其妙。
闻清砚顿时无言，紧咬着唇和司南钰对视。
心中懊恼不已，又不得不去深思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其实很多时候，司南钰就是一个这样容易被满足的人，有些好吃的就能够让她把不愉快的事情忘掉。
但有些事情，闻清砚也隐约清楚，司南钰不愿意表达。
尤其是那些被她暗藏在内心深处的事情。
闻清砚则是更甚。
至少在，在某些个脆弱的时刻，司南钰会愿意表达。
可现在不是，她的莫名司南钰看在眼里，也在逐渐驱散。
闻清砚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
生怕她们重蹈覆辙，可有些事情又难以表达。
想要尝试，又很难去…
“闻老师，你是不是还觉得我穷啊？”
闻清砚以为司南钰不会开口的时候，司南钰却抱怨的开了口。
和她想的不同，十八岁的司南钰选择沟通。
这无疑让她的语言都变得直白：“不是，只是我不喜欢，你给其他人买东西。”
蛋糕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以后可能也会是这样。
闻清砚越想越觉得羞耻，连看都不敢看司南钰，眼神躲闪。
却看到地上的阴影在逐渐靠近。
“闻老师…”
“你那么在意我的吗？”
“唔…？”闻清砚眨了眨眼看她，倒映过来的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那是司南钰问过她话之后的神情，并且拉住了她的手。
把她自以为羞耻的事情，用一种直击她心灵的方式说出来。
“闻老师的在意和吃醋好特别，不过…我很喜欢。”
“那就麻烦闻老师付款了，我去…给你…”
“算了，我去给你买点东西，你等我！”
司南钰说风就是雨，眨眼的功夫就远离她的视线，飘散的烟雾又掩盖住了她前行的方向。
闻清砚不知道她做什么去了，却是没来由的恐慌，低着声喊：“司南钰…”
“你回来。”
“回来了回来了，闻老师，送给你！”
“什么？”
烟雾没散，闻清砚还是看不太清楚她的样子，只是感觉她抱着什么东西，往自己的怀里面塞。
毛茸茸的，好像玩偶。
“喜欢你呀！”
“？”
不属于人类的声音传出来，闻清砚吓的一抖，手里的东西被她扔出去。
还好，司南钰就在对面，把闻清砚动作看清楚了，委委屈屈的接住，又趁着烟雾散去的时候对闻清砚说：“闻老师，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喜欢你鸭！”
“什么？”
是闻清砚尚未接触过的领域，她茫然问起，手里毛茸茸的东西又回来了，司南钰也凑过来，在玩偶的身上请按了一下。
“喜欢你鸭！”
闻清砚循声看去，喜欢你鸭乖巧的躺在她的怀里。
人群涌动，闻清砚蓦的红了脸。
司南钰则是痴痴的看着她笑。 ——
回去路上，司南钰做主，买了几杯柠檬水一道给许静好和司嘉沐送过去。
并且事先和闻清砚说好，不能再让她花钱。
“闻老师这次来买了很多礼物，花了不少钱的。”
“礼物既然是我们带回去的，那么这个也算是我们买的！”
因为这些礼物里面，除了给相熟的人，闻清砚还带了她的份，比如给秦华的，邵菱的，还有她教研组的同事们。
闻清砚其实没必要，但还是买了。
现在又要她花钱，那当然不行了。
洞察了些什么的司南钰就找了这样的理由，虽然奇怪又幼稚。
但司南钰越说越是理直气壮，甚至还灵活运用。
闻清砚被她说服，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答应。
又忍不住吐露心声：“我很喜欢它。”
突然，又不突然。
司南钰看着被闻清砚又裹紧了一点的喜欢你鸭，笑的更开怀了。
开怀到忽略了手机铃声。
两人正慢悠悠的走，四周安静，闻清砚也听得一清二楚，见她不去拿手机，别扭的小声提醒：“你手机在响。”
“哦，我听到了，但没有手拿，等我们回房间的吧。”
“我帮你拿，你…”
“不用了闻老师，没几路要走。”司南钰打断道，闻清砚神色变了变，也没再吭声。 ——
回到宾馆的时候，两人没先回自己的房间，而把买回来的东西给许静好和司嘉沐分了分。
两人在房间里好像谈论什么画，许静好眼睛有些红，司嘉沐格外乖巧的样子。
没过多寒暄，分完东西，两人就离开了房间。
回自己的房间去。
司南钰对吃很认真，手机还是没看，闻清砚瞥眉，怕惹她烦，还是没吭声。
气氛有些沉默，司南钰却毫不知情。
等吃完了，才开始看手机，边看边对闻清砚说：“妈妈发的消息，说这几天回西京，让我们过去吃饭。”
“…好。”闻清砚有些气，对她冷淡了不少。
这下司南钰察觉了，看了看闻清砚，寻找话题：“闻老师，今天我和嘉沐聊了聊，说到了婚礼的事情。”
“我们有记录吗？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
“你的婚礼录像，当然可以。”
尽管闹着不明的小脾气，但闻清砚还是有问必答，可话题一过去，就又沉默了。
司南钰暗戳戳的，把手机递了过去。
界面是两人的聊天记录，闻清砚瞥了一眼，怔忪片刻，眉眼柔和了下来。
但还是没说话。
司南钰却不在意，凑到她身边说：“闻老师你看！我把我们的合照，当做聊天背景了。”
“这样，我每次和别人聊天的时候都能看到闻老师。”
背景照片，是司南钰偷偷亲闻清砚的照片。
闻清砚低头看了看，脸被染红，仍别扭的说：“你不怕别人看到吗？”
“看什么？看我有这么漂亮的闻老师嘛，我巴不得谁都知道呢。”
