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是的,我睡一觉醒来就有猫了
教练在一旁看着呢,他们这会儿也不好吵闹太多,稍微停得久一点,就传来了大人清咳的威胁声。
大家只好继续训练。
虽然苏枋隼飞当面拒绝了宫侑,但这并不代表他并不会偷师。
毕竟他这一行来就是为了干这个的。
宫侑的托球非常干净漂亮,尽管不像是影山飞雄那种变态的精准度,但无论是技术还是思路都绝对是他见过的二传里顶级的存在。
东施效颦也好,拙劣的模仿也罢。
他从来也不能学得这些天才的球术的百分之一。
他只需要照猫画虎,得一个皮囊,填补上音驹所需要的空缺,这就足够了。
一轮比赛打下来,苏枋隼飞少见的只在一轮之后有了微弱的喘息。
他突然有那么点理解孤爪研磨了。
做二传还真是挺累人的。
尽管之前在宫城和青叶城西打练习赛的时候,他也打过那么半场的二传。
但给全国级别的攻手们托球,所需要消耗的头脑和体力真的非常反响。
“下一次再往后拉半个球。”佐久早圣臣面无表情地说着。
不是怎么这还点上菜了。
能给出去就不错了好吗。
影山飞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概本意是想安慰他一下,说出口的却是:“我不需要调整,怎么都能打。”
……
苏枋隼飞有点哭笑不得。
话是好话,但听起来怎么都感觉有点对他没什么期待的样子。
“影山同学你为了锻炼沟通能力真的是有好好努力过了呢。”
影山飞雄:“啊?”
“那我来——”
宫侑话才说到一半,苏枋隼飞就转过来打断了他,“啊,宫前辈一传麻烦再给的好打一点,多谢。”
宫侑捏着拳头,话卡在喉咙里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可……可……可恶啊!
怎么露馅一次之后,他的光辉形象就不在了吗!
真是不可爱的后辈!
一个两个都是!
……
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大家都高呼着“不行了”,去洗澡的洗澡,吃饭的吃饭。
国青的训练强度还是比在队内的时候要强一点,下训之后,很少人还会留在体育馆自主练习。
苏枋隼飞稍微拉抻之后,就回去先洗澡了。
走进浴室的时候,刚关上换衣间储物格的门,就看到趴在门背后的一双眼睛,突兀地想要吓他一跳。
但苏枋隼飞也只是拿着浴巾,跟眼睛的主人打了个招呼,“宫前辈打算一起吗?”
“当然不。”宫侑吓人未果,不甘心地看着人,最终还是问出了他心底的问题,“你白天是故意的吧?故意刺激我……绷不住的。”
对此,苏枋隼飞的回答非常的坦荡,“原来宫前辈看出来了啊。”
“我看起来是什么很笨的人吗?”反正已经被人知道了,宫侑干脆破罐破摔,这人他是斗不过了,他放弃,“为什么啊?”
“直觉吧。看到宫前辈的时候就觉得,啊,这个人感觉逗起来很好玩,于是就这样……”
苏枋隼飞还没说完,就被宫侑捏住了两颊,“哇,就是这个坏嘴巴在说话是不是。”
还真有人敢这样上手对他啊。
怎么办,有点拳头硬了。
“咳。”佐久早圣臣静悄悄地走进来,一点声响都没有地路过他们,“还想继续打球还是松手的比较好。”
古森元也:“哇,你居然会给别人提醒,真是罕见。”
“我只是不想看到竞争对手这么丢人的退赛。”
宫侑不太懂。
然后苏枋隼飞的手搭在了宫侑的手腕上,后者一个激灵,福至心灵地把手松开了,晃了晃胳膊,“好,我去洗澡了。”
苏枋隼飞甩了甩手腕,觉得还是一会儿再来比较好。
佐久早圣臣和宫侑在一起,这浴室怎么想都觉得,不太适合再添更多的柴火了。
……
集训一眨眼就过去,大家都要各自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去。
所有人都在这场集训里收获颇丰,大家也遵循教练的教导,在心里各自的思索着,能带给队伍什么。
最后的总结结束之后,大家就收拾收拾东西,要各自离开了。
下午的时间比较充裕,有人牵头,自然能难得地聚在食堂里一起吃一口饭。
有时候聚餐确实是一种增进感情的好方法。
平时大家都是乖乖巧巧地自己吃自己的,要走的时候,却已经是星海光来能从宫侑的碗里抢吃的关系。
青春期的男孩之间的感情升温快得要命。
苏枋隼飞偷偷帮星海光来挡着筷子,偏宫侑转头,宫侑护着自己的碗说:“用不着我猜到了,你倒是很帮这个小矮子啊!”
“怎么能这样说,你们都是我的前辈,谁说话我都不好拒绝的吧。”
“你身上就没有那种尊敬前辈的细胞在吧!”
“这你真的错怪我了宫前辈,我这个人向来是最尊敬前辈的,对吧佐久早前辈?”
佐久早圣臣看着餐桌上空乱飞的手,又看了自己盘子里的东西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我不吃了。”
古森元也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又开始了。”
这一顿饭吃的是鸡飞狗跳,除了巍然不动的影山飞雄谁都没吃饱。
毕竟大家只有这么短暂的做朋友的日子,从这里回去之后,就是一个球场上的对手了。
一顿不怎么算散伙饭的散伙饭吃完,大家就各自背着包回家去。
“春高见。”
“阿苏,我会期待你在春高上的表现的,可别让我失望哦。”宫侑特意对苏枋隼飞补了一句。
“夺冠热门的期待,对我来说压力有点大啊。”
“那就对了,这一轮是我赢了。”宫侑用两只手指在额前比了一下,反击成功的高兴程度简直溢于言表。
苏枋隼飞微笑着。
其实没有很想比,真的。
佐久早圣臣和古森元也是第一个溜走的,本地人就是这么豪横。
但据知情人士透露,其实他就是急着想要回去洗澡吃饭。
宫侑和星海光来也走了。
只剩下影山飞雄和千鹿谷荣吉还没走。
“怎么了?”
影山飞雄侧目问苏枋隼飞:“车站在哪儿?”
“……”
“你能平安走到这儿来还真是不容易啊。”苏枋隼飞问千鹿谷荣吉,“你知道吗?”
“走吧,我来负责把乌野的大将给他们平安地送回去,你不会到了宫城还迷路吧?”
“不,那倒是不至于。”
苏枋隼飞看他们两个人,还是不太放心。
本着东道主——虽然也没有东道到哪里去选手,还是尽可能发挥了本地人的优势,将俩人都送到了车站,然后才回去。
今天学校是休假,苏枋隼飞也就直接回了家。
苏枋先生出差回来了一趟,又走了。
苏枋隼飞倒是习惯了他这三天两头一出差,基本没什么时间在家里的时候。
但家里的冰箱里放了做好的饭菜,不像是阿姨做的,倒像是中年男人笨手笨脚的产物。
苏枋隼飞倒也不嫌弃,不过他这会儿倒也还不饿。
不用训练的傍晚竟有些无聊。
因为集训给了假,也没有作业可以做。
打开手机想跟灰羽列夫要一份笔记,但想想又觉得算了。
何必这样往人家心上扎呢。
不能训练,也不能学习,苏枋隼飞窝在沙发上随便开了个排球比赛的录像开始观看学习。
职业联赛的比赛,看的眼花缭乱,他练打排球以来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不懂排球。
没到完全不懂的程度,但眼睛跟上就已经很难了,职业男排的球速快的惊人,他们现在玩的都是什么宝宝巴士版本。
头脑不停思考的结果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苏枋隼飞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舔自己。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粉嫩的舌头,和被倒刺擦过的鼻尖。
苏枋隼飞一手按住了对自己下嘴的罪魁祸首,是一只不知道怎么跑进来的野猫。
黑白花的,被他按住的时候还又舔了他一口,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子,才发现回来的时候没有关客厅的窗子,才被猫跑了进来。
苏枋隼飞拎着它的后颈皮,端赏了一下,然后给猫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群里。
苏枋隼飞:看樱同学,你被我抓住了哦。
樱遥:?
樱遥:??
樱遥:谁被你抓住了啊!
桐生三辉:这不是长得一摸一样吗,苏枋有看过是小公猫还是小母猫了吗?
苏枋隼飞:看过了,是个可爱的弟弟哦~
柘浦大河:哇,那真的完全是樱没错了啊!
樱遥:你们就这么当着我的面吃代餐?
苏枋隼飞:你承认了啊。
樱遥:???
【管理员樱遥开启了禁言】*
榆井连禁言都教给他了吗。
苏枋隼飞没等跟樱遥私聊什么,榆井秋彦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榆井秋彦:啊啊啊,我就晚来了一会儿,错失了小猫咪,好可爱啊,起名字了吗!
苏枋隼飞:还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在家里呆着呢,如果留下的话就叫“窗户”吧。
榆井秋彦:为什么?
苏枋隼飞:因为他是没关窗子跑进来的。
和榆井秋彦聊完,窗户抱着苏枋隼飞的胳膊喵喵叫,苏枋隼飞想他应该是饿了,到厨房里找点鱼喂给他。
窗户吃饭的时候,苏枋隼飞想起来要先问过苏枋先生,给他发了一张照片,解释了猫的来源。
苏枋先生倒是秒回了一个链接,“吃这款猫粮行吗?我同事他们都在吃。”
苏枋隼飞笑了笑,随手回复。
这是非常普通的一天。
也是很温馨的一天。
是苏枋隼飞难得从训练里抽出来的,普通的假期。
只是唯有一点,不那么普通的是。
没关窗子睡觉的结果,就是苏枋隼飞感冒了。
在他因为没控制住地喷嚏扣丢了第三个球的时候,黑尾铁朗有那么点于心不忍地跟他说:“要不你休息一天呢?”
第122章 好了可以了知道错了,再也不反奶自己了。
苏枋隼飞本来是不想休息的,他最多只是有点着凉,还不至于要停止训练休息的地步。
不然他也不会过来。
但这么训练下去也确实没什么效果,还容易闪着腰,不如就这么先算了。
反正这会儿也没有打队内练习赛,他下去了也不影响什么。
猫又教练对他招招手,让他过来坐会儿,“就算自己不能上,也要用眼睛看,去看队友的动作,记在脑子里,总是有用的。”
“我知道,最开始的时候教练就这样说过吧,我一直都记着呢。”
就像他和国青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他破天荒地挤进那个集训营里,所能做的,也确实只有偷师而已。
好在晚训不算太久。
今天天气突然降温,大家穿的都不够厚,差不多到时间了,教练就给他们放了。
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灰羽列夫连忙叫住苏枋隼飞,“等一下,班长放学的时候把他的笔记给我了,让我帮忙带给你。”
放学那会儿苏枋隼飞户外值日,班长有事急着放学,也就把这项间距的任务交给了灰羽列夫。
苏枋隼飞接过笔记本,翻开的第一秒,就愣住了。
“嗯……班长的小猪真是画的惟妙惟肖呢。”
在他旁边的孤爪研磨探头看了一眼,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
黑尾铁朗仗着自己个子高,在苏枋隼飞的头上看完了之后,叹了一口气,“列夫!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就这样上课?是想考个不及格,然后失去去春高的权利吗?”
灰羽列夫连忙把自己的笔记本抢了回去,换了正确的本子递给苏枋隼飞,“我才不会呢!没有我的音驹怎么行呢!”
“真会给自己的脸上贴金啊,考试总是不及格上课画小猪的小鬼。”黑尾铁朗五指插进灰羽列夫的头发里,狠狠地按了按。
灰羽列夫哭着向苏枋隼飞求救,“看在我们是同班同学的份儿上——”
“这个我在之前就回答过你了,我们之间并没有那种情谊存在。”苏枋隼飞退避三尺,哦不,退避三步,主要是更衣室没有那么大,“但考试确实快到了,加油,灰羽同学。”
灰羽列夫只能把最后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孤爪研磨的身上。
收到灰羽列夫的目光,孤爪研磨也只能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既然觉得没你不行,那就更应该给我好好学习,争取一起去春高,可以吗?”
