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白毛按住了黑岛奈, 把她笼罩在无下限之中。
黑岛奈试图挣扎。
黑岛奈挣扎失败。
可恶。
她扭头就偷亲了白毛。
（指亲脸，熟悉的位置，梅开二度
DK们原本正在与伏黑甚尔互相问候的友好气氛戛然而止。
家入硝子张大嘴巴, 嘴里的棒棒糖掉在地上。她看着黑毛和白毛一左一右护着粉毛，伏黑甚尔还蹲在黑岛奈面前，已经难以用语言形容这炸裂闹剧。
黑岛奈毫无所觉，带着义无反顾勇气吧唧一口：“remember me！”
然后缓缓躺下。
闭眼睛，昏倒。
游戏：“……”
是在cos爱宠大机密的那只兔子吧！
但是为什么不cos那只兔子躺在木板上说我是英雄这句台词啊！
谁会在事后cos事前救人的铺垫啊！
但是，游戏更震惊的是, 「生奶油居然每次都能被偷亲到。」
五条悟：………哈？每次？
*
黑岛奈再次醒来的时候, 是躺在医院的病床。
天色已经黑了, 病房倒是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她微微眯起眼睛。
“甚尔，你也在啊。”
伏黑甚尔坐在凳子，姿势豪迈地翘着二郎腿, 懒洋洋的啊了声，“难得测试回溯时间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五条悟和夏油杰看他了眼。
黑岛奈也懒洋洋回：“又让你失望了呢。”
她试图坐起身。
夏油杰体贴地扶起她, 还帮她在背后垫了靠枕, 又喂她喝了点温水润润喉咙。
“感觉好些了吗，爱丽丝？”
黑岛奈点头：“好多了。”
黑岛奈看看夏油杰的神色，和往常好像没什么区别，也可能是熬夜神色有些倦怠。
她的小脑瓜缓慢加载，“津美纪和惠呢？”
家入硝子拿体温计让她咬着：“在隔壁睡觉。”
黑岛奈嫌弃蹙眉：“口腔体温计, 我不喜欢这个。”
家入硝子冷笑, “怎么？体温计不值得真爱之吻吗？”
硝子你的表情有些可怕哦。
黑岛奈缩缩脑袋，乖乖量体温。
但她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句。
“我在很早之前, 就受到了诅咒，如果在十六岁得不到真爱之吻，就会永远沉睡——”
家入硝子：“没有纺织针吗，睡美人？”
黑岛奈从善如流，“我在很早之前，就受到了纺织针的诅咒……”
家入硝子按住她脑袋，“给我安静量体温。”
黑岛奈：“……”
唉。
因为透支而发热的体温已经降了下来，黑岛奈躺在病床，试图点餐，“我想吃泡菜炸猪排寿司，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帮我带杯抹茶。”
她停顿了下，点名，“甚尔？”
对于这种明显要支开他的话语，伏黑甚尔没什么表示，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转身出了病房。
黑岛奈探头看过去。
“抹茶要热的哦。”
伏黑甚尔背对着她比了个手势。
黑岛奈望着他的背影，幽幽感叹，“他身材真好，人也好，嘴上讲着不来展厅，最后还是来了，都是因为我。”
“……”
什么究极恋爱脑啊。
病房里陷入短暂地沉默。
等伏黑甚尔的身影消失，黑岛奈回头，“请开始你们的发言。”
“………”
五条悟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看了会儿，抬手揪住她的脸往外扯。
黑岛奈拍他的手：“……痛痛痛，松开……”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五条悟：“你这家伙真的很欠揍欸。”
黑岛奈努力扒拉他手，她说话都要漏风了，“我知道错了，要死了放纵一把也可以理解吧……别揪了，让你亲回来好不好？”
五条悟松开她：“你还真敢说啊。”
“别闹了，悟。”夏油杰走出来，如往常般的温和，他鎏金般的狐狸眼仿佛压抑着繁杂情绪，抬手帮她将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
“爱丽丝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黑岛奈：“……？”
游戏：“？”
黑岛奈揉着脸，含糊道，“油杰你这种反应我是没想到。”
在黑岛奈昏迷的时候，夏油杰已经反反复复将整件事复盘了好几遍。
小林秋讲述缘由的时候，她的情绪有一个很微妙的停顿，只不过当然衔接的过于自然，他并没能注意到。
但是。
“爱丽丝知道小林秋在撒谎吧？”
黑岛奈眨眨眼。
夏油杰一方面自责为什么自己没能发现小林秋的谎言，一方面又生气她不在乎自己生命的行为，明明意识到小林秋在撒谎，却又毫不设防地救下小林秋。
……以及，隐隐破碎一角的正论。
他们在努力保护普通人，而那名普通人却差点反杀了咒术师。
只不过今天的事情太多，冲击一波接着一波，就连“真爱之吻”这件事都得放到“生命”的优先级之后再讨论，更别提夏油杰这会儿不愿深思的正论。
“抱歉啊。”
黑岛奈说。
夏油杰从繁杂的思绪中回神，与她对视，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这会儿瞳孔有些涣散的望着某处，没有任何聚焦。
“生命的界限对我来讲一直很模糊，我并不是很在意。”她将视线掠过五条悟，最终停在夏油杰身上，“不过油杰不用担心，我在努力又认真的活着。”
夏油杰和五条悟隐约听到游戏讲了句“对不起”。
夏油杰微微垂下眼睫，遮住了情绪，温柔地把所有问题揽到自己身上，“是我该说抱歉，我什么都不了解爱丽丝，就擅自要求爱丽丝珍惜生命。”
“努力又认真的活着可不会模糊掉生命界限。”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床的另一侧。
黑岛奈看他。
他苍蓝色的眼眸仿佛透着墨镜溢出流光，犹如辽阔苍穹，瑰丽生辉。
预感到他要讲某些话，黑岛奈飞快抓了把桌子上的草莓塞进五条悟嘴里，捂住他的嘴巴，“喂喂，别走煽情路线啊五条悟，该不会被我亲一口就爱上我了吧，先说好，我只喜欢二十五岁以上的大叔啊。”
五条悟噎住：“唔……”
然后顺势嚼嚼嚼。咽下，呼~
他随手擦擦溢出嘴边的汁水，“这么激动，在逃避什么？”
黑岛奈冷静：“逃避煽情。”
而且。
总会有种五条老师就在身边的错觉，虽然游戏说五条悟的剧本是替身剧本，但她并不想把16的五条悟与28岁的五条悟混淆起来。
哪怕是自己。
也无法成为自己的替身。
（就像之前口嗨让五条悟戴眼罩cos老师，但真见到他戴眼罩第一反应反而是骂了出来。
尤其是经历了孤儿院事件，黑岛奈意识到，16岁的五条迟早会成长为五条老师，灵魂也会永远灿烂耀眼——
但她从五条悟身上找五条老师影子这件事，不仅没尊重五条老师也没尊重五条悟。
所以黑岛奈除了偶尔在脑海里和游戏口嗨，再也没有当着五条悟的面讲过戴眼罩这种事。
不过，好像是有点反应过激了。
五条悟矫揉造作地抹着泪。
“硝子，你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人渣。亲了人家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说更喜欢大叔。”
黑岛奈，“……那要我负责吗？”
五条悟：“好啊。”
黑岛奈伸手，“哇男朋友，抱抱……”
夏油杰按下她的手，像是无奈的说，“好了，别闹了，吊瓶还没输完呢。”
五条悟恢复正色，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夏油杰，坐在床边开始吃草莓。
“那个小林秋要怎么办？要杀了吗？”
黑岛奈：“我想先见见她。”
夏油杰淡淡说，“她已经把该讲的讲出来了，那个任务不是为了分裂我们的关系，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爱丽丝，董事长告诉她‘他会给她创造机会，到时候见机行事’。”
黑岛奈觉得他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有任何情绪，平铺直叙的讲出原委。
她想了想，问，“那董事长呢？”
夏油杰：“不见了。”
“从出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黑岛奈：“小林星野呢？”
夏油杰：“在找自己的妹妹。还没有告诉他，他妹妹做了什么。”
黑岛奈哦了声。
五条悟吃着草莓含糊问：“小林星野有什么不对？”
黑岛奈张了张嘴巴，又合上。
夏油杰微微蹙眉，“怎么了？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黑岛奈一言难尽：“……不，我只是替他感到尴尬。”
“？”
黑岛奈组织语言，“我救他的时候，在他灵魂里看到了他用变声器打电话的画面，与董事长的相处也是他占据高位。”
其实小林星野计划安排的很巧妙。
虽然有些疑点：
“不关心妹妹”“摔坏了电脑”“餐厅主动接触他们（听到他们关于情侣套餐的谈话，哪家经理会在饭点站门口听客人的讲话，就算有，也实在太巧合）”
“与董事长聊天时，董事长姿态放的很低。愿意花费一千万又愿意放这么低的姿态，就算当时没有主动迎接他们进入展厅，也会在他们进展厅之后就过来寒暄几句，由此不难推出真正的负责人是小林星野，他甚至起到了帮董事长与他们牵线的作用”
不过这些疑点在他以身犯险变成咒灵就洗脱大半，甚至小林秋的一些话也能帮他洗脱嫌疑——
但她能看到一些灵魂里的记忆啊。
黑岛奈感叹：“人果然不能算计太多。”
游戏：“呵呵。”
黑岛奈：“……”
夏油杰眉头紧皱，“他教唆自己亲妹妹去杀人？”
黑岛奈吃草莓，“嗯。”
五条悟站起身：“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这会儿去把他抓回来。”
黑岛奈：“油杰也去？”
夏油杰：“？”
黑岛奈委婉提醒：“甚尔要回来了。”
夏油杰想了想还是站起身，他抬手抚在了黑岛奈脑袋，俯身落在她额头一吻，“我很快就会回来，爱丽丝。”
黑岛奈挥挥手：“好哒。”
五条悟眼神微眯。
……
抓捕小林星野这个任务几乎没费力气就结束了。因为觉得对方太过人渣，期间还公报私仇的揍了一顿。
五条悟和夏油杰并肩往医院走着。
五条悟双手插兜，打破宁静的氛围：“没什么要说的吗，杰？”
夏油杰唇角透出了点浅浅的笑意，大概是想到了谁，腔调也温柔几分：“显而易见，我掉进剧本里了，悟你可以尽情嘲笑我了。”
五条悟懒懒散散地啊了声，“真遗憾呢，我也是。”
夏油杰停下脚步。
虽然早有预感，但他这么轻易地说出口还是超出他的预料。
五条悟也停下脚步，“老子昨天晚上才想明白。”
不过他无意多讲自己的心路历程。
只是腔调悠长，又蕴含着解决超级大难题的轻快，感叹道：
“还真是陷进了一个扭曲的诅咒里呢。”
“公平竞争咯，杰。”
他侧头笑着说。
“真不愧是悟呢。”夏油杰也笑，抬手和五条悟碰拳，“不过在此之前，要先把伏黑甚尔给赶走呢。”
第32章 最好的朋友就是要无条件站队
伏黑甚尔回来之后, 家入硝子就离开病房了。（在离开之前还教育了黑岛奈不要随随便便接受人渣的亲吻。
她这么一说。
黑岛奈就认真想了想。
她和游戏讨论，“夏油杰想做我长辈。”
游戏欲言又止：“……不，算了, 他是的。”“确实会有长辈在孩子生病的时候亲吻额头安慰，由此可见，他想做你爹地。”
黑岛奈身为归国子女，深以为然，“我也是这么想的。”
游戏顺着她的话，添点东西加进去讲, “毕竟油杰在你们之中年纪最小（重音）但又是很会照顾人的性格, 你又有点幼稚, 他身为你最好的朋友（重音），过强的责任心难免会把自己代入长辈角色。”
黑岛奈抓住重点，“谁幼稚？”
游戏：“……”
——
以上，就是伏黑甚尔进来之前, 黑岛奈和游戏讨论的全过程。
这会儿。
黑岛奈正扒拉着伏黑甚尔紧实的手臂，眼巴巴道，“喂我吃寿司吧。”
伏黑甚尔微微挑眉, “怎么手也被砍断了吗？”
黑岛奈：“……”
害怕自己说断了, 这家伙真的把她手砍掉，索性闭上嘴巴默默吃饭。
“有一点点凉。”
伏黑甚尔：“你和那俩小鬼再聊久一点，寿司就跟董事长的尸体一样硬了。”
他今天好毒舌喔。
等等。
黑岛奈猛地看他，“董事长。”
伏黑甚尔轻描淡写：“今天的单子。”
黑岛奈努力把嘴巴里的寿司咽下去，她抬抬手, 又把筷子放在了床上的小桌子, “为什么啊？”
伏黑甚尔淡淡看她。
他有个“术师杀手”的称号，他们俩住在一起的时候, 关于杀人这一类的单子，黑岛奈基本都会搞破坏毁掉。
也有讨论过能不能别接这种单子。
黑岛奈情绪低落：“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杀人了吗？”
游戏：“……”
这句话真是诡异啊。
纵观什么恋爱脑都讲不出这种话。
伏黑甚尔，“玩救赎游戏也适可而止吧，小鬼。”
黑岛奈这会儿倒是有点吃惊了。
伏黑甚尔！
他可是游戏没有分析，连剧本都没有规划的家伙。
全靠黑岛奈大叔控的属性和对同期的执着，以及对他身材的肯定支撑这段关系。
但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哇，甚尔，你真是太屑了。”
全盘否定他们之间所有的关系这种话都能讲出口。
伏黑甚尔挑眉，“彼此彼此。”
黑岛奈拿筷子戳着寿司，轻轻叹了声，“我之前想要拯救一个人，但最后谁也没救下来，所以我就再也没想过拯救谁。”
伏黑甚尔神色辨不出情绪，像是有些出神，又什么也没想。
他甚至都没好奇问要拯救的那人是谁。
黑岛奈看着他说，“我现在连救自己都要用好大力气了。”
伏黑甚尔与她对视。
“………”
黑岛奈怒：“这种情况就算你不知道说什么，也该出于人道主义抱抱我安慰一下吧？”
伏黑甚尔啧了声：“抱歉啊，我对安慰未成年小鬼没兴趣。”
“算了，那我抱抱你吧。”
她下床走到伏黑甚尔身边，抱着他的脑袋轻轻按在自己胸前。
“甚尔。”
原本是想要讲点什么，但这个姿势，手托在他脑袋，忍不住就顺势摸摸他嘴角的疤。
指腹沿着微微凸起的疤痕，路过他微凉的唇瓣，反反复复。
伏黑甚尔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了，如果不是她眼中毫无杂念，他真的要以为这是故意调情的手段——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嗯这么。
他忍无可忍地握住她手腕，嗓音低哑，“够了。”
黑岛奈愣了下，然后吐出经典语录：“呵，男人。”
伏黑甚尔黑着脸看她。
黑岛奈忽然惊慌，“针！跑针了！”
伏黑甚尔松开她的手腕，见她输液的那只手已经肿了起来，索性帮她把针拔了，“什么时候开始透支这么严重？”
黑岛奈震惊瞪圆眼睛。
不是，你是护士吗，这么自然地就给我拔针了？
“……最近任务比较多。”
伏黑甚尔：“换只手继续输？”
黑岛奈婉拒：“……不了，我已经退烧了。”她之前都是硬抗，也就遇到硝子之后才开退烧药。
“我感觉我浑身充满了力量！”
伏黑甚尔：“……”
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脑袋了。
伏黑甚尔忍不住站起身，一把把人抱起来，然后按进床上，顺便拿被子把人包了起来。
黑岛奈：“……”
黑岛奈从被子里钻出脑袋，幽幽望着伏黑甚尔，“我有时候，真的好怀疑，那些富婆为什么包养你。”
伏黑甚尔懒洋洋的啧了声：“谁知道，现在已经没什么市场了。”
黑岛奈震惊，“怎么会，奶爸可是加分项啊！”
伏黑甚尔意味不明地盯她，半晌，放轻了些声音，低低说，“睡一会儿，有什么事天亮再想。”
黑岛奈微微怔神，复而露出了个笑，听他的话闭上眼睛入睡。
伏黑甚尔收回落在她面庞的视线，瞥向窗外，那两个小鬼已经走到楼下。
默默吃瓜的游戏想到黑岛奈第一次刻意搞砸伏黑甚尔单子的情况。
伏黑甚尔脸色相当恐怖。
游戏当时都以为他们要重开了。
黑岛奈还不怕死地拉住他手臂，“术师杀手这个称号听起来就很容易早死，我们还是做个守法公民吧！”
伏黑甚尔推开她，释魂刀刀尖指到她脖子。
黑岛奈：“反正都是为了赚钱嘛，你等我一段时间我就有钱了，到时候我养你啊。”
“不需要。”
伏黑甚尔烦躁道。
“滚远点。”
然后毫不留情地动手。
黑岛奈体力不行，随便过几招就开始气喘吁吁，顺理成章地被伏黑甚尔甩掉了。
游戏忧愁：“这会儿怎么办？”
黑岛奈：“他火气好大。”
游戏：“这也很正常吧？”
黑岛奈陷入回忆，掰着手指细数自己的前科：“之前他一边拖地我一边嗑瓜子他都没生气，把他赌马的票买错号他也没生气，超市大采购买了条很贵裙子他也没生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游戏不确定：“他脾气好？”
黑岛奈嗯嗯点头：“脾气又好又不在乎钱。”
游戏：“……”
它这会儿都想模拟个乱七八糟的表情表达自己的心情。
黑岛奈：“他刚刚火气好大。”
游戏：“……可能气自己没完成任务。影响接单。”
黑岛奈：“是吗？”
游戏也觉得不大像。
伏黑甚尔的神色就像是在抗拒什么。
反正这件事最终的结果，是在晚上，黑岛奈敲了伏黑甚尔房门。
“甚尔，人渣！开门！”
伏黑甚尔推开门，冷眼看她。
黑岛奈飞快示弱，“收留我吧，我真的没有地方住啦，我的财产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账。”
伏黑甚尔冷漠：“再靠近一步宰了你。”
“……那项链可值钱啦，租金还没过期对吧？”
黑岛奈轻而易举地溜了进去，“哇，你还做我的饭了，你心里有我！我原谅你了！”
伏黑甚尔：“……”
说起来做饭，这家伙当初说自己会做饭，实际上完全不会，做出两次黑暗料理之后还嘴硬讲她做饭和做人一样优秀，拜托再给她一次机会之类——
当然没给她机会。
她做的东西，什么都能吃的伏黑甚尔都接受不了。
但伏黑甚尔今晚确实没做两份饭。
他抽走餐盘，“眼瞎吗，这是我的饭。”
黑岛奈握着叉子叉走猪排，含糊道，“别那么小气嘛，我好饿的。”
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又和好了。
——
游戏那会儿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这会儿听到伏黑甚尔的“玩救赎游戏也要适可而止”的话，顿悟了。
堕落久了，对从光亮中伸出的手第一反应是拒绝推开，然后继续在深渊浪荡活着。
但又很难抵抗。
偏偏伏黑甚尔又格外能够分辨出她演技真假的人，所以面对这场他自己认为的救赎游戏，态度时常很恶劣。
（还是一场拯救到半途而废的游戏
……
翌日。
黑岛奈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谁又在左手给她把针扎上（跑针肿的是右手），输完了全部的吊瓶。
游戏幽幽道：“醒了。”
“嗯。”
黑岛奈咬着头绳随手扎了个丸子头，然后下床准备去洗漱。
游戏忍不住跑题：“为什么随手扎的比认认真真扎的要完美那么多。”
黑岛奈眼神一亮：“很好看吗？”
游戏说超赞，然后迫切展开下一个话题：「我新想到一个剧本。」
黑岛奈：「嗯？」
游戏：「伏黑甚尔的救赎剧本，不过你放心篇幅不会太长，毕竟他是那种你们同居作者都不愿意写到第三章 的人物。」
黑岛奈打了个哈欠，「拜托，甚尔那种身材，做饭那么香，同居不写个十章对得起读者吗？」
游戏：「……」
黑岛奈：「伏黑甚尔的剧本我只接受一种。」
游戏：「什么？」
黑岛奈：「我想做个肉食系的女主。」
游戏：「……死心吧，我绝不允许。」
黑岛奈正要据理力争。
余光忽然见隔壁床还躺着一只白毛。
“……”
黑岛奈微微瞪大眼睛，问游戏，“他怎么在？”
“陪床啊，他还帮你把吊瓶给续上了，技术超赞，一针就扎进血管里了。”游戏解释，“夏油杰原本也在，不过他提前醒过来去买早点了。”