真的可以吗？
闻清砚想到了什么，转过去认认真真的和司南钰说：“运动会后你发烧那次，我在学校里面说了回家陪你。”
“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情况有些许不同，闻清砚没好意思说陪老婆这就原话，只说了你。
司南钰却羞了一下，亲昵的靠在她肩头，痴痴的笑：“嗯，记得的。”
“所以闻老师都不怕，我怕什么？”
“你会担心，我怕吗？”
话中的意味不明显，但闻清砚还是捕捉到了，轻声的问。
司南钰显然比她还迟钝，想了一下才觉出自己话里有这样的意思，眼睛转动了一下，想了又想：“…唔，可能我就是会为了你着想吧？”
“上次我们说了一半，其实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我可能会想要瞒着…”司南钰越说越正经，闻清砚侧身看她，求知欲旺盛。
司南钰也不卖关子，但语气斟酌：“不过是以现在的我来想，二十八岁的许多事情对我是茫然一片，分析可能不完美。”
“你说。”
“十年过去，我很清晰的能感受到，同性相爱的现状比从前好了太多，可以领结婚证，再也不需要掖着藏着。”
“可师/生关系仍然像是禁词，就好比异性婚姻一直存在，可男女之间的师;生恋也不完全被大众所接受，年长者，为师者，总是会更容易成为他人诟病的一方。”
“我喜欢你，我想要光明正大和你相爱，去坦诚我们的关系，但我也怕流言蜚语攻击你。”
“不，是很怕很怕。”
“所以我们的感情固然重要，可是你更重要啊闻老师。”司南钰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严肃，闻清砚的表情也是跟着她变化的，所以最后声婉转下来，喊着她闻老师，又握住她的手软软道：“唔…大致就这些吧，总之我是会想很多的那种人。”
“会胡思乱想。”
司南钰尽量理智的为自己分析，理解，还把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尽量做到解答，自认为为理由也算通顺，所以期待着闻清砚答复。
但闻清砚没有回答，只是红着眼眶，用一种透过司南钰，去看司南钰的眼神。
司南钰没来由的难过，也不没吭声了，知道此刻的她不能打扰，默默蜷着腿，抱住自己。
良久，闻清砚才很小声的说着：“其实，我从来都是不怕这些的。”说完又抱紧了喜欢你鸭。
从回来到吃完东西都大半个小时过去了，闻清砚对它的喜爱好像更深。
但司南钰不是。
她竟然开始嫉妒起自己送给闻清砚表达心意的喜欢你鸭。
暗戳戳，又酸酸的问：“闻老师很喜欢这个？”
“当然。”
“你送给我的。”
闻清砚坦荡荡的承认，事先和司南钰对上还有些许的难为情，佯装没事的撩起头发。
第58章
这一晚, 喜欢你鸭成功取代了司南钰的位置，本就是标间，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稍显拥挤,这下把司南钰换成了喜欢你鸭,闻清砚觉得舒适了很多，也当看不见司南钰委屈的模样。
晃了晃手里的喜欢你鸭，对司南钰说：“晚安。”
“唔…晚安。”司南钰不情不愿的应下声。
心里在抗争,可眼皮和闻清砚的一样，开始打架。
这一天下来两人没闲的，困意十足,没多久房间里就传来了司南钰平缓的呼吸声。
但闻清砚却睁开了眼睛。
她没睡着，疲惫是真的,但兴奋也是真的。
怀里的鸭子被她抱的紧紧的,幽暗中又看向熟睡的司南钰,勾起唇无声的笑着。
她没司南钰这些稀奇的想法,会送喜欢你鸭，甚至只能在司南钰熟睡的时候才大胆了些。
眼神越来越露骨，笑弯眼睛,搂紧喜欢你鸭对熟睡的司南钰说：“我也喜欢你。”
“好喜欢。”
“唔, 我也是！”
“闻清砚我好喜欢你哦, 亲一下好不好？”
“……？”
闻清砚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环抱着的手渐渐松开。
有些紧张。
司南钰…听到了？
羞耻感席卷脸颊, 红的滴血，闻清砚别扭的转过身，又…轻手轻脚的下床。
做着心理建设：其实,她该回礼的吧？
毕竟司南钰今天送了她礼物的。
她走到床边，蹲下身来,注视着司南钰的脸，因为看不太清楚，所以她迟疑下来。
找司南钰的唇…
没等找到，唇瓣被温热覆盖，闻清砚不由得闷哼一声：“唔…！”
清醒和迷离只在一瞬间，闻清砚好像意识到司南钰没醒，就被她勾住脖颈，用力的吻着。
强势侵入，不带一丝缝隙。
吻细细密密的落下来，闻清砚紧绷背脊一瞬塌了下来，交缠着又顺从乖巧的让司南钰抱住她，呢喃出声：“闻清砚。”
“你好香啊。”
“柑橘味的。”——
闻清砚红着脸回到床上，呼吸久久不能平缓下来。
闭上一只眼睛，又看了一眼司南钰。
紧咬着唇，有些后悔。
今晚或许，她不该搂着喜欢你鸭睡，而是该被司南钰搂在怀里，让她细细品尝柑橘味道的。
要不然，也不会被睡梦中的司南钰。
这样折磨。
小腹隐隐传来的不适感，似乎又在提醒闻清砚，她的选择是对的。
闻清砚茫然的眨眨眼，任由自己思绪飘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但睡得不太熟，感觉自己刚闭了眼，天好像就亮了。
司南钰睡得很好，精神抖擞。
她醒来的时候，司南钰带了早餐回来，坐在她床边：“闻老师，这家的小笼包我尝了的，还不错！”
昨天早餐失败后，司南钰痛定思痛，几乎把所有闻清砚可能会喜欢吃的早餐都尝了个遍，她肚子吃的饱饱的，才得来这样一份，味道尚可的小笼包。