灰羽列夫愣了愣。
然后两只眼睛变成了两碗蛋花汤。
“哇啊啊——研磨学长!果然研磨学长才是最慧眼识珠的,我一定会努力的,绝对不会因为考试失利而让音驹陷入危机之中。”
“灰羽同学你居然学会了用慧眼识珠这个词啊,你的国文水平还是有精进的,再接再厉。”苏枋隼飞拍拍灰羽列夫。
这更给了灰羽列夫莫大的鼓励。
刚才还很失落的大猫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放心吧!既然我是研磨学长认定的王牌,就绝对不会掉链子……”
被曲解了含义的孤爪研磨默默地挪开了目光,“不……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赶紧回去了,今晚会下大雪赶紧回家,都照顾好自己别再有人感冒了。”夜久卫辅看着外面的天气,不由得为自家的孩子们操起了心。
他一个一个地催促着他们快一点,把人都给撵了出去。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正如夜久卫辅说的那样,苏枋隼飞才刚到家就下起了雪。
窗户蹲在书桌上,看着窗外的雪花扑簌簌地落下来,越下越大,好奇地把爪子贴到玻璃上。
“可不能出去了,我会感冒得更严重的。”
窗户好像听懂了苏枋隼飞的话,有些遗憾地跳到了地上,眼不见为净去了。
但苏枋隼飞倒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一句话葬送了自己的明天。
虽然没开窗,他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还是发烧了。
一看温度计三十九度,做饭的阿姨急得要叫先生回来带他去医院。
但苏枋隼飞摇摇头,“没关系,我吃药睡一天就好了。”
许是太久不生病了,偶尔病一次就会来势汹汹。
平时身体越好,病的时候反应就越严重。
苏枋隼飞看了最近的新闻,应当是染上了流感,才会反应这么大。
他给班里和社团都请了假,然后吃了药就躺在床上,准备睡一觉。
窗户就乖乖地贴在他的枕头边儿上陪着他。
他其实有点担心,昨天就没怎么训练,就这么又耽搁了一天,明天不知道还能不能跟的上。
训练这种东西,就是少一天倒退一周啊……
但伴着窗户的呼噜声,苏枋隼飞想着想着就在药效下睡过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吃了药的睡眠总是有些昏头。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才不过睡了三个小时。
手机里只有寥寥几条消息,是让他多多休息的。
风铃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只有群里寥寥几句话,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苏枋隼飞起来吃了点东西,然后又继续休息了。
下午再醒过来的时候,温度总算是退了下去,做饭阿姨也终于是放了心。
刚好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阿姨让苏枋隼飞在沙发上好好坐着,她去开门。
“啊,门开了。”
“阿姨您好,我们是苏枋同学社团的朋友,听说他病了来看看他。”
阿姨见他们这么多人,自然是开心地邀请他们进来,“有同学来做客了哦。”
苏枋隼飞在沙发上就听见他们的声音了。
但他身上盖着毯子,窗户就趴在他的肚子上睡,让他不好第一时间坐起来去迎接。
他才刚要把猫抱起来,阿姨已经让他们进来了。
“病号就不要乱动了,老实躺着。”夜久卫辅走在最前面,见苏枋隼飞要起来,就是一顿唠唠叨叨。
黑尾铁朗把大家一起准备的慰问品放在茶几上,“怎么样了?”
“已经退烧了,明天就能回去训练了吧。”苏枋隼飞被夜久卫辅按了回去,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在沙发上坐着。
倒是窗户被他们给弄醒了,翻了个肚皮就继续睡了。
黑尾铁朗揉了揉窗户的肚子,发现小猫还真的没躲,“你这猫还真有够不怕人的啊。”
“毕竟是自投罗网的猫嘛。”苏枋隼飞笑笑,给他们挪了点地方,“随便坐吧,我家沙发还挺大的。”
各位也没跟苏枋隼飞客气,灰羽列夫甚至看了看沙发和茶几,说:“我还以为你家是会是中国电视剧那种全红木家具呢。”
“那是我的爱好,这边是我爸装修的,他可是商业精英。”
孤爪研磨看了看基本黑白的装潢,“确实挺商务的……”
“说来你们怎么都过来了,今天不用训练吗?”苏枋隼飞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不过下午四点多,他们应该是一放学就过来了。
“啊,今天的雪太大了,社团活动都被暂停了。听说要下两天两夜呢,好像这两天都要先暂停社团活动。”
有时候遇上这种事情也没办法。
暂停社团活动是学校的安排,偷偷训练要是被抓到了,直井老师肯定会被问责。
“所以!为了顺便看看你,我们决定在你这里,开一场反思大会!”
……什么大会?
“有什么好反思的?”
“你从国青回来都没跟大家分享过在国青的所见所闻吧,让你反思一下有什么不满的吗?”黑尾铁朗的坏坏嘴脸又开始了。
苏枋隼飞捂着脸。
完全把这件事忘了啊。
回来的那天他脑子里全都是职业不职业的。
“我的错我的错,我自罚三杯。”苏枋隼飞拿起茶几上的水杯,然后开始吃药,“吃个药先。”
把晚上的药吃完了,苏枋隼飞才开始想,他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说实话,能讲给你们的东西很少啊。”
毕竟都只来了一个人,虽然基本是队伍里最出众的那个,但毕竟不在自己的队伍里,很难说队伍的配合究竟如何和。
他想来想去,倒是先看向了孤爪研磨,“有个比日向还能跳的人。影山同学认证哦。”
孤爪研磨眨了眨眼睛,“无所谓吧,翔阳一定会超越他的。”
“一定。”
在提到日向翔阳的时候,孤爪研磨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苏枋隼飞动了动眉毛,打开了电视,把鸥台高中的比赛录像放给他们看。
回来之后,他就找了他们的比赛录像,为能更好的分析他们,“那就当来看一看未来的日向同学,做个心理准备吧。”
毕竟是见过日向翔阳的跳跃的人,大家对星海光来的表现都不算太过震惊,而是认真地分析他和日向翔阳之间的区别。
“跳跃的质量确实不一样啊,不过这有镜头的表现力加分吧?”夜久卫辅问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摇了摇头,“现实里看的话,其实比这个更恐怖吧。”
“影山看过这个跳跃之后,一定会对现在的小不点提出意见吧。”黑尾铁朗说道,“要是小不点能在一个月内成长到这个程度的话,我们可就棘手了呢。你觉得呢研磨?”
孤爪研磨的眼睛都没有挪开过电视屏幕。
苏枋隼飞甚至觉得,这是他第一次,见孤爪研磨看一场排球比赛,看的这么出神。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嘴角。
他绝对不是因为对星海光来而感到兴趣,而是对那个能给他带来无限新鲜感的,未来的日向翔阳,产生了好奇心。
“我觉得翔阳可以。”
“看来……我要提前为他做准备了呢。”
第123章 (末位补剧情)一年以来,最大危机!
“可怕!研磨学长好可怕!”坐在孤爪研磨身旁的灰羽列夫立刻逃向了旁边的另一个沙发,一屁股坐在了夜久卫辅的腿上。
“列夫!你要压死我吗,起开!”夜久卫辅将灰羽列夫推了两下,但没推动。
饶是再怎么坚实有力的臂膀,也很难最到用这种姿势推起来一个一米九的壮实体育生。
太费劲了。
“不!”灰羽列夫反手抱住了夜久卫辅,“研磨学长现在的样子和苏枋一样可怕!”
“喂喂喂你快把夜久勒断气了,快松开,不要丢人了。”
孤爪研磨看灰羽列夫的眼神多少有点看神经病的味道,问苏枋隼飞:“我有那么可怕吗?”
“多多少少有点吧,而且我应该很纯良的吧?灰羽同学?”苏枋隼飞指了指自己,眯起眼睛。
灰羽列夫勒着夜久卫辅的脖子的手臂又紧了紧。
夜久卫辅:危。
海信行从旁边把夜久卫辅从灰羽列夫的手里拯救了出来,“研磨你已经有应对方法了吗?”
“我已经为翔阳准备很久了,只是需要给我的笼子,再加一道锁而已……”孤爪研磨回答道。
“居然已经有了?不用和我们配合一下吗?”黑尾铁朗十分正经,感觉幼驯染爱已经没有了。
暑假集训到现在已经三个月过去了,他们居然一点配合都没打过!
“我好伤心……”
苏枋隼飞觉得这个对话好像也听过。
如果没有活儿的话能不能不要总是旧活旧用。
而且关于黑尾铁朗问的问题,他偏头看了一眼孤爪研磨,“其实早就已经安排进日常的训练里了吧?”
“嗯。”孤爪研磨小猫似的横了一声,刚好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孤爪研磨腿上的窗户,也十分配合地打了个哈欠,一时间都分不清到底是他嗯的,还是猫嗯的。
不过好在大家都听清了,并且对此发出了疑问。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
苏枋隼飞看了看山本猛虎,又看了看灰羽列夫。
觉得不告诉他们,肯定是对的。
怎么看都是一群开打之前就会露馅的家伙们。
对此,孤爪研磨的回答更是干脆利落,“我平时针对木兔布局的时候也没提前告诉过你们吧……”
众人咂摸了两下,“好像是啊……”
孤爪研磨的设计大部分情况都是需要什么点什么,只要到差不多的时候,才会告诉他们更清楚的计划。
其实和暴露不暴露关系不大,他只是觉得,一个一个去解释,很麻烦。
而且队里现在又多了很多好奇宝宝,哪里听不懂要解释得更多,更麻烦。
战术本来就是二传要考虑的事情。
队友只要能配合的上他的需求就好了。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
攻手也该有自己的思考,就算是苏枋隼飞来之前,福永招平和黑尾铁朗都是有自己想法的攻手。
如果完全按他的想法来,拼命地往他的需求上靠的话,可能反而会发挥的不尽人意。
思维暗示是很可怕的东西。
那后面,苏枋隼飞也给他们看了其他人的一些比赛视频,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讲了一下他在国青的所见所闻。
井闼山他们打过,也就无需多做赘述。
“不过,佐久早前辈比IH的时候,又上了一个台阶。虽然在国青的时候他一直很小心谨慎的,但跟影山同学和宫前辈配合起来的时候,动作干脆地要命,想偷学点都难。”
“古森前辈也是,现任的话……他的自由人是第一吧。”
考虑了夜久卫辅的心情,苏枋隼飞还是说了这个评价。
“啊,我不是说他比夜久学长强很多,就是一种微妙的直觉?”
这种说法挺起来还挺叫人难受的,不过夜久卫辅并不介意。
他和古森元交过手,也在一直观察着对方自由人的动作,他能明白那种微妙的感觉。
“没关系,毕竟是有TOP3的主攻手喂球的自由人。”
“你这句话我一定要录下来发给木兔听,你说他不如佐久早。”黑尾铁朗拿出手机递到夜久卫辅的嘴边,“快,再说一遍。”
夜久卫辅打掉黑尾铁朗的手,“你好烦啊,我可没有提过过木兔。”
“好啦,除了井闼山以外的夺冠热门,不听了吗?今天不就是来谈这个的吗?”苏枋隼飞及时地打断了他们。
他们两个总是一斗起嘴来,就不停不休。
这会儿海信行又坐得离黑尾铁朗比较远,不方便阻止他们。
苏枋隼飞直接打开了稻荷崎的录像,给他们看。
其实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看稻荷崎的录像了。
毕竟是夺冠热门的队伍,他们早就做过一点准备。
只不过在去过国青之后,苏枋隼飞对这个队伍有了一些新的认知,尤其是在宫侑的托球思路上。
“他的战术很容易一时兴起,看录像可能看不太出来,只觉得这里的战术很突兀,但因为他即便是一时兴起的时候,也能保证自己稳定发挥,所以……”
孤爪研磨点了点头,又看到一个比较介意的地方,让他播了回去,重新看一遍。
他们的训练时间排得很满,几乎很少有这么大块的时间所有人一起聚集起来看其他队伍的视频录像,只能是各自回去,用休息的时间研究。
但自己一个人看,和一群人看讨论,还是不一样的。
有了国青新视角,第一视角了解了这些选手的球风之后,再去看他们比赛,能讨论的东西都变得更多。
聊着聊着,他们又把教练也给摇了过来。
不过猫又教练毕竟年级大了,外面大雪让他跑一趟也不合适,只好开了线上视频,一起讨论。
一场一场的比赛看过去,记录都写了好几页。
离春高也不过只剩下半个月,要把这些东西都消化了实在是不容易。
“但是去一趟youth果然还是赚到了吧。”
苏枋隼飞点了点头,“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确实是呢。”
虽然,他至今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混进youth这种集训营的就是了。
研讨会一直到七点多才结束,教练怕他们不好回家,看着他们赶紧去赶电车。
走的时候,孤爪研磨从苏枋隼飞这里把鸥台高中的比赛视频拷贝了过去,他要回去稍微研究一番。
“研磨学长,你真的很相信日向同学呢。”
孤爪研磨歪了下头,“嗯……大概吧?”