黑岛奈都不知道该吐槽什么了，有气无力的问：“………甚尔呢？”
难不成三个人挤一晚？
游戏：“在他们回来之前就走了……你在干什么？”
黑岛奈蹲在五条悟床边，督促游戏，“快，趁他睡着赶紧扫描一下他眼睫毛有多少根。”
可恶。
上次报告藤田信夸五条悟的一千根眼睫毛浓密，结果被秃子高层狠狠发邮件大肆批判。
虽然她当场就羞辱回去了，但真的挺好奇到底有多少根眼睫毛——
“你要盯着老子看多久？”
五条悟懒洋洋的出声。
“……”
忘记这家伙闭着眼睛也能看到周围了。
黑岛奈转移话题，“你觉得你会有一千根眼睫毛吗？”
五条悟无语，“就算是六眼，也不可能长在眼睫毛上吧？”
黑岛奈遗憾叹息。
下一秒就被五条悟按住了脑袋，凑到她脸前，“难道你有一千根？”
黑岛奈猝不及防面对五条悟的美貌，哇，这双六眼真是百看不厌啊。
白色眼睫毛也很少见。
说起来她一直很好奇，如果醒着的时候戴眼罩闭眼睛，睡着还是戴着眼罩闭眼睛，那这和睁着眼睛睡觉性质好像差不多？
“你在想什么？”
黑岛奈眨眨眼，“没什么，别按我脑袋，头发都乱了。”
五条悟搓了把她脑袋：“本来就很乱啊，你睡相超差。”
黑岛奈：“……#”
我超赞的，还没来得及欣赏的，丸子头！
……
夏油杰推开病房门，敏捷侧身躲开扔过来的枕头。
“？”
房间里两人脑袋都乱糟糟的，非常幼稚地进行枕头大战。
……如果没有在同一张床，并且是认真打架，夏油杰会更欣慰。
“怎么了？”
黑岛奈指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凶巴巴告状，“我精心呵护的丸子头！”
夏油杰抬手摘下她头发粘着的白色绒毛，笑着说，“没关系，我重新帮爱丽丝扎一下。”
黑岛奈：“……”
游戏幽幽道：「我是不是可以改夏油杰的剧本了？」
黑岛奈超冷酷：「改。」
「这个陌生人居然拉偏架！」
夏油杰：“？”
五条悟恍然点头，认真学习。
夏油杰：“……”
黑岛奈还在说呢，「我不是要肉食系女主吗，夏油杰就是某种片子里沉睡的丈夫，呼应了！」
游戏敷衍：「安排。」
它已经懂得站队这件事了，反正口嗨是不能当真的。
这件事在夏油杰帮她重新编了两个完美的小辫子之后，黑岛奈大方原谅了他。
新发型，get√
……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仍然飘着小雨，回到高专时雨逐渐变大。
黑岛奈撑着伞，望着飘飘洒洒的大雨，发出一种渴望：“想问谁要点钱。”
五条悟：“嗯？？”
黑岛奈：“因为雨下的好大。”
“？”
夏油杰推开气势恢宏的大门，小林星野被铁链绑着。
“……”
黑岛奈轻叹：“这让我回想起我的青春。”
小林星野：“？”
黑岛奈坐在他面前的凳子，像是要复刻某些电影里通过讲述一件往事唤起犯人共鸣，从而幡然醒悟的垃圾情节。
“那是一个一米九二的超级大帅哥，他也这么坐在我面前……”
小林星野不屑冷笑。
他可不会这么轻易被蛊惑。
眼前的少女忽然话音一转，莫名的轻快。
“然后他说，你被判处死刑啦~”
小林星野：“……”
神经病啊。
五条悟居然还进入剧情了：“为什么要判处死刑？”
黑岛奈：“因为我的挚友是特级咒灵。”
DK们陷入沉思。
所以说，与挚友决裂的原因是五条悟（28岁版）发现她和特级咒灵勾结然后把人抓回来？
逻辑通顺，五条悟（28岁版）的剧本完成度高的简直令人发指。
游戏悄悄问黑岛奈：“……五条悟的表情是不是在暗爽？”
黑岛奈：“？”
暗爽什么。
好怪的爽点啊。
第33章 喜欢毛绒绒的都是好人
小林星野大概很想要宣扬点什么疯狂的想法, 但黑岛奈根本不走正常的审讯流程，甚至都没表现出一丁点的好奇。
在他们仨扯着乱七八糟话题，比如什么“28岁的悟吗, 为什没有未来的我呢爱丽丝”“你被我囚禁了”“我和28岁的五条悟还趁你沉睡在你床前互诉衷肠”“与其让未来的我这么道德败坏，不如让现在的我抢先堕落好啦，杰快躺下睡觉！”“我拒绝呢——”
“喂，你们！”
小林星野怒气值upupup↑
能不能尊重一下囚犯，谁想听你们乱七八糟的三人行私生活啊！
三人顿了顿，回头看她。
嗯嗯？
黑岛奈：“你想说什么吗？”
小林星野掷地有声：“我什么都不会说！”
五条悟双手插兜：“还真是麻烦呢。”
小林星野非常有骨气地扭过头。
五条悟：“那就按照规定, 判处你死刑咯。”
小林星野毫不惧怕地昂起高傲头颅。
黑岛奈丧失兴趣：“我要走了, 我不喜欢看死亡。”
夏油杰拿起门口的雨伞：“也是, 不要和将死之人浪费时间。”
黑岛奈站起身，“让那个秃子来执行死刑好啦。”
五条悟跟上，好奇问，“怎么做到的, 那家伙居然这么听话。”
黑岛奈接过夏油杰递来的伞，垂头打字通知秃子：“可能喜欢受虐吧。”
“等等——”
小林星野忍无可忍大喊。
他可是策划了校园咒灵（小林秋），孤儿院咒灵, 摄影展咒灵这么些轰动的事件, 怎么也值得一个比较重视的审讯吧！？
高专就没别的负责人了吗？
不审了吗？
直接就死刑吗？
把这三个脑子里只有你爱他你爱她你也爱她你爱爱我吧的草包扔掉，来个专业的好不好！
小林星野内心的崩溃已经流露到脸上了，“你们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黑岛奈：“有啊。”
“但是你不是说了，什么都不说吗？”
小林星野眼前一黑：“你好歹多审几遍吧！”
黑岛奈恍然：“原来审讯要这样子啊。”
小林星野又是眼前一黑，他甚至有点大脑缺氧：“能不能换个专业的来？”
黑岛奈自顾自说：“审讯好麻烦啊, 我要走了。”
五条悟也不耐道：“老子最烦这种事了, 干脆直接杀掉一了百了。”
夏油杰笑着温声说：“别这样，也许小林先生有什么苦衷要讲呢。”
小林星野：“……”
红白脸唱的太明显了。
夏油杰又面向小林星野, “小林先生有什么苦衷要说吗？”
小林星野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策划轰动案件的大佬风范，哼笑道，“没有苦衷。”
像是为了避免再扯无用的话题，他非常流畅的讲起自己的心路历程。
“……我让那些普通人成为新人类活下去有什么错吗？！那些普通人不知道咒灵的存在，我带他们进入新世界的大门有错吗，他们不用感受普通人的无助，甚至可以成为哪怕一级咒术师也要惧怕的存在！”
“这，就是新生！”
黑岛奈不小心打开伞，撑开的伞面溅了小林星野一身水。
她说着不好意思关上伞，在小林星野怒气腾腾的目光中翻译他刚刚的话。
“你的意思说，你给泯灭人性的计划起了个‘新生’名字做遮羞布，实际上试图操控‘新人类’杀掉有天赋的咒术师，来安慰你愚蠢又懦弱又扭曲的心灵？”
小林星野脸色涨红：“……”
没想出合适的话反驳。
五条悟甩着伞上的水，闲散地阐述观点：“果然是弱者的想法啊，以为毁掉天才自己就是天才了呢。”
又被溅一脸水的小林星野终于忍不住爆发，怒吼道，“你们懂什么！咒术师又不是人人都是六眼，生来就能打破咒术界平衡，我想变强有错吗？”
夏油杰站在他旁边转着雨伞，慢悠悠道：“所以，你变强了吗？”
又又被溅了一脸水，饱受羞辱的小林星野眼睛几乎能够喷火，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们。
黑岛奈：“这些咒灵是谁给你的？”
小林星野：“我自己抓的。”
“……”
小林星野：“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黑岛奈叹气：“别撒谎了，你哪儿有那么强，还自己抓回来？”
小林星野恨不得用眼神吃了她。
那一刀为什么就没有捅死她。
脑袋骤然被雨伞狠狠敲了下，五条悟微微垂头，墨镜滑落几分，湛蓝色的眼眸毫无情感地盯着他，“幕后主使是谁？”
小林星野呼吸一滞。
似乎有一种濒死的压迫感。
“……我，我就是……”
“你灵魂又脏又暗，你不是。”黑岛奈说着还有点疑惑，“怎么你做坏事也没能点亮灵魂的火苗？这新生也不是很纯粹嘛。”
小林星野喘着粗气：“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我一般也不爱评判你这种灵魂。”黑岛奈绞尽脑汁想形容，“但你就像萤火虫……”
小林星野以为自己再不济也是月亮——
“萤火虫遇见的蚂蚁的排泄物一样，很难忍住不评判。”
五条悟和夏油杰笑了声。
小林星野气的脖子都红了，青筋凸起，“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灵魂又好到哪里！”
空气中的气氛骤然冷到冰点。
明明隔绝了一切声音，却好像能听到嘈杂的雨点，小林星野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是自己慌乱又惊惧的心跳。
被两个最强的死亡视线凝视……
在白毛和黑毛开口之前，黑岛奈无所谓的说道：“我的术式要燃烧灵魂，所以我的灵魂是一片一片的。”
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致力于给每个漂亮的灵魂一个家。”
“……”
小林星野敢怒不敢言。
搞三人行的底线这么低么！
“我对你的幕后主使不感兴趣。”反正也很难找到，黑岛奈语气不明，“你妹妹呢？”
小林星野整理了下情绪，不自觉流露出高傲，呵笑道：“她一个普通人能做点有价值的事就感恩戴德吧，不过到底是普通人，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黑岛奈用力捏了把他的灵魂。
小林星野惨叫出声。
黑岛奈甩甩手，没什么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没收住力气，不小心捏碎了你的一小块灵魂。”
小林星野冷汗淋漓，像是脱水的鱼反复扑腾，锁链哗哗作响。
黑岛奈：“……？”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起看她。
黑岛奈也大为震撼，同游戏讲：“有这么痛吗？”她平常除了疲惫都没什么感觉的，搞得五条悟和夏油杰都误会她刑讯手段残忍了——她哪儿知道，五条悟和夏油杰是想到她本身就破碎的灵魂，误以为她日常也承受这种疼痛，所以才需要痛感屏蔽之类……
“毕竟是灵魂嘛。”
游戏安抚她。
“也活该他了，明知自己妹妹被霸凌，还趁虚而入pua，把妹妹改造成咒灵，又利用妹妹杀人。”
嗯……
最惨的还是，小林秋到现在也不知道，她想保护的哥哥其实是罪魁祸首。
黑岛奈撑着伞走出关押他的房间，“我准备回宿舍了，你们呢？”
夏油杰欲言又止，最终轻轻问：“小林秋呢？”
黑岛奈耸耸肩：“放了她呗。”
五条悟凑到她伞下，手臂搭在她肩膀，毛绒绒的头发若有似无的蹭到她脸颊，拖着腔调，“就算是心软也要有个限度啊黑岛同学，她可是差点就杀死你了。”
黑岛奈把伞举高了些遮住两个人，顺便帮他画重点：“差点。”
夏油杰淡淡提醒，“忘记开无下限了吗，悟？”
五条悟神色自然：“好费脑子的。”
黑岛奈还以为夏油杰在关心挚友呢，于是说了“小林秋就交给我吧”，然后就回了宿舍。
……
几天后。
黑岛奈坐在家入硝子的宿舍，开始女生们的寿喜锅派对。
庵歌姬咽下一口和牛，享受地眯起眼睛，“好好吃！比我以前吃过的都好吃！奈奈怎么做的？”
黑岛奈用力搅拌着蛋液：“藤田信做的。”
冥冥优雅地端着碗，“是最近新来的那个辅助监督吗？”
黑岛奈：“嗯嗯。”
家入硝子终于看不下去，抽过她的碗：“好了好了，别再玩搅蛋液的游戏了。”
她们四个人，黑岛奈已经给他们表演了六次单手打鸡蛋了。
都吃不完了！
黑岛奈理直气壮：“万一有人吃完了可以直接拿嘛！”
家入硝子：“呵。”
黑岛奈乖乖捧起碗吃饭。
庵歌姬捧着碗左右瞄瞄，她一直感觉学妹的某些性格和五条悟不相上下，没想到硝子居然能压制住欸。
这就是奶妈的威力吗？
冥冥：“黑岛学妹收养了个小女孩吗？”
“基本都是五条和油杰在养啦。”
说起来这个，就不得不感叹，“油杰真是先天养女儿圣体欸，我有时候都想要做他的女儿。”
饭桌上有一瞬间的停顿。
寿喜锅咕嘟咕嘟作响。
家入硝子淡定道：“后半句不要当着夏油的面讲哦。”
黑岛奈眨眨眼：“为什么啦？”
家入硝子：“没有男高中生想要拥有一个比自己还要大的女儿。”
黑岛奈深感有理：“好的。”
庵歌姬偷偷给家入硝子比了个大拇指，又有些疑惑道：“最近夏油的任务很多吗，昨天回来见到他，感觉他挺累的。”
黑岛奈若有所思。
她昨天和五条悟夏油杰一起去接津美纪放学的时候也感受到了，但当时人太多，没找到机会单独聊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近和夏油杰相处的时候，白毛含量超标。
冥冥：“黑岛学妹最近看着也很疲惫呢，是因为小林星野的事情？”
黑岛奈：“还好。”
冥冥：“说起来，前几天五条还揍了个秃头高层呢，也是和小林星野有关？”
黑岛奈还不知道这事儿，有些紧张：“那个秃子没被打坏吧？”
上哪儿再找给钱痛快的出气筒上司啊。
冥冥似乎有一瞬间的无语，又觉得有些好笑：“还活着呢。”
黑岛奈松了口气：“那就好。”
了解全程的家入硝子问：“小林秋最后怎么处理了？”
“回家了。”
黑岛奈咬着丸子，含糊说，“之前有个警察姐姐一直关心着小林秋，最近听说她哥哥去世了，每天都会去探望她一下。”
关于小林星野的所作所为，黑岛奈没告诉小林秋，但小林星野死亡这件事还是告诉了小林秋。
（黑岛奈：“我没救下你哥哥，你也差点杀死我，扯平了。”）
“我昨天去看她的时候，觉得她精神状态好多了。”她回忆道。
游戏狐疑：“你是不隐瞒了什么事？”
黑岛奈无语：“你二十四小时贴身跟着我，我还能隐瞒什么？”
庵歌姬忽然问，“奈奈会生气吗？”
黑岛奈好笑：“当然会了。”
可生命对她来讲不是宝贵的一次，如果今天或者以后需要回溯时间，是否惩罚小林秋这件事就变得毫无意义。况且小林秋本身也是受害者。
给十五岁的小女孩一次重来的机会。
而且……
这件事最重要的还是。
夏油杰。
*
吃完寿喜锅，又聚在一起玩了会儿牌，等结束女生派对之后，黑岛奈去洗了个澡。
在澡堂吹干头发，回去的路上。
她问游戏，“你说夏油杰这会儿会在洗澡吗？”
游戏：“他和五条悟今天都有任务吧，应该还没回来。”
黑岛奈握拳：“呦西！我今天就去接夏油杰下班吧！”
游戏忐忑：“行。”
它是真的蛮担心，如果夏油杰破碎了，那就要回溯时间了……吗？
……
阳光下，白毛们碰头了。
冥冥把文件夹递给五条悟，“那个高层的全部资料。”
五条悟拆开翻看：“谢啦。”
冥冥笑了两声，“看在学弟出手这么大方，就再送学弟一个情报吧。”
五条悟从文件中抬头，墨镜在阳光下反射出光泽，“什么？”
“小林秋并不是对哥哥的事情一无所知呢。”
五条悟嘴角习惯性挂着的笑容逐渐收敛。
冥冥食指敲敲太阳穴：“乌鸦偶尔也会出现在葬礼上呢。”
“哎呀，还真是麻烦的东西呢。”
五条悟似是苦恼的感叹，又笑着说，“多谢冥冥小姐了。”
“合作愉快。”冥冥挥挥手，“对了，黑岛学妹这会儿不在宿舍。”
五条悟微微蹙眉。
……
夏油杰结束任务，顺便给黑岛奈带了她一直想吃抹茶冰淇淋蛋糕。
拎着蛋糕走出蛋糕店的时候，对面的邮箱上趴着一只熟悉的猫正在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背部的毛发在光影下泛着暖暖的金。
因为太过貌美，已经吸引了不少人。
“是流浪猫吗？妈妈，我们养它吧！”
小女孩指着邮箱上的猫咪说。
“抱歉呢，这只猫不是流浪猫呢。”
夏油杰走到邮箱旁边，猫咪站起身，顺势跳到他肩膀。
因为腿短的缘故，还后退两步提速。
夏油杰撇过头，努力憋笑。
“……”
猫猫爪子锤到夏油杰脑袋。
笑什么？
夏油杰把猫猫从肩膀上抱进怀里，走进偏僻小道，“爱丽丝怎么来了？”
黑岛奈变成人。
——最近透支太严重，没什么事情就会变成猫猫回回血。
“我来接油杰下班呢。”
她说。
夏油杰表情好像有些呆滞，耳朵慢慢也有些红。
黑岛奈：“？”
夏油杰撇开视线，低声说，“耳朵没有收回去。”
粉毛头顶两只猫耳朵抖了抖。
她抬手摸摸。
“大概是还没掌握到精髓吧。”
之前都是到了限定时间从猫变成人，今天时间还没到，她属于主动变成人，头一次自主操控灵魂状态，没成功。
黑岛奈好失落。
每次感觉自己悟到了什么，就是失败的开始。
猫猫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没事呢，爱丽丝已经很厉害了。”
夏油杰抬手温柔地摸摸她脑袋——
黑岛奈很想接受安慰，但又忍不住鄙视：“油杰，不用这么迂回，我知道你想摸。”
夏油杰轻咳了声，掩盖羞赧，微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把猫耳朵拢进掌心，触感温凉，他后来发现指尖稍微碰到耳廓的某些绒毛，耳朵就会抖动的躲开。
反反复复玩了好几次。
黑岛奈更鄙视了，“猫会觉得你烦欸。”
夏油杰嗓音蕴含浓浓的笑意，“抱歉抱歉，因为实在是太好玩了。”
“是耳跳反应吧。”
黑岛奈搓了把耳朵，从夏油杰的肩膀上方看小巷外的车水马龙，“我要怎么出去啊。”
“爱丽丝稍微等我一下。”
夏油杰说。
没过多久，他就拿着一顶棒球帽回来，帮她戴起来藏好耳朵，“会觉得难受吗？”
“不会，有空隙的。”黑岛奈整理了一下头发，“没想到油杰居然是毛绒控欸。”
夏油杰默了一瞬，自然地接着说了下去，“是呢，希望爱丽丝以后可以多满足我一些。”
黑岛奈爽快答应。
他撸猫就很有边界感，还很舒服，不像五条悟捡到之后浑身上下都要摸几遍，还要扒开尾巴看性别（当然没成功）。
……
因为黑岛奈提议一起散步，所以夏油杰就让辅助监督先回去。
晚霞为这座城市染了层温柔滤镜，远处奔跑玩耍的小孩添了几分人间的热闹。
夏油杰背着包，跟在黑岛奈身边并肩走着，“爱丽丝有什么事想和我讲吗？”
黑岛奈：“油杰最近累吗？”
夏油杰微微摇头，“我倒是还好，你昨晚还用术式帮我入睡……说起来这个，爱丽丝最近好像很担心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黑岛奈义正辞严，“怎么会。”
她停顿了下，还为自己找了个理由，“喜欢毛绒绒的都是好人！”
夏油杰低低笑了声，大约是时光正好，连拂过的晚风都是柔软的，他掀开少女帽子的一角，凑到她耳边轻轻说。
“——那如果我喜欢的不单单是毛绒绒呢？”
黑岛奈简直眼前一黑。
这是在暗示自己是坏人吗？
游戏悬着的心终于安详的碎了。
真的假的，要回溯时间吗？
它已经在打腹稿阻止黑岛奈回溯时间了。
游戏紧张。
黑岛奈也紧张了一下，不过见过最坏的结果，所以也就紧张了一下。
“啊，这样吗。”
她望着夏油杰，浅金色的眼睛映出夏油杰的面容，刘海垂下微微遮住了些左眼，但仍然可以看出点紧张。
——是紧张吧。因为信念动摇，坚守的东西隐隐破碎了一角。
“杰。”
黑岛奈难得正经叫他的名字。
“如果你想做什么出格的事，你就做吧，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夏油杰有些惊讶的挑眉，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的脑回路，意味不明的低声道，“什么都可以吗？”
黑岛奈：“嗯嗯，去做吧，”
她会善用回溯时间的。
……嗯？
夏油杰俯身。
因为帽子掀起了一角，棒球帽轻而易举被风吹走。
他握着她的一只猫耳朵，俯身凑到她面前，甚至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有种呼吸交缠的错觉。
黑岛奈眨眨眼。
同游戏吐槽，“男高果然很肮脏。”
游戏噎住：“……你就想说这个？”
黑岛奈：“这居然是他能想到的最出格的事，我还以为要毁灭世界或者杀光非咒术师呢。”
游戏眼前又是一黑：“毁灭世界是什么好事吗！不要用一种失望的语气说出来啊混蛋！快点阻止他的动作！”