闻清砚却很冷淡，垂着眸，把喜欢你鸭放到一旁，低低的说着：“…知道了，我先去洗漱。”
“好，好的，那我等你一起吃！”
司南钰本来已经把小笼包打开，听到闻清砚这样说，又赶忙系好口袋，乖巧的坐到等闻清砚回来。
眼神几乎黏在人身上。
闻清砚想当做看不见都不太行，走了几步她就回过头去看司南钰，紧咬着唇，无辜又闪躲着视线。
心中却是羞恼的，越想越觉得司南钰现在的样子讨厌。
不，昨晚更讨厌。
禁锢起她的时候，连呼吸都是霸道的！
坐着等闻清砚回来的司南钰突然背后冒凉气，不解的看向闻清砚：“…？”
闻清砚没理她，迈开步子往卫生间走。
司南钰错愕迷惑，不断怀疑自己，等闻清砚进去后才小声嘀咕：“我…感受错了？”
“闻老师没瞪我吗？”
还是不确定，司南钰又扑倒闻清砚的床上去问喜欢你鸭：“刚刚闻老师有瞪我嘛？”
“有嘛有嘛~”
喜欢你鸭很明显回答不了司南钰的问题，而且还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
闻清砚回来时，就看到司南钰躺在她的床上，滚来滚去…
“你在做什么呢？”
“唔？”司南钰一瞬僵住，眨了眨眼不敢动，闷声的说：“没、就是有点奇怪…”
“喜欢你鸭身上怎么带着柑橘味？”司南钰已经坐了起来，指着怀里的喜欢你鸭。
喜欢你鸭无辜的很，压根就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两人到了林市一直都是同吃同睡——就连沐浴露用的都是同一款，闻清砚喜欢的柑橘味沐浴乳。
司南钰好像刚知道似的，明明她也在用。
而且昨晚那么紧密的拥抱，她身上的味道好像更重！
但这话闻清砚说不出口，经过物理降温的脸，好像又有了发烫的迹象。
微微撇过脸解释：“我抱着它睡的，当然沾染到了一些味道。”
“哦。”
“对哦。”
“你抱着它睡了一整晚。”司南钰的语气，表情动作都是浓浓的委屈，眼巴巴的看闻清砚，声音不大不小的问：“我们今天…是直接回妈妈那里吗？”
“她回来了，说我们可以随时过去。”
司南钰没明说，但很显然，去秦华家里她们会住在一间卧室，会同床共枕。
“我们是不是，到时就可以睡在一起了？”
“！”
司南钰还是把闻清砚心里想的话给说了出来，还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闻老师，昨晚我睡得不太好。”
不太好？
还要怎么好？
闻清砚冷冷的眼刀撇过去，司南钰脸红了红，还是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也该和闻老师敞开心扉。”
“和你在一起睡，真的更香甜！”
敞开心扉，是这样用的吗？
闻清砚不太认可，但不得不承认，因为司南钰的这句话她嘴角轻轻上扬，一改冷淡的态度。
司南钰在一旁看的有些呆。
闻清砚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
比什么时候都要活泼生动。
虽然从医院醒来开始到现在，闻清砚的表情也都是有变化的，她会笑，会皱眉，会冷脸，但那笑意总是带着某种忧愁，或者说就是心情不放松。
但现在不是，吃早餐的时候是这样，司南钰邀请她去喂金鱼也是这样。
闻清砚眼底都是浓浓的笑意，感染力很强，司南钰被她带动，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因为小心眼看到闻清砚和许静好喂鱼才过来的。
傻傻的也跟着笑。
闻清砚动作停下，转头看她：“你怎么不喂呢~ ？”
“！！！”
闻清砚的尾音好可爱，司南钰几乎是咧嘴笑：“我并不怎么喜欢喂，想看你喂，我帮你拿鱼食！”司南钰说这还真就又往闻清砚的手里塞了一把鱼食，见她还看自己，小声提醒道：“快没有了。”
“快点喂它们吧。”
“…好。”
司南钰猜测闻清砚是很喜欢小动物的，毕竟家里有排骨，之前几次去宠物店的时候，她见到猫猫狗狗会笑，现在看到金鱼也是。
所以提议道：“闻老师，我们回去买个鱼缸吧？放点金鱼进去。”
“客厅够大，放一个完全没有问题。”
“再不然，我们养点花花草草？”
司南钰开始出其不意，各种各样的想法都往出冒，起初闻清砚还认真听了，后来到花花草草实在忍不住，打断道：“我觉得太麻烦了。”
“你我的时间也并不是那么充裕。”
其实闻清砚想说的是，她想和司南钰在一起的时间更久。
想到出门前司南钰的坦诚，闻清砚有些懊恼，又习惯性的说出来这种满是她自己味道的话。
她轻瞥眉，思考着要怎么去和司南钰沟通，最起码，不能让她自己太过难为情。
全然没注意到手里的鱼食被司南钰拿走，她微微弯腰，扶着栏杆去喂鱼…
喂的不亦乐乎，腰弯下去的幅度越来越低，闻清砚余光瞥见吓了一跳，连忙去抱住她：“司南钰…！”
“你能不能注意点安全？”
紧搂着的腰，满是嗔怪的语气，让自以为站着很稳的司南钰意想不到，她回手同样搂住闻清砚，瞧见她的担忧，笑了笑：“闻老师，我抓栏杆抓的很稳哦~”
“可你…”闻清砚紧咬着唇，心砰砰的跳，除了被吓到，还有和司南钰紧密相拥的紧张感。
更亲密的事情明明都做过，但此刻心却像在打鼓。
要坦诚相对…
“司南钰，不管你自己怎么觉得，我还是会被你这样危险的举动吓到。”嘴唇翁动，闻清砚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说完脸颊绯红，自己都觉得莫名。