但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在这件事上,比起信任翔阳,应该是更相信影山一定会让翔阳做到这一点吧。而且翔阳他,在知道能有更强的战斗方式的前提下,不会什么都不动的。”
“翔阳他,是一个会不断给人创造惊喜的人。”
“我有时候真分不清,研磨学长你到底是在看人的眼光准,还是看球的眼光准了。”
孤爪研磨不解其意,“有什么区别吗?”
苏枋隼飞忍不住笑了,“确实呢。”
“那,我们走了哦。”黑尾铁朗等到最后,等他们两个聊完,一起去坐电车,“你快点进去吧,争取明天给我爬起来练习啊。”
“知道了,拜拜。”
“拜拜。”
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同他挥了挥手,走出了玄关。
门外的风雪飘进来了一点,阿姨急急忙忙地关了门,把苏枋隼飞塞回了温暖的房间里。
窗户悠哉悠哉地踱步到他的脚边,然后一屁股就躺下了,翻着肚皮,像是在问怎么还没有人来摸摸他。
苏枋隼飞弯腰把窗户抱上了楼。
外面的风雪还没停。
而屋里的灯也没停。
他翻来覆去,想尽一切办法将从国青那边学来的东西,在脑内消化吸收。
第二天果然还是大雪。
苏枋隼飞虽然去上了课,但学校还是让他们暂停了社团活动,他们也只能聚在校外的快餐店里,继续做昨天没做完的事情。
幸好是傍晚的时候雪停了。
校工清了雪,第三天的时候,一切社团活动都恢复了。
连着三天没有好好训练的苏枋隼飞,第三天起了大早去晨跑。
只是停了三天,苏枋隼飞都能感受到自己的体能明显地下滑。
虽然这两天在家的时候,他做了一些在家能做的活动,还差点吓到了出差回来的苏枋先生,但果然还是不太够。
他一路跑到音驹体育馆,无缝参加晨训。
黑尾铁朗都觉得他这样有点太拼了,“喂喂,你稍微悠着点,怎么说也是刚病好呢,这波流感可不是开玩笑的哦。”
苏枋隼飞稍微有些喘息,但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晨训时间本来就不长,他摆了摆手,继续投入到专项训练中去。
然后是上课,午休,上课。
日复一日。
这天傍晚训练的时候,倒是听说了一点小小的“趣事”。
“听说乌野他们练习的时候,影山和他们吵起来了呢。”黑尾铁朗进来的时候就跟大家分享了这个消息,“日向跟研磨说,影山从youth回来就不太一样了,但你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变化呢。”
“影山同学应该只是因为不太擅长和人沟通吧……我又不是他那么别扭的人。”
“我不是在说这个。”黑尾铁朗双手插着腰。
他想跟苏枋隼飞再说些什么,但他觉得,苏枋隼飞不是那个不明白的人。
他不会明白。
他只是在故意避开这方面的话题。
他给自己的定位和影山飞雄给自己的定位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看起来毫无反应,除了情报以外,看似什么都没有带回来。
但这样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一些自己不自知的状态,会在不经意间,演变成更严重的情况。
十二月底,春高前的最后一场练习赛。
苏枋隼飞入队一年以来,第一次因为发挥失误,被换下场。
第124章 这种羞耻程度还是算了吧
芝山优生给刚被换下来的苏枋隼飞递过去一只毛巾。
苏枋隼飞接了过来,随便扣在头上。
汗是有点的,但没那么严重。
他也没擦,只是那样扣着。
接替他上去的犬冈走频频回头看他,打球也打得不安宁。
如果是正常的战术轮换,这时候会换上海信行,况且海信行原本就是正选。
只是今天的练习赛约的是大泉高,又像是为了提醒苏枋隼飞,他不是因为战术轮换被换下的,而是他状态不好,才被替补抢走了位置。
尽管他在队里现在仍然算不上钉死的正选,每次首发队伍也都会在赛前安排好。
春高预选赛打过来的时候,苏枋隼飞和海信行的上场概率只能算一半一半,甚至有时候是更替福永招平的先发发球员位置。
可即便如此,其他的成员,甚至于教练,都在把他当作真正的正选看待。
毕竟这是海信行的最后一年,多进行队员更换,也是为了他第二年能更好的接任这个位置。
苏枋隼飞当然很清楚这一点。
他很清楚。
清楚教练想让他认清到底为什么要把他换下来。
猫又教练招手叫他过去的时候,苏枋隼飞也只是顶着脑袋上的毛巾,叫人看不到表情的过去。
海信行又比他高一点,站在猫又教练的身边,看不清这个学弟到底是什么态度。
在他眼里,不良少年应该多少是有点脾气的,就算苏枋隼飞平时不表现出来,但很多小事情上都能看的出来。
他其实有很多想法,也是个很容易有点小脾气憋着的人。
这是他高中以来第一次被人换下场,想必感受一定不怎么好。
他作为前辈,想要给他说点什么。
但猫又教练已经让他坐在他的身边。
苏枋隼飞背对着他,海信行什么都不好说出口。
猫又教练并没有急着训他,而是问他:“觉得自己打的怎么样?”
这样的开场白,苏枋隼飞并不是没猜到。
反倒是因为猜了个正着,而自嘲地笑出了声,“烂得令人发指。”
别说得分了,在他手上丢的分都不知道有多少。
无拦网出界、二次触球、拦网触网。
弱智一样的错误数不胜数。
要说故意的,那肯定不是。
但要说无意的,他都已经打到今天这个程度,春高门票的功臣之一,犯这种错误,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就算是消极状态的木兔光太郎,对今天苏枋隼飞的表现,都要礼让三分。
除了离谱两个字,没别的能评价的。
猫又教练听到他们这么朴实无华又实诚的自我评价,没忍住笑了笑,用手拍着苏枋隼飞的后背,“倒也不至于这样评价自己,也还是得了几分的吧,几分来着,两分?”
苏枋隼飞:“……教练你也不用这样挖苦我的。”
“我有吗?”猫又教练稍微往后靠了靠,问海信行。
憨厚老实的三年级前辈只能默默地笑笑,“苏枋也是需要鼓励的孩子吧。”
“倒也不至于……”苏枋隼飞拽下扣在头顶上的毛巾,放在膝盖上,随便用手拨弄了一下头发。
猫又教练顺势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今天打的有点急,为什么?”
在被换下来之前,苏枋隼飞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打得有点急这种事情的。
但被要求冷静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
他的球打的很粗糙。
扣球的时候也是,发球的也是,一切都太急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有点太过于追求力量了。你想做队伍最尖锐的那只矛,给队伍带来高速率的得分,这个想法很好,但为什么是追求力量呢?”
猫又教练猜测这是国青训练营给他带来的影响。
但在他眼里,苏枋隼飞是个很理智的人,他应该能自然地消化掉国青带来的影响。
从他分析队伍的情况来看,猫又教练也觉得他是有的。
只是那些潜移默化的影响,终究影响了他的打球方式。
苏枋隼飞想了想,肯定了猫又教练的猜测,“好像是……我也不知道,好像不知不觉就这样了,但这两天训练的时候,又没有这样。不知道怎么的,偏要到练习赛的时候才暴漏出来。”
“哈哈,在练习赛的时候暴露出来不才刚好吗。在春高上才发现的话,那才是最糟糕的,现在还有改正的机会,不是吗?”
练习赛是最不怕出错的。
练习赛暴露的越多,才能更好地针对性去改正。
若不是猫又教练觉得苏枋隼飞是状态问题,他肯定是要留苏枋隼飞在场上打到正确的。
但状态问题,还是尽早打断改正的好。
越打下去,反而可能会越严重。
苏枋隼飞现在完全理解教练的意图,坐了一会儿板凳,他也确实冷静了一些。
“抱歉,让教练担心了。”
“这没什么,你这个年纪偶尔急躁一下,又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这才是青春嘛。”
“我可能……不知不觉间,太怕自己做不到队伍需要的我了。”苏枋隼飞思考了一下,其实答案就是如此的简单,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什么别的了。
在国青训练营的时候,他很清楚地认识到了他和那些选手之间的差别。
他不像影山飞雄那样反应,他从来没想过他从国青带回去什么,也没想过他有什么立场去卷自己队友,向那高手云集的国青训练营的天才们,学习什么。
他作为一个唐突挤进那个天才世界的外来者。
想到的只有,音驹被送到这里的人是他,那么他回到队伍里,他能带着队伍,或者他能为队伍带来什么。
这并不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苏枋隼飞一直很清楚他在队伍里的定位。
他是来补足队伍缺失的进攻性,为队伍提高得分率的。
配合王牌,完成高效率的左路和中路进攻。
正是因为很清楚,所以才会在潜意识里,在想要能更进一步的情况下,急躁得粗糙起来。
猫又教练很欣慰苏枋隼飞是一个会正向反思和调整自己的选手。
这样的选手在队伍里,无疑能让队伍变得更好。
不过让人最意外的,应该还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对队伍有任何的不满。
他只是认知到了队伍和其他队伍之间的差距,才会显得急躁。
这是苏枋隼飞之前一直所没有的。
但猫又教练觉得,这对苏枋隼飞来说,是个好事。
他在打球这件事上,一路以来都算得上是很顺。
如果他的排球生涯的绊脚石,是这样的事情的话,反而是最好的事情。
只是他作为教练,作为长辈,作为这些青春期迷途羔羊的领路人,在他们走进歪路的时候,正是该把他们带回回家的正路。
“既然你知道的话,找错努力的方向就更不应该了吧?你觉得你的优势是力量吗?”
“应该……算吧?”
他和山本猛虎的力量差不多,又会使用一些独特的小伎俩。
“说什么呢。”猫又教练轻轻顶了顶苏枋隼飞的额头,“对着轰你能轰得过木兔吗?你不是已经近距离看过了佐久早的扣球,技术流,这才是你应该追赶的方向吧?”
“追求力量而又粗糙的扣球不适合你,体格的差别放在这里,技术补全的力量终有上限,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才是最正确的。”
技术型主攻手。
佐久早圣臣作为top3的主攻手,是所有人里细节处理最好的。
尽管他的力量并不如另外两个致命大炮,却谁也撼动不了他的位置。
正确的答案就摆在眼前。
苏枋隼飞无奈地抵住额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好。
“佐久早前辈啊……这和研磨学长要我对着影山同学照葫芦画瓢有什么区别。”
那些全部都是天才的领域啊。
要说他为什么潜意识里选择了用力量取胜,大概也是因为一力降十会才是最简单的渠道吧。
“这么消极可不像你啊,天才的影子,学到十分之一,都足够唬人了吧?而且你还有你自己的优势,混合在一起,有什么好怕的?”
“你的拿手好戏,他们也不会啊。”
苏枋隼飞定了定神。
不得不承认,他被猫又教练给说服了。
“好,我知道了。”
“那就好。”
猫又教练拍怕苏枋隼飞的后背,推了一把让他站起来,“那接下来就不会随便丢人了对吧?”