黑岛奈淡然处之：“没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毕竟我说了什么出格的事我都会陪他。不能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简直是二次打击。
游戏抓狂：“人工呼吸不是接吻！给我清醒一点！这就是第一次！”
——然而夏油杰停住了。
黑岛奈：“？”
游戏松了一口气。
游戏这口气松早了。
啊！！
黑岛奈A了上去。
她日常是不开痛感屏蔽的，怼上去的力度有点大，磕的嘴巴都疼了。
……都没什么好体验。
对这种事真是没有一点憧憬了。
不过这会儿。
黑岛奈迎着夏油杰震惊的目光，掷地有声道：
“既然要放纵那就放纵到底！”
第34章 一见钟情喜欢的都是脸吗
夏油杰没忍住抿唇, 隐约有些轻微痛意，与咒术师日常所受的伤相比实在不算什么。
那转瞬即逝的触感如蜻蜓点水般，却仿佛还能感受到残留的温度。
而现在。
她望着他的目光……
让他有种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的错觉。
不。
不是错觉。
她只是在遵守自己说过“不管什么出格的事都会陪着他”的诺言。
夏油杰努力压下心中冒出的过分念头, “不可以，爱丽丝。”
黑岛奈眨眼：“嗯？”
夏油杰轻声说：“如果是其他人，或者是悟，需要心理安慰，爱丽丝也会这样做吗？”
黑岛奈不假思索：“当然不会。”
“油杰是特殊的嘛！”
夏油杰微怔。
就又听到黑岛奈讲：
“——毕竟油杰是我的最好的朋友！”
“……”
“朋友”这个词居然显得有些像诅咒了。
夏油杰揉揉脑袋，笑了声。
“即便是朋友, 爱丽丝也要保持戒备心哦。并不是成为朋友就什么都可以做。”
毕竟在他之前。还有个无法磨灭的挚友。
（根据剧本的完成度与爱丽丝流露出的情绪, 那个挚友是真实存在, 但咒术界登记在册的特级咒灵又没有“真人”→夏油杰画了个重点，表示疑惑）
黑岛奈：“……嗯。”
然后就听夏油杰开始教导她“两性关系中该有边界感”，并且毫不客气地讲述“男高脑子其实很肮脏，一定要戒备。”
黑岛奈：“嗯……”
她在脑海里与游戏感叹, “果然怼上去的那一下，油杰体验感也不好，他估计也没什么憧憬了。”
“……”
游戏如果需要呼吸, 这会儿就心梗了。
算了。
它欣赏夏油杰的底线。
虽然他现在很有“福利我已经吃到了, 但这条路我也帮你们堵死了哦”的邪恶感觉。
黑岛奈还在和游戏感叹呢，“不过一想到他27岁都没结婚，我也不是很愧疚了。”
游戏：“……”
游戏：“你会结婚吗？”
黑岛奈沉思：“我觉得我一定会见一个爱一个，所以我不结婚吧。而且我妈妈也说过，结婚就是立下了个处处受制的束缚, 听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游戏沉默两秒：“……嗯。”
内心疯狂吐槽。
见一个爱一个什么的, 也不用这么有自知之明吧！
它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推荐转职狗血系统了！
夏油杰讲完，看着有些出神的黑岛奈, 顿时成为了一名比五条老师都要严肃的老师，“爱丽丝，我刚刚讲的你记住了吗？”
黑岛奈：“……”
没怎么听。
“记住啦！”
夏油杰正要讲什么，忽然走过一位路人，他连忙按住黑岛奈的脑袋把人扣进怀里，遮住她的猫耳。
黑岛奈抖抖耳朵。
路人捡着帽子走过来，“是你们掉的帽子吗？”
夏油杰温声说，“是的，谢谢你。”
路人：“不客气。”
离开时还多看了两眼，小情侣好甜蜜啊，抱在一起都不松开了。
……
黑岛奈重新戴好帽子。
夏油杰帮她整理头发，“爱丽丝不用担心我呢。”
黑岛奈：“嗯？”
夏油杰指腹似是无意擦过她脖颈娇嫩的皮肤：“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但我已经想明白了，咒术师保护普通人这条道路会充满很多困难，但这是我身为咒术师的职责。”
插一句题外话。
即便他们没有像他和悟那样讨论过正论，他一直觉得黑岛奈与他坚守的理念是一样的。从过往的任务来看，他们拥有同一个坚守。
但是——
“油杰这种想法很适合某天身受重伤，流落到某某地方，然后被一位漂亮又善良的普通人少女拯救，睁开眼的那一刻，你心神荡漾，觉得自己见到了仙女！”
游戏激动地补充剧本：「受到普通人保护的他，见到了普通人强大，但因为身份问题，夏油杰在某些地方傲慢又强势，于是生出矛盾，大吵一架，没想到异变陡生，普通人遇到了危险，在她要死的那一刻他幡然醒悟，红着眼说别走求你……」
夏油杰笑容都僵住了，“爱丽丝……？”
黑岛奈无辜看他。
刨除掉乱七八糟的剧情，夏油杰在这剧本里品出了点“傲慢”的意思，“爱丽丝觉得这种想法不对吗？”
黑岛奈笑了声：“大错特错呢。”
夏油杰原本是怀着调笑的意思问这个问题，却没想到会是直白的否定。
他敛了笑容，正色道。
“弱者生存，强者保护弱者，爱丽丝，这是我们做咒术师的责任。”（注）
黑岛奈弯弯眼眸，笑着说：“别开玩笑了油杰，你口中的弱者可是差点杀死我呢。”
“比起保护，我更想要毁掉这个烂到极致的世界。”
游戏忍不住说：“……你有点偏激了。”
黑岛奈在心里凶残说：“碎。都碎，碎点好啊。”
游戏：……神经病。
这会儿还玩梗！
游戏琢磨了下：“你要彻底打碎夏油杰吗？”
黑岛奈没有理会游戏，走了两步看向站在原地的夏油杰，“接受不了吗？”
夏油杰微微摇头，“不，我只是在想，爱丽丝的这种想法也许和过往有关，愿意和我分享一下吗？”
黑岛奈：“……”
游戏：“……”
黑岛奈摸摸脸，“啊，我真是拿温柔的人没一点办法呢。”
夏油杰笑笑，“所以……？”
黑岛奈小脸冷酷：“不行。”
“……”
黑岛奈迎着夏油杰略显无语的表情，“我不喜欢看过去，所以一直向前就好。”
“不过我虽然模糊生命的界限，但我活着追求的东西很清晰。油杰呢？”
“保护弱者是责任，也是油杰生命的意义吗？”
夏油杰微微怔住。
*
高专。
白毛听到手机震动迅速拿起来，看到黑岛奈说自己回来的消息，翘着唇角下楼，又缓慢收了起来。
——黑岛奈与夏油杰一起回来的。
最重点是。
他们嘴巴上都莫名其妙有个微小的伤口。
六眼看的实在太过清楚。
和上次人工呼吸留下的创伤简直没什么区别。
五条悟重新扬起笑容，凑到他们中间，“你们去哪里了？”
黑岛奈：“烧鸟店。”
五条悟谴责：“居然不带我，你们这两个偷腥猫！”
“……”
好熟悉的称呼啊。
黑岛奈熟练地哄道，“下次带你去了，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家团子，给你也带了份，双倍甜哦。”
往常这一招就很有用。
但今天好像没什么效果？
因为五条悟接过团子，越来越感觉自己像待在家里等爸爸妈妈回家的小孩，这个团子简直就像爸爸妈妈约会回来给孩子带的安抚小点心。
连哄人的话都是这种“大人哄小孩”的味道。
黑岛奈挥挥手，“早点休息啊五条。我回宿舍不用送呢，油杰。晚安咯。”
夏油杰也笑着挥挥手，“晚安，爱丽丝。”
五条悟：“杰你今天不是有任务吗？”
夏油杰笑眯眯道：“是呢。爱丽丝突然出现说接我下班，我当然也很惊讶。”
五条悟嘁了声，没再继续这种自讨苦吃的话题，“我前几天拜托冥冥小姐调查那个秃头烂橘子。”
白毛和黑毛一起上楼。
“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他在一个多月之前毫不起眼，最近这短短一个月掌握了不少话语权。”
夏油杰蹙眉，“他背后的人是谁？”
五条悟耸肩，“没查出来呢。”
“上次揍他那一顿，他就只会求饶，别的什么都不说。”
夏油杰：“也许是立下束缚，即便想说也没法说。”
五条悟嗯了声，“对了，还有一件事。”
“小林秋其实知道她幕后凶手是她哥哥。”
夏油杰眼神陡然凌厉。
……
翌日。
黑岛奈骑着神绿带着五条悟。
五条悟扒拉着她肩膀指挥，“前面的路向左转，然后继续直走。”
白发张扬，随着风向后飘张狂弧度。
黑岛奈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你没开无下限的话，要不要把头盔戴上？”
五条悟：“不要~都没有兜风的乐趣了。”
黑岛奈：“……”
什么兜风？他们明明是来取刀的。
就是之前五条悟讲过的“认识修复刀的术师”。
在五条悟的指挥下，终于到了一家看起来其貌不扬，实际上也非常其貌不扬的店。
屋子里略有几分闷热。
黑岛奈四处看了看，并没有想象中墙壁挂着几把其貌不扬但其实非常厉害的刀。
甚至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棕色头发的老板从隔间走了出来，大概有一米八左右，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好久不见，悟大人。”
又笑着和黑岛奈做自我介绍，“初次见面，我叫松下庭，请多多指教。”
黑岛奈：“你好，我叫黑岛奈。”
松下庭拿出一个长木匣，打开之后取出那把妖刀，“虽然上面看起来还有些裂纹，但是请不要担心，并不影响刀的使用。”
黑岛奈怂恿五条悟，“试试看。”
松下庭笑笑，在五条悟开口之前解释，“悟大人的话，这把刀可能会再碎掉呢。”
五条悟撇嘴：“一点都没有传说中妖刀的霸气。”
黑岛奈也嫌弃，“这么弱，我都不想要了。”
松下庭闻言眼神一亮，“既然这样，黑岛小姐不如把刀卖给我，价格好说。”
黑岛奈毫不犹豫地就和松下庭做了交易，以原价三亿的价格成功卖了出去。
松下庭一副得到了把好刀的喜悦，又春风满面地为黑岛奈推荐了另一把咒具，“这把武士刀，不要看它平平无奇，只要你朝里面注入咒力，一刀下去就能祓除咒灵哦。”
五条悟拆台：“这不就是普通的武士刀。”
黑岛奈对这个没兴趣，“你会锻刀吗？”
松下庭自信一笑：“当然。我是专业的。”
黑岛奈：“麻烦借我纸和笔。”
五条悟凑过去，认真辨别两秒，陷入深深的沉默，又忍不住吐槽，“这个刀比例也太不协调了吧。”
黑岛奈：“大致就是这个形状。”
五条悟：“我帮你改改。”
三分钟后。
松下庭拿着两幅好像幼儿园还没毕业的画，笑容僵硬，“锻刀在意不在形，请黑岛小姐形容一下。”
黑岛奈：“刀要全身黑色。”
松下庭：“……有些太意会了，黑岛小姐。”
黑岛奈凑过去，“其实我和五条画的超赞。”
松下庭：“黑岛小姐，请不要为了夸自己硬着头皮把悟大人也夸了。”
五条悟：“哈？老子画的不好吗？”
松下庭笑而不语。
五条悟苦口婆心的劝道，“做不了画家的锻刀师没法成为最强哦。”
松下庭：“……我会尽量试试。”
黑岛奈不可置信。
她对自己的画画技术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五条悟就更不用说了，他完全是在她抽象画上面二创。
这种情况，居然敢答应。
五条悟淡定道，“三天之后，我们来拿刀。”
松下庭说好，他还和黑岛奈交换了邮件，盯着五条悟警觉的目光，硬着头皮讲，“有些细节我需要和黑岛小姐交流。”
黑岛奈：“好啊。”
解决了刀的问题之后，黑岛奈问五条悟，“回高专？”
五条悟：“难得出来一趟，好好玩一会儿嘛，黑岛~”
黑岛奈：“我带你去买喜久福？”
五条悟眨眨眼，“好啊。”
这家伙果然对他撒娇完全没有一点抵抗力啊——
甚至让他有种不管多过分的请求她都会答应欸。
白毛正要再接再厉提出一些请求。
“五条。”黑岛奈语气不妙。
五条悟：“怎么了？”
黑岛奈沉痛说，“神绿没电了。”
五条悟：“诶？”
黑岛奈：“但是我们难得出来兜风，你能不能蹬两脚？”
五条悟：“哈啊？”
这两声拟声词完全无法表达五条悟的心声，这和他想象中的“约会”完全不同，尤其是六眼看到后座的脚踏伸出了类似自行车的踏板。
“……”
五条悟忍不住吐槽，“谁会在摩托车后座装自行车踏板啊，怎么也该装到前座吧！”
黑岛奈理直气壮：“因为我，不爱蹬自行车。”
五条悟：“………”
他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
黑岛奈停下车准备等他讲完电话，再督促他蹬摩托车。
不过她听到“冥冥歌姬……困两天……”之类的话，有些遗憾。
可惜了。
还想偷偷录下来这家伙蹬摩托车的姿势。
等等等等。
这剧情好像有点熟悉。
游戏插声：“星浆体要开始了吧？”
因为剧情压制的问题，关于星浆体具体在哪里，具体什么时候发生，就连游戏也只是有个模糊时间，星浆体所在的地点更是一概不知。
跟玩游戏开地图一样。
五条悟还在讲电话：“哈？我在外面啊，这种小事让杰一个人去就好啦！”
黑岛奈回头看他。
夜蛾正道大概又讲了些什么，五条悟挂掉电话，满脸写着不爽。
黑岛奈若有所思。
“那我帮你去？”
五条悟左手锤右手：“呦西！那我们四个一起去吧！”
黑岛奈：“这么多人啊。”
五条悟立马谴责说，“对吧对吧，都破坏我们俩的二人世界了。干脆告诉杰和硝子，让他们好好休息。”
说着就要拿手机打电话。
游戏忽然激动发声。
“开出来了，地图开出来了！”
于是黑岛奈握住五条悟的手，一本正经道，“要有同学爱哇，悟大人~歌姬可是在等着你们的救援呢！”
五条悟眨眨眼：“？”
黑岛奈：“抱紧我，我带你去和油杰会合。”
五条悟乖乖搂住她的腰。
神绿起步比之前快多了，几乎是肉眼无法捕捉的快。
等等。
白毛从亲密接触中回神。
“不是没电了吗？”
黑岛奈：“有后备储藏能源。”
五条悟瞪圆眼睛：“那你还要老子蹬？”
黑岛奈灿烂一笑：“因为实在很难忍住看一个人蹬摩托车的场景。还是坐在后座蹬摩托车。”
五条悟：“喂！”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你刚刚的意思是，你不去了吗？”
黑岛奈：“当然不去啦。”
“我这么柔弱的小女孩，要趁‘新人类咒灵’没出现的时候好好休息呢。”
五条悟便没再闹着让她跟一起去了。
……
高专门口。
熟悉的摩托一闪而过，停在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面前。
夏油杰还不知道他们今天一起出去——他今天原本准备去看望小林秋（但没来得及），也就没问他们俩的安排。
这会儿显然是个惊喜。
他微微一笑，“你们出去玩了吗？”
黑岛奈言简意赅：“去取刀了。”
夏油杰面带微笑，“悟，我们要去找歌姬前辈了，麻烦你把手从爱丽丝的腰上拿下来呢。”
五条悟看了眼黑岛奈的表情，似乎是在出神（在和游戏聊星浆体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
他就自然地凑到黑岛奈耳边说，“那我们下次再一起去买喜久福吧。”
黑岛奈回神：“嗯，好啊。”
夏油杰眸色渐深，提醒道，“悟，时间很紧急呢。”
五条悟：“好呢好呢。”
家入硝子吃瓜：“哇偶~”
……
救庵歌姬这件事并没有费多少力气，但忘记放帐这件事让夜蛾正道非常生气。
挨了一拳的五条悟，脑袋顶着包试图寻找黑岛奈安慰。
夏油杰：“她出任务了，悟。”
五条悟：“……”
怎么没告诉他。
家入硝子戴着五条悟的墨镜四处看看，“加油啊，我可是压了你们俩赢呢。”
五条悟瘫在篮球馆，闻言疑惑：“嗯？赢什么？”
家入硝子戴着墨镜仰头：“赌你们谁能先追到黑岛。”
夏油杰无奈，“这种赌局也太无聊了吧。”
五条悟坐起身，“而且怎么可能一下子压两个？”
家入硝子：“还有灰原，七海啊，不要小瞧学弟哦。”
五条悟淡定，“那家伙对比自己年龄小的没一点兴趣啦，硝子可以放心押我。”
年龄是硬伤的夏油杰拍着篮球，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爱丽丝喜欢的年龄范围可是25岁以上呢。”
他把篮球扔给五条悟。
五条悟接过球，嘀嘀咕咕：“说不定这条消息也是假的呢。”
家入硝子把墨镜还给五条悟，“是真的哦，她是大叔控。”
“虽然你们两个也蛮人渣的，不过比起被伏黑甚尔那种真正的人渣骗身骗心骗钱，我还是押你们吧。”
夏油杰：“……”
单押我可以会更感动呢。
夜蛾正道忽然推开门，“你们都在啊。”
“？”
*
高级公寓大楼外
五条悟站在自动贩卖机，买了瓶可乐，垂头给黑岛奈发消息。
然后才接起夏油杰的电话。
楼房应声而炸。
五条悟把手机拿远了些，“怎么样？”
夏油杰：“我是没什么事……”
他眼神微眯，与此同时，六眼也看到从高楼坠下的少女。
“嗯？”
五条悟墨镜滑落几分，蓝色眼睛闪烁着光彩，“那家伙身上有点古怪。”
夏油杰已经跳下去接星浆体了：“星浆体吗？”
“可能是因为要与天元大人同化的缘故吧。”
“感觉不大像呢。”
五条悟握着手机，看着被无下限阻挡的兵器，“嗯？”
……
白毛和黑毛一起盯着星浆体。
夏油杰：“看出什么了吗？”
五条悟沉吟：“嗯……”
星浆体的女仆黑井美里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发声，“请你们两位不要做这么奇怪的举动。”
正在这时。
天内理子微微蹙眉，又缓缓睁开眼睛，冷不丁见到两个脑袋猛地后撤。
五条悟瞳孔微震，复而浮现出趣味。
哇哦？
夏油杰也是瞳孔一震。
经历过共感，很清晰的就认出某种咒力流动，非常细微，但却不容忽视。
黑岛奈，和星浆体共感了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了眼，正要讲点什么——
「干嘛都盯着我看，不会是一见钟情了吧？」是黑岛奈的心声。
游戏见缝插针：「一见钟情喜欢都是脸，你现在是天内理子的脸，这说明他们喜欢不是你这种类型。」
它又幽幽感叹。
「这剧本还挺狗血。」
夏油杰面带微笑，“理子妹妹，你脸上有个脏东西呢。”
五条悟懒洋洋地补了一刀，“刚刚昏迷还流了口水呢。”
此刻的天内理子其实是“替身玩偶”假扮，由黑岛奈操控，此时她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去死吧。
失礼的DK们。
第35章 死亡是一件容易触景生情的事情
因为贫穷而选择的便宜货“替身玩偶”, 只能够变成天内理子的模样之外，没有任何自主意识，需要黑岛奈远程操控, 而且还要承担共感（感官放大）的副作用。
切断共感。“替身玩偶”会陷入沉睡状态。
黑岛奈之前练习过，所以这会儿已经很熟练了，况且还给她操控的“替身玩偶（天内理子）”安排了社恐的人设，几乎没怎么讲话。
——从小被洗脑要同化成星浆体的人，会有社恐的人设再正常不过了。
“天内理子”坐在黑井美里身边，接过夏油杰递来的茶, 小心抿一口。
强忍住递给黑井美里。
然后在心里对游戏疯狂发声：「烫烫烫！」
游戏趁机拉低夏油杰印象分：「我就说夏油杰没安好心吧！他的温柔都是装的！」
——自从黑岛奈A上去之后, 游戏一有机会就开始花样拉低夏油杰印象分。
黑岛奈：「呜。」
眼前出现两瓶冰水。
黑岛奈怔怔望着五条悟和夏油杰, 沉默两秒，往黑井美里身边躲了躲。
五条悟毫不客气的抓住人，往自己这边一揪，“不是烫到了吗？”
黑岛奈垂头弱弱说, “没有。”
夏油杰坐在她另一边，把黑井美里挤开，温柔说, “抱歉呢, 刚刚是我没控制好茶的温度，理子妹妹可以张嘴让我看看有没有烫伤吗？”
黑岛奈憋红了脸：“……”
做什么呢两位。
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还要她张嘴，真的很像变态欸。
黑岛奈：「我觉得社恐人设不好。」
游戏不动声色地诋毁DK们：「他们对天内理子好像过分关心了呢。」
黑岛奈在自动贩卖机买了瓶冰镇矿泉水：「关心挺正常了。」
不正常的是，我们距离是不是太近了？
先说一句, 共感会放大感官, 她这会儿甚至有种被DK们一起抱在怀里的错觉。
黑井美里出声解救，“那个, 拜托请和理子保持一些距离。”
“天内理子”站起身跑到黑井美里身边，“呜呜黑井他们好可怕。”
五条悟：（●▽●)？
夏油杰：( ·▽·)？
黑井美里一把把“天内理子”护在怀里，警惕盯着DK们。