明明也不算什么事情，但司南钰却有些得意，眉开眼笑的说：“我知道了闻老师，我以后会尽量不让闻老师担心的。”
“…嗯。”
“松开我吧？”
闻清砚的声音很小很小，但距离很近的司南钰听的一清二楚，且不情愿，又搂紧了一些闻清砚的腰身，贴在她身边亲昵又放肆的耳语：“闻老师关心我哦，我好开心！”
亲亲密密的动作被司南钰做的变了味，嘴唇不经意间贴在了闻清砚的耳朵，闻清砚不住的轻颤了下，司南钰却好像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戳了一下。
闻清砚顿时羞恼，红着眼尾瞪她。
可毫无气势，司南钰得寸进尺，吧唧一声亲了她的脸颊，口无遮拦道：“可怎么办啊，被闻老师关心，和闻老师抱在一起亲吻，我心跳的速度快到要爆炸。”
“…不是亲吻，是亲脸颊。”闻清砚羞的声音很小很小，反驳的也无力，但还是想纠正她。
并且深深庆幸，刚刚自己没说出不想养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因为想和司南钰在一起的时间更久。
要不然，她要更得意了。
第59章
游玩一个上午后,吃过午饭，司南钰闻清砚，和许静好司嘉沐等人就准备返程。
和来时不同,后排少了个罗涵,气氛隐隐约约有些尴尬。
尴尬的来源…自然是在许静好和司嘉沐身上。
司南钰开车前看了两眼，闻清砚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过去，不过立马又收回视线,让司南钰认真开车。
八卦之心说起就起，说灭就灭。
因为刚刚在喂鱼的时候，司南钰被闻清砚捏了手臂,现在还疼，不敢放肆。
前半程还是司南钰开车,路上太过沉默她询问了几人意见：“听会儿歌？”
三人都没意见, 只有闻清砚看了看她的歌单轻轻皱眉, 也没阻止。
司南钰的歌单想来混杂,十年前喜欢摇滚乐，现在喜欢嘻哈乐。
强烈的节奏感震慑着整个车厢，几首听完,闻清砚还是建议她：“换个风格吧。”
虽然没人说, 但后排两人紧闭的眼睛, 轻皱的眉还是被闻清砚看在眼里。
“哦好，这就换。”
说换就换,不过司南钰开车腾不出手就告诉闻清砚怎么换。
几秒钟后车厢里面放的歌曲是——【迷人的危险】
【当你的泪水划过侧脸。 】
【我只能像朋友的体贴。 】
【想揍他一拳，更想叫他滚远。 】
【他不配站在你身边。 】
【你的痛怎能看不见。 】
【为什么最迷人的最危险…】
“小司老师，能换首歌吗？”
后排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司南钰手忙脚乱没按到，闻清砚先一步按了下一首,又看了看后排的许静好和司嘉沐。
许静好看向窗外，有些失魂落魄。
司嘉沐…很是担忧的看着许静好。
这歌词，怎么说呢，有点复杂。
闻清砚剜了一眼司南钰，司南钰委屈的撇嘴，无声的说：“我怎么知道嘛…”
许静好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只是上车的时候她一直低垂着眸，沉默异常两人都没怎么看她。
也就司嘉沐在后排看得清，而且她毫不意外，只是那眼神越看许静好就越是心疼。
许静好当看不见，脸没转过来。
一直到进入服务区，她都没想下车。
司南钰敏感察觉气氛不对，但劝不了先下车的，司嘉沐踌躇许久也下车了。
闻清砚…等了一会儿许静好，见她还是恹恹的，也没问怎么了，而是关心道：“喝水吗？我…”
“不用了闻姐。”
“今天…她过来了，想找我和好。”
“我没同意，正巧嘉沐就在不远处，她满口胡言说我和嘉沐…”
闻清砚隐隐猜到了些，可是没直接问出来，许静好也有些不好意思，默默的说：“总之，她用奇怪的脑回路把我和司嘉沐串联到一起了。”
“还动手动脚。”
“明明出轨的人是她，凭什么呢？”
许静好想到那个时候气的脸都红了，呼吸起伏的厉害，可转念又一想，看到她被石真拉扯着时，不远处的司嘉沐像个愤怒的小狮子一样冲过来。
说着和刚刚播放的歌词差不多的话：“你滚，你看不出许老师多伤心吗？”
许静好很尴尬。
知道司嘉沐的每一句话说的都对，自己对她也充满歉意，可又被学生看到这一幕。
她一时无措，就觉得很糟糕。
“闻姐，我怎么办？”
导致她现在面对谁都感觉很糟糕。
忍了一路的眼泪，在只有面对闻清砚的时候还是落了下来。
闻清砚看的不忍，又不知道要怎么劝。
被相爱多年的女朋友这样对待，任谁都不能保持冷静吧？
尤其许静好，还是个要面子希望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好的那一面。
就不说女朋友背叛，光是在学生面前出丑也…
“嘉沐这孩子…”
“你不用过多担心。”闻清砚细声宽慰，可最后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司南钰和司嘉沐同父异母，说像有点像，说不像也是不像的。
但对感情事来看，闻清砚觉得差不多。
或许是许静好深陷其中，又被和石真的感情牵绊，所以看不出来，司嘉沐对她的关心压根就不纯粹。
闻清砚…更不会多嘴。
在则说，许静好经历的事情也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劝的好。
也没办法劝。
她和许静好说了一声，就下车去买水，正好司南钰和司嘉沐的姐妹往回走。
两人更沉默了。
司嘉沐的个性本就沉默，料想也不会和司南钰说什么。