苏枋隼飞:“正常丢分的话……”
“丢分的话就把你刚才的那些失分影像全校播放。”
“不会的,请教练放心。”苏枋隼飞干脆利落地回答。
不是,那也太丢人了。
当然,这场练习赛。
再次回到比赛上场上的苏枋隼飞,真的一分都没有丢,得分率占据了全队百分之三十,差点把山本猛虎弄自闭。
“你的得分是按上下场排的吗?能不能把上半场的那个苏枋叫回来,我好不容易才出了一回风头。”
一次被压次次被压的音驹王牌虽然已经习惯了被人压制这种事情,可好不容易有机会大展身手,还没等抻开胳膊腿,他的英勇time就这样结束了。
黑尾铁朗嫌弃地看了一眼山本猛虎,“你可是王牌,能不能有点志气正面比过后辈啊,不行的话就赶紧把背号让出来。”
山本猛虎连忙摇摇头,向黑尾铁朗宣誓:“不不不不,我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地把背号让出去的!我会继续加油的!”
孤爪研磨看完赛后复盘,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苏枋隼飞,“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
苏枋隼飞舔了舔唇,“是生活吧……”
第125章 祈祷ina……
生活到底是如何磨练苏枋隼飞的,孤爪研磨不得而知。
毕竟本人也没什么要透露的意思。
隔天他们又约了其他学校打练习赛。
临近春高,邀约练习赛的时候对方都同意地很爽快,毕竟是同一个赛区的,总是希望打败了自己的对手,能走得更远。
而那些落败的学校,也希望能尽早给他们的新队伍一些磨练。
私下里,音驹和枭谷也约了两回。
但大家都守着大招不肯放,打练习赛也就是预热找找手感,保持一下状态。
十二月过去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雪都还没化的时候,就已经要过年了。
先结束的第二学期。
考试平稳地飘过,不像上学期那样突飞猛进的进步,但苏枋隼飞还是守住了他的成绩,没有上升,也没有下滑。
老师们对他的这个分数还是满意的。
“保持这样的尽头,今年能在春高里拿点成绩的话,还是不用愁的。”
苏枋隼飞点点头,晚上回去苏枋先生问起的时候,他也只是原封不动地讲了。
苏枋先生对此没有说什么别的,“嗯,保持现状就好。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窗户趁机跳到苏枋先生的腿上,要鱼吃。
苏枋先生老来多得一子,玩猫玩的不亦乐乎,什么商业精英的形象,统统都不要了。
也不管他那松弛的一句话,自己的儿子到底怎么想。
其实苏枋隼飞什么也没想。
临近春高,他的脑子里实在是也没什么别的东西。
不是昨天晚上扣球的角度感觉不够好,就是之前上手传球的时候好像还多了别的毛病,在对各位天才二传的模仿上,照猫画虎到有些不伦不类。
还有想开发的新的发球技术……他实在是没想到,有一天控球也会成一个让他非常头痛的问题。
一些感觉能解决的问题他还在琢磨,至于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干脆扔了算了。
只是他和灰羽列夫的配合实在是没什么默契。
和户美的那一场的场外传球似乎成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绝唱,再之后就是配合不了一点。
要让他们两个人构成进攻核心,而让正统二传离开攻击链这个主意是孤爪研磨出的。
因为苏枋隼飞和灰羽列夫都属于会被对方重点盯防的类型,身高和攻击性,在高中排球里都是非常亮眼的东西,甚至在某些时刻,会超越一些花里胡哨的技术所给人带来的印象。
孤爪研磨觉得乌野对于日向翔阳诱饵的使用,这个思路也不是不能使用一下。
当他们有两个非常出众的角色的时候,其他隐藏在光芒之下的选手,在原来的沉静之中可以更加的藏进他们的阴影里,蓄势待发。
嗯,这本来是一个美好的愿景。
甚至偶尔能让他们打两次,稍微给对面一点意外时刻提放着就可以了。
就像孤爪研磨和苏枋隼飞之前的配合一样。
也是在比赛之前才练到一半一半的成功率的。
凑合凑合得了。
谁能想到,凑合都凑合不上呢。
这大概是苏枋隼飞即参加高中排球社团活动以来,第一次被换下场之后的,又一人生滑铁卢。
他的托球就这么难扣吗。
就这么难吗?
苏枋隼飞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想如果这个时候去向宫侑求学,会不会有点太丢脸了。
那一瞬间,他曾经后悔过。
孤爪研磨还是挺需要这个战术在春高上能活跃起来的。
只是想了想他自己和灰羽列夫配合下来所需要的时间,他也实在是不忍心去卷苏枋隼飞什么。
“看开一点,不行就算了。”
讲实话,这样的安慰让苏枋隼飞更心痛了。
灰羽列夫更是裂成了一地的碎片,认清了他在研磨学长心里的形象,实在是没有什么形象。
但苏枋隼飞绝不是认输的个性。
学期结束的第一天,他就早早地来到了体育馆,顺便叫醒了还在和梦魔斗智斗勇的灰羽列夫。
“我昨天梦见了有夜久学长那么大的排球在屁股后面追着我咬,还一边大叫着‘再接不到球的话就把吃掉’。”
苏枋隼飞:“……外面下雪了,不需要讲冷笑话的。”
“我是在认真说啊!梦里夜久学长真的好可怕!感觉真的会被吃掉,而且我现在球接的不是挺好的吗!”
确实是挺好的,起码能接起来了。
可在音驹,接球的要求可不只是这样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苏枋隼飞感觉真的挺冷的。
然后就听见身后有一道更冷的声音悠悠地传过来,“啊是吗,那快点自己把自己做成一盘菜让我吃了算了。”
苏枋隼飞转头。
灰羽列夫原地跳起,脑袋撞在体育馆门口的遮雨棚上,都没能拦住他的尖叫:“夜久学长!从哪儿开始听到的!”
“从和我一般大的排球开始。”
那就是全听见了啊。
夜久卫辅把灰羽列夫扒拉到一边,有些埋怨苏枋隼飞,“要来提前训练倒是和我拿钥匙啊,我不来你们两个就在这儿冻着吗?”
苏枋隼飞讪笑两声,他倒是忘了这件事,“抱歉,这两天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了。”
“我想也是。”夜久卫辅一边打开体育馆的门,一边把两个小孩一手一个塞进温暖的室内,关上了门外的风雪,“看你这几天那算来算去的样子,就知道你已经没心思记这些事儿了。”
苏枋隼飞摸了摸自己的脸,“有那么明显吗。”
“你和研磨在遇到列夫的事情上,都差不多的样子吧,一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的表情,不过大概我也有一点吧。”夜久卫辅的回答差不多也解释了他为什么能猜到苏枋隼飞今天会来早训,“不过你比研磨好一点,你看起来还想解决,研磨大概属于那种如果不是教练的要求他是真的很想摆烂的感觉吧。”
“想归想,但研磨学长倒是没真的摆烂过呢。”苏枋隼飞把球网拉出来,球框也安排好,接过了夜久卫辅递过来的球,“开始吧。”
他们两个只是在尝试,各个极限位置的长距离传球。
苏枋隼飞本来也只是会在一传不到位的时候接替这个战略性二传的位置。
说到底,还是为了降低孤爪研磨的运动量,给他一个球的观察时间,也给队伍一个调整的机会。
因为是不到位,又是由非专业二传给出的球,确实要比其他的球难打一点。
队里的其他人都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扎实的基本功,配合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也就只有灰羽列夫这个新人了。
苏枋隼飞有心给灰羽列夫更好配合一点的球,可夜久卫辅的球抛得随意,模拟了赛场上各种各样的情况,让他有心想做,都难。
这个项目他们已经训练了有一个月,虽然中间被国青训练营打断,两个人都有点手生。
眼前是偶尔撞大运能配合上两次,放眼整个训练,还是概率低的吓人。
比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的长距离传球还低。
夜久卫辅在抛球位置上观察了一会儿,感觉苏枋隼飞的长距离传球质量比起IH的时候,已经高了很多。
但他还是叫停了他们的训练,“等一下,苏枋你的球是不是给的太高了一点。”
“可是他的击球点就在这里,如果是意外快攻的话,这个身高不能打出高度优势的话,他的扣球很可能被拦死。”
灰羽列夫的身高很有优势,力量却没有开发的那么好,副攻手又经常打跑动快攻,很容易有力量不到位的问题。
所以打点高,是个很大的优势没错。
“但是跑动进攻的时候有时候不一定能保证极限高度,列夫的打点已经很高了,除非特别的队伍,我觉得他应该不成问题。”
苏枋隼飞不是没想过夜久卫辅说的这个,他一直都在调整给灰羽列夫的球高。
副攻跑动不充分起跳高度不稳定很正常,他也不是每一次都拉这么高。
但是……
“是,我在找一个适合的高度。但是球完全放低的话,他会因为目测球高比较矮,手肘高度不够而错过。”
“……”
“要不试试让攻手本人放弃思考呢?也不要总是惯着攻手的坏毛病啊。”
但攻手的习惯是很难改的,就算是灰羽列夫也有自己的想法在里面,尤其是判断球位这种东西,往往是不过脑子的行为。
苏枋隼飞承认他自己有时候也会有这种情况,瞬息万变的时候,还要考虑扣球方向,有些扣球时候的习惯,就是会这样记下来。
灰羽列夫的手肘问题从他刚开始练习,念叨到了代表战决赛场上,也没能改掉。
他不可能期待他用这么一个半月的时间,就能彻底改掉这个问题。
“那就改变扣球方向好了。”
旮旯一声,体育馆的门被拉开。
孤爪研磨在门口换鞋,磕掉换掉的那双鞋里的雪。
黑尾铁朗对着他们打了个招呼,“呦,来的挺早啊,小子们。”
苏枋隼飞点头回应,等着孤爪研磨继续说完。
其实他差不多理解了,但还是要和孤爪研磨确认一下。
孤爪研磨从夜久卫辅那儿接了个球,颠了两下,看了一眼黑尾铁朗,后者便随着他抛出球而跑动起跳,直接在往前向下扣,扣到底。
“这样就可以了。”
“够高的话,直接当着拦网手的面扣下去,很难来得及接的。”
快攻直扣,偌大的春高肯定有能反应的过来的人,但能用一两次也就够了。
“但是这样话也还是要考虑高度的问题吧?”
“稍微比预判最高扣球点矮四分之一个球吧,就算起跳不充分扣不到,临时改成吊球不就可以了?而且苏枋应该能判断列夫的起跳够不够吧?”黑尾铁朗把球捡回来,“这回就是苏枋要加加油了哦。”
“……尝试一下好了。”
至少解决方向是可以尝试的。
这么多个球的练习,他也一直在调整高度的问题,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方向。
四分之一对攻手而言,看起来也差不多了。
只是他这边还要再多出点力啊……
孤爪研磨拍拍他,也没多安慰什么,“大不了就听天由命。”
“就是啊苏枋!我们今天都已经配合上三个球了!三分之一的概率了!”
灰羽列夫刚得瑟完,就被孤爪研磨拎着衣服后缘给拖走了,“列夫跟我过来把手肘这个问题改掉,到底还要我说多少次……”
“我有在注意啦!”
只是还是经常手比脑子先一步行动呢。
方向是有了。
但苏枋隼飞说到底还是个攻手。
关于那四分之一个球怎么办,他也只能偷自主练习之外的自主练习时间补足。
不过春高临近,大家私下里的训练时间越来越长,每个人都在除了主训练以外的时间去补足新的东西。
福永招平在练往前扑救,山本猛虎的跳发也是越来越有模有样。
孤爪研磨的重训破显成果,扣球也走上了上坡路。
而最可喜可贺的是,过年的前一天,苏枋隼飞和灰羽列夫终于达成成功率70%的成就。
其中最大的功臣,还是孤爪研磨终于穷尽手段,强制戒掉了灰羽列夫的坏毛病。
当然四分之一个球,也完成到了三分之一。
唯一的问题,就只剩他自己的问题了。
元旦当天,大家约好了一起去神社参拜。
这个时候求神求什么,实在是不言而喻。
苏枋隼飞扔了两枚铜板丢进去,表现得前所未有的虔诚。
孤爪研磨正跟黑尾铁朗往树上挂许愿签,看着他走过来的时候的表情,实在是心生疑惑,“你看起来很不像是求了比赛顺利的样子。”
“嗯,确实不是。”
黑尾铁朗:“那你求了什么?”