夏油杰站起身，彬彬有礼道：“抱歉，我们没有恶意，不过关于星浆体的事我们想和理子妹妹单独聊聊。”
黑岛奈抓紧黑井美里的衣服，埋进黑井美里胸前，“不要。”
黑井美里霸气道：“别怕，今天就是上厕所我都会陪理子一起，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然后冷漠又戒备地盯着两位DK。
“……”
算了。
看样子黑岛奈是准备救天内理子，恰巧他们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她想要隐瞒，那也没必要非得戳穿。
只是很好奇，现在的“天内理子”是和她共感，还是就是“她”扮作了天内理子的模样。
如果不是经历过共感，说不定六眼也看不出端倪。
而且，这会儿听到的心声比之前的心声多了很多日常，不再局限在剧本。
这时。
“天内理子”揪着黑井美里的衣服，怯生生说，“我们快点去高专，完成同化吧。”
五条悟笑着说：“不着急。”
“我们收到的任务要求可是要满足你的一切要求呢，你想去做什么吗？”
“天内理子”：“……不，不用了，还是去高专……”
话还没讲完，白毛就搭在她肩膀上，“难得公费旅游欸，预算很充足啊，快点想想去哪里玩。”
于是黑岛奈就认真思索：“马来西亚。”
五条悟：“好诶！我们要去马来西亚了！”
夏油杰笑着插声：“因为情况特殊，最好选择国内的地方游玩呢。”
黑岛奈失落：“好吧。”
夏油杰见状，又安慰道：“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去马来西亚。”
游戏在心里默默吐槽。
不。
如果你知道她脱口而出的马来西亚是和七海建人（27岁版）约好的，你就不会想去了。
最后选择去的地方是奈良。
黑岛奈尽量避开剧情发生的地方，一坐到飞机就躺在黑井美里怀中睡觉——顺带一提，当初买了两个替身玩偶，这里的“黑井美里”也是由黑岛奈操控的替身玩偶。
为了让自己轻松一些，“黑井美里”在“天内理子”睡着之后五分钟也沉入梦境。
黑岛奈短暂地切断远程操控，将共感的副作用降到最低，然后把目光转回自己这边。
角落里，真正的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被绑起来两人都充满怒火地瞪着她，细看之下还有几分不安。
大概是黑岛奈盯着看的久了些，黑井美里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将天内理子挡起来。
黑岛奈：“我超像反派。”
游戏忍不住吐槽：“不要用一种自豪的语气说出来啊混蛋！”
黑岛奈撇撇嘴。
她走到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身边，蹲下身，“我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
“不过我还没当过绑匪，难得可以过瘾，实在忍不住欸。”
“………呜呜呜！”
“虽然听不懂。”黑岛奈眸色认真，“但你一定是在鼓励我的理想，对吧，小理子？”
天内理子眼神喷火。
黑岛奈拍拍她的脑袋，“我这个人比较霸道，所以我给你两条路。”
她竖起食指，“放弃和天元同化，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你可以继续过你自己的人生。”
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愣了下。
“第二呢。”黑岛奈搭在黑井美里肩膀，“就是你接受同化，但我见不得死别生离，所以我会杀掉黑井美里让她和你团聚。”
“你选哪个？”
“呜呜呜呜呜！”
黑岛奈认真聆听，疑惑蹙眉，礼貌提建议：“抱歉，请说人话。”
游戏：“……”
用哪种语言骂死你都活该。
好歹把人家嘴上的胶布撕了啊。
黑岛奈玩够了就把天内理子的嘴巴的胶布撕下来。
天内理子敢怒不敢言，但还是勇敢骂道，“你是傲娇啊，连想要救人都用这么迂回的方式，真是一点也不坦诚！”
黑岛奈重新把胶布贴回去。
黑岛奈撕开黑井美里嘴巴的胶带。
黑井美里：“对不起，理子小姐她没有指责您的意思，谢谢您想要救理子小姐，只是这样子……”
黑岛奈：“哇，你们俩怎么这么不讨喜，就不能做个贪小便宜的人吗，赶紧接受我好意啊，不然我就要揍你们了。”
黑井美里抿唇：“这不是小便宜…”
天内理子：“呜呜呜呜！”
黑岛奈：“你家小姐同意了。”
黑井美里顿了顿，努力说，“不，我觉得她不是这个意思……”
黑岛奈帮黑井美里解开绳子，“咒术界缺少天内理子就像五条悟在战斗的时候掉了一百日元，完全不会去在意。”
黑井美里帮天内理子撕下胶布。
天内理子听了进去，并且认真询问，“五条悟是谁？”
黑岛奈：“你不知道五条悟，就像是咒术界也没几个人知道你。”
天内理子：“你在胡说什么呢！妾身可是星浆体！是未来的天元大人！”
黑岛奈嗯嗯点头。
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看了眼来电显示，回头对天内理子讲，“你考虑一下吧，如果你执意想成为天元，那我也可以送你去高专。”
天内理子抿唇不语。
黑岛奈走到旁边接起电话。
藤田信语气带着点打扰她的抱歉，“黑岛小姐，神奈川县出现了藤田信N号。”
黑岛奈按按眉心：“来接我吧。”
她按灭电话回头看她们俩。
一时竟然没能想起来把她们俩放在哪里比较安全。
伏黑甚尔的话……
黑岛奈没抱太大希望，但还是和他联系了，开门见山道，“你接刺杀星浆体的任务了吗？”
伏黑甚尔大概正在赛马场，气氛听起来很是火热。
“嗯，怎么？”
黑岛奈发出友好的金钱交易：“我出双倍，你放弃这单，好吗？”
伏黑甚尔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你要阻止我？”
黑岛奈坚定：“没错，一定会狠狠地阻止你！”
伏黑甚尔的嗓音低哑，透过手机仿佛裹杂着电流滑进耳廓，戴着酥酥麻麻的感觉。
“——那就像之前那样，努力阻止我吧，小鬼。”
说着便挂掉了电话。
黑岛奈烦躁地揉揉头发：“这家伙真是油盐不进啊。”
游戏欲言又止：“……”
它想通了伏黑甚尔的心路历程之后，感觉这句话完全可以翻译成——
那就像之前那样，努力拯救我吧，小鬼。
……
黑岛奈最终决定带上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一起去神奈川，并且威胁藤田信不许把多了俩人的事情讲出去。
天内理子见她们离开东京，忍不住问：“你要把妾身卖掉吗？”
黑岛奈嫌弃：“谁会要你啊，看着就不能干活。”
天内理子：“……”
这家伙真是好恶劣啊！
藤田信：“黑岛小姐要听音乐吗？我还给黑岛小姐准备了您爱喝的白桃汽水。”
黑岛奈：“我带水了。”
她又和坐在后座的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讲，“有什么事可以拜托他，这家伙比较纯善，也很有责任心。”
藤田信还是头一次被黑岛奈夸赞，居然有些受宠若惊，甚至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天啊。
黑岛小姐夸我了！
她说我纯善！还说我有责任心！
藤田信红着脸开车。
天内理子：“……”
真的靠谱吗？
天内理子还想要说点什么，黑岛奈说：“我睡一会儿，等会到了叫我。”
藤田信忙说：“好。”
……
同时操控“天内理子”，“黑井美里”，外加完成任务，对黑岛奈来讲可以做到，但很费脑子。所以一方有机会待机，她就会毫不犹豫待机。
在抵达奈良的那一刻。
“黑井美里”醒了，她抱起熟睡的“天内理子”，走了两步之后，“五条……少爷。”
五条悟回头看她：“怎么了？”
“黑井美里”说：“可以拜托您抱一下理子吗？”她高估玩偶的臂力了。
五条悟爽快答应。
“天内理子”其实没多少重量，他垂头看着她的睡颜，几乎能想象出黑岛奈的模样。
虽然沉睡时候副作用降到最低，但仍然会有共感。黑岛奈忍不住吐槽。
「这个共感放大的感官也太大了吧。」
游戏：「怎么了？」
黑岛奈：「头一次感受到男高的荷尔蒙，这家伙体温真烫。」
五条悟懂了。
他不动声色地把人抱得紧了些。
夏油杰正欲说些什么，“天内理子”幽幽转醒，惊慌失措，“你，你，快放妾身下来！”
五条悟眼中像是浮现出某些趣味，“别乱动，这可是你的女仆求了好久，老子才同意呢。”
黑岛奈：“……”
黑岛奈望着他下巴，在心里和游戏幽幽感叹：「这家伙长得好稚嫩啊。」
五条悟：“……”
哈？！荷尔蒙呢？
游戏帮他问了：「……荷尔蒙呢？」
黑岛奈：「我对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没兴趣啦。二十八岁的五条悟真是无可替代的好呢。」
五条悟垮着小猫脸把人放下来，摘下墨镜凑到她面前。
黑岛奈：“？”
嗯？是发现什么不对了吗？
……再说一遍，这双眼睛真好看呢。
五条悟满意地站起身。
就知道她抵抗不了这双眼睛。呵。
夏油杰试图增加自己的存在感，抬手搭在她肩膀，“理子妹妹……”
黑岛奈条件反射地握住肩膀的手，回头露出欣喜又喜悦的表情，那双浅金色的眼睛蕴含着星光，似是见到了极为重要的人。
五条悟还是第一次见她这种表情，略有几分错愕。
夏油杰直面冲击，压下那一瞬间克制不住的悸动，心中与挚友生出了同样的疑惑。
她在看谁？
黑岛奈收回握住夏油杰的手：“抱歉，我以为是我朋友，他以前也爱这样子搭我肩膀。”
她心有余悸地吐槽。
「差点以为真人搭我肩膀了。」
之前真人就很喜欢搞突然袭击，大概是因为自身恶趣味，他最喜欢突然出现搭在她肩膀，让她形成了一有人搭在她肩膀就回握这只手的条件反射。
……
三人在奈良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去公园喂鹿。
因为担心出现意外，“天内理子”就一直躲在五条悟身边，蹭这家伙的无下限，还怂恿五条悟喂鹿。
“黑井美里”则跟着夏油杰，见他好像兴致不高，“夏油先生不喜欢这里吗？”
夏油杰没料到她会搭话，笑笑说，“没有的事。”
“黑井美里”递给他一块鹿饼，“喂喂看？”
她话虽然不多，但夏油杰总感受到一种熟悉感，压下微妙的疑惑，也加入了喂鹿行列。
快要中午的时候，五条悟忽然感觉衣服被扯了扯，天内理子抓在他后腰的地方，“？”
她小声说，“我有点累了。”
五条悟忽然俯身凑到她面前感叹：“你这家伙这样看起来还真乖啊。”
“？”
哈？
她cos的天内理子绝世乖宝好吧！
还看起来？
可恶的白毛！
……
咖啡厅
“天内理子”安静喝咖啡。
“黑井美里”也安静喝咖啡。
黑岛奈的心声也安静了下来。
五条悟对咖啡不感兴趣，点了店里的提拉米苏在吃。
夏油杰正在翻看手机消息。
突然一道心声。
「我超强！」
五条悟和夏油杰忍不住看过去。
「有哪个咒术师能一边喝焦糖玛奇朵，一边喝冰美式，还一边祓除咒灵，一边和没用的你讲话，我简直是天才！」
游戏：「……」
五条悟和夏油杰微微蹙眉。
她在出任务。
那天内理子呢？
是某种远程操控的术式吗？
通过共感操控？
等等。
一边喝冰美式一边喝焦糖玛奇朵——黑井美里也是她？
「油杰给我发消息了。五条那家伙也发了。」黑岛奈忽然说。
游戏：「……我还以为你和生奶油的关系升温了呢。」这称呼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黑岛奈垂头打字，小声说，「我觉得叫他名字好怪，有种背德感。」
五条悟：“……？”
他的名字这么刺激吗？
游戏：「那你跟伏黑甚尔怎么没有背德感，伏黑惠还是你同期呢，他还喜欢你呢。」
夏油杰忽然呛咳了声。
他知道有剧本。
但这种剧本是不是太劲爆了？
“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抬头看了过去。
然后又齐刷刷收回视线。
黑岛奈：「油杰他……」
夏油杰心都提起来了。
黑岛奈：「嗓子眼那么粗，怎么天天被呛到？」
游戏：「……」
黑岛奈：「他吃咒灵玉都不用润滑的。」
游戏：「他是用嘴吃！有口水的好不好，你这个该死的小可爱！给我正经一点！」
黑岛奈：「我是说都不用水送服，你吃网球大的药也是用口水直接咽下去？」
五条悟正在努力憋笑，狂拍挚友肩膀。
夏油杰面无表情：“……”
够了。
真的够了，快停下这段对话吧。
黑岛奈显然听不到夏油杰的心声，还问游戏：「你刚刚那么激动干嘛？」
游戏生无可恋：「不用管我，我偶尔也会有点没节操。」
黑岛奈：「嗯？」
夏油杰忍不住打断这段心声，“理子妹妹和黑井小姐还要吃点别的吗？”
……
这边。
黑岛奈解决了咒灵之后，顺便带着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在神奈川玩了一圈。
她走在后面望着她们的玩乐的背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游戏聊天，“为什么说惠喜欢我？”
游戏憋出了句：“我看出来的。”
黑岛奈哇了声：“那你好聪明啊。”
游戏忽然意识到不对：“你怎么不惊讶？”
黑岛奈：“因为我知道啊。”
游戏大为震撼。
伏黑惠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傲娇啊，他连十六岁五条悟的进度都没达到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黑岛奈：“涩谷。场面一度很混乱。”
游戏：“我怎么不知道？”
黑岛奈：“时空乱流，你不是消失了一小会儿吗，就那个时候。”
“……啊，这样啊。”
游戏抓心挠肺，一种没吃到瓜的难受，“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岛奈就不再说了。
一副我现在很忙，要照顾星浆体的正经模样。
游戏：“！”
可恶！
天内理子从前面折回来走到她身边，“你怎么走这么慢？”
黑岛奈：“因为我的腿在某一次战斗中受了重伤，现在没有办法走快。”
天内理子顿时浮现出愧疚神色，她甚至想要伸手搀扶黑岛奈。
“抱歉，我不知道。”
黑岛奈脆弱扶额：“我一般不爱示弱。”
天内理子也放慢脚步，作出搀扶动作，“那你这会儿难受吗，我们坐在那里休息会儿吧。”
黑岛奈：“噗。你好天真啊，这都会信。”
天内理子：“！”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劣的人。
怒气冲冲地松开她，大步朝前方走了过去。
黑岛奈：“喂。不要这样子嘛，小理子，人家腿真的好酸啊。”
天内理子又折了回来。神色还有些生气。
黑岛奈搭在她的肩膀，“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讲吗？”
天内理子：“妾身，妾身……”
黑岛奈：“想要以身相许？”
天内理子：“……”
天内理子有几分崩溃，“你能不能正经点！”
黑岛奈严肃：“好。”
这么一闹，天内理子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些，“我真的可以不同化吗？”
黑岛奈笑了声：“怎么该信的不信，不该信的又那么容易上当。”
她揉揉天内理子的脑袋。
“放心好了，可以的。”
天内理子眼中逐渐蓄满泪水——
黑岛奈瞳孔一震，“你不会准备煽情吧，我最讨厌这一部分了，美里美里，快过来哄你家大小姐！”
黑井美里就在旁边笑着看她们。
黑岛奈轻轻叹了口气，把天内理子抱进怀里，“好了，你可以过自己的人生了。”
*
在奈良玩了一天之后，黑岛奈发现五条悟居然有黑眼圈了。
这家伙一直没关无下限呢。
黑岛奈就怯生生说：“我们该回高专了。”
五条悟不乐意：“还有很多没玩呢，我们昨天都没能坐到落日飞车。”
黑岛奈完全没法理解他的执着。
他如果想做的话，完全可以让夏油杰放出虹龙带他飞一圈看落日，效果绝对比落日飞车好。
她说：“下次吧。”
五条悟凑到她身边，“下次你也一起来吗？”
黑岛奈想了想答应了。
下次让真正的天内理子来。
五条悟：“敢耍老子你就完了。”
黑岛奈怯生生地缩缩脑袋，“不会的。”
夏油杰笑着邀请“黑井美里”，“下次的话，黑井小姐也一起来吧。”
“黑井美里”：“嗯好。”
他们从奈良赶回高专，黑岛奈则从神奈川赶回去。
回去之前把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安顿在她在校外买的房子。
那里面安保设施特别高，最起码能抵挡住真人。
（之前周目残留的后遗症，安全级别必须在真人之上。
……
高专
“都现在这个样子啦，你还准备……”
五条悟的话语还没讲完，就见“天内理子”猛地抬手握住突然出现的刀。
「痛痛痛痛痛——」
黑岛奈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伏黑甚尔啊啊啊！我要杀了他！」
游戏：「快切断共感。」
「有共感的时候没法用痛感屏蔽。」
这边伏黑甚尔在五条悟的攻势下抽回刀。
夏油杰把黑岛奈挡在身后。
“还好吗？”
“天内理子”脸色煞白，生理泪水都流出来了。
夏油杰和五条悟记得共感会放大感官，但对经常受伤的咒术师来讲，这种表情还是有些超出预料了。
五条悟抬手轻轻按住她的脑袋，放柔声音，“黑岛，把共感关掉，这里交给我们。”
夏油杰也说，“战斗的时候，偶尔也要试着相信我们啊爱丽丝，我们可是最强呢。”
黑岛奈倒也没多少惊讶，即便不说六眼的存在，她之前为了训练替身玩偶还和五条悟夏油杰一起共感过。
他们这样讲了，她也就没有过多犹豫，但还是多交代一句，“虽然，这个身体，是玩偶，但一定要，保护好，可以同化。”
夏油杰接住沉睡的身体，让咒灵带着她去医务室找家入硝子。
然后加入五条悟和伏黑甚尔的战斗。
……
黑岛奈赶到高专的时候，正好听到伏黑甚尔在发表重要言论——
“等等，等等！”
她一路跑过来，起身一跳，手中凝结出全黑色的刀朝伏黑甚尔一挥。
住嘴啊，把“猴子”给我憋回去。
伏黑甚尔抬手格挡。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用这把刀，像是用她自身咒力凝结出来的刀，力度大得惊人，震得虎口一麻。
“这么生气吗？”
他语气不明问。
黑岛奈恼怒：“你还好意思说……”
话音戛然而止。
望着躺在地上的五条悟，往常瑰丽又惊艳的无神的望着天空。
另一副静寂又残忍的画面与眼前的现实重合。
游戏察觉到她不对：“你怎么了？”
怎么和伏黑甚尔的打斗突然激烈起来了，甚至隐隐有些脱离掌控的感觉。
先前有讲过，黑岛奈的大招名字叫“我的挚友”，实际上是杀人诛心的一刀（因为是被真人激发出的潜力），可以直接撕碎灵魂。
总之，手起刀落，黑金色的咒力如暴风一般攻向伏黑甚尔，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伏黑甚尔手中的释魂刀断裂成碎片，他犹如一块残破的石碑立在原地，从胸腔中挤出傲慢哼笑，“杀了那个小鬼让你这么不爽吗？”
“也许吧。”
黑岛奈收回刀，走向伏黑甚尔，“我也说不好，这幅画面实在很难接受，共感这件事又有点伤脑子。”
游戏：“你清醒一点，他没死！”
“我也觉得他应该不会死。”
黑岛奈从丑宝嘴里拿出枪，“但他又真的死了。”
伏黑甚尔皱眉。
很难形容自己心中的情感，好像原本将他与黑岛奈串联起来的线被他亲手斩断。
无所谓了。
反正已经要死了。
线什么的，对他来讲本来就是一种不该存在的东西。
他准备好了迎接死亡，却见枪口对准了她自己。
“嘭”
伏黑甚尔瞳孔骤缩，他感受到了脸上温热的血迹。
以及时间的流逝。
从来不能感受到实质的虚无缥缈的东西，如今却像细沙一般从身边流淌过去。
但他的脑子又极其混沌。
忽然之间。
一道熟悉的声音讲他从混沌之中拉回。