而司南钰…
她的注意力都在闻清砚身上，尽管看得出两人哪里不对劲，在面对沉默的司嘉沐也没想过多说。
换句话来说，她许多好奇八卦的事情，只想对闻清砚说。
闻清砚不在，她失去很多兴趣。
“闻老师，我给你和许老师买了水和小零食。”司南钰把东西都塞进给闻清砚，笑了笑又见后面的司嘉沐没跟上来，拉她一把。
也不问怎么回事，而是直接说：“你开心一点。”
“许老师才会心情好点！”
“真的吗？”司嘉沐嘴唇嗡动，声音很小的问她，司南钰声音也跟着小：“当然了，你看闻老师。”
“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没什么表情，被我笑了笑，不是也跟着笑了？”
司嘉沐怔住，还真就去看闻清砚了。
一看果然，相比走来时的面无表情，确实有笑意。
她也尝试的笑了笑。
恰巧面对的闻清砚，闻清砚有些茫然，敛了笑眼神问司南钰是怎么回事。
同时又觉得，她们姐妹俩个，还真是奇怪！
司南钰可不管她怎么想，直接拉她手说：“闻老师，我们回去吧！”
中巴车已经走了，她们也得快一点了。
闻清砚也拉紧她的手，轻声点头：“…好。”还不忘看了一眼司嘉沐，司南钰却捧着她脸转过来，命令道：“闻老师，看我。”
“嘉沐她一会儿就能好！”
“为什么？”闻清砚的不解还是问了出来，司南钰却神秘一笑：“秘密！”
“莫名其妙。”闻清砚小声嘟囔了一句，不去管这对热血姐妹花。
而神奇的是，司嘉沐重新上车后果然和之前不同。
对着许静好非但不担忧小心，而是把小零食递过去，大大方方的说：“许老师没吃早饭，吃点东西。”
“心情也会好。”
偶尔会和许静好一起吃饭的闻清砚清楚，她也是个吃货。
早上没吃，现在都快过十二点了，看到热狗肠和鸡肉丸子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但面对是自己学生，有些抹不开面子。
“吃东西，许老师！”司嘉沐硬邦邦的说着，说完又勾起唇，浅浅笑。
把许静好看的一愣一愣，接过东西道了声谢。
尴尬或许还有点，但后面的路程明显比之前轻松了，司南钰又放起了换了歌。
音乐也会感染人，一首平凡之路许静好也跟着哼唱。
她的性格虽然要强，但也是乐天派，既然司嘉沐不再表现出在意，她也很容易走出来。
毕竟持续下去，只会让事情更尴尬。
调节的方式有很多，许静好有一直在调节，尤其是和闻清砚说了之后放宽的心，时间的沉淀以及一直噙着笑的司嘉沐。
不陷入自己丢人和难过的怪圈。
而是觉得，司嘉沐这个学生真的很不错！
为她出头，还会为她难过。
她兴致起了，提议四人一起去吃饭。
三人对视，没等答应下来，许静好就又说：“不过要等我大概半个小时吧，到了学校我要点名。”
到学校的时间尚早，司南钰和闻清砚准备晚上去秦华那里，时间也是够用的。
而且她们也清楚，这顿饭多半是许静好为了司嘉沐请的——
一顿饭吃下来，许静好彻底脱胎换骨，毕竟有些事一开始接受不容易，时间久了就好了许多。
在服务区的时候，闻清砚不知道要怎么劝说的人，已经可以拉着司嘉沐欢声笑语。
司南钰可能是没想到许静好有这样的能力，眼神愣愣，而后又看到被许静好弄的脸红躲闪的司嘉沐偷笑。
又趴在她的肩上悄悄说：“…闻老师，我猜许老师是白羊座。”
“什么意思？”闻清砚斜眼看过去，她不懂这些。
“说变就变，翻脸比翻书都快，还很要面子。”
“确实。”闻清砚点点头，又问司南钰：“那我…呢？”
“唔！”司南钰眨眨眼，不敢说。
闻老师的生日在下个月，是天蝎座…
性/欲旺盛，司南钰偶然在小黄书上看到的，但她不敢说。
支支吾吾的样子，惹的闻清砚皱起眉来，隐隐不悦，委屈翻滚了几遍还是小声问司南钰：“知道静好的，我的你不清楚？”
“不是的！闻老师…！你是天蝎座。”
“需要想这么久？”闻清砚还是不悦。
她一点都不在乎什么星座什么的，就是看到司南钰这样很不开心。
司南钰憋屈的快哭了，不敢说什么想这么久。
这可是闻清砚啊！虽然对面的人在畅聊，可大庭广众要她说这种事情，她怎么敢！
闻清砚也不想听了，她扭过身加入了许静好和司嘉沐的聊天，夹了块千层肚进肚，就是不想理人
司南钰感觉自己要疯，有苦说不出，坐立难安到这顿火锅吃完。
结束后，四人站在火锅店外，只有司南钰和闻清砚开了车，自然是要把人送回去的，但许静好步行就可以，司嘉沐…
司嘉沐的那样子很想跟她一起，但眼底犹豫挣扎，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我妈妈会来接我的。”
就这样，许静好也没先走，而是想等着穆瑶瑶来接她再走回去的。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小时。穆瑶瑶还是没来。
司嘉沐给她打电话也不接。
旁人还没什么感觉，司南钰先沉下脸来，过去问司嘉沐：“你回哪？”
“回家。”司嘉沐收回手机，神色闪躲。
司南钰不让她等了：“跟我们一路走，这天气不好恐怕要下雨。”
就这样，司嘉沐被司南钰安排的明明白白，也没让许静好真走回去，而是给她送到了家楼下。
告别后，才又往秦华家的方向走。
路上，司嘉沐给穆瑶瑶打了电话，还是不通。
司南钰的手机也响了几声，但是她没手拿着看，只好拜托闻清砚：“闻老师，你帮我看下手机。”
火锅店里面的事情闻清砚还耿耿于怀，手虽然动了，但脸色仍然不大好看。
拿过去给她看一眼——
【你们开车过来了吧？ 】