“祈愿我多成功几个球吧……”
第126章 唯心主义祈愿者
大概卡密撒吗也没见过如此朴实无华的愿望。
话音才刚落下,就起了一阵风,吹起树上挂满的许愿牌,木牌撞在一起,发出嘈杂的响声,竟然听起来有些怨妇。
神明的怨妇声。
苏枋隼飞舔了舔唇,当作没听见。
“啊——果然你们也在啊!”
都不用去找声是从哪儿传来的,这充满了太阳味儿的嗓音,满东京怕是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苏枋隼飞看着孤爪研磨叹了一口气,才寻着方向看了过去。
木兔光太郎挥着手,三步并两步地爬上了神社前面的台阶,冲着他们摇着手就跑过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枭谷同伴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连赤苇京治在提醒木兔光太郎“小心脚下”这四个字的时候,都熟练的平静。
“这里是神社,你还是小声点。等下惊动了神明,他可不保佑你了。”说完之后,黑尾铁朗的语气里甚至多了几分期待感,“啊,他要是能开局发丢十个球,那我们岂不是就少了一个劲敌?”
“喂!黑尾!你刚才在神像面前就是这样咒我的是吧!”
“没有没有,我还是会在神明大人的面前积点口德的。”黑尾铁朗摆摆手,拒不承认。
但依照他平时的样子,木兔光太郎不信,甚至扬言要去神明大人面前参他一本。
幸好赤苇京治及时赶到,拦住了真打算这么干的木兔光太郎,“木兔前辈,神明面前,谨言慎行。”
勉强按住了木兔光太郎,他和苏枋隼飞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到神社里面去参拜了。
他们这边则去求签看看运气。
枭谷那边很快,他们这边才刚拿到签,各个紧张地捂着签头不敢看的时候,猫头鹰们已经求完了愿过来了。
“黑尾你那么黑心,肯定拿不到什么好签!”木兔光太郎还把黑尾铁朗在神明面前咒他的事情当真,认为这一定会有损“阴德”。
对此,黑尾铁朗只是淡淡一笑:“呵,笨蛋才拿不到好签。”
说罢,他把手里的签一个翻转,露出上面的大吉两个字,嘴角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木兔光太郎看了都流泪。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赤苇你说呢!”
“放心吧木兔前辈,你也是大吉,并没有输给黑尾前辈。”
赤苇京治说的平平淡淡,苏枋隼飞也只能当做没看到他背后拿着的那只签上写的大凶,也当做没看到刚才赤苇京治那无影手一般地从木兔光太郎手中替换签的动作。
“我就说黑尾都能抽到大吉,我怎么可能抽不到!”
得到了大吉签的木兔光太郎就这么去跟黑尾铁朗炫耀去了,不管黑尾铁朗怎么拒绝,也抵不过大太阳的直射。
啊——
他只是一只阴暗的黑猫而已。
这倒是让赤苇京治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大凶签,想着要不要销毁了比较好。
“你有时候也太惯着木兔了吧。”孤爪研磨实在是忍不住吐槽,更是说出了枭谷其他人的心声。
“大赛将至,我可不希望他因为这点小事情掉状态,那我会抱憾终身的。”赤苇京治耸耸肩,这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但苏枋隼飞瞧出了他脸上尚未散开的犹豫,“但前辈看起来好像还有什么担心的。”
赤苇京治捏了捏手里的大凶签,“等下木兔前辈看到我的签这样可能也会不满,得想个办法销毁了才行。”
苏枋隼飞觉得他就多余问。
而孤爪研磨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一part,他居然猜到了。
这么长时间过来,他发现自己已经能猜到赤苇京治是怎么想的了,这意味着他在研究怎么针对木兔的路上,已经能理解木兔的脑回路了……
习惯真的好可怕。
苏枋隼飞把自己手中的签递给了赤苇京治,“末吉,也不怎么样,总比大凶好。”
“诶?不用,你拿着大凶也不好吧,我说弄丢了就好了,木兔前辈不会那么认真的。”
“他绝对会超级认真吧。”苏枋隼飞主动把两个人的签给换了,反正都已经这么唯心主义了,手里到底是什么签已经无所谓了,“不过对我来说,不上不下的末吉,还不如大凶来的好。至少能给我一种努力逆天改命的错觉,挺好的。”
赤苇京治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精神胜利法。
但想想他干的事儿,好像也不配吐槽他。
夜久卫辅见黑尾铁朗和木兔光太郎越掐越远,过去把俩人都给揪了回来,“你们两个到底要去哪儿,该回去了!”
“好好好,夜久大人能不能先放开我的耳朵,你举着手不累吗。”
“就是啊——垫着脚也很辛苦吧!”
夜久卫辅生气了。
他真该把这俩人直接踹下山啊。
“……”
“……”
察觉到夜久卫辅的愤怒的两人纷纷夹紧了尾巴。
“木兔前辈原来也能感觉到啊。”
“单细胞的直觉吧……”
众人对此已经无力吐槽了。
不过夜久卫辅这么一吓唬,倒是让大家都正经了起来。
“下次见面就是春高了啊。”
“是啊,居然只有四天了,好快!”
“既然如此,就来做个约定吧。”木兔光太郎哼哼哼地插上了腰,向小猫咪们宣战,“春高决赛见,怎么样?”
“好啊,就决赛见吧。”
但有时候怎么说呢,他们这嘴有时候就跟开了光似的准。
说要决赛见,音驹和枭谷直接分到了两个赛程组里,不打到决赛是没机会见面了。
“倒也挺好,至少给了我们一些努力的方向……”黑尾铁朗对此倒是还挺开朗的,“小问题小问题,跟井闼山都不是一组,这不是挺爽的。”
“你再看看鸥台和稻荷崎呢?不过看赛程,先碰上稻荷崎的是乌野啊,他们的抽签运还是一如既往呢。”
苏枋隼飞想起之前影山飞雄和宫侑之间的气场,乌野这一场,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一场硬仗。
“还是先看看我们的第一场吧,把目光放的这么长远你们是已经打进决赛还是打进八强了?这么勇气?”
夜久大佬发话,无人再敢造次。
苏枋隼飞倒是提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对手的比赛视频,毕竟是县区第一,资料还是很好找的。
直井学来的时候,他们就围聚在一起看视频,分析得头头是道,“你们倒是把我这个指导该做的事情全做了啊。”
苏枋隼飞笑笑,“我心急嘛。”
对于未知的事情,还是了解得越多越好。
他们第一场的对手是清川中学,是一个从各方面来说都中规中矩的队伍。
从前,音驹最怕和这样的对手对战,各方面中规中矩意味着他们也很擅长拉扯。
拼乌野那样的队伍,他们的耐性和低消耗,正适合消耗掉乌野这样高机动高攻击,时时刻刻在燃烧体能的队伍。
但同样擅长拉扯的队伍,大家的消耗速率是差不多的,那他们这边的体能就不占优势了。
可这是春高以前的音驹。
IH的时候,就已经不断地有人在针对此用计。
现在的音驹已经不一样了。
相对充实的板凳深度,配合丰富的首发阵形调整,已经不再那么容易被人针对。
所以对于这春高的第一战,大家还是摩拳擦掌,准备要大战一番。
他们这一代的春高出道第一战,要给大家看一个不一样的音驹。
苏枋隼飞虽然没像其他人那么热血澎湃,但心头那点藏不住的悸动,和带着血管都在沸腾的心跳声,总归是做不了假。
他轻轻捏了捏掌心,想让自己冷静一点。
这可不像他。
而伟大的,非常贴心的猫又教练,为苏枋隼飞带来了最能冷静的一环发言。
“那第一战让海上吧。”
差一点心就不跳了。
“我吗?”海信行自己都不信,他居然还有机会在春高上出场。
残酷的现实他早就认清了,预选赛的时候他尚且可以和人轮换,但全国大赛,他并没有奢求过那个可能。
在全国大赛上求稳是没有意义的。
不然教练就不会选择培养灰羽列夫,选择给苏枋隼飞画接应位置的饼,刺激他一点一点全面发展。
他的天赋有限,他很适合音驹,只是不适合希望再往上走一步的音驹。
他早就把自己的定位放在,在苏枋隼飞或者灰羽列夫状态不好的时候,做那个替他们支撑的人。
但他也没有出言拒绝教练。
无论教练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他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出场的机会。
他会证明,他在这个队伍里的价值。
看着海信行坚韧的眼神,猫又教练肯定了一下,“你有能力赢过他们的,我相信你。苏枋第一场做替补准备,要在下面好好看着。”
苏枋隼飞顿了顿,明白了教练的意思,“我知道了。”
他最近吸收了太多的新东西,状态飘忽不定,虽然没什么明显失误,但精准度相较之前是有些下降的。
全国大赛,各个队伍都会有专门的人去看下一场可能对手的比赛,能打进全国的人,对那种微妙的准度差别会很敏感。
毕竟是人生的第一场全国大赛,猫又教练想让他用一场比赛的时间沉淀一下,给老将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也尽量减少精准度问题暴漏在其他队伍面前的机会。
一场比赛的板凳时间,稳定好自己的心态。
临近比赛的前两天,苏枋隼飞都没有过度训练,只保持自己的精准手感,来增强肌肉记忆。
一月四日晚,音驹提前入住了民宿,免得第二天早上舟车劳顿,大家第一场比赛状态不好。
次日一早。
无数的朝圣者聚集在东京体育馆。
无人知道,最终胜利的奖杯,究竟能花落谁家。
苏枋隼飞跟着队伍踏进东京体育馆,走进那真正属于全国高中排球的世界。
“啊!原来你也打排球啊!”
嗯?
第127章 重逢既有有意义
苏枋隼飞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
一转头,是个有些眼熟的面庞。
也不仅仅是眼熟……
这姑娘当初收刀那熟练的动作,居然还存在于他的记忆里。
大概是镇子上很少见到这种又怂又莽的个性。
她好像介绍过自己来着。
“石川……同学?”
石川沙耶香连忙点点头,“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你都把我忘了呢。啊……对了。”
她悄悄凑近苏枋隼飞,“你的那件事,真的不是我说出去的。”
说完,她双手合十,向着苏枋隼飞拜了拜,“真的!请苏枋大人明鉴!”
苏枋隼飞笑笑。
那个时候,她还发誓绝对不会把自己的事情暴露出去,不过眼下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你呢。
“嗯,我知道。”
苏枋隼飞本想跟姑娘解释一下,但他才刚开了个头,身边突然聚集了一堆人。
同队的不同队的,认识的和认识的,很熟悉的和不怎么不熟的,一撮撮地围过来,眼看着就要影响公共交通了。
“哦呀——”
“哦呦——”
“呦呦——”
“噫——”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的樱遥,嫌弃的声音溢于言表。
苏枋隼飞叹了一口气,微笑着看着另一边那群“哦哦哦”的人,“我要生气了哦。”
风铃的人不好威胁,其他人还不好威胁吗。
“唉唉唉,我们什么都没说啊。”音驹同伴首当其冲,第一个散去,猫头鹰饲养员也带走了他家看热闹的傻大个,反倒是白福雪绘轻轻掩着唇,揶揄地看着这边。
乌野的单细胞刚到,咋咋呼呼地问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枋隼飞累了。
他想着跟石川沙耶香解释两句,就看着小姑娘突然捂着嘴,脸上泛着红晕,双眼亮晶晶的,目不斜视地看着……樱遥?
“超……超级帅哥……”石川沙耶香说的声音很小声,但苏枋隼飞还是听见了。
“什么?”樱遥没听清,随口问了一句,石川沙耶香更是被击中了心脏。
这下就是樱遥也察觉到了,他的耳廓迅速泛红,嘴里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什……什什么!”