“清醒了吗？还记得自己叫伏黑甚尔吗？幸运之神眷顾一下我吧，我等会儿说不准还要打宿傩呢，这会儿真不想耗费体力和天与咒缚打……”
伏黑甚尔干涩的眼睛动了动。
他看到把他按在墙上，准确来讲，按着他灵魂的黑岛奈。
黑岛奈察觉到他眼睛逐渐清明，虽然目光很是复杂，但她把这些归结为复活的后遗症，眼神晶亮，“你醒了吗，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低低应了声，“嗯。”
黑岛奈：“太好了！”
“我和你解释一下。现在是2018年的涩谷，你已经死掉十二年了，是个老婆婆操控降灵术把你召唤过来的，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拜托你去支援一下伏黑惠，就是你儿子，支援之后千万别自杀死掉，今晚的敌人好多的。”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一定会报答你。”想到他已经死掉，黑岛奈秉承子承父业道，“报答你儿子的……嗯？”
伏黑甚尔忽然把人扣进怀里，紧紧搂住。
黑岛奈懵逼：“？”
第36章 重复的生命不追求一下无悔的人生吗
伏黑甚尔在紧紧抱住她之后, 又很快松开了。
黑岛奈忽略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和他大致讲了下涩谷的情况。
“……可以吗，甚尔？”
因为伏黑甚尔一直盯着她看没有回话, 她只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你还记得伏黑惠被你卖给禅院家吗，那是个垃圾堆哇，伏黑惠他为了脱离禅院家，十五岁的小孩子正在努力偿还十亿，我们相遇一场, 这十亿我帮他还了！”
伏黑甚尔抬手摸摸她太阳穴。
黑岛奈紧张。
这地方也算是命门啊。
他略显粗糙的指腹摩挲的动作却很温柔, 像是在确认什么。
半晌, 他收回手。
伏黑甚尔：“好啊，我帮你。”
之后的事情就是几场战斗，因为有许多情绪想要发泄，伏黑甚尔打的非常疯狂。
他提着游云与长大的伏黑惠面对面站立。
“你想要脱离禅院家？”
伏黑甚尔问。
伏黑惠浮现出几分茫然：“我没加入过禅院家啊。”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一瞬间就想明白了, 那个小鬼还真是满嘴胡话啊。却又会不经意间发现她讲出的轻佻话语货真价实。
他低低笑了声。
“那就好。”
远处忽然发出爆炸声。
高楼轰然倒塌。
是黑岛奈和两面宿傩打起来了。
……
黑岛奈心态都要炸了。
因为她之前刚赶到到涩谷的时候，游戏就发出“时空乱流”的警告，然后彻底消失。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和伏黑甚尔分开之后就朝虎杖悠仁那边赶过去, 见到两面宿傩化的悠仁时, 悬着的心终于碎了。
她陷入深深的沉默。
可恶。
她要打宿傩了。
黑岛奈拎着差点被两面宿傩杀死的枷场姐妹放在安全地方——虽然从两面宿傩手底下抢人这件事已经很不安全，但是，她还是挣扎道，“夏油杰的身体在我手中，乖乖终止你们的计划, 不然我明天就操控夏油杰去做牛郎。”
枷场姐妹敢怒不敢言：“……”
到底也是刚刚救下她们的人。
然后少女回头看向准备大开杀戒的两面宿傩, “不过不好意思啊，你想杀她们得先赢过我。”
两面宿傩啧了声,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先杀掉你。”
黑岛奈：“不要用怨夫腔调说出来嘛，有点暧昧了呢。”
大概是回想起来了在虎杖悠仁身体时受到的许许多多来自黑岛奈的挑衅，怒气值不断累积，两面宿傩猩红眼眸翻涌起杀意。
黑岛奈：“那就简单粗暴一些吧。”
「领域展开——」
先前有讲过，夏油杰问未来他呢，黑岛奈说把他囚禁起来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只不过在把夏油杰的尸体从羂索手中夺了回来，为了防止再次丢失就放进了领域了。（她的领域可以藏尸体，以及咒灵）
这会儿。
黑岛奈展开领域。
插个题外话，不知道是不是游戏全名叫做“游戏与玛丽苏”，导致她的领域格外的玛丽苏。
游戏第一次见的时候，一张嘴都不知道是吐槽“为什么领域里会有城堡”“为什么太阳公公脸上会有～(￣▽￣～)~的表情”“为什么会有昼夜交替，还有柿子夜灯”还是“为什么天空会有水母和鲸鱼在游。”
最后简短的化成一句“没想到你的内心世界这么童话世界。”
黑岛奈：…………
总而言之，这种羞耻感爆棚的领域，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活着出去。
这会儿和两面宿傩比领域对撞之后，又瞬间撕碎。
“原来是这样啊。与世界立下了束缚，被压制了实力。”两面宿傩活动了下脖子，咧嘴一笑，“反倒是我，恢复到了全盛时期。”
他讲的也没错。
因为剧情压制的原因，这种情况她并不能发挥出全部实力，反而两面宿傩的实力得到了提升。
黑岛奈正在利用机甲硬抗两面宿傩的伤害，克制不住吐槽。
“哇，你这会儿这么厉害，要不要达成手撕狱门疆的成就啊。”
忽然之间，身边窜出了个身影，然后与两面宿傩肉搏起来。
黑岛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问自己的人工智能“小玛丽”——是她与游戏（玛丽）一起创造出来的人工智能，但这会儿因为时空乱流，游戏消失了。
“小玛丽，我瞎了吗？”
她有气无力的感叹道。
“夏油杰诈尸啦。”
小玛丽机械音冷静道：“也许是因为您的领域，毕竟玛丽苏的领域一切皆有可能。”
黑岛奈：“……”
“是游戏叫拯救游戏与玛丽苏，不是我叫玛丽苏。”
小玛丽一板一眼的回答：“主人类宠物，也是正常的。”
黑岛奈：“……我创造你的时候是不是忘记给你加点脑子？”
眼见夏油杰要顶不住，黑岛奈握住刀闪身挡在他前面，回头看了眼，“原来是闭着眼睛的啊。”
夏油杰：“………”
黑岛奈挡开两面宿傩的攻击，拎着差点变成碎块的夏油杰后退，“完美救场，等我杀了宿傩就去给你真爱之吻喔，猴子教祖。”
夏油杰：“……？”
夏油杰像是很想要张嘴说点什么，但蜻蜓扑腾两下，并不能说话。
黑岛奈浅金色的眼眸燃起光芒，笑意融融，抬手结印：“现在，轮到我了。”
「领域展开——」
受死吧。
两面宿傩。
没有人能在玛丽苏的领域打败玛丽苏。
没！有！人！
*
打两面宿傩是惨胜。
黑岛奈实在没什么多余的力气，甚至都没能关注突然诈尸的夏油杰。（他这会儿已经回到了领域）。
虎杖悠仁从两面宿傩的身体里清醒，焦急道，“奈奈，你还好吗？”
黑岛奈轻轻道：“嗯。”
虎杖悠仁像是要讲点什么，但又觉得她状态不好而不知道怎么开口。
黑岛奈坐在地上：“没关系，悠仁，有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虎杖悠仁也坐在她身边，艰难地吐出名字，“顺平，钉崎，还有娜娜米都死掉了，都怪我太弱了……”
黑岛奈眸色微怔，抬手摸摸虎杖悠仁的灵魂安抚她，“没事啦。”
她想了想还是抱住了虎杖悠仁。
“会好的悠仁。”
等虎杖悠仁情绪平静了，她才说。
“棘在外面吗，悠仁让棘帮忙把改造人聚集起来，好吗？”
虎杖悠仁脑袋埋在她肩膀，闷声说，“好。”
黑岛奈轻轻叹了口气。
有种打到了最后一关重头再来的无力感。
算了。
就这样吧。
黑岛奈做好决定，站起身。
伏黑甚尔忽然出现扶住了她。
黑岛奈：“？”
有些惊讶。
不过也没拒绝，索性就让伏黑甚尔搀着自己。
伏黑惠也：“？”
你干嘛呢？
他是和伏黑甚尔一同往这边赶，但没想到伏黑甚尔在见到黑岛奈的状态时候居然比他更快一步。
这时，虎杖悠仁从外面跑进来，“奈奈，狗卷学长已经把改造人聚集起来了。”
黑岛奈抬抬眼，“抱歉啊悠仁，我不打算救他们了。”
虎杖悠仁怔住。
伏黑惠：“那就不要救了。”
几人看他。
伏黑惠扶着黑岛奈另一边，绿色眼眸沉着又平静，“我们不能救下每个人，而且你已经做到极限了。”
黑岛奈手臂搭在伏黑惠肩膀，离开伏黑甚尔的搀扶，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伏黑惠身上，轻轻笑了声，“突然成熟很多呢，惠。”
她忽然又说。
“顺平，野蔷薇，还有娜娜米死掉了。”
伏黑惠瞳孔一震，像是有些不能接受，也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虎杖悠仁情绪也有些低落，又很快察觉到了黑岛奈的情绪，她分明已经做了很多却还是在语气中透出了自责。
“这不是奈奈的错，都怪那群家伙……”
“好了。”
她打断虎杖悠仁的话，站直身体，“我要宣布一件事。”
迎着两人疑惑的目光。
“我可以回溯时间。我会重开一次救下大家。”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齐齐瞪大眼睛。
虎杖悠仁豆豆眼：“回溯时间？”
伏黑惠：“会有什么代价吗？”
黑岛奈认真思索，“大概就是回溯之后，一切都是重新开始。”
虎杖悠仁：“我们会忘记奈奈吗？”
黑岛奈：“会吧。”
她见两位同期表情都不大对，于是就说，“要不要定个暗号，那种印象深刻的暗号，我一提说不准你们就又记起这周目的事情呢。”
“说起来我和娜娜米定的暗号是‘魔法少女’呢，野蔷薇的话，我准备见面就叫她小短腿。”
伏黑惠一言难尽：“……这种暗号真的不会被揍吗？”
黑岛奈无辜眨眨眼。
“我不知道要定下什么暗号。”虎杖悠仁说，他的灵魂犹如太阳般热烈又灿烂，笑着说，“不过我觉得，我再见到奈奈一定会和主动去认识奈奈，就像这次一样。”
黑岛奈哇了声：“那如果我不理你呢？”
虎杖悠仁笑，他眸色认真又坚定：“那我就努力追上奈奈，奈奈那么心软一定会理我的。”
黑岛奈也笑了笑，侧头看一言不发的伏黑惠，“惠惠？”
伏黑惠：“所以，这辈子就结束了吗？”
黑岛奈惊讶：“时间的问题最好不要往哲学方面想呢。”
伏黑惠执着看她。
黑岛奈妥协了，安慰他：“这辈子还有很久呢，我们下次会一起走到最后。”
伏黑惠在某些方面实在是固执的可怕：“但我们会忘记你。如果没有共同的记忆的话，还算是我们吗？”
黑岛奈振振有词：“所以要定下暗号嘛，在你没有想起来之前，我会把惠惠当成全新惠惠重新认识哦。”就像她之前周目做的那样。
她看了眼视线和身体都不能忽视的伏黑甚尔，记起承诺，又丝滑改口：“但是惠惠，我答应过你爸爸，我会照顾好你，就算你态度冷淡，行为恶劣，我也会死皮赖脸贴上去，对了我还欠你十亿……”
伏黑惠忽然说：“我喜欢你。”
黑岛奈：“我也喜欢惠……”
伏黑惠：“不，我是说男女之间的喜欢。”
黑岛奈：“……？”
黑岛奈错愕抬头看他，在她的注视下，他脸色慢慢红了起来。
她试图缩回手，拉开一点距离。
伏黑惠反而抱紧了她。
虎杖悠仁忍无可忍：“伏黑也太卑鄙了吧，居然趁机表白！”
熊猫探头进来：“谁表白了？你们怎么还不出来？啊，奈奈，我其实也喜欢你！”
黑岛奈：“……？？”
虎杖悠仁一副受到世界欺骗的模样：“熊猫前辈什么都听到了吧！是故意表白吧！”
禅院真希扛着刀走过来，“喂，你是熊猫，跨物种了。”
狗卷棘点点头，“鲑鱼。”
熊猫义正辞严：“就算是熊猫，也是有感情的啊！”
禅院真希：“你在赌盘上就输了，不过这一幕真该让钉崎看看啊，她押的悟也要输到倾家荡产了。”
熊猫大为震惊：“你们居然还有这种赌局！忧太，你也押了吗？”
乙骨忧太沉默两秒，“里香。”
“…………”
乙骨忧太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解释，“因为里香也很喜欢黑岛学妹，所以我就押了里香，当然不是那种喜欢。”
“…………”
黑岛奈原本就混乱的脑子这会儿已经自动开始剔除垃圾消息了，具体表现为，忽略刚刚发生的一切。
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你们陌生的让我害怕。”
熊猫站在了黑岛奈旁边……没成功，因为他既没有挤过伏黑惠，也没挤开伏黑甚尔，但他还是要为自己代言，“我可是熊猫，和人类可不一样呢，奈奈可以永远相信我，因为熊猫，就是人类最好的依靠！”
黑岛奈：“……”
禅院真希：“好了，别闹了，悟呢？”
黑岛奈从口袋拿出狱门疆，“好烫啊。”她当场就把狱门疆给了虎杖悠仁，“交给你了悠仁，把五条老师捧在手心！”
虎杖悠仁：“哇，好烫！”
黑岛奈紧张：“快，快丢出去，别烫到自己了。”这东西从刚刚开始就在发疯，应该是五条悟在想办法从狱门疆出来。
就是她不大明白，夏油杰的身体已经夺回来了，为什么五条老师还会被关进狱门疆。
还有一点就是，她领域里的夏油杰好像也很躁动。
虎杖悠仁把狱门疆递给熊猫，熊猫左右手倒腾一遍塞给了狗卷棘，狗卷棘塞给禅院真希……
伏黑惠看着这种击鼓传花的操作，告白的悸动转化为了无语，“能别玩了吗，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呢。”
黑岛奈默默看向伏黑惠。
伏黑惠有些羞赧地错开视线，海胆头微微垂下：“我突然表白不是想为了这辈子自己不留遗憾，只是想告诉奈奈，我想成为奈奈在这个世界的羁绊，就算重新开始，我的想法也不会改变。”
黑岛奈若有所思：“这样啊……”
禅院真希皱眉，“她不是还活着吗，这在是做什么？告别？”
虎杖悠仁给大家解释了下，熊猫表示明白，“既然这样那我就讲一个我的秘密，也可以是我们的暗号，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奈奈……”
虎杖悠仁：“好卑鄙啊熊猫前辈，你都趁机讲好几次了！”
熊猫脸一本正经：“悠仁如果想要做的话，就要勇敢一点！”
狗卷棘：“鲑鱼！”
正在一群人激烈讨论的时候，黑岛奈忽然感受到侧脸被滚烫的掌心握住，顺着他的力道扭头。
下一秒伏黑甚尔就吻了过来。
黑岛奈：“？”
等等。
我知道涩谷乱变，但这是不是有点太乱了？
她根本就是被伏黑甚尔牵着，完全按照他的节奏，感觉自己像一块快要融化的冰激凌，被他完全吃进了嘴里。
……吻技真好。
都要喘不上气了。
激烈讨论的高专生们戛然而止。
啊，不是。
禅院真希沉默两秒，忍不住开口，“惠，这是你爸爸吧？”
伏黑惠还站在左边扶着黑岛奈身子呢，伏黑甚尔站在她右边，迫使她脑袋转了过去。
这种类似夹心的场面。
就算是伏黑惠也想要激烈地骂一句，你有病吧？
还没等他动手推开伏黑甚尔，伏黑甚尔就松开了黑岛奈，他贴在她耳边低声说，“暗号。”
黑岛奈：“……嗯？”
虎杖悠仁呆呆望着他们，他掌心还捧着狱门疆，甚至连他都感受到了狱门疆暴动。
伏黑甚尔完全没有关注小孩子们的混乱的在玩家家酒状态。
“我该回去了。”
他和黑岛奈讲，在黑岛奈懵懵的目光中，抬手将游云刺入自己脑袋。
伏黑甚尔，他就是这么一个烂人。
眼睁睁看到了黑岛奈死亡的场景，就一定也要她看一遍他自杀的画面。
全然不顾会给对方留下什么心里阴影。
扯平了。
他想。
黑岛奈微微瞪大眼睛。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的景与人都扭曲割裂起来。
时空扭曲了。
……
2006年。赌马场。
伏黑甚尔捏着手里的票，看了眼时间，他眉毛一挑，回来了。
涩谷自杀的时候他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回来，但他是天生的赌徒。
幸好，这局赌赢了。
伏黑甚尔按照记忆重新买了张票。
也像记忆里那样，孔时雨慢条斯理地走到他身边，说出熟悉的话，“准备金盆洗手了吗，甚尔？”
伏黑甚尔没有看他：“啊。”
回溯时间之前。
他回答的是个疑问词，然后孔时雨笑了声讲，“要掺和一下星浆体的事情吗，盘星教为了阻止星浆体同化可是出个高价呢。”
而这会儿，孔时雨笑了两声，显然没把他“金盆洗手”的回答当真，说出了与上一周目同样的话语。
伏黑甚尔低声喃喃：“星浆体。”
孔时雨察觉到他不对，疑惑道：“怎么了？”
伏黑甚尔恢复到漠不关心的作态：“好啊，我接了。”
孔时雨提醒道：“可能会和那个小鬼撞上呢。”
伏黑甚尔：“正合我意。”
周围环境嘈杂雀跃，他捏着重新买的赌马票，这些与记忆中重合而又出现细微变化的部分，终于有种微妙的不是做梦的实感。
孔时雨垂头看了眼，“赢了还不高兴？”
伏黑甚尔撕碎票，笑了声，“上天偶尔的眷顾还是攒着吧。”
……
2006年。
第N+1周目，星浆体事件即将开始之前。
黑岛奈还不知道伏黑甚尔和其他两位意识到也一同回溯了时间。
她撑住昏沉的脑袋。
上次和五条悟夏油杰共感三天的后果是昏睡了三天。
这次也没好到哪里。更何况中间还打了一架又回溯时间。
这会儿纯粹硬撑。
游戏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黑岛奈撑着额头：“不用。”
游戏：“你刚刚怎么了？”
他们是知道五条悟没死的剧情欸，不该有这么激烈的反应才对。
黑岛奈轻轻说，“想到了五条悟死亡的画面。”
游戏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它没有经历过，但它还是迅速明白这是【工作出现意外的不妙感】
它说，“但是，但是我们并没有去过新宿决战啊。”
黑岛奈：“我去过。”
“上一周目，涩谷出现时空乱流，你消失的那段时间，因为时空乱流我去了新宿。”
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在涩谷遭遇了时空乱流，刚刚感受到时间的稳定，紧接着就看到五条悟躺在地上，双目无神的凄美画面。
血迹流淌，仿佛满眼尽是红色。
黑岛奈恍惚了会儿，才回过神。
这一天真是糟透了。
她想。
在涩谷失去了顺平，野蔷薇和娜娜米，以为可以回溯时间重来一次，但睁开眼却是更惨淡的现实。
她看向惠惠版的两面宿傩，心态已经平静了，“哟，好久不见啊，垃圾。”
回应他的是两面宿傩短暂的目光，和迅速落下的斩击。
于是她第一次在没有依赖游戏回档了时间。
——一个术式在她身体里反反复复用了几百次，早就残留在她的体内。
她回到了决战刚开始的时候。
（这也是她回溯时间的极限，如果游戏再也无法出现，那她能做的只有救下五条悟。
……
远处五条悟和两面宿傩似乎正要准备开战。
“哇！等等等等。”
黑岛奈一路跑过来，站到五条悟身边，喘着气，“可恶，头一次自己使用，没太熟练。”地点传送略有偏差。
五条悟：“回溯时间？”
黑岛奈惊诧：“你知道？”
五条悟向前走了一步，把人挡在身后：“刚刚感受到了呢。”
两面宿傩盯着她看了会儿，又觉得她看起来弱的有些乏味，“以灵魂为代价的回溯时间啊，只要多杀几遍就能解决了。”
黑岛奈：“稍等稍等。”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两面宿傩：“？”
五条悟：“？”
黑岛奈抬手就给了五条悟一拳，“我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居然敢说死就死，你不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吗，死的也很有特色啊，独尊哥？”
两面宿傩：“……”
五条悟：“……”
等等，我们认识吗？
但也没有问她是谁，看她的行为举止，他们之间应该非常熟悉，也许是一个奇迹呢。
有什么疑惑就等战斗结束之后再讲吧。（猫猫理直气壮
五条悟开启无下限，“好啦好啦，老师我的脸都要被打残了。”
黑岛奈发出幸灾乐祸的声音，“呦呼~”
五条悟见她这种骄傲的小表情实在觉得好笑，情不自禁抬手拍拍她脑袋：“躲远点喔。”
黑岛奈轻轻叹气，“打第二遍真的很烦。”
五条悟深有同感地点头，“没错呢。”
黑岛奈忿忿不平：“我今天第二次打宿傩了。”
五条悟：“？”