【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我女朋友会过来一起吃饭。 】*
第二条消息一闪而过，正好赶在红灯的时候，司南钰看到撤回的消息就从闻清砚的手里拿过手机。
虽然撤回了，但她看清楚了。
满眼的不可置信。
“我妈她，弯了？”
第60章
闻清砚也隐约看到了些,而下一秒，她手机也响了，还是秦华发来的微信。
【清砚,我忘了南钰不记得我交女朋友的事情,刚刚给她发过微信了，她看到了吗？ 】
她对司南钰轻嗯了一声，回复秦华：“南钰看到了。”
然后又抬起头来对司南钰说：“是妈妈发来的微信。”
司南钰还没完全回过神,绿灯亮了都忘记启动车子，还是后面滴滴了几声她才重新起步。
但脸色没多好看。
这点风波也让闻清砚把餐桌上的那些小别扭放下，看她面色不好小声提醒她：“你别臭脸。”
“嘉沐看到, 恐怕会多想。”
“我知道，不过我妈妈她…什么时候弯的？”
司南钰最后两个字说的很小声,闻清砚只得硬着头皮说：“挺久了。”
“等你回家的时候, 再详细说吧。”
“行。”
司南钰迅速调整自己的脸色,抬头去看后视镜里面的司嘉沐,她和闻清砚说的差不多，低着头闷不吭声，难过和不安萦绕着她。
司南钰心中震撼纯粹是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妈妈秦华是直的,就没往这处想过,可司嘉沐不一定会怎么想她臭脸。
说不定以为她对穆瑶瑶不满。
尽管也是事实，但还是没秦华交女朋友这件事, 让她震撼。
太让她意想不到了。
她需要缓一下！——
这一缓，就是到了秦华家楼下，这次秦华没出来接人,而是透过窗户瞟着她们，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女人,好像在和她说着什么。
司南钰看了一眼就回神，和已经下车的司嘉沐说话：“嘉沐，到家了。”
司嘉沐却没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望向楼上。
司南钰也跟着看过去。
这栋楼一共五层，司南钰听秦华说过一句，司嘉沐和穆瑶瑶就住五层，那里亮着灯。
穆瑶瑶没来接司嘉沐，也没接电话，却在家吗？
司南钰很无奈，不过看到司嘉沐有些麻木的表情，还是收起了自己对穆瑶瑶的不满。
归根结底，穆瑶瑶也不是她什么人，她就是看不惯这样的做法罢了，在人家亲女儿面前表现什么？
这点，闻清砚就做的特别好，她同样也看到了顶楼亮着灯，但当做没看见，站在司南钰的身边，帮司嘉沐查看行李，拍拍她回神：“嘉沐，上楼了。”
“…哦好！那姐姐嫂子，我先走了。”
司嘉沐眼底的难过比在车上的时候更明显了，司南钰看着她走远不自觉的皱眉。
又看到窗户边的秦华，眉头皱的更深了。
因为秦华已经拉着她的女朋友从小花园走出来。
就在司嘉沐进了楼洞之后。
司南钰感觉哪里好像不对，看了看闻清砚，闻清砚一脸平静，看到秦华走近礼貌的打招呼：“妈，我们回来了。”
“哎！就等你们了，我们马上开饭。”
“今天做了你们喜欢吃的香辣蟹，糖醋排骨还有…”
秦华很兴奋，自动忽略了司南钰不记得她弯了的事情，拉过身边的人介绍：“这位是关茹玫，你们叫关姨就行！”
关茹玫性格内敛，娇小的身体紧靠着秦华的身边，对两人打招呼：“南钰清砚，常常听你妈妈提起你们。”
她的年纪并不大，四十岁出头的样子，可这副模样让司南钰觉得有点熟悉。
好像有点像…穆瑶瑶？
同样的娇柔类型，乖巧又顺从。
从前是穆瑶瑶这样站在司学义的身边，现在是关茹玫站在秦华身边。
司南钰有点恍惚，还是闻清砚扯了扯她，她才笑着她打招呼：“关姨好。”
气氛稍有尴尬，但好在秦华特别擅长活跃气氛。
准备吃饭前，关茹玫去了卫生间，秦华才特意去把司南钰叫到厨房做糖醋排骨。
排骨是秦华早就炖好的，司南钰上来就开做，闷上锅盖，咕嘟嘟的声音响起时，秦华也开口了：“妈最近太忙了，忘记和你说这事。”
“我和你关姨认识一两年了，她是我工厂的经理，但刚刚在一起没多久。”
“我们年纪不小了，定下来在一起也不是说散就散的关系，所以…这次就把她带回来，你们都见见面。”
“南钰，你…应该很快就能接受吧？”
失去了十年的记忆，所以这可以说是司南钰印象当中，秦华和她说话语气最好的时候。
不知道，秦华在心虚。
但司南钰怎么可能会不接受这样的事情呢？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过去的这大半个小时，也够了。
她弯的彻彻底底，怎么可能不接受？
但以她对自己母亲的熟悉，用这样的态度说话，反而让她有些莫名。
“妈，知道我和闻老师在一起的时候，你接受了多久？”司南钰目前倒是有些好奇这件事了。
因为，她怀疑她妈妈压根就是弯的，只是在一个特殊的年代和环境让她没办法，没机会去直视自己的性取向。
秦华今年四十九岁，到了结婚的法定年龄就和司学义结婚，第二年就生了她，一连串都没喘息的时间吧？
“没多久，我只是担心，你和清砚之间…相处不好。”
秦华眼神回避的说着，也清楚司南钰问什么，她回答的和司南钰想的差不多：“你也知道，妈妈和你爸在一起的时候太小，还不懂情爱，村里结婚都早，我和你爸从小认识，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去。”
“现在说起来，也是当初你和清砚的事情，我发现自己没那么难接受，因此受到一些启发。”
对于父母的感情或许不是那么好这件事，司南钰早就想过。