“樱同学又来了。”苏枋隼飞给石川沙耶香小声说,“他很害羞的……”
石川沙耶香连忙点点头。
她都理解的。
腼腆型帅哥什么的,超赞。
“啊——樱在这儿啊。”梅宫一找了一圈儿,才找到人,“这里的人真的好多啊,一眨眼就找不到你了,害怕你走丢了呢。”
风铃的人外面套的还是校服,走过来的时候,和其他来参赛的选手整个气场都格格不入。
他们往哪儿走,哪儿就自从让开了位置,像是什么自动驱散功能似的。
苏枋隼飞倒是不得不承认,饶是在外面,风铃的大家一起出场,也是带着独特的气场,大佬出街,形象和其他的普通体育生完全不一样。
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呢。
但石川沙耶香看到他们之后,激动的心情更是往上翻了好几番,以人数倍增。
“好多帅哥!这个是型男组!好帅!”
行吧,她好像是博爱党。
什么都要。
“沙耶香学姐,队长在叫了哦。”天内叶歌走过来,专门来叫她的,看到这边聚着的人,有些疑惑,“他们是……”
“啊,是之前说过的救过我的人,至于那些……”石川沙耶香看了看风铃的大家们,又是一个心动,连忙把脸别了过去,对天内叶歌说,“是帅哥。”
开口夸奖的时候倒是一点都不害羞啊!
风铃众在内心默默地吐槽着,饶是擅长交流的梅宫一,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小姑娘了。
天内叶歌倒是习惯了石川沙耶香的样子,“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在宫城的时候有帅哥的比赛连我们都不要了会偷偷去看呢。”
“因为及川同学的脸是瑰宝。”石川沙耶香,一个对自己的颜控程度毫不掩饰的女子。
天内叶歌觉得自己尽力了,“……就像这样。”
“及川前辈确实个帅哥呢。”苏枋隼飞倒是不否认,“石川前辈是女子排球吗?”
石川沙耶香摇摇头,“不,我是他们的经理。像我这样的豆芽菜是不配运动的,但是部里的姑娘们都很漂亮又朝气,我很享受。”
从一开始被姑娘夸奖颜值到发现姑娘平等地夸奖每个人的颜值,再到平等地欣赏每个性别的颜值的樱遥,已经对这些话沉默了。
好一个平等的颜控。
苏枋隼飞和樱遥正琢磨着要不要接话的时候,人潮拥挤,乌野的自由人被人撞了一下,向着天内叶歌的方向倒了过来。
他们两个人都立刻反应过来,要伸手去接一下,“小心。”
但天内叶歌先一步接住了西谷夕,“没事吧?”
苏枋隼飞松了一口气,但他怎么好像看到了西谷夕脸上的失望。
天内叶歌把西谷夕扶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刚好和田中龙之介对上眼睛。
“啊!是叶歌啊,好久不见!”
肉眼可见的,天内叶歌变得拘谨起来,“啊,小……小龙啊。好久不见。”
两个许久不见的人立刻攀谈起来。
原来平时都在一个城市,也还是会有这样的情况,多年不见,到了大赛上,才堪堪有了偶遇的机会。
苏枋隼飞正欲说些什么,突然看到樱遥的耳畔比刚才被石川沙耶香夸奖的时候更红了。
“他们……他们……他们两个在干什么!”樱遥不理解,樱遥不接受,樱遥跑了。
“樱同学?”苏枋隼飞立刻追了过去,这么多人,他还真不知道樱遥会不会跑丢了,但他对这里也还不怎么了解啊。
幸好是樱遥没跑太远,只是逃到了一个比较清静的角落,让他逃离恋爱信号的发射源泉,也就冷静下来了。
“什么啊,为什么在比赛的地方也会遇到……”
“樱同学你的恋爱雷达有点太准了吧,不过可惜是田中同学没那个意思呢看起来。”
“谁管他们。”樱遥摇摇头,把所有的恋爱要素都甩出自己的脑海。
“但是……”苏枋隼飞靠在墙上,对上一脸疑惑撬过来的樱遥的眼神,“不觉得这样的感觉很有意思吗。原本分开,又或者萍水相逢,突然在另外的地方相遇。说起来,刚才和他们的相遇,本该是我和你的重逢才对吧?”
樱遥沉默半响,揉着耳朵站起来,“我们就这样不是很好吗。”
“嗯?”
“不需要刻意为之的重逢,也不需要久未相见的寒暄。”
“就这样,普普通通,让我觉得你从来都没离开过,不是……也挺好的吗。”
樱遥微微低着头,不去看他。
苏枋隼飞怔了怔,随后肯定了樱遥的话:“嗯,确实。”
什么都不需要。
就这样,刚刚好。
“哈……”
“我说,你们两个能换个地方叙旧吗。”
佐久早圣臣的声音幽幽的从角落里传了出来,苏枋隼飞一回头,对方的表情比声音还要阴暗。
“谁啊。”樱遥并不认识佐久早圣臣,甚至于,他连什么全国top3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他不是上过杂志吗,周刊排球。”苏枋隼飞记得之前聊天的时候,听榆井秋彦提起过,自从开始打球之后,他们都开始买周刊排球。
甚至表示过:“如果早点关注的话说不定早就知道苏枋在干什么了。”
这样的危险发言。
“谁会在意不会碰上的对手啊。”
樱遥说的随意,倒也没错。
但佐久早圣臣毕竟是夺冠热门候选,见到有队伍的选手居然如此看不起自己,难免会有些不爽,“哈?你是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对手吗?”
误会了不是。
苏枋隼飞:“不……他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哪里来的小鬼口气倒是不小。”
“他的意思是他们不一定打得全国,其他赛区的对手不做考虑。”
被说了实话的樱遥当场不满:“谁让你说出去的。”
佐久早圣臣:“……”
是他想多了。
不是他俩有病吧。
佐久早圣臣披着衣服找下一个旮旯去了。
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苏枋隼飞甚至觉得他好像看到佐久早前辈看神经的眼神了。
报道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他们这边点完道的时候,差不多快要开幕式的时间了。
苏枋隼飞和樱遥刻意没有去谈论他们能不能在春高中相遇。
他们在赛程里相遇是第二轮。
是下一场。
现在的提及将毫无意义。
第一轮比赛是眼下的事情,只要拿下了第一局比赛,他们就能同时晋级。
开幕式的流程并不慢。
走进去的时候斗志昂扬,队伍一个一个走过去,最终终于变得沉静的时候,开幕式已经几乎结束了。
风铃的大多数人都不习惯这么正式而又拘谨的场合,从开幕式出来的时候各个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黑尾铁朗揶揄苏枋隼飞,“你倒是没什么反应啊。”
“我已经是个成熟的高中生了。”
“你的意思是梅宫还是个幼稚鬼吗,我要向你们老大告状哦。”
苏枋隼飞看了一眼拍着胸脯平复心情的梅宫哥,笑道:“他本来就是幼稚鬼。”
开幕式结束之后,就是第一组第二组的比赛。
他们的场次比较靠后,要先去其他的地方热身。
等再回来的时候,就是一场没有回头路的战争了。
主场馆内同时有四组比赛在进行,音驹第一轮的时候,也正赶上风铃的第一轮。
他们一齐走进比赛会场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很微妙的评价。
“啊,来了。”
“那个莽夫队伍。”
怎么想,都是在评价风铃。
第128章 是我们大家的傻儿子
“什么莽夫?”
不用好奇,自然有NPC观众提出疑问。
而也会有NPC立刻做出解答。
毕竟这里是春高的赛场,最不缺的,就是平平无奇地观众NPC。
“啊,就是说他们的球风啊。像莽夫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地,丢球了就丢球了,好像从没见过他们气馁,丢一分就抢一分回来。从县内一路赢过来都是险胜,差一步就失败了的那种。”
“换个说法的话,他们也很幸运吧。”
“什么啊,理解不了。”提问的那个人并不能想象得到到底是怎么个场景,“那不就是普通的幸运吗?这种队伍,就算打进了春高,也不一定留得下吧。”
“当然不是,说起来你没听说过他们吗?”回答的那个人,听到同伴这么不咸不淡地回答,突然有些意外。
同伴不懂,“他们是很有名的队伍吗?”
“你这半年是断网了吗……那是风铃啊,风铃高中。今年东京不良动荡不安都是因为他们啊,结果现在看到他报名了春高,真稀奇啊,传说中的不良来打排球什么的。看了他们的球就知道了,无愧于不良的称号,球风可野了,野到让人甚至觉得他们有点帅啊。”
那人回答的时候,语气并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反倒是让人听的出来,他是真的觉得风铃很帅。
原本听到人一直在谈论自己的樱遥有点炸毛,却最终还是被那有些羡慕的口吻给捋顺了毛。
现在,外面也会有人觉得他们很帅了吗?
不过刚才那个经理小姑娘,好像也说他们很帅来着啊。
樱遥耳廓有些泛红,却在下一秒,听到那个最开始提问的人,拉成了声音,对同伴的回答产生了些许的质问:“那他们的对手岂不是很惨,和不良打球诶。”
樱遥捏着包带的手紧了紧。
果然……
那同伴对此质问无法苟同,“有什么好惨的?他们又没有犯规,就算是常规冲撞都要停下来道歉,你看了等下的比赛就知道了,不要随随便便揣测别人啊,风铃也不尽然像是传言那么恐怖嘛。”
话音一落。
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樱遥的头,使劲摇了摇。
他愣了一下,才发现是真的有人捏住了自己脑袋,使劲揉来揉去,越揉越快。
“喂!”
樱遥猛地回头,张嘴就要咬。
幸好梅宫一抽手抽的快,不然这一口下去他得去打狂犬疫苗,家猫咬人也疼呢。
“你在干什么?”樱遥把自己的头发拨弄回到原本的位置,难掩嫌弃。
“在帮你把脑子里的杂念都摇出去哦。”
“我没有那么想。”
但梅宫一没有顺着樱遥的搪塞,而是正经地跟他说:“你接受了风铃,而现在,该换世界来接受你了。”
“不要担心,一点一点,总会有更多的人,像那个帮你说话的人一样。”
“只要你是个不错的家伙,大家最后都会爱你的。”
樱遥垂下了眼睛,挡住了梅宫一那炽热的眼神,“什么啊……”
“好了,不能用拳头说话的话,就来试试用你的球来说话吧。都是一样的。”他推着樱遥,走向球场内。
走向新的战场。
听了全程对话的人,当然不仅仅是被讨论的本人。
苏枋隼飞在听到那句颇为尖锐的话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想看看樱遥。
甚至是大家。
大家都没有离开过镇子上,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见外人对他们这样的评价。
但樱遥不一样……
重复的伤害,是不一样的。
“克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苏枋隼飞还没说什么,黑尾铁朗已经拍上了他的肩膀,提醒他千万不要看。
“不要看,就不会被影响。”
为队友操劳的主将不仅在心里暗暗叹气,教练的决定真是有先见之明,心里装着隔壁的事情上球场,怎么也无法发挥出百分百的状态。
在下面好好冷静一下,就很好。
在休息区,注意看着前辈们是怎么打球的。
不要被外物所影响。
“我不会被影响的。”苏枋隼飞知道黑尾铁朗在担心什么,但他不会的,“我的专注力很好,现在我的眼前,就只有眼前的这一局。”
他们约定好的。
决定了要赢过这一局,就一定会去做。
他会一直做好准备,在队伍需要的时候站出来,用最好的状态,为队伍带来胜利。
可即便是这么说了,但黑尾铁朗还是没那么容易放心。
比赛即将开始,一个替补一个首发,也没那么多谈心的时间了,黑尾铁朗也只能算了。
“你说我是不是年纪大了,开始也和夜久一样变得老妈子了。”
夜久卫辅嫌弃地踢了他一脚,“我可没有老,你自己别带我。”
“我没有,难道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吗?他很介意这些的吧,不然也不会一直隐瞒着过去,还有那些朋友的身份。之前你们不是碰上过另一波人,他都没替那两个人遮掩吗。”
“什么?”