嗯？你也是？
黑岛奈对非常有秩序感等他们讲完的两面宿傩讲，“我一般不爱公开术式，但偶尔也可以讲一下。”
她抬起手，凝结出金色漩涡。
“关于我的领域，可以吸纳祓除掉的咒灵或者死掉的术师为我所用。”
“五条老师。”
她说。“今天惠惠，啊不，因为时空乱流，我是从涩谷那个时间来的。那个时间的惠惠和我讲了一些话。”
黑岛奈：“我想告诉五条老师的是，我一直很喜欢你。”
五条悟微怔。
黑岛奈：“比里香喜欢忧太还要喜欢的那种，抱歉了忧太里香，拉踩了一下你们。”
“总之，就是这样子，五条老师要记得，这世界上有个人会永远热烈的喜欢你哦。”
五条悟胸口仿佛被撞击了下。
即便没有与她的回忆，他仍然有种微妙的妒忌。嫉妒那个能被她热烈喜欢的五条悟——
“这句话是对你说的。”
黑岛奈浅金色的眼眸如晚霞般温柔，但却有种无论这个世界多么恢宏辽阔眼中只会看到他一人的深情。“不管是哪个时间的五条老师，都拥有耀眼而又灿烂的灵魂，看一眼就会被吸引到呢。”
“所以，这次就由我来保护五条老师好了。”
黑岛奈召唤出在涩谷死在她领域中的两面宿傩，“重新打个招呼吧，手下败将。”
五条悟掩下翻涌的情绪，有些震惊又捧场道：“哇哦~”
——
回忆结束。
游戏迫不及待问：“赢了吗？”
黑岛奈：“嗯。”
游戏：“那之后呢？”
黑岛奈：“之后你就出现，把我拉进了一个高维空间，然后回溯时间，我就到了06年咯。”
游戏：“……抱歉。”
黑岛奈按着太阳穴，“虽然我觉得你没什么错，不过既然你抱歉了，那就我选择像母亲原谅没用的儿子一样原谅你叭。”
游戏：“……”
想骂但想到她的情况又憋屈的骂不出口。愧疚也是真的，但这家伙实在太气人了！
游戏转移话题，“你这会儿要不要看看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啊。”
回溯时间是回溯到星浆体事件发生之前。
这个时间的上一周目。
黑岛奈正在绑架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然后利用替身玩偶替代她们俩。
这会儿。
黑岛奈还坐在天内理子的家里，正撑着额头，神色恹恹，端着一副想“干翻世界”的不爽。
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都被吓得缩在角落，已经开始在心里策划逃跑路线了。
真的很像反派啊喂！
黑岛奈站起身，走到眼神警惕又戒备，犹如炸毛的猫一样又强撑着的两人面前，抚着下巴点评，“害怕的都在发抖了呢。”
游戏：“……”
更像反派了喂！
天内理子大声反驳，“谁害怕了！？”
黑岛奈抬手，掌心凝结金色咒力，咻地一下怼向来偷袭的诅咒师，落地窗应声炸开。
天内理子被黑井美里护在怀中，忍不住发出惊呼。
黑岛奈嘟囔：“好烦。”
她推开门走出去，慢悠悠向楼下走去。
……
天内理子望着黑岛奈离开的背影，逐渐瞪大眼睛，“？”
她看看黑井美里。
“她在做什么啊？”
黑井美里也茫然，“救，救了我们？”
正在这时。
门突然被用力推开。
五条悟和夏油杰几乎一路狂奔而来，脸色一个比一个严肃，推开天内理子的房门感觉比那群来索命的诅咒师还要恐怖。
天内理子瞬间又戒备起来，这两个人看起来就不像好人啊。
“你们是谁！？妾身可不会怕你们！”
她一开口，五条悟和夏油杰就知道不是黑岛奈操控的玩偶。
五条悟语气平静：“刚刚在这里的粉头发女孩呢？”
天内理子：“……走了。”
然后奇怪的白毛和一撮毛也风风火火的走了。
天内理子眨眨眼：“？”
今天遇到的人都好怪啊。
但她们这会儿应该安全了？
……
从那一声枪响开始。
五条悟和夏油杰就感受到了真正的时间流逝，如同溺水般的窒息感包裹着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
他们在一天之内体验到了两次无助感。
夏油杰与五条悟不约而同选择从楼梯下楼。
夏油杰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语气：“回溯时间是真的。”
应该是觉得有些可笑吧。
他们居然从未相信。
“剧本也是有真实的部分，如果我完全信任她，也许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夏油杰嗓音低哑。
随着下楼梯的奔跑，白毛头发抖动，他眼眸移向夏油杰方位一些，宽慰挚友，“是吗，我倒是觉得即便完全信任她，她也不会告诉我们计划。比起依赖谁她更喜欢自己解决一切。”
五条悟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况且，也是我误判了她的术式——”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一楼。
他们走楼梯先一步到了电梯门口。
电梯打开。
里面出来居民吓了一跳，警惕地望着白毛和一撮毛。
有病吧？
不知道还以为电梯开门出现的是他们俩的情人呢。
他溜着边挪着脚步躲开这俩奇怪的人，然后飞快逃跑。
「我建议你休息一会儿。星浆体是三天后死亡，你睡一觉吧。」
是游戏的声音。
白毛和黑毛循着声音赶过去。
黑岛奈心声是提不起劲头的懒散：「你又不是我监护人，不听~」
游戏：「你等着。」
游戏放出五条老师的录音。
「——如果黑岛同学再不好好休息，老师我就要狠狠惩罚黑岛同学了喔。」
五条悟脚步倏地一顿。
是他的声音。
不，应该说是更成熟一些的，他的声音。
从回溯时间到现在，虽然已经潜意识认为剧本有真实的部分，但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会儿犹如一记重锤敲醒了他。
熟悉的语录，亲昵的语气。
无一不彰显出一件事：
真的有个戴着眼罩的缺德老师在和学生玩师生恋。
五条悟不自觉攥紧拳头。
关于“28岁五条悟老婆”的剧本是真是假他不知道，但如果是他用这种语气和黑岛奈讲话绝对算不上清白。
黑岛奈：「放五条老师的录音干什么，好像他人还能在这里管我一样。」
游戏严厉：「去睡觉。」
黑岛奈慢吞吞说：「等会儿还要去神奈川解决藤田信N号呢……」
游戏冷漠道：「拖三天他们也不会死吧。」
黑岛奈：「有点道理呢。」
「救人真是好难啊，我要死多少次才能拥有无悔的人生。」
游戏又生出某种不妙的预感：「没有人会有无悔的人生。你入学的时候，夜蛾正道就说过吧，咒术师没有无悔的死亡。」（注）
黑岛奈：「所以，干脆都杀了吧。」
游戏：「什么？！」
黑岛奈语气轻飘飘的，「杀掉藤田信N号，杀掉高层那群垃圾术师，干脆直接叛逃做诅咒师好了，我不是说过我是you know who吗，拥有毁灭世界这种远大纯粹的理想，再发展一些疯狂激进的教徒也很正常吧，我现在超强，完全可以颠覆整个世界啊哈哈。」
游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然后呢？」
黑岛奈没想好：「然后回溯到星浆体发生之前？」
游戏：「你给我清醒一点！」
黑岛奈耸肩：「我很清醒。」
游戏把痛感屏蔽迅速关了下，又飞快打开。
黑岛奈右手握着的汽水因为骤然的疼痛而松开——共感时候，徒手接白刃的后遗症，痛到麻木。
汽水瓶咕噜咕噜往前滚着。
游戏：「这会儿清醒了吗？你不是说过自己一直往前吗，那刚刚算什么，在新的周目开始时，已经考虑下个周目，你在主动后退吗？」
黑岛奈沉默两秒。
「我知道了。」
游戏松了口气。
黑岛奈：「把痛感屏蔽关上吧。」
游戏大为震惊：「你说什么？！」
她可是连和五条悟日常切磋都要开痛感屏蔽的人啊。
黑岛奈：「我说，我们绝交了。」
游戏破音了都：「什！么！」
黑岛奈朝汽水滚落的地方走过去，「绝交。我说了我很清醒，不需要任何人生指导。如果你想阻止我，那就来杀了我。」
她走过去。
另一只手把汽水瓶捡了起来，五条悟和夏油杰站在她面前。
都有点喘。
这是不该存在的情况，毕竟这俩人现在虽然不是特级，也是超强的存在。
这幅气喘吁吁的模样，很像是挑战了身体极限的狂奔。
黑岛奈：“？”
黑岛奈疑惑两秒，忽略疑惑，掏出手机录像，“哇，你们喘的好怪啊，发给硝子听听。”
下一秒就被两人抱进怀里。
黑岛奈：“？”
画重点，两人。
不是。
啊？
这种姿势都不敢想象的。
第37章 暗号只有对上才有意义
黑岛奈任由五条悟和夏油杰抱了一会儿——
姿势真的很怪啊。
这俩人是分配好的吗, 一个搂腰，一个揽住肩膀？
白毛和黑毛强劲而有力的心跳震得她耳膜都有点不适。
“喂，差不多了吧？”
五条悟和夏油杰这才松开了她。
黑岛奈从五条悟手中拿过汽水, 冰镇汽水贴在右手，多看了五条悟一眼，见他活蹦乱跳，但两人实在太不对劲儿。
因为在新宿的五条悟问过“回溯时间”，她推测问，“感受到回溯时间了？”
没料到她会直接讲出口, 夏油杰喉咙发烫, 低低嗯了声。
黑岛奈想了想, 在脑海里同游戏讲，“突然发现十六岁的五条悟好诱人，想睡他。”
游戏：“……”
黑岛奈又说：“夏油杰也是欸，刚刚喘的真性感, 三个人一起睡吧！”
游戏：“……”
五条悟忽然轻轻握住了她的右手，“回溯时间之前操控‘星浆体’共感，应该有开发出‘共感’的其他用法吧。”
黑岛奈表面沉吟。
黑岛奈内心狂野：「哇, 这家伙还主动握我的手, 要不这会儿就发出睡他的邀请吧。」
五条悟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夏油杰把他们的手分开，依靠自己的脑子理解这些，“是可以反向共感了吗？”
游戏：「给我清醒点！狗血值不是这样刷的！」
黑岛奈：「夏油杰刚刚喘的也很性感啊，三个人一起睡吧。」
游戏：「想都别想！」
夏油杰瞳孔骤然一缩, 他喉结还滚动了下, 像是努力把什么话憋回去，“爱丽丝？”
黑岛奈回答刚刚的问题, “确实有开发出其他用法，但是反向共感，这个没有呢。”
五条悟：“什么用法？”
“之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们。”黑岛奈举起汽水瓶挥挥手，“你们先去照顾天内理子，我还有任务。”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握住她的手臂。
黑岛奈：“……？”
五条悟：“我陪你去神奈川。”
夏油杰：“我们都不想要天内理子同化，既然大家目标一致，那就一起行动吧。”
黑岛奈想了想，同意了。
夏油杰眸色含着深深的担忧，“如果不着急的话，爱丽丝先睡一觉吧。”
五条悟食指点在她额头，“六眼会帮你注意那些藤田信，所以不用担心，尽情休息会儿吧。”
黑岛奈：“喔。”
……
因为去神奈川的人数较多，藤田信在五条悟的赞助下开了辆保姆车。
黑岛奈调整了舒服的姿势，躺在座椅闭目养神。
黑岛奈在脑海里同游戏说，“还在自闭呢？”
游戏都要破防了。
“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子，表情好明显啊，他们居然真的能听到我们的对话。”
黑岛奈：“嗯。”
起初，黑岛奈并没有怀疑他们俩能听到她和游戏的对话。
直到奈良。
（因为奈良听到的日常对话很多，五条悟和夏油杰表情管理都不是特别好），黑岛奈就觉得有点怪。
所以，从看到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灵魂在寻找她的时候，她和游戏就开始了试探。
刚刚“睡五条悟”“三人行”这种过于明显的试探，对男高来说还真是一点都没抗住呢。
换成二十八岁的五条悟，说不定就嘻嘻哈哈地掩盖过去了呢。
游戏哼哼唧唧地给自己杀毒，检查系统漏洞，“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黑岛奈惊恐：“……这哭腔是怎么回事？”
游戏：“人家也是需要安慰的啊人渣！”这是重大工作失误了好不好！
黑岛奈：“很严重吗？”
游戏效率极高：“我加了个防火墙，你想让他们听到对话的时候，我就关掉防火墙，不想让他们听到，我就开始。”
黑岛奈：“……”
真是好朴素的解决方法啊。
游戏沉沉叹了口气，忽然又想到什么，“你刚刚说的那些全是试探吗？”
黑岛奈懒懒散散道：“我对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没兴趣啦，当然不会邀请他们睡觉。”
游戏恼怒：“我说的是叛逃，you know who！”
虽然当然这段话一方面是为了试探他们能不能听到，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夏油杰。（最好的朋友要叛变毁灭世界，这家伙现在应该没心情去苦夏什么的吧？）
但游戏总觉得黑岛奈那个时候说的很认真。
好像真的考虑过这一种可能。
黑岛奈的心声仍然懒懒散散，“毁灭世界怎么了，说不定我还拯救了地球呢。”
游戏：“……”
可恶！
她果然真的考虑过这种想法！
游戏忽然郑重说，“如果你要毁灭世界，那我就陪你一起吧。”
黑岛奈：“？”
游戏：“因为人生就要被允许颓废一次两次，然后再继续向前。”
黑岛奈沉默两秒，她睁开眼睛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忽然笑了声。
一直关注她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有些疑惑地看她。
五条悟从她后座探出脑袋，毛绒绒的头发蹭到她脸上，“你刚刚是笑了吧？”
黑岛奈瞥他眼，一想到这家伙初遇时候态度那么恶劣。（虽然现在找到了原因，但是细想一下真是更生气了）
她敛了笑容：“少管我，白毛。”
游戏：“……”
这个五条悟真的，他是唯一一个体验到“黑岛奈记仇性格”的五条悟。
也算是很特殊了呢。
——之前成熟的五条悟就算不经意踩了雷，也会立马用其他方式弥补。
五条悟：“？”
五条悟超大声谴责：“你突然变得好残忍啊，我的心理阴影这会儿都还消失呢。”
黑岛奈推开白毛脑袋，“你好烦啊。”
五条悟抹抹不存在的眼泪，伤心道：“才刚过去一个多月，我们的感情就开始变淡了吗？”
天内理子左右看看，小声和黑井美里讨论，“所以，黑岛君和五条君是情侣关系吗？”
黑岛奈和五条悟的玩闹停顿，看天内理子。
夏油杰笑容危险，“理子妹妹，他们并不是情侣。”
天内理子看到这个笑容，感觉自己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连忙点头回答，“嗯嗯，我知道了。”
早就觉得夏油杰在认真勾引黑岛奈的游戏立马关闭防火墙，超大声说，「他怎么见谁都叫妹妹？」
黑岛奈：「嗯？」
这是在做什么？
夏油杰：“黑井小姐坐车还适应吗？”
果然很明显。
他甚至还在不动声色回应！
游戏：「怎么，是觉得人家没有理子妹妹年轻漂亮吗，果然见了年轻漂亮的就自动叫妹妹了，呵，男人……男高，一看就是渣男预备役。」
夏油杰笑容都僵硬了。
黑岛奈没想明白游戏怎么突然讲这些，不过她还是选择为自己最好的朋友讲话，「他本质就是很温柔啦，称呼而已。」
游戏：「中央空调！」
黑岛奈：「……你疯什么呢？别在我脑子里讲话，陌生的家伙。」
游戏一键切换：“……为什么要伤害我！”
黑岛奈：“我们决裂了，你忘了？”
游戏：“……”
它总觉得她刚刚在夹带私货。
总而言之，夏油杰开始保持沉默。
天内理子说出和上一周目同样的话，“你们要卖掉妾身吗？”
五条悟兴致勃勃：“卖掉之后应该够我们三个一人买一个冰激凌吧，先说好，老子要草莓味的。”
黑岛奈有点饿了：“我想吃烤菠萝，或者辣椒拌西瓜。”
五条悟震撼，他脸色简直幻视猫猫看到螺蛳粉开始伸爪子埋螺蛳粉的嫌弃又抓狂，还有微妙的你居然吃○的惊恐：“那是什么料理？”
黑岛奈：“想尝尝吗，我会做。”
五条悟：“……也可以试试啦。”
游戏傲慢开口：「伏黑甚尔都吃不下去你做的东西，这家伙嘴那么挑剔更不可能啦。」
黑岛奈有点无语：「决裂之后，你很放肆啊。」
游戏：「现在我已经是钮祜禄游戏了。」
黑岛奈：「……」
黑岛奈都不想理会它了，索性去回夏油杰说的“我也想尝尝爱丽丝做的烤菠萝呢”。
“那等任务结束之后，我们去冲绳玩吧。到时候可以海边烧烤。”
夏油杰微笑，“好。”
游戏：「车里就三个女孩，谁都想撩一把？」
夏油杰都不愿意笑了。
黑岛奈：“……”
黑岛奈自动忽略垃圾话，选择重新闭上眼睛休息。
游戏：「你怎么不说话？你还记得未来吧，芝麻糊当了和尚身边还跟个美女秘书呢！」
夏油杰：“………”
未来的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五条悟看挚友的眼神蕴含着浓浓的吐槽欲，还有些幸灾乐祸。
黑岛奈心声冷酷：「再说话这会儿就去毁灭世界。」
游戏哼了声，闭嘴了。
等等。
还有人记得这个话题一开始是天内理子问要卖掉妾身吗？
天内理子人都麻了。
到底要干什么啊。
……
神奈川的任务之前已经执行过一次，黑岛奈考虑了性价比，把藤田信们聚集起来开了一次领域。
OK，结束任务。
然后坐飞机去冲绳。
五条悟在飞机上把所有人都用六眼看了一遍（差点就贴脸看的那种），防止有诅咒师突然冒出刺杀。
黑岛奈坐在靠走廊的位置，见黑井美里好像有些不安的样子，“在担心会出事吗？”
黑井美里：“……没事。”
黑岛奈：“？”
总觉得黑井美里有些怕她，想想也正常，毕竟刚回溯时间的时候，她确实有想要毁灭的想法，被黑井美里定为危险人物也很正常。
天内理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忽然说，“我还以为我们会在神奈川玩呢。”
夏油杰视线移动到黑岛奈身上，她打了个哈欠，像是对这些话完全不在意。
真的可以不在意吗？
“上一周目可能是很好的朋友，这一周目却用戒备和警惕目光看她”这种事情要经历多少次才能做到平淡的接受？
夏油杰忍不住温柔揉揉黑岛奈的脑袋。“要休息会儿吗，爱丽丝，这里有我和悟呢。”
游戏：「说话就说话，总是爱动手动脚，不会是故意占你便宜吧？」
夏油杰：“……”
黑岛奈已经彻底忽略游戏的垃圾话，和夏油杰说，“没事，回溯之后身体也会恢复到之前那个时间点的状态，你和五条应该感受到了。”
回溯时间之前，五条悟一直开着无下限没有休息，这会儿回溯到几天前，又是活力满满的白毛。
不过黑岛奈不是。
身为回溯时间的发起人，她自己的身体状态是不可能扭转的。
白毛探头：“要喝果汁吗，匹诺曹？”
黑岛奈：“……”
……
冲绳
黑岛奈换了件绿色系泳装。
游戏委婉提醒：“穿泳装不适合打架吧？”
黑岛奈套上罩衫，戴好星星形状的墨镜推开门，小脸骄傲，“我今天不想打架。快给我拍照。”
游戏：“……”
游戏给她拍照，并且虎视眈眈盯着白毛和黑毛。
这俩家伙看呆了吧。
夏油杰你居然还脸红！
五条悟！虽然你推了墨镜，但是我还是能看到六眼一直关注着这边！
游戏越来越想贴脸开大讲讲五条老师的事情。
就是觉得它真的这样做了，黑岛奈会生气，才没讲。
短暂地玩了会儿水之后，黑岛奈就索然无味。
夏油杰：“爱丽丝要去哪里呢？”
准准备偷偷溜走的黑岛奈：“……厕所。”
夏油杰：“嗯好，我陪着爱丽丝吧？”
黑岛奈沉默两秒，“油杰你心理创伤这么重吗？连上厕所都要人陪嘛。”
夏油杰：“没……”
而且他觉得黑岛奈的心理创伤应该比他大。
五条悟陪天内理子结束一轮玩乐，凑过来问黑岛奈，“去哪里？”
黑岛奈无语：“……厕所。”
五条悟：“我也要去！”
黑岛奈忍无可忍把白毛按回夏油杰身边：“待在这里，我不会突然回溯时间，更不会突然走丢。”
……
从厕所出来，黑岛奈洗完手擦干净，赢面就撞上伏黑甚尔。
沉默。
这家伙不会准备动手吧。
她也不是很想打啊，这会儿的状态真的全靠硬撑。
而且这样一搞，计划是不是乱了，他们在冲绳还没度过一天，那高专的剧情也没有了……？
突然安心许多。
黑岛奈心情愉悦的说，“甚尔啊，要做什么？”
伏黑甚尔走到她身边，手臂的肌肉蓄满力量，将她一整个抱住。