而且性取向有的时候是流动的，是有待发掘的，也有人是不遇到那个人不会发现的。
因此她没什么不能接受，就还是，突然吧。
“妈，你开心就好。”司南钰和她聊完，连这点突然都卸下去了，不过有一点她不太能接受：“妈，关姨看起来好年轻，没比闻老师大几岁吧？”
“我还好，有点替闻老师亏。”
“说什么呢？茹玫都四十五了，和你妈没差几岁，她那是长得年轻！”秦华有些急，气都敲司南钰头，不过轻飘飘的司南钰不当回事：“哦，那关姨家里情况如何啊？”
“也离了，在同性婚姻没接受提案的那些年，稀里糊涂的结了婚，但没孩子，独居多年。”
“我们那个年代，多会这样。”秦华替关茹玫解释了一句，因为现在的情况她也清楚，她们这种难免遭人嫌弃。
生活所迫，这句话轻飘飘的，但在每个人身上的分量就是不同的，情爱重要，生活重要，重要的事情多不胜数，只看每个人怎么取舍。
“不过，那些都过去了，如果可以的话。”
“我想和你关姨相伴到老，明年我就五十了，想退休了，行吗？”
秦华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先不说，就司南钰来看，她很疲惫。
可这个时候却还想着问自己行不行。
司南钰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感情的事情，秦华好像对她很忐忑，两个人的关系好像翻转过来了一样。
她笑了笑，说道：“妈，我都快三十岁了，和闻老师呢，只会越来越好，钱够花，你不退休干嘛？你当然该享受自己的人生了。”
秦华被她说的双眼通红，司南钰实在受不得和秦华这样煽情。
但还是搂住了她，沉默一会儿她又跳出来：“妈妈！快点吃饭，可不能让我家闻老师饿到了！”
菜就剩下两道没做好，都是小炒，两人说话是磨蹭了些时间，司南钰猴急的样子还是让她气恼，怕了拍司南钰的肩头：“就想着清砚，跟妈妈多抱会怎么了？！”
“想闻老师怎么了？谁还没老婆啊，你晚点抱自己的老婆去！”
气氛轻松，司南钰更是想到闻清砚就得意忘形，给秦华不行，推着她走：“你快去陪你老婆！”
“好的，妈妈。”
“那要不要我把关姨喊进来陪你？”司南钰调侃道，秦华老脸一红：“不用！”
就为了调侃秦华看到她这样子的司南钰满足了，又当起乖女儿：“那算了，我陪妈妈！”
秦华白了她一眼，但喜悦也掩饰不住。
司南钰讨人厌，凑过去腻腻歪歪的问：“妈妈还是最喜欢我吧~”
争风吃醋，而且毫无道理可言。
这和她反问司南钰，她和闻清砚之间更喜欢谁有什么区别？
但自己的女儿，秦华适当要宠，亲昵的点她额头说：“是是是，最喜欢你。”
“我的活宝！”
“不过活宝你还是出去吧，你关姨出来了，我怕小闻尴尬。”
“哦，那行，可不能让我家闻老师尴尬！”
司南钰一秒忘娘，秦华气的又想戳她，不过还是看了看外面坐正身子的闻清砚揶揄笑她：“又是你家的了？现在叫这么亲密？”
“一直是好不好？我和闻老师有证！可不像你。”
司南钰和秦华之间的相处关系，从以前就不像是寻常母女刻板至极，无伤大雅的玩笑开了也没什么。
猛然失去记忆，妈妈突然弯了，司南钰需要时间接受，可接受之后一切良好自然。
秦华也放下心来，说话也跟她逗趣，推她出去：“快快快，快去找你合法的老婆！”
“顺便把妈妈的女朋友叫进来！”
“我可不想吃狗粮。”
“那你快扯证！”司南钰嬉闹着走出厨房，正好和关茹玫打了个照面。
她倒是没什么反应，关茹玫脸颊有些红，看都不好意思看司南钰。
当然，也不太敢看闻清砚。
为人处世司南钰还是懂得，也知道自己刚刚见面并不那么友善，所以语气柔和很多：“关姨我妈妈让我喊你~”
今日最甜笑容送达。
很明显的关茹玫松了口气，又看了看闻清砚对两人笑笑：“那我过去帮帮她。”
闻清砚除了对司南钰外，对旁人向来是友善的，她也回以微笑。
关茹玫走了，司南钰也大咧咧的坐到闻清砚身侧，戳了戳她。
戳完自己都愣了。
这动作和她妈戳她相差无几，果然是可怕的遗传。
再回神的时候，却见闻清砚面带愠色。
“怎么了闻老师？”司南钰真诚发问，闻清砚蹙眉，尽量压下去自己的小心眼。
轻咳了一声撇过头，小声说：“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闻老师不是说，要把心里话说出来嘛？你现在显然没说。”司南钰咄咄逼人，闻清砚有些抹不开面子。
咬紧唇又转过去看她，坦白道：“你刚刚对关姨笑的有点甜。”
“我不喜欢。”
“我很不喜欢。”闻清砚又强调了一遍，而后双手环胸，以一种防御的姿态看着司南钰。
决心不接受她的任何解释。
司南钰也没解释，呆了呆凑到她面前去，手放在她环着的双臂上，距离特别近的说：“闻老师，我们今天回家住吧？”
“这里可能还是有点不方便，当着我妈和关姨的面我都不好意思和你撒娇还有…”
“还有什么…？”
防备心从司南钰靠近的那一刻就放了下来，闻清砚自己都不清楚。她转过头去问司南钰的时候眼里满含羞怯。
司南钰看的有些呆，脱口而出：“还有亲亲。”
红唇近在咫尺，心跳格外明显，司南钰又凑近了一点，揽着她的肩温热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
很轻很轻，轻到闻清砚难以察觉，但和司南钰紧贴的心跳，也同样明显。
可随着哗啦一声，的厨房的拉门被打开，闻清砚迅速反应的推开了司南钰。
被推开的司南钰错愕的睁圆了眼睛，循声看过去，和正端着菜走出来的关茹玫，面面相觑。
显然，关茹玫没看到两人在做什么，反倒是因为司南钰被闻清砚推开惊讶。