夜久卫辅不知道,是黑尾铁朗从木兔光太郎那边听来的,大约是偶尔听赤苇京治谈起当时的情况,后来一切都明了,从前的事情也不再是什么必须要隐藏的秘密。
黑尾铁朗在知道之后,也问过孤爪研磨当时的情况。
对翻旧账没什么兴趣的孤爪研磨在回答的时候兴致缺缺,但也了解了大概。
“他们镇子上的熟人啦。风铃和其他人,对苏枋来说,意义总归是不一样的吧。”
孤爪研磨轻瞟了一眼苏枋隼飞。
他正站在候补区,静静地站着,不似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甚至还有闲心和灰羽列夫说笑。
注意到他的目光,苏枋隼飞跟孤爪研磨摆了摆手,给他打气。
“加油。”
孤爪研磨默默收回目光,拉了一下黑尾铁朗的衣摆,让他面对球网,“我不担心他,我现在担心你。”
黑尾铁朗噎住。
“说的也是啊。”
他现在这状态和担心苏枋隼飞会发生的状态,哪有什么区别。
但有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担心并不无道理。
人所担心的事情,往往在这件事上不发生,就会在另一件事情上被应验。
苏枋隼飞没有被隔壁影响,甚至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风铃的赛场。
他只看着音驹的比赛,看着眼前有些无解的焦灼。
受春高影响最大的人,是灰羽列夫。
他并不是一个会在大赛上怯场的,大家平时也习惯了他的心脏。
甚至于灰羽列夫的失误率,都是在大家的理解范围内的。
可今天,灰羽列夫的失误,有点太多了。
在灰羽列夫挥空第三个球的时候,孤爪研磨示意教练叫了暂停。
回到自家板凳前,灰羽列夫跪的那叫一个痛快,“对不起!我今天居然开场就丢了三分!我是音驹的千古罪人!”
“倒也不至于……”孤爪研磨捂着耳朵,灰羽列夫忏悔得未免有点太过于泪生俱下了。
“我也不想的!我总觉得这样应该差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不上……”灰羽列夫本以为,从预选赛结束至今,他应该彻底的蜕变了。
当时配合上的那一球,应当是他彻底改变自己的一球。
可现在却……
大家好不容易走到这里,走到全国大赛的舞台上,如果就因为他而失败了的话……
“灰羽同学。”苏枋隼飞走到蹲着的灰羽列夫面前,弯腰和他平齐,“你太紧张了,放轻松点。比赛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怕他们。”
对面的球员都不算个子高的,灰羽列夫面对他们是绝对有优势的。
只要不紧张,他的高扣球得分率会很高。
但苏枋隼飞觉得可能不仅仅是紧张的问题。
“空间的问题吧。”孤爪研磨摸索着水瓶,重新将目光看向了球场,“列夫的跳跃和扣球没有那么扎实的基础,他只是在靠着这几个月的肌肉记忆,和对控球的本能在跳而已。空间感的下降,让他原本就很烂的定位,暴露出来了。”
他说前半句的时候,灰羽列夫本来还很感动。
但听到后面,再多的感动也只能化成两条不甘的面条泪,“研磨学长……后面的话可以不说的。”
“这是事实。而且……就算列夫是个笨蛋,也还是会紧张的。我们每个人都一样。”
灰羽列夫第一次参加春高,第一次进东京体育馆,一起都是新的东西。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参加一场充满了无形的压力的比赛,难免会感到一些不适。
这种不适感,对熟练应对各种情况的老将们来说,影响并没有那么大。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着丰富的经验基础,就算不习惯的高度判断,也能在球到眼前的时候,立刻更改判断。
但灰羽列夫原本就要弱一点,再加上他是副攻快攻。
一点点的陌生感,一点点无形的紧张,出现更多的意外也没办法。
“那我该怎么办?”
“不要判断就好了。”苏枋隼飞说,“暂时放弃你的判断,就像你和我配合的时候那样,研磨学长稍微调整一下配球吧。”
灰羽列夫没太懂,“之前和你的时候,不是你来控制高度,我能碰到就吊过去。”
“我知道了。”孤爪研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接下来,我不会给你打快攻了,等着球过去,给我用眼睛认认真真地看好了。”
“就算是用吊球,也必须给我摸到球。”
对灰羽列夫的训练没什么别的办法,对新场馆的陌生是每个第一次踏入这里的队伍都会经历的事情。
只能慢慢适应。
就连天才影山飞雄都一样,灰羽列夫也只能抓紧一切时间去适应环境的变化。
“你们提的意见都好抽象……”
“那你在下面歇会儿,换苏枋隼飞上来。”
“不要啊!研磨学长无情!”
孤爪研磨抬头,有些不耐烦地问灰羽列夫:“那回答是?”
“我会努力吊球的!”
“……行吧。”
苏枋隼飞总得给孤爪研磨唱个红脸,摸了摸灰羽列夫的脊背,让他挺直,“别想太多,相信球会被送到你的手上就可以了。研磨学长,很强的,对吧?”
他的话并没有太过激昂鼓励,反倒是平淡到,不仔细去琢磨,只以为这是普普通的一句话。
可听者,却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
孤爪研磨沉了沉肩膀,“不要乱期待我啊。”
“因为研磨学长值得期待嘛。”
苏枋隼飞推了一把灰羽列夫,让他回到场上去。
看着灰羽列夫有点视死如归的气质,他竟然有一种送儿子上大学的心情。
“你需不需要上去热热身,免得下一场也这样?”猫又教练突然问他,打断了苏枋隼飞这老父亲一样的心。
但苏枋隼飞摇摇头,这一轮刚好是对面的发球,“替补席上的视野更好,我想好好看看这个人的飘球。”
“现场偷个师吧。”
第129章 他的这三年,问心无愧了。
“你现在才开始偷师吗?”猫又教练有些哭笑不得。
苏枋隼飞对此不置可否。
他第一次见到飘球是在和乌野集训的时候,那个看上去有些腼腆却在发球的时候很有想法的一年级生。
是他告诉了他,发球除了高进攻性意外,还有其他的可能性。
苏枋隼飞也有尝试过同山口忠学习一些相关的技巧,只是山口忠自认自己学艺不精,并没有告诉他太多的要点。
不过,苏枋隼飞的目标也并不是跳飘球,所以也没有太过向山口忠请教太多。
眼前说是要偷师,也不过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总不可能真的在春高的舞台上现学嘛。
多看几眼,研究一下怎么配合夜久卫辅更好的接飘球,才是他真正想要偷师的东西。
和乌野的比赛上,他们一定会使用飘球作为关键的得分手段,他总要参与到接跳飘的环节中去。
站在夜久卫辅的身后去看,才能看清他的动作。
苏枋隼飞回到了替补席位上,静静看着夜久卫辅干脆利落的动作,将其在脑内运动建模。
这是他一以贯之地用来学习模仿的方式,也是至今为止,他在替补席上能做到的事情里,最有效的一种。
手白球彦看着苏枋隼飞的专注,有些出神。
他捏了捏自己的掌心,一时间竟有些迷茫。
连大家心照不宣的正选,都要这样认真地去思考,他还能多做点什么。
他这个替补,现在的努力,真的足够了吗。
但手白球彦没有问,也没有再继续深想下去。
他已经跟着大家一起来到了这里,现在再想要更多的训练已经来不及了。
每个人在每个时间能做到的事情是不同的,成长是一个螺旋上升的过程。
此时是他的低谷,但他也不是没有被报以期待,他应该,跟苏枋隼飞一样,去做替补席上能做到的事情,才行。
苏枋隼飞的专注,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音驹替补席上的每一个选手。
猫又教练欣赏着他们的变化,也打心底里,感谢而又敬佩着,将这些人聚集起来的黑尾铁朗。
场上,黑尾铁朗赶到灰羽列夫的面前,替他接下这不擅长的一球。
他在排球上有所长,却也没能探到天花板的边缘。
他只是脚踏实地地,一步一步地去做他能做到的事情,做他热爱的事情。
因为而爱,所以对一切都报以热忱。
在最好的时光里,为所爱的事情付出一切汗水。
而汗水会浇灌出新的枝丫。
“列夫!最后一下!”
球磕磕绊绊地被队长接起来,送到被他带进这个世界的二传的手中,然后由新生的血液扣出去。
一环又一环。
这就是排球。
音驹率先翻上了二开头的分数牌。
和擅长缠斗的队伍打起来总归是更加消耗体力,海信行在场,让音驹防守更严密的基础上,却也失去了一定的攻击性。
第一局会比想象中更难打一点,除却灰羽列夫的暖机时间,对方有两个会发飘球的选手,他们总是盯着灰羽列夫搞,也确实给他们的一传带来了不小的负担。
再次轮到那个飘球选手发球的时候,旁边的人没有及时跟进,灰羽列夫应对飘球没什么经验,球就那么往斜侧飘了出去。
“不是夜久前辈就不行啊。”犬冈走看得有些心急。
可他也说不出什么埋怨灰羽列夫的话,他们都和乌野打过,练习赛的时候,他飘球接的也不好。
“黑尾前辈要是在场上就好了。”
刚从发球位置上和夜久卫辅轮换下来的黑尾铁朗无奈地说道:“很遗憾,这是一个有他没我,有他没我的比赛机制,我和夜久注定就只能有一个。”
言外之意,能给灰羽列夫擦屁股的人,也就只能上一个。
夜久卫辅因为站位问题,没能跟进,还卡死了海信行跟进的位置。
对面的发球手是算好了才这样发球的。
“真是狡猾的家伙啊。”
“苏枋你没什么资格这么说吧?”
苏枋隼飞对这种评价只是一笑了事,他人在下面,也只是干着急就是了。
就算他在上面,也未必能比海信行做的更好。
站位被卡住,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就看孤爪研磨要怎么度过这一关了。
没能接到球的灰羽列夫十分懊恼。
孤爪研磨轻轻眨了眨眼睛,随口说道:“别太气馁,继续,往后站一点。”
灰羽列夫听他的话,往后靠了一些,更贴近夜久卫辅的位置。
但对方的发球能瞄准灰羽列夫的左胳膊,也就是更靠近场外的位置,这让夜久卫辅想要跟过去,就要越过卡在中间打算上前的孤爪研磨。
可夜久卫辅没动。
孤爪研磨一步垫了出去,一个鱼跃将球垫回了场中央。
“虎。”
“交给我吧!”
一传不稳的时候,就把一切都交给王牌。
王牌,就是要为队伍,打开突破口的!
山本猛虎和孤爪研磨两年多的默契,让他能够完全报以信任地,去打这一球。
落地之后。
音驹率先来到局点。
看着清川高中震惊的表情,孤爪研磨缓缓站起来,被汗水沾湿的头发,动起来并不柔软好看,却刚好匹配他现在鲜少能见到的,坚韧的表情。
“怎么?以为我不会动吗?”
清川的人吃了个瘪,并不敢接孤爪研磨这句话。
他们确实是这样想的。
音驹的二传,是被宠坏的二传。
非必要时刻,他绝对不会动一步,而这种情况在有了一个能随时补位的接应一年级生之后,更加明显。
他们本来以为,那个一年级的接应没有上场,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机会。
所以他们才利用了这个机会,能让那个超强自由人因为二传而被卡住位置,难以串联进攻。
他们本以为他们能趁着这个时候多拿几分的。
可谁都没想到,孤爪研磨居然动起来了。
而那个自由人,根本都没有动。
别说清川高中的人了,连犬冈走都有些意外,“刚才研磨学长没跟夜久学长说什么吧?”
他看向苏枋隼飞,也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他们反复回忆,都只记得孤爪研磨和灰羽列夫嘱咐了什么。
听到后辈这样说,黑尾铁朗不由得有点小骄傲起来,“你以为他们一起打了多少球啊,研磨刚刚说继续,没给出任何提点,就是什么都不用做的意思。”
“他可以解决。而且研磨现在有能力解决,这就是前辈们的羁绊哦。”
“而且对研磨学长来说,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和对方示威吧。”苏枋隼飞接过话头。
自从孤爪研磨刚刚的那个动作,清川高中整个气氛都变了。
原本的计划无法继续持续下去,就算叫了暂停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只能维持已经充满了漏洞的战术不断地打下去,可是越打,越焦躁。
不再流畅的动作,不再连贯的攻击,不再自信的发球。
当一个整体破开了一个口子的时候,哪怕这个裂痕小到微乎其微,也会在一次一次的碰撞之中,布满全身。
整体性为上的队伍,因此而变得分崩离析。
清川高中凭借着仅剩的顽强的意志,将比分拖到了27分,可最后的最后,却还是由王牌振奋人心的一球,让音驹拿下了第一局的胜利。
“第一局就打的这么辛苦,该不说不愧是春高吗。”黑尾铁朗揉着肩膀,“有点觉得自己老了啊。”
海信行笑笑:“有自由人轮换的家伙没有发言权。”
“就是啊,是谁说自己还宝刀未老的?”