黑岛奈又一次感觉自己像个融化的冰激凌，再次被他吃进了嘴里。
游戏发出尖锐爆鸣。
“啊啊啊！！！！”
“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突然就亲啊，伏黑甚尔之前见你的时候那个半死不活的颓废状态呢，为什么突然A上来了！”
它一键切换，「五条悟呢！夏油杰呢！谁快来救场！」
黑岛奈觉得自己脑子里实在是太聒噪了，而且她本来就用脑过度，这会儿被伏黑甚尔吻的还有些缺氧。
她推了推他坚实的胸膛。
没成功。
“你这么做，对得起惠惠吗？”
伏黑甚尔：“哪儿样做？”
黑岛奈沉默了又沉默。
唇瓣又被他如蜻蜓点水般轻啄了下，“你是说这样做？”
黑岛奈：“……不用示范。”
伏黑甚尔淡定说，“你想问问他想法的话，我下次也可以带他先让他在旁边看着。”
黑岛奈：“……”
别这么人渣了。
“松开她。”
白毛是听到游戏的呼唤直接瞬移过来，见到这种场面，脸色瞬间阴沉。
他要杀了伏黑甚尔。
五条悟冷酷的想。
伏黑甚尔旁若无人地垂头，低沉磁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记起来了吗，暗号。”
第38章 食物吃到嘴里是要咽下去
暗号……
原来在涩谷是这个意思啊。
但是细想之下, 伏黑甚尔还真是人渣啊。
试问，哪个爹会在见证了自己儿子深情表白之后，突然当着儿子面A上去的？
黑岛奈都不敢想象伏黑惠的心理阴影。
游戏：“我查完了, 伏黑甚尔身上的时间线是‘你在高专自杀之后，时间回溯，伏黑甚尔去了涩谷，然后才又回到原本的时间线’。”
黑岛奈沉默不语。
游戏也沉默不语。
它之前讲过剧情的哦，五条悟记得回溯时间，他也死过一次, 这说明什么？
说明“天上天下, 唯我独尊”要来了！
游戏冷酷的想。
成年人的亲吻真是致命诱惑的肮脏, 五条悟赶快杀了伏黑甚尔吧，它可以给生奶油加戏喔。
匆匆赶来的夏油杰也加入了战场，颇有种新仇旧恨一起算的疯狂。
黑岛奈终于不沉默了。
她举起手。
“由暗而生……”
游戏：“……”
它这会儿真的很共情七海建人，为什么要用这么放大招的表情放帐啊！
然后, 黑岛奈掏掏背包，拿出手机，开始给五条悟录像。
他漂浮在半空, 眼眸浮现出无机制的蓝色, 与天空的色彩融为一体，永远将世间万物囊括其中，仿佛已经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注）
人生经典场面记录，get√
在一发茈怼向伏黑甚尔的时候, 黑岛奈闪身挡在伏黑甚尔面前, 抬手凝聚出咒力。
试试看。
术式的最终奥义，极之番。
金色咒力与蓝色咒力对撞, 以碰撞之地为圆心向四周扩散，震荡出巨大的气流。
是一场教科书式的“有烟无伤”定律。
五条悟飘在他们面前。
风声猎猎，他穿着开衫泳衣，胸腹曲线好毫无保留地漏了出来。
（夏油杰也是
可惜黑岛奈这会儿状态不大行，人疲惫的时候，对美色其实也不大提的起兴趣。
她眼皮半垂，看上去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一定要打吗，先说好，我要站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和夏油杰惊诧看她。
伏黑甚尔敛去神色，转念一想就明白要么是因为涩谷的事情，要么是因为伏黑惠。
但不妨碍他可以嘲笑眼前的小鬼们。
夏油杰语气中蕴含着一丝不可置信：“爱丽丝……”大概是从来没想过黑岛奈会和他们站在对立面。
黑岛奈神色恹恹地应了声，“抱歉啊油杰。”
五条悟神色反而平静多了，他瞬移到了黑岛奈身边，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无下限之中，然后在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带着黑岛奈瞬移消失。
伏黑甚尔依靠敏锐的五感只来得及伸手碰到五条悟的无下限。
“……”
战场留下了伏黑甚尔和夏油杰，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这会儿都没什么打下去的欲望。
伏黑甚尔嗤笑：“看来最好的朋友也只能是朋友呢。”
夏油杰冷冷道：“你这种人渣又算什么？”
剑拔弩张之际。
黑井美里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理子小姐，理子小姐被抓走了！”
……
从海滩瞬移到的地方是某个海岛，黑岛奈也不确定这个海岛有没有开发，因为没怎么看到人。
感觉像是孤岛。
五条悟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语气像是平静，又透着十足的癫狂，“你知道这种感觉吗，黑岛，那种无比惬意，无比自由，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黑岛奈任由他抱着，期间还打了个哈欠，等五条悟发表完感言，她慢吞吞说：“呦，独尊哥~”
五条悟从背后抱着她，她的后背隔着薄薄的罩衫贴在他胸膛。
……男高体温是真高。
她小声同游戏讲，“我低估了五条悟。”
游戏从刚才开始就有点懵逼：“什么？”
等等！
“别说，我听了会进小黑屋！”
黑岛奈：“？”
黑岛奈不明所以，淡定吐槽：“他身材比我想象的好，这也会进小黑屋吗？”
游戏沉默了会儿，飞快转移话题，“你不是说已经疲惫的对美色毫无动力了吗？”
黑岛奈叹气：“有时候，距离过近是没法忽略的。”
游戏：“……”
黑岛奈突然感受到唇瓣被指腹轻轻摩挲，她不明所以地抬头，非常直白的问，“你也想亲吗？”
五条悟：“像不顾你的意愿强来的人渣那样做吗？”
话音落下，又自己给出否定答案。
“不。”
他手掌向上移动，覆盖住她的眼睛，能感受到她纤长眼睫在他掌心颤动带来微弱的酥痒。
“你该休息会儿了，黑岛。”
黑岛奈感受到他掌心灼热的温度，紧接着就感受到逐渐袭来的困意。
像五条老师之前强制她关机一样。
但这会儿在她身边的是年轻的五条悟。
……
黄昏，酒店内。
黑岛奈睁开眼睛，望着熟悉的摆设，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这会儿是在酒店里。
“我睡了多久？”
游戏心里憋了很多话想问，但这会儿还是先回答了问题：“三小时二十四分钟。”
还好不是三天。
这时，房间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
白毛脑袋伸了进来，“快点起床啊黑岛，杰已经租来烧烤架了，不是要做烤菠萝吗？”
黑岛奈：“……？”
黑岛奈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五条悟面前。
五条悟沉默两秒，挪开视线。
嗯……
她还穿着泳衣呢。
然后脑袋就挨了一拳。
五条悟：“！”
黑岛奈惊讶地盯着自己的手，居然没有被已经可以自动挡的无下限隔开欸。
五条悟谴责：“太残暴了，黑岛。”
“那就记得下次不要随随便便让人沉睡。”黑岛奈敷衍道，背对着五条悟，手伸到后背解泳衣带子，“我要换衣服了。”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黑岛奈若无其事地松开手，心想，这家伙真是意外的好骗呢。
五条悟忽然又推开门，墨镜下的蓝眼睛狐疑盯她，“你故意的是吧？”
黑岛奈无辜回望。
白毛彻底推开房门，走到了她面前。
黑岛奈有一瞬间恍惚，总觉得他独尊之后，正在以莫名其妙的方式成长。
游戏辣评，“颇有故人之姿。”
“闭嘴吧。”黑岛奈说的成长并不是五条悟变成她认识的那个五条老师，而是独属于这个周目五条悟的成长。
“你在看谁？”
五条悟的感知实在太过敏锐，记性也好，“第一次见面是这种眼神，学校天台也是，孤儿院也是，刚刚在海岛也是，你在透过我看28岁那个觊觎学生的人渣吗？”
黑岛奈为五条老师辩驳：“……你对他好像有点误会。”
“哈哈，误会？”
“随便他吧。”
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了墨镜，弯腰凑到她面前，从她浅金色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面容，他笑容肆意，“但现在要看清楚了黑岛，老子是五条悟。”
他抬手弹了下她额头。
“十六岁的五条悟。”
……
黑岛奈换好衣服下楼。
因为来冲绳并没有带太多私服，这套短袖短裤是来海边之后买的，主打的就是宽松舒适。
她跟着五条悟到了海滩，发现伏黑甚尔居然也在。
“？”
五条悟抬手微微遮住嘴巴，小声讲悄悄话，“我们消失的时候，天内被抓走了，听说是他和杰一起救回来的。”
黑岛奈若有所思，“唔。”
她坐在天内理子身边，“害怕吗？”
天内理子没料到她会主动搭话，惊讶了一瞬，回答，“才不怕呢！可别小瞧妾身啊！”
精神状态确实蛮好的。
灵魂也没有不安的感觉。
因为人多，黑岛奈并没有多问，她看向伏黑甚尔——
“我有件事要和你讲。”
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非常有眼色地离开。
伏黑甚尔挑眉，“什么？”
游戏恶狠狠说，“拒绝他！”
黑岛奈原本要说的话都卡壳了：“啊？”
游戏掷地有声：“拒绝伏黑甚尔！”
它宣布伏黑甚尔现在超越夏油杰，成为它黑名单的第一人。
可恶！
嘴上说着对未成年小鬼没兴趣，身体可真是太诚实了。
放弃尊严，也不去考虑别人的尊严，自顾自活着的烂人。
就算第一反应是拒绝拉自己走出浪荡又堕落生活的光，也会在某些时刻心动想要靠近，一定偷偷想过真正完全拥有吧。
眼睁睁看着这束光在自己眼前自杀，顿悟了是吧。
这会儿想要真正彻底的拥有了是吧！
想得美。
游戏超大声，“拒绝他！不要给他留任何一丝希望，拒！绝！他！”
黑岛奈正要讲什么，被突如其来的烟雾呛咳两声。
“？”
哪儿来的烟？
她回头。
五条悟和夏油杰正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烧烤架后面，拿着扇子疯狂扇着木炭，眼神瞥向远方，实际上正在全神贯注偷听。
“……”
今天无语的事情好像特别多。
“关于涩谷发生的事情。”黑岛奈忽略他们，回头继续说，“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喔。”
伏黑甚尔微微挑眉。
没想到她居然先开口讲这个。
五条悟插话：“为什么啦，杰还在这里呢，在最好的朋友面前还和其他人拥有小秘密，杰都要伤心死了啊！”
黑岛奈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在挚友疯狂的眼神暗示下，艰难地露出某种伤心欲绝的表情。
“……”
黑岛奈站起身走到烤架后面，懒懒散散说，“我才不讲呢，我可不想因为剧透未来死掉。”
夏油杰眸色微怔，“是回溯时间的束缚吗？”
五条悟推测：“应该也算是预知的束缚吧。”
黑岛奈穿好三串菠萝，放在烤架，“谁知道呢，我不深究这些。”
五条悟毫不犹豫地就开始骚扰伏黑甚尔，试图从他嘴里套出未来发生了什么。
游戏忍不住开口：「虽然这会儿狗血值涨的很快，但我觉得，还是和伏黑甚尔保持距离吧。」
黑岛奈：「干嘛？甚尔不好吗，他可有奉献精神了。」
奉献精神？
是指奉献自己的身体吗？
游戏又搜罗到伏黑甚尔的一条罪证。
这家伙居然从来没有反抗过黑岛奈捏他胸……等等等等，它都要忘记黑岛奈对伏黑甚尔肉体的喜欢了，而且也从来没有克制过，说捏就捏……
游戏突然有种底气不足的错觉。
它试图找切入点：「伏黑惠，你和他爸爸这样子，你们对得起向你表白的伏黑惠吗？」
黑岛奈：「……惠惠他现在还不到五岁啊。」
游戏：「我要给惠惠写剧本，就是那种“他喊你妈妈，然后问出我难道不像爸爸吗，我比爸爸拥有更年轻的肉体”的强制剧本！」
黑岛奈漫不经心地给菠萝翻了个面，开始刷辣椒酱，「放过惠惠吧。」
游戏忽然说。
“你先别讲话。”
它板板正正的机械音透着凝重。
“我们说‘ ’会被外放，防火墙也挡不住。”
它没有说出“狗血值”“剧本”这之类的词。
不过黑岛奈和它配合默契。一瞬间就明白了。
她懒懒散散的说，“没关系，反正都是垃圾话。”
游戏整理狗血值趋势，拉出视频回放当天录像，怪不得有些时候狗血值会涨那么快呢。
黑岛奈把涂满辣椒酱的菠萝递给五条悟和夏油杰。
伏黑甚尔早就熟知她的水平，拒绝的毫不犹豫。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吃之前狠狠嘲笑了伏黑甚尔。
五条悟：“果然也没多喜欢吧，连爱心料理都吃不下去。”
夏油杰：“小白脸职业素养都没有到位呢。”
伏黑甚尔嗤笑了声。
他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咽下去。
黑岛奈充满期待地望着他们。
夏油杰倒是无所谓，他对食物早就没太多幻想，最难吃的东西他已经吃过——
黑毛和白毛不约而同浮现出中毒的神色，面部发黑，艰难忍耐了几秒钟之后，狠狠吐了一通。
伏黑甚尔嘲笑：“呵。”
黑岛奈淡定拍照录像，同时对在远处玩的天内理子挥手，“理子酱，烤串好了，来吃呀~”
天内理子欢快跑来。
天内理子接过来，毫不设防地吃下。
“……”
“yue——”
黑岛奈捧腹大笑，在天内理子哀怨又谴责的目光中，正色道，“理子，以后我卖保健品你一定要支持我，好吗？”
天内理子一边吐一边拒绝：“才不会（yue）支持你（yue）这种恶劣的（yue）家伙（yue）！”
黑岛奈：“嘻嘻。”
……
结束海边烧烤之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黑岛奈拍了好多张照片，打包给在机场要多待一天执行任务的七海建人发过去。
游戏若有所思。
它觉得七海建人一定能成为净土。
游戏：「我要给七海建人加戏。」
黑岛奈：「嗯？」
跟在她身边严防伏黑甚尔的白毛和黑毛，“？”
因为涉及狗血值的心声无法被防火墙防住，黑岛奈就回头和他们俩讲想要自己待一会儿，往远处走了些。
游戏这才问：「娜娜米不好吗？他还是你第一个朋友呢！」
完全听得清清楚楚的夏油杰隐约记起来黑岛奈之前讲“回溯时间之前的周目，七海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之前周目，第一个朋友。
这周目，第一个喜欢的人。
然后，他听到黑岛奈拒绝了游戏，「不要，那都是上一周目的事情了。」
「来，给我个关于油杰的日常任务，我今晚要找他。」
游戏：「？」
夏油杰：……嗯？
五条悟：“？”
就没有生奶油的日常任务吗？
游戏沉默两秒，超冷酷道，「那今晚的任务就是，你去找芝麻糊然后告诉他，“你其实喜欢五条悟，让他帮你追五条悟”。」
黑岛奈：“……”
夏油杰：“？”
五条悟：……嗯？
第39章 朋友成为了男朋友就不能是朋友了
入夜。海风习习。
黑岛奈先去敲了伏黑甚尔的房门。
伏黑甚尔见到她微微挑眉, 但也没讲什么，侧身让黑岛奈进屋了。
插句题外话。
伏黑甚尔家的卧室是榻榻米，因为黑岛奈拒绝睡壁橱, 所以他们俩住一起的时候都是并排打地铺。
游戏越回忆越怀疑自己之前是瞎了吗。
这么明显的纵容都没发现？
黑岛奈不知道游戏在想什么，她走进伏黑甚尔的房间，斟酌语言：“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伏黑甚尔：“什么？”
黑岛奈顺手撸些丑宝：“抓走天内理子的是谁？”
伏黑甚尔没料到她开口问的这个问题，他不自觉陷入沉默：
难道亲吻对她来讲就没一点感觉吗？
黑岛奈抱着丑宝，久等不到回答，“甚尔？”
伏黑甚尔：“盘星教雇的诅咒师。”
黑岛奈眨眼, “盘星教的单子不是你接了吗？”
伏黑甚尔枕着双手, 态度随意：“诅咒师跑单又不是稀奇事。”
黑岛奈：“……”
话虽这么说, 但那可是定金就三千万的单子啊。
“那你们救天内理子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伏黑甚尔琢磨了下就明白了，“你来我房间是想问那个没眼睛的小鬼？”
黑岛奈：“……没眼睛有点太过分了吧。”眯眯眼可都是隐藏boss啊！
伏黑甚尔坐到她身边，成熟男人的气息顿时笼罩着她。
游戏怒吼：“你要保护好自己！！！”
黑岛奈视线艰难从伏黑甚尔胸前收回，“所以, 有发生什么吗？”
伏黑甚尔：“忘了。”
“我一般不记和男人发生过什么事。”
黑岛奈：“……”
黑岛奈抱紧丑宝，吃惊看他，“你吃醋了啊。”
丑宝腹部被狠狠一勒：“唔！”
伏黑甚尔微微扬眉。
黑岛奈眨眼, “真奇怪, 你平常都会嘲讽我两句，然后再说‘对未成年小鬼没兴趣’，今天居然这个表情。”
丑宝试图从黑岛奈怀里挣扎跑出去。
黑岛奈拍拍它脑袋示意它安静会儿。
“……”
伏黑甚尔低低笑了声，“那你觉得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黑岛奈不明所以：“暗号？”
说实话。
在面对那种类似“给你一分钟，让我彻底记住你”的变态面试题, 伏黑甚尔简直给出了完美答案。
——主要也在他技术好。
总而言之, 黑岛奈事后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扼腕叹息。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早知道的话，就对娜娜米A上去了啊！
伏黑甚尔露出无语的表情, 他垂头凑在她面前，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仅仅如此吗？”
他这会儿攻击力好强啊。
黑岛奈不自觉的把丑宝抱的更紧，“那应该还有什么呢？”
她茫然问。
“你不是说过，对我没兴趣吗？”
伏黑甚尔气定神闲，“我改主意了。”
游戏：“……”
可恶。
肮脏的成年人。
黑岛奈紧张，“我看过这种情节。”
“坠入风尘的男人一旦开始追求稳定生活，就是悲剧的开始。”
她苦口婆心劝道。
“你要三思哇甚尔，我看过这种电影，没一个是圆满结局！”
伏黑甚尔坐直身体，神色似乎更是无语，无所谓道，“那就赌赌看吧。”
黑岛奈眨眨眼：“？”
伏黑甚尔抬手把丑宝嘴里差点勒吐出来的刀按回去，“就算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能赢，赌徒也会为之疯狂。”
他停顿了下问。
“知道为什么吗？”
黑岛奈放开丑宝：“为什么？”
伏黑甚尔：“因为赌徒只要上了赌桌就会被本能的欲望支配，即便倾家荡产也无法戒掉这场豪赌。”
游戏紧张。
这表白是不是有点犯规了。
你们伏黑家为什么就这么抢先？
它虔诚祈祷黑岛奈没听懂任何隐喻。这把“赌”字换成“爱”真是一点也不违和啊！
黑岛奈偏偏听懂了。
“为什么？”
伏黑甚尔：“嗯？”
黑岛奈想不明白：“为什么态度突然转变？”
伏黑甚尔：“从来没有突然的说法。”他绿色眼眸犹如化开在春季化开的潺潺流水，“我可没有陪小鬼玩家家酒的习惯。”
任由她反复侵入他的生活，难道只是因为那条不知道多少价值钻石项链，还是说更没有价值的镯子？
别开玩笑了。
他可不是做慈善的。
黑岛奈摸摸脸，“那，那，那我祝你好运吧。”
游戏：“……”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开始思索，是不是自己之前过于人渣，所以才会遇到这么个天然的渣。
黑岛奈见伏黑甚尔无语的表情，理不直气也壮，“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未成年是不可以谈恋爱的！”
游戏暴言：“能也不可以和伏黑甚尔在一起！”
黑岛奈：“为什么啦？”
游戏眼前一黑。
你居然还真考虑过。