好奇的眼神放在闻清砚和司南钰的身上。
司南钰先下手为强，站起了身对关茹玫开口解释：“是有虫子！”
“闻老师被吓坏了，所以我…”
“啊！”
被吓到的闻清砚还没来得及去给司南钰的话做反应，关茹玫先尖叫了一声，端着的菜盘变得烫手，司南钰看的心惊。
那可是她给闻清砚做的糖醋排骨啊！ ！ ！
“关姨我来…”
关茹玫是真的被吓到了，没和司南钰客气，直接就把盘子塞到司南钰手里，回头去找秦华了…
她刚刚那尖叫声不小，秦华同样被惊动了，两人迎面…直接就抱了起来。
司南钰看的倒吸凉气，转头去问闻清砚：“…闻老师，我是不是做错事了？我妈会不会找我算账啊？”
被吓到却若无其事的闻清砚也很意外，又很无奈：“我也不清楚…” ——
司南钰并不是无端这样想的。
因为如果谁把闻清砚吓到，她说什么也要找人算账。
但秦华没有，她只是真的很心急，还和司南钰闻清砚解释：“茹玫小时候被人拿虫子吓到过，所以反应大了些。”
她不解释还好，这一司南钰更愧疚了，刚想开口解释这事是个误会，秦华…
真的就在饭后发现虫子了。
关茹玫是真害怕，抓着秦华的手不放，秦华站起身来，说要去买个驱虫喷雾。
司南钰赶紧阻拦：“妈，我去吧…”
关茹玫倒是过意不去了，拉住秦华，又劝司南钰：“不用这么麻烦这个季节也没什么虫子，买了也是浪费。”
“不浪费，留着用吧。”
“再说，我和闻老师也想饭后消消食。”
司南钰拉住身边闻清砚的手，闻清砚虽然没多说什么，但却是和她贴近了些，很明显，支持她的决定。
秦华见状，也不劝说了，又拉住关茹玫说道：“南钰喜欢去空地看星星，现在还能看到点，过了季节就难了。”
“让她们去，我们回房间打牌。”
秦华喜欢打麻将，司南钰从小耳濡目染也会，但没想到现在秦华还没扔下，并且两个人玩？
乐趣大吗？
她虽疑惑，但也没傻到问出来，拉着闻清砚的手就离开了家门。
司南钰步伐有些快，走的方向也不是该去买防虫喷雾的地方，而是她喜欢的空地。
闻清砚心里惦记着事，拉住她：“先买东西。”
“不然时间太晚，可能会…”
“现在才七点钟，我们去看完星星再回来就好！”
司南钰有自己的计划，虽然前后顺序和闻清砚想的不同，可看到她满怀期待的眼神，闻清砚还是败下阵来。
只好跟着司南钰往前面走。 ——
因为天气转凉，空地的人比之前少了不少，三两成堆也没人注意到她们，但看着被紧握的手，闻清砚还是犹豫着拿出来。
司南钰稍有察觉，抓的她更紧了，抬头看向天空对闻清砚说：“闻老师知道，我从前会在小二楼等我妈妈的事情吗？”
“…知道。”闻清砚顿了顿声回答道，手也没再挣扎，任由她握着。
也不免想到当时司南钰对她说这话的可怜模样。
“我妈妈一去好久才回来，家里只有我和做饭阿姨，那个时候我就希望我妈妈每天都陪着我。”
她想起现在的司南钰其实还是十八岁可能对于秦华交女朋友的事情，并不如表现的那么轻易接受。
所以闻清砚拉着司南钰向前走了一步，看向天空，又歪着头笑对她说：“星星很漂亮。”
“果然过了这个季节，恐怕很难看到这么漂亮的星空。”
她想安慰司南钰，让她转移着注意力的，可说着说着，竟然自己的心口发烫，吞吐的说着：“但是星星一直都会在的。”
就好像我。
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闻清砚自以为隐晦，也没料想司南钰会猜出自己的意图，见她点头应了声：“确实是这样的。”
心里莫名失落，但却没表现的出来，因为司南钰在继续说，还搓了搓她有些凉的手，放到了嘴边问她：“闻老师，你真好。”
“你猜到我心里不舒坦，所以特意安慰我的对不对？”
失落不在，司南钰也读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可这样明晃晃的说出来，闻清砚很是难为情。
没承认，也没否认。
心里却隐隐有些奇异的感觉在蔓延。
她和司南钰向来没默契，偶然的一句话司南钰也要反应挺久，今天却这么快。
“我只是有些感慨，每个人对待事物不一样的，我妈那个时候忙，想为我带来更好的生活，但是却会忽略我的感受。”
“我只顾着粘人想要她的陪伴，也忘记了我妈不容易。”
“生活都不易，可还好我有你啊！”
听了这番话，闻清砚心里有股难以言说的喜悦荡来荡去，不自觉露出微笑，就连司南钰距离她手指很近的唇都忽略了。
司南钰还在继续说，贴着她的指尖：“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事都不重要了。”
“你就是我的星星啊，闻老师。”
“我每一个孤寂迷茫的夜晚，都有你。”司南钰说的少许动容，眼中星光点点闪动着泪光，闻清砚好像被什么烫到似的收回手。
扣在自己的心脏上。
司南钰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敲在她的的心上。
连同她的人一起，狠狠占据着自己那刻猛烈跳动的心脏。
于是她踮起脚尖，在司南钰唇上轻吻，脸颊贴近更是看见了她无措又惊喜的眼眸。
闻清砚会主动亲吻司南钰的次数很少，但没有一次不是因为意动而吻，吻的存粹又虔诚。
司南钰说自己是她的星星，司南钰又何尝不是？
她既是星星，也是摘星人。
可能会彷徨不定，可能会阴晴难料。
司南钰是自由的，是让她向往的。
所以闻清砚无法否认，她总是会反复爱上司南钰，心甘情愿的把心一次次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