“我没说过那种话吧。”
三年级生们打打闹闹,再配上第一局的胜利,驱散了整个队伍的紧张感。
再打第二局,手感都会好很多。
不过对方也会借着这个机会调整,第一局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未必能被带到第二局。
“你在下面看着,有什么其他的视角吗。”孤爪研磨问苏枋隼飞。
就算是在台下,也还是要被“压榨”的。
不过苏枋隼飞倒还真的有点东西可以说就是了。
“耳朵凑过来。”苏枋隼飞对孤爪研磨示意,趴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
“什么战术还不给我们听啊?”黑尾铁朗的语气稍微有点酸。
孤爪研磨听完苏枋隼飞的建议之后,表情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点了头,“试试看吧。”
“真的不给我们说啊?”
趁着黑尾铁朗要继续演绎嘤嘤嘤之前,孤爪研磨已经二话不说地往赛场中央走去。
清川高中在整理之后,比上一场的状态要好一些。
他们并没有太过于紧张会动起来的孤爪研磨,而是坚守他们原本的计划,去溜夜久卫辅,让他们失去最中坚的防备力量。
因为接应不在。
他们以为,就能这样解决掉音驹。
可是他们却忽略了,那个从第一年就站在音驹的赛场上,坚持到了第三年,只为了和队友一起进军全国的人。
三年级生的执念是不容抗拒的。
海信行。
不被任何对手期待的选手,音驹被埋没起的,守备中的一环,在夜久卫辅被牵制的状态下,做出了他能做到的,最好的表现。
没有漏过一个球。
全部稳稳地送到二传手上。
他是海信行。
是音驹的三年生。
是音驹当之无愧的正选。
最后一球,孤爪研磨将球送到了海信行的手上。
音驹25:21,完胜清川高中。
夜久卫辅兴奋地跳到海信行的后背上,“不愧是海,真是可靠啊!”
“比起你还差点吧。”
但是,他还是难掩心头的热血。
他的这三年。
他问心无愧了。
第130章 莽夫就是从上到下都没一个正常的
走下来的时候,海信行正好迎上猫又教练的笑颜。
老爷子年岁已高,不论怎么笑着,都是慈祥的模样,“干的不错嘛,别总是想太多,下次也要保持住啊。”
海信行恍惚了一下,确认教练说的是“下次”,呼吸都停了片刻。
教练的暗示很隐晦,但他听懂了。
别想太多。
没人说,你就这样被队伍抛弃了,这样的第一局,也不是为了照顾他老将尊严的最后一局。
不要总觉得后辈冒头,就要为此牺牲什么。
苏枋隼飞站在他的身边,微微仰着头对他说:“就说了我是海学长的替补嘛。”
海信行笑了笑,并未再说什么。
他本就不是话多的人,能从教练那里得到这样的答案,就已经很好了。
黑尾铁朗挎上海信行的肩膀,“你啊,教训起我和夜久一套一套地,别把自己的心思憋心里啊。”
“我没有。”海信行轻轻推开他,“但你总要允许我有点不甘心吧。”
“不甘心就给我有点骨气去跟一年级抢正选位啊。”夜久卫辅狠狠拍着海信行的背,对他这幅怒其不争总是想要退让的态度非常不满,“好歹是三年级生,你的前辈态度呢?”
“哇,夜久这是在叫我压迫后辈吗?苏枋,列夫,你们可要小心点,这是货真价实的恶魔前辈哦。”
“喂喂喂……”
苏枋隼飞作为引起这个话题的中心矛盾任务,默默地挪到了一边去,不参与这个话题的争斗。
他们这边退场之后,隔壁的比赛还没有结束,刚好可以去看一看。
倒是乌野那边也赢了第一轮,刚好和他们一起来看风铃的比赛。
“恭喜你们啊。”两方队长除了彼此恭喜,也没说什么。
毕竟赛程表上,他们要第三轮才能碰到,而乌野下轮打的是他们这一组的种子选手,说多了也只会给他们施加压力。
日向翔阳是向来热情充沛的,一过来就扯着孤爪研磨聊天。
“他们是你们的下一场对手来着,希望风铃能赢啊。”
“嗯。”孤爪研磨点了点头,“你们不用去准备应对下一轮的选手吗?”
“不差这一点时间吧。而且风铃这一场,对苏枋来说,和我们之间的约定一样重要吧。”日向翔阳说,他左右找了找苏枋隼飞,发现他人靠在栏杆边儿上,看着下面的比赛,本想跟他打个招呼,但不知道怎的,突然忍住了。
“我希望,他也能达成他的愿望!”
孤爪研磨将目光挪过去,点了点头,“嗯,我也希望。”
他们过来的时候,比赛刚好进入了到了第三局的后半程。
苏枋隼飞问了其他的观众前两局的结果,第一局的时候风铃惨败。
15:25。
没人会期待他们能反杀,甚至这边的观众都走的差不多,大家都以为这个靠着幸运走进全国大赛的队伍,会就这样灰头土脸地离开东京体育馆。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第二局,风铃就实现了分数的逆转。
25:18,完胜对手。
这让这一场比赛的可看性迎来了新的高潮。
究竟这一局的结果到底能花落谁家。
究竟风铃会以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迎来胜利。
甚至于,大家都在期待风铃的胜利。
连那个开场前对风铃评价并不太好的观众,都开始为这帮人心惊胆战起来,“要加油了啊这边的自由人,少丢点分的话应该还能反超的吧?”
一传是需要大量的练习的基本功。
一个初出茅庐的队伍,在一传上的功夫不够深,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日向翔阳看着看着都有点感同身受了起来,“我也是为了接球付出了很多啊。”
“翔阳你很有天赋。”孤爪研磨回答道,“他们也一样,但是每个人的天赋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们的结果是什么样呢。
场上的比赛开始焦灼起来。
上一场对手的落败,大概也是因为第一局的结果让他们太过轻敌。
这一场,两方都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拼尽全力去战斗。
就这样拉扯到了28:27,只要稍微错失一步,就是一个队伍的落败。
幸运的是,28的队伍,是风铃。
苏枋隼飞想,他自己在球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对方发球,风铃在接到之后,率先发起了快攻。
站在副攻位置上的杉下京太郎却是个扎扎实实地重炮型选手,即便是准备不足,他的力量也足以冲破拦网。
极重的一球,被对方的自由球员垫到了天花板上。
不得不说,让杉下京太郎去打副攻,对整个风铃来说,都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东京体育馆高不可触的棚顶,像是要将那一球吞噬掉一般。
苏枋隼飞望着那一球,在球网的正上空急速坠落。
对手球员慌慌忙忙地叫着:“直接打过去!”
但遗憾地是,他们的反应和风铃的家伙们比起来,还是慢了半拍。
从上至下都贯彻着莽夫二字的队伍,连二传手都是如此。
在球才堪堪到能够到的位置的时候,二传手早就不管不顾地起跳,冲着那一球跳过去,将那一球扣向对方的场地里。
轰的一声。
最后一分随着结束的哨声,一起翻过了那一页。
解说激动地声音响起:“不愧是莽夫队伍!他们带来了独属于莽夫的奇迹!”
“这一球真是跳得我都替他紧张了,要是没能拿下的话怕是又要来一轮拉锯战了呀。”
“让我们恭喜风铃高中。”
随着解说的声音落下,苏枋隼飞身边的观众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最后的那一球都要吓死我了,那二传还真敢跳啊,要是犯规了的话可就惨了。”
“没想到风铃真的能赢诶,而且看他们打球好爽啊,虽然有点原始就是了。”
“极致的进攻看起来就是爽快啊,而且他们意外地打球很规矩,只是真的有点莽就是了。”
苏枋隼飞将他们的探讨尽收耳畔,想着等下能说点什么给樱遥听。
他会很害羞的吧。
风铃已经收拾好了,向着观众席这边的大门走过来。
苏枋隼飞从栏杆上探头出去,对着下面大喊:“樱!”
樱遥抬头。
除了上次开玩笑,他好像从没听过苏枋隼飞这样喊他。
所以在抬头看到苏枋隼飞不怎么常见的,有些兴奋的脸庞的时候,他很意外。
不过更意外的还是那两个一直在苏枋隼飞旁边实时repo的观众。
下面那个队伍是个不良队伍,在场的队伍都人尽皆知。
而更人尽皆知的,还是风铃出来了个不良在东京打排球。
这不就是正主就在他身边吗!
但苏枋隼飞并注意到那两个一般观众的表情,他只是靠着栏杆,向樱遥伸出了一只手,“樱!”
“这一次,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哦。”
他们约了很多次架。
他们想要交手很多次。
但从未履行过。
但这一次,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对决,终于可以了。
樱遥向上,伸出了他的拳头,“哦!我不会怕你的!”
猫又教练在后面乐呵呵地安抚了一下海信行,“刚答应你的下一次,怕是要再等等了。他们两个的约定,得给苏枋个机会才行呢。”
“那我来试试和福永竞争一下岗位吧。”
从比赛场里出来,他们在后台聚合,聊了几句家常,其他的一概没谈。
毕竟比赛就在明天,现在聊点什么,谁也不会说实话。
樱遥有些懊恼地,“说实话这对我们来说很不利吧,关是打了第一局就已经费尽心机了,你们这边别说杀手锏了,普通的招式都还没放完吧。”
“你可是跟着我们练习了那么久,我们就算有什么杀手锏,也该了如指掌了吧?”
苏枋隼飞说完,樱遥就退了两步,用“你当我是傻子”的表情看着苏枋隼飞,一句话都不用讲,就足以让苏枋隼飞无地自容了。
苏枋隼飞举手投降,“好吧,要我现在告诉你吗?”
“不用。”樱遥摆了摆手,“要是知道了还要输给你我会更不甘心的。”
“别一副一定会输给我的样子嘛,我认知的樱可不是这么颓废的樱哦。”
这一次,樱遥使用了看垃圾的眼神。
苏枋隼飞不再说什么了。
他们一起去隔壁的体育馆看了枭谷的比赛。
消极状态的木兔光太郎又是堂堂展开,但最终还是拿下了胜利。
因为和枭谷的赛程表完全不在一起,看他们胜利的时候,他们的心里也没什么过多的负担,只是单纯地祝福他们。
结束的时间再训练也不合适,大家就都回了休息的地方。
但是离睡觉的时间又还早。
大家都难免有些坐立不安的。
尤其是大家都觉得最紧张的人,一定是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坐在那儿的时候,已经收到了各种各样的慰问品,甚至孤爪研磨都在夜久卫辅的示意之下,问他要不要打一下游戏。
苏枋隼飞有些哭笑不得,“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他看起来是很容易紧张的类型吗?
“今天其实本来想让你上去发两个球热个身的,但海的势头正好,我就没换他下来。”猫又教练也来解释道,“他们现在可比你对这个体育馆有经验,害怕吗?”
“当然不。能和他们做对手,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苏枋隼飞回答道。
就算有紧张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是面对他们的这一场。
次日。
一月六日。
春高第二轮。
音驹对风铃。
队伍里特意安排了站位,让苏枋隼飞站在樱遥的面前,和他赛前握手。
脸皮薄的樱遥至今也没能适应这个动作。
尤其是在面前的人,还是他的熟人的时候,这种羞耻感到达了顶峰。
苏枋隼飞伸出去的手迟迟没能得到回应,而樱遥抗拒的表情则是相当的精彩,“就这么抗拒和我握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