不，这家伙可能就是出于“刚好我也挺喜欢，谈一谈也行”的想法，反正她喜欢上下一个人也很快，比如成年版的五条悟和七海建人……不！这周目根本没有第二个能和伏黑甚尔媲美的大叔了！
游戏开始头疼。
真就一个也没有吗？总不能让孔时雨上吧？
伏黑甚尔也惊讶挑眉。
想起这家伙之前说过的“就不能等她两年”之类的话——
不是很能理解。
他也没有多问，抬手摸摸黑岛奈的脸颊，“那就祝我好运吧。”
黑岛奈怔怔看他。
伏黑甚尔：“赌局开始之后，所有需要担心的事情，都是交给赌徒的。”
黑岛奈：“好吧。”
“但是先说好一点，我对五条悟虽然可能不是那种爱情的喜欢，但我又真的很喜欢他，就是那种‘希望他能永远快乐’的喜欢。”
“所以如果未来你真的赌赢了，五条悟也还会是我心中不可磨灭的存在。”
伏黑甚尔：“……”
他还是低估了这家伙人渣的程度。
黑岛奈说完还自我肯定地点头，自觉这个话题已经算是结束，于是开启新的话题，“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去救理子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伏黑甚尔脸色都黑了。
黑岛奈难得有些心虚，眼神飘忽，“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嘛，而且，可能涉及未来。”
伏黑甚尔差点都气笑了。
转念又一想，又觉得她脑子里可能都没这根弦，也懒得计较，把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就是诅咒师抓走星浆体。
伏黑甚尔和夏油杰追上去救人，期间两人当然有拌嘴，伏黑甚尔也讲出了“输给我这种没有咒力的猴子”之类的话——
黑岛奈在心里叹气。
行吧。猴子就猴子吧，
也没太大意外。
唉。
……
因为今天晚上的谈话实在太耗费心神，黑岛奈选择睡觉。
隔壁的夏油杰正在五条悟的房间里打游戏。
五条悟结束一局游戏，开了瓶可乐：“还不回自己房间吗，杰？”
夏油杰微笑，“刚好没事做，趁机通关了吧。”
他才不要回房间做帮好朋友追挚友的任务呢。
*
翌日。
黑岛奈是被游戏铃声强行叫醒的。
她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为什么昨天可以睡三个小时就醒，今天就这么疲惫。”
“跑完八百米往往第二天最痛苦。”游戏安慰她，“等回到高专就可以彻底放松休息了。”
黑岛奈沉沉叹气。
推门见到五条悟和夏油杰，索性直接坐在他们身边，“早。”
五条悟和夏油杰注意到她行尸走肉般的疲惫都惊了下。
上次见她这么疲惫，还是上次共感。
夏油杰眸色担忧，抬手摸摸她额头感应温度，“爱丽丝还好吗，要不要多休息会儿？”
黑岛奈摇头，“刚在聊什么？”
“星浆体同化的事。”五条悟坐到她身边，“夜蛾老师刚打电话告诉我们，可以不用同化了。”
黑岛奈：“哇。”
解决了啊。
她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倒在了夏油杰肩膀，“恭喜啊，理子。”
天内理子已经喜极而泣过一次了（在刚刚得知消息的时候），这会儿情绪平复，还是有种想哭的冲动。
“那个……”
黑岛奈：“嗯？”
天内理子：“我能抱抱你吗？”
夏油杰&五条悟：“？”
尤其是夏油杰，他刚调整好姿势让黑岛奈能倚靠的更舒服。
黑岛奈又打了个哈欠，“这么黏黏糊糊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天内理子：“……”
天内理子恼羞成怒，“妾身才不会喜欢你这么恶劣的家伙！”
黑岛奈：“理子。”
这一声实在太过轻柔，虽然初见的时候黑岛奈反派气场太强，但天内理子觉得黑岛奈根本就是傲娇，对那么直白的要求第一反应就是插科打挥，但一定会满足她——
“你还不知道这个吧。”
黑岛奈说。
天内理子茫然，“什么？”
黑岛奈举手，露出食指的钻戒，“差点就忘记和你讲这个命中注定的礼物啦！”
夏油杰微微怔住。
天内理子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茫然，逐渐为自己刚刚的自作多情而感到恼怒，“谁愿意听这个礼物！”
黑岛奈叹气，站起身手臂搭在天内理子的肩膀，贴脸给她讲完了命中注定的礼物。
天内理子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无语，到看向夏油杰眼中透出微妙的同情。
夏油杰：“……”
天内理子对夏油杰印象还挺不错的，她选择帮一把夏油杰，“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和眯眯眼是情侣呢。”
黑岛奈：“朋友就是朋友，朋友是不能变成男朋友的，变成男朋友就再也不能……”
游戏：“给我住嘴。”
这个梗不是让你这么玩的。
黑岛奈哼哼唧唧住嘴了。
天内理子好奇，“变成男朋友就再也不能什么？”
夏油杰默默竖起耳朵。
黑岛奈：“就再也不能做朋友了。”
天内理子：“……”
天内理子感觉自己浪费了一分钟听她的废话，她拍开黑岛奈的手，怒气冲冲地投入黑井美里的怀抱。
黑岛奈眨眼，“哇，小孩子的喜欢还真是转瞬即逝啊。”
游戏：“………”
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游戏看了眼正若有所思的夏油杰，毫不留情地选择戳他一刀，「朋友还有这种界限吗，你之前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还说过娜娜米是你最想要结婚的对象呢。」
当时五条老师的表情就和这会儿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表情一模一样。
啊~
真不愧是同一个人呢。
真不愧是挚友呢。
游戏心旷神怡。
第40章 夜宵要热热闹闹才能驱散深夜的凄凉
东京。
黑岛奈睡眼惺忪地下了飞机。
游戏看着黑岛奈从机场出来, 兴奋道：「走，从哪儿开始毁灭世界？」
黑岛奈正要回话，忽然发现五条悟和夏油杰把她给包抄起来了……
不是, 到底谁是星浆体？
押送谁呢？
游戏：“不好意思，忘记关防火墙了。”它虽然一直都在检查，但防火墙总是莫名其妙的掉线，尤其是涉及“狗血值”的话题，怎么都没办法开启防火墙。
“不用担心，我已经给总部发邮件了, 应该很快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它说。
黑岛奈含糊应了声。
夏油杰跟在她身边, 语气温柔的开口：“爱丽丝接下来要做什么？”
黑岛奈今天行程排的还挺满：“去见那个秃子高层。然后再去看望一下小林秋, 她说她想请我吃饭。”
小林秋。
明明才过来三天，感觉像是非常久远的人物了。
五条悟吃惊：“你还和她有联系吗？”
黑岛奈：“一直都有啊。”
她见夏油杰表情不大对，抬手拍到他肩膀，“油杰, 和我一起去吧？”
夏油杰回神，笑笑说：“好。”
五条悟凑过来，“我呢？”
黑岛奈犹豫：“这不好吧, 高层见了你会被吓到的。”
游戏：「融不进的圈子就不要硬来啊生奶油。」
这游戏最近太癫了。
搞得她都觉得脑袋有点聒噪, “我决定先高专。”
“？”
黑岛奈：“临时有点事。”
游戏：“？”
为什么它会有种不好的预感。
五条悟还在不满地抱怨：“烂橘子胆小为什么要老子承担这种后果啊。”
黑岛奈点点头：“有点道理。”
“所以我决定，你们俩就谁都不带了。”
夏油杰：“………？”
等等。
啊？
“我要先回宿舍睡一觉，醒了之后再考虑其他事。”黑岛奈又打了个哈欠，眼睛里都要挤出生理眼泪了。
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拎着行李，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走到他们身边告别。
她最后看向黑岛奈, “真奇怪,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感觉之前就和你认识了。”
黑岛奈单手插兜, 心不在焉的回，“要保护好脑子啊理子，本来就很天真了，再相信前世今生这种垃圾情节，人是会傻掉的。”
天内理子：“……”
天内理子小声嘟囔：“我是认真的。”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说“你可以过自己的人生”……也可能是她的渴望衍生出的想象吧。
夏油杰听到了天内理子的话，眸光始终注视黑岛奈，她又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个插曲。
但是。
上一周目，她应该是和天内理子在神奈川度过了愉快地一段时光。
在时间回溯之后，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忘记了那些她们相处过的记忆，而她又轻描淡写地掩盖住过往……会寂寞吧，熟悉的人陌生的目光，也会很难过吧。
夏油杰微微垂下眼睫。
……
高专
黑岛奈迎面见到提前回来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她挥挥手。
“好久不见，娜娜米。”
七海建人态度冷冷淡淡：“我们三天前还见过，学姐。”
黑岛奈凑到七海建人身边：“别这么冷漠嘛娜娜米，要不要去吃饭，我请客喔。”
七海建人礼貌拒绝：“谢谢学姐，但我现在并不是很饿。”
黑岛奈说好吧：“那明天见了，娜娜米。”
七海建人微微颔首：“明天见。”
他向前走了两步，忽然被夏油杰揽住了肩膀，“？”
夏油杰微微一笑：“七海，偶尔也可以和前辈们一起聚餐呢。”
七海建人：“………？”
每当他对黑岛奈蛊惑人心的程度感到震撼，就会出现更震撼的事情。
夏油前辈的爱已经到了如此大度的程度了吗？
……
黑岛奈又和灰原雄打了招呼，分享了冲绳的一些趣事，然后回到宿舍——
游戏好奇：“你在做什么？不是要睡觉吗？”
黑岛奈扒拉出零件，“稍等。”
游戏：“嗯？”
要制作机械盔甲吗？之前周目是与幸吉倾情提供，然后才开始改装，后来也有共享过资料。
黑岛奈做出一个手掌大小的迷你机械盔甲，“来，玛丽，这就是你的身体了。”
游戏感觉天都塌了。
“为什么！”
“就因为我针对五条悟，你就要把从你的身体里赶走吗？！”
黑岛奈挑眉：“你是只针对五条悟？”
游戏：“！”
黑岛奈敲敲桌子：“快点。等会儿你还得给帮我打扫一下宿舍。三天不住，都落灰了。”
游戏：“……”
为什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游戏操控了迷你黑金配色的盔甲，伤心地瘫坐在桌子上，“爱变淡了是吗，我再也不是你的甜心宝贝了是吗？”
黑岛奈瘫在床上，把被子拉过头顶，“打扫房间的时候不要弄出声音喔。”
游戏怒：“……”
人！渣！
*
黑岛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睡的很舒服。
她摸出手机，给五条悟和夏油杰发来的短信报了平安。
手边忽然扒拉过来一个小机器人，眼巴巴望着她，“我把宿舍已经打扫干净了，出门带着我吧。”
黑岛奈无语：“……”
黑岛奈：“你随时都能在我脑子里对话吧。”
本来就是绑定。
除非游戏突然消失，否则怎么可能因为多了身体就链接不上。
游戏幽幽望着窗外，哀怨道：“我只是针对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但我做错了吗，我说的都是实话……”
黑岛奈受不了了，“我出去了。”
游戏：“……你带不带我？”
回应它的是关闭的房门。
“……”
黑岛奈又推开门，歪歪头示意它跟上，“走了。”
“好诶！我就知道我比五条悟和夏油杰重要！”游戏打开推进器，飞到黑岛奈身边。
……
高专的深夜，弥漫着清冷阴森的气息。
黑岛奈骑着神绿离开。
然后到了一栋看起来更阴森的茶楼。
她按照地点进了房间。
秃头非常生气。
他主要生气的点在：
“你是不是有病？！说了不要大晚上出来见面！你不睡我还要睡，知不知道保持睡眠能防止脱发！”
黑岛奈：“……”
黑岛奈安抚他，“没事的没事的，你也没什么保养的空间了。”
秃子高层：“……”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按眉心，“说吧，为什么要我阻止星浆体同化？”
黑岛奈：“别说的好像是你促成的一样，你也没那个能力。”主要也是他背后那位大人努力的结果。
秃子高层怒气滔天，他狠狠喘着粗气，目呲欲裂，“你这家伙！别忘了你和我还立下了束缚！你想死吗你已经三天没夸五条悟了！”
黑岛奈：“……”
游戏：“……”
这家伙是不是忘记，立下的束缚是监视五条悟，而不是夸五条悟。
黑岛奈沉默了会儿，秉承着来都来了的态度，在茶楼写五条悟观察报告。
秃子高层平复心情喝着茶，和黑岛奈商量，“下次别晚上见面了，白天也可以，你也得睡睡美容觉是吧？”
黑岛奈垂头写报告：“那位大人想见见我吗？”
秃子高层：“他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黑岛奈：“咒术师这个行业很危险啊。”
秃子高层淡定说，“做什么不危险，不过一个明面危险，一个暗流汹涌。”
黑岛奈微微诧异地看他眼。
秃子高层火大，“你那是什么眼神？没听过富贵险中求吗？”
听是听过。
但没想到他居然有这种觉悟。
黑岛奈重新拉回话题：“正是因为咒术师十分危险，心理压力也大，所以我建议给咒术师发配术师精神补偿金。”
秃子高层：“……”
秃子高层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工资多少吗？”
黑岛奈头也不抬地回：“不知道。没兴趣。把你该做的事做好。”
“……”
秃子高层努力忍住怒气，“你知道我的术式吗，你敢这样招惹我——”
黑岛奈的手机振动打断了他的话语，她接电话之前又多说了句，“想让我对你的术式感到好奇吗，那就成为我无法忽视的强者吧。”
秃子高层：“……”
她在讽刺我。
黑岛奈才不关心他的心理状态，“呦，五条。”
五条悟语气轻快：“走啊黑岛，我们去吃夜宵。”
黑岛奈想了想说：“也行。”
“不过我这会儿还有点事。”
五条悟疑惑，“嗯？”
黑岛奈深深叹了口气：“我还在写五条悟观察报告。”
五条悟更疑惑了：“嗯？”
刚睡醒就要夸老子吗？
“让我看看。”
黑岛奈：“不大方便，在秃子高层这边写的。”
秃子高层恼怒，“我说了，我姓斋藤！斋藤！给我认认真真叫名字啊！”
黑岛奈叹了口气，垂头继续写观察报告，“还有一个结尾，很快了。”
五条悟说，“那我等你。”
他语气莫名有些温柔，也可能是透过手机传过来有些失真，黑岛奈放下手机的时候，摸摸耳朵。
哇。
这家伙真是小小年纪就这么勾人。
黑岛奈把等会儿想要吃饭的地点给五条悟发了过去。
【今晚我想吃这个。你先去店里等我吧。】
五条悟：【OK。】
黑岛奈放下手机继续写，没过一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
“油杰？”
“我给爱丽丝带了夜宵，现在在你们宿舍楼下。”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夜色过于美好，夏油杰语气也格外的温柔。
黑岛奈沉思。
是想要毁灭世界这个想法震撼到了他们吗，怎么突然像对待易碎品一样？
尤其是五条悟。
（夏油杰毕竟是最好的朋友，他之前就是这么温柔体贴）
黑岛奈说：“可是我现在在秃子高层这里写五条悟观察报告……你想吃拉面吗？”
秃子高层怒吼：“我！姓！斋！藤！”
夏油杰没有异议，“好啊。那我去接爱丽丝吧。”
晚上坐虹龙也很爽的。
黑岛奈爽快同意，给夏油杰发了位置。
她快速地把五条悟观察报告写完。
秃子高层欲言又止。
黑岛奈：“还有事？”
秃子高层：“……你同时约两个人深夜吃饭吗？”
黑岛奈疑惑：“怎么了？”
秃子高层委婉劝说：“容易出事情的，因为因为朋友之间大家也会吃醋。”
黑岛奈莫名其妙：“我只有夏油杰一个朋友。哪里来的朋友之间。”
秃子：“……”
我当时是怎么找到这么个祖宗监视五条悟的？
……
夏油杰赶来的很快。
虹龙载着他们去面馆，夏油杰坐在黑岛奈旁边，忽然问，“爱丽丝很喜欢七海吗？”
黑岛奈眨眨眼。
她回头看向夏油杰，见她看过去，他露出了个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漂亮。
“杰。”
“我就是单纯的大叔控，见一个爱一个的那种，不要想太多。”
夏油杰抬手拂过她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问，“那么，爱丽丝是以什么立场和我解释这些呢？”
他眼眸仿佛盛满了月色清辉，柔和的如春水般包裹着她。
“——又为什么让我不要想太多？”
“因为是好朋友嘛。”黑岛奈盘腿坐在虹龙身上，望着夜色下的依旧繁华的城市，“不过话说回来，油杰最近很消沉呀。”
尤其是回溯时间之后，说的话越来越少，如果这是本小说那夏油杰的戏份简直是断崖式从男主之一堕落到男二，然后逐渐边缘化。
不过还好这是现实。
夏油杰也就是黑化叛逃成为诅咒师。
夏油杰笑笑，说出经典台词，“没什么，可能夏天到了，有些苦夏。”
黑岛奈沉思。
黑岛奈抓住他的本体刘海，“哇，天气这么热你都不穿短袖，盖这么严你不苦夏谁苦夏？”
夏油杰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微妙的沉重心情被好笑的轻松情绪取代。
黑岛奈还在讲呢。
“哇，你看看你穿这么厚，挠痒都不会觉得痒。”
“好了好了。”夏油杰嗓音含笑，“我不怕痒。”
黑岛奈眼珠飘了下，在夏油杰疑惑的目光中，抓住他灵魂敏感的地方。
夏油杰一开始被挠到痒忍不住笑出声，直到发出某些上不了台面的声音，红着脸，咬牙低声制止，“爱丽丝。”
黑岛奈无辜：“怎么啦？”
天。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他这个表情真是好诱人，红着脸露出羞赧的表情，眼眸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闪，真是让人想要多欺负一下。
好在黑岛奈有良心地放过他。
和他一起躺在虹龙身上。
夏油杰望着漆黑苍穹，嗓音还带着胡闹过后的慵懒轻快，“爱丽丝之前有说过毁灭世界吧。”
黑岛奈嗯了声。
夏油杰：“爱丽丝有考虑过咒术师的意义吗？”
之前小林秋的事情就让他坚守的正论有些动摇，星浆体这件事——
回溯时间后，理子还被盘星教这个普通人组成的团体雇来的诅咒师抓走……
黑岛奈发出否定的语气词：“咒术师在我看来毫无意义。”
“咒术师，咒灵，普通人，就像是嵌合得当运转的齿轮，咒术师是其中一个齿轮，社会就是在齿轮带动下运转的机器。”
“杰觉得做齿轮有什么意义？”
夏油杰眨眨眼。
突然又发现一条为什么她会那么随意地毁灭世界的理由，正是因为没有意义，所以毁灭起来也不觉得可惜。
“之前爱丽丝说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黑岛奈懒懒散散的嗯了声，“那个啊……”
“等油杰也找到了人生的意义，我们再来交换吧。”
夏油杰微微怔神，复而笑出声，“好。”
两人安静下来，弥漫着深夜独有的静谧，月亮孤零零挂在空中，显得有几分可怜。
黑岛奈忽然坐起身，盘腿坐在夏油杰身边看着他，“和我共感吧，杰。”
夏油杰：“什么？”
黑岛奈认真说：“如果有人可以分享痛苦，夏天也可以是和朋友吹着空调吃冰镇西瓜，坐在一起比谁吐的西瓜籽更远的开心季节，那样也许就不会特别苦涩了。”